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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辛夷 探案/京师诡案录—— by钱大掌柜/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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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朝气姜辛夷很喜欢。
她说道:“这件事你才知道?”
“……我……”丘连明快被这话冲击得乐死了去,“我还没行拜师礼,还没奉拜师茶,我以为不是……”
姜辛夷抿唇:“那现在你知道了。”
丘连明伸手就要抱她,被她的眼刀挡了回来,可满心欢喜无处可去,便一把抱住宝渡:“我有师父了!辛夷姑娘收我做徒弟了!宝渡!我有师父了,我有根了!”
最后一句让姜辛夷多看了他一眼,根啊……他有根了,她的根却早就被人拔了。
不知怎的,心中一片怅然。
她也想她的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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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擂台上的热闹事有杨厚忠来说,成守义觉得比自己亲眼看见的还要详尽。
见姜辛夷进来,笑道:“真是好精彩的一场比试。”
“一般。”姜辛夷坐下,吐的两个字立刻终结了话题讨论。
本来还高兴的杨厚忠一听,说道:“辛夷你才十八,不是八十啊,能不能拿出点年轻人的样子。”
姜辛夷看他:“比如?”
“笑啊,像个姑娘家那般笑。”
姜辛夷想了想,扯扯嘴角,扯出一个巨僵硬的笑。
杨厚忠抬手:“你还是板着脸吧,丑到我了。”
“……”这人就是欠骂!
姜辛夷暗暗骂人,杨厚忠也不瞎扯,找别人说这事去了,热闹的事就得让它热闹起来,好好分享这种开心!当然,除了姜辛夷那个冷面佛!
成守义笑道:“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
“嗯。”姜辛夷说道,“六叔,师父当年收我做徒弟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像丘连明那般高兴……”
成守义不曾听她说过她的身世,微微笑道:“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姜辛夷回想片刻,说道:“当年师父在路上捡到濒死的我,我只知道他会给我好吃的,而且不会打我,所以我死心塌地跟着他。直到过了一年,他说收我做徒弟,我说好,就这么成了。”
“你真是打小就凉薄啊。”成守义温声说道,“六叔很好奇,是怎样的人家,才会养出你这样的性子。”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正当成守义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姜辛夷却说道:“我爹娘待我并不好,我若说我两岁就开始记事,您一定不信。可若是两岁留给人太多痛苦的回忆和折磨,那是能记一辈子的。”
成守义微顿:“辛苦了,辛夷。”
“那些事我是记得,但并不重要。”姜辛夷坦然说道,“与师父的八年,可以治愈我出生的那八年。”
成守义略一推算便知她是八岁逃离了双亲,也是同年被他三哥收养,共同生活了八年,直到她十六岁时,三哥惨死,她也从此踏上了寻找仇人的复仇之路。
这对一个当年只有十六岁的少女而言,是用了多大的毅力和决心啊。
或许三哥逃亡的那八年里,辛夷也带给了他许多快乐。
否则他又怎会把取给女儿的名字,给了她呢?
“辛夷,六叔替我那三哥谢谢你,陪伴了他八年。”
姜辛夷眼眶瞬间微湿,她合上双眼,将眼泪含入眼底,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心底的脆弱。
屋内安静无比,成守义也沉默良久,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六叔破案无数,却不愿涉足你师父的案子,非要看着你这样辛苦地查案?”
终究是说到了她想知道的事上。她看着眼前人,点头说道:“是。”
成守义默了默才道:“六叔有令在身,永不能离开大理寺;永不能插手你师父的事。我心中有诸多疑点,但我不能与你细说,我担心你的安危,更不愿大理寺深陷其中。你师父是一条命,但我若在大理寺,能救更多人的命。你还小,或许不懂这种事,可是这些道理,都是你师父教我的。一条命,永远是比不过成百上千条命的。”
姜辛夷想,所以之前六叔说也要查案的事,其实是在拖延她的调查么?他不想她出任何事,可他也知道她是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的。她说道:“我明白,但我不会这么做。”她盯着他,“对我而言,师父比任何人的命都重要,包括我自己的。”
“六叔也明白。”
两人坦诚认可对方的观点,可是绝不接受对方的观点。
姜辛夷说道:“我只想问六叔一件事,在宫廷兵变前几日,我师父可有什么异样?”
