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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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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宾客散尽,杨钺强压着母亲回房休息,亲自端水伺候她洗漱,还亲手喂她喝了一碗素粥。
看到昔日调皮捣蛋的小儿子如此乖巧懂事,杨夫人眼神里逐渐有了温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娘……”
“你真的长大了,要是你爹能看一眼现在的你就好了。”
杨钺筷子没拿稳掉在地上,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去将门窗关好,靠在母亲肩头说:“娘,你听我说,爹没死
棺材里躺着的人不是他。”
杨钺以为她不会相信,没想到她停顿了片刻后居然笑了起来,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用力抓着他的胳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信!我信你爹没死!”

“娘?”
“我这些日子,都不敢看那口棺材里的人一眼,因为我实在认不出来,我怎么能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认不出来呢?
我日日夜夜地想,会不会弄错了,这个也许不是他,都成这样了,他们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他?就靠那身破烂的铠甲吗?还是靠他手里抓着的那杆枪。
我不信!我与你爹同床共枕二十几年,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要一眼认出他来,棺材里躺着的那堆烂肉不可能是他!
可是大家都说是,连你兄长们也说是,我怀疑了,怀疑自己并没有那么爱你父亲,否则为何我认不出来,呵呵……”
杨钺有些害怕,抱着母亲安慰道:“娘,您别怕,我爹确实还活着,等风声过了,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六郎,你真的没在骗我?我这一路听多了各种各样安慰的话,也有人说你爹没死,他只是去了远方,这是当我三岁孩童啊!”
面对母亲的眼泪,杨钺自责不已,他没有事先告知母亲这件事是他错了,他希望这个计划毫无破绽,却忘了母亲面对父亲的死亡会有多痛苦。
“不,我没骗你,我告诉你父亲在哪……”杨钺拉着她去书房,将舆图打开,指着一个地方说:“在这里,您看,是不是离山海关不远?”
杨钺将自己当初派长戟去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故意说的妙趣横生,终于在说到自己将三哥忽悠去建岛时,他母亲笑了。
三哥没发现你的用意吗?”
“应该没有,他回来后跟我说,那地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破岛,人都见不到一个,一点不好玩,还说我是被人骗了。”
“你三哥确实太憨厚了,跟你比,你就跟长了一百副玲珑心肝似的。”杨夫人一想到这一年多来杨钺独自面对这些事情,内疚的不行。
“你应该告诉我与你父亲的,我们一起商量,总比你自己乱来好,你远在京城,对战场了解太少,万一哪个步骤错了,岂不是满盘皆输?”
杨钺苦笑着问:“娘,如果一年前,儿子告诉您,皇帝要对我们家下手,并且朱伯父是叛徒,您会信吗?”
“朱……朱贵珉吗?难道他被调走是你的功劳?”
杨钺点头,“是,我知道他是父亲的心腹爱将,可此人留在父亲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你从哪听来的?有证据吗?”
杨钺当然没证据,连这个人都是邵芸琅替他找出来的,但他深信不疑。
“我没证据,但您听我的没错,这是一局针对我们杨家的棋局,布局者肯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会买通父亲信任的人并不奇怪。”
杨夫人闭上眼睛,如果是皇帝想要他们一家人的命,那他们能逃得过去吗?
“那你大哥也是按计划离开的?其他几位兄长呢?”
“我只知道大哥是追东辽三王子去了,其余几个哥哥也许是找他去了吧,但我们事先约定,一旦情势有变,他们就
假死逃到海岛暂避,等我将京城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再商讨以后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杨夫人看着小儿子稚嫩的脸庞和坚毅的眼神,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她上回见杨钺时,他还是个淘气爱闹的小鬼,怎么一眨眼就变成满腹计谋的大人了?
他这两年在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时候不早了,母亲先去歇息吧,有什么疑问明日早说。”
杨夫人确实累极了,而且明日等着她的依旧是未完成的葬礼。
杨钺送她回房,看着她躺下后,说:“母亲,您明日的态度还要装的像一些,与今日一样即可。”
“好。”
杨钺去灵堂守夜,杨三郎跪在棺材旁烧纸钱,几十位高僧在院子里做法事,灵堂里冷冷清清,灵堂外嘈杂喧闹,宛如两个世界。
“母亲睡下了?”杨三郎小声问道。
“嗯,我将实情告诉她,她终于开怀一些了。”
“你这臭小子,可把我们害苦了,要不是事关重大,真想揍你一顿!”
