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文女主她靠吃瓜爆料红了—— by鎏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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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谙晚站起身,走向窗前,刷刷两声拉起窗帘,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她朝慕寒萧走近,一步,两步,直到两人鞋尖堪堪相撞。
一站,一坐,距离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我要做一件事,”洛谙晚缓缓蹲下身,仰起头,朝慕寒萧缓缓靠近,“才能完全确认我的心意。”
慕寒萧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我想吻你。”
慕寒萧僵住。
洛谙晚伸手贴上他后颈,手指不经意间扫过到他略带粗、硬的发茬。
慕寒萧后颈泛着丝丝凉意,洛谙晚的手心却十足温热,肌肤相触间,激起阵阵潮热气息。
这是两人首次靠得如此近。
分不清谁的心跳声更快,气息起伏更急,随着洛谙晚伸手带着他往下压,两人的心跳与呼吸逐渐重叠,交织在一起。
洛谙晚静静与慕寒萧对视一眼,然后闭眼,毫不迟疑地抬头吻了上去。
嘭、嘭、嘭。
嘭、嘭、嘭。
甫一相触,洛谙晚只觉得,好似贴上了一块软软的,绵绵的,散发着温热气息的云朵,又好似泛着丝丝甜意的青梅夹心果冻,极软,极甜。
她吻到了慕寒萧的下唇。
出于新奇,洛谙晚微微张口,吮了一下。
他的唇角当即露出了一条细缝,泄露了其后的丝丝湿润与一闪而过的洁白。
是她的上唇触到了他的牙齿。
心跳得有些快,一阵阵热潮夹杂着缕缕说不清的心悸感,从心脏不断涌出,直冲脸颊,洛谙晚觉得自己的左脸被热气熏得热烘烘的,连带着扶着慕寒萧后颈的手也越来越热。
她迅速将唇从慕寒萧唇上移开。
好可怕。
这种感觉。
只是轻轻贴了一下。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我、我觉得,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洛谙晚从慕寒萧眼里看到了强装镇定,双颊泛红的自己,但她不允许自己临阵退缩,“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该做的做的,该说的也都说了,最初的冲动过后,洛谙晚觉得,暂时可以结束了。
她缓缓收回左手。
下一秒,慕寒萧倾身过来,伸手揽过她的腰。
天旋地转间,两人顷刻换了位置。
洛谙晚被他困在了沙发上。
慕寒萧一手揽腰,一手撑在她肩侧,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洛谙晚心脏狂跳,身体不由自主地感到亢奋。
眼前一黑,慕寒萧重新吻了上来。
他流连于她的唇瓣,唇角之间,偶尔轻触她上唇,再是下唇,初时只温柔地含着,吮吸着。
随着生涩渐渐褪去,他开始不满足于表面的碰触,尝试着进一步,更深层次的碰触,温柔仍存,却多了几分急切。
这一下,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唇舌追逐,鼻息相触,呼吸频率逐渐失控,又慢慢平稳。
洛谙晚伸手抚上他的发,扬起下颌,全身心投入这场奇妙的探索。
第79章 美梦
撑在她肩侧的手不知何时触到了一大片柔顺发丝, 再游走至她的脑后,掌控着她与他共沉沦。
呼吸沉沉间,这场你来我往的追逐,以慕寒萧的主动退避告一段落。
隐约可见些许光亮的昏暗室内, 洛谙晚微喘着, 一边平复心跳呼吸, 一边朝他看去。
他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一双眼亮得惊人,眼尾泛着似爱似欲的微光,不错眼地看着她。
一张脸更是美得惊人,恐怕只有男妲己才勉强配他。
而现在, 他是她的了。
洛谙晚伸手, 轻轻拂过他经水光浸润显得格外红润的唇瓣, 眯起的双眼中透着愉悦的光。
没了一身凌厉气势满脸娇媚的她, 在慕寒萧眼里, 就像是只餍足慵懒收起利爪的猫。
这样想着, 慕寒萧却触电般松手,猛地与她拉开距离, 然后不太自然地侧坐一旁, 脸色骤然古怪起来。
洛谙晚坐直上半身, 看他几眼,刹那间就懂了。
她有点想笑, 还不想忍, 于是她便笑了, 还越笑越大声, 直笑得慕寒萧想要落荒而逃。
他掩饰性轻咳一声,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连夜赶过来,没来及洗漱,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刚刚经历了负距离接触,洛谙晚十分肯定,他绝对是清洁干净才来见她的。不过这种时候,不拆穿才是最好的选择。
洛谙晚贴心地为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没过多久,浴室便响起一阵不太明显的淅沥水声。
洛谙晚坐在一片昏暗中,心情有些飘飘然,精神还处在异常亢奋的状态中。
尽管清楚这是身体分泌多巴胺产生的欢愉感,是感性因素,是她在快穿世界执行任务,见证无数对畸形关系的起源,她却并不想遏制这种感觉。
如果那人是慕寒萧的话,往前迈出一步,好像也不错?
