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 by如绾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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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一次一个外乡道士为他们带来了个能驱散噩梦的葫芦,驱散了噩梦。
所以每家每户都开始求道士给他们做一个葫芦。
“不知这个葫芦能否给小女子看看?”
掌柜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她,摇摇头:
“这个......貌似不妥。”
“我不拿,我就看看!”
“不妥不妥,”他摆摆手,一副满不信任的样子,“你问问别家去吧。”
宁扶蕊就这样被他赶出了店。
“......”
她又跟二丫来到一个客舍,要了一间房子。
果不其然,这个客舍也摆有一个葫芦。
半夜,她趁所有人都睡下了,便悄咪咪探出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了店里的葫芦。
淡黄色的葫芦,有果实特有的沉甸感。
她打开里面瞧了一下,顿时两眼一花。
恍惚间,她见到了自己与谁大婚的场景。
一丝魂魄悄然离了体。
宁扶蕊心中大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为了防止魂魄进一步陷进去,她强行用符箓盖上了葫芦。
又是一个邪物......
这个葫芦里面有梦魇精的一缕神识。
这缕神识可以专门为每个人量身订造出一个美好的幻梦,趁人不注意间吸人神魂。
而她刚刚差点就陷进去了。
她怎么会看见自己跟人结婚......
一想到这个,她便沁出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美梦,就差没把她吓死!
“你这个业务还不太熟练,建议回炉重造。”
宁扶蕊给出了一番评价,用符箓彻底将葫芦封住之后,又悄悄回到榻上。
如今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明日还要观察他们的反应。
宁扶蕊抱着二丫,侧躺在榻上。
二人赶路赶了一天,已然累极。
一夜无梦。
离县试还差三天,宁扶蕊一早就打发二丫出门锻炼,她自己便坐在大堂观察着店里的一切。
从各个村镇而来的考生愈来愈多,一时间,稀拉的客堂坐满了人。
“今年这个主考官似乎不简单......”
“这两位哪,一个德高望重铁面无私,另一个是京中来的大官,都惹不得!”
“哎哟你别提了,我昨天魇着了,梦见我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上没写名儿!”
几位茶客爽朗的笑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厅堂。
宁扶蕊环顾四周,只见那掌柜的无精打采地摊在掌柜椅上,眼下两圈严重的青黑昭示了他昨晚极差的睡眠质量。
他抱着个葫芦,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宁扶蕊这时已经确定了,这个县城被人下了局。
那个道士在城中布了一个风水局,影响了人的潜意识。
然后趁机将带有梦魇精魂的葫芦送给他们,让他们依赖上能做美梦的葫芦,潜移默化地吸人神魂,为赵褚林的五鬼局所用。
她必须要先把城中的局给破了,然后再摧毁掉葫芦。
什么局能改变人的潜意识呢……
宁扶蕊想起了镜子。
镜子有极强的心理暗示作用,能使人精神萎靡变差,所以一般的家宅风水中,最忌镜子对床。
她眉心一凝,掷出三枚铜钱。
东南西北各有一面镜子。
正欲立即动身,二丫却回来了。
“姐姐,我回来了!”
二丫拿着一张热乎乎的馍,吃得呲牙咧嘴。
“谁给你买的馍?”
“一个穿白衣服的大哥哥!”