杨钺跪在他身旁,看着火盆里的火光,脑子里飞快地计划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杨三郎盯着那口棺材说:“里面这个人也不知道姓谁名谁,算我们杨家对不住他了,你从哪找来的和父亲身高体型相差无几的人?我刚才仔细看了,就连脚底的痣都一模一样。”
“这是大哥安排的,我远在京城,手伸不了那么长。”杨钺没告诉他实话,人虽然
是杨蹇安排好的,但却是杨钺推荐给他的。
这个人被关押在燕山监狱,杨钺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被关了许多年,后来他将监牢里的所有犯人全拉去建城墙时,才看到了这个人,从背后看,与他父亲太像了。
一个死囚,要弄出来很简单,这个计划最难的环节就是在战场上将人替换下来。
他也有许多疑惑想问,可惜现在见不到他大哥。
兄弟俩在灵堂跪了一夜,脑袋里全是念经的声音,静不下心来时,他们自己也开始抄经书,烧给这位不知名的替死鬼。
淮王府内,周晁文与幕僚们在商议,是否能借助杨振天的死做一番文章。
“杨振天战死,他的几个儿子全都不知所踪,若是判杨家一个通敌卖国可行否?”一名新招揽的年轻幕僚献计道。
另外一名幕僚早看他不顺眼,反驳道:“杨振天自己都死了,如何能污蔑他通敌卖国?而且你出去瞧瞧满城百姓在做什么,看看谁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事在人为,假如我们能提供足够的证据,说那杨振天其实是假死,目的就是为了带着家人逃到东辽,归顺东辽,故事编的精彩些,百姓们信不信不重要,朝臣与皇上信了就行。”
“你以为自己能模仿字迹就能随便捏造事实了?杨家为何要反?他已经是一品镇国大将军,满府荣耀,难道东辽还能给他更高的位置?”
这事情根本说不通,无脑
的人才会信。
那幕僚自信地说:“这天下,愚笨的人居多,自诩聪明的那部分人有时候也选择当个傻子,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对杨家是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淮王心里跟明镜似的。
别看如今杨振天死后荣耀加身,但杨家下一代想要再爬上大将军的位置可就难了。
如果他能替父皇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父皇一定会重新重用他。
他与老三势均力敌,老三也没什么出色的业绩,在刑部破几个案子而已,这样的成绩根本不足以让父皇定他为继承人。
如果自己能做成这件事,既能得父皇欢心,又能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到时候武侯府一支独大,以他与武侯府的关系,谁敢跟他抢那个位置?
“付先生留下。”淮王将刚才提出意见的年轻幕僚留了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必太多,免得走漏了风声。
杨振天的葬礼结束后,杨钺上奏自请赴边,说是要去寻回几位兄长,押他们回京谢罪。
皇帝直接驳回,以他年纪太轻,家中老弱妇孺需要有人照料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
并且承诺派出朝中的良将前去暂代元帅一职,直到杨家几位少将军归来。
这位良将自然是皇帝的心腹,人一去,那杨家的兵权就等于没了。
“皇上体恤微臣一家,至今没有治兄长们的罪,微臣谢主荣恩,可微臣心中不安的很。
若他们违抗军令,私自行动,微臣一定亲自押解他们回京治罪,三军不可一日无主,皇上派人去接管军权理所应当,臣绝无异议。”
皇帝眯着眼睛看他,这小子变化可真大啊
以前怎么会以为他是个无用之人呢?
这样的狼崽子他可不敢放出去,否则好不容易熬死了一个杨振天,又来一个杨钺,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还小,又无作战经验,去边境能有何用?不如让杨三郎去,好歹他对山海关地形熟悉,要找人也更方便些。”
杨钺本以为皇帝更不可能放他三哥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留自己。
难道自己做太多,让皇帝忌惮了?
