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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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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戈拍着胸脯保证道:“您尽管吩咐,您的事我肯定好好办,办不好不还有我家少爷嘛?”
“别让他知道,你帮我跑一趟青云山,送一封信给谢公子如何?”
“啥?给谢渊少爷送信?您……”长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眼神游移不定。
邵芸琅笑着递给他一个包裹,“这是给你做的一身新衣裳和鞋袜,就当做谢礼。”
长戈不受控制地伸手接过,他还是头回收这样的谢礼,未免也太贴心了吧?
“好!我替您送!”他心想:不过是送信而已,又不是送他们见面,就算少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而且谢渊少爷风光月霁,又不是什么奸恶之徒,送封信能咋地?
把信送出去后,邵芸琅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回去,毕竟是以买东西为借口出门的。
长戈到青云山时,谢渊并不在家,反倒是他那位刚中了状元的好友在。
双方见过面,长戈便问:“请问徐大人可知谢渊少爷身在何处?”
“他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有事找他?”
“一点小事,我在这儿等等他吧。”长戈就坐在屋外头,徐衍让随从给他上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长戈眼界不窄,虽然读书不怎么样,但对朝廷官员以及勋贵人家了如指掌,远非此时的徐衍能比。
“徐大人进了翰林院真是可喜可贺,将来入阁拜相不在话下。”长戈奉承道。
徐衍朝他拱手作礼,“那可要借长戈兄弟的吉言了。”
两人坐了许久也不见谢渊回来,长戈还要去给杨钺办事,心里有些着急。
徐衍今日休沐,不愿意待在家里见一堆媒人便来了好友这里避难,倒不急着回去。
他说:“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代为转达。”
长戈心想,也就一封信而已,想必以徐良美的品性不至于偷看。
于是,他将信交给徐衍,“那拜托徐大人帮忙转交给谢渊少爷了,我还有事,不便多留。”
“原来只是这么一桩小事,长戈兄弟尽管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谢兄。”
“多谢了。”
长戈离开后,徐衍将信放到谢渊书房,信封上只写着“谢渊亲启”四个字,字迹凌乱,笔锋有力,很像武者的字迹。
他便以为是杨钺所写,还感叹了一句:杨六郎的字写的真不错!
谢渊直到天黑了才回,徐衍转告了信件的事情后也离开了。

第153章 志同道合
谢渊进书房坐下,脑子里一阵嗡嗡嗡的响,母亲近来为了他的亲事越发唠叨了,且还不讲道理。
他这样破败的身体如何能娶妻?
信就在桌上,谢渊随手拿起,也看到了信封上好看的字,听说是长戈送来的,一时间猜不出是谁写的。
杨钺可写不出这样好看的字,他的字犹如狗爬。
拆开信封,一字一字看完,谢渊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说了一些读完他诗集的感想,字字点评都戳中了他当初写诗时的心情。
即使是他的好友,也很少能将他那本诗集读的这么透彻。
又看了一遍,再次感叹此人字写的好,一手出彩的馆阁体,文笔也华丽生动,谢渊没看到署名,以为是朝中哪个文官托长戈转交给他的信。
他将信收好,准备明日让人问问长戈,若对方有闲暇,可以一起谈地,定然是个志同道合之辈。
另一边,梁氏回娘家说了想法,梁家老夫人也觉得可行。
“若那孩子不是身体差些,这满京城的贵女便随他挑选了!”梁家老夫人显然是很中意谢渊的。
“若他身体康健,只怕早就成亲生子,岂会到这个年纪还未娶妻?”
“也对,缘分一事强求不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会去与谢老夫人商议的,我知她近来也在为谢渊那孩子的亲事发愁。”
梁氏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京城中想搭上谢家这艘船的人可不少,牺牲一个女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嫁过去只是守寡而已,指不定还比在自家自在呢。
“你对那庶女也算仁至义尽了,这样好的人家若愿意娶她是她的福气。”
梁氏低头说:“就怕外人觉得我心狠。”
“那是他们妒忌你,事成之前我不会泄露风声的,你尽管放心。”
梁氏心满意足地离开,没看见她走后从拐角转出来的外甥女。
梁霏语刚才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只觉得心中酸涩苦闷,原来那个人并非没人惦记着。
原来他家也是想为他娶妻的,可家里为何不让自己嫁给他呢?
