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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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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只是疑惑一点,“听说她在库房转了
一圈就找出了二十件赝品,许多东西只需要看一眼,这是如何做到的?”
董姨娘笑道:“见得多的人自然就能分辨出真伪。”
董姨娘也有这份眼力,只是她犯不着为了那点东西亲自去验证真假罢了。
不过说完又觉得不可能,二姑娘哪来的机会接触大量珍宝,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身边有能人。
“罢了,等嫁出去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三房给她添一些嫁妆,别让她太难看就是了。”
“夫人向来心软又善良,做您的家人真是有福气。”董姨娘拍了一记马屁,三夫人不在意地笑笑。
她看的开自然可以大方,董姨娘的那些小心思在她看来无伤大雅,有人出钱出力帮她管家,何乐而不为呢?
邵芸琅列完嫁妆单子后就开始采购,有些东西需要预订,比如稀有的香露,需要等来年花开了摘下来才能做,还有上好的云锦丝绸等,也要找商家下单排日子。
她第一次体验筹备嫁妆,痛并快乐着,痛的是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心疼啊。
还好公中会替她出五千两,目前还不用动自己的小金库。
武侯府,嫡女出嫁公中出一万两,两间商铺,五百亩良田,庶女出嫁则减半,这是老侯爷一早定下的规矩。
邵芸琅要不是意外得到了老侯爷的喜爱,出嫁时八成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那两个蘅芜院派来的老婆子发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二姑娘条理清晰,
什么货该从哪里近,该采买多少都心里有数。
偶尔她们挑出刺来,便会被无情地关进柴房,次数一多,二人就彻底老实了。
反正大夫人也不指望她们做什么,无非是换个地方吃饭罢了。
而且时间待久了,她们便知道紫兰苑内的规矩比蘅芜院还大,无召唤不得入二姑娘卧房与书房,无准许不得出院子,无大事不得请假,在院内不许大声喧哗,分内之事不准推诿,等等。
期间邵宛卿来过紫兰苑一次,送了满满两大箱的东西,都是她库房里整出来不要的,带着施舍的口吻说:“我们姐妹二人都即将出嫁,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给你添妆,虽然都是旧东西,但也都是我没用过的,你放心使用。”
邵芸琅观察着她的脸色,发现她入冬后似乎很少出门走动,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比上次见时萎靡了不少。
“大姐姐可是身体不适?今年冬季格外寒冷,大姐姐出门要穿厚实一点。”邵芸琅关切地说。
“好妹妹,既然咱们都要嫁人了,以后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如何?以后咱们在夫家还要相互扶持才好。”邵宛卿咳嗽了两声,一旁的丫鬟送上热茶,她并不接。
邵芸琅见她带的丫鬟是个生面孔,便问:“姐姐身边的那些丫鬟呢?这么久了怎么一个也未曾看见?”
“她们啊……”邵宛卿长叹一口气,“你应该早就听
说了,我已经没了清白之身,她们作为我贴身丫鬟,罪责难逃,被母亲发卖出去了。”
“是发卖了还是处死了?”邵芸琅故意问道。
邵宛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二妹妹一定要在今日说这样的话吗?看来你并不想与我握手言和。”
“我只是好奇,姐姐不想说就算了,我猜你也不知情。”邵芸琅怎么可能和她握手言和,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
她又刺激邵宛卿说:“我听到了一点消息,比如说……母亲曾经派人外出买过堕胎药,”
“你……”邵宛卿没料到连这么隐秘的私事她都能打听到,心中又羞又怒,眼神发狠,“妹妹知道的也太多了一些,多管闲事的人大多不长命,还是你想与你那病秧子未婚夫做一对短命夫妻?”
“能生同衾死同穴也是一件美事啊,与我未婚夫做一对短命鸳鸯有何不可?倒是姐姐你,还未过门,不知道以后要与多少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不知道,死后能否与自己的丈夫同葬,哎,漫长的岁月可真折磨人啊。”
邵芸琅一副欠揍的表情,邵宛卿恨不得抓花她的脸,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明明已经低落尘埃,可她非但没有焦虑不安,反而洋洋自得,她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死鸭子嘴硬,等你独守空房也就能
明白,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是多么可悲。”

第195章 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男人的命根子也一样,姐姐现在是快活了,但谁知道能快活多久呢?
