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日日求复合—— by风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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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不知为何,萧惟璟始终没有出声,但周身气息更为压迫。
看她如此不中用,林婉月站出来,“徐嬷嬷,你老实交道,到底是不是给王妃下药了?”
偏偏,慌乱的徐婆子没接收到她的暗示,拼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婉月姑娘,我真的没有!”
将众人举止看在眼里,萧惟璟伸手接过药包纸,“来人,查。”
林婉月眼中闪过震惊,璟哥哥是不相信她么?
衣袖之下的手,紧紧箍成拳头。
不,璟哥哥怎么会怀疑她呢?
很快,府医赶过来。
他闻了闻纸包的残留粉末,又验过碗里的粥水,神情凝重道:“王爷,是乌头碱。”.c0m
乌头碱是剧毒,中毒后口舌及四肢麻木,心律骤停胃肠出血,碗里的量足以毒死十几个人。
徐婆子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婉月姑娘明明说验不出来的,即使宗人府来查也以为是王妃重伤不治。
出于求生本能,她下意识望向林婉月。
林婉月心中恼火,要不是徐婆子蠢钝如猪,将证据拱手送上,沈宁就是死于外伤感染。
只要人一死,宗人府走过场而已,王爷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他们即使验出来也没胆子捅出来。
偏偏人算不如天算,沈宁不但早有察觉,甚至将她逼到角落。
她真的是沈宁吗?
不,沈宁不但蠢还结巴,是个没主见的花痴废物,而眼前这位却逻辑缜密,嘴巴狠毒恶绝,不但看穿她的一切,而且还设计还击,难道她也是……
林婉月惊出身冷汗,眼中闪过噬骨杀气。
“徐嬷嬷,没想到你是居然是这种人。”林婉月满脸悔恨,痛心疾首道:“枉我对你一片信任,以为你能把王妃照顾周道,却不想你竟然狼子野心,居然敢下毒害王妃。”
“婉月姑娘,我没有啊,明明是……”
“住嘴!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林婉月伤心不已,厉声斥责道:“你是王府老人,家眷都得王爷庇护,岂敢做出这种糊涂事,难道不怕他们受到牵连吗?”
徐婆子再糊涂,也听出了林婉月的威胁。
是啊,她的家人都捏在林婉月手里,她不但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更是王爷的心尖宠,纵然自己把她供出来,王爷亦会袒护她,自己非但不能脱身反而会死得更惨。
徐婆子悔不当初,不该一时贪婪着了林婉月的道。
她就是在利用自己,眼见事情暴露毫不犹豫倒戈相向,真是好狠的心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罪,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饶她家人性命。
“王爷,老奴昨天送饭时遭了王妃的羞辱,一时激愤才会下毒的。”徐婆子啼哭不止,“老奴该死,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恶事。”
语毕,她猛地朝墙上撞。
萧惟璟没开口,阿九不敢拦。
徐婆子血溅当场,轰然倒地。
林婉月受惊,害怕地拽紧萧惟璟衣袖,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萧惟璟蹙眉,并没有推开她,漠然开口道:“王府容不得心思腌臜之人,将她尸体拖出去喂狗,家眷贬为贱籍逐出府。”
唉,反派就是反派,动不动就喜欢拖尸体喂狗。
沈宁没觉得他处事公允,不过维护林婉月罢了,而且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但不管怎么说,徐婆子的死算是杀鸡儆猴,以后谁要敢再帮林婉月就得掂量着点。
反派城府极深,就不相信他看不出是林婉月的手笔,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谢王爷还我公道。”想到原主的凄惨下场,沈宁忍不住肝胆发颤,“王爷,外面好可怕,我还是回家算了,要不咱们离和吧?”
林婉月惊讶,她愿意提和离?又耍什么诡计!
“沈宁,这婚是你求来的。”萧惟璟冷笑,“在本王这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沈宁就知道,和离是奢望,丧偶是避不过去的坎。
“既然王爷还认我这个王妃,能不能我的人还给我?”沈宁退而求次,“我好歹也是王爷你认可的王妃,住废院吃潲水什么的,我是无所谓,但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不好。”
偏偏萧惟璟不吃这套,嘴角露出哂笑,“你长得丑,想的倒挺美。”
从废院出来,萧惟璟脸黑的厉害,大步流星离开。
他没有说话,周身却散发着强大的冷冽气息,不禁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林婉月心底发虚,不由试探道:“璟哥哥,今天的事我也有责任,姐姐身份特殊,而且对我心生芥蒂,以后该如何安排?”
