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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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自从裴暮阳到了御前,一直规矩本分,没有为父亲报仇的倾向,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
用是不能用了。
他跟皇后一样,出身即原罪。
“感觉不对劲。”
桑烟看着他,催问:“发生什么了?他犯错了?你不会又杀人了吧?”
贺赢摇头,一脸无辜道:“怎么会?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嗜杀成性的人吗?”
“对不起。”
桑烟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道了歉,然后说:“所以你不要隐瞒,裴暮阳到底出了什么事?”
贺赢见她问个不停,也不再隐瞒,如实说了:“裴暮阳是裴祯的儿子。”
桑烟傻了:“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贺赢说:“余怀德回来了。他是太监总管,细查之下,知道裴暮阳是裴祯的私生子。”
桑烟提出质疑:“裴祯是权臣,虎毒不食子,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入宫当太监?”
贺赢解释:“算算年纪,他是在裴祯死了之后进宫的。这也让他的动机变得可疑。”
“他自己怎么说?”
“他说母亲是歌女,自己并不为裴祯所承认,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七岁时,裴祯被杀,母亲不久去世,而他也迫于生计,入了皇宫。”
“听你这么说,他本身也是可怜之人。”
“虽是可怜,但朕的身边还是留不下他。”
看在他伺候这么久的份上,他不要他的命,足够开恩了。
桑烟听了,猜测道:“皇上要驱逐他出宫吗?”
贺赢点头:“朕会给他一些赏赐,保他余生安稳无忧,正让他好好想想要什么。”
桑烟还算满意这个处理,便也没再说什么。
贺赢不想聊别人,便转了话题,让她带他参观下龙禅寺。
两人便在龙禅寺内边聊边闲逛。
“阿弥陀佛,皇上万安。”
“见过皇上——”
经过的僧人纷纷行礼。
桑烟笑说:“皇上下次来,可以换件衣服,这一身金黄色,很容易被看出身份。”
贺赢并没穿皇袍,但私服也太华丽高调了。
“朕倒觉得是气质的问题。”
他故意说的自恋,想着逗她开心。
桑烟配合地笑夸:“那必须啊。皇上一身龙气,他们自然望而生畏。”
两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龙禅寺后山。
这山里树木郁郁葱葱。
还有些果树。
桑烟看到一棵野果树,果实青的、红的,挂满枝头,虽叫不出名字,但水润润,有光泽,还飘着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皇上,我想爬上去摘果子。”
她骨子里深藏的小野性露出来了。
贺赢想到了她之前从马车跳下来,那一瞬间的调皮、可爱,便也不拘着她,笑道:“好。”
然后,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指挥着:“那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慢点。当心划伤。”
桑烟挺意外他会这么做:“你确定?我踩你?”
贺赢点头:“你不是想上去摘果子?”
“你不觉得有失体统?”
“你喜欢就好。这也没别人。”
他想到了暗卫,又补充:“你要是不好意思,朕让暗卫离远些。”
桑烟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这种事,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看他乖乖蹲着。
她也就踩着他爬树了。
树不算太高。
难度也不大。
她很快爬了上去,坐在了粗大的树杈上。
贺赢见她坐好,轻轻一跃,飞到她身边坐下了。
桑烟看愣了:“你为什么不抱着我飞上来?”
贺赢一本正经:“你不是说你想爬上去摘果子?”
桑烟:“……”
好像是她的问题。
竟然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啊!
“那你现在能把我抱下去、再抱上来吗?”