哦,差点忘了,明日好像就是宁侧妃入府的日子了,姐姐你要送贺礼吗?啧啧,那明日,大姐夫就要抱着别的女人睡了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拿你和宁姑娘做比较。”
这句话太毒了,邵宛卿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就恶心的不行,瞬间觉得自己嫁入皇家也不香了。
不过她不会上邵芸琅的当,她的嘴巴一直很厉害,最能用语言击中自己内心最致命的部分,也是自己犯贱,竟然会以为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她撂下一句狠话,“二妹妹将来在谢家过得不好,可别腆着脸来求我,如果那病秧子命够硬,到时候我不介意送几个女人给她,让你也尝尝当正室夫人的滋味。”
“那我就先替他谢谢姐姐了,多几个女人伺候他也挺好的,也能让我轻松一些,记得送漂亮知趣一些的,否则我怕他不喜欢。”
邵芸琅成功气走了邵宛卿,身心舒畅,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派人去打听打听尹总管的事情,尤其是私生活方面的,这颗毒瘤先拔了才好。”
惜月如今负责与外头互通消息,记下后当天就出府传话去了。
有了郑管事他们,邵芸琅要打探消息方便多了,所以才知道了梁氏买堕胎药和淮王送信的事情。
周晁文确实怀疑过,因为他也查到了梁氏
买药的事情,再结合之前收到的消息,自然认定了邵宛卿私自堕胎的消息。
这本也没错,未婚生子在哪都是让人唾弃的事情,尤其他刚封为亲王,如果现在爆出他与邵宛卿未婚先有子,光弹劾的奏折就能淹没他。
到时候,武侯府为了名声未必肯将邵宛卿嫁给他,反而得不偿失。
道理他都懂,如果让他做决定也是这样的结局,可他就是不舒服,邵家瞒着他私自堕胎,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到了纳宁氏进门这一天,淮王府喜气洋洋,办得极为隆重,与正经娶妻没两样。
而且这位侧妃还是先入府的,在正妃未进门之前,她可以掌管府里中馈,那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如果运气好先怀上孩子,那就是淮王的长子了,将来未必就没有继承家业的可能。
何况宁家也不是普通人家,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因此特意来喝喜酒巴结宁氏的人也不少,邵宛卿这一年名声不如以前,也有人觉得她名不副实,宁氏气质与她相近,清高自傲,不怎么与京城贵女来往,反而却很受贵女追捧。
外边锣鼓喧天,武侯府内安安静静,卿水阁自从换了下人后就格外冷清,邵宛卿连个能说话解闷的丫鬟都没有,渐渐的人越发憔悴了。
梁氏总是宽慰她,“只要嫁进门就好了,什么都会是你的,你想要的丫鬟也可以给你,除了春熙,她
胆子太大,对你也不够忠心,我倒时候把海棠和杜鹃给你,嫁妆也一定比宁氏多得多,你放心好了。”
这话并不能起到宽慰作用,邵宛卿的心病并不在此,一场风寒袭来,邵宛卿病倒了,直到过年也还躺在床上,人清减了许多。
邵芸琅的嫁妆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喜服她自己绣,谢府的聘礼中有一顶非常漂亮的花冠,肯定是为她准备的。
年节前一日,邵芸琅拿着账单去找梁氏,“母亲您过目,这是采买嫁妆的账本,缺口还有四千八百二十七两,那二十七两我就用自己的积蓄填了,您看,这四千八百两是否让账房去结算一下?”
梁氏乍一听到这数字,眼冒金星,账本看也不看摔回给她,“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的嫁妆公中只出五千两,谁允许你私自多买东西了?”
邵芸琅笑了笑,将账本翻开,一页一页地念给她听。
不过梁氏哪有这耐心听她念,烦躁地说:“赶紧把多余的东西退了,没那个命就别张那么大的口,你也配吗?”