“让她自生自灭。”
三天不吃不喝还能上蹿下跳,一拳头把人牙齿都打掉几颗,他倒想看看沈宁究竟有多大能耐?
自生自灭?林婉月心生喜悦,原来璟哥哥是想活活饿死沈宁那贱人。
确实,璟哥哥因为娶了丑八怪而遭受不少非议,大婚当日又遭到地痞上门羞辱,现在全京城都在看他笑话,像他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能忍受这种耻辱。
林婉月沾沾自喜,待回过神来萧惟璟早没了踪影。
丫环春桃从假山后面出来,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小姐,我趁人不注意搜了沈宁的嫁妆,并没有找到你想要的玉佩。”
没有?怎么可能!
林婉月不由着急,这贱人到底把玉佩藏哪了?
那块玉佩是最大的隐患,只有把它拿到手,璟哥哥才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林婉月眼中闪过怨毒,沈宁这个贱人,她能弄死一次,照样能弄死第二次!
这一世,要让王爷心甘情愿娶她,避免重蹈前世厄运。
想到沈宁的嘴脸,萧惟璟心中涌起躁意,玉碎般的冷声响起,“你找人盯着废院,有事即刻汇报。”
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阿九诧异,王爷不是说让王妃自生自灭么?再饿两天就死了,压根没必要出动暗卫。
当然,他不敢质疑王爷的决定,乖乖执行命令。
“恤银到兵部没有?”
阿九面露难色,“户部由太子的人掌权,他们鸡蛋里挑骨头,愣是扣住恤银不拨给兵部。”
萧惟璟蹙眉,边疆将士为保家卫国伤亡惨重,伤亡人员及家属急需恤银救命,没想到太子会在家国大义面前吃人血馒头。
他揉了揉额头,“府中还能挤出多少银两?”
“王爷,你前后已经贴了三次,府中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萧惟璟稍作沉默,“告诉管家,减少府中不必要的铺张浪费,节约开支用度。”
阿九面露迟疑,“婉月姑娘前脚刚接手后院,后脚就给下人涨了一倍俸禄,三餐伙食也提了标准,这才颁布出去没两天,现在通知管家收回成命,会不会……”
王府伙食向来不差,下人比小门户的有钱人家吃的还好,再往上提就过分了。
萧惟璟微愕,想了想才开口,“罢了,我另想办法。”
他阔步踏进书房,“给婉月身边安排个人。”没指望她帮他,别添乱坏事就行。
阿九错愕,随即明白过来,“遵命。”
林婉月这次确实过分,还没过门呢,仗着王爷的宠爱行私欲,不但对王妃下毒手,还使性子要来管家权,连加例钱这么大的事都擅做主张。
王爷为安抚伤亡将士,不惜把身家全贴进去,她倒是花钱讨下人欢心,俨然当家主母的做派。
闹了一出,沈宁伤口嘣裂,疼的龇牙咧嘴。
她郁闷趴着养伤,今天把雌雄反派全得罪死了,以后的估计日子更加难过。
唉,开局就是死局,还让不让人活了!
院门打开,一名娇弱的丫环被踹进来,狼狈摔在地上。
“小姐。”丫环顾不得擦伤,看到荒凉破败的院子顿时哭出来,“小姐,你还活着吗?”
“没死。”沈宁举手,“好着呢。”
丫环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淡绿色衣裙,头上扎着鼓包发髻,五官稚嫩,面容憔悴,跌跌撞撞跑进来。
看到沈宁襦裙斑斑血迹,眼泪簌簌而下,即伤心又愤怒道:“小姐,您可是堂堂相府嫡女,王爷怎么能对你这样?”
沈宁嫌她哭声聒噪,“哭有什么用,把眼泪擦掉。”
陪嫁二十多个下人,沈宁对她稍微有点印象,是原主前段时间从街上拣回来的,留在院子做粗使丫头,是个手脚勤快的。
沈宁坐起来,“其他人呢?”