“启禀皇上,臣日前收到了一封信,内容惊人,臣不敢妄断,只好带来给皇上过目。”赵国舅站出来,双手奉上厚厚的一封信,信封的口是开着的,能瞧见里面一层层的信纸。
皇帝有些不耐烦,他今日来上朝只是为了安抚杨家人的,并不想处理朝政。
不过东西都送到面前了,他也不好不接。
“呈上来吧。”
大太监跑下去将信封接过来传给皇上,皇上老眼昏花,一开始只想随便看看,没想到内容如此劲爆,他忍不住凑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起来。
杨钺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安的因素在躁动,上辈子也有这一天,只是他以为这关危机已经化解了。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那些人啊。
“哼!无稽之谈!”皇帝将手中的信纸丢下来,散落了一地,其中就几张正好落在杨钺面前。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巨变,大声辩驳:“皇上,此人用心险恶,竟然污蔑朝廷重臣!”
站在前排的几位大
臣也都捡起几张信纸认真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做的很细致,信纸有新有旧,笔迹各不一样,但每一封都指向一件事。
那就是杨振天杨将军通敌卖国,与东辽密谋,故意开放山海关的商道,出让粮食和武器给敌军,以维持两国悬殊的武力。
这是淮王与幕僚商议的结果,他们并没指认杨家故意在战场失势,而是诬陷他与东辽有金钱利益往来。
为了金钱私自与境外国家通商,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却也是明令禁止的。
他们伪造的书信中,大多数是“杨振天”与东辽某王的书信,商议何时何地交易,以及利益分割等。
杨钺冷笑:“我竟不知我杨家竟富裕至此,更不知道我们家还需要靠与东辽做生意发家致富。”
赵国舅捋着胡须说:“我相信杨大将军的为人,但也许他并非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军需,众所周知,杨家军的军饷每年都发不到位,也许杨大将军只是另辟蹊径赚钱贴补军饷罢了。”
兵部尚书反驳道:“赵国公此言差矣,通敌就是通敌,就是有一万种理由那也是通敌,朝廷军饷虽说会差一些,但各军皆是如此,事后也都有足额补上,怎么就要通敌的地步了?”
谢首辅将地上的信纸收集起来,全部交给杨钺,说了句公道话:“事情真假未定,两位大人就开始讨论对错未免太早了些。”
兵部尚书疑惑地问:“可我瞧着那笔迹确实
是杨大将军的。”
杨钺冷笑:“这世上会模仿笔迹的人也不少,何况我父亲都死在战场上了,实在不明白诬陷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赵国公附和道:“杨贤侄此话有理,杨大将军为国捐躯,此时实在没必要诬陷他,此人收集这么多证据肯定也不是冲着杨大将军来的。”
“那就更值得查一查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一概而论。”
“不如先比对笔记吧,模仿的再像也总有疏漏的地方,这么多书信,不可能毫无破绽。”礼部尚书提议道。
杨钺看了一圈,谁都明白这不可能是真的,可一半大臣事不关己,摆着看好戏的表情,一小半矛头直指他父亲通敌,只有少数几个肯为他父亲辩驳。
他心中发冷,这就是他效忠的朝廷,这就是为国为民请命的朝廷大臣,他真是为父亲不值啊。
他在思索这件事的主导者会是谁?是皇帝自己自导自演,还是淮王使坏。
渐渐的,有武将站出来为杨将军说话,他们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但是杨大将军是他们敬重的人,就算做错了事,怎么能将通敌卖国的名头按在他头上。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杨大将军确实可能与东辽通商赚取利益,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不少。
一旦人们心里有了这样的认知,便不会认为那些证据是假的。
就在朝臣吵的火热时,外头进来一名禁卫军,通报说:“启禀皇上,杨家少将军
在宫外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呈报!”
“杨家少将军?是杨蹇他们?”
杨钺激动地跑上前问:“是我大哥?其他几位哥哥可在?”
甑奎朝他眨了下眼睛,大声说:“几位少将军都在,卑职还瞧见他们押送着囚车,囚车中似乎是东辽的重要人物!”
