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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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姜家惹上事了?
竟然被人监听了?
第108章 监听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见被发现,立刻转过身,踩着屋脊,轻巧的身体在夜色里几个闪跳,奔驰而去。
暗卫紧紧追赶,在半盏茶后,追赶上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两人在街上打斗起来。
暗卫出身皇宫,历经无数厮杀,黑衣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没一会,便被踩在地上,蒙面的黑布也被拽了下来。
如果桑烟在这里,会认出他是父亲桑坤的近卫段洋。
“你到底是谁?”
暗卫反折着他的双手,踩着他的后背,喝问:“你监听姜家,想干什么?”
段洋脸贴着地面,喘着粗气,狼狈反问:“你自己不也在监听姜家?你又想干什么?”
“手下败将!你有问的资格?”
暗卫狠狠跺了段洋后背两下。
段洋疼得面目狰狞,却也有傲骨:“呸!少瞧不起人!我劝你少管闲事!我背后可是有人的!”
暗卫也猜出他是为一些大臣办事,就问:“什么人?你为哪个大臣办事?”
“你不配知道!”
段洋对桑家还是很忠诚的,头一扭,闭嘴不说了。
暗卫见他嘴硬,便押他去了皇宫。
段洋到了宫门口,心里慌乱之余,也有了猜测:“你是为皇上做事?”
暗卫冷冷道:“自然,我乃皇上身边暗卫晏通。”
段洋听到皇上,便想到了桑烟,立刻说:“一家人!一家人!你快放开我,咱们真的是一家人!”
晏通:“……”
他半信半疑:“一家人?你是谁?如何证明?”
段洋想了下,还是说了:“你既然是皇上身边的暗卫,那肯定知道桑主子吧?桑主子是认识我的。你可以带我去见她。”
晏通也是奉桑烟之命办事,听到这里,便带他回了龙禅寺。
已过三更天。
桑烟早入睡了。
房间灯光也灭了。
晏通见此,便没吵醒她,而是将人捆绑起来,按着跪在了房门前。
于是,桑烟一大早出来做早课,就见段洋苦着脸,跪在院里。
“咦?”
她惊愕,不解地看向旁边的暗卫:“这是什么情况?”
晏通跪下解释:“回桑主子,您昨天让我盯着的人是姜家二公子,也就是翰林院大学士姜重玉的弟弟姜重礼。为了打听他更多事迹,就在他屋顶上多听了会,结果就撞上这人了。他在监听姜家,疑似为朝中大臣办事。我本打算押他去皇宫,交由皇上处置,结果他到了皇宫门口,说是一家人,还说您认识他。”
桑烟确实认识他。
但她宁愿不认识!
这个桑坤,还真是不安分,竟然派人去监听朝中大臣!
“我父亲派你去的?”
桑烟看着段洋,询问道:“他又想干什么?”
段洋自不会傻傻说去找姜重玉的把柄,就半真半假说了:“也不干什么。就是老爷听了些姜重礼的传言,说他一个大男人怀孕了,就很好奇,让我去打听下。”
桑烟听得皱眉:那怪人……怀孕?不是得怪病?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女扮男装?
她想着,看向暗卫:“到底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晏通没隐瞒,如实说了:“那姜二公子失魂落魄下了山,直奔河水而去,想着投河自杀。您让我盯着他,我便出手救了他一命。不想,他晚间时候,又割腕自杀了。还好救治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惊动了姜大人。姜大人询问他身边伺候的
“大小姐,能给属下解开吗?”
段洋被绑着,还跪了大半夜,满身疲累疼痛,都感觉自己要废了。
他等不及桑烟主动开口给他解绑,就出声提醒了。
桑烟回过神,看他一眼,想着他身后的桑坤,皱眉问:“你说实话,父亲是不是想找姜大人的茬?”
桑坤这么胆大,都开始迫害同朝官员了?
那五十杖还没把他打清醒吗?
要气死了
这人简直是作死啊!
