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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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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洪亮清脆,笑容开朗,与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让邵芸琅着实诧异了一下。
“快过来坐,我们好好说说话。”谢灵之拉着她坐下,桌上摆着茶水点心,看起来是准备畅谈的模样。
难道她真的不是替杨钺约自己出来的?
邵芸琅坐下后吩咐如意一声:“你去隔壁街上的四果坊买两斤蜜饯来,我想吃蜜饯了。”
将如意支走后,她才问谢灵之:“你刚才说约我见面不容易,何意?”
星元抢着说:“我今早去送帖子,武侯府的门房一听是给邵二姑娘的,就让我等着,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来了一个小丫鬟,说会替我将帖子送到,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家姑娘特别交代过,一定要等到您的答复才能回去,所以就赖在门房不走了,后来邵家一位公子回来了,得知了此事,我才很快得到了答复。”
能替大房做主的公子肯定是邵子瑜了,也难怪蘅芜院会同意自己出门。
“那我回去好好谢谢大哥哥。”
“原来是邵大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儒雅知礼,俊逸非凡。”
谢灵之咳嗽一声,淡淡地说:“世人看走眼的时候多了,他们还说邵大公子像极了邵侍郎,可见,人不可貌相。”
邵芸琅诧异地问:“谢姑娘何出此言?”
谢灵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邵侍郎连亲生女儿都打,这种男人也配称儒雅知礼?”
邵芸琅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笑着说:“家父为人不予置评,但我这位大哥哥还算知礼。”但也仅仅是知礼而已,为人清高迂腐了些。
“不说他们,我还是更好奇你的事情。”谢灵之抓住邵芸琅的手问:“你果真是刚学的骑马与打球?”
“你信吗?”
“不信!”谢灵之又不傻,再如何天才也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那就是了,何必多问。”
谢灵之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邵芸琅的丫鬟去而复返,却见邵芸琅亲自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小厮,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然后从怀抱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布包递给邵芸琅。
“二姑娘……赢来的钱都在这里了,总共是……是……”
“行了,我知道了,这次麻烦你了,回头我会让青碧将报酬拿给你。”
邵芸琅在顺兴赌坊下了一千两的注,按当时的赔率,她赚回来了一万两。
这么大笔的钱她不敢让罗松带进侯府,万一被哪个下人看到了,他有嘴也说不清,正好自己出门,可以将这些钱存进钱庄。
谢灵之好奇地看着她的包裹,“这是什么?”
邵芸琅并不掩饰,打开一角给她看,“是银票和银子。”
谢灵之瞪大了双眼,“这么多?”
邵芸琅将银子包好,在外面套了一个花色艳丽的布袋子,得意地说:“下注赢回来的。”
“你……你去下注?赌你自己赢?”
“当然。”
“好……好自信!”谢灵之一脸震惊,这位还真是奇女子啊,她没看走眼。

如意回来的很快,不仅买了蜜饯,还给邵芸琅和谢灵之带了两个糖人。
谢灵之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惜月抱着的布袋子上,不明白邵芸琅为什么不把银子藏起来,她明显是防着这个叫如意的丫鬟的。
“如意就是贴心,这糖人真可爱,我还记得小时候姨娘给我买过这个。”邵芸琅不仅夸了如意,还赏了她一角碎银。
如意笑着说:“奴婢自个喜欢,就觉得两位姑娘肯定也喜欢。”
谢灵之一言难尽地说:“果然很贴心呢。”就是人傻了点。
如意看到惜月手里抱着个布袋子,随口问了一句:“咦,这里头是什么呀?看着挺沉的样子。”
邵芸琅开心地说:“谢姐姐送我的礼物。”
为了这声“姐姐”,谢灵之配合着说:“是我在山中捡到的一些石子树叶什么的,觉得挺好看就送给妹妹赏玩,要是喜欢,下回我再给你送。”
“好啊,要是下回能和姐姐一起去山上玩就好了。”
“那也简单,等开春后我约你上山赏花。”
如意果然不放在心上了,并且离惜月远远的,怕她抱不动丢给自己。
过了一会儿,书肆的掌柜敲门进来,送来了一叠书,说是谢姑娘要的。
邵芸琅拿了一本翻了翻,竟然是市井生活的话本子,文笔一般,看个新鲜还成。
谢灵之让星元将书收起来,拉着邵芸琅问:“妹妹爱看什么类型的书?”