过往的事成守义已经想过几百遍,任何细节他都可以脱口而出:“没有,只是与我提及三皇子的次数多了些。”
“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么?”
“是。”
姜辛夷觉得这是个线索,为什么会提及三皇子?不是太子,也不是另一个也有实力的五皇子?
要推进十年前的事,真的太难了。
成守义心头微顿,当年他提着前太子的头在宫中见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哥说过的话。
——“若非要在他们二人中选一人做皇帝,那我会选三皇子呢。”
不得不说,正是这句话让他瞬间选择了将人头交给三皇子。
此时被她问起,成守义才明白,三哥当年屡屡提及三皇子,恐怕真的不是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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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休,过两日又是中秋,丘连明和宝渡都跟着宋大娘出来采办了。
宋大娘打算自己做月饼,儿子喜欢吃咸馅的,宝渡又喜欢吃甜馅的,她便打算两种都做。另外又买了些灯笼,想让辛夷堂热闹热闹。在路上瞅见盆栽好看,便又买了盆栽。
宝渡说道:“辛夷姑娘不喜欢花花草草,我们院子是一点花草都不打算养。”
宋大娘说道:“现在不一样了,擂台赛后,辛夷堂有名气啦,人比往日多多了,我们也得大气起来,弄两盆放门口,看着好看。”
“大娘想的真周到。”宝渡又说道,“门口的大灯笼也挑喜庆些吧。”
三人满心要将辛夷堂摆弄得热闹起来,便去了灯笼铺子挑选。
片刻丘连明说道:“辛夷师父怎么在那?”他指着对面铺子那姑娘说道,“我看花眼了?”
宝渡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当然是看花眼了,一,那女阎王绝对不会穿粉色衣裳!二,她绝对不会在午休的时候出来买东西,而且买的还是胭脂水粉!”
正当他得意洋洋自己的精准推理时,可回想方才那余光一瞥……好像侧面就是她啊。
难道女阎王也如此多娇???
他吸溜一声,便往那边走去,想走近了看个究竟。
丘连明见他过去,也跟了过去。
等他们走近了,那姑娘已经进了里面挑选,他们便也往深处走。
架子上摆满了胭脂水粉,进门便是满鼻香气,与他们身上的药味相撞着。
丘连明皱了皱鼻头,终于知道为什么辛夷师父从来不涂抹脂粉了,香味还得是药香最好啊。
这铺子挤满了女眷,极少男人,两人又是一头往里扎,十分惹人注目,姑娘夫人们都往旁边走,不想与他们靠近。
掌柜的也瞧见他们贼头贼脑的了,生怕他们惊扰了他的生意,急忙过来说道:“两位公子要买什么啊?”
丘连明哪里买过这些,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还是宝渡反应快,说道:“要入冬了,给我娘买盒凝脂膏。”
掌柜见他确实是来买卖的,这才堆了笑脸,领他去买。
丘连明则继续往里走,可走到最后一个货架,他也没瞧见那个身影。他正觉得奇怪,耳后忽然有少女的银铃笑声:“你跟踪我啊?”
他蓦地转身,与那姑娘打上了照面,可这一看,着实吓了他一跳。
眼前这姑娘年纪约莫十五,笑脸嫣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可他不是因她的美而惊吓,而是她的脸。
她的脸与姜辛夷竟有六七分的像!
他讶然。
宝渡这时也迅速买好凝脂膏过来,往那一瞧,也瞧见了那姑娘,他当即咋舌。
这根本就是小号女阎王啊!
少女负手而立,看着他们笑靥如花,仿佛一朵不经尘世污染的小白花,向阳而生。
第132章 青青
“姐姐,你怎么又挨打了,是不是又不听爹娘的话?”
“哎,你可真是不乖。”
“不要哭哦,青青有糖,姐姐你吃吧。”
五岁的小团子从兜里掏着藏了半日的糖,可夏日炎炎,糖早就化在口袋里了,她伸手一掏,黏得满手都是。她便边掏边吃手指,吃干净了又进去抓,可依旧抓不出来,只抓了一手糖腻子,便又舔干净,再抓。
反复几次,看得做姐姐的毫无胃口,又想笑,终于在妹妹抓到一个小指甲盖大的糖果时客气道:“姐姐不要,姐姐不想吃。”
青青瞪大了眼,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滚落:“完了,哪有小孩子连糖都不想吃的,不想吃糖的小孩子是不是快要死了?姐姐要死了是吗?”
