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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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吐吐舌头,“好吧,我错了,青碧姐姐,你脸没事吧?”
青碧的脸上有几道红印,她低下头说:“没事,这种事以前也常有,我都习惯了。”
在邵芸琅还没搬来紫兰苑前,她们在府中就是人人可欺的小人物,挨打也是常有的事。
邵芸琅让她下去休息,叮嘱道:“以后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能避就避,避不开就还手,任何事都有我担着。”
青碧露出笑容,反过来劝解她,“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只要姑娘您过得好就行,如今的日子比起从前好太多了。”
二月一过,天气就开始回暖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恢复了生机勃勃,紫兰苑的下人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邵芸琅想将前院后院全都整改一遍,种上她喜欢的花草树木,可把下人忙坏了。
“二姐姐!”邵宛妍冲进来,在邵芸琅面前转了一圈,浅绿色的衣裙绽放开来,让人眼前一亮。
“好看吗?”
邵芸琅点头,“好看啊,这么早就换上春裳了?你也不怕冻着了。”
“才不会,成日裹着棉衣难看死了,我央求姨娘给我做了好几套新衣裳,准备过几日约小姐妹出去踏青,二姐姐一起去吗?”
邵芸琅心动的很,踏青好啊,还能去放风筝,她忙问:“都有谁去?”
“目前定下的就三姐姐,董家几位表姐,你去的话我们就有六个人。”
邵芸琅还记得董家有个不喜欢她的小姑娘,不过这也没什么,当即点头:“行,定了日子通知我一声。”
“好,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外玩一整天,家里的哥哥们如果想去也可以一起去。”
邵宛妍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开始去各院通知,忙碌的很。
没多久,绣房送来了四套春裳,邵芸琅以往只有两套的份例,看来绣房也知道她如今地位不同了。
“真好看,姑娘快试试吧。”几个大丫鬟围着那四套新衣品头论足,催促邵芸琅赶紧试穿。
女孩爱美,今年送来的衣裳无论用料还是绣功都是上品,丫鬟们的新衣还没那么快发下来,但再好看也无法和主子们的相提并论。
“红蓝绿紫各一件,可见绣房是用了心的。”青碧高兴地说。
如意撇撇嘴,“但都没有四姑娘今日穿的那件好看。”
惜月反驳说:“四姑娘有钱啊,我们姑娘又没有一个首富的外祖家,我觉得这几件衣裳都很好看。”
邵芸琅都试穿了一遍,紫色那件过于庄重了一些,平时估计穿不上,其余三件都还不错,只是胸口有些紧。
看着自己日渐饱满的胸部,邵芸琅才真切感受到,她离嫁人不远了。
其实如果可以不用嫁人,她宁愿一辈子住在武侯府里,只可惜不会有人同意的。
她指着蓝色那条裙子说:“踏青就穿这件吧,你们有空将胸口改松一些,再给我绣上几朵兰花。”
“姑娘应该自己绣,奴婢们的绣功都没您好。”惜月从小培养的技能里没有刺绣这一条,一双手笨的很,只会简单地缝几针。
邵芸琅懒得动针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过得去就行了。
等到了出门踏青这日,邵芸琅带着青碧和如意出门,两人一个带着吃食一个拿着风筝,准备得十足充分。
在门口看到邵宛卿端坐在马车上时,邵芸琅的好心情瞬间减半,瞅着她的腿问:“大姐姐能出门了?太医不是说要静养么?”