邵芸琅脸红地回答:“我看的书少,平日能接触到的无非是四书五经和一些史书。”
“那多无趣,这书肆三楼收藏了许多有意思的书籍,我挑几本送给你可好?”
邵芸琅点头,谢灵之拉着她出门,特别交代丫鬟:“不许跟着,我与邵妹妹自己看。”
上到三楼,邵芸琅发现这里的书并不多,空荡荡的几座书架,书也没摆满,倒是摆设了不少桌椅,更像个谈地的地方。
“这三楼平日没外人来,是我待客的地方,当然,这里的书也都是我个人的。”
原来这家书肆竟然是谢灵之所有。
邵芸琅开门见山地问:“那谢姑娘带我上来是要说什么吗?”
“怎么不叫姐姐了?”谢灵之伤心地问。
“刚才借用了姐姐的名头,实在对不住,若是你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与你姐妹相称的。”
“你这么厉害,我有什么可嫌弃的,不过今天拉你上来是因为有人想见你,如果你不想见,我们这就下去。”
邵芸琅心里一清二楚,面上疑惑地问:“是谁?”
“别装了。”一道声音从书架后传来,邵芸琅转身看去,就见杨钺双手抱胸靠在书架上,穿着一身显眼的银白色锦袍,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鸟儿,骚里骚气的。
杨钺走过来说:“我昨夜不是说了要感谢邵二姑娘的点拨之恩了吗?”
邵芸琅的视线从他的衣裳移到他脸上,“大可不必,而且杨小爷打算怎么谢呢?空口白牙的感谢就免了,我们也没那么熟。”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无利不起早……灵之,你可别被她骗了。”
谢灵之回怼道:“你有正经话就快说,孤男寡女私下见面是大忌,我可不想害了邵妹妹。”
“这么快就喊上妹妹了,你们女人之间的姐妹情这么薄弱的么?”
谢灵之反驳道:“那也比随时都能拔刀相向的兄弟情强多了。”
杨钺知道她指的是赵殷晟的事,不愿提他,指着邵芸琅说:“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谢灵之不同意,“不行,你品行不端,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我品行不端?”杨钺愤怒地看着她,“小爷我从未干过品行不端的龌龊事!”
邵芸琅也好奇他想说什么,对谢灵之说:“姐姐放心吧,他也不能拿我怎样。”
她现在这个才十三岁的身体还不至于让男人垂涎三尺,杨钺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谢灵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发现哪一个都不是善茬,点头说:“那行,我在楼梯口等你,你们去那边说话。”
两人走到书架尽头,这距离正好能让谢灵之看见却听不见。
邵芸琅先发制人,嘲讽道:“还未感谢杨小爷送的虫子,长的不错。”
“那个……”杨钺心虚地说:“玩笑而已,你不会记仇吧?”
“当然……会。”
“啧,小心眼的女人。”杨钺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递给她,“给,你的报酬,我们两清了。”
邵芸琅惊呆了,这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一千两,这报酬未免也太实在了吧?
“吓呆了?不至于吧,虽说你现在穷光蛋一个,但一千两对你来说肯定不算多,我思来想去,没有比钱更实在的东西了,你应该也最缺这个。”
邵芸琅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咳咳……笑话,稍微一打听,自然就能知道你在武侯府的处境了。”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邵芸琅今非昔比了。
“我现在不需要这个了。”
杨钺蹙起眉头,提醒她说:“你是得了不少赏赐,但那些御赐之物不能变卖,真金白银才好花用。”
“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我有钱。”邵芸琅财大气粗地说。
“你……”杨钺稍加一动脑子就明白她的钱怎么来的,“好吧,你赢了多少?”
邵芸琅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两?”
邵芸琅摇头。
杨钺惊恐地问:“一万两?你哪来这么多本钱?”