竹青抹着眼泪哭诉,“小姐,我们刚进府就传出你跟地痞有染的消息,王府的人凶神恶煞把我们扣押起来,连吃喝都不给。
得知小姐被打入废院,他们见风使舵纷纷投靠王府,被管家打散分配到各个院子干活,听说这几天接连犯错,好些都被发卖出去了。”
竹青想想都替主子感到不值,一群卖主求荣的家伙,活该他们没有好下场。
沈宁倒是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剧情没差,前世也是这样,她的陪嫁不是发卖就是犯错被处置,只剩忠心耿耿的竹青陪在身边。
当然,拜林婉月所赐,竹青死的也很惨。
这一次,怎么也得带着她活下来,而且要活得很好。
竹青看着满是蜘蛛网跟灰尘的废院,瑟瑟发抖道:“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肚子咕噜叫不停。
看她也是没吃饭的,沈宁忍着饥饿将最后一根红薯扔给她,“吃吧。”
人是铁饭是钢,沈宁拿起番薯叶开嚼。
竹青惊掉下巴,“小、小姐你在吃草?”这可是猪食啊!
没啃树皮就不错了,红薯叶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微涩中带点甜味,就是有点费嘴巴。
竹青又哭了,小姐可是金枝玉叶,出阁前香汤浸手,燕窝漱口,如今却沦落到啃草?
她把红薯还给沈宁,“小姐,我不饿。实在不行,等晚上我偷偷逃出去,给老爷报信让他来救咱们?”
想法很完美,现实很骨感,只怕她还没逃出王府,就被萧惟璟的人乱刀剁成肉泥。
沈宁安慰道:“放心吧,跟着我还能少你一口吃的?”
说着把红薯也啃了,她需要养精蓄锐。
睡醒已经天黑,伸手不见五指。
沈宁舒展筋骨,将竹青叫醒,“起来,干活了。”
第7章 看谁先熬死谁
沈宁踩着竹青孱弱的肩膀,忍住身体的不适,颤颤巍巍攀住墙沿,摸黑翻过高耸的院墙跳下去。
伸手不见五指,脚底打滑的她摔个屁墩,酸爽到差点厥了过去。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绕开府兵哨岗往厨房摸去。
古代没娱乐消遣,基本早早歇下,偌大的厨房黑灯瞎火。
沈宁摸了半天,拎起半袋米,灶房有剩的都摸了点,神不知鬼不觉返回。
竹青提心吊胆,待在原地焦急等待,直到墙头传来动静,看到沈宁翻过来才松口气,“小姐,你没被人发现吧?”
笑话,她不出手则已,干活哪有空手而归的。
王府戒备森严,今天只是探路而已,沈宁没敢薅太多羊毛。
五六斤米,两颗大白菜,几个鸡蛋,一条腊肉,砂锅,菜刀等基本生活用品,够两人吃几顿了。
饿了几天,主仆饥肠辘辘,尤其是竹青三天没吃东西,饿的恨不得啃大白菜。
竹青捡柴生火,沈宁淘米下锅。
满脸烟灰的两人闻着米香,肚子咕噜叫不停。
见水差不多煮干,沈宁将切好的腊肉片放进沙锅,约摸过十分钟左右,打了两个鸡蛋进去。
闻着扑鼻的香气,竹青直咽口水,“好香啊。”
“香吧,等会让你舌头都吞下去。”
听到砂锅传来滋滋的声音,沈宁将柴火熄灭,拿勺子搅拌起来。
锅巴焦黄,腊肉厚薄适中,每人盛了满满一大海碗,上面盖着荷包蛋。
竹青狼吞虎咽,差点没被噎着,“小姐,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这叫什么呀?”
热乎香喷的饭下肚,沈宁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发出满足的喟叹,“腊肉煲仔饭。”
慢半拍的竹青后知后觉,“小姐,你怎么会做饭?”
沈宁老神在在,“我在郊外庄子住了两年,爹不疼娘不爱的,什么学不会呀。”幸好竹青入府不久,否则没法自圆其说。
竹青安慰,“其实老爷还是挺疼小姐的,要不哪来这么丰厚的嫁妆。”
沈宁岔开话题,让她把剩余的东西藏严实。
玉清轩。
萧惟璟正在处理公务,一道影子闪身进来。
他有轻微洁癖,鼻子更是敏感,剑眉轻蹙,“什么味?”
十一诧异,很快意味过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禀王爷,是腊肉煲仔饭的味道。”
身为暗卫,身有异味是忌讳,但他也没办法啊。
王妃在屋里煮了半天,味道全熏到他身上。
其实他自己闻不出来,但王爷的鼻子比狗还灵。
萧惟璟挑眉,自己忙到前胸贴后背,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不但吃香喝辣还带了满身味道回来?
