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作死白月光—— by好弱不禁风的一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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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石头,”江穆宁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是人。”
手止不住的发抖,她见不惯这种场面,倘或真的是人骨,粗略的估计这里至少是得不少于三十多人,这是用人骨做成的“花园”。
这种想法不断停留在她的脑海之中,有风袭来,似哀嚎恸哭,渗人的很。
见识多如江穆宁,也被眼前的场面震住,如此多的人骨,上头似乎还有划痕,有些似乎是新的,有些是旧的,定是有人刻意划得,必有深仇大恨,否则决计不会如此。
“骨头没发黑,”为了看的清楚些,江穆宁让梦卿卿挨着石壁站着,自己翻过那石栅栏,进了那“园子”之中,“旧的伤痕入骨颇深,他们应该是被活活打死的。”
梦卿卿有些站不稳,活了两辈子,看的都是和平美满,一连几日见着如此场面,的确无法彻底冷静,“江、江大人,这里、、实、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不要再那粗多待,还是先、先上来……”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好歹是说明白了意思,如今的一切都在提醒,万不能再冒进。
江穆宁原本打算起身,低头却见一个香囊,灰扑扑的十分破烂,上面的花纹依然被磨灭,只能依稀看出是一朵杜鹃花,还留了些许香味,江穆宁细细看过,这种料子和香味,只能一处有
——百花阁
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住,江穆宁用力,还是无法撼动分毫,似乎越挣扎越往下陷,不一会功夫就已然掉到了腰。
梦卿卿也急起来,江穆宁让她莫要过来,只害怕两个人一起掉下去。
梦卿卿表示同意。
云胡给的东西没有绳子一类的东西,江穆宁也已然放弃了挣扎,否则只会越陷越深,因而停下不动才会是最好选择。、
“你不能死啊。”梦卿卿和他说着话,此处本就寒冷加上江穆宁深陷泥沼,如此这般怕是不就会昏睡过去,因而是不能晃神,得保持清醒,再等着江穆宁恢复了体力,才有可能出来,否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你哭的很难看哎。”江穆宁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梦卿卿无奈扶额。
刚才被风吹了许久,鼻子的确是堵了,又惊了吓,梦卿卿摸了把脸,果然是湿的。
“你真的不能死啊。”
“为何?你不是应了我不再费心思于我了吗?”
“是啊,”梦卿卿应着,“不过你要是不在了,不就是还没苗头她就得守寡了吗……”
江穆宁的笑容僵住,眼角眉梢净是震惊,“你、你还真的、、真的是高瞻远瞩啊,二姑娘。”
“哼——”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抬头望去,是熟悉的身影,是玄度,此时正安稳的坐在一处稳定的石台之上,眼神是绝对冷漠,像是观赏绝美的风景一般。
玄度薄唇轻启,像是地狱深处的呢喃。
“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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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面冷心不冷,有些人心冷面不冷,有些人心面都难免凉薄。
见到玄度的第一刻起,梦卿卿觉得他是面冷心不冷,按着她所看过的所有古言一贯套路,往往面子上杀伐决断的偏病娇或者是纯疯批,心里一定有纯情的一面,亦或者惨痛的经历,最后定会解开心结,爱上救赎他的那人。
她以为她拿的是救赎剧本。
可现在,似乎有些变化,她拿的应该是卑微人设,玄度双腿自然地搭下来,双手自然放在身后支撑着身子,看起来随意自在的很。
梦卿卿看了一眼深陷拿出无法动弹的江穆宁,抱着希望试探性道:“大侠可否帮着就一下江大人。”
玄度从石台上跳下来,稳定身形之后,抬手整理梦卿卿慌乱之中散落的碎发,随后漫步随意靠在身后的石壁之上,轻声:“不救。”
石壁的缝隙之中凌乱的开着几朵花,其余大多是杂草,玄度开始专心致志的赏起花来,他身形极好,修长的手指把上面的花尽数摘掉,聚成一小丛,放在手中把玩。
明明一副极为养眼的场面,梦卿卿只觉的头疼,让他救人得哄着来,身后的江穆宁数次尝试自救失败,玄度是唯一的希望,梦卿卿缓步上前,“大侠,可否救一下江大人。”
“理由。”
“呃……”梦卿卿低头偷偷瞥了一眼半昏迷状态的江穆宁,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按照和玄度相识的这诸多天来说,玄度没啥弱点,倘或非要说一个就只能是
——爱财
不过他取之有道。
“他是朝廷寻案司之首,”梦卿卿咳了两声,“是朝廷三品大员,俸禄必定是多的无法估计,因而倘或大侠救了他,他定会答谢。”
“哦?”玄度挑了眉,“多少都给?”
