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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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被她说的心动了,她的钱还在钱庄里,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置办产业了?
如果买了庄子,她就又要成穷光蛋了,或者可以先拿这笔钱发一笔小财。
她记得今年蚕丝的价格大跌后又大涨,丝绸的价格也因此起伏很大,当时因为家里要办喜事,采买的管事以次充好,梁氏差点在新妇面前出了大丑。
她不懂经商,但如果能找到可靠的货商,也许可以做一次奇货可居的买卖。
“最近孙小福可有带消息来?”
“没什么有用的,只说长公主府和国舅府要联姻了。”
邵芸琅动笔在宣纸上写下“天作之合”四个大字,心想:如果到时候武侯府去吃酒席,她就将这四个字塞进礼品盒里当贺礼。
柔佳郡主天天询问进展,得知邵芸琅龟缩在庵里不出来,一发狠,偷拿了她爹的一枚令牌,悬赏雇人到溪源庵纵火杀人。
几个尼姑和被家族遗弃的女人,死就死了,就当给邵芸琅陪葬了。
夜黑风高,几个黑衣人沿着院墙泼油,将背来的木柴堆放在墙角,很快,火苗窜了起来,从外往里蔓延。
第一个发现着火的是那个毁了容的丫头,她夜里就睡在厨房隔壁的杂物间里,发现着火后立即拿了铜盆敲响起来。
“铛铛铛……”的声音在夜里像一记警钟,惊醒了许多人。
邵芸琅住的院子最高,听到动静跑出来时,下方的院子已经开始烧起来了。
她忙吩咐惜月,“快往山顶去,那边有路可退。”
惜月看到有人往这边跑来,紧张地问:“姑娘,要下去救人吗?”
“不救,自己保命要紧。”
“可……青夫人和李夫人……”惜月心肠软,无法做到对熟人见死不救。
邵芸琅瞪了她一眼,想着徐母对自己不错,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更重要的是,救了徐母就等于让徐良美欠她一个人情,以后也许用得上。
她跑进院子舀了一盆水往身上倒,冻得牙齿打颤,然后带着盆跑出去,边敲边喊:“大家都往山顶上跑,这边有路!”
她斥责惜月:“你还愣着干什么,下去找人!”
惜月拉住她说:“不可,姑娘,我去就行了,您别去!”
“闭嘴,磨磨蹭蹭的找死吗?”
邵芸琅逆着人流往下跑,时不时拉着人问:“看到李夫人了吗?”
根本没人理她,大家都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逃跑。
徐母住的院子在半中央,年纪大了睡眠浅,一听到声音就跑出来了,但是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摔了一跤,把脚给扭了。
她身边就一个老婆子照顾,也背不动她,于是两人只好搀扶着慢慢走。
邵芸琅很快在半路遇到了她们,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让惜月背上徐母快上去,她则继续往下跑。
“姑娘,别下去,太危险了!”惜月后悔了,她怎么能拉着姑娘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邵芸琅既然救了一个,就不在乎多一个,“无事,我很快就回来。”
最后跑上来的一批是庵里的比丘尼们,也不知道人全不全,一个个灰头土脸,邵芸琅始终没碰到青夫人主仆,心一点一点下沉。
等到了青夫人小院外,邵芸琅发现外墙已经烧起来了,火蛇撩过头顶,**的让人流眼泪。
她大声喊道:“青夫人……青夫人……您快出来!”
屋里有争执的声音,青夫人的婢女跑出来,震惊地看着她,“邵姑娘,您怎么来了?”
“你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把你家夫人带出来!”邵芸琅一句话说完被烟呛着了,捂着嘴咳嗽。
那婢女无所谓地笑笑,“邵姑娘快走吧,我家夫人说她不想离开这里。”
“疯了吗?她想死?”