邵芸琅耸耸肩,“无可奉告。”
杨钺自己才赢了手上这些,还是他东拼西凑来的本钱。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女人了,她明明过的风生水起,自己却在担心她没银子花。
杨钺恼羞成怒地把银票塞进她手里,“你有钱是你的事,这是我的谢礼,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邵芸琅犹豫片刻后决定先收下,现在的杨六郎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随便答个谢礼就送这么多钱,等将来杨家倒了,再把钱还给他吧。

第66章 麻烦
邵芸琅知道杨府有一段时日非常煎熬,最惨的时候,杨老夫人被赶出府邸,差点流落街头。
杨将军与其夫人儿子的尸骨运回来都没地方放。
据说还发生了一件令人极其愤怒的事,有个去逮捕杨夫人的指挥使见其美貌,欲行不轨,杨夫人是自杀而亡的。
想想杨钺后来的功绩,邵芸琅真心为他不值,也只有心怀百姓的将领,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坚守在战场上,换做是她,早就反了朝廷了。
在她前世那一生中,要说佩服的人,杨钺算一个,徐良美算一个,都是真心为民的好官。
“杨钺,你并不欠我什么,我们都想赢,你若输了,西凉人只会更加得意猖狂,我邵家与西凉人势不两立。”
她最后确认一遍:“这些钱能做许多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杨钺目光如炬,凑近她面前问:“你那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上场了是吗?你知道邵宛卿会退赛,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对吧?”
邵芸琅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钺很想将一切挑明了,他重生至今,没人可以倾诉,知道邵芸琅也有可能与自己一样后,他就像找到了同类。
可是不行,那些年,自己是孤魂野鬼,他看得到邵芸琅,邵芸琅却看不到他,他要如何解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呢?
他笑了笑,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递给她,“我胡言乱语的,邵二姑娘别介意,这几本书很不错。”
邵芸琅把那几本书抱在怀里,转身离开,连多留一刻都不敢。
谢灵之觉得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虽然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她正对着杨钺,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他什么时候对女子有这样的耐心了?
“谢姐姐,走吧。”邵芸琅出声打断了谢灵之的思考。
谢灵之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都是一些游记之类的书籍,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邵妹妹不喜欢这几本书可以换几本。”
邵芸琅看着怀里的书笑着说:“不,我很喜欢。”
她上辈子无聊时就喜欢看这样的游记,沿着先贤的脚步游历大江南北,仿佛自己也走了一遍。
因为她喜欢,朝臣们费尽心思送了不少这类的书籍入宫,就连大庆的舆图也更新了好几版。
谢灵之的心情更复杂了,远远地瞅了杨钺一眼,拉着邵芸琅快速下楼。
两人又在屋里坐了片刻,邵芸琅才带着人离开,路过崇武大街时,她让车夫停车,对丫鬟们说:“我去雅集给谢姐姐买些回礼。”
女子爱美,如意和惜月眼睛一亮,扶着邵芸琅下车。
站在雅集门口,邵芸琅对如意说:“刚才你买的蜜饯很好吃,你再去包两斤,我和惜月在这儿等你,一会儿给你也买盒胭脂。”
如意高高兴兴地去了,邵芸琅等她走远后,带着惜月进了对面的钱庄,加本钱一共一万一千两,银票七千两,其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邵芸琅将自己所有钱都存了,一大包银子银票换成了一张存证,她记得这家钱庄的东家是江南富豪,信用一直还不错,不用担心钱拿不回来。
等明年她能出门的机会再多些,她就去京郊买一座温泉庄子,将来可以用来养老。
这辈子她是不指望嫁个如意郎君了,如果梁氏有心,给她找个人渣,她就早早弄死对方,好过守寡的日子。
不过最好不要,她嫌恶心。
存好钱,邵芸琅带着惜月进雅集随意买了几样胭脂水粉,然后准备在马车上等如意回来。
“咦,是邵二姑娘吧?”一群年轻公子打马车前经过,正好瞧见邵芸上马车。
邵芸琅没理会,可车门却被人用扇子抵住了。
她回头,疑惑地问:“这位公子有事?”
“哟,终于正眼看本公子了,邵二姑娘好大的架子啊,听说你是抢了自家姐姐的机会,才有如今的风光,打马球也是她教的吧?”