梦卿卿咬牙,“给。”
江穆宁被捞了上来,直直的放在地上,梦卿卿和玄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救了他,”玄度双手环抱,嘴角抿成一道直线,“二姑娘的意思是还要我背着他走吧。”
梦卿卿无奈叹气,江穆宁这人,习武多年,看着单薄,实则重的很,原著中女主曾经背过,描述的累得很,云胡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她这幅要死不活的身子。
“这是会另外给钱的。”
玄度笑笑,“很好,你说的我希望能如实看到。”
按着原路返回去,外头正是正午,日头大的很,从地下带的久了,一时之间竟然受不得这种刺眼。
江穆宁被随意放在地上,云胡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来给他喂上,又放在了地上。
在外头耽搁太久,梦卿卿害怕见微一人不能应付事,现如今快些回去为好。
玄度一跃而起,半蹲在墙头看她,“我帮你?”
梦卿卿心知肚明,“多少?”
玄度懒洋洋身处五根手指,笑着看地下跳脚的梦卿卿,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个新乐趣。
“不用了,我有我的狗洞。”梦卿卿不情愿,又从洞里钻了出去。
梦卿卿把玄度安安稳稳的送回了客栈,自己马不停蹄的回了太子府。
见微正在榻上哆哆嗦嗦的躺着,充当着梦卿卿的替身,看着梦卿卿回来,见微即刻下了塌,激动的泪眼汪汪。
“二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我不在没有出事吧?”
梦卿卿累得很,给自己到了一大杯水喝下,紧忙问见微。
见微摇摇头,“倒是没事,不过华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说是征远将军府来了请帖,说是将军高兴,明日要宴请太子殿下及其家眷,嘱托了一定要去。”
梦卿卿点了点头,又算了算时间,自己来这里许多日了,除却礼仪之外,成亲礼也是应该备着了,今日晚上还得去赴宴,明日也有,累得很。
梦卿卿扶额头痛,见微点了香,香气袅袅而升,闻着舒心不少。
外头又热起来,大漠这边冷的快,热的也快,如今天气是旱的,空气中没有半分水汽,平白让人想躺着不做事。
见微在一边给她扇扇子,梦卿卿让她坐下,自己拿过来扇着,又给见微了一把,都是人,何必伺候来伺候去。
想着之前江穆宁的事,梦卿卿试探性问道:“见微,你跟着我多久了?”
见微道:“从二姑娘幼时开始,如今也十多年了。”
“见微,我同江穆宁江大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啊?”梦卿卿直接开门见山,一脸焦急的等着见微的回答。
见微红了脸,眼眸转来转去,“二姑娘,怎么、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不是说以后不让说了吗……”
梦卿卿明白了。
见微这种态度不难猜出来,她这里拿的是传闻中的女配爱而不得的剧本。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敲门,见微去开门,来人是华老夫人身边的翠儿,正在门外侯着,说是有事求见。
翠儿进了门,眼神闪过不屑,梦卿卿所住之地偏僻,屋里的陈设也是极尽简单,府中人大多势利,翠儿在老夫人身边待着,自然是看不上这所谓的“二姑娘”。
草草行了礼,翠儿紧忙说了此行目的,这种地方她才不要过多地耽误了。
“老夫人让我来传话,说是午后要做大婚的礼服,希望姑娘预备着,免得慌张。”
翠儿说这话之时一脸鄙夷,就差把梦卿卿登不上台面写在脸上。
梦卿卿冲她一笑,“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复命吧。”
翠儿紧忙走了,见微气不过,气冲冲道:“二姑娘,他这种气派给谁看,不过就是跟着华老夫人,神气什么。”
梦卿卿安慰道:"莫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又不是宰相肚子。"
“二姑娘是何意?”