段洋看出桑烟不高兴,不敢多说,只道:“属下奉命办事,并不知老爷心中想法。”
桑烟听得冷笑:“你不知道?我看你是想去皇宫,尝尝慎刑司的手段?”
段洋:“……”
他低着头,不敢说实情背叛桑坤,只是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桑烟见此,也不放人,而是吩咐暗卫:“你去桑府一趟,请我父亲来领人。”
她必须见桑坤一面了。
桑坤趴在软榻上,被抬去凉亭,赏着满池荷花,听着动人的琴曲。
漂亮丫鬟还在喂他吃水果、点心。
好不悠闲自在。
晏通就是这时候来的:“在下暗卫晏通,奉皇上之命保护桑主子,如今,来替桑主子传话,让您去龙禅寺一趟。”
桑坤听得皱眉:“我这个样子,她不说来看我,让我带伤去看她?”
他对桑烟没能让自己免于刑罚还是不满的。
如今桑烟这派头——
罢了,有宫中贵人的气场,也是好事。
“可知是什么事?”
他摆上笑脸,招呼他坐下用茶,想着打听下消息。
晏通不吃这套,冷声说:“大人去了便知。”
桑坤:“……”
去便去吧。
他让人收拾马车。
马车很大,也很豪华。
足以容纳一张软榻。
桑坤还是被抬进马车的。
等到了地方,被抬进寺庙,甚至抬到了桑烟面前。
“哎呦呦——疼死我了——哎呦呦——活不了啦——”
他远远开始耍苦肉计,龇牙咧嘴、嘶嘶抽气。
不知情的以为他是才受了重伤。
桑烟得知他到了,就出来迎接,看到他这么装模做样,心情很复杂:这是几个意思?在女儿面前玩这些小把戏,也不讲究形象,分明是为老不尊了啊!
桑坤趴在软榻上哎呦呦痛叫。
桑烟看不下去,便说:“行了!都几天了,这会还装什么?能不能有点父亲的样子?”
桑坤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老脸一红,也不装了:“咳咳,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桑烟不多说,直接让晏通把人带了过来。
当桑坤看到五花大绑的段洋,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他装糊涂:“这是怎么回事?他做错什么了吗?”
“不仅他做错了,父亲也做错了。”
桑烟直入主题:“父亲派他去监听姜家,是想做什么?”
桑坤装无辜:“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寻些乐子罢了。”
他还是相信段洋不会出卖自己的。
桑烟听他这么说,笑了:“您跟他倒是主仆间心有灵犀,扯的谎言都一样。可惜,我不信。”
桑坤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烟反问:“父亲是什么意思?监听大臣,想做什么?”
桑坤死鸭子嘴硬:“我说了,想听乐子。你还不知道吧?那姜家老二疑似怀孕了。昨晚上连夜叫了好多大夫。”
他不仅是派了段洋留意姜家情况,还派了其他人。
那姜重礼的事真真有趣!
传出去,姜重礼定然没脸活了,到时候看姜重玉怎么办!
他不是喜欢听谣言吗?
必然要他吃一番谣言的苦头!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
桑烟看出他的不怀好意,冷声询问。
桑坤也不瞒着,笑道:“好女儿,姜重礼若真怀孕了,哈哈,大男人怀孕,那才是天谴呢!”
桑烟猜测:“所以你要用这个攻讦姜大人?”
桑坤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果然如此。
他是想迫害朝中大臣。
桑烟脸色一变:“母亲没传达我的话吗?我好像说了,你不得徇私枉法、滥用职权。”
桑坤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我、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这身伤?若不是姜重玉咄咄逼人,我怎么会受罚?”
桑烟气道:“你受罚不是因为你假造血雨藻吗?不要说什么为了我好,我可没让你那么做。父亲,我最后叫你一次父亲,若你还不悔改,我会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你敢!你简直大逆——”
桑坤气得坐起来,这牵动了伤势,立刻痛得浑身哆嗦,真凄凄惨惨叫痛了:“哎呦!哎呦,痛死我了。你这不孝女!你是想气死我吗?”
