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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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冷啊?流风!快关窗户!”邵子瑞大叫着坐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一脸淡笑的二姐夫。
“姐夫……早啊。”
“不早了,寅时过半了,走,跟我去军营!”杨钺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起床准备,迟到了你就自己走着去军营吧。”
邵子瑞赶紧一跃而起,他的美梦还没开始呢,怎么能有个这么不威风的开头?
“是!我马上就来了!”
最终,邵子瑞是追出大门才追到已经出门的杨钺的,他身后追着几名小厮,有的提着包裹,有的拿着他的武器,还有个拿着早点。
“少爷……您还没吃早膳呢……”
门外的士兵们个个睁着大眼睛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少爷,他穿着一身锦袍,脸比外头的雪还白,眼神有些桀骜不驯,可一看就是没见过血的小崽子。
杨钺冲他指了指最后的一匹马,然后
高喝一声,率兵驰骋离开。
邵子瑞赶紧夺过随从的包裹和武器,跳上马背追上去。
“少爷……早膳……”
“不吃了……”
他自认骑术不错,可一路骑马出城也没追上,但好歹能循着马蹄印跟上去,否则迷了路就要闹笑话了。
邵芸琅直到辰时才醒,天阴沉沉的,瞧着跟没天亮似的。
“将军何时离开的?”
姚如兰伺候她穿衣,回答道:“天没亮就走了,将子瑞少爷带走了。”
姚如兰第一次见到邵芸琅的娘家人,长相也十分出众,就是看着脾气有点大,就她从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权贵子弟有些像。
“嗯,这几日不出门,若有人上门拜访,全都拒了吧。”
姚如兰不太理解,笑着说:“外头下着大雪呢,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人上门吧。”
邵芸琅也没多说什么,问她沙盘做得怎样了。
姚如兰开心地说:“快完成了,夫人要不要跟奴婢去看看?这样的天气,糖硬的快,保存的十分完整。”
“不必了,你接着做,做好了有赏。”
姚如兰高兴地应下,“夫人,您做这个沙盘是送给将军的吧?听说过几日就是将军生辰了,怎么不留将军过完生辰再走呢?”
“不急,还有几日。”
“听说今年外族太平,将军可以留下来陪您多好。”
邵芸琅不想多说这些,用过早膳后让人把长戟叫来,她还有许多话没问完。
她突然间了无音讯,确实急坏了一批
谢大夫人明明算好了她进京的日子,派人到码头接她,结果久久等不到人,就算派人去姑苏询问,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月了。
谢大夫人这边急的不行,于是便将消息告知了杨府。
杨家人一听说邵芸琅约定的日子都过了许多日了还未进京,于是派人沿途去寻。
正好徐老夫人安全抵达京城,将路上的消息带了回来,才让两家松了口气。
但一听说邵芸琅往北去了,谢杨两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等邵家得到消息,已经是邵宛茹快要出嫁的日子了。
听说这位二姑奶奶不仅没回京,反而去了未婚夫那儿,邵家人对此反应格外强烈。
邵宛茹甚至撂下了要与邵芸琅断绝往来的豪言,气得哭了好几回。
邵芸琅如今是杨家准媳妇了,她若是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那对她来说是面上增光的事情。
也有不少人家是冲着邵芸琅的面子才来的,结果邵芸琅丢下她不管跑去和杨钺私会了,这让她怎么面对宾客?
“这是几位夫人给您的信,还有几车的礼,都放到库房里了,您要去看看吗?”