“……”
忽然就不是很想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她是周惟卿的劫,劫是躲不掉的。
她不想碰到他都难。
“吃完这个我们上楼去背书。”
宁扶蕊没有空闲的时间,只能等二丫晚上睡着后再行动。
她冷静地放出几个纸人去找,果然在北边的城门内上方找到了个八卦镜。
还有东西两边的城隍庙附近,南边的南门都摆有一块八卦镜。
就是这四面镜子,不仅反噬了全县的磁场,还消耗了县民的气运。
最关键的是,它还令得庙里的神明不敢再庇佑巴霞县。
这样一来,梦魇一类的精怪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入巴霞县作祟。
宁扶蕊穿上夜行衣,来到大门前,朝着八卦镜甩出一道真火符。
八卦镜受到火舌舔舐,周遭气场顿时震荡开来。
宁扶蕊提心吊胆地环顾着四周。
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而且今日二丫见到周惟卿了。
她很肯定,这人是来跟她作对的。
半晌,宁扶蕊耳边只有风声掠过。
她紧接着来到了纸人记录的下一处地点。
此时,城隍庙的庙檐上趴着两个人。
阿绿朝身旁的同伴问道:“你说,主子叫我们阻止她,又不让我们伤害她,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嘛,”阿蓝思考了一会儿,回道,“自然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懂的话,自然也就懂了。”
听罢,阿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蓝也放心地点点头。
谈话间,一个女子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厢,宁扶蕊的纸人刚好将二人的言行都记录了下来。
她听得额角直抽抽,伸手就是一个飞刀朝他们掷了过去。
这两个白痴......
二人毫无意外地在宁扶蕊面前摔了个底朝天。
“哎哟——姑娘,我腿摔断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阿绿吃痛地捂着臀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听主子说过,这个姑娘平时最喜欢做好事,路见不平,他这样做或许就能阻止她继续破坏镜子。
不能打架,只能把脸皮豁出去了!
阿蓝在旁边附和道:“对,你要赔钱,赔钱!”
“不赔钱不能走!”
见宁扶蕊不出声就要往前走,这两个人干脆一人抱着宁扶蕊一边大腿开始哭天抢地。
“......”好烦。
宁扶蕊三下五除二将人打晕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继续用真火符烧毁八卦镜。
她碰上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黑衣人。
有脱了衣服被她看见要以身相许的,有自己给自己捅了个大窟窿让她治病的。
宁扶蕊被扰得实在是不胜其烦。
还好她赶在天亮之前将所有镜子都销毁了。
她闭着眼,静静呼吸着清晨的空气。
气场一恢复正常,就连空气都变清新了。
望着愈来愈多人的大堂,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二丫又出门锻炼去了,宁扶蕊还特意叮嘱她不要再吃别人给的东西。
她自己则回到房间补了个短觉。
二丫跑完步,坐在石头上,一双鹿眼望着身旁的人递过来的煎饼果子。
她用小手推拒道:“姐姐让我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
周惟卿启唇淡道:“我不是别人。”
二丫听他这么说,眼中泛起好奇的光:
“你跟姐姐很熟吗?”
周惟卿点点头。
“二丫,”二丫嘴巴一顿,差点忘了她给自己取的名字了,她扭过头去,冷哼一声,“绛霄不信。”
“为何不信?”
二丫仔细想了想,一边打量着他的模样,认真道:“你看起来跟姐姐不像一路人。”
小孩子的眼最是玲珑剔透,别人拼命藏着掖着的东西,他们一眼就能识破它,并将这个东西挖出来摆在明面上,让人难堪。
周惟卿呼吸一窒,藏在袖中的手指蜷握成拳,目光逐渐变得阴沉。
“绛霄。”
“姐姐!”
宁扶蕊站在街道的那头,远远望着二人。
二丫屁颠屁颠地朝宁扶蕊跑过去。
宁扶蕊拉着她,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周惟卿。
这个人刚刚又莫名其妙地想对人下杀手。
若不是她见二丫到了大中午还不回来,她跑出来找,这小女孩估计已经葬身于此了。
病娇杀人会管你是谁吗?
