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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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美不屑地说:“我的前程靠自己挣来,与姐姐们的亲事有何干系?我本来还想,等春闱后我若能高中,大姐夫或许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大姐好一些,可我忘了,本性难改,大姐既然过得不好,又何必留在夫家受罪。”
“可她的孩子……”女人真正离不开夫家的并非是自己啊。
“您放心,我也一并带回家了。”
“这……你姐夫家肯?”
“不肯也得肯。”徐良美非常庆幸自己交了个背景深厚的好友,这点小事,人家动动嘴巴就搞定了。
他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他要做高官!做权臣!让这天底下的人都不敢再欺负他的家人!
中午,邵芸琅还是和大家一起吃饭,然后发现人少了许多,于是拉着昨晚带路的小布问:“大家都是拿了食材自己做饭的吗?”
“也不是所有人,有一些吃不惯庵里的饭菜,就会自己做。”
“难道这庵里还能自己想吃什么买什么食材?”
“这……”小布摸了摸脑袋,没有立即回答她,邵芸琅便明白了,小声问她:“那买食材应该找哪位师父?”
“找管厨房的云山师姐。”小布说完又跑了。
邵芸琅发现这小比丘很有些意思,可能是还小,连撒谎都不会。
中午回厢房的路上,邵芸琅闻到了肉味,果然有人开小灶。
也是,这庵里住着这么多俗世人,时间长了哪受得了顿顿吃素。
这庵堂看来猫腻不少,不过邵芸琅没深究,她只是来住几天的,没必要管太多。
晚饭前,她让惜月带着银两去找云山,弄清楚能买什么食材,什么价格。
假如这都能通融,估计她想出个门也不是难事。
结果没多久惜月就气呼呼地回来了,带回来了一颗萝卜一小袋米。
“姑娘,那小师父骗人,人家根本不卖肉食,我还想买点肉给您煮个肉粥的。”
邵芸琅站在院门口,下方不少院子都飘起炊烟,那肉味也不像假的,估计要么是她们刚来还没混熟,要么就是梁氏有额外交代过。
“你是怎么问的?”
“就说我们想自己弄吃的,麻烦云山师父卖点食材给我,然后报了几样常见的食材,虾米啊、瘦肉啊、菌菇什么的。”
“当着旁人的面问的?”
“当时……厨房里确实还有几个人。”
“得了,明天避开人再问一次,如果没有就算了,吃几天素也不要紧。”邵芸琅更在乎她等的人会不会来,也不知道徐嬷嬷能否明白她的意思。
深夜,万籁俱静,一道人影从墙头爬了进来,邵芸琅住的高看得一清二楚。
惜月捂着嘴巴差点叫出来,因为她辨认出那是个男人的身影。
“姑娘,这里太可怕了,一点都不安全!”
邵芸琅看见那道人影直奔山脚下的一座院子,熟门熟路,嘴角扯了扯,这里果然不是什么清幽之地。
没多久,山顶上传来动静,惜月忙拉着邵芸琅进屋,将里外的门都关好,还搬来了桌椅抵住。
“姑娘,咱们真要住在这里?”
“后山是什么地方?”邵芸琅今天还没到山顶看过,难道那里有地方上下?
“不知道,奴婢也没来过这里。”两人的心情七上八下的,邵芸琅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还是把外面想的过于美好了,这样的深山野庙,如果来几个土匪,她们根本招架不住。
看来明日得找主持师太好好聊聊。
黑暗中,一名黑衣人就躺在小院上方的树枝上,心里想着,这种又苦又累的差事他为什么要自己来呢?刚才还差点被发现。
可是他如果不来,难道让自家少爷亲自来吗?邵家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把好端端的姑娘家送到这种地方来,这惩罚也太重了。
杨钺今天是在谢渊那里听到消息的,徐良美来找谢渊时才突然记起,他觉得耳熟的声音就是上次在这里听到过的。
杨钺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再派人去武侯府打听一下,很容易就知道邵芸琅因属相相冲,被移居到庵里去了,没想到那么巧,就是徐母静修的溪源庵。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来山上,是长戈自认为他家少爷一定抓心挠肺地担心心上人安危,所以入夜后偷偷跑来的。
武侯府他闯不进去,这小小的溪源庵还不是随意出入,他得替少爷看看那邵二姑娘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这种惩罚人的庵堂可是出过人命的,他在外行走知道的可比内宅妇人多多了。
邵芸琅这一夜没睡好,总觉得头顶有声音,没到时辰就起来了。
她往火盆里放了几根木柴,看着火光映照出来的人影,坐在小矮凳上深思,她是继续住在这里还是想个法子回家去呢?
