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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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都是些成亲满月之类的喜事,他同龄的玩伴也陆陆续续都娶妻生子了,这样的人情往来很多。
“放着吧,等我回来再看。”杨钺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时想起一件事。
他拉着账房先生问:“可有收到谢府的喜帖?”
“谢首辅家中吗?”账房先生回忆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有啊。”
他转身从厚厚的帖子里抽出一张烫金印花的红色喜帖,递给杨钺说:“大喜事呢,少爷您没在真是太可惜了。”
他没发现杨钺的目光在那看到那张帖子时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而且迟迟没有伸手接。
“谁的喜事?”他沉声问道。
“是谢家二老爷,他在上个月成亲了,听说是他自己带回来的女子
谢老夫人差点气中风,还有流言说,那女子是有孕了,所以急急忙忙将婚事办了。”
杨钺提着的心落回实处,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离开。
旭日东升,霞光万里。
老门房一早打开侯府中门,看了眼天色,忧心道:“朝霞不出门,今日怕是要下雨啊。”
在一旁准备迎接来客的管事笑着说:“这样的好天,就是落雨也是在午后或夜里,不碍事的。”
“没想到如今连二姑娘都能有这么体面隆重的及笄礼了,去年这会儿想都不敢想。”
“到底是武侯的亲孙女,二姑娘也是样样出色的。”
“真人不露相啊,我瞧着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都慢慢立起来了,可见二姑娘调教人也是个好手。”
“听说二姑娘恩威并施,手段高着呢,否则如意母女是怎么离府的?”
“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府里的人还不明所以,各种猜测,什么说法都有。”
“这我哪知道,不过肯定跟二姑娘脱不了干系就是了,嘘……别说话了,有人来了。”
“谁会这么早来?”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武侯府门前,门房和管事同时上前,一个帮忙牵马,一个笑眯眯地说:“贵客临门,还请下车。”
管事暗暗打量着马车,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连武侯府下人的马车还不如,车夫瞧着也不精神,这来的是哪家?
灰色的门帘被撩开,下来了一老一少,都是女子,看着像祖孙俩。
相互搀扶着下车,拘谨地看着侯府的管事,又瞥了一眼武侯府气势恢宏的朱红大门,局促地说:“小哥,敢问这里是武侯府吗?”
管事一眼看出这二人不是今日的宾客,倨傲地说:“你们眼瞎啊,那么大的牌匾瞧不见吗?”
“是是,那可否帮我们通传一声,我们想见府上大房的二姑娘。”
“啥?见二姑娘?二姑娘今日生辰,大宴宾客,你们是打哪来的?难道是听到消息来蹭席的?”
这种事在百姓人家很常见,许多人家办喜事都会有陌生人来蹭吃蹭喝,大喜的日子也不好赶人。
但武侯府从来是没这种人来的。
“不不不,我是二姑娘的外祖母,身边这位是她表姐,我是来看我外孙女的。”
管事被气笑了,府上谁不知道二姑娘与外祖家断绝关系了?而且真论起来,那也算不上是外祖家。
“老婆子,看清楚了,这里可是武侯府!我们二姑娘的外祖家姓梁,是朝廷四品国子监祭酒,你家是几品官啊?”
“我夫家姓秋,秋怡宁是我闺女。”
“谁是秋怡宁?我们府上没这个人,快走快走!”管事开始赶人,。
旁边的门房一把拉住他,悄声说:“王管事,秋……那好像是秋姨娘的名字。”
“秋姨娘?”王管事愣了片刻,恍然大悟,那不就是二姑娘的生母?