邵宛卿手里握着一把团扇,斜靠在海棠枕上,恹恹地说:“我不下车,跟着你们出门透透气,母亲同意了的。”
其实她并不愿意出门,外面关于她与四皇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她怕被人指指点点。
但今日是四皇子送了口信来,说是国舅府的人也会出门踏青,到时候顺便见一见她。
这显然就是要带她见长辈的意思了,国舅府地位不比武侯府低,赵国舅乃是当朝一品国公,其夫人也是一名诰命夫人。
他们要见邵宛卿,邵宛卿自然得应着。
可她内心是不愿的,虽然四皇子说皇上同意了这门亲事,可赐婚的圣旨一直没下,两人无名无分的,就这么上赶着怪丢人的。
可母亲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见一见赵夫人也无妨,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赵夫人从前对邵宛卿颇为喜爱,总是念叨着要收她做干女儿,为人和气慈善,邵宛卿也就同意了。
车队沿着街道一路驶出城,去的地方离青云山不远,小草儿刚冒头,看上去还有些荒凉。
不过憋了一个冬季的女孩们并不介意这些,能有个借口出门玩才是最重要的。
“快快快,姐姐们,我们先跑到那边坡顶,然后在上面放风筝可好?”邵宛妍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晃眼就跑远了。
邵芸琅提着裙子慢慢走过去,等爬到坡顶时,头发丝都没乱,鞋子都是干净的。
董家小表妹又开始抨击她了,“出来玩也端着,累不累?宛妍,你当初可没告诉我们她也来。”
邵宛妍叉着腰反驳道:“她是我二姐姐,与我一起出门怎么了?”
“哼,看来你现在很喜欢这个二姐姐了,你以前提起她可是……”
“啊啊啊……不许说!”邵宛妍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对邵芸娘歉意地笑笑。
邵芸琅哪会在乎这个,对这群小姑娘摆摆手,“你们玩你们的,我去那边放风筝。”
她找了一块空地,看着如意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半天也没把风筝拉起来。
她不耐烦地说:“给青碧试试,实在不行就不放了,可能是风不够大。”
青碧更有经验,换了个方向跑了几步,美人风筝就慢腾腾地升空了,而且越飞越高。
青碧高兴地大喊:“姑娘,快来!”
邵芸琅看着四周,女孩们都各自玩开了,她一个老太婆放风筝应该也不算丢脸的事,而且又没人知道。
青碧把卷绳的板子给她,教她要领,特别叮嘱道:“您得小跑起来,太慢了它会掉下来的。”
邵芸琅点点头,扯着风筝线果然小跑起来,越跑越快,风筝越放越高,比其他所有人的都高,引得姐妹们惊喜地大叫。
邵宛卿坐在马车旁的空地上,看着她们快乐玩耍,心中郁气凝结。
凭什么她们可以这么快乐?
本以为自己才是姐妹中最得意的人,没想到奇差一招,会在婚事上阴沟里翻了船。
“邵大姑娘……”一道声音唤回了邵宛卿的神智,她控制好表情,含笑地看过去,见是一名颇为俊俏的丫鬟。
她走过来行礼,自报家门,“邵大姑娘好,奴婢是赵国公府上的,我家夫人在那边歇脚,见到您坐在这儿,想叫您过去说说话。”
邵宛卿侧头,果然看到远处有一群人,看样子可不止一个主子。
“不知除了国公夫人还有谁人在?”邵宛卿羞红着脸问。
那丫鬟伶俐地回答:“您放心,都是自家人,还有我们家的姑娘以及表姑娘她们。”
邵宛卿对这些女孩们都熟悉,因此也不扭捏了,让人抬着她过去。
当她靠近时,听到那群人中有人高声说了一句:“没想到邵家大姑娘会成为四皇子妃,她可真有福气!”
邵宛卿不用见到人也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是礼部尚书府的岳敏姗,一张嘴总是不说人话,而且还是四皇子的爱慕者。
邵宛卿不悦地想:她怎么也来了?
第116章 这下热闹了
一段时间不见,赵夫人肉眼可见地老了,两鬓头发斑白,看来幼子意外身亡对她的打击很大。
邵宛卿由丫鬟扶着走下来,给赵夫人行礼。
对方脸上没什么笑容,淡淡地抬了抬手,“过来坐吧,你脚伤还未好吗?”
