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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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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累坏你了,以后这种事让府里的大夫做就行了。”谢老夫人心疼地说。
谢渊洗了手坐下来,笑着说:“不碍事,又不是什么力气活。”
“你啊,从小脾气就倔,看着斯文,实则执拗的很,那件事我说干了嘴你也不肯答应,可我真想在闭眼前看到你大婚啊。”
“娘,您何必呢?”谢渊着实不明白她为何执着此事。
“你不懂,咳咳……这不过就是当娘的一点执念罢了。”
谢渊苦笑,他是个不孝子,从小到大让父母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就连终生大事,也总让他们发愁。
“可否让我见一见邵二姑娘,我想问她几句话。”谢渊退一步说。
喜笑颜开,“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给那丫头送帖子。”

梁氏正在为邵宛卿怀孕的事情发愁,也没空管邵芸琅。
接到帖子后,邵芸琅便带着丫鬟去了谢府,路上便在想,谢老夫人这帖子下的唐突,难道并非谈论她的婚事?
她们到谢府侧门的时候,一名丫鬟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亲自扶着邵芸琅下车。
“二姑娘可到了,我们老夫人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请随奴婢来。”
邵芸琅见过她,好几次她都跟在谢老夫人身边伺候,显然是得用的大丫鬟。
“有劳映雪姑娘了。”邵芸琅带了惜月和墨香来,二人一个美若天仙,一个又黑又丑,属实让人眼前一亮。
等到了花厅外,映雪对两个丫鬟说:“让二姑娘单独进去吧,我带两位妹妹去花园赏花可好?”
这要求无理至极,墨香摇头不答应,惜月则看向邵芸琅,由她做决定。
邵芸琅朝她们二人点头,交代说:“你们去玩吧,别冲撞了贵人就好。”
“是。”
邵芸琅进去后看到谢渊端正地坐在花厅里,一个下人也没有,顿时明白今日要见她的人其实是谢公子。
谢渊落落大方地请邵芸琅坐下,亲自给她上茶,如果不是手抖了一下,邵芸琅真的以为他镇定自若。
邵芸琅笑着问:“是谢公子要见我?”
谢渊把一盘点心朝她那边推了推,点头说:“是,希望没有打扰到邵姑娘。”
“不知所为何事?”
“邵姑娘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的,是关于我们的婚事。”
邵芸琅见他微红了脸,有些好笑,揶揄道:“我们之间哪来的婚事?谢家并未来提亲啊!”
谢渊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对方都能这么自如地面对,他也就放松多了,总不能他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那我就直接问了,邵姑娘当真愿意嫁给我吗?哪怕明知道自己守完活寡守死寡?”谢渊自嘲地问道。
邵芸琅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凑到他面前说:“女人嫁人就等于第二次投胎,投不好的还不如当寡妇,谢公子这般风姿,想必愿意给你守寡的女子很多,我又不是唯一一个。”
确实,曾经向谢渊表露过心意的女子也不少,自愿为他守寡的也有,但他以为,那都是当下一时的不理智的疯话罢了。
邵芸琅知道他的顾虑,主动说:“谢公子先听听我想嫁给你理由吧。”
“请说。”
“这第一,当然是谢府门第高贵,当朝首辅之家,人人向往,我区区一庶女,嫁你等于高攀。
第二,我在家中不受父母宠爱,甚至得罪过嫡母,她定不会给我找个好归宿的,若按常理,我大概会被嫁给某位高官做续弦,或者是偏房,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嫁个高门纨绔子弟。
第三,我嫁妆有限,生母并未给我留下什么,只有侯府公中出的一些,这样的嫁妆若是嫁到其他高门大户,定然会被嫌弃。
谢公子因为身体原因,若是娶妻,肯定不会在乎这些
繁文缛节,谢家对您妻子的人选肯定更看重人品,而且,因为您不能圆房,家中长辈肯定会觉得有愧于我,不会故意刁难我。
你怕是不知,婆婆与儿媳,就与那如来与孙悟空一样,不仅要斗法,还不能让孙悟空逃出她的五指山。”
谢渊听她连“圆房”这样的事情都能轻易说出口,心下佩服,又听她说得有趣,脸上露出笑容来。
这位邵二姑娘,远比他以为的有趣多了。
“我母亲宽宏大量,不拘小节,一定不会成为力压孙悟空的如来佛祖。”谢渊笑着保证道。
“我自然知道这一点,否则就是好处再多,我也不敢嫁的,你身子不好,将来走在我前头,我与谢家人却还是要做亲戚的。”
这是头一个当着谢渊的面如实说出他命不久矣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不在乎他能活多久的女子。
谢渊突然就明白了,邵芸琅并不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只是想嫁入谢府摆脱武侯府罢了。
不知道为何,这个认知让他他浑身轻松,虽然也有一点点小遗憾。
邵芸琅怕他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嫁娶是各取所需,你迫于压力要娶妻,而我总是要嫁人的,选你的好处最多,我们成亲后,你可以如以前一样生活,我不会干涉你分毫,如何?”