他狐疑地盯着那对祖孙,他早不记得秋姨娘什么模样了,不过从二姑娘那儿也能推
测出一二,这老婆子看不出来,倒是身边的小姑娘脸型和二姑娘有些像。
第174章 宾客云集
“不管你们是不是秋姨娘的家人,这与我们武侯府有什么关系?快走开!今日二姑娘及笄礼,宾客如云,你们这样的身份只会令二姑娘蒙羞,若真想为她好,就别来找她!”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秋家祖孙脸上,令她们难堪至极,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当初秋家要与秋怡宁断绝关系,即使女儿去世也没来看一眼,外孙女更是一眼没见过,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们也不会找上门来。
秋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说:“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这大好的喜事,确实不适合说那样的事情。
秋芳萍看着这豪阔威严的武侯府,心生向往,将祖母拉到一旁说:“祖母,就是这样的日子才好在,咱们势单力薄,如果武侯府不让我们进门,我们连表妹的面都见不到。
今日表妹及笄礼,咱们备一份薄礼,正好可以祝贺她成年,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她一定不好赶我们出来的。”
“可是……”老夫人有些拉不下脸,这样未免过分了些。
“别可是了,机会难得,过了今日,也许我们连门都进不去了。”
秋芳萍走上前笑着说:“这位管事,今天既然是表妹的及笄礼,我们这准备了一份贺礼,想恭贺她,不知能否让我们讨一杯喜酒喝?”
王管事可不敢放她们进去,被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行不行,今日来的都是贵客,你们这样的进
去算怎么回事?而且我们二姑娘都不认识你们,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我们带户籍证明来了,真的,您看看……”
又有马车来了,这回一瞧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王管事没空搭理她们,忙跑去迎接。
秋芳萍拉着祖母趁机跑进府里,虽然有人拦着,可她大声喊道:“表妹!表妹!外祖母来看你了……”
“别喊!快别喊!”
秋芳萍威胁他们说:“你们不放我们进去,我们就坐在门口不走了!”
“呸,这里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就在这时,春熙走了出来,本是想交代管事好好招待几个特殊的客人,没想到就遇到了秋芳萍祖孙。
得知经过后,她笑着说:“毕竟是二姑娘的亲人,大喜的日子怎好赶出门,进来吃杯水酒吧。”
“春熙姑娘,这……”
“不碍事,我会告知大姑娘的。”
有她作保,门口的人便也不拦着了,宾客越来越多,他们也没空管这件小事。
邵芸琅一早起来沐浴,身上抹了香露,就连头发也仔细打理过了,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坐在镜子前,让青碧给她上妆。
“姑娘的皮肤越来越好了,又白又嫩,连胭脂都不必怎么抹就很好看了。”
邵芸琅摸着脸,她正值花季,自然是好看的,等上了年纪,就是用最好的东西也留不住青春,人老了都一样。
“姑娘,谢姑娘过来了。”惜月领着谢灵之走进来,她今日是赞者,也
好好打扮了一番,仙姿佚貌,文雅大方。
“我真是不应该答应让谢姐姐给我当赞者,这是要将我的风头抢光了。”邵芸琅玩笑道。
谢灵之将自己的贺礼送上,捏着捏她的脸说:“你还是好好照照镜子吧,平日里你都不上妆,今日只是这么稍稍涂点胭脂,就美的让人心动不已了。”
她打开盒子说:“这是我送你的玉簪,是我亲手雕刻的,做工粗糙了些,礼轻情意重。”
邵芸琅将那枚玉簪拿出来,通体白玉无暇,雕刻着一簇丁香花,这花朵极小,非常考验技术。
且这花丛正好是黄中带白的颜色,可见是用了心思挑选的。
“谢姐姐,咱们以后联手开一家铺子吧?”邵芸琅提议道。
“开什么铺子?”
“就卖些女人的东西,绣品布料、钗环玉扣,胭脂水粉什么的,咱们自己动手做,说不定能做个富家翁。”
谢灵之当她开玩笑,大笑道:“你这想法不错,只不过就咱俩这速度,靠这个吃饭恐怕得饿死。”
屋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二姑娘,您的正宾到了,夫人请您和谢姑娘去大厅。”
谢灵之朝她眨眨眼,然后看着邵芸琅换上一条素色襦裙才一起出去。
邵芸琅本以为正宾是梁老夫人,都想好了说辞,结果出去后看到坐在主位的并不是梁老夫人,而是杨家的那位老太君。
谢灵之也惊讶了,不对啊,明明是她祖母来当正宾才对,怎么换成
杨老夫人了?
杨老夫人一见邵芸琅就高兴地招手:“二丫头快来,让我好好瞧瞧,今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得这个正宾的席位,好多人与我抢呢。”
在场宾客几乎都来齐了,刚到的几个就是岳敏姗与她的几个朋友,本是想邵芸琅的及笄礼没什么人会来,她们故意来晚了,没想到却看到了许多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都到了。
梁家老夫人在就算了,怎么连谢家、杨家这样的人家都来了?