她“哇”地哭得好大声,就要出去告诉爹娘她要死了。
姐姐一把抓住她:“我吃。”
随后皱着眉头把糖吃了进去,一口闷了。
那糖好像还有点咸,定是有妹妹的手汗!
青青这才破涕而笑:“姐姐不会死了。”
姐姐看着虎头虎脑的妹妹,伸手抚摸着她手背上的伤,沉思良久,蓦地问道:“青青,如果姐姐要带你走,你愿意吗?”
“去哪里呀?”
“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爹娘,只有姐姐。”
“好啊,爹娘老打你,老打我,但姐姐不打我,我要跟着姐姐一辈子。”
姐姐伸手抱住她,低声:“那我带你走。”
她抱着妹妹,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可正因为这种从她记事起就不曾断过的疼痛让她最终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妹妹也像她一样,继续过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要带她走,离开这,离开那如豺狼的爹娘!
梦入后段,她愈发醒不过来,喊着妹妹的名字,却不见她。
她跑了很久,终于听见妹妹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忽然看见妹妹从梦境的天穹扒开一道口子,露出一双绝望幽怨的眼睛,说道:“姐姐,你怎么自己走了呢?”
梦境破碎,姜辛夷猛地从那双眼睛的注视中清醒过来。
她大口喘气,窗户忽然传来李非白的声音:“辛夷,你做噩梦了?”
她慌声:“进来。”
很快人便从窗户进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却见她满额是汗,就连衣裳都是汗珠。
姜辛夷捂住脸,许久不能平复心境。
“你先缓缓,我给你倒杯水。”
李非白要起身,被她抓住了手。姜辛夷看着他,在他坚定的眼神里淡化梦里那只幽怨的眼睛:“我梦到我妹妹了。”
李非白意外道:“妹妹?”
“亲妹妹。”姜辛夷说道,“当年我答应带她一起从我们的父母身边逃走,可计划失败,她被抓了回去,而我一个人逃走了。这些年我总能梦见她,她一定很恨我,为什么没有把她一起带走。”
她有双亲,还有妹妹?李非白几乎在她从不提及家人的刻板印象中以为她就是个孤儿,亲人只有收养她的林无旧了。
他轻抚她的发,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帮你去接她。”
姜辛夷摇头:“他们来去无踪,谁也找不到他们。”
她抓着他的衣服,强迫自己从梦魇中抽身出来。本该被她刻意遗忘的亲人,此时突然袭击着她,勾起她心底最可怕的记忆。
门外院子传来声响,姜辛夷说道:“像是宝渡的声音,你回吧,免得有什么流言蜚语……”
话没说完,门就被宝渡推开了:“这门没关啊,我……少爷?”
宝渡脑袋一歪,心眼也跟着歪到天边去了。这在一间屋还好,可在一间屋还在床上,他不歪都不行啊!
姜辛夷:“……”黄河怕是都容不得她洗一洗了。
李非白说道:“你什么都没看见。”
“对啊,我跟少爷一起进来的,没看见没看见。”
这午休的时辰将过,大理寺也陆续有了人声。李非白和宝渡一起出来,把门关好了。
可怜的宝渡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歇一会,就又出来了,还弄得他都忘了说正事。等被少爷撵回辛夷堂,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嘿!他要跟辛夷姑娘说辛夷二号的事来着!
算了回头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长得像吗?
虽说也未免太像了一点……
宝渡皱眉,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他转身看去,大喜大惊:“老爷。”
李战打量这辛夷堂一眼,他与林无旧并无交集,但他的事近来听得多,又知儿子与姜辛夷的事,总归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一眼。
宝渡迎上去笑道:“老爷怎么来这了,是要去大理寺找少爷吗?”
“不去那,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用路过的借口呢?宝渡说道,“老爷进来坐吧,宝渡给您沏杯茶。”
李战点点头,又问:“姜姑娘不在?”