她进门抱着祖母哭诉道:“祖母,您为何不同意我嫁给谢渊,却要为邵家那庶女谋这门亲事呢?”
“你都听到了?”
“孙女想不明白,您早就知道我一片心意,拖了这么久,您还是不肯同意吗?”梁霏语自从几年前见过一次谢渊后,就对他恋恋不忘。
直到她十四岁,家里开始给她相看时,她便说了自己有心上人,且不介意他身体有疾,哪怕只有短暂的夫妻情分她也愿意。
当时大家都不同意,她以为自己没机会了,便不哭不闹地接受了现实。
但从那以后,她谁也不想嫁,婚事一拖再拖,知道那人也一直未娶,她便也心存一丝侥幸。
可如今,祖母竟然要为邵芸琅和谢渊搭桥牵线,那她该怎么办?
“祖母,求您让我嫁给谢渊吧,谢老夫人未必会看得上邵芸琅,但她一定会满意我的。”
梁老夫人斥责道:“胡说八道!女孩子家家别成天将嫁人挂在嘴边!”
她宠爱这个孙女,因为她知书达理,最像她年轻的时候,但在感情这件事上,却也最让她头疼。
“你是梁家嫡长女,如何能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有天大的好处,我也是不许的。”
“可我心悦他啊!”
“傻孩子,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空的,谢久安命不久矣,你的余生却还很长,等他走了,你要如何度过剩下的几十年?”
“我……”
“别说你愿意为他守寡的话,你可知道当一个寡妇的艰辛?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你终生不能穿着鲜艳的衣裳,不能佩戴好看的首饰,不能参加热闹的喜宴,就连门都不好多出,大户人家的寡妇,那就是一具活死人!”
梁霏语被吓到了,仔细想了想,坚定地说:“可他死了,我心也跟着死了,您说的那些我也不在意的。”
“冤孽啊!”梁老夫人转过头去,不想再与她说话。
年轻时为了情爱确实可以说出一辈子的话,可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过上那样的日子,她绝对熬不住的。
梁家乃书香世家,断不可能将她接回来改嫁。
甑家就是因为女儿改嫁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风评极差,那甑夫人近来连聚会都不参加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的,你的亲事也定了,安心备嫁才是。”
梁霏语哭着跑了,留下梁老夫人又气又恼。
邵芸琅在想谢渊看完信后的反应,她与谢渊不熟悉,一来就谈亲事肯定会让人觉得唐突,这样先彼此了解一下比较好。
她的第二封信也准备好了,是自己闲来看棋谱的一些见解,谢灵之的棋艺应该就是谢渊教的,他必定是此道高手。
过了两日,她又出门找长戈,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长戈一头雾水,邵二姑娘为何频频给谢渊少爷送信?难道说……
天啊!他家少爷要情场失意了么?
“二姑娘,您给句实话,长戈替您送信真的不会送出问题来么?”长戈心想:要是二姑娘喜欢的是谢渊少爷,那他家少爷该怎么办?
等日后他家少爷得知自己还是那牵线的月老,非得劈了他不可!
邵芸琅眨了一下眼睛,笑得一脸诚恳,说:“你是大将军府的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替我送过信呢?
而且我信中没有留名,内容也普普通通,笔迹特意换了一种,就是东窗事发也联系不到我身上啊。”
长戈成功被她说服了,扭捏了一会儿说:“那行吧,不过下回……您能不能换个人?”
“那换宋七?”