“是啊,烧了挺好,干净,反正已经脏了。”青夫人从屋内走出来,穿着单薄的寝衣,脸上竟然还带着妆,愣愣地看着大火。
邵芸琅推开那婢女冲过去,捡起一根木棍重重敲在她后颈上,她第一次这样敲人,也不知道力道准不准。
青夫人诧异地盯着她,几息后双眼一闭,晕倒在地上。
邵芸琅被浓烟呛了一口,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冲那婢女吼道:“快过来帮忙!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以换一种活法了,才不要被烧死在这里。
那婢女终于有了反应,冲过来背起青夫人往外跑,一只手还不忘拉着邵芸琅。
她们跑出院子时,院墙倒塌,大门也被火舌卷进了火海中,邵芸琅的裤脚烧了起来,她赶紧脱下袄子扑灭,顾不上查看伤势,一瘸一拐地往上走。
走到半路,一个面容恐怖的女孩站在她面前,轻声说:“我背你吧。”
她趴在女孩背上的时候还有心情想:她怎么知道我跑不动了的?
这一上一下耗尽了邵芸琅所有的体力,加上脚踝上的剧痛,她确实走不动了。
她幽幽地想:我竟然也有做好事的一天,一定是在这里住久了,被佛经洗涤了灵魂。
“二姑娘!”惜月的叫声从上方传来,很快,邵芸琅就从丑丫头的背上转移到了惜月背上。
惜月哭的稀里哗啦,一遍遍地忏悔,听得邵芸琅心烦气躁。
“闭嘴,再念叨就把你卖了!”
“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害您受伤了。”
“知道就好,这辈子要用你的命来偿还欠本姑娘的。”
“嗯嗯,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邵芸琅暗忖:真是个小傻瓜!自己救的又不是她。
邵芸琅:“我好伟大!”
杨钺:“蠢货!”
第99章 一万一千两买我一条命
后山的路庵里的师太们都知道,翻过山顶就能顺着另外一条小路下山。
邵芸琅拍了惜月一下,小声说:“别走太快,担心有埋伏。”
“什么?”惜月吓得腿软,“不会吧,还有人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谁知道呢,放火也许只是第一步。”
走在最后的就是她们三个伤员,都被人背着,因此也走不快,前面的人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方传来了惨叫声和尖叫声,邵芸琅当机立断,吩咐大家:“别走了,找个地方藏起来,快!”
惜月这会儿聪明起来了,推着邵芸琅爬上一棵大树,这冬日的树林光秃秃的,在树上其实也不怎么安全。
其余人爬不上去,有的躲在大树后,有的藏在枯草堆里,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
邵芸琅在想今夜的事是冲着谁来的,最有可能还是她,因为柔佳郡主不会放过她的。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早知道她会疯成这样,自己就应该要了她的性命,而不是清白。
不知道李华二人今夜谁当值,或者他们偷懒没上来,又或者他们已经被对方杀害了。
她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前世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一会儿又想到自己钱庄里还有一万多两银子,如果她死了,那些银子就没人知道了。
有脚步声靠近,还不止一人,邵芸琅屏住呼吸,偷偷瞄了一眼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心跳加速。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握在手里,贴着树枝一动不敢动。
“仔细找找,别让人跑了。”
“这屁大点地方,能跑到哪去。”
有道猥琐的声音随风飘来:“嘿,小娘皮,躲起来有什么用,大不了我们再放一把火。”
“别瞎囔囔,那边火快烧过来了,赶紧的,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
邵芸琅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只能确定他们不是大户人家的护卫,也许是哪里雇来的土匪流氓。
敢在京郊杀人放火,要么雇主权势滔天,要么就是这群人不怕死,为了银钱铤而走险。
邵芸琅有时候想,比起柔佳郡主,她以往杀人的手段都太温柔了,只有从小没跌过跟头的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眼看对方的刀就要戳到惜月的藏身之地,邵芸琅扶着树干慢慢坐起来,清脆地喊了声:“喂,几位大哥,你们要杀谁?”
底下一名黑衣人吓得后退几步,啐了一口,“呸,吓老子一跳,原来躲在树上!胆子不小啊,你就不怕死?”
周围的黑衣人都围了过来,一共五个人。
邵芸琅怕啊,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你们是冲我来的吗?”
那五人抬着头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天色昏暗,只有山那边的一点火光,他们一时也确定不了。
“十四岁的小姐,年纪瞧着差不多。”
“大户人家的姑娘,气质也挺像,就是穿的有点破。”
“长得花容月貌,这张脸仔细看确实不赖,……应该就是她了吧?”