“不用,你们整理好了将礼单拿给我就是。”
谢大夫人的信写得简单,得知她路上遇到的危险,她担心不已,写封信确认她是否平安。
杨夫人的信则长许多,邵芸琅打开时心里惴惴不安,深怕她不赞同自己未婚住进将军府。
不过她多虑了,杨夫人只是叮嘱了一些北地生
活该注意的细节,包括府里该准备些什么物资,有哪些人家和杨家关系密切可以往来,哪些有杨家有旧怨,要多加防范。
邵芸琅没想到她这么细心,心中对嫁入杨家的担忧全都消散了。
“除此之外,徐大人也派小人给您送信,还有一车谢礼,但小人自作主张拒绝了,请夫人恕罪。”
长戟老实,原本是想不到这一点的,但他想起自家少爷吩咐他办事时的语气,多少能琢磨出一点。
他家少爷不喜欢这位徐大人。
邵芸琅觉得无所谓,“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是正好碰上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就这样吧。”
长戟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擅长琢磨这位主子的脾气,从前听到的话也不是太好,如今看来,她还是挺温和的。
这时候,门房进来汇报说:“夫人,许主簿与其夫人在门外求见。”
邵芸琅淡淡地回道:“不是说过,任何人来都不见么?”
门房战战兢兢地说:“可是……那位许主簿说您不见他他就在门口长跪不起,小人怕……”
“怕什么?要跪就让他跪去,他都能给刺客提供武器刺杀将军了,跪一跪算什么?”
门房一听这话,吓得抖擞了一下,“是!是奴才糊涂了!”
长戟也听说了近来发生的事,见邵芸琅没有其他吩咐,追着那门房小厮出去了。
“站住!”他厉喝一声。
“长……长戟管事。”
长戟用力抓住他的衣领,“是不是
收了对方的好处?”
门房忙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是小的财迷心窍,这就立马还给他,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哼!”长戟将人掼在地上,“自己去领罚,这大门你也不要守了。”
躺了三天终于能爬起来了,就是人虚的很。
他想开口喊杨钺,可是嘴巴一张开,灌进来的全是冰渣子,吓得他不敢再开口。
这鬼地方竟然这么冷,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就在这时,前边甩过来一条绳索,他听到二姐夫的声音,“小子,把绳索抓紧,别跟丢了。”
邵子瑞一手抓紧绳索,总算有了安全感。
他以为军营很快就到了,可骑马走了半天也没到,队伍在一处背风处停下休息。
邵子瑞早膳都没吃,又饿又冷,两条腿也冻僵硬了。
“姐……姐夫……军营……这么……这么远的……吗?”邵子瑞牙齿打颤地问道。
“谁说我们现在要去军营?今日将士们在湖边打鱼,我带你去看热闹。”
杨钺递给他一个水壶,里面是温热的羊奶,“快喝!以后无论何时记得先把肚子填饱,士兵不吃饱哪有力气训练和打仗?”
邵子瑞嘀咕:“还不是您催的急。”
“哼,等进了军营你就知道了,没人会等你吃饭,大家都是抢食的,慢一步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杨钺分给他一块肉饼,邵子瑞眼睛放光,大口大口塞进嘴里。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饼!”他吃完一块还想要,可是杨钺不给了,“这是你姐姐单独给我做的,给你一块已经是看在你姓邵的份上了。”
邵子瑞明明看到他的油纸包里有一摞,
没想到他如此小气,更可恶的是,他二姐竟然只给姐夫烙饼,难道弟弟就不是人了吗?
杨钺用力敲了他一记,笑骂道:“谁让你起的晚,原本你是能吃到肉饼的。”
休息了一刻钟,杨钺把剩下的食物装好,起身招呼大家上马,“走!”
将军府外,许主簿冻得满脸通红,他夫人拿把伞撑在他头顶上,可是风雪太大了,伞没一会儿就被吹散架了。
“老爷,咱们回去吧,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咱们回去再想办法吧!”许夫人按照邵芸琅的提示回家后就与丈夫说了那件事。
她以为丈夫会去官府自首,结果对方出门了一整夜,回来后拉着她跑来将军府求见将军夫人。
按许主簿的想法,那位将军夫人既然肯跟他婆娘示好,说不定是看他家婆娘纯善,或许卖卖惨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他怎么能跑去自首呢?就算功过相抵,他的官位肯定也要保不住了。
但结果出乎意料,他们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该死!你不是说将军夫人对你很客气吗?”许主簿咆哮道。
“是……是很客气啊,夫人温柔美丽,对谁都很客气。”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浪费我的时间!”许主簿起身踉跄着离开,但还没走几步,身后将军府的大门打开,几个护卫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他们径直冲向许主簿,不等他开口就将人制住,直接抬着跑了。
夫人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家老爷!”