她想体会抱着飞上来的感觉。
贺赢同意了,长臂圈住她的腰,带着她轻轻落到了地面,随后,运气带她飞了上去。
桑烟觉得好玩,足足玩了三次,才坐在树杈上,去摘果子。
果子看着可口,咬起来却很苦涩。
她很嫌弃,丢到地上说:“怪不得这么多,没有人摘。”
贺赢没说话,摘了一个又一个,还每个果子咬一口就扔。
桑烟看得不解:“你这是干什么?便是不好吃,你也别浪费啊。摘了卖去给些鸡鸭吃,也算是一种食物。”
贺赢解释:“我尝尝是不是每个都不好吃。这么多,总有个好吃的。”
他其实是想找个好吃的,给她吃。
想找,也找到了。
“咦。这个不错。你尝尝。”
他错开自己咬到的地方,递到她嘴边。
桑烟也没嫌弃,一口咬在他吃过的地方,跟他间接接吻。
贺赢看的眼热:“你——”
桑烟嚼着果肉,满意点头:“确实不错。很甜。很脆。很香。回味无穷。”
贺赢:“……”
总感觉她在说别的。
一举一动都在撩他。
有点热。
但今天并没太阳。
林间风飒飒。
是很清爽的。
但他浑身热的不可思议:“那个……那个——”
他转开视线,脑子混沌,有点想失控。
就在这时,林下传来女人奔跑喘息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声的怒骂:
“贱/人!”
“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混账东西,你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还有脸跑!”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声音由远及近。
桑烟看到衣衫残破的年轻女子跌倒在果树下,身上有一道道鞭打过的血痕,这血痕从身体、脖颈蔓延到脸上,以至于女子蓬头血面,看不出真容。
而在她身后,追来的乌泱泱人群,有的人衣着不凡,有的人粗布短衣,但都提刀举棍,同样的凶神恶煞。
什么情况?
逼良为娼?
还是拐/卖人口?
“我没有!”
“我不是!”
“我什么都没做!”
“我是清白的!”
女子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累累,精疲力尽,根本爬不起来,只能无助哭着,像是濒死的小兽。
但男人们显然不会放过她,渐渐围拥而来。
眼看着女子要被他们拖走——
“住手!”
桑烟厉喝一声,示意贺赢抱自己飞下去。
贺赢怒声询问。
桑烟则扶起女子,护在身后,轻声安抚着:“不要怕。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女子垂泪低语:“谢谢小姐,谢谢公子。”
众人看着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直到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穿金戴银,白白胖胖,一身富商气,看着也很有话语权。
“你们是谁?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他说着,看向桑烟身后的女子,怒道:“那是我的女儿!年纪轻轻,行事放浪,做出不可言说的丑事!我有权惩处她!”
“我没有!爹,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
女子疯狂摇头,哭得凄惨。
桑烟看到这里,大概知道事情起因了,便问:“你怎么知道她做出了不可言说的丑事?有何证据?”
男人说:“我自然有证据。不然,我还能平白无故冤枉自己的女儿不成?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啊!你们把她交出来吧!待我审出奸夫,把她送进庵堂,也算是全了这父女情!”
“没有!不要!我什么都没做!小姐,公子,你们信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子抓着桑烟的手臂,瑟瑟发抖,哭着哀求。
桑烟拍拍她的手,点了头:“你放心。我会问清楚的。”
她安抚过女子后,继续问男人:“废话少说。什么证据让你判定女儿做了丑事?”
男人见此,一咬牙说了:“既然你不知羞,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这孩子守宫砂没了。”
桑烟满面惊愕:“什么?守宫砂?”
就古代用来检验女子是否清白之身的东西?
竟然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来检验女子的清白!
她立刻认定女子是被冤枉了!
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男人反问:“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桑烟:“……”
无知至极!
“你就没有想过,那守宫砂会出错?”
“怎么可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怎会出错?定然是她不检点,早早被奸夫哄骗了身子。如果不是她妹妹看到了,告知与我,我还蒙在鼓里,唉,唉,她怎的就不能忍一忍?我正为她说一门好亲事呢!结果出了这种丑事!让我怎么有脸见人?”
“怎样的好亲事?先生可否说下?”
桑烟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阴谋。
贺赢亦然。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男人这时也说了:“不瞒你,我是一个商人,因得乌州灭蝗一事,幸得户部侍郎桑大人的赏识,能把这女儿说与他家郎君为妾,那桑家何等高门显贵,两个女儿都在宫里当娘娘啊!”
