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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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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想了想,大夫人送来的人也不知道人品如何,这院子里也只有她和谢渊两个主子。
谢渊明显更习惯用小厮,如果换成陌生的丫鬟婆子肯定不知道他的喜好。
她走出去对松烟说:“你去挑三四个得力的小厮来,安排他们住在第一进院子中,我会与大夫人说,在两进院子中加一道高墙,方便你们照顾夫君。”
松烟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她就不怕外人误会她?
“可平日有您与丫鬟们在,小人也不方便进来。”
“都是一些虚礼,我需要有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值守在这屋内,这院内的丫鬟们不清楚夫
君的病情,你们才是最了解的。”
松烟自然知道这个,其实从三爷要成亲前,他就提心吊胆了,深怕自己被远远地打发走,连三爷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如今还能继续伺候三爷,松烟心里欢喜。
“多谢夫人体谅,小人一定会交代进来的小厮循规蹈矩,用心做事。”
“嗯,你去吧,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我就先不见了,该如何安排以后再说。”
“是。”
邵芸琅在屋里坐了许久,直到前院传来哀乐声,她才起身穿上麻衣,带着丫鬟去前院祭拜。
她或许是大庆有史以来第一个成亲第一天就要披麻戴孝的女子。
她给自己做了不少好看的新衣,新婚妇人,一般讲究第一个月日日穿红,她的新衣虽然不不全是大红色,但也以艳色为主。
只是现在,这批新衣怕是要永远地压箱底了。
“三夫人。”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诧异地看着她,纷纷行礼。
转过花园时,她听到有人小声说话,探头一看,围着说话的人还不少。
“这三夫人果真命硬啊,刚进门就克死了老夫人,连三爷也倒下了,这种命格注定是天煞孤星,要祸及身边之人的。”
“从前听人说起三夫人克母,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这样,太可怕了。”
“可是三夫人都进门了,这也没办法了呀。”
“老大人糊涂啊,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娶进门呢?三爷都那样了,她还一心一意嫁进来,肯定是有目
的的。”
“不是都说三夫人爱慕三爷,所以非他不嫁吗?”
“放屁!这样的女子冷心冷肺的,怎么可能没见几次面就对三爷情根深种?八成是冲着谢府的荣华富贵来的。”
邵芸琅都当玩笑听的,可身边的两个丫鬟却听不下去了。
惜月冲出去叉着腰叱问道:“是谁在此胡言乱语,竟然当着三夫人的面辱骂她,这就是谢府的规矩吗?”
银铃虽然平时胆小,但也气炸了,附和道:“说我们姑娘是冲着谢府的荣华富贵来的,真是好笑,难道我们武侯府是什么乡下穷酸不成?”
邵芸琅施施然地走出去,一身孝衣,发髻上只簪了一朵小白花,与刚进门时艳丽四射完全不同,柔弱的让人心疼。
她走过去看了一圈,都是面生的婆子,看穿着也不像有地位的,便问:“你们是哪里伺候的?这种时候不干活却聚在一起聊天,看来是很闲了。”
“三……三夫人?”这群婆子还是第一次见邵芸琅,吓得两腿打颤。
她们平日里在这里聚众聊天已经是常事,这里偏僻,还没人来往,但忘了这条路如今已经是兰序亭苑通向外院的通道了。
“不回答吗?还是你们的身份高到本夫人问不得?”
“不不,三夫人恕罪,是我等嘴碎,我……老奴自掴一巴掌!”刚才说邵芸琅是天煞孤星的也是这位,打了自己一巴掌还挺用力的。
邵芸琅笑着说:“一巴掌?这可不
够,我瞧几位都是嘴巴痒了才会如此嘴碎,多打几巴掌吧,止止痒。”
一群婆子本以为三夫人刚进门,就算被得罪了也是大事化小,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硬脾气。
“怎么?本夫人没资格教训你们?”
“不不,三夫人误会了,我们只是不知道该打几巴掌合适。”
邵芸琅转头问惜月:“在咱们武侯府,奴仆肆意侮辱主子该如何处置?”