谢渊无奈地说:“邵姑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某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邵芸琅笑了起来,端起茶杯要与他碰杯,
“那我们以茶代酒,就如此说定了。”
谢渊心头舒畅,一直压抑着他的问题也迎刃而解,喝下茶水后说:“若我离开人世,邵姑娘尽管再嫁,不必为谢某守寡,我手头也有一些私产,你尽数拿去,就当你给添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虽然嫁妆不丰,但也足够我后半生的生活了,至于再嫁人……若能遇到合适的再说吧。”
邵芸琅暗忖:我好不容易当上寡妇,为何要继续投身进泥潭?再嫁是不可能的!
上回见面两人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在谢府无人打扰,两人便多说了一些。
谢渊发现,这个姑娘确实满腹才华,无论他聊什么她都能接的上话,且眼界开阔,绝非普通闺阁女子可比。
这样的姑娘却要困守内宅,实在是可惜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谢公子不妨和老夫人提一提,婚期可以定的早一些,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经常一起说话了。”
“咳……”谢渊又脸红了,他也没想到二人坐了这么久,确实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常年住在山里,平日相伴的就是小厮随从,交心的朋友不多,徐衍入仕后公务繁忙,也很少去找他。
若能娶个这样的姑娘回家,日夜相伴,确实也挺不错的。
“我送送二姑娘。”谢渊起身相送,不想在外头瞧见坐在台阶上无聊数蚂蚁的谢灵之。
瞧见二人,谢灵之抱怨道:“你们
也真是的,怎么能聊这么久?我还想找邵妹妹说话呢。”
邵芸琅转身对谢渊说:“谢公子请留步,让谢姐姐送我出门即可。”
“好,那……谢某就静候佳音了。”

第187章 动怒
谢灵之朝邵芸琅暧昧地眨了眨眼,等谢渊走后,调侃道:“看来我很快就要喊你一声小婶婶了,真是过分,平白高了我一辈。”
邵芸琅一点不害羞,甚至反调侃她说:“那以后咱们就能天天见面了,你难道不开心?”
谢灵之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了,等你嫁过来,我说不定也已经出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哪能时常回娘家?”
邵芸琅愣了愣,随即挤出笑容说:“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不要紧,总归是一家人了,那关系就不一样了,至少咱们能一辈子有机会见面,不像远嫁的姑娘,一分别就成了永别。”
邵芸琅好奇地问:“那你的婚期定在何时?”
“明年秋冬吧,我与岳大郎年纪都不小了,若不是母亲舍不得我,我今年就该出嫁的。”
邵芸琅暗道:幸好,幸好没有今年出嫁,明年两家都有老人去世,三年大丧,还能再拖一拖。
出门上马车前,邵芸琅忍不住说:“有空多陪陪你祖母,老人家喜欢天伦之乐。”
谢灵之误会了她的意思,眨着眼睛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多多在祖母面前说你好话的,也替你多尽一份孝心。”
邵芸琅也不辩解,回家的路上心情极好,惜月和墨香与她说了许多在谢府的见闻,也向往着以后能住在谢府。
一路热热闹闹地回到家里,气氛陡然一变,全府上下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下
人们更是战战兢兢的。
“发生何事了?”惜月抓着一个小丫头问。
“不……不知道,好像是老侯爷发怒了。”
邵芸琅不解,祖父难道是知道了邵宛卿的事情所以生气了?印象中似乎没见过他大发雷霆。
不过能统领三军的战神自然不会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只是平日没什么他计较的事情罢了。
邵芸琅先回了紫兰苑,准备弄明白事由再去请安。
青碧正等着她回来,一进门就紧张兮兮地说:“姑娘,您赶紧去望春园,刚才老侯爷通知让三房的主子都过去说话。”
“所有人?”