梦卿卿冷笑,她自从到了太子府,府中处处以华老夫人为尊,太子都被人看不起,更不要说她,府中人多,可她也明白,这诸多的人中有许多人是右相派来监视的,因而才有些人不把萧泽楷放在眼里。
众人都明白萧泽楷的太子之位朝不保夕,自己也是如此,两人被他人放在眼中才奇怪。
可她不是软柿子,两人倘或都温良。必然不好,萧泽楷文文弱弱,是极其温柔之人,因而这个恶人得她来当。
不过顺水推舟,恶人人设立下来,之后很多事才好办一些。
梦卿卿本来就发愁怎么立起来,翠儿给了借口才是最好,像是这种轻易看不起人的,也应该吃些苦头。
“去传膳。”梦卿卿起身,“吃饱了才有力气。”
午后是日头最毒之时,只是不动都让人莫名烦躁,用了膳,自然舒畅些,越发疲倦。
见微一向活泼,此时也不再动弹,和梦卿卿一并瘫在椅子上。
梦卿卿微闭眼眸休息,见微问道:“姑娘,咱们是在等什么?这天气热热的,下午又要做大婚的衣衫,此刻不休息,反倒等着。”
梦卿卿摆摆手,并没有起身,懒洋洋的道:“等华老夫人。”
梦卿卿明白,从她来后,华老夫人视她为大敌,后宅之争是免不得了,今日既然叫了人告知下午有事,就不免中午会闹事。
为求保险不如不睡,安心等着。
果不其然,外头又来了客,是华老夫人派过来说是有事相商,让紧忙过去。
梦卿卿有些不情愿的起来,实在是热的紧,又经历了那多的事儿,委实想要休息。
“殿下现在何处?”梦卿卿跟着走在路上,突然想起自己的职业,身为未来太子妃,过场还是要走走的,表达一下关心。
“今日是各个将军述职之日,殿下此时应该是在征远将军府。”
如此说,梦卿卿才突然明白过来,的确是如此,毕竟这里大部分实权都在征远将军府,一个身体病弱的无势太子,在这里自然是讨不到好果子。
跟着人去华老夫人那里,梦卿卿生出了一种和此时萧泽楷一般的心境。
不过萧泽楷是去受气的,她梦卿卿是要去给别人气受的。
前头领路的婢女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脖子却一凉,被人如同小猫一般领起来,不等反应大叫,嘴就被人死死捂住。
去华老夫人的屋子路上经过府中的院子,里面安置着些假山,隐蔽的很,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
婢女被死死抵在假山上,对面之人用力十足的力气,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唉,我身体不好,不代表没什么力气。”梦卿卿一笑,从头上拔出来一个簪子,抵在那婢女的脸上。
“我这个人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或有人蓄意害我,我也绝对不轻饶。”
婢女吓得不轻,她对这个梦卿卿原本是极其看不起的,大老远过来,还弱柳扶风的,平日里门都不轻易出,怎的今日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力气。
“你应该华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干将吧,”梦卿卿继续道,“我的饮食缺斤少两,住处的老鼠还有其他的事儿,是你做的?”
婢女瞪着眼看她,她都知道?华老夫人看这位不顺眼,为了抱住地位,谁都看得出来应该选择哪一边,原本是为了消减气焰,却不曾想原来是她在故意忍受?