“宋七下江南了,不在京城,二姑娘若是无人可用,还是来找我吧。”
长戈心道:若是派个不可靠的人去送信,将消息泄露出去,那才是大麻烦,还不如由他盯着。
这次他去送信,谢渊正好在家,收了信很开心,问长戈:“信是谁写的?此人深得我心,我想引为知己。”

第154章 避雨
长戈吓得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地说:“这……那个……我也不知……谢渊少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长戈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下完了,他一定会被少爷打死的。
邵芸琅又去了一趟简书阁,挑了几本爱看的游记,又问了是否有博山君子的新书。
这家简书阁既然是谢家的,那肯定有谢渊所有的著书,她知道谢渊不止一个笔名,但她只记得一个博山君子。
买完书出来,天边雷电闪过,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简书阁门口停不了马车,从书肆门口走过去还得好长一段路,邵芸琅几人都没带伞,只好滞留在书肆内。
书肆的掌柜认得邵芸琅,亲自过来请人,“这会儿雨大,邵二姑娘可以去楼上坐着,等雨小了再走不迟。”
“也好,多谢掌柜了。”
没过一会儿,大雨中有人跑进书肆,带着一身雨水。
那人穿着青色官服,跑进来后站在门口脱掉湿漉漉的帽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掌柜说:“掌柜,楼上可否有备用的衣裳?”
“哟,杨小爷怎么淋雨了?快快上楼,楼上还有东家备用的衣裳,我这就让人给您送上热水,您擦一擦。”
杨钺今日出门办事,本来身边跟着几个下属,但中途他们分开了,没想到会遇到雷阵雨,只好到最近的简书阁来避一避。
他直接上到三楼,进门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靠在窗前看雨。
三班院已经被他梳理的差不多了,如今朝廷上军事的调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想来皇帝要想对东北下手,他也不至于完全不知情。
倒是长戟说的那支可疑的商队让他挂怀,那支商队进入北地后就完全失去踪迹了,大哥那边一直没查到那群人的下落。
他已经将自己的布置告知了兄长,万一将来真有变故,让兄长无论如何要带着家人先逃离,至于后事,他自有安排。
还有朱贵珉,父亲他们对他信任有加,肯定不会轻易怀疑他的,但不管是真是假,杨钺都不会让这个人继续留在父亲身边的。
“哐当。”一声清脆的碰撞,似乎是有东西撞上了书架。
“谁在外面?”杨钺走出去一看,瞧见邵芸琅站在书架后正捧着一本书看,刚才估计是没看路,簪子撞到了书架上。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同时问道。
杨钺脸上露出笑容,阴霾一扫而空,靠在门边上问:“这三楼可是书肆的私人地盘,你是怎么上来的?”
邵芸琅将手里的书合上,“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也对,你与谢灵之那丫头是闺中密友。”杨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瞧见外头大雨滂沱,猜她一时半刻走不了。
他又问:“你的丫鬟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们在二楼休息。”邵芸琅也是想起上回看见几本有意思的书,正好有空就上来看看。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这儿?今日不是在公办么?”
“外出时遇到大雨,就进来避避,你不会介意我在这里吧?”杨钺笑着问。
邵芸琅刚用完他的小厮,不好过河拆桥,低头说:“自然不会,大家随意即可。”
接下来,邵芸琅继续看书,杨钺就在一旁站着,竟也不觉得无聊。
“你上回还说有事与我私下商议,怎么不说了?”
邵芸琅将书放回去,率先走进屋内,杨钺跟进去,一脚将门踢上。
除了深夜会晤,他们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外头相遇,真是有缘。
邵芸琅坐下后说:“时间有限,我就直接说了,你可有想过将来皇帝驾崩,谁会坐上那个位置?”
杨钺挑了下眉梢,意外地看着她,“你还关心这个?你有何想法?”
“四皇子是我二人死敌,不必多说,三皇子与四皇子势同水火,有邵宛卿这门亲事在,对武侯府也是个威胁。”
“所以……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了,你选谁?”
“我谁都不想选。”
“哈哈……宫里还有个五皇子,不过年纪小身体弱,能否健康长大都未必,除非前面四位皇子都死了,否则轮不到他。”
邵芸琅看他,等着他说出心声。
杨钺靠近她,伸出两根手指,低声说:“我近来常在宫中行走,与二皇子多见了几次,这个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二皇子?”邵芸琅仔细想想,上辈子二皇子一直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四皇子登基后,他就被封了个吴王派到封地去了。
他的封地在最南方边,靠海,是个穷困的蛮夷之地,一辈子也没回来过几次,但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过失,好像一直都挺稳的。
“你想支持他?”