见主子误会,十一连忙撇清,“王爷,属下也没吃,是王妃偷吃的。”
沈宁偷吃?她不是被禁在废院,他还特意关照过,谁敢给她送吃的?
十一支吾,“王妃翻墙去厨房,拿了米,油,盐,腊肉,白菜……”
他如数家珍,一样也没落下。
萧惟璟,“……”所以,他养了只硕鼠吗?
十一低头,怕王爷罚怪他没有制止,“要不属下把东西要回来?”
他有那么小气吗?萧惟璟揉了揉太阳穴,“她怎么把东西搬回去的?”
“从狗洞塞进去的。”
萧惟璟,“……”
吃饱喝足,沈宁呼呼睡到天亮,被踹门声惊醒。
周管家带着几名家丁,气势汹汹闯进来。
竹青吓得脸色煞白,“小姐,他们不是来搜东西的吧?”
大反派的脑回路不是旁人能琢磨的,沈宁也拿不准,“东西藏好了吗?”
竹青点头。粮食就是她的命,别想搜出来!
怕他们会伤害小姐,竹青虽然瑟瑟发抖,但还是勇敢挡在沈宁面前。
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谁要伤害她,她就跟谁拼命。
沈宁很满意她护主的态度,两人挺直腰杆打算面对疾风暴雨。
然而,周管家鸟都没鸟她们,站在院子颐指气使,“快,把狗洞堵上。”
家丁干活麻利,三下五除二将隐藏在杂草丛后的狗洞封上。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自始至终当沈宁是空气。
沈宁疑惑,萧惟璟这是几个意思?
既然知道她偷东西,为什么不来个人赃并获?玩猫捉老鼠么。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竹青急得哭出来,“王爷真要活活饿死我们么?”
“稳住,别慌。”
沈宁表面稳得一匹,心里问候反派祖宗十八代。
想要弄死她?偏偏要活得滋润,看谁先熬死谁!
恢复伤口需要营养,早上水煮蛋,中午鸡蛋瘦肉粥,晚上继续腊肉煲仔饭。
竹青心疼的要命,“小姐多吃点,我还不饿。”快没粮食了。
“吃,吃完才有力气干活。”反正被抓包了,不如再干票大的。
一回生,二回熟,沈宁摸黑翻墙。
这次她没有客气,把厨房能拿的全摸了,连待宰的家禽都没放过,掐着它们的嘴巴抱回来。
四只鸡,三只鸭,还有两只兔子。
扛了三包米,两袋面粉,油盐酱醋糖,锅碗瓢盆等,就差没把整个厨房搬过来。
沈宁没察觉到有人跟踪,但既然昨天跟了,今天哪有落下的道理。
他没出来阻止,她自然不会客气。
连没用完的三刀猪肉,她都顺手拎过来,洗干净抹上盐巴挂起来晾着,馋的时候切几片下锅。
拿的太多,竹青心惊肉跳,“小姐,我给你炖只鸡补补吧?”
这么多东西藏不住的,万一明天被他们搜回去怎么办?吃进肚子才是自己的。
“行,放点红枣枸杞。”刚好顺了不少。
炖鸡花了一个时辰,香气在屋子里弥漫,主仆俩吃的满嘴是油,连着打了好几个饱嗝。
夜深人静。
胃痛抽搐的萧惟璟满脸黑线,“她又吃了什么?”
十一郁闷,他明明换了件衣服,为什么王爷还是能闻出来?
“红枣枸杞炖鸡,足炖一个时辰。”
萧惟璟,“……”一天吃四餐,他养了只饕餮吗?
王妃搬的太多,十一怕自己有遗漏,已经将数目悉数列出来。
看着满满一页的单子,萧惟璟胃部绞痛不止。
沈宁,他给她脸了是吧?
阿九敲门进来,“王爷,林姑娘求见。”
被胃疼折磨的萧惟璟没心情,“她来做甚?”
“送宵夜。”知道王爷身体不适,阿九委婉拒绝,谁知林婉月说什么都要见,他只得进来请示,“林姑娘特意为王爷炖的极品雪蛤。”
阿九满肚子气,一钱雪蛤一两金,王爷为了恤银把自个身家都掏空,而林婉月今天给下人例银翻倍,明天提高伙食标准,天天燕窝雪蛤的,敢情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若她之前锦衣玉食也罢了,偏偏不过是兵部侍郎的外室之女,这些年要不是有王爷照拂,她压根见不得光。
王爷并非小气之人,但她登堂入室俨然主母做派,是否有些过了?