“我真是可怜你,竟然还得亲自做这些事,”梦卿卿用力,簪子在婢女脸上压下形状,“不过将功补过嘛,我还是很大方的,要是某个友人告知我华老夫人那里什么在等我,我会十分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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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并不锋刃,其实做不了其他,用来吓唬人是最好,梦卿卿用尽力气。
这幅身子实在是虚弱,勉勉强强能够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若是拖的过于久了,必定会被人看出破绽。
华老夫人已经忍不住要下手了,面前的奴婢必定会知道些什么,她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要撕破脸,那就老老实实占据最有利的地位。
最终是那婢女没有撑住,哆哆嗦嗦的说了话。
得了消息,梦卿卿骤然放开她,失了力气,婢女骤然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是止不住的慌乱。
“真可怜。”梦卿卿半蹲下,笑着看那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绿、绿柳。”
“绿柳啊,”梦卿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歪着头对她笑,“我知你在想什么,你想要跑过去华老夫人那边,表明你的忠心,告诉我的所作所为。”
绿柳被猜中心思,抬起头看着这个被自己轻视的“弱女子”,她不傻,情况是明显的,自己供出了情报,无论如何,就算是留下了把柄,华老夫人疑心重,自己无路可退。
“奴婢明白,决计不会如此。”
少女手腕上带着一串装有银铃的手镯,随着主人的起身作响,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绿柳,流出微笑,和银铃一般明媚清脆。
“那就说好了哦,”少女对她道,“绿柳。”
萧泽楷坐在马车里,中间放了一个不大的香炉,是定制的,里面放着凝神静气的香。
香气清心,白烟袅袅而起,却并不呛鼻,萧泽楷闭目养神,微微靠在后头,一身白衫,清淡素雅。
程述白同他同乘,隔着不远看着他,心头不免五味杂陈。
此次去征远将军府,是临时起意,征远将军亲自派人送的请帖,特地标明上次出征而重伤刚醒的江客将军也会同去,没给不去之机会。
原本今日述职是定在了太子府的,如今确实不得不动身了。
凉州城内局势动荡,表面一池静水,实则波涛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外邦诸国也在死死盯着。
萧泽楷是众矢之的,他无错,可倘若要各方势力团结起来,就得竖起一个众人讨厌的靶子,只要靶子在,靶子的威胁在,局势才会稳定。
马车缓缓停下,萧泽楷睁了眼,外头的日头过于毒辣,凉州的夏日来的较早一些,可萧泽楷还是觉得有些冷。
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下了马车,外头是下人在候着,想来是刚出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不过几步路,头上就出了汗,一脸赔笑的看着萧泽楷,迎他进去。
程述白被留在门外,理由是不能带刀入内,来接萧泽楷的下人有些趾高气昂的看着程述白。
程述白没有什么战绩,因跟着萧泽楷得了将军称号,实则也是同萧泽楷一般的无权之人。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程述白站在门外,目送萧泽楷进去,门关的瞬间,程述白想起了那个用力敲了一夜城门的萧泽楷。
默默良久。
萧泽楷从进门就知道不对劲,故作不知,他平日里甚少说话,给他人就是沉默寡言,此时更不用说话。
一路是无言,被人引着紧了厅堂,人来了不少,正在同冯正说话,都是一味的溜须拍马。
看见萧泽楷都变了脸色,换上了疏离,机械般行礼,萧泽楷并不在意这些,冲着冯正行了礼找了地方坐下。
冯正狂妄自大,最看不起萧泽楷这般人,能不配位者,应当下来让贤,一个病秧子,除了身份贵重,再无其他,是实在不知右相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让自己放弃回京,在这里监视这位太子殿下。
按着冯正的想法,这萧泽楷最多不过两年,自己就会主动撒手人寰,实在无数其他好顾及。
萧泽楷来这里之时不过十岁,等着看着他长大,他掀不起来风浪,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初来之时冯正也曾毕恭毕敬过,不过萧泽楷逆来顺受,他也就不再顾及。
难不成,他那放弃了他的皇帝姐姐还能不远万里来给他主持公道不成。
冯正不管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脸上望向萧泽楷那边时不自觉露出鄙夷深色。
“要往朝廷送的奇异珍宝可都准备好了。”
一人站起身来应道:“都已备好,无任何披露。”
随后看向萧泽楷,“殿下记得补上这次送异宝所用钱财。”
他们所送之物都是由朝廷给的银子,可其本身是军费,不能挪用,思来想去,就直接压在了萧泽楷的身上。
冯正不忘嘲讽,萧泽楷母亲是伶人,还是右相府中一名低层舞姬,一朝被先帝看上,才有了萧泽楷,母亲是他的伤,冯正对戳痛萧泽楷的伤疤乐此不疲。
“我府中新来一批舞姬,你看看,没准成全一桩佳话。”
话音落下,冯正忽而停下,萧泽楷正在看着他,眼神还是透露出那令人讨厌的懦弱,窥人看眼,萧泽楷是个懦夫。
冯正打算继续,萧泽楷突然起身,“将军,请慎言。”
冯正嗤笑,似乎见了大不了的事,不顾身子伤痛起身,“那殿下教我何为慎言?”