谁家女儿得势,不想着荫蔽家族!
他这女儿真真是个白眼狼!
桑烟见他没有一点反省,直接说了:“我很明白地告诉你,若你不知收敛,我会让皇上给你个散官做。”
没有实权,看他怎么搞事情!
“你、你!你这孽女!我是白养你了!”
桑坤气得吹胡子瞪眼。
桑烟也不多说,摆手赶人:“我言尽于此。父亲回去好好思量吧。”
桑坤:“……”
他被近卫们抬下了山。
当回到家里,思量半天,反气得砸东西:“我这是家门不幸啊!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还以为能享点女儿的福,结果倒被她训得没脸见人!我、我——”
他越说越气,差点厥过去。
林氏得知消息,赶紧来劝:“女儿说的也没错,你还不如当个散官清闲。”
“闭嘴!妇人之见!无知!”
桑坤还谋划着桑烟生下皇嗣后,要给皇嗣或者说储君当有力的母族呢!
他怎么能没有实权?
那些反对他的人都该死!
不然也是未来储君上位的阻力!
“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还有你那女儿!你可真养了个好女儿!”
他把对桑烟的怒气一股脑发到了妻子身上。
林氏向来温婉贤淑,善解人意,不与他争论,这会被他吼得掉眼泪:“你、你朝我发什么火!我那女儿哪里不好了?她说的是对的,无论什么,肯定是对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有点盲目相信桑烟的感觉,但有桑烟撑腰,说话确实硬气了。
“你是越来越没有当官的资质了!”
“你看看你,自从阿烟进了皇宫,你做官尽出些纰漏!”
“你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你在仰仗着桑烟!你根本不怕犯错!”
林氏跟桑坤夫妻多年,怎会看不出他是什么人?他在想什么?
这会直接抖落出来,心里也怕的厉害,因此,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
就出去了。
桑坤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妻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更气了:“你懂什么?是你那好女儿!是她被皇上宠得不知自己是谁了!竟然跟我这个父亲甩脸色!她还没当皇妃呢!”
林氏走远了。
但还是听到了他那些话。
以前崇拜的爱意都凋零了不少。
原来他也没那么厉害,甚至是个昏庸之人。
昏庸的桑坤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让他放弃收拾姜重玉这事,也不可能。
他冷着脸,看着段洋:“让你办个事,你办成这样,再出错,就不要跟着我了。”
段洋赶紧下跪:“大人息怒,绝无下次。”
桑坤见了,长呼一口气,冷静了些:“姜重礼的事,就我们知道,多可惜啊。你懂我意思吗?”
段洋忙点头:“属下明白。必让满城人都知道这事儿。”
桑坤满意一笑:“去吧。别再让我失望了。”
他要用谣言杀人。
他要杀姜重礼,继而重创姜重玉,一解心头之恨。
桑烟并不觉得桑坤会乖乖听她的话,想来想去,还是给皇帝写了书信,把事情前因后果告知了他。
并让他派遣御医去给姜重礼看病。
然后把病情转述她。
皇帝效率很高。
下午收到信,就派了御医过去。
晚上听御医回禀姜重礼的病情,就写信告诉了她。
当桑烟看到回信——
前去看病的御医有三人,两人认为疑似怀孕,一人认为是得了怪病。
桑烟不知为何,更偏向后者,但基于目前了解的情况,回了信:【可让御医检查他的身体,看他是否具有女性相关器官。还有是否有过月事。如果都有,那就是双性人,是很有可能怀孕的。如果没有,那便是得了怪病。而什么怪病会导致那么大的肚子?我猜测是畸胎瘤。关于畸胎瘤,我一时说不清楚,就是状似胎儿,但实则是肿瘤……】
贺赢把书信拿给了御医看。
三个御医依次看过后,开始交流,足足交流了半个时辰,才再次去了姜府,给姜重礼做身体检查。
姜重礼自然不同意。
他是正常的男人。
这种检查,实在难堪。
“滚开!”