“是,还需要静养一个月左右。”邵宛卿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也跟着变得谨慎起来。
原本坐在赵夫人身旁的小姑娘让开位置,邵宛卿过去坐下,扫了一圈,冲熟识的女孩点点头,至于刚才说她的岳大姑娘,她只当没看到。
赵夫人暗暗不喜,要做四皇子妃的人,心胸未免太狭窄了些。
赵夫人经历过丧子之痛后,人完全变了,对待任何人和事变得极为苛刻。
她张口便说:“你是武侯府的嫡长女,更该严于律己才是,姑娘家娴静端庄才是最重要的。”
邵宛卿如果听不出她在挖苦自己就白活十几年了,对上岳敏姗嘲讽的眼神,嘴巴离跟吃了苦瓜似的。
而且面对长辈,她还无力反驳,只能乖巧地应下。
“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同龄女孩中你样样皆出色,四皇子会看上你一点不奇怪,只是太心急了些,婚姻大事容不得有任何污点,否则将来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多谢赵夫人教诲,宛卿铭记于心。”
“嗯,接下来你安心在家备嫁吧,不会等太久的。”这句话才是四皇子真正要转达给邵宛卿的。
邵宛卿只能娇羞地点头,心里却不太高兴,她的及笄礼还未过,就算要嫁,也应该在一两年后。
赵家的姑娘怕邵宛卿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也去放风筝吧?”
赵夫人点头首肯,女孩们跑都来不及,可见感受到拘谨的也不止是邵宛卿。
可惜她们能走,邵宛卿走不了,只能继续陪着赵夫人,但赵夫人明显谈兴不高,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得时刻谨记,万万不可提到赵小公子与柔佳郡主。
但没想到,赵夫人自己提了。
“我儿惨死的事你也有所耳闻吧?”
邵宛卿轻声应答:“是听说了一些。”
“我三十五岁高龄才生下他,自小宠爱有加,他也长得玉雪可爱,即使长大后也是个乖巧孝顺的孩子,无非是爱玩爱闹了一些……”
赵夫人陷入回忆中,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赵殷晟小时候的趣事,可邵宛卿却听得头皮发麻。
她该如何安慰赵夫人?
赵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邵宛卿坐立不安,时不时搭上一个字,对方也未察觉、
这些话她应该说过许多遍了,邵宛卿无法共情,只觉得坐立难安,心里念叨着:那些人怎么还不回来?
“可惜,柔佳没能怀上小晟的孩子,害得我小儿后继无人,哎……”
邵宛卿全身汗毛直立,无法想象高傲如柔佳郡主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太可怕了,她的后半生难道就要顶着“赵小夫人”的名头过了吗?
邵芸琅远远瞧见赵国公府的姑娘,再看邵宛卿的马车那,人已经不在那了。
“姑娘,您累了吧,坐下来吃点东西。”青碧拿着帕子替邵芸琅擦汗。
许久没这样跑动了,邵芸琅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裳都觉得太厚了。
“我去马车上换身衣裳,你俩守在外头。”邵芸琅钻进马车里换内衣,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青碧和如意同时大声呵斥:“柔佳郡主,您要做什么?”
“叫邵芸琅滚出来!”
邵芸琅在听到“柔佳郡主”四个字时就察觉到不好了,这个疯女人怎么跑出来了?
柔佳郡主今日是和长公主一起出来的,长公主得知赵夫人今日出门,便带着女儿也来了。
自从赵殷晟死后,赵夫人就没再见过她们母女。
长公主理亏,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和,脸皮都快笑抽筋了,可赵夫人从始至终都没给她好脸色。
邵芸琅推开车门,正好和柔佳郡主面对面,两人四目相对,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邵芸琅,你怎么不死啊?”柔佳郡主突然拔出一枚匕首,朝邵芸琅刺去。
“啊……”两侧的婢女尖叫出声,青碧用力朝柔佳郡主撞去,却扑了个空。
邵芸琅没料到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自己,她往车厢里退,顺手拿了靠枕挡在胸前。
匕首插入靠枕,邵芸琅伸脚踹在柔佳郡主脸上,将人踹出马车,柔佳郡主被赶过来的护卫牢牢制住了。
“柔佳!住手!”长公主尖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邵芸琅走出马车,看到被控制的柔佳郡主,以及焦急跑来的长公主与赵夫人,就连邵宛卿也被人抬过来了。
她小声喃喃道:“这下热闹了。”
“柔佳!你做什么?”长公主将护卫推开,踢开她手边的匕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
赵夫人见状,抚着胸口气得发颤,“你……你竟然公然杀人?你果然无法无天,不可理喻!杀了我儿还不够,还要再造杀孽,我赵家绝不能有个滥杀无辜的儿媳,这门亲事作罢!”
