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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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看都没看,直接接受下来,高兴地说:“还是母亲疼我,除了这几户人家,我院子里的下人…
能被放进紫兰苑的下人都是梁氏不要的,十分大方地说:“你都带走吧,免得你出嫁后无人可用。”
邵芸琅要的就是这句话,等离开时,对赵嬷嬷交代一句:“赵嬷嬷,名单你拟一份送去谢府吧,也好让谢府早做安排。”
赵嬷嬷怜悯地看着她,大夫人给的人没一个是靠谱的,二姑娘再穷也陪嫁了两间铺子几百亩良田,也不知道以后守不守得住。
“老奴知道了。”
邵芸琅回去后立即给谢渊写了一封信,交代惜月快快送去。
等赵嬷嬷将名单送往谢府后,当日黄昏,谢府便派了一人来回话。
“我们三爷喜欢清静,平日里伺候的人极少,也不耐烦太多人在眼前晃,二姑娘带去的陪房,除了近身伺候的,其余的恐怕都得安置到庄子上,特来知会一声。”
梁氏嫌谢府事多,哪个姑娘的陪房不是自己留着用的,打发到庄子上还怎么用?
“既然如此,那除了近身伺候的,其余人便不去给谢府添麻烦了,免得还要多吃谢府一口饭。”梁氏嘲讽道。
“大夫人说笑了,谢府还养得起几个下人,不过三爷说了,二姑娘只将惯用的人带去便可,以后要用人,谢府多的是,便不用额外带了。”
梁氏心中暗笑,这谢渊对邵芸琅也就如此了,她在家中狂妄自大,等嫁了人就知道,在夫家哪个不是伏低做小的命?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我家二姑娘若
是不高兴,还请谢三爷多担待。”
消息传到紫兰苑,听说邵芸琅躲起来哭了一回,然后重新拟了一份名单送到蘅芜院。
赵嬷嬷看完笑了,“二姑娘看来是真的无人可用的,竟然连粗使丫鬟都提拔成一等大丫鬟了。”
梁氏冷笑:“她既没有生母,也没有疼爱她的祖母,上哪挖可用的丫鬟?老侯爷身边全是缺胳膊断腿的大汉,给她也用不上。”
“那就按这个名单送去谢府吗?”
梁氏随便扫一眼,都是紫兰苑的人,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一个叫灵犀,一个叫银铃,听都没听过,肯定是刚取的名,名字倒是取的响亮。
她满意地点点头:“行,就按这个送吧,正好将那一院子的人都打发干净了。”
“好,这回谢府应该没话说了。”
谢府收了新名单确实没再出幺蛾子,武侯府的下人们这一日都看笑话似的讨论着这件事。
最开始被点名的那几家人心情尤为复杂,上下飘忽不定,知道要当二姑娘的陪房时,一个个求神拜佛,等知道不用去了,却也不见得多高兴。
李婆子踌躇地立在邵芸琅门外,不知如何开口。
“哟,李大娘今日难得露脸啊,这一脸为难是为了哪版啊?”惜月端着水盆出来,一脸高傲地从李婆子身前走过。
“呸!贱蹄子,跟你那狐狸精姐姐一个德性!”她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小步走上台阶,敲了敲邵芸琅的房门。
她有些怕邵
芸琅,平日里也不怎么往她面前凑,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入得了二姑娘的眼。
“进来。”里头传来二姑娘的声音。
邵芸琅刚沐浴过,靠在软塌上让墨香给她绞头发,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李婆子低着头走进去,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这种味道比她闻过的任何花露味道都好难。
府中人虽然都知道二姑娘过上了好日子,但其实只有她身边的人最清楚,她如今吃的用的无一不精,许多甚至连大夫人也比不上。
李婆子低头瞅见地砖上铺着的地毯,踩上去如踩在云端上,她清楚地看到自己踩出的鞋印,突然就不敢往前走了。
“是李大娘啊,怎么了?”
李婆子突然后悔来这一趟了,其实这几年她日子过得不错,粗活慢慢都让小丫鬟做了,自己管着小厨房的一亩三分地,清闲的很。
“二姑娘,老奴刚才听说了陪房的事,想来跟您讨个恩典。”
“哦,难道你不想跟我去谢家?”邵芸琅的名单里只写了紫兰苑的人,便料想到了会有人不愿意去。
“倒也不全是,您也知道,我还有丈夫儿子,他们都在府里,我一个人去了,留下他们怎么办?”