这二位老太君可是连邵宛卿的及笄礼都没来的。
“怎么回事?”岳敏姗拉着邵宛茹小声问:“是邵宛卿请来她们的?”
邵宛茹自己都是懵的,今日本以为会闹笑话,没想到她的丫鬟跑进来说,让她赶紧出去见客,来了好多诰命夫人。
邵宛茹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并不知道是谁请来的。
谢家老夫人生气地冷哼道:“你也太过分了,这本来是我的位置。”
“哈哈,谁让你技不如人呢。”
一旁还有位老太太告诉大家:“我们几个打牌定胜负,谁赢了谁就来给邵二丫头做正宾,结果杨老太婆技高一筹,就把这位置赢走了。”
梁氏违心地笑笑,“不过是小儿的及笄礼而已,怎能劳烦杨老夫人呢?”
“这有什么?我喜欢你家这丫头,能给她做正宾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过来让我瞧瞧。”
等邵芸琅走到她跟前,杨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说:“真好看啊,可惜我
家的孙儿没福气娶到这样的好媳妇。”
众人心下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邵宛卿听到这句话心跳也加速起来,难道杨家真的想娶邵芸琅?或者是邵芸琅已经和杨钺私定终身了?
谢老夫人咳嗽一声,脸上带着笑意说:“来,我这儿有个礼物送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第175章 长命锁
大家伸长脖子等着看谢老夫人要送给邵芸琅什么好东西,邵芸琅自己都有些好奇。
毕竟她和这位老夫人其实没那么熟,她今日能来,并且态度和善,恐怕是与之前那件事有关。
她打开一块红布,里面竟然是一块长命金锁,倒是很少有人会在及笄礼上送这种东西。
“过来。”谢老夫人朝她招手。
邵芸琅上前几步,老夫人将长命锁戴在她脖子上,很重,也很违和,大家都有些不能理解。
“这是我小儿出生时请高僧开过光的,可他用不上,怕东西太重压不住,便一直没给他,正好送给你,希望你长命百岁。”
这件事年纪大的还有印象,当年谢老夫人老来得子,轰动京城,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长命锁自然也是不知道收了多少个。
但这个是她亲自在佛前念了九九八十一日经,请大师开过光的,只盼着小儿身体健康,但事与愿违。
没想到她会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邵家庶女,难道那件事要成真了?
邵芸琅的箱笼里连个长命锁也没有,她摸着金锁上的字样纹路,笑着说:“多谢老夫人恩赐,我很喜欢。”
时辰到,及笄礼开始,都是一些固定的流程,众人的心思并不在邵芸琅面上,而在于她脖子上的长命锁。
岳敏姗与同伴们都尴尬极了,说好了来看邵芸琅出丑的,结果现实却打了她们一巴掌。
也不知一会儿邵芸琅会如何嘲笑他们。
插簪环节,眼看杨老夫人将一枚古朴的木簪插入邵芸琅发髻中,门外突然跑进来了一名年轻女子,穿着粗布花衣群,头上一根银簪束发,全身上下都写着一个“穷”字。
她跑到邵芸琅面前说:“表妹,你真好看,今日你及笄,表姐这儿也有一根发簪要送给你。”
她从兜里拿出了一支细细的金簪,看着有些年头了,总共不过二两重的样子,也没什么装饰。
“表妹,这是你娘亲当年及笄时祖母特意给她打造的金簪,她出嫁时没带走,如今送给你吧,你用这个插簪,比你那个好看。”
“……”满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这是哪来的神经病?
邵芸琅将发髻上的簪子扶了扶,起身看着她说:“抱歉,你是哪位?我从未见过你。”
别人没看见,她刚才正对大门可是看清楚了的,这女人是春熙一把推进来的。
真是煞费苦心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邵芸琅一听她开口就猜测她的身份了,前世也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时候她被幽禁家中,秋家人上门寻求帮助自然连门都进不了。
只是邵宛卿亲自到她面前冷嘲热讽了一番,让她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家落魄的外祖家。
秋芳萍众目睽睽下也非常不自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是她平日接触不到的,可现在却都围着她的表妹,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她落下泪来,动容地说:“表妹,我姓秋,叫秋芳萍,你
不认识我,我却从小知道你,祖母总是跟我念叨你娘和你,她好多次都想来看看你们,可是武侯府岂是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人家能进的来的……”
“等等!”梁氏大声呵斥她说:“你是秋家人?话咱们先说清楚,什么叫进不了门?当初秋怡宁进门后就说过与家里断绝关系了,是你们抛弃了她!”