“她每日都要午休,一会才来。”宝渡利索地沏了茶奉上,他在家也常做这种事,不过那是少爷。老爷常年不在家,虽然他进李家多年,但也没跟他见过几次,还十分生疏。
加上每次老爷从边塞回来,少爷都要各种避而不见,连带着他也养成了老鼠性子,对堂堂战神老爷生畏。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李战问道:“你可了解姜辛夷?”
“老爷想问哪点?”
“你知道的都说说。”
宝渡说道:“论人品的话,虽然她性子清冷高傲,可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论家世的话,好像是孤女,不过绝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论钱财的话,她医术好,辛夷堂也是门庭若市,能赚钱!”
他可算是找到一个能夸她的点了,可远远不够啊。他深知李家的家世在朝廷里是数一数二的权贵,辛夷姑娘的家世在跟那些想嫁进李家的姑娘里头,都排得不见尾巴的。
他迟疑了会说道:“宝渡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渡看得出来少爷喜欢辛夷姑娘。”
李战默了默,宝渡又说道:“在遇见辛夷姑娘之前,宝渡一直觉得少爷不喜欢女人呢。”
——你要是棒打鸳鸯回头少爷一辈子不婚配不生小少爷,可就是您的错了啊!
宝渡真心如此觉得。
李战看出来了,儿子喜不喜欢姜辛夷他还不肯定,但宝渡是肯定很满意这位姜姑娘的。
宝渡的品行他知道,有小机灵,人也是直来直往。
只是姜辛夷背后牵涉的人太多,事情也太杂,儿子身在大理寺,终究会被牵扯到。
李家只做忠于皇帝的事,不愿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从里面出来,就见门旁站了个清冷姑娘。
姜辛夷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看得宝渡都想去把她的头摁一摁,您倒是客气点啊,他都怕她真进不了李家大门!
李战默然片刻说道:“你师父的事,你是下决心要查到底?”
姜辛夷顿了顿,抬头看着他说道:“诚然,我喜欢李非白。”她坦然说着,面颊起微红,她性子再清冷,也做不到说完这句话仍心境平和,“但他不会是我的全部,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明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要我安静地做李家人,为李家的大局着想,我做不到,除非我师父的事好好地解决了,否则我无法从地狱里抽身。”
“我知道了。”没有仗着李家儿郎的喜欢而求些权力查案,也没有想着嫁进李家后享尽荣华富贵,来前他始终不明白儿子喜欢她什么,如今他知道了。
她那不卑不亢坚韧的模样,与许多女子都不同。
李战走后,宝渡松了一口气:“我都以为老爷他要动用权力把您扔到天涯海角去!吓死我了。”
“他不会的。”姜辛夷看看他,悠悠道,“毕竟我是一个会赚钱也没乱七八糟关系还心地善良的姑娘呢。”
宝渡:“……”你背后偷听人说话没道德了啦!
第133章 圈套
中秋佳节,月圆人圆,待用过晚饭,人们便去街上放烟火、品茶吃果、赏月吟诗。
高挂的灯笼光影闪晃,映照着热闹熙攘的人群。
今年京师尤其不同的是主城街道摆放了许多盆栽花束,而且这花一看就是珍品,打理得十分细致妥帖,眼尖的人说道:“这花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我见花城掌柜送过。”
旁人笑道:“宫里的花怎么会在市井出现?你眼拙了。”
那人也觉自己看错了,毕竟宫里的花那般珍贵,怎会出现在在这呢。
这时却见一辆马车停下,下来几个太监宫女,竟又搬了些花束安放。
几人诧异,这花还真的是从宫里搬来的!
每逢假日,总归是小孩子最快乐的。
辛夷堂中宝渡年纪最小,他早早吃过了他“钦点”的甜月饼,心满意足出门呼朋唤友去放烟火了。
连李非白都好奇他整日待在药房里是怎么结识了那么多朋友的。
真真是神奇的宝渡。
姜辛夷不爱吃月饼,别人是一个月饼两口,她是一个月饼切做八块,一个时辰才吃了一块,就算是敬了月光了。
因赏月的地方在辛夷堂,成守义没有来。
杨厚忠晃了晃被热情的宋大娘塞了一包月饼后,也回大理寺去了。
姜辛夷看着出门的杨厚忠,忽然问道:“杨大人没有成家么?”