“我……”
萧泽楷一时凝住,似乎是不知如何作答,脸颊为着变红,终于出来一句,说的也是磕磕绊绊。
“莫、莫要耻笑我、我母亲。”
厅内一阵低笑,冯正看着他,眼神变得阴狠,“我府中舞姬有些可是比右相府中都要好的,过两天的大婚,不然直接换人如何?”
萧泽楷看上去气极,而着急却说不出话来,“不要、不要说她,她、她是我妻。”
“这里是凉州城,天高皇帝远,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一句话,太子殿下!”
腹部一阵疼痛,萧泽楷被冯正结结实实揍了一拳,似乎还不过瘾,冯正失子之痛在看着萧泽楷之时又变得越发严重。
是萧泽楷让他儿子去的那里,才会出了事,不能杀了他!不能便宜他!
冯正又踹了萧泽楷一脚,众人不来拦着,担心的目光看向冯正,他们害怕他被气着。
没有人看倒在地上的萧泽楷,洁白的衣衫染上尘埃,变得发灰,如同泥潭中的落败白莲,半分生机也无。
“杀了将军儿子的,不是您自己吗?”萧泽楷突然出声,众人觉得他要疯了,话是不假的,可真的说出来,就是另一个事了。
众人当萧泽楷病急乱投医,脑子疯魔不清楚,又劝着冯正,真的杀了萧泽楷,免不得会有人过来查,再者说右相没有意思,不能还不能杀了他。
一人安抚冯正道:“将军,外头天热,不宜生气,”又小声在他耳边,“将军,不能杀他,右相叮嘱过不要贸然行事。”
冯正喘了口气,“殿下信佛是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折磨萧泽楷的好方法,“心诚则灵,老夫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求,还请殿下代为做事。”
萧泽楷应道:“我应如何?”
“外头跪着,读佛经,两个时辰后自己回去就好。”
众人不再相劝,默默退下,萧泽楷不死就好,至于残不残废,是否半死不活,就不是他们的责任。
萧泽楷起身,他应了这差事,跪在院子里读佛经。
外头就算是站着都在发热,天气本不是热的,只为是午后,才更加炎热,万里无云,就连遮盖也没有,萧泽楷独自跪在那里,监督他的人躺在廊下凉快地方小憩,没人管他。
萧泽楷并没有起身,做戏要做全套,不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膝盖疼痛的麻木,脸上却看不出痛苦模样,萧泽楷十分享受这种苦痛,身子痛苦,才能真真实实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一切都在计划中,丝毫没有偏差,那么到时候,应该怎么下手折磨冯正呢?
萧泽楷捧着佛经,安静的读着,眼前模模糊糊,书影在眼前乱逛,冷,冷气入骨,眼前的炽热仿佛变成了寒冰。
他看见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个人,肩膀被刀剑刺穿,血液已经凝固,嘴唇是异样的红色,是中毒独属,那人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染红身边的雪地,手在无望的乱抓,一双眼眸是不愿就此消散的坚毅,已经喊不出来声响,偌大的空旷雪地里,只有那人的笑,笑声不断回荡,手边是一串浸满了鲜血的珠串。
同虚无痛诉,他想站起来,爬到神殿,求问满天神佛。
因何欺我如是哉?!何以骗我至是矣?!
萧泽楷冷静看着,重复着,一遍又一遍:“非我之过错,非我之过错……”
手中似乎有东西掉落,似乎是书,何书?记不起来。
身上越发冷,萧泽楷打了两个冷颤。
再抬头,眼前变成虚无一片,周围漫无边际,似乎来了很多人,有人让他低头,有人嘲笑他,有人跑开怕倒霉,他们想要压断他的脊梁。
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萧泽楷终于清醒,是熟悉的面庞,周围再次回复了夏日的炎热,黑色的虚无逐渐褪去。
少女逆光,似乎是跑过来的,小脸红扑扑的,掐着腰喘着气,腾出来的那只手停在半空,似乎再决定是不是要再扇一巴掌。
萧泽楷怕疼的厉害,似乎是不受控的,低声喃喃:“是卿卿吗?”
