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日日求复合—— by风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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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管家的,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看人下菜碟,沈宁笑意不达眼底,“那你可得管够,要不然把王爷饿着了算谁的?”
“王妃说的是。”周管家点头哈腰,“你看院里是否要添人?”
“不必,吃白饭的已经够多了。”
周管家装作听不懂,识趣退下。
刚进屋,初九跟十一眼巴巴望着她,活脱脱就是两条可怜的狗狗。
沈宁没好气道:“放心,你们家主子命硬得很,就是你们死了,他都不会死。”
该醒的时候就醒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要那么容易嗝屁就好了,可惜大反派都是活到最后的。
对于她的恶劣态度,两人早已司空见惯,毕竟王妃长着张刀子嘴,再说擅作主张将王爷留在这,他们确实有些自私。
但宫中御医信任不得,而贺府医徒有其表,相较之下还是王妃更靠谱点。
中午左右,萧惟璟睁开眼,盯着陌生简陋的房间,胳膊上的疼痛让他逐渐恢复记忆。
初九惊喜,“王爷,你终于醒了。”
萧惟璟坐起来,眼神闪过肃杀,“刺客是谁所派?”
昨晚特意留了活口,暗卫已经根据线索追查清楚,“离王。”
初九请示道:“是否要动手?”
居然又是他?几次三番没完没了。
“难不成留着过端午?”萧惟璟神情肃穆,“离王声色犬马,你们做的隐秘点,不必见血。”
初九心领神会,“属下安排。”
萧惟璟顿了下,突然问道:“我昨晚怎么停止的?”
他的病愈发严重,发作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记忆模糊不清。
这倒把初九问住了,王爷以往都是耗尽内力,但昨晚似乎并非如此,差点送他跟十一上西天。
他再三仔细回忆着,神情突然凝住,“好像是王妃拿针扎了王爷。”
当时光线阴暗遍地狼藉,初九看得并不清楚,只见王妃冲上来扬了几下手,王爷突然就昏迷了。
萧惟璟稍微运气,肺腑受伤严重,一口血喷出来。
初九受惊,连忙去请沈宁。
沈宁眼都不眨,“你家主子砍人跟剁肉似的,病发时内力失控,走火入魔伤了肺腑,不吐血才怪。”
初九要听的不是这个,“可有办法医治?”
“万般皆是命,看他的造化了。”沈宁无辜地耸耸肩,“我才疏学浅,爱莫能助。”
初九紧盯着她,似乎想要探究端倪,“王爷有请。”
沈宁磨磨蹭蹭半天,心不甘情不愿进屋,“王爷,有何贵干?”
萧惟璟神情严峻,“你会医术?”
沈宁敷衍,“只要胆子大,什么学不会。”
萧惟璟皱眉,“你怎么会缝合术的?”而且动作如此熟练。
“庄子里养了几条恶狗,见我长得丑又追又咬的,我脾气上来就给它们开膛破肚,然后再用针缝起来,缝多了熟能生巧。”
萧惟璟无语,“所以你就敢给我缝?”这女人指桑骂槐!
“我也不想的,但谁让贺启轩是庸医,连最基本的止血都不会,说要拿烙铁将王爷烫熟了。
初九拿剑架我脖子上求我救你,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谁知王爷还真是命大。”
萧惟璟冷哼,“你很想我死吗?”
别说阎王爷不敢收他的命,即使真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未生育的王妃只能殉葬,但狗贼沈怀仁必不会告诉她这颗棋子的。
她懂缝合术的理由太过牵强,萧惟璟并不相信,但根据初九的调查,她失心疯发作时确实有虐待恶行。
原以为娶了个无盐草包,没想到却愈发让人看不透。
藏匿的深是吧?没关系,他会一层层把她的面具揭下来。
“王爷命悬一线,是我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沈宁不想在医术上扯皮,突然开口要求,“王爷能否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我一份和离书?”
她不说还好,萧惟璟开始算账,“我受伤是为了救你。”
“王爷此话差矣,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不来废院,我连根发丝都不会掉,所以说我的灾难都是你带来的。”
论算账,沈宁不带怕的,“而且,你何时得了健忘症,昨晚连着几次想杀我都忘了?”
杀她?她这张嘴还什么都敢说,他真要杀她,又岂会冒死救她!