窗帘重新向两边收缩,室内大亮,洛谙晚抬手轻遮眼帘,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轻轻笑了起来。
慕寒萧的洗把脸,洗的着实有些久。
激荡的愉悦感渐渐平复,转变为另一种更加宁静的平缓。
洛谙晚在小箱子前蹲下,离得近了,能感觉到阵阵寒意从米白色箱子外壳散发出来。
她开始猜测里面装着什么。
最大可能是吃的。
慕寒萧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洛谙晚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围着箱子猛瞧。
她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终于愿意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了。
他不禁笑了一下,笑到一半时脸色一僵,面露懊恼。
耽搁太久,不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有没有化掉。
“这是带给我的吗?”洛谙晚仰头看他,“吃的,没错吧?”
“嗯。”慕寒萧温柔应声,先伸手拉她起来,才提着箱子往酒店客厅圆桌上放,“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五号又是你的生日。看到你说剧组放假,我就想过来见你一面,提前给你庆生。”
或许是洛谙晚惊讶的过于明显,慕寒萧也没那么确定了,“你的生日,不是五号吗?”
“……啊,是五号。”
洛谙晚不知道多久没有庆祝过生日了,以至于她早就淡忘了这个本该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
“那就没错,”慕寒萧松口气,在箱子顶端的小小圆柱形按钮上往下一压,“啪”,侧面箱体从顶端缓缓打开,直至彻底与箱体呈九十度。
被运输专用冰袋围着的,包装严实的透明盒子内,是一个造型蓬松,洁白圆润的双层草莓夹心蛋糕,大概十英寸大小,一旁放着装有蜡烛刀叉碟子的小袋子。
价值之低,物品之寻常,似乎完全不值得身为首富的慕寒萧连夜跨城随身携带。
只因为要为她过生日。
洛谙晚眨眨眼,又用力地眨了眨,将那股泪盈于睫的冲动压下去,“是家里的甜品师傅做的吗?”
看着不像是从外面买的。
“嗯。”蛋糕完好,慕寒萧松了口气,又有些羞赧,“本来我想让师傅教我做,但是时间太紧,我做的蛋糕坯没成型,最后还是交给师傅做了。”
慕寒萧做蛋糕?
洛谙晚扑哧笑出声。
她可是对慕寒萧和她一起上综艺去西澳野外露营那晚印象深刻,就他那感天动地的动手(破坏)能力,只是蛋糕坯没成型,不是厨房被炸,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没事没事。”洛谙晚忍着笑安慰他,“你的手是用来赚钱的,不适合做蛋糕。你能从家里带过来,我就非常高兴了,只比你给我黑金卡的高兴少一点点。”
慕寒萧被她自我调侃式安慰逗笑了,他将蛋糕摆在桌上,插上一根蜡烛,点燃,“你开心就好,来,许愿吧。”
洛谙晚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她早就许过愿望了。
“这样吧,我把机会让给你,你来许。”
慕寒萧一怔,意识到洛谙晚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才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双手交握悬在胸口正中间,郑重地许愿。
少顷,他睁开眼,“吹蜡烛吧。”
洛谙晚呼了口气,蜡烛应声而灭。
各自吃下一小块蛋糕,两人都不太想继续了,好吃是好吃,吃多了也会腻。
但这么大一块,不吃又实属浪费。
“你陪我去导演那儿,让导演喊下还在酒店的人,把蛋糕分掉吧?”洛谙晚提议,“快乐要一起分享。”
“……好,听你的。”
慕寒萧明白,洛谙晚这么做,不仅是分蛋糕,更是将他主动介绍给她的朋友,工作伙伴,带他接触她的社交圈。
幸福来得太突然,直到慕寒萧被洛谙晚拉着敲开导演房门,直到剧组几个主演、工作人员全都闻讯而来,听到洛谙晚当众介绍他的身份,“我老公,特意过来给我过生日,蛋糕大家一起分了吧,沾沾喜气,说不定新的一年会走财运哦。”
他才真切地意识到,尽管突然,像梦一样,但这一切,真的是真的!