“还待考察,你我都知道,我们二府想要继续执掌兵权,就得获得帝王的支持和信赖,否则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就没想过推翻周氏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以杨钺重生的经历,他若是想起事,还真有可能会成功。
杨钺从未这样想过,“从前周氏害我全家我都未曾反过,如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我自小学的是忠君爱国,杨家也秉承保家卫国的使命,若要推翻一个朝廷,那必定会让大庆陷入混乱,民不聊生,也会让域外强敌有机可趁,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邵芸琅佩服他这份心性,同时也更加鄙夷皇帝和四皇子,杨家如此忠心他们都信不过,真是不知所谓。
杨钺调侃道:“连太皇太后都不想重临尊位,可见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的,我又何必去争那位置?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皇帝还有四年寿命,这四年时间,我们要按下三皇子和四皇子,让他们蹦跶不起来。
至于大皇子,如果二皇子有心帝位,就交给他自己处理吧,他若是连大皇子都收拾不了,那就算被推上那个位置也坐不稳。”
“你心里有数即可,你我二人目的一致,我一介女子做不了什么,就有劳杨小爷了。”
“我在外头出力,你在幕后出谋划策,论阴谋诡计,我自愧不如。”
“你是想说我心机深沉吧?”
“咳……不是,是说你聪明,论兵法我不会输,但朝廷里的这些阴谋算计,我还真不如你。”
邵芸琅冷哼一声,对他说:“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南方大灾,阻止三皇子南下赈灾就是第一步。”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两人说了大半个时辰,杨钺提醒她:“雨小一些了,你是不是该回了?”
邵芸琅点头,“那我走了,有事情可以让人送信给武侯府东南侧门的守门婆子,她是我的人。”
杨钺无赖地说:“我直接进去找你更快。”
“呵,那就祝你永远不要被人抓住。”
邵芸琅下楼,掌柜好心地借了她两把伞,主仆三人撑着伞走进雨幕中。
街角蜷缩着一个小乞丐,怀里抱着一只秃毛狗,全身被雨水淋湿,瑟瑟发抖地盯着面前的水坑看。
惜月走过去塞给他几枚铜板,“快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待吧,这样要生病的。”
小乞丐抬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一下子就吸引了邵芸琅的目光。
她走过来,盯着那小乞丐看了一会儿,让惜月给他擦擦脸。
惜月拎着裙子蹲下来给他擦脸,边擦边说:“长得挺可爱的,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吗?”
小乞丐看出她们毫无威胁,开口说:“我家在南边,是被人拐卖到京城的,我趁人贩子不注意偷跑出来了,几位好心的姐姐,能不能送我去官府?”
脸蛋擦干净后,邵芸琅看清了那张脸,比记忆中的稚嫩许多。
原来他当初说自己是被人拐到京城来的事情是真的。
假如他们今日没有相遇,他是不是就和上辈子一样被人抓回去后送进宫里当太监了?
邵芸琅当上太皇太后之后,身边有个宠信的宦官叫蔡晨,陪伴了她十几年,她死的时候,蔡晨已经先一步被皇帝杀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邵芸琅开口问道。
小乞丐虽然看着狼狈,但口齿清晰,思维敏捷,起身跪在地上回答:“我叫蔡晨,今年八岁,乃姑苏人士,家父是商人。”
邵芸琅刚要开口,就听到转角的街上传来怒喝声:“快找找,那小子不可能跑远,等抓回去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蔡晨也听到了声音,吓得缩回那角落里,将一席脏兮兮的铺盖盖住自己全身,朝邵芸琅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邵芸琅有些生气,回头吩咐惜月:“去书肆里请杨小爷过来,恶人该有恶人磨。”
惜月嘀咕了一句:“人家杨小爷挺好的啊,才不是恶人!”