邵芸琅一头雾水,才半天功夫,邵宛卿又给自己加戏了?
“不可理喻。”邵芸琅拨开他的扇子,惜月更是双手叉腰骂道:“哪来的登徒子,也不瞧瞧我家姑娘姓什么,不要命了?”
“呀,好俊俏的小丫鬟,这丫鬟比正经小姐还美,不会是准备做陪嫁的吧?”
几位年轻公子发出暧昧的笑声,路人见状,有胆大的驻足围观,胆小的直接跑了。
不过听说马车里坐着的是邵家二姑娘,昨天赢了西凉公主的那位,都好奇地朝马车里张望。
但门已经关上了,他们想瞧也瞧不见。
车夫甩了个马鞭,朝他们不客气地说:“快让开,否则马车冲撞了哪个,武侯府可不负责!”
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用力拉了车夫一把,将他拽下马车,“你这老东西胆儿挺肥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邵芸琅在车中冷冷地说:“不管你们是谁,最好别在此地生事,李叔,走!”
车夫忙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动,那几个公子哥排排站在了车头。
“别走啊,咱们再好好聊聊,邵二姑娘平时很少出门,我们兄弟几个都没机会见,刚才惊鸿一瞥,都没看仔细呢。”
邵芸琅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想管他们是谁,这群人就算不是特意冲她来的,肯定也是对她充满恶意的。
“走!”
车夫怕了,没敢往这些公子哥身上撞,回头问:“二姑娘,要不老奴回去喊人?”
连武侯府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公子哥,车夫也不敢大意。
邵芸琅稳坐车中,问:“几位可否报上名来,本姑娘不与无名之辈说话。”
“好大的口气啊,不过是武侯府庶出的姑娘,还想傍上我们几兄弟不成?”
“那恐怕不行,我娘不会让我娶庶女为妻。”
“哈哈哈……”
“如果邵二姑娘愿意做妾也不是不行,不如改日我让媒婆上门提亲如何?”
“武侯府的庶女,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家的家门都进的,怎么也得二品大员以上吧?”
“哈哈哈,要不让邵二姑娘自个选一个?”

邵芸琅听着这些放肆的笑声与污言秽语,大概也明白这些人是不讲理的。
对付不讲理的人最好别跟他们废话,只会气死自己。
她拿起车厢里的马球棍,打开车门后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受惊,大叫一声,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那几个人也不是真的不怕死,不过是以为车夫不敢往他们身上撞而已。
见马儿抬起前蹄,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跑都来不及,跌跌撞撞地趴在路两边。
围观的人群暗暗叫好,这种欺男霸女的混蛋就该撞死了才好。
雅集内,有顾客目睹了这一幕,“又是云阳侯家的不孝子,成天带着几个不着调的狐朋狗友招摇过市,这回碰到硬茬了。”
“说起来,那位邵家二姑娘还真有些野性,难怪能与西凉人一较高下。”
“是啊,就是太厉害了些,经过今日这一闹,怕是许多夫人见到她都得退避三舍。”
“要我说,娶个这样厉害的媳妇回去,正好可以镇一镇家里的不肖子孙,说不定还是福气呢。”
邵芸琅不知道外人会如何评价她,她也无所谓,等马车绕过街市,对车夫说:“掉头回去,如意还没上车。”
车夫擦了一把冷汗,哀求道:“姑娘,那几个人说不定还没离开,再遇上就麻烦了,如意那丫头认得路,会自个回去的。”
邵芸琅撩起窗帘,看到街边有座茶馆,对他说:“我在这茶馆等你,你去接如意,没我在车上,那群人也不会再闹事了。”
不等车夫反驳,邵芸琅带着惜月下车。
茶馆只是普通茶馆,这个时间正好有说书先生在说故事,掌柜见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进来,眼睛一亮,忙亲自接待。
“二位姑娘是来喝茶?”
惜月递给他一两银子,“可有安静些的雅座?我家姑娘在此歇歇脚。”
“有有,您二位楼上请,我这就去安排。”
邵芸琅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掌柜亲自给她们上了一壶碧螺春,还赠送了两碟茶点。
“姑娘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小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
惜月还有些惊魂未定,喝了一杯热茶压压惊,见邵芸琅波澜不惊地盯着窗外看,好奇地问:“姑娘,您就不怕吗?”