“是,大老爷和三老爷还未下衙,几位公子去了书院,都有人去门口守候了,一回来就会过去。”
邵芸琅一边换衣裳一边问:“可知是何事?”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老侯爷生了好大的气,勒令全府上下今日不得出门半步。”
邵芸琅急匆匆地赶去望春园,发现这里围满了侍卫,见到她带着丫鬟过来,也只放了她一人进去。
邵芸琅心跳加速,这阵仗可不小啊,看来祖父确实很生气。
进入厅堂,邵芸琅瞧见祖父坐在首位上,闭着眼睛休息,三位夫人站在一旁,小辈们则靠边立着,屋里静悄悄的。
邵芸琅看到邵宛卿白着脸站在角落里,更加肯定她是
邵芸琅硬着头皮上前说:“给祖父请安,芸琅回来了。”
老侯爷淡淡地“嗯”了一声,闭着眼睛问:“听说你去谢
府了?”
“……是。”邵芸琅心想:老侯爷如果知道她把自己的终生大事定了,会不会对她动家法?
“嗯。”老侯爷似乎没什么心情管她,并未打听她去谢府做了什么。
天已经快黑了,往常这个点大家都开始用晚膳了,可老侯爷一动不动地坐着,众人只能饿着肚子等着。
先回来的是三老爷和几位少爷,脚步匆匆,每个人进来后都没得到老侯爷的好脸色。
而最后一个回来的大老爷,估计是刚从酒桌上下来,身上带着酒味,脸色潮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老侯爷睁开眼睛,怒视着他,“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当祖父的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大老爷被骂的一头雾水,心想:我不就是出去喝了顿酒么?这不是最普通的应酬么?
“父亲息怒,儿子今日回来晚了,今日是户部尚书宴请同僚,便耽搁了一阵。”
“我不想听这个,我今日将你们都叫来,只想说一件事,分家!”
“分家”二字一出,大家都惊呆了,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要分家?
三老爷看向大哥,皱着眉头问:“父亲,为何要此时分家,当初不是说好的吗?”
大家都有***识,老爷子在时不分家,若是此时分家,外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老侯爷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趁我还在世,将这个家分了,你们也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去,我就住在望春园,你们有空
可以回来看我。”
若说分家,自然是大房最最得,自古嫡长子最受重视,分家占大头,宗族的祭田祖产都是大房继承的。
三老爷若非知道自己大哥的秉性,肯定以为是他教唆父亲分家的。
“父亲,不可!”大老爷红着眼眶说:“您一辈子在外征战,落下一身病根,好不容易能回来颐养天年,怎么能此时分家?”
老侯爷气恼道:“我怕再不分家,我武侯府的名声与家业就要被你们这群败家子败光了!”
“父亲此话怎讲?我们做错了什么?”两位老爷齐齐跪在地上。
邵宛卿闭了闭眼,走出来跪在一旁,磕了三个响头,冷声说:“祖父不必为难大家了,此事全因孙女而起,您罚我一人即可,不必如此动气!”
老侯爷还未发话,大老爷已经忍不住训斥她了,“宛卿放肆!谁允许你如此说话的?你的教养和规矩呢?”
“自然是被狗吃了。”邵宛卿破罐子破摔了,从她昏倒的那天起,一切就变了。
她的院子被封了,她的丫鬟全换了,她甚至连房门都出不了一步,更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直到现在,邵宛卿也不知道自己被诊出喜脉的事情,只当是因为自己与四皇子婚前失贞才被罚。
她的身体这几天已经完全养好了,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以往她若有个头疼脑热,郎中必定天天来诊脉,如今她连郎中都看不得了吗?