“呸!这要是在咱们府里,打嘴巴子哪够,至少得打三十大板!就是打残了卖出去也是正常。”
“罢了,我毕竟刚进门,不宜见血,那就自掴二十巴掌吧。”邵芸琅扶了扶被风吹乱的额发,对银铃说:“你在此看着她们把二十巴掌打完,谁要是敢蒙混过关,你就亲自动手。”
银铃点头应诺,留下来监督她们。
邵芸琅带着惜月去前厅,灵堂已经搭好了,老夫人已经穿好了寿衣被放进了棺材中。
灵堂里哭声一片。
邵芸琅甚至连认亲的环节都没有,就这样闯入了谢家人的眼中。
灵堂中,邵芸琅也只认识谢大夫人母女,还有一对年轻夫妻想必就是谢家二爷和他的继室了。
关于这位谢二夫人,邵芸琅打听过她的消息,知道是个有城府的,看到自己进来,第一反应是先去看大夫人。
谢大夫人与邵芸琅相熟,看着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一点的弟妹,心情复杂的很。
当初婆母定下邵二时,她是有些反感的,因为这个
女孩行事太过张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人注定不是个安分的。

“三弟妹来了,过来我这边。”谢大夫人朝她招手。
老夫人的死其实并不算突然,毕竟她已经病体沉疴多时,只是这个日子实在太不好,让人对这位刚进门的三弟妹喜欢不起来。
邵芸琅给老夫人上香,然后跪在二夫人下首,开始给老夫人烧纸钱。
天渐渐暗了下来,灵堂里只有烛光跳跃,映照在每一张脸上,有人真哭有人假哭,但哭声一阵比一阵高。
丧帖已经发出去了,谢家族人早早就来到谢府帮忙,此时一屋子人,邵芸琅却都不认识。
谢灵之哭得双眼红肿,刚才去后面休息了片刻,此时进来跪在小辈当中,朝邵芸琅那看了一眼,神色担忧。
她在府中听到了更多关于邵芸琅不好的话,可她心知肚明,这一切与邵芸琅并没太大的关系。
甚至谢家还对不起邵芸琅,让她一进门就遭遇了白事,换哪个新娘子都不会乐意的。
窃窃私语一直都有,邵芸琅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她并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否则也不会嫁给谢渊了。
到了夜里,相国寺的和尚们来了,围坐在灵堂上敲木鱼诵经,哭声也渐渐歇了。
邵芸琅的眼睛也哭红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少哭两声都会被人议论不孝。
一名老嬷嬷急匆匆进来,附在大夫人耳边说了句话。
大夫人神色一顿,抬头看向邵芸琅,眉心紧蹙,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刚进门第一天就罚了一群老婆子。
虽然事出有因,但她的性子未免也太傲了,这般强势,将来有她的苦头吃。
“三弟妹。”大夫人喊了邵芸琅一声。
“是,大嫂,有何吩咐?”
这声大嫂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好在邵芸琅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来。
她不尴尬,谢大夫人也就不尴尬了,咳嗽一声说:“刚才的事情我已知晓,事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二夫人转动着一双丹凤眼,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欺负了三弟妹?”