于是叱咤商界搅风搅雨的慕寒萧全程晕乎乎的,见人就笑,连给岑旭递蛋糕的时候笑意都没消失。
当初收到祝淖传给他照片时的恐慌与患得患失,全都消失了。
蛋糕几乎是被抢光的。
剧组的人不傻,慕寒萧是低调,但一起共事这么久了,他的真实身份,在场不少人心知肚明,首富亲手切的蛋糕,那能只是蛋糕吗,分明是财神递过来的金灿灿的财运啊!
最后一块蛋糕被洛谙晚的专属化妆师抢到手,祝淖进来时,化妆师怕他伸手抢,立刻张大嘴一口吞下。
“哎呀,”洛谙晚有些惋惜,“祝特助,你来的太晚了,都分完了。等明年吧,明年我生日,一定把第一块蛋糕分给你。”
祝淖可是她的得力助手,值得分她一块生日蛋糕。
祝淖无悲无喜,只是点头。
慕寒萧看向他,神色难辨。
祝淖察觉到被注视,也回望过去,好一会儿才朝慕寒萧点头致意。
洛谙晚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当是慕寒萧在下属面前一贯如此。
热闹过后,接下来的半天里,两人一起窝在酒店房间,没出门。
两人外形过于鹤立鸡群,出门就是被围观的命,况且这段时间还有媒体不死心,想要蹲守洛谙晚的行踪,值此特殊时期,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的好。
他们窝在床头,靠在一起看下饭综艺放松,饿了就吃外卖上门的下午茶果腹,像寻常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消磨时光。
暮色四沉,洛谙晚感觉肩头一沉,侧头一看,是慕寒萧睡着了,下眼睑还残留着些许倦意。
洛谙晚轻轻将他的头平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关掉电视,默默在他身旁躺下,很快困意上涌。
新的一天,两人是被洛谙晚定好的闹钟闹醒的,凌晨六点。
她该起床出工了,而慕寒萧,“我送你去片场,然后就回去。”
“好吧。”洛谙晚俯身,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睡颜上印下一个吻,“盖章。”
“真好。”慕寒萧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愉悦的笑,“以后每天都盖,好吗?”
“但是离我杀青还有一段时间……”洛谙晚佯装苦恼,皱起眉头,“见不了面,怎么盖章?”
“攒着。”慕寒萧凑近她,在她耳垂处落下一吻,一路向下,直至颈侧,又轻柔地啄吻了几下,然后靠在她的颈窝蹭了蹭,不动了。
洛谙晚被他蹭得有点痒。
“下次见面,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慕寒萧抬起头,向她许下承诺,“还有,之前签的协议也该作废了。等你回去,我们就做财产归属约定,以后我的资产,由我们共同持有。”
刚刚确定关系,一天不到又匆匆分开,直到站在拍摄现场,洛谙晚还在想着慕寒萧的承诺。
“嘶。”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是疼的,不是梦。
仅仅一天,只是跨了个年,不仅和慕寒萧成了真正的,两情相悦的夫妻,她还摇身一变,即将成为千亿身家的超级富婆了?!
哈哈哈哈哈!
这也太爽了吧!!!
看在愿望实现地如此圆满的份上,主脑,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洛谙晚的欣喜快要抑制不住了,她决定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悦。
于是,早起的剧组打工人们发现,洛谙晚连着在剧组百人大群里发了十个群红包,每个群红包两万,一共二十万!
一早在大眼摸鱼的粉丝和部分路人发现,洛谙晚连着发了四个粉丝红包,每个红包五万顶额!
无论是粉丝,还是剧组团队,一大早全都炸了。
被散财童子洛谙晚的豪气炸晕了。
这边洛谙晚散着财,另一边回到公司总部的慕寒萧大手一挥,全员调薪!