长戟拦下许夫人,冷声说:“许夫人,您是不是没按我家夫人吩咐的办?”
许夫人眼神闪躲,不安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您请回吧。”
长戟和长戈亲自押着许主簿去府衙,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拿下,而是要迂回地送他去衙门受审。
府衙里,所有的书吏都在翻阅档案,查找三年前来锦州城落户的外地人。
赵知州坐在一旁喝茶,师爷来问他,“大人,那个姓胡的小子要审吗?咱们从何处入手查这个下毒的案子?”
赵知州重重地放下茶杯说:“查个屁!杨将军遇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有那么好查,衙门的牢狱里还住着那么多嫌犯,随便找一个推出去定罪就是了。”
“这……会不会被杨将军识破啊,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赵知州想了想,最终做了个决定,“那就把那姓胡的厨子推出去,就说他是从小被塞进赵府的奸细,一直在寻找机会偷窃官府机密,正巧被送到将军府,他可不就暴露了?”
师爷心想,这个结论总比随便找个替死鬼强,就是可惜了那个厨子。
不过也就是一个厨子而已,还是赵家养大的,是时候报恩了。
“那就不查了?”
“查还是要查的,不过要关起门来查,那个什么汤里为什么会有毒?什么时候下的?先排查府里
可别真有一条毒蛇藏在家里,那才可怕。”
“是,那属下先去知会夫人一声,让府里先查起来。”
“嗯。”
这时候,有衙役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汇报,“大人……门外……杨将军的家将押着许主簿来了,说是投案。”
赵知州一点不意外,“老许啊,看来这次是保不住他咯。”
赵知州起身迎出去,果然看到杨家的两名管事押着许主簿进来。
这二人他不熟悉,但听说是从小贴身伺候杨钺的,如今被留在府里保护那位夫人,可见杨钺对他夫人的看重。
长戈将人丢在地上,同时把证据交给赵大人,“这位许主簿乃是刺客同伙,证据确凿,还请赵大人早日定案。”
许主簿忙大喊:“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怎么可能是刺客同伙?下官是被诬陷的!”
赵知州先看了对方送来的证据,确实没什么可辩驳的,就连许主簿偷窃的过程都描述的十分清楚。
“老许啊,你糊涂!”赵知州将证据甩到他脸上,叹气道:“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上就不动刑了,你自己交代吧。”
“赵大人……下官交代什么啊?下官只是被那个女刺客迷了心智,可当时哪知道她是个刺客啊?”
“可你为何要送她一副弓弩?哪家妓院的花魁会收这样的东西,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许主簿大声解释道:“她……她说近日总有流氓条子她,她害怕,想要个轻便简单的武器防
身,下官……下官就想到了那款新研制出的手弩。”
他声音越来越小,或许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无非是鬼迷了心窍而已。
第445章 杀人
赵知州觉得这个案子没什么好审的,许主簿不过就是色迷心窍给女刺客提供了武器而已。
但杨家若要往重了判,确实算是帮凶罪,能判个秋后问斩。
“两位管事看这……不知杨将军是何意思?”
长戈同情地瞥了一眼许主簿,笑着说:“我家夫人的意思,既然是帮凶,按律判就是了。”
许主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大人,我知错了!您看在属下多年兢兢业业为您……”
“闭嘴!来人,将许主簿的官服除了,押入大牢,等候判决!”
两排衙役冲上前制住许主簿,其中一人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长戟默默踢了一枚小石子,那衙役手一抽,破布掉了出来。
许主簿一获得机会,破罐子破摔,高声大喊:“赵大力,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我这些年……啊……”
一枚惊叹木砸在许主簿脸上,赵知州呵斥道:“还不赶紧拖下去!”