长戈差点从树上滚下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见天蒙蒙亮了,蒙上脸沿着原路返回。
一大早,山下的菜农上山送菜。
“今日怎么换了个人来送菜?”云山好奇地打量着老菜农背后的妇人,从前都是老菜农和儿子来送菜的。
“我儿近日生病了,所以这几天暂时让儿媳来帮忙,师父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你们随我来吧。”如果来的是个陌生男子,云山可能还要盘查一番,即使是个女人,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两人将菜送进厨房,那妇人借着上茅房的机会溜了出去。
第78章 你不会想知道的
正好是上早课的时间,住在小院里的女客们都出来了,那妇人盯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从大树后转出来,故意拦在邵芸琅面前,娇羞地问:“这位姑娘,请问你知道茅房在哪儿吗?”
惜月见她长得英气,横插在二人中间,叉着腰问:“我们也刚来,你要问就去问庙里的师父啊。”
“是是是,我只是尿急,对不住。”那妇人声音也怪怪的,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一把推开惜月,自我介绍说:“我姓孙,名小福,是特地来找二姑娘的。”
邵芸琅也有些意外,大概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进来,看看四周,对他说:“我得先去做早课,你找个理由在庵里留下来,一会儿再来说话。”
“是。”孙小福机灵的很,回去后就对比丘尼说,想在菩萨面前上几柱香,听说溪源庵的送子菩萨最灵验了。
这溪源庵虽然很少香火,但也不拒绝来拜佛的香客,因此就同意了。
邵芸琅中途偷溜出来,在大雄宝殿后和孙小福见面。
她第一次见徐嬷嬷的孙子,没想到他长相还挺俊秀的,穿上女装也没有太违和。
孙小福尴尬地笑笑:“实在是没其他法子进来,只好这样了,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我去做的?”
孙小福不是侯府的奴才,只是受雇于邵芸琅,因为之前邵芸琅替他摆平了赌坊的追杀,算是他救命恩人了,他才甘愿听命于一个小姑娘。
“我在这山里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之前东辽使臣的案子了结了没有?”
孙小福忙回答说:“我听说是结了,凶手是四皇子身边的幕僚,叫什么就不清楚了,只是那人杀完人后就自尽了。”
“四皇子身边的幕僚?”邵芸琅眸光闪了闪,这倒是有意思,四皇子是怎么肯点头的?难道大理寺卿敢越过四皇子直接给魏仁怀定罪?
“是啊,据说两人是在青楼里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才冲动杀人的,证据确凿,官府就定案了。”
邵芸琅发现,许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了,她能靠预知所得的便利越来越少。
她需要人手,需要及时知道一些消息,她有预感,这两年都不会太平静。
邵芸琅审视着孙小福,这人虽然好赌,但接触的三教九流也多,人也机灵,应该可以试着用一用。
“你认识靠谱的人牙子吗?”
孙小福诧异地问:“姑娘想买人?您想要什么样的?”
“你帮我寻摸几个有点武功底子的壮仆,能看家护院的那种,最好是死契,价高点无妨。”
孙小福把腰弯得更低些,毕恭毕敬地问:“您打算买几个?外族人可否?”
许多大户人家喜欢买昆仑奴和鲜卑奴,因为力气大,干活快,看家护院也不成问题。
“不要外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缺毋滥,如果这两天有买到,将人送到山脚,给他们租个院子,方便我随传随到。”
孙小福答应下来,虽然不明白这位武侯府的姑娘为何要从外头买人,侯府里可不缺经验老到的护卫。
邵芸琅身上只带着杨钺给她的一千两,这会儿也只好先借用一部分了。
巡查的比丘尼远远地看到两人躲在大殿后,大声呵斥道:“谁在那边?”