“怕什么?怕那几个无赖?”
惜月点点头,“他们连武侯府的名头都不怕,可见出身高贵,万一真撞坏了,会不会有事啊?”
邵芸琅冷笑:“不怕武侯府的人未必就出身高贵,也可能是一群蠢货!”
这也是邵芸琅在路上才想明白的,对方未必真不怕武侯府,只是不怕她一个庶女罢了,就算撞死了,谁还敢让她偿命不成?
“姑娘,您胆子真大。”惜月佩服极了。
邵芸琅盯着楼下街边的两个乞丐说:“胆大无妨,但心也要细,今日若遇到的是旁人,我未必敢这么做。”
惜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柔声说:“好可怜的孩子,这天寒地冻的,也许都活不过除夕。
听说今年北方闹雪灾,又不知有多少人饿死冻死了,当年家中将我与姐姐卖了,也是为了一口吃的。”
邵芸琅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天黑了,夜里估计会下雪,吩咐惜月说:“你给掌柜的一点钱,让他给那二人送点热水和馒头。”
惜月高高兴兴地去办,邵芸琅回想曾经手握大权的日子。
世人都想往上爬,因为只有站得越高才能得到越多,才能不被欺辱。
她享受过至尊的滋味,这辈子真的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寡妇吗?
如果失去武侯府与夫家的庇护,就今天那样的无赖随时都可能欺负上门,无依无靠的女子在这世道能安稳生活吗?
她看见茶馆里跑出去一个小二,丢给那对乞儿几个馒头和一碗热水,对方连连磕头,迫不及待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楼下说书先生讲的是武侯与西凉大将连战九天九夜的故事,她从小听着长大的,也以此为荣。
这世间,有因战乱流离失所的,有因天灾无家可归的,也有因**被迫远行的,人生百态,她又岂能事事顺心如意?
也许是说到了武侯府,有人提了她的名字,说起了昨天那场马球赛。
她再一次听到了刚才那种言论,竟然有人怀疑是她害了邵宛卿,夺了她比赛的机会,取而代之。
“若是邵大姑娘参赛,一定也能赢,那西凉人不堪一击。”
“这倒是,不过人是邵大姑娘自己举荐的,这其中难道还有内情?”
“邵大姑娘顾及武侯府荣耀,不忍失去这个机会,这才推举亲妹妹上场,真乃大义之人啊。”
“如此也说得通,不过邵二姑娘确实英勇,昨日有幸亲眼观赛,瞧着直率活泼,不像是那种阴险小人。”
邵芸琅喝着没什么滋味的茶水,将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好,连一刻都等不了,这么快就将谣言传开了。
没过多久,武侯府的马车出现在街道上,邵芸琅结账离开,车上的如意一见到她们就哭着说:“姑娘,奴婢……奴婢还以为你们……”
她哭得伤心,可却并非担心邵芸琅,而是担心自己会被连累。
她在街上看到了赵嬷嬷,还看到了她给几个流氓钱财,后来沿街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还以为二姑娘真出事了。
万一姑娘出事,她作为贴身大丫鬟也难逃一死。
邵芸琅递给她帕子,轻声问:“怎么了?是等不到我们害怕了?”
“不是……是听说您被几个无赖欺负,怕您出事。”如意用帕子捂住眼睛说。
“傻丫头,光天化日,在那条街道上能出什么事?想必没多久就有衙役巡街经过那里了吧?”
车夫在外头大声说:“姑娘料事如神,老奴回去的时候正好瞧见衙役将那几个公子带走了,听说有人告发他们强抢民女。”
惜月拍手叫好:“活该!让他们还敢当街欺负人!”
“京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你们不必太过担心。”邵芸琅低下头,将眼底的狠戾藏了起来。

第68章 换院子
夜幕降临,马车停在侯府侧门,如意扶着邵芸琅下车,惜月手里提着买来的东西,三人低调地从侧门进府。
邵芸琅回院子里换了身衣裳才去蘅芜苑请安,梁氏对她爱答不理,只是规定了以后出门回家的时辰,开明的不像话,可见心情不错。
邵宛卿坐在一旁看账本,一条腿平放在椅子上,笑盈盈地问她:“芸娘现在也有闺中密友了,与谢姑娘玩的开心吗?”