长戈上前,三下五除二撂倒了那些衙役,和长戟一前一后护着许主簿,笑嘻嘻地说:“赵大人,让许主簿说完啊。”
“两位,这里是官府,不是军营!更不是将军府!”如果是杨钺在场,赵知州屁话不敢说,但只是两个下人,他还不至于认怂。
“赵大人在害怕什么?”
“放肆!这里是公堂,案子已经审完,二位请回吧。”
长戈拉着许主簿起来,推给长戟,然后冲赵大人说:“那人我们就带回去处置了,
想必我家将军也还有话要问。”
“你们……”
“对了,我家将军要的资料找好了吗?若是官府人手不够,我们军营可以派人过来接手的。”
赵知州愤怒地说:“三天时间未到,你们太着急了,许主簿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将他带走。”
衙役们举起武器将门口堵了。
长戈和长戟对视一眼,看来这位许主簿还是个重要人物,而且知道知州大人不少秘密啊。
他们如果强行将人带回去,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看算了,夫人也没让我们将人带回去。”长戟建议说。
“可……总觉得夫人另有深意,会不会是我们没领会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衙门外又来了一人,自称是将军府的门房,来带一句话。
赵知州眼皮一跳,冷着脸问:“将军夫人是何意思?”
“我们夫人见许夫人实在可怜,不忍她年纪轻轻守寡,特命小人来告知一声,她不准备追究许主簿犯的错了,让小人来带他回去。”
赵知州愤怒地看着几个将军府的下人,这位将军夫人是什么意思?
“杨将军也同意如此?”
“自然,我们将军说过,锦州城内一切事务交由夫人处置。”
长戈乐呵呵地将许主簿带出来,赵大人还想拦,可是他找不到理由。
他眼神一变,吩咐师爷说:“这人留不得了……”
师爷焦虑地说:“可他落到将军府的手中,咱们如何才能灭口?”
“哼,他们
才三个人,多派些人出手,锦州是咱们的地盘,抢人难,杀人难道也难吗?”
“是,属下明白了。”师爷转身跑出公堂,
长戈三人带着一个文官走在大街上,暴风雪没有要停的迹象,街上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他们走得慢,周围可视度小的可怜,即使是高手,面对这样的环境也无能为力。
长戈怕许主簿被风吹走,拿绳索和自己绑在一起。
三人转过一条街后同时停下脚步,周围除了风声似乎还有其他声音,而且武者的第六感让他们察觉到了危险。
“胆子真大。”长戈已经猜出是赵知州派来的杀手了。
他附在许主簿耳边轻声说:“瞧瞧,你作用还挺大的。”
许主簿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一枚飞刀直逼他的面门,他才明白过来,赵知州要杀他!
“救……救命!”
数十枚暗器同时射过来,因为看不清,长戈几人只能靠耳朵听,可是风雪太大了,听力也十分勉强。
尤其他们还要保护一个文弱书生。
三人各站一边,将许主簿护在中间,奋力抵挡四面八方射来的暗器。
“该死,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不管是多少人,都不是我们三个能应付的,想办法撤吧。”
长戈愤愤然地骂道:“这位赵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真不怕咱们少爷的报复?”
长戟白了他一眼,“死无对证。”
又抵挡过一波暗器,突然暗器停了,风声中听不出任
何异样的声音。
三人转了一圈,高度警惕地盯着四周。
陡然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长戈厉喝一声:“跑!”
三人分别从三个方向跑开,那张大网直接套在了许主簿身上。
长戈忙转身往回冲,却被两名身穿白斗篷的杀手拦住了去路。
“两位管事,夫人交代,如果遇到危险,不用顾忌许主簿的安危,以保命为主。”
“他娘的你不早说!”长戈收回前进的脚步,与那二人缠斗几招,顺利往外围撤退。
“救我!”许主簿见将军府的人直接撤退,吓得肝胆俱裂,连连高呼救命。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三人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世界里,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群要他性命的杀手。
“别杀我……别杀我……”许主簿双眼,可他已经是网中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白衣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刀下去,一颗脑袋落在雪地上,很快又被白雪覆盖。
长戈三人分头跑回将军府,然后立即带人往回缉拿刺客。
等到了他们分开那地方,什么痕迹都找不出来了。
“操!赵老贼还有这样的人,是何居心?”长戈踢飞地面上的积雪,可即使挖开一层,也连一滴血迹都找不到。
“先回去吧,看看夫人怎么说。”
他们还不知道夫人的用意,为何让许主簿去投案,又随意放弃这个人证?