沈宁提醒道:“掐我下巴,想一掌拍死我,这些不是王爷你做的,难不成是鬼做的?”M..coM
“是吗?”萧惟璟反问,“若非你拒绝归还欠条,我会过来找你?至于掐你打你那些,我当时病发什么都不知道。”
沈宁被他的无耻震惊,够不要脸的啊。
怪不得初九跟十一这德性,原来都是跟他学的。
“你好像捅了我一刀。”萧惟璟语出惊人,“刺杀皇嗣,可诛连九族。”
沈宁震惊,“是你意图杀我,我出于本能才还手的。”
萧惟璟有恃无恐,“你觉得大理寺信你还是信我?”
她错了,昨晚就应该捅死他才对。
“不诛你九族就不错了,竟然还想和离书?”萧惟璟声音透着威胁,敲打道:“这次的事没完,你要识趣就拎着点醒,而不是对我蹬鼻子上脸。”
沈宁果断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把欠条拿来。”想到那张该死的欠条,他脾气又上来了。
“欠条给你可以。”
命捏在别人手上,沈宁审时度势提要求,“我这废院破落如乞丐窝,哪能让王爷纡尊降贵。
既然你的伤已无大碍,还请回自己的院子,要是让这儿的蚊子臭虫咬了,我可不负责的。”
惹不起,她不伺候了行吧。
“王府哪块地方不属我?”萧惟璟冷眼扫过来,“我住哪里需要你来安排?”
“不敢不敢。”别看他现在苟延残喘,气场却依旧强大,沈宁陪着虚伪的笑,“王爷曾说过,看到我丑陋的脸就倒胃口,我这不是怕你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这才好心建议你回去的,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提到她的脸,萧惟璟还真瞟了眼。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她的脸居然跟换皮似的,黑色疙瘩没了,大块褐斑淡化,虽然现在还是很丑,但确实顺眼很多。
“嗯,没那么恶心了。”
沈宁,“……”就无语。
身为霸道王爷,有尊严的反派,他不应该口是心非,顾忌脸面指着她鼻子骂,然后挥袖滚蛋么?
脸都掉地上了,麻烦捡捡。
然而,他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萧惟璟无视她眼中的鄙视,忍住心底的怒气伸手,“欠条。”
沈宁磨磨蹭蹭,最终还是给了。
萧惟璟当着她的面,催动内力将欠条粉碎。
这是赤果果的武力威慑,沈宁二话不说离开。
她前脚刚走,高冷的萧惟璟顿时捂住胸口,一口血吐出来。
这女人,又把他气吐血了。
擦干净嘴角血渍,萧惟璟开始脱衣服。.CoM
胸口赫然有道伤口,伤口平整浅短,似乎用极锋利的利刃穿透,但并没有出多少血,而且没有特别疼的感觉。
他什么暗杀武器没见过,但如此干净利落的实属头一次。
萧惟璟稍加思索,很快想起十一临摹的图纸,里面有张奇形怪状的刀,沈宁应该就是用它捅了自己。
还有昨天缝合用的弯针,她使起来跟绣花似的。
军医使用的是直针,直针需要挑起皮肉,力道要掌控精准,否则容易扎深伤到身体其他组织,而且造成皮肉拉扯,让伤者的痛感更深。
可沈宁使的弯针却完美避开了。
萧惟璟震惊,她打造的那堆奇怪东西,并非杀人暗器,而是治病救人的外科器具。
想到军医营粗陋的器具,他不禁眉头紧蹙,沈宁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东西?
他又想宰了初九,要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连个人都调查不清楚!
说初九,初九到,手里拎着林婉月的炖汤。
萧惟璟连着两次吐血,哪有什么心情喝汤,问起他昨晚昏迷之后的情况。
初九不敢有隐瞒,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包括贺启轩跟林婉月种种,以及惊险的抢救过程,“王爷,我觉得王妃不仅会医术,而且非常人能企及,你说她会不会跟鬼医李逍遥有关系?”
萧惟璟眉头微蹙,“昨晚犯病失控之时,你真有看到她针扎我?”
当初又乱又暗,初九不敢确定。
萧惟璟疲倦不堪,阖眼休息,“这里太过简陋,让人添些实用的。”
初九惊讶,王爷这是打算长住?