“杀了我吧!”
他崩溃地哭叫。
如果这就是他醉酒跟孟泽开行了不/伦之事的下场,那就让他死了吧。
可惜,他死不掉,也阻止不了御医们的行动。
御医们仔细检查后,询问了他身边伺候的人,问姜重礼是否有过月事,得到否定答案后,便只能剩下——畸/胎瘤这个可能性了。
关于这种病,他们从未听说过。
但那封书信里的解释,也有道理,加上还说了治疗手段,那就是剖/腹手术,就更加倾向后者了。
如果是畸胎瘤,可怎么摘除呢?
他们也不敢动手啊!
三人回到御医院,反复研究桑烟的书信,还叫了其他御医,一起讨论如何治疗。
其中也有极具钻研精神、勇于探索的御医。
“桑主子不是说了,可先在一些小动/物身上做下试验?那就试验吧。”
说话的是新进宫的御医,叫梁信,才二十岁,正是胆子最大的时候。
他本是民间大夫,有些名气,贺赢前段时间积极治疗自己怪病,就将他招进了皇宫。
“你想试验,随你去,我这老眼昏花的,拿不了刀。”
“对,我不行,我怕血。一见血,就头晕。”
“这动刀子的事,我不干,谁想干,谁干!”
很多御医打了退堂鼓。
到最后参与的也就两人。
梁信为主,另一人当助手。
两个医术狂魔没日没夜研究了起来。
在这期间,谣言日盛。
哪怕姜重礼不出门,也能听到府里下人的议论,又寻死了几次。
姜重玉为了保护弟弟的安全,吃住都跟他在一起。
如此严防死守十天,梁信的剖/腹手术终于有了进展,确定给兔子剖/腹、缝合后,能保证它存活下来。
也就是给姜重礼做手术的这天,血雨又来了。
这场血雨仅持续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关于桑烟的谣言又开始流传。
桑烟并不在乎这些,只关心着姜重礼的剖/腹手术。
如果不是畸/胎瘤,如果是怀孕,这时候剖/腹应是早产,不知那孩子能否活下来。
她等的心焦,心情就像血雨停后的天空,阴云密布。
秋枝看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双手合十,做着祷告,忍不住说:“小姐,您跟姜家二公子萍水相逢一场,已经是尽心尽力了。尤其那姜大人还多次说过您的坏话,阻止您跟皇上在一起呢。”
她觉得桑烟不计前嫌,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
桑烟不以为然:“姜重玉此人很有才华,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是国之栋梁。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我也想他好好的。他弟弟如果真是得了怪病,还被那怪病害死,也是可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在这龙禅寺待了快一个月了,怎的还会这么想?”
秋枝听她这么说,自知格局不够,思想还是狭隘,便认了错:“小姐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她就没见过桑烟这样大度无私的人。
不愧是皇上喜欢的女人。
两人继续等待消息。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
暗卫晏通才来回禀:“桑主子高明。那姜家二公子确实是生了怪病。您知道吗?梁御医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了八斤多重的肉疙瘩,天啊,那肉疙瘩很有些胎儿的形状,还有小手小脚呢。”
秋枝一旁听着,想着那画面,先打了个寒颤,觉得太过可怖了。
桑烟不同,还算淡定,确定姜重礼安全后,就对御医来了兴趣:“那动手术的御医叫什么?让他过来一趟。我想见见他。”
她觉得对方是个医学天才,便生出了爱才之心。
虽然这时代落后,但她从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觉得她提点几句,也就是说一些现代医学的理论,兴许能帮助古代医学取得大进展呢。
“是。属下这就去请梁御医来。”
晏通应下后,匆匆而去。
桑烟等着御医来,但姜重礼先来了。
他已然听说了桑烟在背后出了很多力。
他没想到桑烟会这样帮自己。
在他逼着皇上杖责了桑坤之后。
也曾想过这是桑烟的怀柔之计,但桑坤在龙禅寺挨了桑烟训斥的事,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不是只有他被监听,他也有注意桑坤的行为。
