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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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向他们求救,或者泄露了身份,我就得灭他们的口。你也不想别人因你而死,对吧?”
听听,他还是人吗?
搞半天,他点她哑穴,破坏她的求生办法,还是为她好了?
桑烟气红了眼,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也确实动手去掐他的脖子了。
可惜,轻松被他捏住了双手。
剧痛从手腕蔓延开来。
“唔唔——”
(放手!放开我!)
她痛得白了脸。
他没松开,紧紧捏着,眼神冷冷,声音却很温柔:“阿烟,我精通人体穴位,这双手,弄脱臼,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我不想那么做,你也别逼我,好吗?”
你杀了我吧!
她红着眼,流着泪。
他看了,轻轻擦去她的泪,牵她的手,要进城。
忽然,一队士兵从城里冲了出来。
他们手拿画像,比对着经过的行人。
桑烟看到了,料定是寻她的,呜呜哇哇就冲了过去。
哪怕她不能说话,但只要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也是个逃生的机会。
江刻把她抱到一棵树后,给自己易容,又给桑烟换了容貌。
他背着她,佯装带着妹妹四处求医问药,成功混了进去。
当桑烟醒来,已经身在一间素朴的房间。
看着像是客栈。
她扶着后颈,痛得哼哼。
哑穴已经解开了。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没有张嘴呼救。
因为他在擦拭手中的剑。
就像是等待以血祭剑。
“咚咚——”
房门被敲响。
小二推门进来,憨厚一笑:“客官,您点的饭菜,请慢用。”
桑烟看着小二,咬着唇,忍下求救的冲动。
小二很快退出了房间。
江刻跟着出去,叫小二准备热水。
小二忙应了:“是。客官稍后,小的这就去。”
江刻关上门,坐回椅子上,看着桑烟:“不是早就饿了?下来吃饭吧。”
桑烟很识趣,下了床,拿了筷子,吃着饭菜。
一连几日奔波,她都忘了饭菜的味道了。
眼泪落下来。
她不知为何想哭。
江刻也没问,安静吃着,只眉头一直皱着。
他好像总是让她哭。
那个男人肯定不会。
所以她不喜欢他。
他捏紧筷子,心里妒忌泛滥,吃完饭,又去擦他的剑。
“咚咚——”
门又被敲响。
这次推门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三十上下,面容英伟,穿着一袭黑衣劲装,腰间亦有一把长剑。
他进来后,瞥了江刻一眼,笑道:“江侠士,好久不见。“
江刻并没有寒暄的意思,丢出一封信:“拿着这个,去荣州。”
男人接了信,瞥桑烟一眼,也没说什么,便要走——
桑烟忙问:“侠士如何称呼?”
男人一顿,回头道:“在下谈云谏。”
桑烟立刻想起他的信息来:“我是桑烟。我弟弟是桑决。你们曾是师徒,可否救我一命?我被他掳到这里来了。求求你。”
她眼泪汪汪,长发散乱,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江刻看得皱眉,语气冰凉带着警告:“阿烟,不要在我面前求别的男人。你觉得我会让想救你的男人,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少侠,对女人,还是温柔些好。”
谈云谏提醒一句,向桑烟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桑姑娘,江刻曾有恩于我,我不能帮你。”
他在护送素兮回闵州时,江刻曾放他一马,如今,他在报偿。
桑烟不死心,继续说:“我明白你们江湖人士的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可是,这一切没有底线的吗?江刻所行,是不仁不义之事。你们不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
谈云谏被问住了。
他顿了一会,才说:“桑姑娘,江刻只是太喜欢你了。他无意伤害你。”
“笑话!我弟弟不喜欢素兮吗?我弟弟有伤害她吗?那你为何,掳走素兮,送到郁泊川身边?若你是遵从素兮的意愿,那么,这会不该遵从我的意愿吗?”
她流着眼泪,声声质问。
谈云谏又被问住了。
像是在动摇。
江刻冷声道:“谈兄,你该走了。”
谈云谏无奈一笑:“桑姑娘,你看,他称呼我一声谈兄,我又怎能视兄弟情义于不顾?”
桑烟:“……”
说到底,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仅凭自己喜好做事。
哪怕一时行好事,也是博一个狭义的名声。
虚伪的很!
“沽名钓誉之徒。”
她愤怒、厌恶、讽刺。
他微笑,不辩驳,微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等下!”
桑烟在他关门时,问出声:“那你告诉我,荣州在什么地方?不,在什么方位?”
谈云谏顿了一会,说了:“荣州毗邻闵州,位于南方。”
桑烟又问:“清州呢?”
“清州近海,位于东方。”
“所以你这是声东击西,扰乱我们的行踪,混淆他们的视线?”
她看向江刻,恨得想咬死他。
江刻没回答,已然不耐烦,冷冷看向谈云谏:“你该滚了!”
谈云谏叹口气,合上房门,离开了。
“卑鄙!”
“江刻,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桑烟怒骂两声,伸手夺剑,想要杀他!
江刻下意识伸手拦住,满眼不可置信:“你要杀我?”
“我不该杀你吗?”
“我要结婚了!”