沈宁憋着满肚子气,也不给萧惟璟清洗伤口换药,就等着他伤口捂着发炎,做的饭菜格外注意辛辣。
这年代没有辣椒,她用的麻椒跟茱萸,厨房里香味扑鼻。
十一是典型的白眼狼,平日里吃喝都是沈宁的,他领了俸禄也不说掏钱加餐,谁知等到萧惟璟受伤,他痛快掏钱买了几只老母鸡,“王妃,麻烦炖给王爷补身体。”
沈宁翻白眼,“林婉月早上不是送了过来?”
“王爷嘴挑,只吃王妃做的。”
沈宁想打烂他的嘴,爱谁谁吧,她是不可能给萧惟璟炖鸡汤的。
萧惟璟不忌口,感觉青椒干煸五花肉不错,就是太过辛辣了,但是格外下饭。
对于在外头摔摔打打的某人,他直接选择忽视,等哪天把她的秘密全扒光,到时再算总账也不迟。
自从不再爱惜羽毛,感觉日子痛快不少。
有些东西就像手中沙,你握得越紧漏得越快,倒不如放风筝来得轻松。
萧惟璟是想开了,但是庞德松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王爷,皇上以传承子嗣为由,强行将你留在京城,说是统领威虎营,但威虎营是皇帝的亲信军,根本指挥不动。
这不但要夺王爷在北境的兵权,甚至让你在京城孤立无援,眼下时局极为不利,还是要想办法早日回北境。”
王爷在京城留的越久,北境大军被分化蚕食的可能性越大。
都说虎毒不食子,皇帝可真是好狠的心,只偏宠只会勾心斗角的皇子,而王爷豁出性命守护北境安宁,换来的却是猜忌跟架空。
萧惟璟不为所动,“京城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本王暂时不想回去。”
庞德松傻眼,王爷莫非沉迷闺房之乐,不想回北境了?
不对啊,王爷跟王妃不对付,压根没睡到一块,可他也没宠幸林婉月,为什么不愿意走呢?
庞德松吸了吸鼻子,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王爷贪嘴了。
也是,北境太过苦寒,哪像京城锦衣玉食,而且王妃的厨艺格外出挑,这青椒炒肉看着就有食欲,香味迎风飘三里,再说皇帝老儿偏心,换他是王爷估计也会心灰意冷。
萧惟璟瞟了他,肤浅。
“我的军队不是谁都能蚕食的,与其使手段才能回去,让他们请本王回去岂不更好?”
只怕不等他放权,蒙国的敌军已经磨刀霍霍。
前些年边境牺牲多少热血男儿,才换来这两年的安宁,才让京城得以歌舞升平。
繁华盛世,让朝廷忘了潜在的凶险,迫不及待开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庞德松脑子聪明,很快便悟出其中深意,“王爷,这次武将调派,已经有人欲跟戍边将军勾连,不如咱们将计就计?”
萧惟璟颔首,“你且安排。”
午觉醒来,院子多了搬搬抬抬的下人,好家具全往院子里塞。
沈宁诧异,萧惟璟不穷了?
第53章 为他洗手做羹汤还说不是喜欢
十一再次现身,“王妃,这些都是王爷的心意,你现在可以杀鸡炖汤了吗?”
“哪来的搬哪去。”沈宁果断拒绝,“不稀罕。”
十一嘴角抽搐,最后祭出大杀器,“只要你照顾王爷,属下可以传你新的内功心法。”
空口无凭,沈宁压根不相信他,“看你的诚意。”
能当上暗卫的洞察力都不差,十一将写好的心法掏出来。
这是套完整的心法,不像过去羊拉屎似的,沈宁拿回房验收过关再说。
咦,别看他狗,但掌握的好东西真不少。
成功验收,沈宁履行约定,“你去把鸡宰了。”..Com
晚上,萧惟璟喝到补气的鸡汤,以及补血的猪肝汤。
不知她怎么做的,腥味重的猪肝经过她的手,竟然鲜嫩美味无比。
交易的事,萧惟璟并不知情,他对沈宁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产生怀疑。
上午对他满脸嫌弃追讨和离书,下午为他洗手做羹汤,还说不是喜欢?