邵芸琅淡淡地说:“谈不上欺负,只是惩治了几个嘴碎的下人而已。”
二夫人便猜出了原由,叹气道:“你也是命苦,刚嫁进来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但也只能放宽心了,计较不完的。”
“多谢二嫂指点,今日是我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谢大夫人暗暗点头,这态度还算知礼,看来也是因为心情不佳才会教训那群奴才,并不是她本性如此。
“大夫人,杨府的人来了。”管家进来知会一声,这个时辰,上门吊唁的宾客都离开了,杨家人来的低调,但人非常齐。
大夫人上前扶着杨老夫人的胳膊,不安地说:“您老怎么亲自来了?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来看看自己的老姐妹。”
棺材还未盖上,这头三日会让亲人与遗体告别,等三日后再定棺请钉。
邵芸琅跟着对来吊唁的宾客行礼,也看到了站在最后的杨钺,两人
都没什么表情,也都当不认识似的。
这份默契让一直关注他二人的杨大郎夫妇有些诧异,他们原以为这二人至少是心灵相通的,但今日看又不像了。
等杨家人上过香,杨老夫人将自己戴了多年的羊脂玉戒指摘下来放进了棺材中,老泪纵横。
谢大夫人忙安慰道:“杨老封君还请多保重身体,万万不可过度悲伤。”
“辛苦你们了,我们不宜久留,还请替老身多烧几副纸钱。”
“您放心,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老夫人转头看向邵芸琅,朝她伸出手,握住她说:“你这孩子,真是执拗啊,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嫁进谢家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是。”
“贺礼我就不送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请你过府喝茶。”杨老夫人看样子确实很喜欢邵芸琅,但遗憾也有不少。
“一言为定。”邵芸琅很期待,只是那一日恐怕不会那么早到来。
杨家人没在谢府久留,他们一离开,灵堂里的风都更冷了。
邵芸琅没有跪一整夜,她还得回去照料谢渊,来去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这灵堂里比她辈分大的不多,年长的长辈也不会在夜里出现,因此倒也没人敢拦她。
她先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梳洗干净了才去看谢渊。
这间房本是他们的新房,新婚之夜,红烛燃到天亮,该有的都不会有了。
她住的屋子就在隔壁,临时收拾出来的,好在家具都是现成的,装饰一下
也不会太简陋。
“三爷还是没有苏醒过吗?”邵芸琅握住谢渊冰凉的手问灵犀。
“没有,连药都很难喂进去,还是松烟进来伺候喂药的。”
邵芸琅摆摆手:“今夜你先休息,让墨香守夜,明日等我见过这院子里的下人再做安排。”
“是,那姑娘您早点休息,有事叫一声,奴婢听得见。”
“嗯,去吧。”
邵芸琅坐在床边,给床上的人说外边发生的事情,说自己被人欺负又惩戒了下人的事。
“我还等着你带我认亲呢,没你在,我一个人有些不安,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且没你撑腰,这府里随便一个下人都敢编排我,我虽然不怕他们,可惩罚的重了难免坏了我们夫妻的名声,不太好。
你还没好好见过我穿嫁衣的模样吧,等你醒了,我重新穿嫁衣给你看吧,还要补上合卺酒,我特意带来了我亲手酿的梅花酒,不醉人的。”
前世有个老太医说过,昏迷的人也未必完全没有知觉,有的人是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的,多与他们说话,也许会有奇迹。
邵芸琅用手指描绘着谢渊的五官,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毫无顾忌地看他。
谢渊长得极俊,只是常年病痛,看起来不是那么强壮,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弱书生。
他看起来太干净了,毫无攻击力,如果不是上次他出手帮自己整治了淮王,邵芸琅恐怕会以为他只是个一心读书的书呆子。
没能好好了解你,我希望以后会有机会。我不指望你长命百岁了,只盼你能醒过来,过完本该属于你的一年。”

第267章 奴仆
“姑娘,去睡吧,奴婢守在这里,松烟还派了个小厮在外间守着,三爷醒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邵芸琅确实也熬不了通宵,明天一大早还得去灵堂哭灵,“仔细些,夜里要是困了就和惜月换一换。”
“奴婢会的。”
墨香做事稳重可靠,邵芸琅没什么不放心的。
邵芸琅本以为自己在谢府的第一夜会失眠,没想到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一整晚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一个也记不得。
惜月端着热水进来,小声说:“您赶紧起来,外头站了一院子的人。”
邵芸琅动作一顿,诧异地问:“怎么回事?”
“是大夫人派来的那些丫鬟婆子,说是来见主母的,这会儿一个个乖乖站着,五更天就来了。”
邵芸琅没当一回事,梳洗更衣后又吃了一些早点。
惜月见她心情不佳,故意打趣问:“姑娘觉得这蟹黄包子味道如何?”
邵芸琅连刚才入口的是什么都不记得,胡乱点点头:“还行吧,你做的?”
“哪能啊,是松烟的手艺,没想到他竟然擅长做吃食,说是三爷最喜欢吃蟹黄包子,所以做一些给您尝尝。”
邵芸琅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很清淡,包子、小米粥和几样小菜。
她又拿了一个包子掰开,里面的蟹黄并非真的蟹黄,而是蛋黄做的流沙,难怪她没有吃到腥味。
“你问过他没,以后我们一日三餐都在自己院子里吃吗?”