孙小福下意识将邵芸琅挡在身后,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女人,微低着头说:“师父见谅,我是来送菜的。”
邵芸琅从他背后走出来,朝着那比丘尼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师父,是我嘴馋了,想问问这位婶子明日能否给我带些果子来。”
“那你刚才递给她的是什么?”
邵芸琅不安地揪着衣角说:“是……是银票。”
那比丘尼神色一变,将她拉过来,“你糊涂,买什么果子需要用得到银票?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孙小福赶紧递过来一张银票,面额是十两的,讪笑着说:“我也说了不用这么多,可这小姑娘说她没有铜板,连碎银也没有,我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他朝邵芸琅保证道:“姑娘您放心,明日我来送菜时一定给您带新鲜的果子来,以后日日都送。”
邵芸琅笑了起来,“多谢婶子,冬日里果子贵,这些钱也不算多,你拿着吧。”
孙小福瞥了那比丘尼一眼,见她不再反对,安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告辞离开了。
邵芸琅年纪小,长得好,瞧着这位师太心肠还不错,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能否让她在山里逛一逛,或者让她见见主持师太。
前者被否决了,后者对方没说死,只说愿意帮她传个话,至于见不见,就是主持师太的事情了。
邵芸琅高兴地说:“多谢师父。”
那比丘尼被她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放缓声音问:“你找主持师太做什么?如果是想下山还是别去了,不可能。”
她们这里可不是寻常庵堂,都是收了人钱财的,目的就是看住这些受罚的妇人娘子们。
邵芸琅自然不肯说真话,只说自己想找师太聊一聊佛法,抄几本经书供奉在菩萨前,保佑家人平安。
那比丘尼的年纪与邵芸琅生母差不多,看到这个年纪的孩子于心不忍,小声告诉她:“聊佛法就免了,你若是有事想求她,倒是可以去试一试,咳咳……别在外人面前露财,出门在外要防着人些,别谁的话都信。”
邵芸琅不料还能听到这么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对她好感提升了几分,甜甜地问:“好,我都记下了,还不知道师姐如何称呼?”
“阿弥陀佛,你叫我云起就好。”
“云起师姐不用去做早课吗?”
“不用,我是戒律堂的,像你这样早课做一半就偷跑出来的,我本该带你回去惩戒,念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了。”
邵芸琅害怕地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问:“若是再犯,会如何惩戒呢?”
云起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长戈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好几次差点站着睡着了。
杨钺用力敲了敲他的脑袋,问:“你昨晚做贼去了?”
长戈站直身体,讨好地回答:“少爷,我昨夜去溪源庵当值去了。”
杨钺更加不高兴了,“还当值?你是我的小厮还是她的小厮?你跑那去做什么?”
“当然是瞧瞧二姑娘有没有被欺负啊,您是不知道啊,那什么庵简直就是个变相的天牢,人进去就出不来了,二姑娘在里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不仅如此,奴才还发现有人深更半夜偷摸进去与人私会,里面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实在太危险了。”
杨钺脸色一变,怒拍着桌子问:“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武侯府的人竟然也敢把未出阁的姑娘送进去,名声还要不要了,他们家都没人管的吗?”
“可不是,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长戈骂完才察觉不对,他这么一骂岂不是将少爷未来岳父一家都骂进去了?
杨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位置上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招手让他过来,对他耳语了一句。
长戈苦着脸,战战兢兢地问:“少爷,这……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询问起来,咱们就瞒不住了。”
“只是写一份帖子送去武侯府,又不是真的请人上门,你怕什么?”