邵芸琅紧张地握着拳头,笑容有些勉强:“你们连自己要杀谁都不知道吗?她叫什么名字?这庵里的人我都认识。”
“别诓我们,这溪源庵里就一个十四岁的大家闺秀,我瞧着就是你。”
“那你们找错了,我只是在厨房烧火的丫头,你们见过这么落魄的大家闺秀吗?”
“烧火丫头,嘿嘿,刚才我们刚好杀了一个。”
邵芸琅心下一咯噔,仔细想想不对啊,丑丫头还在树后躲着呢。
“原来如此,可我祖父是武侯啊,雇你们的人可有说过?”
那群人愣了一下,看来并不知道实情,但都敢杀人放火了,应该也不在乎。
果然,为首的那人用刀背敲着树干,粗声粗气地说:“哼,管你是什么侯,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今天逃出来的人有不少,你们确定都杀干净了?只要逃走一个,你们就暴露了,我祖父最疼我,你们杀了我也别想活了。”
“大哥,别跟她瞎扯了,她想拖延时间!”
邵芸琅笑容一顿,这下真的完了,就算有人在山脚看到大火,要赶来救人也需要时间。
“等等!”她大声喊道:“我有钱!你们雇主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不,十倍!”
“哈哈哈!这小妞真有意思,竟然想反过来收买我们,你要是有钱还能过成这样?”
邵芸琅现在是有些狼狈,衣裳是湿的,已经冻的发硬,裤脚烧了一块,鞋子也丢了,要不是年纪对得上,长得好看,估计对方还不敢认。
“我有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之前打马球赢了西凉人,我押了全部身家赌自己赢,翻了十倍,赢的钱够你们逍遥一辈子的。”
她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个防水荷包,里面是她存钱的凭证,连惜月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子,这会儿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通义钱庄,你们都知道吧,这存证不可能作假,我事先又不知道有人杀我,你们拿着这个就可以去钱庄取钱了,一万一千两买我一条命,如何?”
黑衣人一个个双眼放光,盯着邵芸琅的手,笑得格外张狂,“哈哈哈……杀了你这个东西照样是我们的。”
“那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手快。”邵芸琅作势要撕掉凭证,唬住了这帮人。
“大哥,怎么办?那可是一万多两啊!”谁不爱钱呢,他们铤而走险杀人放火得到的报酬也只有两千两,那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闭嘴,任务要紧,命要是没了,有钱也没命花。”
一句话让邵芸琅猜出了这群黑衣人的身份,京城有一门庞大的地下势力,听说他们业务很广,规矩很严,一旦接了任务拿了钱,就必须完成。
若是失败了,不用雇主找他们麻烦,帮派会内部追杀他们,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
这股势力直到她坐上太皇太后的宝座后,才与徐良美合谋连根拔起,受此牵连的官员达百人。
这个帮派中负责接一些危险任务的都是在逃通缉犯,他们有个庞大的关系网,一旦入了这个帮派就会受其庇护。
邵芸琅默默计算时间,只需要再拖延一刻钟,也许就有人来救援了。
她从树上慢慢滑下来,背靠着树干站着,一道人影冲出来挡在她身前,战战兢兢地说:“不……不要杀我家姑娘!”
“哟,又出来一个小美人,要不是时间不够,真想……嘿嘿……”
邵芸琅将惜月推开,把手里的纸张递过去,“如果你们同意不杀我,这些钱就是你们的,我还有办法送你们出关,只要离开大庆,天南地北,你们的雇主也追不到你们。”
“哼,说的好听,离开了大庆,我们要这么多钱有何用?”
邵芸琅藐视着他们,“井底之蛙,大庆不过是地域辽阔些,出了国境,四方都有其他国家,这些钱足够你们在一个小国家称王称霸,不比受制于人舒服?”
邵芸琅的口才是前世在大殿之上与朝廷重臣辩论练出来的,对付几个没见识的匪徒还不至于露怯。
“大哥,她的话有理啊,武侯府管着西北三十万大军,肯定能送我们出关,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们……”
“闭嘴,你怎么知道她事后不会食言?”