其实,她大可不必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做出如此反复无常之事。
她救他是不争的事实,这份情他领了,会给她作为王妃应有的尊重,至于其他的,不是不给而是……没有。
吃完好的,醒来精神好了很多,院里响起舞剑的声音。
桃花树下,皓腕转动剑柄,宛如游动的银蛇,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花瓣纷纷飞落。
与男子磅礴的剑气不同,她的身姿玲珑有致,一招一式有女子独特的婉约飒爽。
沈宁翩然于桃花树下,花瓣被剑飞带起,似起舞的人间精灵,元气满满又透着活泼俏丽。
看着翩翩起舞的身影,萧惟璟的心似乎被蚂蚁咬了下,有点痛又有点痒。
连着几套剑法耍下来,浑身微汗的沈宁喘息,转身收剑刚要休息,却发现萧惟璟不知何时站在门庭口,深邃的目光紧盯着自己,透着些许惊讶及欣赏。
沈宁没收住势,差点崴脚。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萧惟璟不由瞥向她的脸,还确实有。
一番运动,两腮嫣红,半边脸肤如凝脂,瑰丽无双。
萧惟璟呼吸微滞,移开眼睛冷声道:“你的剑法不准。”
笑话,这是阿秀亲自传授的,加上她自己的改良,效果倍儿棒,他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沈宁轻声嗤笑,“你行你来。”
谁知萧惟璟还真来,信步走到桃花树下,取过她手里的剑,轻松耍了两招,“你这招对付女子还行,但对付男人会因身高差异而失去准头,手腕往上挑三分,不但动作更流畅,威力也会增加,可以一招毙命。”
沈宁怔了下,捡起根树枝耍了两下,似乎确实流畅很多。
她突然手腕一转,朝萧惟璟心口刺去……
萧惟璟没躲,双指夹住树枝——拧断。
沈宁转身戳向他的眼睛,伸手夺他手中的剑。
突袭眼睛是虚,趁他回防成功夺剑,再次刺向他心口……
虚虚实实,配上丰富的表情,让人辨识不出真假。
观战的庞杏秀激动不已,王妃好招式,果然青出于蓝。
然而,萧惟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轻松侧身避开,双指击向沈宁的手腕。
手腕发麻,剑掉在地上。
这是降维打击,练得再好都不顶用。
但沈宁非但没气馁,反而激发起强烈的斗志,跟高手过招果然不同,不但能学到东西,还能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敢问王爷,还有哪些不足?”
能过招是好事,摸清他路数跟习惯,到决一死战时往他致命缺点上狂怼,绝对错不了。
萧惟璟关键时候打住,“明天再说。”
沈宁,“……”原来他不止是反派,还擅长装逼。
动了下气,萧惟璟肺腑不舒服,刚要转身回房,却见她头上落有花瓣。
不知怎么的,他神使鬼差伸出手去取……
沈宁瞬间防御爆棚,用力将他的手打开,退后两步满脸戒备,“你要干嘛?”
受伤的手臂被扯动,萧惟璟痛得眉目发紧,他能干什么?别动不动就像只刺猬!
气愤回房,发现手里捏着片花瓣,他不禁暗骂自己有病。
见气氛闹僵,庞杏秀忙过来解围,“王妃,你误会王爷了。”说着帮她头上的花瓣弄掉。
沈宁不解,他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她并没有多想,反复练着刚才招术,以及想着回防刚才暴露的弱点。
见主子吃瘪,十一偷偷端来好茶孝敬。
萧惟璟尝了两口,“什么茶?”
“王妃做的花茶,对身体有好处。”
这茶倒是特殊,既有茶香亦有桃花香,喝着还挺舒服。
呵呵,她倒是会享受,从来不亏待自己。
自打跟萧惟璟过招,沈宁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可以成为自己升级的工具人。
晚上做得挺丰盛,她还主动提出给萧惟璟换药。
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强,伤口比沈宁预想要好很多,这种康复能力也是没谁了。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沈宁,萧惟璟隐隐有猜测,大马金刀坐着不动,神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沈宁身体微倾,仔细给他伤口消毒,再将促进愈合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两人挨得很近,萧惟璟再次从她身上闻到昨晚那种香气,是淡淡的药香味,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心突兀跳了下,他别开脸问,“你脸怎么治的?”