“那……那找谁去送帖子呢?总不能让奴才去吧,这不合适。”
杨钺写完帖子,丢到他怀里,“你是不是傻?武侯府的人还能认得祖母身边所有的丫鬟婆子吗?就从咱们院子选一个脸生的去送,这帖子如假包换,她们会信的。”
长戈将信将疑地去找人送帖子,又从眼线那里得知,邵芸琅离开的这两天,武侯府风平浪静,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他家少爷心尖尖上的人却被武侯府如此虐待,难怪少爷要发火了。
武侯府的门房接到杨老夫人的帖子,不敢大意,立即将人带到正堂,梁氏刚接待了一波来拜年的客人,收到帖子狐疑地看向那婆子。
他们武侯府和镇国大将军私下并无往来啊。
“你叫什么,之前好像没见过你。”梁氏打量着这婆子,穿着打扮与一般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差不多,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吴婆子拘谨地扯了一下衣袖,笑着回答:“回世子夫人,老奴是刚提上来伺候老夫人的,我们家老夫人很喜欢邵二姑娘,特请她过府说说话。”
邵芸琅被送去庵里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梁氏不信镇国大将军府没听到消息,这帖子送的莫名其妙,难道是故意以此取笑自己的?
可她与杨老夫人差着辈分呢,对方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
“吴嬷嬷请坐吧,想来你不知道,我家二姑娘去城外庵堂里避灾去了,麻烦回去转告杨老夫人,等她回来,我一定亲自带她上门拜访。”
吴婆子哪敢说不行,少爷只交代她来送帖子,可没交代她要怎么说话。
“好好,那我就先回去禀报老夫人了,告辞。”吴婆子走的飞快,送她出门的丫鬟还当将军府的下人都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呢。
一出门,吴婆子腿一软,扶着武侯府门外的大狮子差点就跪下了,她一个扫地洗衣服的粗使婆子,少爷让她来干这个真是太为难她了。
长戈在拐角处朝她招手,问了情况后将她扶上马车,回去复命了。
赵嬷嬷见梁氏还在看那张帖子,给她倒了杯热茶,低声说:“夫人在疑惑什么?”
“这帖子……来的太奇怪了,你说杨老夫人什么意思?会不会是知道我把邵二送走,故意来打压我的。”
“您这话说的,那位老夫人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八成就是真的喜欢二姑娘,想找她说说话。”
“她会不知道邵二被我送走了?”
“这……也许是真不知道,也许是知道了也没在意,以为咱们会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把人带回来吧。”
梁氏冷笑一声,“虽说她老人家德高望重,但也没资格插手我武侯府的家事,不必理会了。”
也真没想到,人才走了两天,就有人来过问了,还真不敢小瞧那个孽种。
“老奴觉得,二姑娘近来变化太大了,以前藏拙藏的可真好,这种人最可怕,一个溪源庵肯定是困不住她的。”
“本也没想过将她一直关在那,等这个月过了就接回来,总要挫一挫她的锐气,免得她不知道这个家里谁做主。”
“那……”
“派人去庵里说一声,别让她过得太安逸了,外面不是有传言说她踩着亲姐姐上位吗,把谣言坐实了。”
“您放心,我瞧着大姑娘都安排好了。”
梁氏自得地说:“宛卿聪明,不会轻易被那个孽种比下去的。”
她摊开一张名单,上面列着十几个人名,有一半打了叉,是梁氏特意为邵芸琅挑选的。
“之前总想着将她嫁个对子瑜有用的人家,没想到宛卿想入宫,那之前的安排就该变一变了。”
“您难道想让她也入宫?”
梁氏撑着脑袋说:“宛卿年少,有些事不懂,她那年寒冬落水,郎中曾说过,她可能不易怀孕,就算能怀,也不可太早,否则很可能一尸两命。
我之前想,如果她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凭着我们家的地位,婆家也不敢太嚣张,晚几年生也无妨,可若是入了皇家,她就必须尽早生子,否则地位不稳。”
赵嬷嬷没想到她连这个都考虑到了,“您想的是周到,可家里怎么可能会同意?就是老爷那关也过不了吧?”