桑烟:“……”
得,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男人说到激动处,一阵捶胸顿足:“结果、结果!唉,这么好的亲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桑烟总结:“说到底,还是守宫砂的问题。”
男人点头:“对!那守宫砂一直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没了?”
桑烟心道:没了的原因多了去了,洗澡不注意,搓的太用力,或者用了什么特别的洗漱用品,总之,绝不会是跟男人发生了关系而没了。
想着,她又问:“你说告知你的人是她妹妹?那是亲妹?还是庶妹?”
亲姐妹为抢一门好亲事而害人的几率不大。
如果是庶妹?
那几率就很大了。
她也是看过宅斗小说的人。
“自然是亲妹。”
男人的回答让桑烟有了犹豫——难道她猜错了?
“不,你说谎!”
女子哭道:“你宠妾灭妻!我这个嫡女,活的不如一个庶女!”
她经过桑烟点拨,也觉醒了:“定然是蓝月妒忌你给我说的亲事,想要害我!”
“胡说!你自己不守规矩,现在还拖你妹妹下水!真是死性不改!来人,打死了事!”
他冷酷下令,也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你们若执意多管闲事,那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身后几十名打手们举着刀棍上前,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桑烟相信贺赢的武力值,并不担心,继续问:“你心虚了?现在这是要杀人灭口?其实你也想把这门好亲事,给你的庶女?”
“一派胡言!打!”
他一声令下,打手们蜂拥而上。
“啪!”
“砰!”
“咚!”
一个又一个打手被弹中脑门、胸膛,倒在了地上。
原来贺赢从地上捡了些果子,当了暗器。
那男人看出贺赢有些本事,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他示意打手们停下,再次问:“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竟然要帮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不成?”
“你且慎言!”
贺赢严肃道:“到底是谁品行不端,还需查证!”
男人气道:“有什么好查的?难道我会冤枉自己的女儿?”
桑烟讥笑:“是啊。你都把她打成这样,冤枉她算什么?哦,你还说把她送进庵堂,对吧?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你还有脸做她父亲?”
男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桑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你若不心虚,便让我们查证!”
男人轻蔑地问:“你们有什么资格查证?难道以为自己是大官?”
“你说对了,他还真是官!”
桑烟看向贺赢,笑道:“皇上,眼下情况特殊,您就别低调了。让您的人出来吧。”
贺赢点头,凌空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十几个黑衣人从天上落了下来。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谨遵皇上吩咐。”
六个字,把在场的人都吓傻了。
包括那个男人。
他面容惊骇,嘴唇打颤:皇、皇上?他刚刚跟皇上都说了什么?
双腿一软。
他跪在地上,像他身后的打手一样,抖成了一团。
余怀德这时也带着大批宫女、太监、侍卫们过来了:“皇上,这、这是怎的了?”
贺赢说:“把他们都带回去。此守宫砂一事,有蹊跷,交由谢遂去处理。”
“是。”
余怀德不明内情,但不影响他下令:“快,把他们都带走!”
侍卫们持刀将他们围在一起,驱赶着,往山下走。
贺赢也跟桑烟分别了:“你放心,我必查清此案,还她清白。”
桑烟还需礼佛,不能跟着,就提醒:“那守宫砂检验女子清白,并不可靠,你让谢遂寻一些能去除守宫砂的办法,便可破此案。”
贺赢点头:“我明白。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坐上车辇,往山下去。
那女子由侍卫们寻了个小轿子抬着。
秋枝看着队伍浩浩荡荡下山去,小声问:“小姐确定不跟着?那女子跟着皇上,会不会对皇上?”
别救人救出个白眼狼啊!