常年在边关镇守,萧惟璟对吃的不挑剔,时常跟麾下将士同吃,对雪蛤什么的不感兴趣。
大捷归来,皇帝对他愈发忌惮,各皇子间相互排挤,白天忙着朝堂争斗,晚上还要处理军务,他缓了缓表情,“说我歇了。”
萧惟璟早出晚归,林婉月特意盛妆打扮而来,想着或许他会留宿,毕竟他连沈宁那丑八怪都碰了,而自己比她好上千百倍。
然而,他居然睡下了。
林婉月心有不甘,萧惟璟向来勤政,从没在亥时前歇息,该不会避着她吧?
拎着食盒的手青筋泛起,为什么重来一次他还是这样?
跟主子待久了,阿九跟着面瘫,“林姑娘,王爷身体不适已歇下。”
从玉清轩出来,林婉月越想越堵。
“沈宁那贱人怎么样了?”
经过上次的事,她不敢贸然动手,怕王爷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春桃有暗中盯着,“小姐,这两天没人过问废院,任由姓沈的自生自灭。”
林婉月这才眉目舒展,王爷素有洁癖,却被沈宁这只烂蛤蟆爬了床,不得恶心一辈子才怪,肯定要把她弄死才解气。
她冷笑出声,这次沈宁就算有九条命都必死无疑。
相较于沈宁,林婉月更在意萧惟璟对自己的态度,他这段时间总对她避而不见。
“小姐,王爷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春桃是个伶俐的,打进王府就活络起来,“白天王爷召见几位将军,他们离开时神情愤然,好像在讨论恤银的事。”
她将打听到的悉数道出,“太子他们使绊子,皇上装聋作哑,王爷为这事心烦意乱,前线等着救急呢。”
林婉月细想,前世确有此事,不过王爷好像很快解决了。
如果她能赶在这之前,替他解决燃眉之急,不但能消除沈宁那贱人造成的嫌隙,指不定跟他的关系能再进一步。
但这可不是笔小数目,钱从哪里来?
林婉月思来想去,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有鸡汤滋补,沈宁不但睡得香,连身体恢复也特别快。
不过,早上还是被嘈杂声音吵醒。
管家再次破门而入,叫来十几个家丁砌墙,将院墙砌高。
有了昨天的经验,竹青淡定很多,小姐带回来的东西可以吃一个多月,完全可以撑到相爷来营救。
她把鸡鸭圈养起来,下了蛋给小姐补身子。
见没人搭理主仆俩,竹青胆子更大了,将昨晚没吃完的鸡汤煮热,丢了把面条下去,“小姐,吃饭了。”
家丁干活快,不到中午就把院墙砌成一丈半高,沈宁就是插翅都飞不出去,更别说爬墙了。
看着高耸的院墙,竹青欲哭无泪,“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
沈宁眼皮都没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要萧惟璟不来迫害,她保证活得好好的。
吃完抹抹嘴巴,她将废物堆里翻出来的锄头修好,到杂草丛生的后院开荒,可以把昨晚从厨房拿来的葱种蒜头种上。
她还拿了凉瓜跟黄瓜,到时把籽丢地里,只要能发芽就有希望。
虽然不懂,但有什么难的呢?毕竟种菜的天赋是刻在华人dna里的,在现代种菜都种到太空去了。
不过她还是高估自己,细皮嫩肉的手很快起了水泡。
竹青心疼不已,“小姐,我会种地。”
其实不会,但她不能让小姐吃这些苦。
“咱们轮着来。”
沈宁将废院逛了遍,在柴房的木头堆发现几朵香菇,顿时眼睛发亮。
前几天下雨到处漏,腐烂的木头被打湿,长了五六朵香菇。
沈宁摘了两朵大的,想着晚上煮面吃,突然想到什么又忍住了。
几朵香菇只能打牙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如果能源源不断长出来呢?