邵芸琅刚去看了姚如兰做的沙盘,已经完工了,地形分明,两军对阵的气势也
被巧夺天工地还原了,十分壮阔。
邵芸琅还细心地发现,在己方兵马前,姚如兰自己加了一个糖人,从铠甲和武器上能辨认出是仿造杨钺捏的。
姚如兰希冀地看着她,见夫人的目光落在那骑马的将军身上,低头解释道:“这是奴婢自己改动的,只是觉得这样将军看了会更高兴。”
邵芸琅盯着那马背上的糖人看了一会儿,点头说:“嗯,你有心了。”
姚如兰高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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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两位管事回来了,您现在见吗?”丫鬟进来通报。
邵芸琅让姚如兰将沙盘看好,转身走了出去。
见到长戈和长戟,邵芸琅打量了他们一眼,问:“可有受伤?”
“一点小伤,不碍事,但是许主簿死了,属下无能。”长戈惭愧地说。
邵芸琅带他们进屋,让丫鬟给他们上热茶,平静地说:“死了就死了,他并不是多重要的角色,不值得你们拼死保护。”
长戈不解地问:“可是夫人,您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明显知道一些重要消息,可我们并没有问出来,赵知州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派出几十名杀手,可见势力不小。”
邵芸琅点点头,“有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许主簿就算知道一些赵知州的事情,也不足以成为扳倒他的证据,我不过是想拿他去投石问路而已。”
“您之前就怀疑过这位赵大人了?”
邵芸琅并没有一开始就怀疑什么,只是锦州城未来会是她的落脚地,她希望这座城绝对安全。
但一次刺杀就暴露出了许多问题,再随便拿一个主簿试了试,竟然就试出了一把手有问题。
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是拉拢赵知州,还是除了他换个人坐上这个位置呢?
“今夜加紧巡防,府内众人不得出入,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邵芸琅也要防着那位知州大人狗急跳墙。
但他应该没这个胆。
长戈瞬间紧张起来,虽然少爷留
了不少人下来保护将军府,可那赵大力是地头蛇,真要围了将军府,他们恐怕也很难传消息出去。
“夫人,要不您先转移个地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要是出事了,我们如何跟少爷交代?”长戈捅了长戟一下,让他帮忙劝说。
不过长戟没理他,而是问邵芸琅,“夫人,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赵大力敢派杀手来截杀人证,说明对我们将军府的敬畏心有限的很,如果知道我们要对付他,可能会先下手为强。”
邵芸琅让他们稍安勿躁,“我们新来的,只要不触犯到官府的利益,他没理由动手,不用太担心。”
“那……”
邵芸琅摆摆手,“你们先下去休息,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之前的事情先保密,不要泄露出去。”
长戈二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不过两人出去后并没有休息,而是赶紧安排好巡夜的人手。
上次杨钺回来时不仅加派了人手,还重新设计了机关,将军府看似平平无奇,但许多地方都是龙潭虎穴,只是还从未验证过。
邵芸琅在屋里小坐片刻,思前想后,觉得暂时不动赵知州比较好。
两家无冤无仇,从赵夫人的表现看也不像是要与杨家为敌,但赵家肯定有个不怀好意的人藏着,否则不会借着厨子的手下毒。
如果这个人是赵家要护着的人……
“夫人,赵家送了个盒子来,说是要给将军的,还有一封信。”下人急匆匆地
捧着个木匣子进来。
邵芸琅老远就闻到了腥臭味,跟着进来的长戈自然也不会错过。
他拦下那名下人,一脚踢翻那个木匣子,从里头滚落一颗人头出来。
“啊……”屋内的丫鬟吓得失声尖叫。
邵芸琅还算镇定,用帕子捂住口鼻,一道人影闪过,挡在他面前,然后就听长戈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清理出去!”