群臣哗然。

第209章 化解危机
“皇上大喜啊!杨少将军生擒东辽名将柯洛尔誉三王子拓跋聿谷,这二者一除,东辽十年内必不敢再进犯!”黎统领急匆匆跑进大殿,朝皇帝道贺。
甑奎这小子,连对方拿下的是什么人都没问清楚就跑来汇报,哪能让皇上高兴?
群臣一听这二人大名,立即跪地高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欣喜若狂,在他有生之年,竟然不仅大败东辽,还生擒了两个重量级俘虏,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啊!
“哈哈!好!好!快将人请进来!让朕好好看看杨家的骁勇小将军!”
“皇上识人善用,杨家子弟英勇善战,君臣一心,才有了今日之盛世!”谢首辅立即拍了一记马屁。
其余大臣有样学样,歌功颂德,将皇帝的老脸奉承的春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十岁。
一名武将站出来说:“皇上英明,如今看来,那杨大将军与东辽通信通商纯属虚构,若两家真有如此紧密联系,如何会有这般战果?”
“是啊,论对东辽的仇恨程度,杨大将军必然排第一,又如何会与虎谋皮?”
有文官反驳道:“这也未必,说不定就是因为杨家与东辽暗中往来,才能如此迅速地抓捕柯洛尔和拓跋聿谷呢?”
“放屁!李大人以为那二人是什么普通人吗?想抓就能抓到?”
皇帝摆摆手,“别吵,朕今日高兴,不想听你们吵架,别让几位福将看到你们吵吵闹闹的样子。”
话间,四名高大英勇的青年从殿外进来,他们没有穿着铠甲,也没有佩刀,却浑身散发着力量与野性,一看就是经历过战场与生死的。
瞧瞧他们,再看看白皙俊美的杨钺,众人心中感慨,这散养的和家养的果然不一样。
“末将杨蹇……”
“杨溯。”
“杨麒。”
“杨麟。”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脸上带着笑容,态度可亲地说:“平身吧,几位爱卿辛苦了。”
杨钺的目光贪婪地从四位兄长脸上一一看过去,注意到杨二郎的手,表情巨变,惊呼:“二哥,你的手?”
杨溯的左手从手腕处齐齐被砍断,少了一个左手,包扎的布条上还染着鲜红的血迹。
一位老臣关爱地说:“几位少将军个个负伤,不如先请太医治疗,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皇上觉得如何?”
仔细一看,除了杨二郎少了一只手,杨大郎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三郎四郎身上也有染血的绷带。
杨溯却笑着说:“不碍事,比起死在东辽的两千卫兵,一只手不算什么!那柯洛尔武力高强,我等着实费了很大功夫才将人生擒。”
皇帝就算再急也不好驳回这样的要求,于是让人去请太医,早朝中止,等几位少将军休息好再继续。
杨钺走到四位哥哥面前,眼睛酸涩无比,为了活命,他们付出的太多,牺牲太大了。
“老六!你小子没让哥哥们丢脸!”杨四郎
猛地拍拍杨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位兄长辛苦了。”杨钺朝他们拱手作揖,一腔热情无处安放,他太久没看到几位兄长了,一晃竟已隔世。
他重生后发誓,决不让他们再出事,可如今命是暂时保住了,却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几位太医急急忙忙被召唤来,给他们重新上了药包扎好,又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才退下。
杨钺将手里的伪造书信给他们看,几位兄长看完义愤填膺,当场就将里面一些经不起推敲的内容一一反驳。
写这些书信的人本就不了解军营里的情况,无非是占着死无对证才敢放肆诬陷,谁想到这几位杨家少爷会回来的这么及时。
“狗屁不通!这谁写的东西,真是笑掉人大牙,不会有人信了吧?”杨四郎嘲讽道。
“管钱粮的和管军马的官都能写反了,管文书的邹大人……呵,我们军营里何时有这位了?”