祖父叫嚣着要分家,不过是怕她与四皇子以后连累家里罢了。
真是可笑啊,明明她已经定了亲,即将嫁入皇家,在别人家里是多风光的事情。
可在武侯府,她的婚姻却像一把刀,将她与家族切割开来。

第188章 训诫
老侯爷看着这个昔日稳重讨人喜欢的大孙女,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先起来,还未说到你的事情,不必跪太早。”
邵宛卿抬头,意外地看着他,苦笑一声站起来,走到邵芸琅身旁站好。
邵芸琅一直在打量她,她还是觉得不可能,邵宛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怀孕呢?
难道梁氏给她找了好大夫调理身体了?或者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她的体质。
而且她看邵宛卿实在不像是有孕的样子。
她在宫里见多了孕妇,有人怀相好,有人怀相差,但怀孕后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邵宛卿并没有什么改变。
老侯爷从大房一路数落到三房,大房倨傲,婆媳不和,吵得家里不得安宁。
二房之前只有一个孙女在家,无人教导,好好的孩子没有教导好,二夫人自然是有责任的。
三房散漫,从上到下规矩全无,且铺张奢靡,几个孩子不思进取,难成大器。
“我自责未对你们从小悉心教养,如今斥责你们也无底气,你们母亲早逝,这个家早早就没了长辈,以致于各房心思不齐。
我回京后一直在养病,对你们也没甚要求,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便也知道,除了生死无大事,你们所争所枪在我看来都是个屁!”
老侯爷指着大夫人骂得最凶:“你是长子长媳,掌管中馈,可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抱着一点才学就恃才傲物,对自家人尚且刻薄,如何能指望
你将一大家子照顾好?”
大夫人从未被如此责骂过,满心委屈,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她是梁家的女儿,嫁入武侯府难道还不够尽责吗?老侯爷当众打她的脸,这难道就是规矩?
“别不服气,你那儿媳妇是你自己挑的,可嫁进来后你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般做派与那泼妇何异?子瑜夫妻和睦,你就少插手他们的事情,免得闹到最后母子成仇。”
邵子瑞赶紧替母亲辩解一句:“祖父息怒,母亲也是太看重规矩了,对晗双严格教导,并非故意为难,且如今二人相处和睦,并无不妥。”
秦晗双见自家丈夫都替婆母出面了,自然也得表态,托着大肚子说:“祖父,我与母亲那只是小打小闹,不碍事的,谁家还没个磕磕碰碰的时候?”
老侯爷不方便教训孙媳,只说:“你们大房的事,自己处理好就行,该如何过日子是自己选的,这话我也只说一次,家和万事兴。”
老侯爷说完大夫人,便把目光投向邵宛卿和邵芸琅。
他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我为何对老大媳妇成见深,难道只是因为你蹉跎儿媳吗?不止,你还愚蠢!看看这两个女儿,你都为她们做了什么?
大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我们武侯府与皇家结亲就是一条死路!放着好好的阳光大道你不走,却偏要选一条坎坷的险
路,难道还不愚蠢吗?”
邵芸琅在心里赞了声:骂得好!
她也觉得梁氏母女愚蠢的很,空有野心,却不懂什么才是对她们最好的。
邵宛卿想当一国之母,梁氏不仅不阻止,还处处帮着她,偏偏两人也没多少城府,自己稍微动动手脚就自乱阵脚了。
“还有二丫头!”老侯爷又将矛头对准邵芸琅,不客气地批评道:“你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我知你因幼年的事情记恨大房,可你始终是武侯府大房的人,凡事游移在外,仿佛事不关己,实则小心思也多的很,跳脱出了武侯府,你的日子就一定好过了?”