他只会在意自己杀得爽不爽。
耳边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当二人目光交接的刹那,周惟卿眼中的阴沉如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淡柔的笑意。
许久未见,宁扶蕊有一刹那短暂的失神。
她侧过脸,果断移开了目光。
这人还是那么会装。
她蹲下来给二丫整理好衣服,说道:“以后不要随意靠近这样的人。”
二丫点点头:“绛霄听姐姐的。”
说罢,二丫又朝周惟卿看去。
她才发现,这个京中来的大官原来也是会笑的。
褪去了一身凌厉气场之后的周惟卿,原来也不是那样遥不可及。
宁扶蕊嘴角一撇,果断拉着二丫远离了他。
“这种人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都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周惟卿紧紧抿着唇线,手里捏着冷掉的食物,神色莫名。
宁扶蕊回到客舍辅导二丫背完书,又赶紧写了许多能够移动物品的符箓。
她要将所有县民家中的葫芦全都转移到一处地方再集中销毁。
写完符箓,她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郊外,找了处隐蔽的竹林,一铲一铲地埋头挖着坑。
挖坑期间,她不断擦拭着额上的汗,心中暗暗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给赵褚林扎上一个小人。
第二日清晨,有县民惊恐地发现——家中的葫芦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一时县中流言四起,人人惶恐至极。
有人说是天要降下大灾,有的人说是报应来了,有精怪入侵将葫芦偷走了。
有的人家中还留有葫芦,众县民便眼红着想出高价要买。
他们已经离不开这个葫芦了。
若是没有葫芦便又要日日夜夜做那恐怖的噩梦。
宁扶蕊站在大街上,四面八方都是一片哀嚎之声。
她没想到这些人戒断反应会如此严重。
县民实在是太多,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她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今日她要再想动手就更加困难了。
“姐姐。”
一旁的二丫扯了扯她的手。
第48章 凤凰于飞
宁扶蕊垂眼看去,二丫头上沁着薄汗,握着她的手微微暖热,明显是刚刚跑完两圈回来的样子。
她让她跑步不仅仅是为了淬炼她的心性,也是为了锻炼她的身体素质。
古时科举一般要连续考上好几天,考生就住在简约的小空间里吃喝,若是身体素质不够,挺不过去的考生也不在少数。
“明天要考试了,有信心吗?”
宁扶蕊暂时将人们的慌乱抛至脑后,借了客舍的厨房,给她亲手做了一碗状元及第粥。
虽然只是个小考试,但人活一世,总得有点仪式感。
二丫抿了一口粥,伸出小小的手指,道:“若绛霄没有信心,姐姐就要从村里跪到城里去了。”
宁扶蕊扑哧一声,忍俊不禁道:“亏你还记得这一茬。”
还好她大学的时候给人当过几年家教,有点小成绩,不然,她还真不敢说出那番话来。
入夜,宁扶蕊从榻上睁开清明的一双眼。
小女孩儿握着她的袖子,脸颊微鼓,睡得正香。
宁扶蕊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拉过自己的袖子,径直坐了起来。
她戴上一个罗刹面具,给自己多套了个保障。
一脚踏出窗外,只见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手中都抄着点儿东西等着她。
宁扶蕊心中既愤慨又无奈。
拿个葫芦而已,又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她轻手轻脚关上房间的窗,隐了身形,继续挨家挨户地稽查。
她放出了个纸人当作障眼法吸取县民的注意力。
纸人缓缓升空,幻化作一只火凤凰掠向天际。
一双巨大的燃着凰火的凤翼缓缓从巴霞县上空掠过。
悠长远古的嗥鸣响起,众人纷纷惊叹:“快看啊,那是什么?!”
天降异象,众人不禁屏气凝神,腿脚一软便跪下来对着凤凰行了个隆重的跪拜礼。
“是凤凰,是凤凰啊!”
宁扶蕊瞅准时机,又趁机转移了一百多个葫芦。
昨日她已经毁了七百多只葫芦,巴霞县总共才一千户不到,如今还差二百户了。
还差最后五十个了。
用符箓是及其耗费心力的事,更何况她还在大量地用。
如若心力耗损过多,人便会折寿。
还好她也没想在这里活多几年,能少些顾虑。
最后十个了......
宁扶蕊逐渐体力不支,脸色发白,头上渗出冷汗。
“爷爷,那里有个人拿着我们的葫芦!”一个孩童扯了扯自家爷爷的衣摆。
众人一听,凌厉的眼神像刀子般立马朝宁扶蕊的方向望了过去。
宁扶蕊吓得赶紧甩了个符遁走了。
可惜她实在太累,一下子遁歪了。
现在大街小巷的人都来追着她了!