宋安德说道:“好像没有。”
“哦,两个老光棍。”
“……”这句话他可不敢附和!宋安德看看李非白,问道,“少卿大人不回李府吗?”
那岂不是只有李将军一人赏月?
李非白微顿,宋大娘说道:“父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的,难得李将军从边关回来,今日又是中秋,少卿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平日里见还好,月圆之日去,那种感觉就更奇怪了。
宋大娘问道:“你父亲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
“我不知。”
“那就把两种口味带上吧。”宋大娘给他塞了两包月饼,又问,“不知道你父亲用过晚饭没,可要大娘去炒几个菜让你带上,你父亲喜欢吃什么菜?”
李非白觉得她去街上随便拉个人扔骰子定夺还更可靠:“我也不知。”
宋大娘眨眨眼,宋安德问道:“大人该不会是连李将军今年贵庚都不知道吧?”
李非白终于被问到一个知道的题了,说道:“再过五年就到甲子之年了。”
宋大娘说道:“李将军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您也是为民操劳的好官,都是好人,怎会把关系闹成这样呢?大娘不懂,作为旁人也不想插手你们的家事,只是人生长不过百年,可不要跟个老人家见识。”
“去见吧。”姜辛夷忽然淡声开口。
宋安德笑道:“大人你看连辛夷姑娘都觉得你们父子关系不该闹太僵。”
“那倒不是。”姜辛夷说道,“他不去,会被你们念一晚上的经。他被念叨,殃及了我这条池鱼。我想好好赏月捉嫦娥,可不想被念经书。”
宋安德:“……”
李非白:“……”
他拗不过他们,便提上两袋月饼出门了。他想,父亲不了解他,他也并不了解父亲,否则怎会连他爱吃什么菜,吃什么口味的月饼都不知道。
亲情是相对的,父亲没有给予他疼爱,他仿佛也失去了敬爱父亲的能力。
从屋里出来,丘连明小跑跟了出来。李非白平日跟他甚少话说,这特地跟来,想必是有事的。他问道:“怎么出来了?”
丘连明说道:“大人,有件事我想应该跟您说。”
“客气了,你说吧。”
“宝渡跟我说,今日您父亲来找过我师父,问了你和她之间的事。”
李非白感到意外,父亲怎么会插手这种事?
丘连明说道:“具体的对话我也不知道,宝渡也没跟我细说,不过大概是问了她的家世和品行,我想……这像是在衡量我师父适不适合做您李家人。”
这话说出来多少让人不适,他喜不喜欢就好了,父亲来插一脚做什么……
“多谢,我知道了。”
“大人客气了。”丘连明进去时又停步,笑笑说道,“如果是李大人的话,我替我师父高兴!”
毕竟谁不喜欢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啊!
李非白皱了皱眉,便往李府去。
可到了李府,不见父亲,门口的侍卫说道:“将军进宫去了。”
进宫做什么?
李非白没有走,干脆进去等他回来。
宫廷不比市井宽大,天似囚笼,那月光被放得更大、更清冷。银月如霜,笼罩在无尽的天穹上。
民间的人家在团圆,宫里的人也一样。
皇帝和皇后陪着太后游着园子,满园金菊,驱散了冷然的白月光。太后赞赏说道:“百花中,还是菊花最为好看。不过我看今年的花好像不太一样。”
皇后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秦肃说道:“可是高低不平?”
“嗯,像是花匠偷懒了。”太后笑着,不想直接说破,免得花匠掉脑袋。
秦肃说道:“这花确实是没有修齐整,母后往高楼上走吧。”
太后知道他别有深意,便随他上了阁楼。登上三楼,她再凭栏俯瞰,便看见那摆得胡乱的菊花被数十太监提灯照亮,竟是拼了个“寿”字。她又惊又喜:“皇帝有心了。”
秦肃恭敬说道:“母后谬赞了,这不是儿臣的主意,是老九的主意。”
太后微顿,如果知道是旁人做的,那她就不夸了。她的心思还是在太子身上的,近来宫廷的纷争她也耳闻了,尤其是她那九孙儿的事,大有逼退储君的危险。
这让她难以接受。
太子从小养在她的膝下,与她亲近,她独独喜欢这孩子,别的皇子她向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皇帝大可以将功劳揽下,可偏要明说是老九做的,用意何为?