公司上下一片过年般的喜气洋洋。
只有从祝淖那里了解一手内情的孔特助沧桑点烟,万恶的资本家,婚内铁树开花谈个恋爱而已,非要虐死他这条单身狗才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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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企图日六,以失败告终,我不认输!明天再战!感谢在2022-12-31 23:33:26~2023-01-01 23: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年宅鱼 10瓶;应笑我、澪澪不孤单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这晚
自元旦当天慕寒萧来过剧组, 没过两天,剧组上下突然发现,衣、食、行各方面得到了全方位提升。
先是衣,慕寒萧以洛谙晚的名义, 给上到主演下到跑龙套的每人送了一身长度及膝的男女同款黑色羽绒服, 还是定制款, 胸口处红金丝线缝制的纵灵玉三个字清晰可见。
有人拿到手后当场搜了品牌,发现官网售价竟然要一万五千+一件,顿时恨不得把羽绒服拿回家收藏起来慢慢穿。
这一件就抵得过无数底层龙套演员两个月工资了,就算是少数剧组的正式员工,那也差不多得一个月工资, 在人员混乱、环境嘈杂的剧组穿, 哪怕黑色再耐脏, 也是太过浪费!
其他人怎么想洛谙晚不知道, 反正收到后, 她非常给面子, 剧组休息时经常披着,还第一时间给慕寒萧发了自拍照。
再是伙食, 起初剧组尽管预算充足, 但也和其他剧组一样, 三餐全是盒饭,顶多菜色更丰富, 饭量更充足, 味道也还算过得去。
但现在, 突然就有四五辆餐车接管了剧组全员的伙食。
早餐不再是豆奶包子油条鸡蛋, 而是一车咖啡牛奶豆浆奶茶五谷杂粮粥应有尽有,一车形形色色几十种早茶餐点, 一车精美蛋糕小甜点,一车健康轻食沙拉,一车西式小餐包,全都是当日现做,只面向剧组人员定时供应。
午餐和晚餐则除了饮品、甜点、轻食类不变,其他两车每日参照五星级酒店餐标变着花样来。
不到一周时间,剧组上下几乎全都胖了,哪怕肖导对着主演们三令五申不能多吃,岑旭和琦芝也相比进组时胖了不太明显的一圈,还是最后发现再吃下去就要接不住戏了,几人这才遗憾停手,转战轻食沙拉。
不过这里面不包括肖导和洛谙晚,肖导幕后人员无所畏惧,洛谙晚单纯吃不胖,两人甚至在其他主演幽怨的目光中吃得更香了。
最后是行,以往剧组去深山老林远离城中心的偏僻地区拍戏,一拍就是一整天,主演们有房车倒是不担心出行,但剧组工作人员和特约龙套们就不一样了,一般都是一辆大巴接上几十人一起往返,明明收工了,但等上几个小时才能上车也是常事。
现在不一样了,慕寒萧直接包下了两辆大巴、两辆中巴全程跟组,剧组人员通勤时间大大缩短,每天节省下来几个小时,直接加快了剧组整体拍摄进度。
于是肖导发现,剧组突然在影视城彻底出圈了,火爆到哪怕是一个上街划画的龙套角色,每天都有几百人争抢着要来,甚至免费倒贴钱都要来。
享受着如此独一无二的豪华待遇,肖导就像打了鸡血,鞭策着剧组上下每日高速转动,本该再拍摄一个半月才能结束的剧,竟然堪堪赶在农历除夕前两日,杀青了!
杀青哎,还能正常回家过年,大家高兴得都快疯了!
洛谙晚也很高兴,她终于能回半山别墅,正式开启她的咸鱼富婆生涯了!
欢欢喜喜闹到下午,杀青照拍了,蛋糕切了,香槟撒了,洛谙晚与导演、主演们拥抱作别,连夜踏上了回家之路。
为了给慕寒萧一个惊喜,她特意发红包封了祝淖的口,两人赶去临城,买了最近班次头等舱飞了回去。
航班落地已是晚上八点多,天色黑沉,洛谙晚打开手机,正要给慕寒萧打电话,却发现关机期间,手机里已经躺着三通慕寒萧的未接来电。
这难道是,情侣间的心有灵犀?
这般想着,洛谙晚心情极好地拨了回去,才响了两声,对面接通了。
她勾起唇角,“喂……”
“谙晚,”慕寒萧的声音透过来,带着不太明显的低沉与严肃,不似他平常对待她那般和煦温柔,“刚刚结束拍摄吗?”