“哦,那就带上吧,我去与大夫人说一声,对了,还不知道你当家的在哪做事?”
李婆子讪讪一笑,小声回答:“我当家的也没本事,在前院扫地呢,大儿在采买处当个跑腿的,小儿在家中闲着。”
人口不多,想来谢府不会计较这些。”
“可……我们在武侯府生活了一辈子……谢家再好,那也是个陌生的地儿。”
“那你的意思是想留下来?”
李婆子犹豫了,进来之前她是不想去的,可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第241章 挨板子
二姑娘的陪嫁总共没几个,且都是这院子里的下人,连个跑外面的都没有,她总有陪嫁的铺子和田产,这些都需要有人打理。
如果自家丈夫儿子跟着去,是不是就能捞个管事来当当呢?
当邵家的奴才和当谢家的奴才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一去就没回头路了,得仔细想清楚了才好。
“二姑娘,您瞧我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可用不?如果可用,就带上他们。”
邵芸琅根本没想过带上她,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将人撇下就好了。
此时听她这么说,她也临时改了主意,说:“找个时间将你家里人带来我瞧瞧,只要是老实能干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一家。”
“诶,好!好!那我回去跟当家的说一声。”李婆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墨香不喜欢这个爱偷奸耍滑的老婆子,诧异地问:“姑娘为何想要用李婆子一家,他们一家在府中的名声都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说来听听。”
“她当家的姓祝,年轻时好赌被打断了一条腿,因此一辈子都只是个扫地的,她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好吃懒做的,年过二十了还没成亲呢。”
“除了好吃懒做,人品上可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他们一家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奴婢知道的也不多,您要想知道详细的,奴婢去找人问问。”
“不必了,等我见过了再说。”
灵犀从外头进来,一脸疑惑地问:“李大娘怎么了
怎么恍恍惚惚地走出去了?”
墨香调侃说:“她正做春秋大梦呢,别吵醒她。”
邵芸琅起身坐到梳妆台前,问灵犀:“会梳头吗?”
灵犀低头回答:“奴婢手笨,手也糙,不敢动姑娘的秀发。”
“没事,晚上也不出门,简单梳个头就行。”
墨香轻轻推了她一把,笑着说:“你手再笨还能比我笨?惜月姐姐不在,你赶紧去。”
灵犀硬着头皮上,梳头谁都会,可给主子梳头却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不能弄痛了主子,不能轻易梳断头发,还得梳得又快又好。
这可是一门手艺活。
灵犀的手巧,但老茧多,总是不经意勾住邵芸琅的头发,连墨香在一旁看了都觉得疼,有些后悔让她动手了。
但邵芸琅却面色平静,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等头发梳好,主仆俩都热出了一头汗。
邵芸琅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型梳的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可见确实没特意学过。
她从梳妆台上拿了一盒脂膏给灵犀,“拿去擦手,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嫩回来了。”
灵犀将双手背到身后,羞涩地说:“奴婢不用这么好的脂膏,奴婢那儿有猪油蜂蜜熬的蜜蜡。”
“拿着吧,也不是多好的东西,等我出嫁时,你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墨香是不指望了,我这大丫鬟里总得有几个拿得出手的漂亮丫鬟吧。”
墨香吐槽说:“姑娘您真会开玩笑,您是带丫鬟去伺候的,又
不是去当通房的,要长得漂亮做什么?”
邵芸琅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么好看,你们姑爷也好看,身边怎么也该有几个好看的丫鬟吧?”
墨香不服,“好看的丫鬟又不能当饭吃,那您以后是不是都不带我出门了?”