后头又跑进来了一个老太太,拉着秋芳萍跪在梁氏面前,“大夫人安好,是我孙女说错了,您别责怪她,她只是不懂事。”
“哼!来都来了,您可别跪我,我怕折寿。”梁氏避开她,当着众人的面问邵芸琅,“这是你的亲戚,你自个带回去处理吧,别在此处丢人现眼。”
邵芸琅镇定地说:“母亲说错了,除了生母,我并没有姓秋的亲戚。”
梁氏对她这次的回答很满意,“说的也是,那就继续吧,这二位若是来贺喜的,就也一道吃杯喜酒吧。”
梁氏和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安排人将这二人带出去。
邵宛茹和邵宛妍都觉得有些丢人,二姐姐的生母她们都未见过,从未想过她的出身如此低贱。
不仅是她们,一些统领女孩们都窃窃私语,岳敏姗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邵芸琅对她们的鄙夷视而不见,秋家于她而言就是陌生人,他们当年放弃了秋姨娘,此时就不可能让她有任何怜惜之情。
而且他们是出了事才找来的,否则根本不可能认
她这个亲戚。
邵芸琅回去重新换上新衣,一袭清冷的月牙白垂花云锦长裙,披帛与腰封是水蓝色,绣着百鸟争鸣,头发简单地梳了个单螺髻,插着那支檀木簪,再用几朵珍珠钗环点缀,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这身装扮以往总是出现在邵宛卿身上,但自从她被赐婚四皇子后,平日里总喜欢穿着鲜亮一些的颜色。
不过邵芸琅的气质与邵宛卿完全不同,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折服的锐气,她平时不露锋芒时显得纯洁无害。
可一旦她抬头看着你,露出一点凶狠,会令人不自觉地颤抖。
“姑娘今日真美。”几个丫鬟围着邵芸琅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破绽才扶着她出去。
邵芸琅走动一步,裙摆如流云般浮动,脚步平稳轻缓,珠钗纹丝不动,便是最严苛的几位夫人也挑不出错来。
“听闻皇后娘娘赏赐了两位女官给邵大姑娘,这二姑娘该不会也同时受教了吧?”有人私下揣测道。
“不可能,宫中的女官可不是谁都教导的,而且这位二姑娘从前见过几回,都是如此稳重的。”
“若不是长姐太出色,她早已名动京城了吧?”
“我瞧着倒是比邵宛卿更出色些,我喜欢这样胆大心细的姑娘。”
杨老夫人同样对邵芸琅喜爱的不行,吃席时还特意让她坐自己身旁,邵芸琅夹在两位老夫人身边,换做其他姑娘可能就拘谨起来了。
她倒好,不仅不拘谨,还聊得热
切,那些养生的话题、育儿的话题张口就来,就连长者对食物的喜好都把握的分毫不差。
“这丫头真是太贴心了,平日里是不是经常伺候你祖父?”杨老夫人夸赞道。
“祖父胃口欠佳,身体还在调养,许多食物不能吃,我也只能做些好克化的小点心,不算贴心。”
“那已是难得了,那你如何连养生的药膳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谢老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邵芸琅笑着说:“我对医书颇有兴趣,也记过不少药膳方子,只是还未实践过,让您见笑了。”
谢老夫人笑了起来,“喜欢看医书好啊,谁都有个小病小痛的,自己懂医术可就方便了。”
“医术谈不上,只是对吃食上的一些见解罢了。”
谢老夫人真心满意起来,也难怪她听说儿子对这位邵姑娘颇为赏识,想来二人确实有共同话题。
外面的人说她看不上邵府庶女,因此迟迟未来提亲,那是大错特错。
她何成不想早日娶儿媳妇进门,可惜谢渊一直没同意。
不过今日回去后,她必定能说服他了,从邵芸琅的态度中也能推测一二,她自己并不排斥这桩亲事。
散席后,几位老夫人一同离开,又都挤到谢府的马车上搭了一程便车。
当日傍晚,梁家就送来口信说,谢家意动了,这桩亲事八成能成。
梁氏冷笑道:“谢家还真是拿乔的很,竟然拖了我们这许久。”
邵宛卿面色不虞,懒洋洋地说:“能答应就是好事,二伯母如今也回来了,定然会早早为三妹妹定下亲事,二妹妹
的事情您不急她也急啊。”
“那谢渊最好是个短命的,否则我还真舍不得将这桩好亲事给她。”
邵宛卿打了个哈欠,对她说:“您放心,他那副身子骨,就算多活几年也不能圆房的。”
这就意味着邵芸琅就算嫁得好,以后也是无子的命。
梁氏关切地问她:“最近身体感觉如何?药膳一定得吃,你的身体寒的厉害,不仔细调理好怕是不易有孕。”
“您放心,药膳天天三顿地吃着,吃得我犯困。”邵宛卿又打了个哈欠。
“定是你最近太累了,为了那个贱种办及笄礼,你操心得太多了,何必给她这份风光?”