邵芸琅叹气道:“我自然知道自己拥有多少东西,不过您是不是忘了,之前您还欠我二十件珍品呢,您把那些物件找回来了吗?赃款追回来了吗?
要不您把那些东西还给我,我卖了抵债也是可以的,反正祖母的东西里也有不少是我用不上的,卖了换成嫁妆一举两得。”
见梁氏不肯说话,邵
芸琅便知道她想赖账,可她今日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岂能容她赖账。
“母亲是没空查吗?正好,我已经报官了,不如就让官府来查吧。”
“笑话,你当官府是为你开设的,这都二十九了,官府早封印了。”
“是啊,为了让官府重新开印,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还好,谁让我有个未婚夫是首辅家的嫡子呢,他的面子还是管用的。”邵芸琅笑容甜美,声音也轻柔,可说出口的话就不那么友善了。
“母亲别怕,他们也不会大动干戈地查,证据我都收集好了,要先给您过目一下吗?”
“什么证据?”梁氏这下才真正怕了起来,大过年的,这丑事如果传扬出去,她也没脸见人了。
“自然是有人监守自盗的证据,您瞧瞧,尹总管这些年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可贪墨了不少呢。
每年收的孝敬,外人给的人情礼,还有借着武侯府的名头在外头侵占田产,强取豪夺,还有两名外室,一人住一套三进的大宅子,出去一提武侯府的尹总管,没人不晓得的,可威风了。
女儿帮您算了算,他这些年贪墨的钱财就有大几千两了,花用了一些,剩下的这些田产房产商铺,加起来绝对够还钱的。”
邵芸琅就等着看梁氏如何抉择了,是舍弃她信任的大总管,还是自己拿私房钱贴补,不管是哪种,她这个年都别想好过了。
屋里的漏刻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邵芸
琅脸上笑容不变,托着账本的手也很稳,可梁氏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凉意。

第196章 心慌
“咦,怎么这么热闹?芸娘也在啊,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二夫人带着邵宛茹走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串丫鬟。
邵宛茹走到邵芸琅身旁,见她手里拿着一叠东西,好奇地张望着。
二夫人先与大夫人说完话,才转过来对邵芸琅说:“芸娘绣技最好了,我想麻烦你帮二婶绣一副观音像,也不知你有没有空。”
邵芸琅当然没空,为难地说:“二婶也知我近来忙于筹备嫁妆,观音像又大又复杂,没有两三个月绣不好,恐怕要让二婶失望了。”
“这样啊,时间上倒是充裕,只需要在明年四月浴佛节前绣好就行,你放心,你手头上的事情二婶帮你办了,你安心绣即可。”
这买卖乍一听很划算,有个长辈出面,邵芸琅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是邵芸琅现在是万万不可能花几个月时间去绣东西的,还是无利可图的东西。
“我知道二婶是好意,想帮我,不过我这回是真没空,冷梅园那边的课也停了,除了嫁妆,我还得亲手绣嫁衣,林林总总好多绣活等着我呢。
就是时间上来得及,我这双眼睛也受不住,真是对不住二婶了,不如您请绣房的绣娘帮忙绣可好?”
二夫人要是看得上绣娘的技术也就不会来找她了,本以为这个庶女会满心欢喜地答应,没想到被女儿说中了。
如今的邵芸琅,可不是那个毫无主见,随便指派的庶女了。
仰仗着自己找了一门好亲事,这人还没出嫁,尾巴已经先翘到天上去了。
二夫人面子上挂不住,生硬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拉着邵宛茹离开了。
梁氏被这一打岔,也想到了应对之策,冷声说:“你的证据先留在这里,我会好好查一查尹总管的,如果事情为真,定不轻饶。”
邵芸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小把戏,梁氏顺风顺水惯了,总以为这些小手段就能压制她。
“母亲当然要查,不过我看您也挺忙的,这份证据我已经呈报京兆府了,想必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了?”
“母亲别这么说,女儿费心费力做这些,不也是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吗?您看看您的脸和头发,这短短半年,老了十岁不止,白头发都长满了,有时间不如好好养生,何必为了小人物亏待自己?”