邵芸琅闷声问:“是什么人的?”
“好像是之前那个厨子,赵家竟然杀了他。”长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先验过无毒才打开。
信的内容简短,说的就是赵大人已经查明了真相,这个姓胡的厨子原来是外族人安插在赵家的奸细,因为对杨将军心怀仇恨,所以借机下毒毒害。
还好他没有得逞,但赵家治下不严,监管不力是事实,改日定将慎重赔罪。
“夫人,赵家的信里还放了一千两银票。”长戈将那银票递给邵芸琅。
那颗人头已经被清理了,地板也擦拭干净了,不过邵芸琅还是没接那银票,冷冷地说:“拿去买粮,天气渐冷,替官府施粥几日,就当替赵家行善事了。”
“是。”
邵芸琅刚才还觉得没必要与赵家为敌,如今改主意了,这种行事方式让她很不喜欢。
“这赵知州行事果决,下手狠辣,丝毫看不出之前来府上那份卑微,难道他是装的?”长戈也很生气。
明知道将军夫人在此,那赵大力竟然还敢送人头来,丝
毫没将他家夫人放在眼里。
“他在锦州城任职快二十载,要说没点能耐怎么可能?这地方他可比咱们熟悉多了。”
有这样的地头蛇在,邵芸琅无由来的不安起来,都说锦州城固若金汤,但如果用来对付自己人,那也一定十分管用。
“准备一下,明日以给将军庆生的名义出城,去一趟军营。”邵芸琅吩咐道。
“您要去军营?”下人们齐齐惊了,虽然邵芸琅是将军夫人,去军营探亲也说得过去,可外头天寒地冻,风雪交加,这样的天气也不好出门啊。
“嗯,去办吧,我们路上走慢一些,消息不用刻意隐瞒。”
“您不等将军回来?”杨钺原本就打算过几日回来的,马上就是年关了,杨钺这回回来打算过完年再走的。
但邵芸琅临时改了主意,这将军府暂时不住也罢。
有了这一遭,这一夜平安度过,除了呼啸的风雪再无其他。
等天彻底大亮,将军府的下人已经整装待发,行礼装了满满五大车,一副走了就不回来的架势。
邵芸琅简单梳妆,棉衣加身,再披上厚厚的斗篷,由丫鬟扶着上了软轿,一路坐软轿出门,到了门口才换了马车。
积雪很厚,普通的马车已经无法行驶,邵芸琅注意到,她坐的马车车轮不是普通的轮子,而是平滑的木板。
拉车的马跑得极慢,车速平稳,没有一点颠簸,竟比普通马车还舒服。
邵芸琅觉得新奇,再看随
行的士兵,个个也都是用滑雪板出行,这才知道这是北地特色。
“长戈,我们多久能到军营?”
长戈撑着木棍滑过来,逆着风雪说:“如今天亮的时间短,加上早晚风雪太大不宜行路,最快也要三日才能抵达军营。”
邵芸琅点头,队伍途径城门时,守卫正准备拦下查检,待看清马车上挂着的旗子,忙跪地让行。
等车队远离,守卫才拍了拍膝盖起身,嘀咕:“这般大的风暴,将军府的人怎么还往城外跑?”
“看队伍的阵仗,八成是有女眷在车上,难道是将军夫人出城了?”
“快去禀报大人,这可是大事!”
赵知州收到消息时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
他以为邵芸琅是被他送去的人头吓跑的,没想到这位将军夫人的胆量也并不是很大。
至于她去军营后会不会跟杨钺告状,赵知州一点儿不担心。
男儿的处事方式本就粗犷很多,一个人头而已,他不认为杨钺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自己。
“对了,档案都翻遍了,将找出来的那份名单送去给杨将军,看看他后续有何吩咐。”
赵大人以为,只要自己表现的乖顺服从,杨钺必定不会对自己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