不正是要扶植老九了么?
太后听明白了,却假装听不懂:“哦,初看惊艳,再看普通,细想后又觉得不舒服。”
秦肃忙问:“母亲哪里不舒服?”
太后叹道:“听闻为了摆这些菊花,宫里将原本的花束都挖了扔了,明明那些花还开得很好,可惜了。菊花再好,也是昙花一现,过了八月九月就没了,想着便觉心里不舒服了。”
“……”真不是您对老九不满,不想给他一句夸赞么?秦肃说道,“母后说的是,这些花都是老九操持的,确实浪费了。”
此时旁边的蒋公公说道:“方才九殿下差人来报,说前些日子从宫里搬走的花都摆放在了京师各个角落,百姓们都连连感激圣恩,如此厚爱百姓。”
秦肃问道:“老九把花放在市井中了?”
“禀皇上,是。”
太后当即说道:“这也是荒废了这些花儿。”
秦肃没有答话,他要的是名声和百姓的爱戴,一些花又不值什么钱。
这时又有小太监来报,蒋公公得了消息笑道:“禀太后、皇上,宫外又来了消息,说九殿下已将花挂上牌子,说它们是宫里出来的,今晚过后将一一售卖,价高者得。”
皇后立刻皱眉说道:“他竟如此作践皇帝的园子。”
蒋公公说道:“听闻这些卖花钱都会用来在城外搭棚施粥,救济贫民百姓。”
这件事做的实在漂亮,让人无话可说,太后也是哑口无言,再挑不出一点刺来。
秦肃想到他从未正眼看过的老九的脸,忽觉欣慰,又觉得这种欣赏对太子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可就算他真动了换储君的念头,也绝不是老九太优异,而是太子太不思进取了。
就好比今日,他不出现是死哪去了!
楼下有太监上楼禀报:“禀太后、皇上、皇后,李将军求见。”
太后说道:“李将军快要回边塞了吧?”
秦肃答道:“是。”
“找你定是有什么事,你先去吧。”
秦肃应声,下楼邀李战游园赏月去了。
待皇帝走了,太后便沉下声问道:“太子呢?”
皇后唯唯诺诺说道:“一早就命人去喊他,可他并不在太子府。”
“这团圆之夜人却不见了,唉……”太后说道,“他再如此不长进,休怪我这个做祖母的护不住他。皇后,你娘家人确实家世显赫,但也要太子争气啊。”
皇后连忙应声,随即偏头给了嬷嬷一个凌厉眼神。嬷嬷意会,伺机离开,领着众人去找太子去了。
与此同时,四海赌坊中,太子左手拿骰子,右手抓着金条,兴致高涨:“这把我必赢!”
接连赢了十局,他深信自己是有财运的。
旁人也跟着吆喝起哄,他便将金条全都扔了进去,把骰子也掷给庄家:“摇啊!”
旁人吆喝得更加起劲了。
楼下赌局喧闹激烈,楼上的黄炎道一手盘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白玉珠子,一边注目台下的太子,说道:“接连来了五日都是赢,他已是上瘾了。”
伙计意会:“掌柜的意思是,可以收网了?”
“嗯,该让他输一输了,免得太过无趣。”黄炎道又笑道,“记住,一定要慢慢将他的钱财都赢过来,房屋、田产,尤其是那座太子府。”
“是,小的明白。”伙计对这种坑得人家破人亡的戏最是上手,应了声去给庄家放暗号去了。
黄炎道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的赌徒们,这些都是鱼肉,全在他的砧板上,任他宰割。
第134章 父亲
秦肃见到李战时,那圆月周围已无乌云,月光更加清亮。身姿挺拔的男子伫立在月光之下,却也见了头上银发,脸上沟壑重重,深藏岁月留痕。
他对李家人敬重无比,也深知他们对大羽的重要性,平日只有臣子来见他,怎??????会有他来见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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