“出什么事了?”笑容消失,洛谙晚拧起眉头,“我杀青了,这会儿刚落地,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怎么了?”
“……”话筒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接着慕寒萧才斟酌着开口,“两个小时前,医院传来病危通知,阿姨……咱妈,病重不治,希望家属来见最后一面。但是我打不通你电话,祝淖的也是,我只好先去医院。”
洛谙晚静静听着,未发一言。
“半小时前,她走了。”对面一顿,继续,“谙晚,告诉我你的出站位置,我来接你。”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出站指引牌,又眺望着远处出口大门上的数字标识,冷静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好,你先在航站楼内等我,饿的话吃点东西。”慕寒萧停了一小会儿,语气突然柔和下来,“还好吗?”
“我挺好的。”
洛谙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硬要细究,那就是一片空白,空空茫茫,像是万籁寂静遍地雪白,无波无澜,没有太多悲伤,只是觉得,啊,那个女人悲苦一生,受病魔折磨这么久,终于解脱了。
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或许也好,上次一面,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希望来世,她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拥有一个儿女双全的美满人生吧,或者即使没有结婚生育,也能活得潇洒自由。
慕寒萧来得很快,是他亲自开车来的,并且只接了洛谙晚一人,祝淖被他安排休假回家了。
洛谙晚坐在副驾驶上,还没忘记对着慕寒萧笑一笑。
“不想笑不要勉强。”慕寒萧目露怜爱,俯身帮洛谙晚扣好安全带,起身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在她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拇指,抚过她的左眼眼尾,力度很轻,很柔。
她微微侧过脸,看向他的手指,上面是一抹湿润。
啊,她后知后觉,原来我哭了啊。
慕寒萧倾身过来,在她眼尾落下一吻,“没事,以后还有我在。”
他以为她在强忍悲痛,故作坚强。
但实际上,洛谙晚的真实情绪上并没有太大波动,随着这滴泪落下,身体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也随之逝去。
“嗯,我知道,我没事。”这次她笑得很真心,“我们走吧。”
去彻底告别过去,然后开启新的生活。
养母的身体还没被转移到停尸间,此刻被一整块白布覆着,隐约可见其下瘦小身躯,从头遮到脚,白得刺眼。
洛谙晚在病床前停下,盯着白布发了会儿呆,伸手掀开头顶一角白布,露出其下灰败的,毫无声息的一张病容。
养母走的是安详的,她面上盈着一抹笑,点亮了受病痛折磨的残败容颜。
看够了,洛谙晚伸手,默默将白布覆了回去。
“走之前,她有说什么吗?”她问。
慕寒萧握紧她的手,“说了让我待你好,还说希望死后把她葬在树下,不想被封在盒子里,太压抑了。”
“挺好。”洛谙晚说,“以后,她终于能为自己活了。”
“回家吧。”她回握慕寒萧。
“嗯。”
两人下楼,刚刚走至医院门外,斜刺里突然冲出两道黑影,直直往洛谙晚身上撞。
洛谙晚心情本就低沉,猛地发现有不长眼的刺头故意碰瓷,眼神一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将两道黑影踹了出去,直直摔倒在一米多远的大理石地面。
两道黑影顿时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大晚上的,又是临近除夕,医院正门进出的人本就稀少,哪怕有那么一两个人路过瞧见了,但看一眼凶狠的洛谙晚和她身后格外矜贵的慕寒萧,再看看地上明显五大三粗装模作样空嚎的大男人,不用多想,有一个算一个,跑得飞快。
地上两人嚎了半天嚎给了空气看,没有热心群众捧场,他们对视一眼,眼珠滴溜溜转了转,也不嚎了,忍着肋骨间隐隐的肉痛,挣扎着起身就要往洛谙晚面前凑。
“再敢靠近一次,”洛谙晚伸长胳膊竖手身前,以示警告,“就不止是肉痛那么简单了,不信?不信你们就试试。”
脚步一停,两个大男人还真不敢再试了。
经过刚才那一脚,他们很清楚,网上传的洛谙晚会武功,多半是真的,一脚下去是真的肉疼啊。
其中年纪大点,容貌猥琐的中年男人面上堆笑,舔着脸上前几步,语气谄媚,“晚晚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爸爸啊。”
“还有我还有我,”中年男人身后与他容貌有几分相似,但年轻许多的丑脸男也插话,“我是你哥啊。”
“哦?”洛谙晚伸手作势掏耳朵,“哎呀,垃圾太多堵住了,我没听太清。我怎么记得,我的家人已经死光了?你们是从哪坨垃圾堆里冒出来的,敢登月碰瓷?也不撒尿照照镜子,就你们俩这女娲造人开小差甩出来的泥点子,敢说和我是一家人?”