“呔,大胆小贼哪里逃!”背后有人执着棍棒朝她袭来。
宁扶蕊咬牙闪避着,堪称狼狈地抱头鼠窜。
有人失手打掉了她的面具,露出她一张清丽却慌张的脸来。
她一路跑向荒郊,又用了个遁地符,直接绕到了自己平时销毁葫芦的陷阱里。
甩开人群,她气吁吁地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阱底:
“一群疯子......”
宁扶蕊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处逢生。
周围有人还在找她,听着步步紧逼的脚步声,宁扶蕊极不情愿地又坐起了身。
天快亮了,她要尽快将今晚收来的葫芦给销毁了才行。
抬起一双僵滞的手,宁扶蕊不禁疼得有些呲牙咧嘴。
她掀开袖子一看,光荣地收获了满手臂的紫红淤青。
没猜错的话上次处理的伤口又开裂了。
手指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符咒,她对准那些葫芦就是一顿猛烧。
到最后,宁扶蕊累极了,她还得吊着一口气送二丫去考场。
在使用了最后一张遁地符之后,她的手算是彻底没知觉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地走进客舍,才发现二丫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她心中颇感欣慰,轻声道:“绛霄,帮我拿一卷纱布来。”
二丫见到她手上狰狞的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姐姐,你去哪里了?!”
她朝二丫勉强弯出个笑容道:“......我摔了一跤,掉坑里了。”
“替我缠一下吧,缠完咱们出发了。”
昨日她将整个巴霞县闹得天翻地覆,今日要以防万一有人将她认出来,她必须罩上一顶纱帽。
为了让自己的纱布和纱帽显得不那么突兀,她又配了件素白的十二交窬裙,勉强打扮成了个行走江湖的侠女。
照着镜子,她的神思有些恍惚。
白色是周惟卿最喜欢的颜色......
县试是大梁一年一度的考试,总共要考四场,每场考上一天。
此时,考场外聚集了许多进城赶考之人。
一时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宁扶蕊的手臂不时被人流挤压着,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忍住嘴里的痛呼。
“竟然有女子来考试?”
“这是哪个村的?”
“夫子是谁啊?”
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二人。
宁扶蕊将二丫送进考场大院,不放心地又往里面瞅了一瞅。
主考官的面相稳重和善,看起来像是个好相与的,而旁边坐着的......
宁扶蕊果断转身想走。
等等......
不对啊,她现在还戴着纱帽,对面百分之一千认不出她来,那她为什么要先自乱阵脚?
她又定定转过身,找了个座位坐了起来。
身心一安定下来她便想打瞌睡,她低垂着头,困倦感一阵阵袭来,不出一刻钟,她便倚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夜深了,周惟卿敲响了温玉的房门。
“进来。”
来人应声,推门而进。
周惟卿站在门口,望着那一沓厚厚的考卷,朝他作揖道:“温兄可知,今日那女童表现如何?”
他作为副考官,只起到监察作用,审卷还得要主考官审。
温玉听到女童二字面色便有些凝重。
他略一思量,缓缓拧起眉,点了点头,沉吟道:“尚可。”
他为官十年,主持过大大小小的考试,如今梁帝要大兴科举,男女皆可报考,考场上有女子并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这个女子的思想着实有些......新奇。
“你且过来同我看看这道。”
温玉从一堆卷子上翻出二丫的卷子,上面标注了很多信息。
闻言,周惟卿微微躬身,披着一身夜露,跨过门槛。
周惟卿接过卷子,只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字体是个极大的缺点。
宁扶蕊可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二丫写好一点,可她们二人在这些饱读诗书的士族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不过,今年的《凌云阁赋》是梁帝在大梁建国以来,首次全国统一的赋题。
梁帝作为当年的二皇子即位,出身本就落了一截。
他缺乏东宫的人脉与众臣的仰仗,在朝中也只有赵褚林与郭鸣等虎狼在侧,颇有些孤立无援的意思。
这篇《凌云阁赋》便向天下表达了他求贤若渴的心情。
而这个女童眼光十分毒辣,一语中的,回应了他的诉求。
只见她的答卷中并无华丽堆砌的字眼,注重解题,通篇行文流畅,词气通顺。
周惟卿甚至能看到藏在考卷背后的那双清明醒觉的眼神。
宁扶蕊野心不小,刚培养出来个苗子就想让她夺魁。
不过,这才是她的风格。
他眸中笑意温和,轻声回答道:“字可再练,其他一切都好。”
第二日,宁扶蕊照常送二丫来考试。
只见周惟卿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顶着他的目光,宁扶蕊硬着头皮将人送了进去。
“这位——”
宁扶蕊的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拉住,锥心的疼痛自手臂处传来,她蹙紧了眉头,脸上冷汗直出。
纱布粗糙手感令周惟卿一愣。
宁扶蕊痛呼道:“你干什么?!”