在房间门口遇到个小沙弥。
那小沙弥的脑袋光光圆圆,脸也圆圆,一双眼睛明亮如水:“桑施主,有个裴施主,想见你。”
桑烟立刻就想到了裴暮阳,还猜到了他的来意。
事情不好办。
贺赢怀疑他的忠诚,她也看不穿他的为人。
这样的人谁敢留在身边用?
但这么想,还是去见了他一面。
裴暮阳在主殿求佛。
他许愿能长留宫中。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知道,他真正应该求的佛,到了。
“奴才见过桑主子。”
他跪着转向桑烟,重重磕了个头。
桑烟开门见山说:“你的事,皇上都跟我说了。他能答应你的,也是我能答应你的,别的,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桑主子,奴才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但奴才真的对皇上绝无二心。奴才从小生活在皇宫,皇宫就是奴才的家啊。奴才已经不是完整的人,宫外没有奴才的容身之地啊。”
裴暮阳一脸真诚,双眼泛泪:“奴才自小因裴祯受尽苦楚,如今再因他失去圣心,实在不甘啊。”
桑烟劝道:“福祸相依,否极泰来,你想法不要那么片面。你换个角度想想,难道你要做一辈子奴才吗?你还年轻,可以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千万不要让身体的不完整束缚了你。”
她也同情太监这类人。
但佛家说,众生皆苦,每个人都要修自己的业,她也就不能干涉太多了。
裴暮阳哭道:“但奴才只想留在皇上身边。还望桑主子成全奴才啊。”
桑烟:“……”
她把皇宫当牢笼,有的是人想往牢笼里钻。
“如果桑主子担心奴才对皇上不利,奴才可以发毒誓。”
裴暮阳说着,就举手发誓:“我,裴暮阳,X年X月X日X时生人,如果我对皇上有丁点不敬、不利之心,就让我出门被雷劈死,尸体被鬣狗分食。”
桑烟:“……”
这有点难办了。
不是所有发誓都能解决问题啊。
“你让我想想。要怎么劝皇上。”
她在用拖延之计。
裴暮阳说:“那奴才陪你礼佛。”
桑烟:“……”
她真是谢谢他了。
或许他跟着礼佛,也能转变下思维?
于是,她就寻一玄大师,重点开解他去了。
但还没等她看到成果,贺赢就星夜而来。
贺赢一听说裴暮阳出宫去了龙禅寺,就连夜骑马赶来了。
他不放心桑烟的安全。
桑烟看到他,也知道他的心思。
当被他紧紧拥进怀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就特别感动,第一次感觉贺赢的爱是那样沉重而炽烈。
“桑烟,你没事吧?”
“该死的裴暮阳!”
他气得低骂。
随后就看到裴暮阳在月色下提着灯匆匆赶来:“奴才见过皇上。”
贺赢见了,冷着脸,一脚踹他胸口:“朕说了,你想要什么,朕都尽量给你!结果,你还不识好歹,跑到这里来!你以为她求情,朕就能留下你!痴心妄想!”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如果他敢打桑烟的主意,他必要他的狗命!
裴暮阳挨了一脚,重重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但他没有呼痛,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哭道:“皇上,奴才绝无二心,奴才只想留在你身边呐。皇上,奴才绝不会伤害桑主子的。皇上——”
他哭得可怜,鼻涕都能吹泡泡了。
贺赢看的嫌弃:“先滚一边去!”
裴暮阳应了个“是”,跑一边跪着,继续哭了。
桑烟看得无奈:“你有话好好说,怎的还动手?”
贺赢摊手:“我没动手。”
桑烟:“……”
好吧,他没动手,动了脚。
但他动脚更狠。
“你都把他踹伤了。”
“他罪有应得!”