邵芸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氏怒气横生,邵芸琅知道差不多了,不敢继续刺激她,“您也不用谢我,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您先忙着,等明日女儿再来看结果。”
她行了礼转身就走,梁氏在她身后砸了一地的碎瓷片,她有今日,邵芸琅至少得付一大半的责任。
赵嬷嬷让人打扫干净,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张,一页一页看过去,有些事情她心里有数。
大家都是伺候夫人多年的,彼此之间了解的很,
尤其是尹总管的妻子,曾经和赵嬷嬷还是好姐妹。
不过那二人确实越来越放肆,也就夫人不知情。
“其他还好说,这两套三进的宅子,尹总管用来安置外室,恐怕不太妥当。”赵嬷嬷一直知道尹总管花心,王翠翠为了这件事跟她哭过无数回,没想到他竟然连外室都有两个。
“当然不妥当,他一个奴才,过得竟然比当官老爷还威风,还快活,他哪来这么大的脸?”
“那您的意思……真要将尹总管交出去?”
“呸!那贱种打的一手好算盘,不仅能砍断我的左膀右臂,还能拿回那五千两,一举双得,你说她怎么这么会算计?”
赵嬷嬷也知道二姑娘是个精明人,但这回这件事实在做的漂亮,这些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收集到的。
“您说,她会不会是请谢家三爷帮她搜集的证据,否则她一个闺阁千金,哪来的人脉做这些?”
梁氏觉得可能性很大,难怪邵芸琅会同意这门亲事,说不定二人早就心意相通了。
“她的婚期不是还没定吗,估计正月里谢家就会来请期了,到时候定个早早的日子,赶紧将她嫁出去,免得看着心烦。”
邵芸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谢渊寿命有限,她能赔他的日子太短了,能多一天是一天。
谢渊入冬后身体也是反反复复,大部分时候都在府里休养,天气太冷,家里已经不允许他住山上了。
而且谢老夫人的身体也每况
愈下,母子二人心知肚明,只是不知谁会走在前头。
也因为此,谢首辅后悔给幼子谈论婚事了,若是他挨不到成亲那日,平白耽误了人家。
“你若真喜欢那姑娘,不妨多请她上门做客,多说说话,免得成天无所事事。”谢首辅对妻子说道。
“死老头不懂规矩,谈婚论嫁的男女在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规矩是人定的,咱们想怎样就怎样,那丫头心灵剔透,很有些口才,你一高兴也许就好了。”
谢老夫人边咳边笑,“这是歪理,只听过情人之间的相处能治愈病痛,我这婆媳之间还能有这效果?”
“那就让她和久安多说说话,总归能好一个是一个。”谢首辅神情落寞,握住老妻的手说:“这回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我心慌啊。”
“那我去下帖子请她春节来玩吧,不知道邵家能不能答应。”
提起邵家,谢首辅脸色沉了下来,“东辽进犯,东北局势不稳,杨振天领着众将士奋力抗敌了两月,急报一封接一封地送来,要求援军,要求粮草。
可户部邵承德却以军需要供西北军为借口,竟然驳回了杨振天的请求,至于援军,兵部也只打发了抚顺当地三千驻军去驰援,杯水车薪。”
“杨老太也病倒了,急的,哎,她一辈子牵挂着丈夫和孩子,如今连孙儿都在边关,我要是她,早扛不住了。”
“不,在那个位置更得扛得住,要是她不
在了,京城镇国大将军府可能就没了。”
“这话怎么说的?”
谢首辅日日伴驾,自然很明白皇帝的心思,虽然未必知道皇帝的所有安排,可他对杨家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次对战东辽,能赢最好,若是输了,恐怕杨家危矣。
中秋节快乐!