这话换做几,长公主一定很开心,可是当众被赵夫人这般退亲,长公主却只觉得屈辱。
柔佳郡主咆哮道:“谁要嫁给一个死人?我柔佳就是死,也……唔……”
长公主捂住她的嘴,命人将柔佳郡主带到车上去,歉意地对赵夫人说:“她近日夜夜梦魇,将邵二姑娘当成了陷害她的人,虽没实证,但她执念如此之深,也许……”
一声大哭打断了她的话,只见邵芸琅瘫坐在马车上,用袖子掩面,放声大哭,“这什么世道啊,杀人者竟然逍遥法外,长公主府就能如此欺负人么?”
周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等得知是怎么回事,全围着马车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柔佳郡主出门了,她不是被关在府里反省么?”
“太可怕了,她居然拿着匕首要杀人!”
“又不是第一回 了,赵小公子已死于她手,若换做旁人,早被抄家灭族了。”
“她怎么想杀邵二了?”
“疯疯癫癫的,谁知道呢……”
第117章 蓝颜祸水
邵宛卿眉头紧锁,柔佳郡主拼着命也要致邵芸琅于死地,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二人除了当初马球赛结下仇怨还有什么?
还有刚才长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怀疑赵殷晟的死跟邵芸琅有关?
这怎么可能?先不提邵芸琅是否在现场,她就算聪明些,还能在众目睽睽下杀了赵殷晟嫁祸给柔佳郡主?
她更愿意相信是柔佳郡主魔怔了。
邵芸琅抬起泪眼,委屈地看着赵夫人,“我不知柔佳郡主为何想置我于死地,我自问与她无冤无仇,连面都没见过几次……难道郡主还记恨着上次比赛我换了她的事情?”
她这么一提,不少人都想起了那件事,当时柔佳郡主在皇后宫中就对邵二姑娘不太友善,她心胸狭隘,会记恨邵芸琅也有可能。
可是杀人未免太过了。
赵夫人叹息不止,“我知道,你又有什么过错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她疯了,这些日子长公主府里死了好几个丫鬟,唉……是我儿没有福气,沾上了这么个恶毒女人。”
长公主面色青白交加,四周投射过来的谴责目光令她头晕目眩。
她二话不说,转身追着女儿去了。
邵芸琅好好的踏青之旅就这样结束了,邵家的几位姑娘也不敢在外玩耍,早早结束了行程。
当天下午,老侯爷主动入宫,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剥夺了柔佳郡主的郡主头衔,收回封地,贬为庶民。
还勒令她七七四十九日内不得出门一步,日日夜夜为亡者超度,悔过自新,否则将以杀人罪逮捕。
之前想着冥婚的事情,赵国公府还对长公主府有所顾忌,如今亲事已作废,也就不必留情面了,两府关系彻底破裂。
没过几赵夫人就给死去的儿子物色了一个新媳妇,是个刚溺亡的未婚女子,八字契合,很快就完成了冥婚。
外人都称赞国公府厚道,没有祸害活人,对待杀人凶手也宽宏大量,实乃朝中典范。
邵芸琅夜里做了噩梦,梦见那把匕首插进了她的胸口,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她的梦境。
但梦里的凶手抬起头来时,她看到的却不是柔佳郡主的脸,而是邵宛卿的。
“芸娘,是你害死我的,我要杀了你!”
邵芸琅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来,恶狠狠地说:“你来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她是被敲击声惊醒的,睁开眼睛时感觉四周凉飕飕的,窗户那边还不断传来敲击声,像鬼敲门一样。
“喂,你真睡了?”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邵芸琅下地,走过去隔着窗户问:“你又来做什么?我刚才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
“得了,我都听到你说梦话了,什么杀不杀的,呵!”杨钺本来看屋里灯熄了都准备走了,结果听到她说梦话,明显是被噩梦缠身了,所以才敲窗户叫醒她。
邵芸琅打开窗户,不耐烦地说:“你当我家是什么地方?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钺跳进来,还贴心地关好窗户,“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是吗?你能去山海关?”邵芸琅一句话戳中了杨钺的痛处。
杨钺赶紧转移话题,问她:“柔佳要杀你,你准备怎么做?”