毕竟那假造血雨藻一事,能被工部尚书发现并抖落出来,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但现在看来,原来是他存了小人之心。
那桑烟竟是个公正无私、爱国护民的好女子。
“谢谢您救了我弟弟。”
他是真诚感谢,甚至下了跪。
桑烟忙让他起来:“姜大人别这样,我只是随手帮了点小忙。令弟能转危为安,全靠了那位御医。”
姜重玉还在跪着,一脸感激道:“那御医说,若没有您的点拨与支持,他也不敢这么做。”
桑烟听此,无话可说了。
一些大的医学进展,确实需要上层人士的支持。
“先起来说话吧。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说实话,遇到他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
她只是觉得那男子一脸死气,恐会做傻事,才让暗卫盯着,以致救了他,牵扯出了这些事。
姜重玉也从弟弟口里知道这些,所以更加感激:“您仁善纯良,对百姓一视同仁,是社稷之福。以前,是我无知,误会了您。”
桑烟笑道:“行了,我们不提从前事。我不过是但行好事,不问前程罢了。”
姜重玉听到这里,感激之余,更生崇敬:“您这些话,我必谨记于心。”
“如此便好。”
桑烟觉得姜重玉这人知错就改,是个人才,对他的好感更深了。
加上他算是文化界的扛把子,便委婉说了些重视女性教育、成长,尊重女性人/权的话:“每个人的潜能无限。试想下,如果女性能参与到社会建设中来,会创造多少的财富?”
她一时高兴上头,忘了这是男/权社会,姜重玉是男/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也只会维护男性权力。
“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桑主子,您有大才,品行尤其好,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样。一旦她们拥有太多话语权,我认为于国于家都不是好事。如果您想那样做,就是与天下为敌。我也就看错了您。”
姜重玉暗示如果她意图攫取皇上的权力,提高女性地位,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哪怕她是他的恩人。
他只是为时代所限。
事实上,便是到了现代,依然是男权社会,还是有很多男人缺乏对女性的尊重。
“我只是想改善下女性群体的生活环境罢了。”
她叹气,目光温柔而慈悲:“前段时间,守宫砂一案,你应该也有所耳闻,那便是我想改善的地方。”
姜重玉:“……”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用守宫砂检验女子清白,确实不够严谨。
“你回去吧。好好想下我说的话。别把男女对立来看,我只是想女性活得轻松自由一些而已。”
“……那在下告退了。”
姜重玉拱手一拜,转身离开了。
桑烟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郁郁不快。
她还是想的简单了,以为能借着姜重玉的影响力为女性做些什么。
现实很残忍。
她所求,道阻且长。
“桑主子——”
暗卫晏通忽然从屋顶上方落下来。
他神出鬼没,总是不按正常方式出场。
桑烟看到他,收敛心神,笑问:“你回来了。那御医呢?”
“御医还在观察姜二公子的术后情况,说是明天过来。”
“嗯。”
她也没那么急。
那御医真是令她刮目相看,知道观察术后情况。
桑烟更想见见对方了。
她做完早课,就去了龙禅寺山顶的四角凉亭休憩,也是等着御医过来。
没想到先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桑主子,血雨藻找到了。”
晏通很激动,觉得桑烟真是个厉害人物,竟然真的知道血雨的成因。
桑烟都快忘了血雨藻的事了。
这会听了,也激动了:“怎么说?谁找到的?确定是真的?”
不会又有人假造血雨藻吧?
晏通说:“是真的。严格来说,不是血雨藻,而是血雨花,那花释放一种花絮,能快速溶于水,并使水变色,经检验,确实跟血雨一样。哦,对了,您还问是谁找到的对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桑烟安静听完,又问:“很多吗?在哪里发现的?”