大年三十,除祟迎新。
尹总管一早从外头回来就被侍卫按住了,绑了手脚塞了嘴巴丢进柴房里关着。
梁氏怕邵芸琅会在今日将这件丑事推到大家面前,干脆做出姿态将人绑了,也好安她的心。
至于后面该怎么处置,她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又过一年了,咱们家有女孩要出嫁,有婴儿要降生,迎来送往,都是喜事,来,干一杯。”老侯爷这几个月深居简出,只在年夜饭时露了个面。
他话不多,情绪看着也不高,大家都以为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近来常常做噩梦,梦到杨家被灭族,梦到邵家倾覆,夜夜不能安息。
邵芸琅曾经问过他,是否会对杨家伸出援助之手,当时他犹豫了。
但到了今天,他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邵宛卿瘦了很多,大过年的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连发簪都没一支,瞧着跟谁家的小寡妇似的,惹怒了老侯爷。
“我还没死呢,大丫头这是给谁服丧?你母亲给你置办的嫁妆都能绕京城一圈了,你这般素净,那些东西还有何用?”
邵宛卿缓缓站起身,盈盈一拜,歉然道:“祖父息怒,宛卿近来卧病在床,也没心思打扮,碍了您老人家的眼,是孙女的不是。”
老侯爷摇头叹气,“气话!从前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大度的,没想到竟然会钻进牛角尖里。
日子都是靠人努力过下去的,自怨自艾有何用?
你是我武侯府嫡长孙女,只要侯府在一天,就没人敢欺辱你!
等这个家倒了你再来哭不迟,现在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备嫁,你瞧二丫头,她的夫家比你如何?你看她哭了吗?”
邵芸琅被点名,不情愿地反驳:“祖父,您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专挑不好听的话说,难道是因为我们要出嫁了所以伤心所致?”
“哼!看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孙女去别人家受苦受累,我自然伤心,罢了,我先回房了,你们继续吃。”老侯爷连晚膳都没用完就先离开了,谁都看得出来他沉重的心情。
梁氏矛头直指邵芸琅,教训道:“芸娘也真是的,这大过年的,怎么能顶撞你祖父,他训你,你听着应着就是了,看把你祖父都气走了。”
邵承德也冷冷瞥了二女儿一眼,似乎许久没正眼看过这个女儿,此时她坐在邵宛卿身旁,一个素面朝天,一个妆容齐整,容貌气质上竟然赛过了大女儿。
他生气地说:“你们俩都回去好好反省,家规抄两遍,越大越不懂事。”
邵芸琅乖巧地应下,抄书对她来说不算惩罚,而且这回还有人陪着她抄。
三老爷放下筷子说:“我去看看父亲,他一直很看得开,近来也不知怎的了。”
谁都没想到这时候邵芸琅会接了一句:“北方战事,祖父乃是将军,最懂战场的残酷,这样阖家团圆的场景或许让他老人家想到从前了吧。”
事,谁都没法好好吃饭了,邵承德更是心虚,而且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二女儿轻蔑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让他更加不自在。
梁氏重重拍了下桌子,斥责道:“大好的日子,你这张嘴能不能闭上?不想吃就滚回去!”
邵芸琅确实没什么好心情,因为今早她接到传讯,杨钺在大过年出城了,去向不明。
但很快,就有下人跑进来,一脸惊慌失措地说:“各位主子,刚才有八百里加急军情送入宫中,东北大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杨将军战死,杨蹇少将军率五百骑兵追击敌军,下落不明,杨家其余少将军也个个负伤,但他们不顾军令领着三千自卫军出塞寻仇,留下一封血书,不保此仇誓不为人!”
“啊……”邵宛妍失声惊呼道:“杨将军战死了?”
邵宛茹更是泪如雨下,抱着母亲痛哭起来:“娘,我爹他会没事吧?他一定会一直平平安安的!”
推己及人,邵宛茹一想到自己哪一天听到父亲的噩耗,一定会痛彻心扉。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有个大将军的父亲,如果他没了,她就算高嫁也会没底气在夫家立足。
可战场上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西凉可是比东辽更勇猛残忍的国家。
邵芸琅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手脚冰凉,她不知道这些是杨钺的布置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杨钺今早出城是否就是先一步得到
消息了呢?
他做了那么多事,准备了那么久,如果还是得到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他能受得了吗?