香菇属孢子生物,是可以培植的,而沈宁在视频网站看过最原始的培育方法——砍香菇。
说干就干,她将柴房里腐烂的木头挑出来,拿着菜刀花了一个多时辰把柴火砍出一道道痕迹。
香菇需要潮湿环境,她从里井里打来水,将木头泼湿摆放起来。
采下来的香菇没舍得吃,伞盖上有孢子粉,她试着砍进木头里,成功与否就听天由命了。
萧惟璟胃不痛了,但是脸色不好。
十一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王爷,属下觉得王妃好像疯了。”
在后院种菜就算了,毕竟这是求生本能,但她莫名其妙拿刀对着柴火砍半天,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萧惟璟冷嗤,“装疯卖傻。”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
白天累的要死,还出了满身汗,沈宁浑身黏糊糊的,加上衣服上的斑驳血迹,苍蝇不停围着她打转。
这糟糕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怀念她可以游泳的超大浴缸,有手机有网络的日子,可惜回不去呀。
躺旁边的竹青叹息,“小姐,早知道王爷会砌墙,咱们把嫁妆里的衣服被褥拿过来就好了。”哪像现在冻的要死。
沈宁眼睛发亮,“有衣服被褥?”
竹青点头,“相爷还是很疼小姐的,备了十里红妆,想要什么都有。”
沈宁翻着原主的记忆,激动到猛然坐起来。
有没有衣服被褥不清楚,但原主往嫁妆里塞了不少好东西。
所谓久病成医,原主自打半张脸毁容之后,到处求医问药,试了无数民间秘方,虽然脸越来越严重,但是她深信能治好自己的脸,所以囤积了很多药材,全搁嫁妆里带过来了。
具体有多少她不知道,里面有几样很值钱,确实有排毒的效果。
原主底子好,打小就是美人胚子,她的脸前几年才坏的,半边跟蛤蟆皮似的,不但堆满斑点,还有凸起的疙瘩,光是看着就让人倒尽胃口。
萧璟惟真敢跟她圆房,敬他是个勇士。
沈宁给自己把过脉,原主坏脸不是病变,而是被下了毒。
长时间的毒素积累,撞上病急乱投医,这才让她的脸越来越严重。
沈宁不但擅长外科,同时还兼修古中医,这方面的造诣不低,只要用药及时,她有信心把脸治好。
还真别说,只要捂住半边脸,原主的颜值简直就是扛把子。
她前世长相太过普通,连恋爱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潜心研究医学,现在原主颜值给了她,算不算是一种补偿?
沈宁顿时激动起来。
摩拳擦掌起身,动作利索爬上树,然后跳到院墙上,消失在黑暗中。
竹青惊掉下巴,“……”天啊,这么高的墙都困不住小姐?
嫁妆搁在知春院,一眼望去全是红箱子。
身为被主角团利用的棋子,便宜爹给的活动经费很足,可惜原主蠢的要死,这些价值连城的嫁妆,一部分用来打点府邸下人,其余全部被白莲花骗走,最后还落得尸骨无存。
这次她就是拿去喂狗,都不能便宜了她们!
翻了半天,不但有衣服被褥,还有很多名贵药材,以及两盒银针,数不清的金银玉器等。
沈宁摸到叠银票,二话不说往怀里塞,又拿了金银细软,珍珠手镯什么的。
将药材塞被褥里,偷偷摸摸抱回废院。
沈宁清楚,以萧惟璟的尿性,院里的树明天要遭殃。
一不做二不休,她打算多跑几趟,把能搬的嫁妆全搞过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如影随形的十一看不过去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再不管的话,王爷估计会剁了他。
见她还想折回去,十一拔剑现身,“王妃,别太过分了。”
大晚上蹦出个大活人,沈宁吓了跳,“哎呀,妈呀。”
她知道有人暗中盯梢,只是没料会突然现身,看来这次是踩到反派底线了。
但是,她拿自个嫁妆有什么错?
沈宁刚想据理力争,不过看到他手上的利剑闪着寒光,果断闭上嘴巴。
院墙太高,跳下来容易,爬上去就难了。
来个助跑还是能翻过去的,但沈宁不想把老底揭了,咧嘴笑道:“大哥,你看你来都来了,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呗?”
十一嘴角抽搐,“……”她是在使唤他吗?
见他杵着不动,沈宁叉着腰狐假虎威,“我堂堂王妃还叫不动你了?”.c0m
十一想了想,拎起被褥轻松扔进墙内。
刚要转身去告状,谁知沈宁嘿嘿笑,“送佛送到西,麻烦你把我也弄进去。”
十一吐血,最后还是施展轻功,隔着衣物拉沈宁飞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