“这……”
邵芸琅举起右手说:“我发誓,如果违背承诺,让我这辈子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惜月忙拉下她的手,紧张地说:“姑娘,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邵芸琅心道:这就是我的心愿啊。
对方明显心动了,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商量。
就在此时,邵芸琅看到一道人影从山顶飞快冲下来,手里提着剑。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又是否打得过这五个匪徒,趁着他们不注意,拉着惜月挪到了树后,探着脑袋说:“各位好汉,你们可以好好想想,这笔买卖绝对不亏,否则……”
她眨了眨眼,嘴角上扬,余光注视着来人轻飘飘地落在一名匪徒身后,手起剑落,一颗脑袋掉在地上。
“啊……”惜月吓得大叫起来,被邵芸琅捂住嘴巴。
“什么人?”其余匪徒纷纷转身,很快就与来人交战在一起。
邵芸琅拉着惜月迅速躲进杂草丛里,呼吸急促,刚才那一幕太刺激了,连她也被吓到了。
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还有惨叫声,邵芸琅默默听着,直到数到第四个人倒地的声音才拨开面前的杂草,然后正对着带血的剑尖,只要再靠近一寸,这把剑就会戳进她的额头。
“好汉,手下留情!”邵芸琅高呼一声,举着双手站起来,直到看清对方的脸,邵芸琅愣住了,内心惊涛骇浪,救人的竟然是禁军统领黎勇锋。
对方看到是她,收剑转身,对着另一处说:“出来吧,是我。”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邵芸琅看到青夫人冻得发紫的脸,以及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厌恶。
黎勇锋见状,眉头一皱,脱下外衣将青夫人裹着,又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邵芸琅震惊了,原来夜会青夫人的男人就是他!
其余人也陆续出来,有人被地上的尸体吓到,尖叫连连。
邵芸琅忙将她们带到另一边,安抚道:“匪徒已死,我们安全了。”
惜月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惜月只是一个从小被培养出来伺候人的小姑娘,见过最大的恶事也不过是斥责打骂,亲眼见到杀人放火确实有些不济事。
但从她跑出来挡在邵芸琅面前时,邵芸琅就决定原谅她了。
“一部分人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另一部分人跟我去灭火!”山下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来人还不少。
这会儿,大家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青夫人挣脱开黎勇锋的怀抱,走到邵芸琅面前说:“别告诉任何人,这些匪徒是冲你来的,只说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邵芸琅点头,笑着对她说:“青夫人,我觉得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也许换个活法也不错。”
青夫人捏了捏她的脸,“你才多大就与我谈人生?不过你今日令我刮目相看,你很好,一定会过得比我好。”
她见邵芸琅明明狼狈至极,又刚经历过九死一生,却能笑得如此轻松快意,心中有些触动。
黎勇锋走过来,盯着邵芸琅看了几眼,问:“你就是武侯府的二姑娘?”
邵芸琅朝他行了一礼,“是,今日多谢黎统领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你认识我?”
“有幸在宫里见过一面。”
黎勇锋也没深思,对她和颜悦色地说:“不必言谢,你救了她,我们扯平了。”
邵芸琅十分好奇他们的关系,但此时此地也不是唠嗑的地方,救援的官兵到了,看到她们迅速包围过来。
有人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质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邵芸琅看见李华跟在这群官差身后,正焦急地看她,朝他摇摇头,出面回答:“我们是溪源庵的住客,夜里庵堂被烧,我们从山顶跑下来,又被这几个匪徒劫杀,多亏了这位义士相救。”
她装作不认识黎勇锋的模样,对方也没戳破她的身份,走上前沉声说:“这里危机已解,快带人去灭火!”
“黎……黎统领?”来的是京兆府的官差,其中有人认出了黎勇锋。
“是我,快去!”
“得令!”一群官差又全都跑了。
邵芸琅瞧见,青夫人在外人出现时躲到了侍女身后,连黎统领也不让碰了。
她只听见黎勇锋说:“我早说过了,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可以娶你,没人会在意你的过去!”