邵芸琅上前一步,低头认错:“祖父骂得对,芸琅受教。”
“别口不对心,嘴巴甜的很,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老侯爷当着大家的面说:“你们祖母留下的嫁妆和私产,我准备分给四个孙女,其中二丫头没有生母,分五成,四丫头肯定看不上这点东西,分一成,其余的大丫头和三丫头平分。”
这个分法简直是把“偏心”二字写在脸上了,无论是哪一房的,都觉得不妥当。
三夫人为难地看了一眼丈夫,鼓起勇气说:“父亲,宛妍虽说有个富商外祖,可也不能因此伤了她的心啊。”
老侯爷想了想,点头说:“也对,那就二丫头占四成,剩下的三个孙女平分,你们也别觉得我偏心,等你们出嫁时比一比就知道,二丫头还是
最寒酸的那个。”
邵宛妍小声说道:“那是因为她没个好娘啊。”
邵芸琅转头看她,笑了一声,反驳道:“我娘挺好的,她只是没钱而已,还有运气差了点。”遇到了邵承德这样的人渣。
梁氏翻了个白眼,讽刺道:“没那个命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宛卿是要嫁入皇家的,嫁妆再多也是应该的。”
“在我眼里,不管是嫁皇家还是张家李家谢家都是一样的。”老侯爷不想跟她说话,继续说:“至于家产,就按照先前协商的分,爵位暂时不提,侯府给大房,老二老三家搬出去住,宅子都给你们备好了。”
三老爷失落地说:“父亲,您难道连儿子也要赶出去吗?是不是儿子平时做得不好?”
老侯爷瞪了他一眼,“你们想什么时候搬都可以,但族谱上必须分家!”
老侯爷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地分家,因为他从大房的所作所为中看到了欲壑难填,看到了野心难训。
“还有,既然你们祖母不在了,那二丫头和三丫头的亲事就由我做主了,以后有媒婆上门提亲知会我一声,或者是你们相中了哪家,也告诉我一声,我点头了才算。”
几位夫人臊得满脸通红,这公爹是有多不信任他们,竟然连他们女儿的亲事也要插手。
不过二夫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大嫂的错,若不是她胡来,怎么会连累她女儿?
她忍不住出声说:“大嫂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女儿
了,女儿家清白名声为重,自己做错了事不打紧,可别连累了家里的妹妹们。”
梁氏挨长辈训也就罢了,岂能让妯娌羞辱她?
她反唇相讥道:“有连累吗?如今给三丫头提亲的人不也络绎不绝吗?其中有多少是冲着四皇子的面子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老侯爷烦心,怒喝:“都滚回去!大丫头的院子也别封着了,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丑事需要掩盖,该如何就如何!”

武侯府分家一事传遍京城,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将武侯请进宫中,询问此事。
老侯爷唉声叹气,说是自己教子无方,三房子女不能和睦相处,不如趁他还在世时将家分了,免得以后为了家产打起来。
“小辈之间打打闹闹都是小事,你放宽心,血溶于水,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皇帝安慰说,心里有些高兴。
看来别人家的孩子也一样,为了家业逞凶斗狠,并非只有皇室子弟才兄弟不像兄弟,父子不像父子,也并非是自己教子无方。
老侯爷哄好了皇帝,出宫回府,又带了一车赏赐回去。
第二日早朝,皇帝不仅去上朝,还颁发了一份旨意,将武侯的三个儿子分别封了伯爵位,虽说爵位没有武侯的爵位高,但一门三爵,此等殊荣满朝也是独一份。
那些本来正在看武侯府笑话的人,听到这圣旨立马把嘴闭上了,见到武侯府的人也客客气气地道贺。
“如此一来,不管与哪一房结亲,至少都是个伯爵,如大房这样的嫡长子,将来也许还能承袭武侯的爵位。”
“如今武侯府适龄婚配的孙辈除了两位姑娘,还有二房三房的长子,这几年侯府靠着姻亲关系也不可能衰败的。”
谢府就是在这样的舆论下上门提亲的,为谢家幼子提亲大房的庶出二姑娘。
此消息一出,众人有些意外,却又不是很意外,毕竟之前沸沸扬扬的绯闻传了半年,如今总算
落幕了。
“谢家诚意十足,提亲请的媒人是杨家老夫人,还有两位官媒,本来这事儿媳是不想同意的,但奈何芸娘自己喜欢,她点头了的。”梁氏小心翼翼地给老侯爷汇报此事,怕他不同意。
邵芸琅那个目光短浅的,以为嫁入首辅之家就风光无限,同意的十分干脆。
老侯爷久久没说话,直到外面有人通传说二姑娘到了,他才对梁氏说:“你就没有比谢家更好的人选了?非得把二丫头推进火坑里?”