“我本该有幸福的人生,现在全被你毁掉了!”
“江刻,你不能这样爱一个人!”
她哭得伤心极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娇弱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江刻也是伤心的。
他爱的女人,想杀他!
这一路的相处,他自觉也有温情的时刻,但她竟想杀他!
他紧紧握着剑,满面痛苦,厉声反问:“那你教我怎么爱你?眼睁睁看你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他做不到。
也试图放弃。
但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喜欢她的。
在那个风清日朗的午后,她爬上枣树,丢他一颗枣子,朝他笑的时候。
“阿烟,我爱你,疯了一样爱你。”
“我做不到离开你。”
“如果你想自由,那就杀了我吧。”
他松开手,放下手中的剑,甚至把剑交给她,缓缓闭上了眼:“杀了我吧。只要你杀了我,就能回到他身边了。”
桑烟抓住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的心脏。
剑刃锋利。
轻松刺破他的衣服。
有鲜血溢出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鲜红,但血腥味已经蔓延开了。
她应该再用力一些的。
可她的手在抖。
她连还没出生的鸟儿都不想杀死,如何让她杀人?
还是杀一个相处了那么久的熟人。
做不到。
她也做不到。
“砰!”
长剑落到地上。
剑刃上的血迹鲜红刺眼。
他听到声音,睁开眼,满是喜悦:“阿烟,你看,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根本舍不得伤害我。”
“够了!莫要把我的善良,当做你放肆的资本!”
桑烟嫌恶地推开他,坐回床上:“江刻,我现在不杀你,但我有预感,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
这时,她就是说些狠话,却不知,她的预感几乎都灵验。
未来,他真的死在了她的手上。
江刻点了头:“嗯。弄点来吧。”
小二没一会,便拎着个花篮进来,里面都是娇嫩的红色花朵,然后他撒了两把花瓣进去。
江刻等小二离去,便催了:“阿烟,泡个澡,解解乏吧。”
桑烟意动,但看着他,示意他出去。
江刻背过身:“你洗吧。我不会看的。”
桑烟不算多相信他的品行,但人在屋檐下,也没得挑。
如果他想对她做什么,她也没反抗的能力。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在水里泡澡。
热水浸润皮肤,也很舒服。
只泡了一会,有点犯晕,还有个可怕的念头:或者……就这么溺死了呢?
她闭眼往下沉,憋着气——
“桑烟!”
头发猛然被拽住。
江刻面目凶狠:“你在做什么?想自杀吗?”
他把她提溜出来。
她浑身没有遮挡,大声尖叫:“放开我!不要!”
“砰!”
她被摔到床上。
床上有被褥。
但她还是被摔得很痛。
“嘶——”
她痛得哼叫。
下一刻,阴影袭来。
他压着她,眉眼都是戾气:“说话!桑烟,你刚刚是想自杀吗?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桑烟喘着粗气,恨恨道:“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什么?我就是死,也不愿意跟你——”
话没说完,嘴上一痛。
他咬的她嘴唇出血。
更像是野兽一般放肆。
“既然不想活了,那还管这副身子干什么?嗯?桑烟?”
“不要!别这样!”
桑烟剧烈挣扎,吓得哭起来:“江刻,放了我,我错了!”
她这下是真怕了。
“死了不是解脱。”
他趴在她脖颈间,脸上滚下一颗颗隐忍的汗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缓过那股热燥,从她身上起来,拉起被子,盖上她的身子。
桑烟扯紧了被褥,天那么热,也盖得严实。
没一会,就汗涔涔的可怜:“衣服。给我衣服。”
她不习惯没衣服,觉得没安全感。
江刻没如她的意,像是没听到,喊了小二换水,然后自己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等他收拾好自己,天都黑了。
他上了床,看她哆哆嗦嗦向一旁躲,心里又烦,又有作恶的念头:“这么怕我?”
桑烟是怕他的。
女人在男人绝对的体力压制下,怎么能不怕呢?
他刚刚那么粗鲁,霸王硬上弓的劲头实在可怖。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江刻伸手摸她的下巴,发现她这么畏怯地看着自己,让他特别舒/爽。
他觉得自己有病,已经从她的恐惧中找到了爽感。
怪不得那些恶霸喜欢强掳美人。
原来还真的有意思。
桑烟不知江刻在想什么,但他的眼神不清明,充满男人的欲,让她惶惶不安。
她抱着被子,往旁边躲,嘴唇疼的厉害。
除了最初被他咬了一口,其余是她自己咬的。
只有疼痛,让她的注意力消散,才不至于那么害怕。
但她不知,她咬着唇,泪眼盈盈的样子,实在勾人犯罪。
“别咬了。你这是故意勾我呢?”
江刻看着她红肿的唇,又心疼,又兴奋。
桑烟觉得他怪异的很,似乎一瞬间从危险的美少年变成了邪恶的男人。
所以,她刚刚果然是做傻事了,是吗?