“二姐姐……二姐姐……”邵宛妍在她耳边呼唤,邵芸琅朝她看去,听到她问:“二姐姐在想什么?你也哭了。”
邵芸琅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眼睛,果然,眼角湿润,她竟然哭了。
当初被亲孙子害死时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我……我看三妹妹哭的伤心,不免被感染了。”确实,邵宛茹哭得太惨,二夫人也受不住哭起来了,其余人也都心情沉重。
这个年夜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早早散场,邵芸琅跑回紫兰苑,催促惜月出府一趟。
“去铺子那看看郑管事他们还在不在,如果有在,问清楚杨钺在哪,说我要见他一面,如果都不在,就让孙小福去杨府传话,等杨钺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惜月焦急地问:“这事是真的吗?怎么会如此突然?杨家军可是战无不胜的。”
“问我也不知道,快去吧,我等你消息。”邵芸琅在家里焦急等待,顺便也让青碧他们去外院打探消息,看看信使还有带什么话回来。
“老侯爷进宫了。”青碧很快回来告诉邵芸琅。
“是皇上来人宣召,还是祖父主动进宫的?”
“是宫里来人了,不仅宣了老侯爷,还有大老爷也去了,听说一连宣了十几位大臣进宫。”
邵芸琅冷笑:“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
青碧听不懂她的话,她知道姑娘似乎在做一件很隐蔽的事情,平时传话都交给惜月,自从那件事后,她感觉二姑娘没有那么信任她了。

第198章 你是来寻我的
“你去休息吧,给你放三天假,在家好好陪陪家人。”邵芸琅对青碧说道。
青碧摇头,“姑娘,我是府里的家生子,要见父母家人很容易的,不用特意给我放假,您已经让徐嬷嬷回去过年了,身边人太少也不成。”
“你放心,这个春节大家都不好过,我也不出门,不用那么多人守着。”邵芸琅打了个哈欠说:“服侍我睡下,你就回去吧。”
青碧高兴地应了一声,今年她兄长娶媳妇,这个年也格外有意义。
她打来热水服侍邵芸琅洗漱,等她躺下才离开紫兰苑。
邵芸琅在她离开后又起来,换上一套普通的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灰扑扑的旧斗篷,围上围巾,打开门悄悄走出去。
今夜武侯府守卫不会太多,她专挑小路走,很快就到了后门。
后门的守门人喝了点酒醉倒了,靠在墙角呼呼大睡,邵芸琅从他面前走过去,打开门钻了出去。
站在巷子口,邵芸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冲动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满心不安,今夜根本不可能睡着,不如出来透透气。
除夕之夜解除宵禁,街上还是有不少人走动,不过大多数是喝得醉醺醺的男子。
邵芸琅虽然全身裹得严实,但还能看出是女子形态,偶尔有醉鬼色眯眯地盯着她,被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吓跑了。
“真惨啊,杨将军为国戍边几十年,
带着妻儿常年不能归家,最后却还是免不了马革裹尸的下场。”
“哎,将士守国门,马革裹尸是宿命也是功勋,杨家一代又一代的将领死在沙场上,下一个也不知道轮到谁。”
“听说朝廷上有人提出要治少将军违反军令之罪,你说这**臣天天只会勾心斗角,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竟然要为难几个孩子,实在可恶!”
“哼,这一定是那些文官们玩的把戏,有本事让他们自己上战场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少将军们何错之有?何况他们只带走了自卫军……”
邵芸琅坐下来点了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边吃边听客人聊天。
虽然他们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但听他们为杨家不值,也让邵芸琅心情好过些。
邵芸琅吃完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钱,只要脱下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递给那商贩。
“这……姑娘,咱小本生意,这也找不开啊。”
邵芸琅指着一旁栓着的驴车说:“加上这辆驴车够吗?”
“好好好,您要去拿去,不过……您会赶车吗?”
邵芸琅当然不会,但是看得多了,感觉也不是很难,而且驴子走得慢,不像马那样危险。
“我会。”她信誓旦旦地说,然后坐上驴车,赶着驴子出城去,路上差点撞倒了不少摊子,还好人家都避得快。
出城时,正值烟花腾空,邵芸琅回头,瞧见皇宫外烟花璀璨,竟比往年更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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