“……也不至于这么说。”
她让裴暮阳起来,去找一玄大师看看身体,然后,把贺赢拉去了自己暂居的房间。
夜明珠照出一片明亮。
桑烟把他按坐到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喝点水,消消火。”
她看他脸上还有薄汗,拿手帕帮他擦去了:“都这么晚了,还过来,路上多危险。”
“都怪那裴暮阳。”
贺赢把她揽坐到腿上,感受她在怀里的踏实感,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说:“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多么提心吊胆,生怕他对你不利。”
桑烟知道这些,温柔一笑:“有什么好怕的?你都安排了暗卫,还不放心啊。”
贺赢抱紧她,不讲道理的语调:“反正我不亲眼看着,就是不放心。”
语音才落,嘴唇就被堵住了。
贺赢太过震惊,主动权全被她抢去了。
桑烟吻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笑道:“现在可放心了?”
贺赢点头:“放心了。”
她在他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温软而真实。
像一场美梦。
他很满足,只也不解:“你不是说这是佛门清净地?”
桑烟看着他笑:“你不也说佛祖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又去吻他。
情到浓处,大有滚床单的意思。
桑烟也没拒绝。
但贺赢停了下来,隐忍着说:“这里太简陋了。我们的第一次不能这么潦草。等大婚吧。朕回去便安排。”
桑烟:“……”
她倒也那么急切。
如果他能忍住的话。
贺赢放开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连喝了两口凉茶。
桑烟觉得他自讨苦吃,却也心疼,就转了话题:“那女子的事,可查清了?”
“谢遂还在查。不急。”
“那女子呢?”
“已让谢遂好生安顿。他不是有个妹妹吗?由她照顾的。”
“嗯。”
她放心了,又笑着去逗他:“皇上,我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这样紧张,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消失不见了,你可怎么办啊?”
贺赢听得皱眉:“阿烟,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彼时,他们感情正好,还不知道未来的一天,她真的会消失不见……
“好,不说,不说。”
桑烟起身去整理床铺,吩咐他:“你去冲个澡,今晚就别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走吧。”
贺赢没意见,只看着床,又紧张又期待:“我们睡一张床?”
他有点怕自己按捺不住兽性。
毕竟刚刚就差点失控。
桑烟也知道他的隐忧,笑得很坏:“如果你想睡地上,我也可以给你铺上呀。”
“不,不。还是睡床上吧。我睡不惯地上。”
他跑出去冲了澡。
很快回来了。
往床上一躺,卷吧卷吧被子,抱住了她。
他只敢隔着被子抱,不然,怕自己又要满脑子不道德的想法。
桑烟由着他抱,也不说话。
贺赢温香软玉在怀,还第一次跟她同床,兴奋得根本睡不着,就问:“阿烟,裴暮阳的事,你怎么看?”
桑烟也不知怎么办。
她又不是裴暮阳,不能掰开他脑子去看他怎么想。
虽然她在裴暮阳面前说了,去劝贺赢,为他说话,但让贺赢拿性命去赌一个人的忠诚,亦不敢。
也不舍得。
她已真正爱上他,不想他涉一点的险。
贺赢见她沉默,便催问一句:“怎么不说话?”
桑烟闭着眼说:“我不知说什么。”
“就简单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裴暮阳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惯会察言观色、能言善辩的机灵人。
但人太机灵了,滑溜得像万彰,就看不懂了。
越看不懂的,越危险。
“父罪不及子,日久见人心。”
桑烟缓缓道:“他从到你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想杀你,也有些机会,一直没出手,要么时机不够,要么没有杀机。可没人敢赌。我也不想你赌。”
贺赢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拍拍她的肩,闭眼睡了。
一觉到天明。
桑烟醒来后,贺赢已经离开了。
她的手边有他留下的书信:【有早朝。我走了。想你。也记得想我。】
她看着信,甜甜的笑,心里暖暖的,融化在他的深情中。
秋枝端着水盆走进来:“小姐,起来洗漱了。”
桑烟点了头,下床洗漱,去做早课。
除了她,都是僧人。
她没看到裴暮阳,一打听才知道他跟皇帝走了。
那贺赢是用他还是不用他?