“对,三爷
一直是自己开小灶的,只有吃团圆饭时才会和大家一起吃。”
“那以后这厨房就交给灵犀管吧,松烟进出到底不方便。”
“好,那您要出去见见外面那群人吗?大夫人还挺大方的,送来的丫鬟个个都长得不错。”
邵芸琅抬头瞥了她一眼,揶揄道:“比你如何?”
惜月红着脸说:“您别打趣奴婢,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说不定您还能挖几个宝回来。”
邵芸琅看还有点时间,便出去见一见她们,这院子里的活也该重新分配分配,免得生出乱来。
一见到邵芸琅出来,下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也许是昨日三夫人发威的事情吓到她们了,一个个都表现的很恭敬。
邵芸琅对谢府的下人感观还不错,见到的大多数都是守规矩的,毕竟是书香门第,昨天那样的只是少数。
“起来吧,名册在谁手中?”邵芸琅发问。
一名穿着体面的婆子站了出来,她年近五十,满鬓白发,看起来有些严厉。
“老奴姓熊,以前是伺候老夫人的,也曾经带过三爷几年,给三夫人请安。”
邵芸琅没料到还有个这样的人物,赶紧说:“熊嬷嬷上前来,你阅历深,对府中下人也了解,跟我介绍介绍这些人吧,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
邵芸琅确实需要几个对谢府很熟悉的老人做引导,否则走出去连谢家人都不认识,容易闹笑话。
“是,老奴这有名册,您边看边听。
”熊嬷嬷做事仔细,名册上不仅列了人名以及基本信息,连她们曾经在哪个院子干活都写得非常清楚。
可以说,有了这个,邵芸琅就知道谁能用谁不能用了。
大夫人一共送来了十六个下人,年轻丫鬟有十人,六个年纪大一些的。
这些年纪大的,也都个个身怀手艺,有两个绣娘,两个厨娘,还有一个擅长梳头,一个擅长唱曲,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邵芸琅心想:昨日没感谢大嫂一声真是太失礼了,就冲她这份体贴,也值得自己尊敬。
“各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若有谁心思不在这里的也可以跟我提,我不强留大家,也一定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
但选择留下来的,就是一家人了,各位比我更加适应这里,多余的话我便不说了,这兰序亭苑里只有我与三爷两位主子。
三爷如今昏迷着,老夫人的丧事正在办,事情很多,我是新妇,难免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你们多提点我,我的日子好了,你们也会过得更好。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前院,今日就不多说了,你们都听熊嬷嬷安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是这院子里的布置,该撤的就撤了,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找我身边的大丫鬟惜月。”
众人没想到三夫人今日如此和颜悦色,暗暗松了口气,她们被送来伺候三夫人,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所以除了不上进的
剩下的都是被排挤过来的。
“谨遵三夫人教诲。”
“散了吧。”邵芸琅起身往外走,熊嬷嬷追了上来,跟在她身后说:“三夫人,老奴陪您去灵堂吧,今日本该见亲戚的,老奴给您介绍一些人。”
邵芸琅笑着握住她的手,“那太好了,昨日我就一头雾水的,得麻烦熊嬷嬷了。”
“不敢当,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邵芸琅对她好感倍增,她这个年纪这个阅历,如果想拿乔,自己也拿她没辙。
她愿意主动帮自己,那至少说明她愿意和自己共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小心思,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
办丧事都是让人不愉悦的,虽然谢老夫人算是喜丧,但大家心里还是难过。
谢家的子孙不多,只有大夫人膝下一儿一女,二房三房都是膝下空空。
三房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代了,如果二房不争气,将来这偌大的谢府,只能靠大房一人继承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邵芸琅要关心的事情,她在熊嬷嬷的介绍下,将谢家亲近的亲属认全了,有的还给她送了见面礼。
等太阳高照,来谢府吊唁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邵芸琅作为儿媳妇,也得跪在灵堂里答谢宾客。
她从小跪习惯了,这种时候并不觉得难熬,不过身旁的二夫人已经小动作不断,开始偷懒起来了。
二夫人凑到她面前问:“三弟妹,你是不是在膝盖上绑了垫子?”