“我人好好的,要做什么?该担心的是她吧?”邵芸琅觉得冷,去将厚厚的斗篷披上。
杨钺见过她好几次都穿这件斗篷,猜测她日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我不是给了你一千两?买件新斗篷都舍不得吗?”
说起这一千两,邵芸琅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不自在地撇开脸说:“当初在溪源庵时,为了贿赂主持师太给了她八百两,没想到溪源庵被烧了,也不知道那些银票……”
就算那些银票主持师太带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去要,毕竟她还
杨钺瞪大双眼,指着她半不出话来。
“你真是……暴殄天物!那可是八百两!够我在天下第一楼吃一年了!”
邵芸琅小声嘀咕:“那你就少在外头请客吃饭,又不是非得你付账。”
杨钺竟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以前和朋友们出去玩乐,大多数时候都是记杨府的账,也是时候将他们欠的钱吃回来了。
“咳!那柔佳郡主一日不死毕竟是个祸害,我们要不要……”杨钺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邵芸琅确实动了杀心,但杀她比杀赵殷晟难,她只要不出门,就拿她没辙。
“再说吧,总要有合适的机会。”
邵芸琅看向他,打趣道:“你应该才是最想看她死的人吧,你有什么好计划没?”他摇摇头,“没有,我没机会接触她。”
“不,你有,你只要写封信给她,她便会扫除万千阻碍,不顾一切去见你。”
“我才不要。”
邵芸琅冷哼道:“她恨我,绝对与你脱不开关系。”
“这话何解?”
“蓝颜祸水啊!”
“放屁!本少爷是玉树临风,但怎么就成祸水了?”但想想柔佳郡主以往为了他做出的恶毒事,他也没底气反驳。
既然议不出个章程来,邵芸琅也不想招待他了,开始赶人,“本姑娘要睡了,以后没大事请不要擅闯姑娘的闺房,换做是旁人,早把你打出去了。”
“你又不是旁人。”杨钺说完发现这句话有歧义,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又不是普通的黄花大闺女。”
这话更让邵芸琅生气,将他推向窗户的位置,“快滚吧你。”
杨钺讪讪地离开了,走在路上时还在想,自己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难怪对方要生气。
“少爷,您皱眉皱了一路了,遇到烦心事了?”长戈体贴地问。
“没有,就是在想怎么才能天衣无缝地杀人。”
提起“杀人”这两个字,长戈整个人都不好了,天知道他最近是怎么过来的。
去年杀的那两个也就罢了,毕竟跟他们杨府没多大关系,可是上回少爷竟然不吭不响地杀了赵小公子,还成功嫁祸给了柔佳郡主。
要不是他自小伺候少爷,忠心耿耿,可能都要保不住这个秘密了。
第118章 杨家
走进他们的小院时,长戈忐忑不安地问:“少爷,奴才知道的太多了,您不会有一天要杀人灭口吧?”
杨钺回头看他,认真审视了一会儿,说:“有道理,要不你自己配一副哑药把自己毒哑了?……你还会写字,手也砍了吧。”
长戈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喉咙,死命摇头,“不行不行,少了奴才的嗓子,以后就没人给少爷说书解闷了,手也不行,奴才还得伺候您呢。”
“那就是了,废话怎么那么多?”杨钺翻了个白眼,朝他轻轻踢了一脚,“行了,放稳重点,有些事情给本少爷烂在肚子里,滚回去睡!”