邵宛卿苦笑,这哪里是她给的风光,明明是不请自来的,她难道能把贵客拦在门外?
“罢了,我去看看她那边,那祖孙俩明显是来找武侯府帮忙的,就看邵芸琅卖不卖这份情面了。”邵宛卿一看那个女孩就知道是个心思不纯的,如果能给邵芸琅添堵,也是好事。
“邵芸琅就是个冷血的白眼狼,自私自利,对她没好处的事怎么会肯做?”梁氏一针见血,算是看清了邵芸琅的本质。
邵芸琅坐在堂中,下首坐着秋家祖孙,即使是她外祖母,也没得到她半点尊敬。
“表妹,如今也没外人在了,你是否也该给祖母行个礼了?”秋芳萍颐指气使地问。
邵芸琅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这是杨老夫人离开前从手腕上脱下来塞给她的。
原因是邵芸
琅与她说了好一会儿的佛经,且一听就知道是深入参禅过的,她喜不自胜,差点要引为知己。
邵芸琅轻轻拨动佛珠,冷着脸问:“别乱攀亲戚,被人听到还以为我不懂规矩呢。”
“你是庶出,要认那梁家做外祖也要看人家认不认你,这自家亲亲的血脉还能作假不成?”
“不好说,毕竟我从来没见过你们。”邵芸琅又不是冤大头,平白给自己弄一家子大麻烦回来做什么?
秋老太太捏了孙女一把,知道用感情牌没用,于是上前半跪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我知你心中有怨,可当年那件事闹得太难看了,我们不得已才与你母亲断绝关系。
时至今日,还有街坊邻居拿此事羞辱我们,我本不该来找你的,可秋家大难临头,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帮忙。
只希望你看在你娘的一点点情面上,能帮秋家一把,等度过这次难关,我们一家一定离你远远的,不再给你添麻烦。”
秋芳萍羞恼地吼道:“祖母,您何必如此卑微,您是她长辈啊!”
邵芸琅反驳:“我可没认,我这院子里年长的婆子好几个,哪个不是对本姑娘卑躬屈膝的?”
邵芸琅本来对秋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听到她们说大难临头,又有几分好奇。
“罢了,你们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我一个卑微的庶女,其实也帮不上什么。”
这话她们是不信的,只看今日邵芸
琅及笄礼的隆重程度,以及那些尊贵的夫人对她的态度,便知道她是个能耐的。
秋芳萍见识过这一幕后,就决定要紧紧贴住这个表妹,哪怕靠着一点微弱的血脉之情,厚颜无耻地牵制住她。
秋家完了,别人无所谓,她还年轻,不能被拿去抵债,就算到这府里做个下人,也比她在秋家强。
秋芳萍怕祖母说不清楚,抢先一步回答:“是这样的,我们家被地痞流氓盯上了,近日总有人在家门口转悠,还有人夜里闯进来,有时候泼狗血,有时候打砸抢,没一日安宁。”
邵芸琅不用问都知道他们家这是遭遇什么了,去年孙小福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境况。
她直白地问:“秋家谁好赌?输了多少?”