邵芸琅无辜地问:“为何要
在膝盖上绑垫子?我们跪着蒲团呢。”
“蒲团不觉得硬吗?”
“还好吧,可能我膝盖比较硬。”邵芸琅就差没说自己跪习惯了。

第268章 灵堂上争吵
二夫人年纪也没比邵芸琅大几岁,但整个人看起来老成许多,接人待物总透着一股逢迎讨好。
二夫人摸着膝盖说:“我就不行了,昨夜跪太久,回去发现膝盖又红又肿,二爷替我抹了药油,今天一动都还痛得很。”
邵芸琅叹气道:“二嫂若是实在撑不住,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尽力就好。”
“这可不行,老夫人待我极好,从未因为我的身份看不起我,如今她走了,我自然得尽孝心的。”
邵芸琅并不太想和她多说话,可是二夫人越凑越近,借着和尚的诵经声,竟然和她说起了府里的一些**。
“你刚嫁进来,院子里也分了一批下人吧?你可得担心着点,下人们最会钻营,小心被人算计了。”
邵芸琅一脸茫然,“不会吧,我瞧她们都挺好。”
“你可太天真了,就拿你带过来的熊嬷嬷来说,她之前好几年都被冷落了,被大嫂找出来放进你院子里,谁知道会是为了什么。”
“熊嬷嬷是伺候过老夫人的。”邵芸琅这样说。
“是又怎样?这府里伺候过老夫人的可多了,但也不是个个都是好的,她若是个好的,之前怎么会被冷落?”
邵芸琅瞥了眼站在堂前对老夫人跪拜的熊嬷嬷,心不在焉地问:“那二嫂知道原由吗?”
“知道啊,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改日有空你来我院子做客,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邵芸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挪到一旁去给老夫人折元宝。
“哎呀!”二夫人突然叫唤一声,然后捂着肚子坐了下来。
邵芸琅以为她故意装病装痛,想趁机偷懒,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等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个丫鬟跑进来说:“二爷,二夫人有喜了!”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惊得在场的人都懵了。
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快,快让二弟妹回屋去好好休息,这边不要过来了,还有,让郎中好好看看,昨夜她跪了许久。”
谢二爷大喜过望,朝老夫人跪拜磕头,哭着说:“娘,您听到了吗?我媳妇儿有孕了,您是不是要投胎回谢家来了,娘啊,您怎么就走得那么匆忙呢?”
是啊,如果老夫人迟走一日,也就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了,那是否会走得更无遗憾呢?
又有几道目光投向邵芸琅,可邵芸琅除了刚开始听到消息时愣了一下,之后一直在默默地做事,情绪都未波动分毫。
有位堂嫂大声问:“三弟妹啊,久安还没醒吗?怎么会昏迷这么久?是不是你照顾不来?”
邵芸琅没想到会有人在灵堂上对她发难,抬头回答说:“有郎中和太医在呢,夫君惯用的小厮们也在守着,我一个无知妇人,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我早就说,这成亲还是要讲究八字相合的,当初大伯母就是太心急了,三媒六聘办的太急,想着自己身体不好娶个儿媳妇进门冲喜
结果呢,喜没冲到,倒是把自己冲走了。”
邵芸琅刚才已经认识过这位堂嫂了,夫君是谢家旁系出身,因为极有文才,被谢首辅手把手教导过一段时日,如今已经是某地知府了。
而这位堂嫂据说是他自小定的娃娃亲,两家十几年没来往,突然有人拿着婚书找上门,不得不娶。
娶进门后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不许夫君纳妾,不许夫君喝花酒,是族内公认的悍妇。
可她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而且有道士说她有旺夫命,娶了她后,他夫君果然步步高升,因此也不敢休了她。
她向来自诩命格贵重,最是迷信的,连出门都得问个吉时,因此特别看不惯谢渊这门亲事。
且她认定了是这门亲事不好,才冲撞了这对母子,那罪魁祸首自然就是邵芸琅了。
“珍嫂子是拿我寻开心的吗?这样的话怎能在母亲的灵堂上说?”邵芸琅见周围的人都不吭声,自己为自己争辩。
“我就是说给大伯母听的,你命好不好自己不知道吗?你要是命格好,大伯母现在岂会躺在这里?”