“这个我自有安排,难的不是怎么让家里同意,而是怎么让皇上同意,这个光靠我们自家努力可不成。”梁氏想了想,吩咐赵嬷嬷说:“你去库房收拾一份礼出来,给国舅府送去,要比往年重一些。”
“是。”
赵嬷嬷跟着梁氏管家多年,哪家该送什么样的礼一清二楚,很快就安排妥当了。
第80章 不好意思,我戒酒了
四皇子此时正在凤仪宫尽孝,年前年后一通忙碌,赵皇后病了,几个孩子轮流在床前侍疾。
赵皇后最宠爱的就是四皇子周晁文,因为这个儿子最给她长脸。
娘家哥哥也表示过,家里准备支持四皇子当储君,这等于将赵家的未来都压在周晁文身上了。
“你别在这儿守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这不缺伺候的人。”赵皇后见不得他闲着,“听说你父皇在御书房考校功课,你也赶紧过去吧。”
四皇子接过宫女的药碗,亲自伺候赵皇后喝药,笑着说:“这种时候我才不去呢,父皇每回考校功课都要发火,大皇兄首当其冲,我若在,他会觉得丢脸的。”
提起大儿子,赵皇后有些遗憾,他才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可惜天资不够,皇上不喜欢他,朝臣也不满意他,否则哪来这么多事?
“他是你亲兄长,你们兄弟一定要好好的,凡是多帮帮他。”
“母后放心,我一直很敬重大皇兄的。”四皇子喂完了药,将寝殿里的宫女太监赶了出去,试探着问:“母后,年前儿子提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赵皇后换了个姿势,淡淡地问:“你是说娶邵宛卿为正妃的事?”
“是的,您……不满意?”四皇子观察着皇后的表情问。
赵皇后也说不清,最近确实对邵宛卿没了从前的喜爱,不过她出身武侯府,身份上确实很合适。
“你父皇中意的人选是谢首辅家的谢灵之,你应该明白,他肯将首辅家的嫡女配给你,说明他真的很中意你。”
当初大皇子选妃,皇上根本不管的,后来送了名单过去,他选了一个工部尚书家的女儿,可见其心思。
“谢灵之?谢家也不错,文臣之首,只是儿子在文官中已经有了不错的名声,也结交了不少学子,娶谢灵之对我的助力更有限。”
“那你也要明白,武将之女可不好娶。”尤其在皇储未立的情况下。
“就没有商讨的余地了?”四皇子有些着急,他看中了邵宛卿,除了邵家的势力,自然也有邵宛卿这个人。
那谢灵之太寡淡了,对他爱搭不理,他可不喜欢这样的。
赵皇后不喜欢他为了个女人自乱阵脚,“你急什么?你的终生大事事关国运,马虎不得,且不是母后一人说了算,总要你父皇点头才行。比起娶邵宛卿做正妃,我更支持你纳邵芸琅做侧妃,这样会容易许多。”
“谁?”四皇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邵芸琅是邵宛卿的庶妹,脸色一下变得深沉下来,“她也配?”
赵皇后以为他在意邵芸琅庶出的身份,安抚道:“她虽然是庶出,但长相才能都不错,而且只是做侧妃,正妃再娶谢灵之,你的未来就稳了。”
四皇子不赞同,“一个庶女,听说邵承德还不喜欢她,能有什么作用?武侯府会为了一个庶女支持我?”
“听说她很得老侯爷的喜爱。”
“母后也知道,老侯爷没几年可活了,邵家以后还是邵承德和邵承启说了算,若是邵芸琅都可以,那还不如娶二房的邵宛茹。”
赵皇后被他说服了,“再从长计议吧,即使最后你娶不到邵宛卿,也不能让老二老三和武侯府结亲。”
“儿臣明白。”
杨钺骑着马儿在街上溜达,长戈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他,他心不在焉地听着。
骑到顺兴赌坊附近,杨钺指着一个年轻人问:“那个人是不是姓孙?”
长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头雾水,摇头说:“奴才不认识啊。”
“你不是帮邵二去顺兴赌坊要了一个人情吗,她要关照的就是这个人。”
“是他?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听说是她教养嬷嬷的孙子,二姑娘真善良。”
“跟上,看看他去哪儿?”
长戈这张脸在京城也很有辨识度,不方便玩跟踪这一套,于是打发了一个随从去。
杨钺到一边的酒楼等消息,刚进门就听到滕安之在二楼叫他。
“杨小爷也来吃酒?不如拼一桌?”