“四弟,他说的也许是管厨房的邹大人,好歹也是个九品官。”
“哈哈哈!笑话,不说其他,老邹去年就病死了,只是这种小官我们没必要上报而已。”
“哼,牛头不对马嘴,写这些东西的人连我们军营的事情都没有好好查过,漏洞百出,当真可笑。”
杨大郎上前跪在皇帝面前说:“皇上,末将不知何人要以此陷害杨家,不过东辽盛产铁矿,根本不需要从大庆购进铁矿石,这一点您应该知道的。”
当然不知道,不过满朝文武里知道这消息的人很多,大家却没想到这一点。
或许也不是没想到,只是没必要为杨家出头而已。
“如此看来,这些书信确实狗屁不通,请皇上明查!”谢首辅出声道。
皇帝知道机会已失,下令道:“大理寺去查一查是谁伪造的书信,构陷忠臣良将,其心可诛!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
黄大人皱着眉头领命,这与杨家有关的事情可真不好办啊!
而且杨家五子皆站在大殿之上,这件事没个交代肯定不行,不知道谁又给他出难题。
“微臣遵命!”
杨蹇开始诉说这段日子的经过,从最后那场战役开始。
捷报只有寥寥数语,根本体现不出战场的残酷,也没人仔细描绘过杨大将军战死的过程。
杨蹇娓娓道来,满朝的臣子都认真倾听,仿佛身临其境。
“父亲领兵作战向来身先士卒,那一战格外重要,双方兵力对等,我们胜算并不大。父亲中的第一箭在后背这个位置……”
杨蹇伸手摸着自己肩胛骨后下方的位置说:“父亲征战多年,这样的伤不足为虑,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继续战斗。
那时候他身边的亲卫也都无暇顾及他,渐渐的被敌军冲散了,我们也自顾不暇,但我们还是赢了,赢得惨烈无比,末将脸上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
敌军主将死了三人,士气低落,已经开始撤退撤退,谁都没有想到,此时会突然飞
来一支箭,直击父亲胸前。
当时战场混乱的很,到处都是我方士兵的欢呼声,直到有人一层一层将消息传递出来,末将才……才知道父亲胸口中了一箭,从马背上摔落,战马不知为何受惊,拖着他驰骋了整整一公里……”

第210章 团聚
杨蹇哽咽了,泣不成声,几位杨家儿郎个个泪流满面,朝堂上的官员们不少也跟着哭了。
杨二郎接着说:“父亲遇害,末将是亲眼目睹的,可因离得远,不仅来不及救他,甚至因为人太多,连战马都无法拦下来,眼睁睁看着他……”
杨钺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哀嚎一声:“父亲……”
杨蹇悲痛不已,去将他扶起来,对弟弟们说:“不哭!父亲所盼,不过是击退强敌,保百姓平安,我们做到了!想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安慰!”
杨钺拍开他的手,愤怒地吼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胜负已分,此时敌军都撤退了,那枚要命的箭矢是谁射出的?战马为何受惊?父亲的战马可是出了名的乖顺骁勇!”
“这……”杨大郎也一脸疑惑,“当时情况复杂,我为了确保敌军撤退,领兵追击了过去,没时间细查。”
其他几个弟弟羞愧地说:“我们……我们看到父亲惨死,悲痛欲绝,不顾副将们的反对,带着卫兵追击残军去了,后来听说兄长失踪,便以寻他为主。”
刑部尚书思索着说:“此种情形,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还有敌军未撤退,躲藏在我军之中,趁机射杀主帅。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方士兵中有敌人的奸细,趁着大将军放松警惕的时候趁机射杀了他,无论是哪种,大将军之死都令人痛惜啊。
杨钺擦干眼泪,朝皇帝说:“皇上,请允许微臣去边关查明真相,不管是谁下的手,微臣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胡闹!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局面混乱,你要怎么查?你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人,别成天惦记着出去!”
皇帝批斗完他,又对杨蹇等人和颜悦色地说:“几位爱卿先回府休息,朕已经册封大将军为战王,葬礼办的简单,你们也回去尽孝去吧。”
“多谢皇上荣恩!”
杨家几兄弟携手回家,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话。
“你说谁回来了?”邵芸琅震惊地问。
惜月高兴地说:“是杨家几位少将军回来了,他们还抓到了东辽的两个重要人物,听说一个还是王子呢,已经将人送进皇宫了!”