邵芸琅从她那双含笑的眸子里看出了戏谑,波澜不惊地回答:“开心的,谢家姐姐很是通情达理。”
“那就好,下次你也可以下帖子约她上门做客,说真的,谢姑娘很少去谁家做客的,你能与她交好,这京城中不少姑娘都羡慕你呢。”
“她们不是早就羡慕我有个这般宽宏雅量、风光霁月的亲姐姐了么?”邵芸琅可没少听这样的酸化,仿佛得了这个姐姐是她天大的荣幸似的。
梁氏不耐烦听她们打机锋,沉着脸说:“出去几回连与长姐说话的礼数都不懂了么?滚回你的沐园去。”
邵芸琅正有此意,屈膝行礼:“那女儿就告退了。”
邵芸琅从蘅芜苑出来,与李管家碰了个面对面,对方也没多说什么,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然后进去找梁氏。
“什么?给她换院子?好端端的,老侯爷怎么会关心起这个了?”梁氏听完李管家的来意一脸不悦。
她觉得老侯爷管得也太宽了,女儿们的管教何时轮到祖父做主了?
李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老太爷说,沐园离望春园太远了,来回一趟不容易,家中空院落还不少,不如搬去个近一些的,您不知道,老太爷喜欢吃二姑娘做的菜。”
“这样啊。”梁氏模棱两可地说:“那回头等老爷回来了我与他商议商议。”
“倒也不必,老太爷说了,他瞧着紫兰苑就很不错,家具摆设都是现成的,直接搬进去就是了,不必太麻烦。”
“紫兰苑?那不是曾经祖母养病时住的地方吗?”邵宛卿惊呼道。
紫兰苑没什么特别的,位置也挺偏,但院子修的极其别致,摆设用具一应是最好的。
当初老夫人为了静养才搬去了那里,她老人家去世后这座院子就一直闲置着。
毕竟是老夫人住过的地方,家里小辈们也不好搬进去住,没想到老侯爷会让邵芸琅住进那里。
院子是小,这份殊荣可足够叫人眼红了。
李管家微微弓着腰说:“是的,昨日老太爷过去走了走,发现院子太久没人住都要荒废了,于是就想找个人过去暖房子。”
邵宛卿的好心情一扫而空,邵芸琅到底是怎么巴结上祖父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祖父为她出头。
梁氏拒绝不得,只说:“既然如此,那就找个黄道吉日搬过去吧,有什么该添置的也要添置起来了。”
“昨日古道长上门,老太爷便让他算了一卦,说是后日就是宜乔迁的日子,正好搬进去过年。”
梁氏胸口堵得慌,这是都定好了直接通知她啊,这府里到底是谁管中馈?
邵芸琅回到沐园时,这个消息也如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太好了!”下人们自然是高兴的,尤其是如意,这里离大厨房太远,她每日去取饭食都饱受折磨。
邵芸琅也高兴,能住得好一些谁不乐意呢。
徐嬷嬷一晚上魂不守舍,邵芸琅叫了她几声才回神。
邵芸琅看出她心里有事,但人性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她之前暂时压制住了徐嬷嬷,但也不敢保证她一心向着自己。
这院子里,还没有哪个人是真心忠于她的。
“徐嬷嬷累了就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去沁园瞧瞧,有什么缺的先记下来,回头问库房要,时间紧迫,马上就过年了,可别给府里添麻烦。”
“是……”徐嬷嬷见其他人都不在,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姑娘……有件事老奴还未告您。”
邵芸琅似笑非笑,这老货真会审时度势,假如今天没有祖父为她挪住处这回事,她估计还不会主动投诚。
“说吧,何事?”
徐嬷嬷低头将邵宛卿吩咐她的事告诉邵芸琅,连她给的好处也说了。
“老奴该死,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您,但她是大小姐,她的话老奴不敢反驳。”
“她只是让你从严管教我?没别的了?”
“没……”
“嗯?想清楚再说,她可否有给你一些其他的暗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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