青夫人苦笑道:“我如此身份,怎高攀得起啊?”
两人的恩怨情仇暂且不提,黎勇锋亲自送她们下山。
路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尸体,有庵里的师太,也有住客,死了七八个人,其余人躲起来逃过了一劫,被一起送到山下。
消息还未传开,一群女客被安置在村长家里,她们刚经历过生死,目睹了匪徒杀人的场景,一个个都有些恐惧,只有围在一起 才能找到安全感。
邵芸琅问这家的主母借了一件棉袄,换下了身上半干的素衣,头发也还是湿的,惜月用棉布替她轻轻绞头发。
第101章 接人
李华和石磊在外等候多时才等来了邵芸琅,今夜本是李华值夜班,最近无事,他夜里就在山上搭的小棚子里睡觉。
没想到醒来就看到冲天的火光,等他跑过去已经晚了,大门根本进不去,正想从其他路上山时,就看到了几个黑衣人握着刀从树林里穿过去。
他自知不敌,连忙下山报案,没想到还是迟了,若不是有那位大人相救,邵二姑娘凶多吉少。
两人跪在邵芸琅面前认错,邵芸琅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喝着,听完两人的话也无动于衷。
这二人只是小有身手,又无人管束,对待差事也不上心,觉得邵芸琅在溪源庵里住着能出什么事?
邵芸琅也没责怪他们,那种情况,他们就是忠心护主,也打不过那五个匪徒。
“你们不必在这山脚住着了,我会让孙小福在城里给你们安排住处,该做什么会由孙小福吩咐你们,我给你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之后的差事还是办不好,你们就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吧。”
李华二人最近过得太好,差点忘了他们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郑重承诺:“姑娘放心,奴才一定将功赎罪。”
破晓时分,有女客的家人接到消息赶来,徐家来的最快,徐良美抱着母亲后怕不已。
得知邵芸琅救了他母亲,徐良美二话不说就给邵芸琅跪下了,“多谢姑娘救母之恩,来日必当报答!”
邵芸琅还是头一回见他跪的这么心甘情愿,心情极为舒畅,嘴上却说:“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徐母握着她的手说:“这可不是举手之劳,这份恩情我们永记于心。”
她给邵芸琅介绍她的儿子,“这是我儿,你见过的,徐衍,字良美。”
两人刚见完礼,武侯府的人也到了,来的是邵子瑜和李管家。
“二妹妹没事吧?”邵子瑜神色焦急地问,这件事已经在府里传开了,老侯爷连夜将大儿子大儿媳叫去问话,如今那二人还跪在望春园里。
邵芸琅不欲多说,只问:“兄长是来带我回府的,还是将我送往其他地方?”
邵子瑜面色尴尬,朝她作揖道:“好妹妹,你受此大难,家里人急得不行,赶紧跟我回家吧。”
李管家这时才开口说:“二姑娘请放心,侯爷让老奴来带您回去的,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邵芸琅似乎松了口气,柔弱地说:“那就好,今夜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们离开时,青夫人过来作别。
邵芸琅很想问她之后会去哪里,对方似乎心事重重,只说:“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还有,我姓甑。”
邵芸琅坐上马车,脑海里回忆着朝廷中甑姓的官员,试图推测这位青夫人出身哪一家。
要说最熟悉的,还是如今不起眼的户部郎中甑祖贤,是邵承德的下属,本人没什么才干,但他有个儿子叫甑奎。
甑奎如今还是禁军中的一名小兵,但他将来会是杨钺的左膀右臂,甚至在杨钺死后,替代他成为新一任的大将军。
马车抵达武侯府外时天已经亮了,邵芸琅没有下车,门房拆了侧门的门槛让马车直接进入。
这个点,全府都醒了,三房大大小小全都聚集在望春园里。
邵承德与梁氏没有继续跪着,但他们这把年纪还被当着小辈的面训话,面上无光,恹恹地站在一旁。
这下子全家都知道,因为大夫人将二姑娘送去溪源庵,害她差点殒命的消息了。
“真是太可恶了,那溪源庵就在城外不远,哪来的宵小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杀人放火!”三老爷发自内心的愤怒。
“也不知道二姐姐吓坏了没有,她怎么还没来?”邵宛妍看看大房的几个人,心里有些替邵芸琅难过。
三夫人安抚她说:“别急,她肯定得先回紫兰苑梳洗,也让她好好歇一歇。”
就在这时,紫兰苑的青碧跑进来跪下说:“各位主子,二姑娘的腿烧伤了,人也发起烧来,之前一直忍着,奴婢斗胆过来问一声,能否给姑娘请个太医?”