那人触电般又将手收了回去。
宁扶蕊像撞了什么晦气般睨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了。
周惟卿:“......”
她又受伤了么?
宁扶蕊没好气地走在人群中,纱帽又猝不及防被人撞掉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撞她的那人,长得方口阔鼻,身材稍矮,却十分壮硕。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张脸上有一条竖下来的刀疤。
很明显,狰狞刺目。
当宁扶蕊蹲下身子捡纱帽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宁扶蕊一眼,随即隐入人群之中。
宁扶蕊蹲在地上,双手无力,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捡不起来那个帽子。
“......”果然她一碰见周惟卿就倒霉。
此时,一双修长的手映入眼前替她拿起纱帽,轻轻帮她戴好。
宁扶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惟卿是那么好心的人?
让他帮助别人,那还不如先让他给人下杀手的时候别那么多歪心思。
不过出于礼貌,宁扶蕊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绛霄可是娘子的学生?”
宁扶蕊一双白纱下的眼透着防备:“是。”
周惟卿视若无睹,因为他只想跟宁扶蕊多待一会儿:“此女眼界高阔,实为惊世之才,娘子眼光独到。”
宁扶蕊第一次听见他夸人,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惊悚,也不知道他心里又打着什么小九九。
“谢谢,不过我有眼睛,暂时用不着郎君来评判。”
她的语气疏离却不客气,丢下这番话之后便匆匆离开。
晚上,二丫回来的时候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宁扶蕊。
宁扶蕊还躺在榻上休息,她的手虽然已经恢复了知觉,可还是很疼。
今天回来的时候太急,又忘记买药了。
二丫咬着牙,手指绞着衣服,讷讷道:“这是绛霄在路上买的......”
宁扶蕊瞥了她一眼:“你胡说,我根本没给你钱。”
“......绛霄说错了,绛霄是在路上捡的。”
宁扶蕊嘴角一抽,径直接过那瓶金疮药。
金色的瓶身瓷亮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打开瓶口,一股清苦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的灵台瞬间清醒不少。
是瓶好药。
既然送都送过来了,扔了怪可惜的。
“那绛霄帮我涂一下吧。”
这两日放榜,二丫排在中上游,没有她期望中的那么好。
可她毕竟启蒙得晚,短短几个月能达到这种水平,宁扶蕊觉得她已经很聪明了。
两日时间过的极快,一眨眼就到了放终榜的时候了。
众人聚在县试大院前,对着榜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温玉犀利的目光一扫:“可有异议?”
一个书生举起手发话了:“这让一个十岁女童当县案首,不妥吧?”
“有何不妥?”
他一张板正的脸上十分严肃:“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女童,可那一篇《凌云阁赋》远超县试水准,说是直接拿去乡试也不为过。”
温玉又喊来一个书童,将绛霄解的《凌云阁赋》张贴在了排名榜的旁边。
“此为示范,望众考生以此戒骄戒躁,虚心学习。”
“这什么字啊,歪歪扭扭的......”
“是啊,我家二郎都写得比她好多了!”