梦卿卿终于放下心来,这人应该是不糊涂了,好歹认出她来了,才把手放下,轻拍了一下萧泽楷弯下去的身影。
“萧泽楷,把腰板挺起来。”
萧泽楷听到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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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是他对之前的一个回忆,因为中了暑热,那段最不愿想起的噩梦再次缠绕上了他
放心,萧泽楷的懦弱源自于他是演技派,心中有舞台,演上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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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头不再那般毒辣,附近也有了阴凉,微微有几阵清风拂过,带来些许清凉。
梦卿卿是带着程述白硬闯进来的,冯正的人在门口拦着,死活不让进,说是规矩,殿下都要遵守,更何况是他们两人。
最后是梦卿卿用了程述白的剑,抵住了领头人的脖子,才勉强进来,萧泽楷快要没有意识,嘴里仍旧喃喃自语。
“不是我的错……我无错……”
一瞬间,梦卿卿有些心疼面前这位少年太子,她对他了解甚少,左不过是几段冰冷的文字罢了,可直至今日,她才有些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活生生之人。
萧泽楷似乎被某种噩梦魇住了,仍旧是跪着的模样,却痛苦的弯着身躯。
梦卿卿给了他一巴掌,他浑浊的眼眸才复而清明,她让他直起腰板,旁人要看他跌落,看他狼狈,就偏要直起腰板,偏要肆意潇洒。
“萧泽楷,你还是真的有些弱。”梦卿卿低声,无奈摇头,复而起身,望着冯正所处屋子方向,淡声道:“你送殿下回去。”
程述白扶着快要没了意识的萧泽楷,一时之间有些抽搐,他之前不曾仔细观察过这位未来太子妃,只觉得是柔弱,今日看来,是极大的错误。
“二姑娘,我们只怕是走不了。”
“程将军还是有些远见的。”冯正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儿子去世后,他越发行为乖张,似乎像是疯了,越发大胆。
梦卿卿心头有了谋划,笑着冲着冯正行礼,恭恭敬敬,用的是大礼,是向同父辈般人才能行的礼节。
“拜见征远将军。”
冯正很是惊讶,随后转为喜悦,“二姑娘很懂得礼节。”
“自是当然,毕竟将军是我所敬重之人。”梦卿卿笑着回应,靠近萧泽楷,作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二姑娘持刀进入我府中,现在又这般,老夫是老了,可还不傻。”
“自然,我怎敢欺骗将军,可将军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同我一般明白。”
“哦?”冯正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我同殿下之姻亲,尽数是他人所定,我保他,是为了我自己的命,而同样的,您保他,也是为了您自己的命。”
【恭喜宿主,攻略对象愤怒值上升,得到寿命值十五天,攻略之路任重道远,还请宿主多多努力~】
梦卿卿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寿命值给的,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每一天的寿命都是用攻略值换的,卑微攻略人。
梦卿卿没看见后面萧泽楷玩味的眼神,没看见那死水一般的眼眸露出的寒冰,她只知道,她得保住他,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一劳永逸。
有命才能去攻略。
萧泽楷半晕,被程述白扶着,勉强有些气息,程述白看着对峙的梦卿卿和冯正,心里颇为着急,萧泽楷想要的效果已然达成,现在是能否全身而退的问题。
梦卿卿再次回头,冷声道:“程将军,送殿下回去。”
这次冯正没有阻拦,他对面前这个小姑娘起了兴趣,萧泽楷吃到了教训,他太过分传出去也不好。
程述白害怕冯正反悔,萧泽楷完全没了意识,被程述白扶起来带着走了,院子里之外的人也被冯正尽数请走,只剩下他和梦卿卿。
“将军真乃聪明人,我是实在佩服的。”梦卿卿笑着恭维。
“不是要说道理吗?老夫听一听。”
“其实某种程度上,我同将军是一类人。”梦卿卿自信的看着冯正,她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