晏通回道:“很多。在距离皇城二十里外的鄱阳山。连绵整个山头,密密麻麻的。”
桑烟没见过,就吩咐了:“你把那花带些过来。哦,对了,让御医研究下,有无毒性,能不能用于衣物染色,也就是做染料,或者做胭脂。”
她想着挖掘血雨花的商用价值。
晏通没想到她想这么远,很是佩服:“桑主子实在高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离开两刻钟的样子,御医梁信就来了。
“微臣梁信见过桑主子。”
梁信下跪行礼。
桑烟笑说:“起来吧。请坐。”
她让秋枝倒茶,直入主题,问及姜重礼的事。
“二公子情况还好。相信休养半月,就能下床了。”
梁信说完这些,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桑主子怎的知道是畸/胎瘤?桑主子也学过医?”
桑烟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以前看过些杂书,提过畸/胎瘤,我便留了心。”
她准备把知道的东西都推给杂书:“包括血雨一事,也是在一些书上看到的,可惜,现在那书寻不到了。”
梁信正想问那书的事呢。
“可惜了。”
他是医痴,慨叹道:“写下此杂书的人,定然是个高人。”
桑烟心虚地笑笑:“我倒觉得你以后也会是个高人。那场剖/腹手术,你做的很好。”
“是桑主子提点的好。”
“不要谦虚,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更何况我只是提点一下,主要是你资质好。”
她夸奖过后,问他:“这场手术,可做了记录?”
梁信回道:“做了。”
他还把记录手册带了过来,这会,就呈上了:“还望桑主子多多提点。”
桑烟再次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不仅聪慧,还很有心。
她非常赏识他,接过来后,翻看一遍,手术前后,都记录得非常详细,一些心得、收获也写的条理分明。
“很好。但这里,还有这里——”
桑烟指出不足,努力传达自己了解的现代医学知识。
梁信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桑主子莫非是那个高人?”
桑烟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记性比较好。具体还需要你去研究、验证。如果有困难,或者缺人、缺钱等等,尽管去跟皇上提。”
梁信听得热血沸腾:“谢谢桑主子,臣一定不让您失望。”
桑烟又跟他闲聊半小时,才让他下了山。
此后她的注意力放到了血雨上。
也知道寻找到血雨花的人是江刻!
这个人竟还在帮她。
一直默默做着实事,也是个痴情人。
可惜,他错付了痴情。
贺赢看着情敌江刻,很想一杀了之。
但他又切实帮了他大忙。
怎么就他找到了血雨花?
那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还不如个闲散公子哥?
“你屡次立功,确实该赏。”
贺赢想着逝去的江陵世子,便说:“如今你兄长去世多年,世子之位,也该你承继了。”
按理说,应该是江父为小儿子请封世子位。
许是江父还怀念着长子,迟迟没有为小儿子请封。
如今倒可以做个赏赐。
江刻不稀罕这个赏赐,婉拒道:“我所行事,不为名利,只为人。”
他还没放弃桑烟。
贺赢听出言外之意,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些人是你不能想的。”
他心里生了怒意,也有了决定:“忠义侯次子江刻,文武双全,聪颖敏锐,深的朕心,承世子位,另赏良田百亩,金银三千。今有世家女冯一璇敏慧端庄,才情双绝,实为良配——”
“皇上三思。”
江刻听出皇帝要给自己赐婚,忙出声拒绝:“草民早已心有所属,非她不娶。”
“放肆!”
贺赢一拍龙案,喝道:“朕为你们赐婚,若敢拒绝,便是抗旨不尊。江刻,你该知道抗旨不尊是何罪过。”
抗旨不尊乃是杀头重罪!
江刻自然清楚,但还是拒绝:“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心有所属,另娶他人,必成怨侣。望皇上成全。”
贺赢只想让他死心,不再惦记桑烟,管他以后会不会跟人成怨侣?
“此婚已成。一月后,你们便成亲。”
他说着,一挥手:“下去吧。不得再议。否则棍棒伺候。”
江刻没想到寻到血雨花,本是大功一件,反落的这个下场!
他握着拳头,心里又怒又妒又恨:狗昏君!夺我所爱,还随便安排女人给我,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