灵犀红着脸说:“有惜月姐姐在呢,她好看。”
惜月带着银铃从外头进来,一进门就听到灵犀夸她,高兴地说:“没想到灵犀这小嘴还挺甜,快来,我带来了好吃的点心,多分你一块。”
银铃规规矩矩地做事,不敢像她们这么放肆随意,这次能被提拔,她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原本以为是她和彩衣,没想到却被一个粗使丫鬟抢了先。
她和彩衣关系好,自然是看灵犀不顺眼的,且两人都以为是这个小丫鬟买通了墨香才入了二姑娘的眼,抢了彩衣的位置。
别看只是个大丫鬟的位置,下人们也是挤破头的,不仅月银翻倍,而且地位也不一样。
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可都是倍有面子的,将来配的也都是管事之类的,将来的境遇完全不同。
邵芸琅不在乎小丫鬟们的勾心斗角,一夜梦境不断,第二天醒来时一个也不记得了,只觉得脑子发沉。
“姑娘,一大早大老爷就被抬回来了,这会儿连太医都进府了。”惜月跑进来说道。
邵芸琅揉了揉额角,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好像说大老爷在朝堂上挨了板子,但不知是为何。”
芸琅根本不用多想,如今监国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与四皇子不和,而邵承德是四皇子的岳父,他这个户部左侍郎没被降职已经算是幸运了。
就不知经此一事,邵承德是否还会对四皇子掏心掏肺。
说起来,四皇子已经闭门思过快一个月了,朝堂上他的党羽被剪除了许多,或许三皇子以为到了能动邵承德的时候,便随便找个由头发作了他。
邵芸琅很清楚,无论是谢渊还是杨钺,都不可能将邵承德的把柄送到对手手里,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那便是与自己撕破脸。
邵承德再不是东西,也是她邵芸琅的父亲。
“叮嘱院里的下人,今日没事别出去走动,都安分些。”
“是,奴婢知晓,那您还去请安吗?”
“去是肯定要去的,估计梁氏也没空见,走个过场而已。”邵芸琅好奇大老爷遭遇了什么,难道是户部的公务没做好?
她穿堂而过,下人们脚步匆匆,转过回廊时碰上了被李管家扶着出来的老侯爷,诧异地问:“祖父怎么过来了?”
她上前搀扶着老侯爷,对方显然是要去蘅芜院的,脸上虽然平静,内心肯定也是着急的。
“你先回去吧,这会儿你爹娘也没空见你。”老侯爷拍了拍邵芸琅的手背。
邵芸琅关心地问:“我也很担心父亲,不知他在朝堂上遭遇了什么?最近朝廷上被抄家或降罪的官员不少,我也是担心。”
老侯爷叹了口气,
“龙争虎斗,最后倒霉的还是下面的臣子,皇上老糊涂了,太子之位一日未定,这动荡的局面就一日不会停止。”
“可皇上为何不肯立太子呢?”
“也许是不肯放权,也许是对四位皇子都不满意,谁知道呢。”
“那您觉得,哪位皇子希望最大?”
老侯爷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几乎是自言自语道:“反正不会是咱们家看中的那一位。”
邵芸琅心跳加速,松开手看着他走进蘅芜院,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府里,还是有明白人的。
第242章 丫鬟芙蓉
邵承德趴在床上由太医给他上药,一把年纪了光着腚,臊的全身都红了,脸埋在胳膊肘里不敢见人。
太医上了药,留下内服外敷的药方,这才收了赏钱离开,叮嘱半个月不要下床,也不要碰水。
老侯爷坐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他一动不动,敲了敲拐杖,“行了,都是自家人,害羞什么?”
“父亲……”
“说说吧,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邵承德愤慨道:“儿子只是驳回了熹王几条无理取闹的政令罢了,他这是公报私仇!”
“你若无私心,就不怕他公报私仇,你是淮王的岳父,早该料到有这一出,正好,借此机会在家中休养一段时日,别掺和进夺嫡之争中。”
“可是父亲,皇上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错过这个时机,淮王……”
“砰!”老侯爷用力敲了一下地板,沉着脸训斥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皇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以武侯府的地位,不管谁上位都不会亏待我们,可你若是偏帮一人,事成还好,事不成,你是要拖着整个邵家给你的好女婿陪葬吗?”
“成大事者岂能瞻前顾后,父亲您当年撇下一大家子远征塞外时,可曾有想过,你若是死了,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这如何一样?”