怀着这个困惑,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都城里一直在下雨。
一玄大师很有想法,竟然穿上蓑衣,带上僧人出去参悟佛法。
桑烟没去。
她生理期来了,淋不得雨,受不得凉,就回被窝里躺着了。
一躺一天。
第三天的中午,难得的晴天了。
余怀德带人来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全给她换了一遍。
桑烟对那些身外之物,兴趣不大,追着余怀德问:“余公公,可知宫里情况?”
余怀德又失宠了。
他抖落出裴暮阳的身世,本以为皇上即便不杀他,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没想到,他那么有本事,竟然又留了下来。
皇上也是有胆魄,敢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
他不甘心,借着给桑烟送东西的由头,来打小报告了:“桑主子,宫里近来不太平啊。”
桑烟心里一紧,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余怀德说:“牢里的曲致失踪了,也不知被什么人救走了,那可是刑部大牢,有重兵把守的。除了裴氏余党,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偏皇上留了裴暮阳在身边。桑主子,奴才这心里慌啊。”
桑烟听得也心慌慌的,但也没质疑贺赢的决定。
贺赢可比她聪明,用不到她多说什么。
其实当他那晚问她怎么看裴暮阳,她就有预感他想把裴暮阳留下来。
“你不要慌,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主张。”
她转开话题:“哦,对了,守宫砂女子一案,可有结果?”
她这几天一是好奇裴暮阳是否留在皇宫,二是想知道守宫砂女子的案情。
余怀德见她不说裴暮阳的事,知道她心里也是赏识裴暮阳的,便也不多说讨人烦,笑着回了:“有结果了。是这样的:那女子叫蓝兮,是蓝家嫡女。蓝家是商人之家,因在乌州灭蝗一事上提供了五千只***千只鸭子,而入了令尊桑大人的眼。令弟桑公子前不久妻子出走,桑大人便想着给他纳个贵妾,就选上了蓝家。不想,蓝家庶女蓝月心生妒忌,想要霸占这门亲事,就买通丫鬟,在蓝兮沐浴时,以一种叫‘诛颜’的药水洗去了守宫砂,继而嫁祸她不洁。”
果然如她所想。
那女子是被冤枉的。
桑烟听完案件过程,放下了心,又想起还有万千少女恐受此风俗迫害,便吩咐他:“你回去后,为我传个话,让皇上想办法改变民间为女子点守宫砂的恶习。”
余怀德点头应了:“是。”
他很快带人离开了。
秋枝在他离开后,问桑烟:“小姐怎的知道守宫砂不能检验女子的清白?”
桑烟笑道:“不仅守宫砂不能检验女子的清白,就连第一次有没有落/红也不能检验一个女子的清白。”
事实上,第一次有落/红,主要因为古代女子结婚早,生理机制发育不成熟,这时发生关系,造成受伤而见血,才有了落红的说法。
秋枝不知内情,又羞又惊:“怎么、怎么会?”
桑烟不好跟她普及生理知识,就说:“反正正常的第一次是不会有落/红的,但凡有落/红,便是男人的问题,而不是女人的问题。”
男人太过粗鲁或者男人那啥短小快,都会造成不见落/红的情况。
以落/红来判断女子的清白,荒谬而可笑。
都是对女子的束缚、压榨、剥削。
秋枝没听懂,但又觉得有道理。
反正小姐说什么都有道理。
桑烟礼佛的第八天,意外见到了蓝兮。
蓝兮养好了伤,来谢恩,见到她就是一跪:“如果不是小姐出手,我必含冤而死。蓝兮这里谢小姐救命之恩。”
桑烟忙把她扶起来,摆手笑说:“不用。快起来。不用行这么大礼。相见即是有缘。我们又同为女子,自然要互帮互助。”
她说话时,打量着蓝兮,一袭白衣,确实生的漂亮,一点不输于原主原来的弟媳素兮。
如果桑决见了,会喜欢她吗?
名字里都带了个兮字,桑决是跟带兮的女子有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