话糙理不糙,命理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在场的几乎都是谢家人,自然是更向着自家人的。
邵芸琅没有和谢渊拜过堂,洞房也没有,认亲更没有,在不少人心里,她还不算谢家人。
谢大夫人怕她们二人在灵堂前吵起来,赶紧劝和,“苗氏,嘴下留德,母
亲多盼着三弟能娶妻,如今三弟妹进门了就是一家人,如此说话太过分了。”
“哼,大嫂当然偏帮着她,大伯母去了,你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了,好处都被你占去了。”苗氏这张嘴如果不是有家里人护着,早被人打残了。
“越说越过分,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守灵,可以回家去!”谢大夫人威严赫赫地说道。
她管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谢氏的长子长媳,是宗妇,也是朝廷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岂会被一个悍妇吓到?
邵芸琅暗暗为大夫人鼓掌,附和了一句:“珍嫂子还是莫要惊扰母亲安息了,而且客人来来往往的,别让人看笑话了。”
苗氏听谢大夫人训斥也就够了,毕竟大夫人年纪和地位摆在那里,可邵芸琅年纪轻轻脸又嫩,凭什么教训她?
“真是不知羞耻,你当我们都不知道你成亲前做过了什么?若换做是我,早一根腰带吊死了,竟然还有脸嫁人!”
邵芸琅惊讶地问:“怪了,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难道昨日在喜宴上喊那一句的人就是你?要不是有人喊这一嗓子,我夫君也不会气急攻心晕了,母亲更不会因为担心夫君而亡故!”
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虽然没找到那个喊话的人,但内容确实是相同的,这苗氏就算不是那说话的人,也是一丘之貉。
苗氏正要反驳,外头传来一声怒喝:“够了!在灵堂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朝外看去,就见谢首辅带着邵家一行人走了进来,与他并肩齐行的正是武侯。

如今谢邵两家成了亲家,亲家母过世,邵家的主子们都来了,看着有些壮观。
而且武将家的家风到底更豪放些,一群人走进来让人觉得气势磅礴的,连苗氏都不敢放肆了。
邵芸琅上前给二老行礼,刚想喊一声“祖父”,突然哽咽了一下,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也已经哭过好几回了,因此双眼又红又肿,连鼻子都擦破皮了,哪有半点新娘子的娇艳?
四姑娘想起这两日听到的消息,怜惜之情涌上心头,期期艾艾地喊了句:“二姐姐……”
老侯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气道;“二丫头,你可后悔?”
当着谢家族人的面,武侯就这样抛出了问题,只要邵芸琅说句后悔,他会立即带人离开。
但邵芸琅摇头说:“不悔,我还要守着夫君等他醒过来!”
众人动容,尤其是谢家的人,深深觉得,谢渊能娶个这样待他一心一意的媳妇,也是极为幸运的。
邵芸琅可不是苗氏,苗氏没有荣耀的出身,邵芸琅完全可以离开谢家回武侯府,等着家人给她寻一门低一些的亲事,或者远嫁出去,她有这么多的陪嫁,足够她一生无忧了。
但她选择留在了谢家,这不是情深义重是什么?
老侯爷早料到她是这样的答案,他也有些看不透邵芸琅想要什么了。
“罢了,你自己选的路,便是两眼一抹黑也要走到底,这倔性子像你祖母。”老侯爷当着大家的面与邵
芸琅如此亲昵,也是想让谢家人知道,邵芸琅不是没靠山的人。
谢首辅一双厉眼扫向苗氏,并未斥责她,只是走到老妻的棺材前站了许久,伸手抚平她的发丝。
天气炎热,棺材里放了冰,触手冰冷,让谢首辅有些心凉。
他低声说:“你们恐怕不知道,早在去年年底时,太医就说她撑不过寒冬腊月,后来又说她撑不过除夕,等开春了,她竟然还能坐着软轿去院子里赏花,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知道,因为她有牵挂,她还不想走,她还得看着最小的儿子娶妻,她喜爱邵家二丫头,也知道久安爱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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