“都是拼前程,如何不一样?”邵承德放低声音,哽咽道:“宛卿嫁到了淮王府,您让我如何能不偏帮女婿呢?那也是我女儿的归宿啊。”
“哎……”亲情最动容,老侯爷无言以对。
邵承德继续说:“且如今三皇子铲除异己已经不择手段,残暴不仁,不是明君,若没有淮王,光靠一个大皇子如何能敌得过他?父亲难道要看到大庆被一个暴君统治吗?”
“谁上位时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若此时处在监国位置的人是淮王,你说他杀不杀人?”
老侯爷摇头说道:“别将自己陷入太深,你不止有女儿,还有儿子有孙子,只有武侯府安安稳稳的,才能成为宛卿最大的依靠!”
邵承德愣了一下,缓缓地点头,“您说的对,可就算儿子什么都不做,三皇子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老侯爷一锤定音,“你就在家休养吧,户部的公务暂时交接出去,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他离开后,梁氏从屏风后转出来,不乐意地说:“父亲是怕咱们大房连累二房三房吧,其他且不提,户部左侍郎的位置如何能让出去?
你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费尽心机,若是交出去就全没了,将来难道咱们大房还要仰人鼻息不成?”
邵承德烦躁地摆摆手,“无知妇人,这些事情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府中的消息传递的很快,邵芸琅用过早膳就得知邵承德挨打的原因了。
他在朝堂上公然与熹王作对,驳回了熹王好几项政令,熹王一怒之下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杖责了他三十大板。
“大老爷胆子什
么时候这么大了?”惜月小声吐槽道。
邵承德在家里说一不二,但谁都知道他在官场上是以圆滑出名的,很少会与人结怨,这次敢正面对抗三皇子,想必是心急了。
“看来,等我出嫁父亲都未必下得了床了,也好,免得拜别父母时哭不出来贻笑大方。”
惜月嘟着嘴说:“您也太惨了,嫁妆自己操持,婚期选的近,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安排,如今连老爷都伤了,总感觉不太完美。”
“世上哪来那么多完美之事?能达到目的就行了。”邵芸琅心情有些起伏不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似乎还会有其他变故等着她。
午后,孙小福传来消息,淮王府内出事了。
同一时间,邵芸琅也得知了大夫人急急忙忙出府的事情。
淮王府能出什么事?
邵芸琅想到了之前在查的丫鬟芙蓉。
惜月这段日子一直在府里打探她的消息,有说她乖巧懂事的,也有说她脾气喜怒无常的。
还打听到她与干爹于管事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促成这段关系的可能还是芙蓉的亲爹。
“芙蓉是原配生的,她娘生她时难产走了,没多久,她父亲就续弦了,后娘生了两子一女,深得家人喜爱。
因此芙蓉很小就开始干活了,在家时吃不饱穿不暖,还总是挨打,对她家人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还好她争气,干活勤快,又会把握机会,慢慢的才进了蘅芜院,入了大夫人的眼
听说她当大姑娘的陪嫁是毛遂自荐的,原本夫人定下的陪嫁丫鬟不是她。”
“如果她已经失了清白,不太可能当陪嫁丫鬟的,可能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邵芸琅在了解过芙蓉的人品后,就知道她是个自私的人。
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心性坚毅,这样的姑娘可惜没个好出身,只是邵芸琅还没猜透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表面上看,她自荐作为邵宛卿的陪嫁是为了逃离邵府,逃离她家人,但如果她背后还有其他主子的话,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到了傍晚,梁氏怒气冲冲地回来,在屋内和邵承德大吵了一架。
惜琴正好在房内照顾邵承德,不仅被牵连挨了几巴掌,还被赶出了蘅芜院。
很快,邵芸琅就从她口中得知了淮王府发生的一切。
惜琴用冰块捂着脸,嘴角破皮红肿,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说:“淮王今日打了大姑娘,大姑娘闹着要回娘家,可淮王府被禁卫军守着,只许进不许出,因此大姑娘才传信找大夫人帮忙。”
邵芸琅坐直身体,两眼放光,“淮王为何打她?淮王难道连武侯府都不顾忌了?”