她瞅着秋芳萍的脸,她也有几分姿色,那债主竟然没将她拉去抵债,稀奇。
秋芳萍没想到她一猜就中,红着脸说:“不是好赌,是我父亲被人引诱欺骗,才中了骗局,输了……也没多少,就……就五千两!”
邵芸琅忍不住拍着桌子笑起来,“五千两还没多少?你们秋家原来如此财大气粗啊,恕我眼拙了。”
秋芳萍愤怒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还不起钱的,可你不一样,你是武侯府的千金,住着广厦豪宅,穿金戴银,呼奴唤婢,五千两对你来说算什么?”
“你怕不是对五千两有什么误解。”邵芸琅冷笑道:“我一个月的月银才五两,就是
收的贺礼多些,那也是算公中的,我还能卖了替你们还债不成?”
邵芸琅不知道一个普通百姓要怎么赌才能欠下五千两巨债,当初孙小福可没欠这么多,否则她不可能提携他。
第177章 贺礼
不等这二人多说,邵芸琅捏了捏眉心,对青碧说:“送客吧,交代门房一声,以后不许秋家人进门。”
“邵芸琅,你……你当真如此无情?”
“无情?”邵芸琅气笑了,“你们还不配我对你们无情。”
她无情起来,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秋芳萍威胁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若你不帮我们,你的不孝名声将会传遍全城,你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真不怕这个?”
邵芸琅好奇地问:“你们都没听过我的事迹?”她都不知道被传了多少次坏名声了,还怕多个不孝吗?
秋家的生活圈子与高门大户毫无交集,就算平日里听了一耳朵,也不会放在心上。
“天色不早了,青碧,给她们包一些点心回去吃,也算我的一点心意,送客!”
邵芸琅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秋芳萍无论怎么呼喊吼叫都无用,很快就有一群丫鬟婆子围上来,将她们用力拖出去。
邵宛卿走进紫兰苑就看到了这副场景,捂着嘴巴说:“她还真敢啊,对自己亲外祖母也如此狠心。”
春熙小声说:“二姑娘向来如此,不过这家人估计真遇到大麻烦了,二姑娘哪有能力帮?”
“你去送一送,顺便问问是怎么回事,到底沾亲带故,能帮就帮一把。”
“是。”
邵宛卿看着前面明亮的厅堂,已经看不见邵芸琅的身影了,她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突然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扶住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最近太累了?”邵宛卿摇晃着脑袋,整个人困乏的很。
看来明日要请太医过府一趟了,这样的身体以后如何能胜任那样的位置?
邵芸琅并不知邵宛卿来过,下人没说,说了她也不在意。
她将自己泡在热水中,这一日的忙碌确实累人,但结果比自己预想的好太多。
她承几位老夫人的情,谢家若有缘结亲,她必定会在将来伸出援手,杨家的事情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杨钺也不知布置得怎么样了,离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邵芸琅有些担心。
这一局不是那么好破的,即使做足了后手准备,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沐浴后,邵芸琅披散着头发坐在书房,和丫鬟们一起清点今日收到的贺礼。
虽然大部分贺礼是由公中收去了,但私人给她没上礼簿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比如那个大金锁。
东西又多又杂,有些小姑娘只送她一个荷包,有些关系好一些的便送首饰,以各类簪子钗环为主。
“咦,杨家还送了见面礼呢。”惜月将写着镇国大将军府的礼盒递给邵芸琅。
以那位老夫人对姑娘的喜爱,送的东西肯定不凡。
邵芸琅也觉得惊讶,拆开盒子的包装,看形状应该也是簪子,打开一瞧,眼睛顿时一亮。
“哇,好漂亮啊!”
“好可爱的金蝉,这手艺可不普通啊。”
邵芸琅拿起这支金簪,分量不轻,通体金黄,黄
金的成色一看就极好。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内务府的手艺,是御赐之物,只是有印记的地方被人磨了,这手法如此纯熟,实在很难想象是大将军府的手笔。
不过上面的金蝉实在可爱,薄如蝉翼的金翅膀,黑亮的晶石眼珠,每一处都精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