“滚开。”洛谙晚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趁我耐心还没完全耗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方式,可以让人消失地无影无踪。比如,麻袋一套丢上船,送到与世隔绝的岛上开肠破肚,死的无声无息;比如,迷晕了冷链运到国外,把你们拆成斤卖掉;再比如,匿名花钱找个跨国杀手组织把你们做掉……”
“我现在,很有钱,也很有时间,”洛谙晚阴恻恻地盯着两人,“信不信,我可以找出千百种不重样的方式和你们玩?”
两个大男人被她一番恐吓,顿时两股战战,抖成筛子。
“我数三声,三……”
两人撒丫子转身狂奔,中年男人被儿子推了个趔趄,鞋子掉出一只也不敢停下去捡,一瘸一拐地往前跑,活似身后有夺命的魔鬼在追。
“你啊。”慕寒萧还是第一次见到洛谙晚如此凶恶的模样,“你这么说,只是吓唬他们的吧?”
“你猜。”一口恶气出出来,洛谙晚心情畅快了不少,连玩笑也有心情开了。
“不用猜,”慕寒萧面露宠溺,几乎是无限制地包容她了,“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洛谙晚被他彻底暖到了,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废物!”
医院正门口,马路对面一处坏掉的昏暗路灯下,邢安凌坐在车内,将洛谙晚养父、哥哥碰瓷未遂落荒而逃的一幕看了个正着。
他一拳垂在方向盘上,靠手背传来的疼痛保持冷静。
洛谙晚的身世他一清二楚,在父亲因她锒铛入狱,邢家破产,颜晓离他而去,几近一无所有后,邢安凌心里便燃起了一团复仇之火,这团火的对象,正是洛谙晚。
他提前联络了洛谙晚养父和哥哥,靠着刷脸出卖色相,从小护士口中套出了洛谙晚养母病重的消息,第一时间开车载两人蹲守医院,连吃饭睡觉都在车上,连续蹲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了洛谙晚孤身一人出来的好时机。
洛谙晚的养父和哥哥,是邢安凌抛出去试探洛谙晚的旗子,能起作用最好,起不来作用,恶心她一把也是好的。
谁知道这两人烂泥一样,扶不起墙。
才丢了两个废物棋子,亲眼见识到了洛谙晚的强悍武力,转眼就看到她对慕寒萧一脸深情,举止亲密,邢安凌心神一动,将视线转移到了慕寒萧身上。
他低低笑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条毒计,一条能够让洛谙晚下半辈子痛不欲生的计划。
伤不了洛谙晚,能拉着慕寒萧和邢家一起下地狱,也算值了!
邢安凌眼神骤然阴冷下来,浑身气息一肃,启动车子,双手握紧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的动向,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嘶嘶吐舌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
洛谙晚和慕寒萧对此一无所觉。
两人没在门口停顿多久,感受到慕寒萧脸颊泛着凉意,洛谙晚便拉着他,向门口停车的位置走去。
离车几米远时,慕寒萧按下车钥匙,车子应声解锁。
洛谙晚稍微落后他一个身位,慕寒萧已经走到正对马路的驾驶室车门口了,她才将要走到另一侧副驾驶位。
“一会儿回家洗个澡,吃点宵夜,”慕寒萧隔着车子对她说,“然后,什么都不要想,我陪你一起好好睡一觉。”
“好……”洛谙晚应声,抬起头,正要朝他笑。
突然间,她的世界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视野中只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失控着,以远超百公里时速的诡异速度,直直冲着对面的慕寒萧冲了过来!
“怎……”
洛谙晚的脸色突然变了,瞳孔颤抖,微张的嘴角颤抖着,肉眼可见的失措恐慌,是慕寒萧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心底一慌,只来得及问出一个字,便被身后的巨响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