“因为宁侧妃小产了,而证据直指是王妃下毒毒害宁侧妃,差点一尸两命,淮王也许是在气头上。”
邵芸琅嘴角擒着一抹微笑,“邵宛卿下毒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我更好奇,那位宁侧妃什么时候怀上的。”
“听说才两个月。”
……那就是邵宛卿还没嫁过去就有了身子,难怪我姐姐会生气了,当初淮王可是保证过,不会在王妃有孕前让侧妃怀上的。”
“这种事情本就说不准的,有了总不能打掉吧。”
邵芸琅算算时间,那时候淮王以为邵宛卿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估计心生不满,即使知道侧妃怀孕也不会让她堕胎的。
男人啊,总是以自己的意志为先,什么誓言什么保证都是空话。
“还有呢?他们如何认定是邵宛卿下毒的?哪来的证据?”
“是淮王让人搜院子时,在芙蓉那丫头的房中找到了一包毒药,与下在侧妃饮食中的毒一样,芙蓉被用刑后也招了,说是王妃指使的。”
“那可是砒霜,宁侧妃中了砒霜之毒竟然没死?”邵芸琅十分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惜琴则诧异地问:“您如何知道是砒霜?”
邵芸琅便告诉她,“有一回在街上遇到芙蓉从药铺出来,多问了几句。”
惜琴心情复杂,二姑娘似乎总是能掌握先机,运筹帷幄,就算有人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二姑娘,她也是信的。
“因为下的剂量小,而且宁侧妃一直孕吐,吃的也少,因此才只伤及了胎儿,大人没什么事。”
“这里头的猫腻大着呢,不过不关我们的事,邵宛卿这回是真的要失去淮王的宠爱了。”
“其实从淮王府被看管起,大姑娘就闹过几次要回府了,大夫人也想将人接回来小住,是老爷不同意,觉得夫妻就应该共患难,否则等局势逆转,大姑娘的地位就不稳了。”
“是这个理,不过咱们这位大姑娘可不是个
能吃苦的。”
“如今就算她肯吃苦,淮王估计也不会信任她了。”
邵芸琅不想去查芙蓉背后的人是谁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丫鬟做的事大快人心,便不去为难她了。
“好了,你也回去吧,大夫人近日怕是没空照顾大老爷了,你可得上点心。”邵芸琅提醒她道。
惜琴意会,这是她博得老爷宠爱的大好时机,她自然不会错过。
惜月送姐姐出门,给她塞了一包袱的小衣裳,“都是我闲着时做的,做的不好,姐姐别嫌弃。”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当初最不耐烦拿针线,如今竟然也能做衣裳了。”
“都是跟姑娘学着做的,可惜不及姑娘手巧。”
邵芸琅给大侄子做衣裳时,惜月就在旁边学,别说,做的还挺不错。
“你有心了,等下个月你随姑娘出嫁,再见面不知要何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惜琴自从做了母亲,对妹妹就有些顾不上了,好在她知道二姑娘是个有担当的,不会让她妹妹吃苦。
惜月牵住她的手,娇羞地说:“我今年也许就嫁人了,到时候你来喝喜酒。”
惜琴愣住了,继而大喜,“嫁给谁?是二姑娘给你找的对象吗?”
“算是自己找的吧。”
“靠谱吗?二姑娘答应了?”
惜月点头,“嗯。”
“谁啊?”
“徐嬷嬷的孙子。”惜月如实告诉姐姐。
可惜琴却不了解孙小福,她当初在邵芸琅身边当差时,
孙小福还是个让人头疼的赌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良配?
她白着脸问:“你……你怎么会看上他?是不是姑娘强迫你的?我去与她说说,那样的赌徒不能嫁!”
惜月赶紧拦住她,可瞧见远远的有人过来,她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姐姐不慌,是我自己看上的,有人来了,我得回去了……”
姐妹俩分开,惜琴一路忧心忡忡地走回去,怎么想都不对。
她一直觉得妹妹太过单纯,脑子也不太聪明,容易被人哄骗。
那孙小福既然是个赌徒,也一定是个会花言巧语的,看她妹妹长得漂亮就哄骗了她。
加上有徐嬷嬷做中间人,二姑娘肯定不好拒绝,如此一来,还能将徐嬷嬷祖孙俩收为己用。
惜琴虽然是邵芸琅的人,可她也知道二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她当初怂恿自己去爬床,难免不会利用她妹妹去拉拢孙家祖孙。
只是她为妹妹不值,她妹妹那么好的人,怎么能配给一个废物男人呢?