眼看杨钺进的是书房而不是卧房,长戈又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他不知道杨钺为什么要杀人,自从去年参加完武侯的庆功宴后,他家少爷就变得心事重重,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房。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就连老夫人都觉得他是上进了。
“长戟走了也好几个月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吧?”长戈很想替少爷分担一些,可少爷什么也不说。
长戟离开那么久,肯定也是少爷派他出去做什么重要的事了。
“嗯,快回来了。”杨钺将心思放回北境,长戟隔一段时间就会寄回一封信,说了一些北地的见闻和事情的进度。
幸好这一年北境风平浪静,上回东辽使臣的死还没有酿出后果,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他寄给大哥的信也不知道对方收到了没有。
山海关,这里是大庆东北的入关口,再往前就是东辽的领土。
东辽领土肥沃,粮草丰富,牛羊成群,生活的并不比大庆子民差。
只是他们领土少,人口也少,就总想着从大庆瓜分一些土地。
杨大郎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目光所及之处就有东辽的城池,与他们遥遥相对。
“嘿!大哥!”杨家三郎跳上来,抱住他的肩膀问:“你怎么又站在这里,你最近怎么了,怪怪的。”
杨大郎叹了口气,他还没想好这件事要不要对家人说,不是他信不过自家弟弟,可杨钺从小就是个爱玩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马虎不得。
“没什么,在想东辽还能安分多久。”
“管他们安分多久,敢出兵我们就打他,打到他们怕为止!”杨三郎性子跳脱,长得人高马大,但性格确实非常单纯的。
他们家五兄弟驻守边关,远离京城繁华,要说不怨也不可能,但兄弟之间感情很好,同生共死。
“我去找父亲说话。”杨大郎骑马跑回将军府,这座将军府才是他们一家人在边境的家,京城的镇国公府反而陌生了许多。
“父亲。”杨大人敲开父亲的书房门。
书房里,杨振天正在和部下商议巡防的事情。
每年春季,他都会带一支队伍在边关巡防,回来后制定新的布防图,以及加固军事等事项。
杨大郎一眼瞥见坐在父亲身旁的副将朱贵珉,他比杨钺更不相信朱贵珉会是奸细。
“是杨小将军来了,快过来坐。”朱副将调侃道:“你喜得麟儿,我们叔伯们还未向你道贺。”
杨大郎年前刚得了个儿子,他长女已经三岁了,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之人。
若只是他自己,死就死了,可一想到妻儿,他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
他扬起笑脸,对各位将官拱拱手,“今日来就是想与父亲说这事的,前些日子收到六弟的信,他又闯祸了,惹祖母生气,于是我就想,不如让梓墨带着孩子回京城探亲,也好解祖母的相思之苦。”
杨振话,其余副将纷纷赞同,“应该的,大将军一家都两年没回去了,老夫人肯定想的紧,而且小少爷出生后还未见过曾祖母呢。”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也有吐槽杨钺的,“等过几年,把六郎也带来,让他吃点苦头就不会到处闯祸了。”
杨振天想起小儿子,又心酸又愤怒,“让你媳妇回京城也好,让她这个大嫂好好管束管束六郎,母亲太宠溺他了。”
杨大郎苦笑道:“就怕梓墨也没这个本事。”
朱副将大笑着说:“将军,您应该给六郎找个媳妇,自己媳妇才好管束他,不如就从这边关找个厉害的回去。”
杨振天笑骂道:“你们这群坏东西,枉我儿子每回见到你们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竟然如此坑害他,罢了,他已经够皮了,再找个厉害的,非闹得家无宁日不可。”
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杨大郎立即回去告诉妻子,从准备行礼到告别亲朋,前后只用了三天。
杨夫人心有所感,私下问大儿子,“京城里真的没出事?是不是老夫人身体有恙?还是你六弟又闯大祸了?”
杨大郎摇摇头,轻声说:“不是他们的事,是六弟跟我说了一件危急整个杨家的大事,我要让人回去问仔细了。”
“什么大事?”
杨大郎不肯说,毕竟他还未证实,“娘,不如您也回去吧?”
“我不走,你父亲和你们都在这里,我得留下来,不过既然你有此一说,倒是可以让你兄弟们从战场撤回去了。”
杨大郎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很快,杨三郎一次外出狩猎时被人抬了回来,胸口中了一箭,短期内右手都抬不起来了。
杨振天与部下商议后,上呈了一份辞呈,替杨三郎写的,说他性子不够稳重,武功也差,不宜再留在军中,特请批准回京养伤,将来随便安排个闲差给他就行。
这份奏折比杨三郎更早抵达京城,皇帝看完莫名觉得开怀,杨振天也到了为儿子们头疼的年纪了。
杨三郎他也见过,确实是个傻大个,回到京城也掀不起大浪来,正好和杨六郎作伴。
而杨钺先是收到大嫂侄儿要回来的消息,接着又收到三哥伤退的消息,明白这是大哥做出的安排。
他每天都在家里焦急等待,他一直没有收到大哥的回信,想必会随着大嫂回来一并给他。
有这个好开端,他相信杨家一定可以避开那场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