“有是有的,要不您挑一个?比如赵府的二公子,承恩侯的庶子,还有京兆府尹的嫡长子,不过……”
梁氏瞧着进来的庶女笑着说:“不过芸娘都不喜欢,她钟意谢三爷。”
老侯爷便问邵芸琅:“你可想清楚了,亲事一旦定下就无回头路了,你宁愿去谢府当寡妇也不愿意嫁去其他家吗?”
邵芸琅跪下说:“我知祖父的意思,可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便是与心上人相守几年时光也是好的,祖母早逝,祖父难道后悔娶她了吗?”
老侯爷冷哼一声,心道:那臭小子哪比得上我夫人一根手指头!
“你将来万一无儿无女,老了怎么办?死后谁祭拜你?”
“只要谢渊有人祭拜,我自然也有的,我与他乃是夫妻,死后要葬在一起的,至于老了以后,身边有丫鬟,家中有亲人,怎么就过不了了?”
梁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野种平日精明强干,
怎么现在这么愚钝了?
难道她真心喜欢谢家那病秧子?
女儿家一旦陷入情思,还真是会变傻。
她假假地劝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邵芸琅看向老侯爷,“婚姻结两姓之好,谢家付出真心,我亦然。”
“罢了,你主意大,既然不是盲婚哑嫁,那后果你自己承担,以后可别哭着回娘家。”老侯爷虽然不满谢渊那身体,但谢家他还是很满意的,想来也做不出欺负他孙女的事情来。
“少爷……”长戈低头看着脚下,小声说:“刚传来消息,邵家同意谢家的提亲了。”
“哦。”杨钺平静地回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沉浸在书里。
长戈突然看不出他的喜怒了,可以他对自家少爷的了解,他不应该如此平静才是。
长戈跪在地上说:“有件事一直没告诉少爷,邵二姑娘曾经让奴才替她送过信给谢三爷……两次。”
杨钺终于装不下去了,书本掉在地上,震惊地看着他。
原来在这之前,他二人就已经暗通款曲了吗?可笑自己竟然还以为谢渊会看不上邵芸琅。
“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厮?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你也敢替她做,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长戈老实回答:“二姑娘给奴才做了一身新衣,就您夸过特好看的那件。”
杨钺无语地笑了起来,指着他说:“你很好!好得很!滚去马厩洗马去!没到过年不许回来!
“少爷,您要是想打我就打吧,别舍不得。”
杨钺在原地绕了几圈,恶狠狠地说:“我会舍不得?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换做别人家早打死了事了,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
长戈也觉得自己不厚道,爬过去抱住杨钺的腿说:“少爷,我帮您跟二姑娘说清楚吧,您这么喜欢她,她对您也格外不同,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杨钺一脚将他踢开,这回是真生气了,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人家两情相悦要做夫妻了,我瞎掺和什么?
对了,你也算他们的媒人了,正好替本少爷送份贺礼给他们,送完别回来,滚去马厩干活!要是让本少爷知道你偷懒,一鞭子抽死你!”
长戈悻悻地离开,长戟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经过,但听到他说替那位姑娘送信给谢三爷,只觉得他脑子进水了。
这种事岂是他们奴才能干的?
“活该!”长戟将他踢出门外,进门汇报说:“少爷,四皇子最近都没怎么出宫,他的人似乎都在忙迎娶侧妃一事,不过朝中那几位大臣近来私下联系频繁,不知为何。”
“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别成天闲着就密谋害别人。”杨钺收拾好心情冷静下来。
他此时根本无心儿女情长,邵芸琅要嫁谁就嫁吧,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以前他觉得邵芸琅配不上谢渊,也许谢渊就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子呢?
何况他寿命有限,能有两年快乐时光也是好的。

第190章 误诊
“把宋七叫来,你手上的这些事情交给他去做,你带着长戈去找三哥,那边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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