她转身跑进书肆,正巧杨钺也下来了,便三言两语将话说了。
杨钺一听邵芸琅遇到了麻烦,大步走过来,正好与那群寻人的人贩子撞上了。
“啧,这种小事也要找本少爷,你亮出武侯府的身份,还制不住几个地痞无赖?”杨钺说归说,还是直接上前撂倒了那几个人。
对方被打得一头雾水,求饶道:“这位公子,这位少爷,不知小人何处得罪您了,小人在这给您赔不是……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哼,今日撞见我就是你们的不是,本少爷打人还需要理由吗?”杨钺一脚踩断一名人贩子的手腕,踩着他的脑袋问:“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公子……我们都是普通良民啊,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一群人躺在地上哀嚎,有路过的行人驻足围观,瞧见是杨六郎在打人,又觉得合情合理。
邵芸琅冲角落里的人说:“你出来吧,没事了。”
蔡晨探出脑袋,瞧见抓自己的人都躺在了地上,慢慢挪出来,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哥哥姐姐救命之恩!”
杨钺瞧着这小不点,笑着说:“你嘴巴倒是甜,哥哥姐姐都喊上了。”难怪能让铁石心肠的邵芸琅变成女菩萨。
蔡晨抬头看他,郑重地说:“多谢姑娘与公子的救命之恩!此生结草衔环,必报此恩!”
“你……”杨钺看到他的脸差点没跳起来,这不是大宦官蔡晨吗?
搞了半天,原来邵芸琅是碰见老熟人了,难怪要救人。
他表情变了又变,邵芸琅知道他认出了蔡晨,内心对他的过往更加好奇了。
杨钺到底是如何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的?
杨钺收回目光,背着手说:“罢了,这几个人我丢官府去了,救命之恩先记下。”
邵芸琅叫住他,“杨小爷,麻烦您先收留他几日,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他再带回来,可好?”
杨钺撇撇嘴,“好啊,有什么不好的……走吧小子,便宜你了!”
杨钺见他呆愣愣的,哪有半点大宦官的精明,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就这样把人带走了。
邵芸琅本也可以直接将人送到孙小福处,可这群人贩子不知是否还有团伙,若是被人寻过去就麻烦了,还是先寄养在大将军府比较安全。
“公子,和我一起被拐卖的还有十几个孩童,您可以救救他们吗?”蔡晨看着身后一连串在地上被拖着走的坏人,心情有些激动。
杨钺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现在心眼还挺好的,这种事不归我管,我们报官就行了,官府会去救人的。”
半路上遇到巡逻的衙役,杨钺将那一串人贩子交给对方,说明了事情原由,又有蔡晨作证,衙役立即带人去处理了。
等到了镇国大将军府,蔡晨看着眼前的朱门大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大将军!
他崇拜的眼神让杨钺很受用,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你小子现在看起来还挺乖巧的,以后可别长歪,否则我会后悔救了你。”
曾经的蔡大总管被多少人痛恨着,说他是邵芸琅的刽子手也不为过,心狠手辣,没想到小时候还是个软萌善良的小可爱。
蔡晨一直没哭,直到进了大将军府,被一群丫鬟围着梳洗更衣,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哟哟哟,掉金豆子了,快收回去!”杨钺打击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什么?”
蔡晨吸了吸鼻子,吃饭时并没有因为饥饿狼吞虎咽,而是秉持着吃饭的规矩,且还知道饭不过三碗。
“你规矩还挺多,家里不是普通的商户吧?”杨钺好奇地问。

“我父亲经商,大伯父是官身,我自幼读书,但规矩只学得一般般。”
“那他们应该在到处找你,你想回家吗?”
“自然。”蔡晨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家了,听到“回家”二字才彻底绷不住大哭起来。
辛梓墨听说六弟带了个小乞丐回来,拉着自家的两个孩子就过来了,瞧见孩子哇哇大哭,还以为是被杨钺欺负了。
杨钺举着双手说:“冤枉啊,我救了他,怎么还成坏人了?”