邵承德第一个反对,“家里好几个郎中,没必要请太医,一点小伤瞎囔囔什么?”
老侯爷举起拐杖朝他敲去,愤怒地说:“那是你亲生女儿!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李管家……”
“老奴在。”
“快拿着我的名贴去请太医。”
“是。”
老侯爷起身往外走,其余人跟上后才发现他要去紫兰苑。
像三老爷这样的身份不方便去侄女闺房,便中途拐弯离开了,但走前交代三夫人,一会儿得补送上慰问品。
等进了紫兰苑,邵宛妍第一个冲进去,高声问道:“二姐姐,你伤得怎么样了?”
邵芸琅已经沐浴更衣过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上手一摸才发现发烧了,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看到一群人进来,她挪动了一下脚,还没下床就被老侯爷制止了。
“乱动什么,好好躺着!”老侯爷只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闷气。
邵宛妍趴在床边大呼小叫起来:“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这会留疤吧?”
邵宛茹也抹了几滴眼泪,心疼地说:“看着都痛,二姐姐受苦了。”
邵芸琅脚踝上一片水泡,当时只顾着逃生根本没在意,等回来了才看到伤口有点严重。
尤其她皮肤娇嫩,那片暗红色与周围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想不注意都难。
这种程度的烧伤留疤是肯定的了,女孩子爱美,看到这伤口难免担忧。
邵芸琅等他们一人一句说完才有机会开口,“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这点伤不算什么。”
惜月哭着说:“是啊,当时真是太危险了,刚逃出火海就遇到匪徒,一个个杀人不眨眼,要不是二姑娘聪明,拖延了时间,我们根本等不到救援就被杀了。”
“听说是禁军统领救了你们?”邵子烨疑惑地问。
“对,是黎统领救了我们,他刚好在附近,看到火光就来了,他可厉害了,一个人杀光了五个匪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话是邵芸琅千叮万嘱惜月的,别让人知道黎统领是冲着青夫人去的。
第102章 问案
老侯爷吩咐大房的人:“一会儿备上重礼去黎府走一趟,别让人说我们邵家知恩不报。”
邵子瑜看了父母一眼,替他们答应下来。
邵宛茹也表示好奇,问惜月:“那些匪徒为何要放火烧溪源庵?是为了杀人还是求财?”
惜月低着头说:“奴婢不知,半夜突然起火,从庵里逃出来就遇到他们了,见人就杀,死了好多人。”
“难道是与谁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会这么疯狂地杀人?”
邵芸琅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与柔佳郡主的恩怨,扶着额头说:“可惜匪徒们都死了,也没处问话,只能看官府能否找到幕后黑手了。”
老侯爷站起来说:“好了,让二丫头好好休息,一会儿太医来了,不仅伤要看,身体也要好好检查检查,这半个月你吃了不少苦,都瘦了一圈。”
听到这话,大房的人齐齐低下脑袋。
邵芸琅笑道:“庵里吃的清淡,瘦一些也正常,回来很快就能养回来了,祖父别担心。”
徐嬷嬷端着做好的饭食进来,见老侯爷也在,抓住机会问:“老奴有个请求,不知是否妥当。”
梁氏皱眉看着她,家里她掌管中馈,又是嫡母,这话显然是问她的。
“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姑娘受伤后肯定得吃药,老奴看这紫兰苑里有间小厨房,不知能否收拾出来,领一些食材回来给二姑娘做些吃食,二姑娘身体弱,得好好补补。”
老侯爷摆摆手说:“这点小事有什么可纠结的,让人把小厨房整出来就是,我们侯府的姑娘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