“豁出性命试药试了四五年,老天爷开眼了呗。”
萧惟璟突然想到她拿牛尿抹脸,生吞毒蜈蚣,心里涌起的那种莫名情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微微往后仰想要离她远点。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多少摸清沈宁的性格。
她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貌丑却犯花痴,整天追着他跑,愚蠢无脑还口吃结巴,为了嫁给他甘愿做沈怀仁的棋子,而眼前的这个生冷不忌,性格叛逆的女人……
她真的是沈宁吗?
如果是,连他都压不住的性格,真会乖乖成为沈怀仁的棋子?
萧惟璟有心试探,“这儿条件差了点,你可以搬回知春院住。”
第54章 沈宁吃掉糖衣然后把炮弹打回去
萧惟璟无意关押她,是沈宁新婚日太过惊世骇俗,这才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安分守己罢了。
“不必了。”沈宁理智拒绝,“那里并不宽敞,腾不开手脚,我在这住得挺好的。”
知春院条件是好点,但并非王妃该有的待遇,她还不如在废院住得舒服,种菜养鸡还有菌房,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省得哪天再关她禁闭不得饿死才怪。
她不是原主,不会因为萧惟璟勾勾手指头,就屁颠颠跑过去。
原主的惨死,以及如今的屈忍,无一不在提醒沈宁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轰晕。
送家具,送内功心法,指点招术,现在又假惺惺让她搬回知青院,打得好一手连发糖衣炮弹。
但不好意思,她只会吃掉糖衣,然后把炮弹打回去。
她的果断拒绝,让萧惟璟有些噎气,给她台阶下竟然还拿乔?
呵呵,算他没提。
沈宁换完药,翩然离开。
萧惟璟晚上低烧,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恍惚间又闻到那股清香,始终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
连夜梦魇,梦到沈宁发疯将他捅成马蜂窝,接着又梦到林婉月救了重伤的他,意识混沌的他拼命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迷糊的脸。
突然之间,那张脸清晰起来,竟然是沈宁放大的五官。
萧惟璟被吓醒,出了满身冷汗。
十一听到动静,悄悄点燃安神香。
淡淡的味道,闻着心神安宁,萧惟璟沙哑着声音,“哪来的?”
“王妃自制的。”十一低声解释,“她前晚受惊过度,睡眠不好才调的香。”
不止她受到惊吓,竹青更是吓晕过去,现在魂还在半空飘着,所以王妃将安神香都分了点,他那份舍不得用留给王爷了。
每次发病,萧惟璟都没有记忆,但从初九跟十一的神情来看,这次格外残暴血腥。
萧惟璟心情复杂,“让周管家安排修缮废院,按王妃的等级来操办。”
闻着满院桃花香,他再次开口,“以后这里叫陶然院。”
十一诧异,王爷终于注意到王妃的好了?不枉他这段时间受的夹板气。
周管家办事勤快,不到中午就将陶然院的牌子挂在院门口。
萧惟璟赖着不走,林婉月憋着劲往陶然院跑。
他让初九打发,现在谁都不想见。
林婉月前脚刚走,贺启轩来了。
他不但进来,还检查了萧惟景的伤口。
这两天他坐立不安,心里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沈宁抢了他的功劳?
功劳还是其次,指不定王爷心里会如何看他?
而且沈宁霸着王爷不放,婉月根本见不着,他怎么也得替她走一趟。
贺启轩是来挑毛病的,可是看着沈宁缝合的伤口,他居然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得道:“王爷的伤深可见骨,怕是不止一层缝合?”
萧惟璟颔首,“缝了四层。”
“缝合四层确实能止血,只是肉里面的线该如何取出?”
贺启轩暗喜,脸上却佯装担忧,“莫非到时要切开来取?如果不取,会造成肌肉发炎肿胀,时间久了线甚至会割断肌肉,王爷你这条手臂极有可能会不保。”
萧惟璟眉头微蹙,“当时情况危急,王妃举此实属无奈,等伤好割开肌肉取线便是。”
贺启轩震惊,王妃根本不懂医术,之所以敢乱来是为博取王爷欢心,开刀取线无异于再次面临大出血,到时又该如何处理?
“王爷万万不可,在同一处反复开刀缝合,容易造成肌肉坏死,想要保住手臂就难了。”
萧惟璟反问,“依贺府医之见,该如何处理?”
“这……”贺启轩噎得哑口无言,似乎也只能开刀取线。
他灰溜溜离开陶然院,心里越想越不对劲,王爷为何非但不怪责王妃,反而有袒护之嫌?