蔡晨被逗笑了,抹掉眼泪,开始说自家的情况。
“既然是姑苏人,那就让人送到三弟那,让他帮忙送回家好了。”辛梓墨并不知晓杨三郎去江南的真正目的。
杨钺摸着下巴说:“人只是寄放在我们家的,得问过女-菩萨再做决定。”
“女-菩萨?”辛梓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蔡晨打了个嗝,抢先回答:“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是她找来哥哥救我的。”
杨钺避开辛梓墨探询的目光,咳嗽一声说:“什么漂亮小姐姐,那是武侯府的二姑娘!”
“原来是她。”辛梓墨打趣道:“你脸红什么?”
“没有的事,天气太热,好了,人我就交给大嫂了,嫂子赶紧把人带走,别让他闲着,给他分派点活计,他还欠我一条命呢!”
蔡晨规规矩矩地行礼,“是,做牛做马也使得的。”
小小的孩子,一副大人的口吻,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等长戈回来,杨钺已经重新沐浴更衣,坐在书房里看文书。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地问:“你去哪儿了?”
长戈贴着墙壁挪进去,讪讪地回答:“奴才去了一趟青云山,办了点……私事。”
杨钺也没多问,倒是把长戈憋的难受,想说又不敢。
邵芸琅回府后就开始考虑怎么安置蔡晨,她没想过将人送回去,因为她知道蔡晨家中的情况。
他是家中次子,他这一脉有兄弟三人,他排老二,长子与次子皆是嫡出,还有个同龄的庶弟。
原本家中定了他兄长继承家业,于是便送他去读书,没想到今年他长兄出海遇难,继承人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蔡家原本就是有人经商有人入仕为官,蔡晨读书好,家里都是支持他继续读书的。
只是那庶子的生母却不这么想,为保万无一失,花钱雇人拐走了蔡晨,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顺利继承家业。
当年,蔡晨直到入宫多年后才得以给家中送信,只是那时,他父母已经去世,家业落入那小妾母子手中。
后来这对母子被他杀了,万贯家财被他散尽,一心一意在宫里当个太监。
“姑娘,咱们要把那小乞丐弄进家里当小厮吗?他年纪也太小了。”
邵芸琅与蔡晨感情非同一般,那才是她真正信任的人,哪怕这辈子蔡晨没有经历过那些磨难,可能无法变成后来的蔡晨,但她依旧会照顾他。
“不当小厮。”邵芸琅的想法是,让他留在京城继续读书,给他请好的先生,进好的书院,走一条与上辈子不同的路。
至于他的家人,邵芸琅知道他父母在这一年相继过世,尤其是他母亲,同时失去两个孩子,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没撑多久就走了。
如今快马加鞭将人送回去或许还能见最后一面,可邵芸琅怕蔡晨再被那小妾算计。
自己离得远,鞭长莫及,蔡晨才八岁,她一时半刻也找不到那小妾害人的证据,还是以蔡晨的安危为重。
不过还是得问他自己才好,若他坚持要回,自己就给他选两个可靠的护卫,写信说明情况,想来蔡家总有明事理的人。
邵芸琅进库房清点了一遍自己的私库,现银所剩无几,御赐的东西不能变卖,能动的只有一些长辈送的首饰。
整理一堆金银首饰出来,邵芸琅交代惜月明日带出去找铺子熔了当现银用。
这里少说也有一百两,可以先给蔡晨租个安静的小院子,再送他去书院读书,够他一年的花销了。
惜月第一次见邵芸琅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一个人,亲弟弟也不过如此了。
青碧神色慌张地跑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邵芸琅,“姑娘,这是那乌立文送来的画像,说是有七成像。”
那乌立文退亲后惊慌了几日,见没人来找自己麻烦,也没人来找他退钱,这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
只不过青碧过不了这个坎,偷偷地跑去找他,让他一定要说出是谁让他上门提亲的。
乌立文描述了几次都不太准确,最后找了街头卖画的画师画了下来,几番周折后才有了这张画像。
邵芸琅打开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问青碧:“你看过了?可认识?”
青碧皱着眉头说:“奴婢瞧着有些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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