听罢,宁扶蕊捂紧了头上的纱帽。
好丢脸。
宁扶蕊站在榜前,攥紧了二丫的手:“绛霄,你当上县案首了,我不用跪了,咱们回家。”
宁扶蕊推开人群,又见到了原本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周惟卿。
她神情尴尬地朝他挤出一抹笑,便拉着二丫往前走。
忽然又见到了昨日那个脸上带疤的狰狞面孔。
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大部分藏在袖中看不明显......
宁扶蕊没在意,径自往他旁边走过。
身后响起男人浑浊的声音,像耳语般低低地说着;
“偷葫芦的的贼,受死吧——”
宁扶蕊心脏猛跳,背后一凉。
她反应不及,只能先紧急推开二丫。
“快走!”
眼前泠泠的白光一闪,熟知那是什么的她,只能先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隐隐的墨香混合着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睁开眼,一个颀长的白衣身影覆在她身前,替她挡了那一刀。
“周惟卿?!”
意识到自己此时还带着马甲,她喉头一梗,立马咬紧嘴唇不再开口。
周惟卿空手接住了那道白刃,可刀尖上似乎淬了毒,他顿时有些头眩眼花。
堪堪刺入腹中两寸,还好......
他望着那行刺之人错愕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悚然的笑意,拿着刀刃又用力往前一刺。
刀疤男直接被周惟卿捅了个对穿,霎时喷出一大口血。
在他最后倒下之时,眼前的白衣青年朝他动了动嘴型:
“谢谢。”
刀疤男吓得肝胆俱裂,魂飞胆丧。
替人挡刀还要跟他说谢谢......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疯子!
一时两败俱伤。
做完这一切,周惟卿喉头一甜,忍不出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朝宁扶蕊倾倒下来。
宁扶蕊的手还没好,压根接不住他,被他一带,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周惟卿张开双臂轻轻拥着她,头靠在她的颈窝嗅闻。
闻着熟悉的气味,他渐渐晕了过去。
耳边是纷杂的脚步声,众人终于有所动作。
望着地上还在匍匐蠕动的男人,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喊道:
“胆敢刺杀朝廷命官,将他抓起来!”
“对,抓起来!”
宁扶蕊望着地上那把已经被毒侵蚀发黑的刀,一时有些怔愣。
“你再等会儿,”她轻轻拍了拍周惟卿的背,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再等会儿郎中就该来了。”
“别怕。”
宁扶蕊喃喃道。
半刻钟后,她躺在了医馆上。
“姐姐,你终于醒了!”
二丫坐在床边,激动地握着她的手。
两边的脸颊上还淌有未干的泪。
宁扶蕊望着洁白的床幔,有那么几秒钟的呆滞。
她一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
“周惟卿呢?”
“姐姐?”
“我没事,”宁扶蕊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绛霄,你知道刚刚替我挡刀的那个郎君现在在何处吗?”
“似乎在隔壁房——”
宁扶蕊连袜子都来不及穿便赤足走了出去。
“姐姐——你去哪儿?!”
她才掐指算了一卦,周惟卿很有可能挺不过今晚......
到底什么毒会这样凶险?
隔壁房间聚集了很多人,事态一时有些严重起来。
到底是汴京来的大官,众人都不敢轻慢。
“让一让。”
宁扶蕊凭借瘦弱的身躯顺利挤进了房间里。
只见周惟卿的面庞上方隐隐有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
那是入魇的征兆。
巴霞县的美梦葫芦里的梦魇只有一缕神识,只会吸取人的几缕神魂为它所用,不会致人于死地。
而真正能夺人命的梦魇则是十分凶险的,人在梦中稍稍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她得帮他走出去。
站在周惟卿榻前的众人见到一个穿着薄薄中衣的女子,披着散乱的一头青丝朝周惟卿走来。
温玉拢着袖子,冷不防看见这一幕。
当时他见她跟周惟卿是一起昏过去的,便也顺便将她送到了医馆来。
“姑娘,你怎么......”
宁扶蕊别开他的手:“闪开。”
她来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周惟卿,嘴唇轻抿。
片刻后,她的脸色一凛,厉声对昏迷的周惟卿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