邵芸琅没想到他们会悄无声息地将俘虏带进京城,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漏。
她瞧见惜月兴奋地哼起小调,调侃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此事与你有关吗?”
“有啊,我喜欢几位少将军,他们立了功,肯定就能升官了吧?而且把东辽那边的大将军抓了,以后是不是就不打仗了?”
“没了这位还会有下一位,只要有野心的帝王,都会打仗的,不过你说得对,这是大喜事。”
邵芸琅猜测,杨家几兄弟这次回京后可能不会再上战场了,起码在皇帝驾崩前不会去了。
杨家的兵权最终会落在谁手里呢?
如今这形势与前世不同
东辽败了,没有烂摊子要收拾,没有失地要收复,那杨钺恐怕就没机会去接管兵权了。
以皇帝的精明,此时是最好收回兵权的时候。
“可惜大将军死了,否则战事结束,他们本该可以团聚的。”惜月一句话说中了邵芸琅的心坎。
天人永隔是最残酷的,好在真正的杨振天并没死,但要想一家人团聚,怕是很困难了吧?
淮王得知计划失败,恨得牙痒痒,谁能想到杨蹇几兄弟会这么巧在今日回京,还带回来了两名重量级俘虏。
有这功绩,谁也不会相信杨家通敌卖国。
“王爷,虽然此次大事未成,但也是好事,杨家的嫡系子弟全回来了,这说明,杨家军要变天啦。”
淮王冷笑,“是啊,父王断断不会将兵权再交还给杨家人手里,若是能换上咱们的人,那就太好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草他娘的!不管是在战场上放冷箭,还是在朝堂上伪造书信污蔑父亲,这群人真是不把我们家搞死不罢休啊!”杨三郎听完经过后一拳头砸碎了一张桌子。
杨大郎瞥了他一眼,训诫道:“三弟,冷静!别把祖母她们吓坏了!”
杨老夫人摇头说:“这算什么,你们的遭遇才让我害怕,老二的手……”
杨老夫人伤心地捧着杨二郎的手,“作孽啊,我好好的孙儿,为大庆抗敌,却还要被如此陷害,实在令人心寒。”
杨二郎还算乐观,安慰她说:“
祖母放心,只是没了左手手掌,我惯用右手,对生活没有妨碍的,反正我以后也不上战场了,就陪着您做个富家少爷,可好?”
“好好好,没了兵权更好,我一辈子担心受怕,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而不是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说起兵权,杨家几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带着锋芒。
他们可以不留恋兵权,但可也不能任由别人抢走属于他们的东西。
说了一整天的话,吃了两顿团圆饭,老夫人精力不济才放他们离开。
杨蹇一把拽住杨钺,将他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其余兄弟纷纷跟上。
门一关,杨蹇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扒掉外衣,毫无形象地坐在椅子上,“真他娘的累死老子了,这比打仗还累!”
“可不是,今天在大殿之上,我吓得腿都是软的,还是大哥最镇定!”
“放屁!明明是小六最镇定!”杨大郎将杨钺拉到身边坐下,哥俩好地揽着他的肩膀,“还是小六最厉害,演戏一套一套的,哭的真情实感,比我们强多了。”
杨钺有些后怕,他根本不知道大哥他们今日会来,否则今天这场仗不好打。
“还是大哥神机妙算,知道我被逼上了绝路,特意来救我的。”
“这是救咱们全家,以前只听你说,竟然不知局势这般凶险,先是暗害父亲,接着构陷他卖国,要不是你事先有所防备,我们杨家就完了!”
“可不是,当
初我们还嫉妒你可以留在京城享福,如今可不这么想了,这哪里是享福啊,简直是危机四伏!”

第211章 流言
“也还好是小六警惕,你看三哥回来那么久,什么也没察觉出来,笨死了。”杨四郎嫌弃地看着他三哥。
杨三郎抓了一下脑袋,憨厚地笑笑,“我是没小六聪明,他让我去建海岛,我竟然真以为他是要去度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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