只能说,惜月对邵芸琅的事情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连她姐姐也不知道孙小福为邵芸琅做了多少事。
邵芸琅做了一宿的好梦,梦见邵宛卿和周晁文双双被关在牢狱里,每天和蟑螂老鼠作伴,吃着馊掉的食物,衣裳褴褛,过得比乞丐还不如。
看到他们下场凄惨,邵芸琅便开心了。
一早醒来还回味无穷,就如同今日的天气,春风拂面,令人心情大好
“二姑娘……夫人请您换好衣裳去蘅芜院一趟。”赵嬷嬷干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断了邵芸琅惬意的时光。
这还未到请安的时辰,一大早梁氏找她做什么?
“请嬷嬷去隔壁喝茶,我就来。”邵芸琅洗漱穿衣,速度不紧不慢,等她出来,赵嬷嬷已经喝完了三杯茶。
赵嬷嬷讥讽道:“二姑娘如今排场越发大了,竟然让大夫人久等,想当初,大夫人一句话,您就是睡着也得立马跑去待命的。”
邵芸琅一点不生气,笑着说:“那时候年纪小啊,只能任人摆布,也以为做得好便能得母亲关爱,等年纪大一些了,人也就不那么蠢笨了。”
“哼,快走吧。”
“赵嬷嬷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亲自来跑腿,我年轻力壮的,跑起来也没问题,就怕您老跟不上。”
“二姑娘还请注意仪态。”
“也对,母亲最讲究规矩礼仪的,所以说,我花时间装扮好自己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尊重,并不算拖延时间,您说是吧?”
赵嬷嬷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老奴是越发辩不过二姑娘了,二姑娘伶牙俐齿。”
“与主子争辩,赵嬷嬷也就敢如此对我吧?若是换成大姐姐,你早被掌嘴了,分明伶牙俐齿的人是你啊。”
赵嬷嬷闭嘴不说话了,当初秋姨娘那么老实嘴笨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邵芸琅这么能言善辩的孩子来?
邵芸琅当年舌战群臣时才叫风采逼人呢,
和一个老奴才争辩几句算不了什么。
等一脚迈进蘅芜院,邵芸琅又恢复了沉静庄重的模样,走起路来连头发丝都是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第244章 王府之行
梁氏看到邵芸琅进门,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往外走,“你今日跟我去一趟淮王府。”
邵芸琅心下一动,屈膝说:“母亲今日要带我去看大姐姐吗?我前几日给大姐姐做了两把杭绸扇子,扇面绣了她最喜欢的兰花,不如一起带去吧。”
梁氏想到女儿心情不好,带上她喜欢的兰花扇子也许能心情好一些,便点头说:“好,派个人去取,你先跟我出门。”
“是。”邵芸琅交代惜月说:“你去将我房中柜子里那两把扇子取来……算了,让灵犀带来吧,你早起不是说头疼吗,今日就在家里休息吧。”
惜月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等邵芸琅上了马车,灵犀也带着东西来了,她年纪小,五官长得清秀可爱,看起来像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梁氏多问了一句:“这就是你刚提拔上来的大丫鬟?”
“是的母亲,她叫灵犀。”
“哼,名字不错,人也就一般,出嫁前多教教她规矩,免得她出去丢武侯府的脸。”
“女儿知道的,她们都在跟徐嬷嬷学规矩。”
两人一辆马车,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邵芸琅只能猜测,梁氏带上她是临时做的决定。
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带上自己呢?
邵芸琅从不用好心揣测这位嫡母,她一旦放下身段对自己和颜悦色,那必定是有阴谋等着她。
淮王府离得不远,马车从侧门驶入,停在了二门外。
邵宛卿的
大丫鬟红袖等在二门外,一见到梁氏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大夫人,您总算来了……二……二姑娘也来了?”
梁氏朝她使了个眼色,板着脸训道:“急急躁躁的做什么?有话进去说。”
邵芸琅扶着灵犀的手跟在梁氏身后,从进门开始,淮王府安静的不同寻常,刚才经过正门时还看到了把守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