萧惟璟并不昏聩,换他是沈宁也会这样做,先保住性命,拆线可以另想他法。
晋王府大门紧闭,坊间议论纷纷,朝臣揣测纷纷。
萧惟璟得了重疾,连着几天没上朝,皇帝派张公公带着御医前来探病。
尽管皇帝对这个儿子颇为忌惮,但该做的门面还是要的,赏赐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是否受皇帝重视,看太监的态度便知,恨不得把“敷衍”二字刻在额头,得知晋王至今昏迷不醒,眉梢间似乎隐藏不住喜色。
这就?怪不得萧惟璟弑父。
沈宁暗自摇头,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萧惟璟却有个恨不得儿子早死的亲爹,她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何会走上反派的道路了。
御医进入房间探病,萧惟璟跟死了似的动也不动。
御医把了半天的脉,却什么病也没探出来,急得冷汗狂飙不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伺候在旁的沈宁憋笑,他装死还挺有一套,不愧是影帝级别的大反派。
御医诚惶诚恐,寻思着该如何向陛下复命。
鉴于她没有揭穿自己,萧惟璟的糖衣炮弹更大了,连着帮她指点招术的不足。
同一屋檐下,沈宁表面恭维,心里不忘早晚问候他。
萧惟璟眼睛不瞎,但愣是不动声色。
而另外两只厚脸皮的,每天跟着蹭吃蹭喝,面不红心不跳的,果然一窝全是厚脸皮。
换衣服时,萧惟璟突然发现胳膊上的缝合线少了。
萧惟璟震惊,伸手去搓线,力道很轻但居然搓掉两根线。
古井无波的眼睛瞬间震惊,他将线一根根拔出来,片刻间便取了十几根,全是外露在皮肤表面的,而肌肉里面的线……被吸收融合了。
这到底是什么线,居然会被肌肉吸引?
萧惟璟突然想起,沈宁曾经取动物肠膜制成丝线。
被叫进来的十一同样震惊,反复打量着小截丝线,“没错,这确实是王妃用牛羊肠制的丝线。”
萧惟璟稍加思索,“让韩诚速回京城。”
在陶然院养了七天,外伤已无大碍,内伤也恢复得差不多,萧惟璟回到自己的院子。
谢天谢地,天天烧香的沈宁总算把瘟神送走,可转头就发现少了东西。
他薅走很多羊毛,但也留下不少东西。
院落重新修缮就不说了,大厨房每天准时送来新鲜果蔬,御赐的珍贵药物一并留下。
人生,鹿茸,灵芝,冬虫夏草什么。
沈宁可没客气,全部照单收下。
竹青如释重负,“小姐,王爷终于走了。”
是啊,每天不用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由的感觉真好。
“不过,我怎么感觉王爷对小姐你好像不同了呢?”
沈宁差点喷笑,“你想多了。”
“真的,不但帮咱们修缮院子,也不白吃了。”旁观者清,竹青细数起来,“王爷对小姐的态度好多了,知道你跟林婉月不和,也没让她进来打扰你,更没喝她炖的汤,但是小姐做的却喝得干净,而且你做什么他吃什么,从来都不挑食。
不但帮小姐指点招术上的不足,还让十一传授厉害的剑法,现在又留下来这么多名贵药材,林婉月那边可是半份都没有。”
竹青突然振奋,“小姐,王爷必是爱上你了。”
沈宁戳她额头,“你啊,记吃不记打,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提及当晚的事,竹青脸色煞白,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双腿瑟瑟发抖。
可竹青总觉王爷看小姐的眼神变了,不再似之前的冰冷跟不耐,而是多了点什么东西。
她有点不甘心,“小姐,你都嫁进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还是要想想办法争取王爷的宠爱。”
沈宁无语,“你怕是忘了林婉月。”
她的终极目标是苟命,除非嫌命长才会跟反派有的没有。
提起林婉月,竹青更有话说,这段时间特意结交了两位年纪相仿的姐妹,其中之一是周管家的女儿,“小姐,王爷可能并不喜欢林婉月,给她安身之所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沈宁向来不信八卦,何况她是知道剧情走向的,这对雌雄反派就是官配,虽然萧惟璟没给林婉月应有的名份,但两人最终死在一块了。..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