杨钺自然答应,到了二楼厢房才发现三皇子也在,还有乔家的几位成年公子。
“打扰了。”杨钺行礼后坐下来,思索着这群人在密谋什么。
厢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还没想好怎么跟这个纨绔子相处,平日里也不是一个圈子玩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欢迎我来?那我还是告辞吧。”杨钺冷淡地站起来。
三皇子周晁燊赶紧笑着说:“可别,难得能和六郎你坐在一起喝酒,不如我们先喝几杯?”
杨钺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戒酒了。”
“你……”乔家三郎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你故意的吧?看不起我们三公子吗?”
“不敢,确实是戒酒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杨钺痛快地喝掉三杯茶水,对三皇子说:“三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在这里喝酒?”
“父皇刚考校完功课,本殿出来放松放松,也与几个朋友探讨一下之前的两起案子。”
“哦?什么案子能难倒三殿下?”
“不就是城西指挥使和辽东使臣的命案,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乔三郎一脸嘲讽,他实在看不上这个靠家里庇佑的纨绔子,不明白三皇子喊他来做什么。
杨钺挖了挖耳朵,玩世不恭地笑着,“这么大的案子我当然知道,不过不是都结案了吗?”
这京城里,没什么命案是结不了的,但怎么结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两起案子杨钺再清楚不过,人都是死在他手里的,甚至就连定案的凶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第一个案子的凶手被认定是某个杀手组织的职业杀手,为财杀人,朝廷的悬赏通缉都挂了好几年了。
第二个案子的凶手是魏仁怀,一个死人,还是有过交集的死人,太适合做替罪羔羊了。
三皇子摇头说:“呈上去的卷宗确实是结案了,只是疑点还是颇多,而且因为这件事,大理寺得罪了四皇弟,黄大人很不安。”
杨钺突然就明白他把自己叫进来的用意了,这是想让他做和事佬啊,三皇子怎么会以为他会帮忙?
第81章 我想挖三皇子的墙脚啊
他自顾自地喝着茶,并不接话,三皇子略显尴尬,咳嗽一声说:“六郎你跟四皇弟关系好,可否帮忙说和说和,此事黄大人也是不得已,反正那魏仁怀也不是完全无辜,用一个死人交差是最好的方案。”
杨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破案高手是这么来的,三皇子……你亏不亏心?”
“放肆!”乔家几兄弟纷纷拍案而起,围着杨钺怒视着他。
杨钺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欠揍,语气就更欠扁了,他说:“别一副理亏的模样,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他站起来,弹了弹衣袖,对在场的人说:“我与四皇子不熟,和事佬找我不合适,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三皇子听到前半句面上一喜,拦着人说:“六郎可能对我有些误会,经我手的案子绝对没有糊涂结案的,这两起案子我也参与过,确实很难找到凶手。”
杨钺心道:废话!凶手就站在你们前面啊!
“其实要我说,东辽使臣死就死了,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死一个使臣算什么?还非得给什么交代,有本事,让他们战场上找我们要交代!”
“哼,你说的容易,你父兄在战场上杀敌,九死一生,你就只知道在这京城吃喝玩乐!”乔三郎愤怒地指责道。
杨钺无语地看着他,“原来你知道那是我父兄啊,我杨钺好歹姓杨,心安理得地享受家族庇佑,你乔宴平又凭什么在这京城享福呢?午夜梦回,想起死在边疆的战士,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既不是文臣也不是武将,对国家毫无贡献,凭什么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喝酒聊天啊?乔三郎,我要是你,都得羞愧地上吊自尽了。”
“好好!今天不打一场,我就不姓乔!”乔三郎撸起袖子朝杨钺扑过去,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三皇子见状,忙让滕安之将二人拉开,他明明是想拉拢杨钺的,怎么最后变成这样了呢?
滕安之一把抱住乔三郎将人丢出包厢,又拦着杨钺,作揖道:“杨小爷消消气,乔三公子一介书生口无遮拦,打也打不过您,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