一路上,她都在避免刺激到他。
最后,还是没做到。
“我、我没想死。”
她不算说谎。
她不想死,只是想体验下溺死的感觉。
很难受。
现在肚子里还有洗澡水呢。
“你别这么看我——”
她还是想要衣服。
但又不敢去拿,怕露出身体,再刺激到他。
江刻看了她好一会,直看的她眼泪落下来,才问:“哭什么?我不做什么,只看看你,都不行了?”
桑烟沉默。
她想说不行,可她不能说。
江刻看她委屈可怜的样子,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
桑烟以为他要胡来,下意识躲开、求饶:“别这样,江刻,我害怕,给我点时间,求求你。”
她在拖延。
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拖延了。
江刻喜欢她的哀求,满意的不得了:“阿烟,早这么乖,多好啊。”
他心情很好,玩了会她的头发,拿了干净衣服给她。
她在被窝里穿衣服,看不见,只能一点点摸索,累出了不少的汗。
等穿好,她推开被子,想着透透气。
他一个虎扑,抱着她亲得昏天暗地。
最后衣服散乱,又要重穿。
桑烟敢怒不敢言。
她的底线一低再低。
而他在一点一点挑战她的底线。
她还能守多久?
她不知道。
夜深了。
她在被窝里哭:贺赢,贺赢,快点来救我吧……
迎烟小筑
贺赢又做梦了。
梦里桑烟被蛇咬了,哭着让他救她。
他去了,在迷雾重重的森林里穿梭,最后被人偷袭,不小心跌下了山崖。
而她竟然在山崖下的河水里。
像是要溺死了。
却还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贺赢,救救我!救救我!”
他疯了一样朝她游去。
“阿烟,阿烟,我来了,别怕,我来了——”
他终于游到了她面前。
她却手持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你来的太晚了!贺赢,你来得太晚了!我不要你了!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她的眼泪落下来,手中长剑落入水中,沉入水底。
“阿烟!”
他看着她被血色河水淹没。
他在满是血红的河水中,寻找她的身影,一遍遍,哭喊到声嘶力竭:“阿烟!阿烟,你回来!”
她没有回来。
他永远失去了她……
“阿烟!”
贺赢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心脏似乎还残留着利剑穿过的痛感。
“来人,来人——”
他捂着心脏,一时间痛得无法呼吸。
裴暮阳听到动静,跑进来:“皇上,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贺赢面色惨白,额头豆大的冷汗直掉:“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是!”
裴暮阳奔出去喊人:“快去叫御医!皇上突发急症!快去!”
裴暮阳正站在床边,为他擦着冷汗。
梁信上前为他诊脉,好一会,才说:“皇上忧思不安,郁气集结心肺,以致龙体失和……”
他说了病因,宽慰道:“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尤其要换个地方休息。”
自皇后失踪,皇帝就一直住在这里。
在她最后生活的地方,太容易睹物思人,以致伤神、伤身。
裴暮阳听出梁信的言外之意,跟着说:“皇上,您就听梁御医一句劝,移驾皇宫吧。在这里,总想着娘娘,也不是个事啊。”
贺赢不说话,甚至喜怒都不显露,只睁着一双绝对静默的眼睛瞧着人。
偏这样子更吓人。
每每这时,他们便不敢多言了。
皇上一意孤行,从不是个能轻易接纳别人意见的人。
裴暮阳只能送梁信出去,嘱咐他:“你记得开些安神助眠的药。皇上这些日子噩梦缠身,就没睡好过。铁打的身子,也不能这么熬啊。”
“是这个理儿。裴公公放心,小人明白。”
梁信点着头,想到那位美丽纯良的皇后,叹息道:“皇上多情,奈何造化弄人。也不知皇后娘娘现下如何了?是不是还活——”
“嘘——”
裴暮阳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喝道:“你不想活了?敢这么说?若是给皇上听到了,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梁信也知其中利害,立刻捂住嘴,讪笑两声:“小人多嘴。公公勿怪。”
裴暮阳赶紧摆了手:“忙去吧。哦,对了,管好下面的人,别说这种掉脑袋的话。”
“是。”
梁信下去煎药。
半个时辰后
裴暮阳端着药,到了皇帝面前。
贺赢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神色寥落,痴痴摸着喜服,喃喃着:“这么久,都没她的消息,我这么没用,她定是不喜欢我了。”
裴暮阳听了,忙劝:“皇上千万别这么想。这天下之大,想找一个人,怎能没点难度?好事多磨,娘娘又有佛祖庇佑,定然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早日归来。”
“是吗?”
贺赢想着噩梦里的情形,低声说:“可我在梦里,看到她遇险了,受伤了,还说不要我了。”
裴暮阳继续劝:“皇上,做梦都是相反的。您看到她遇险了,受伤了,说明她平安无事,她说不要您了,那就是要您的意思。娘娘那么喜欢您,怎么会不要您呢?娘娘现在定然也在想着皇上的。”
“是吗?”
贺赢还是问,一遍又一遍:“是吗?是吗?”
“是的。一定是的。”
裴暮阳加重语气,端药递过去:“皇上还是先喝药吧。总要保重好自己,才有精力寻找娘娘。不然,娘娘回来了,您身体也垮了,可就不值当了。”
贺赢像是听了劝,接了药碗,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药水极苦。
他也没什么感觉。
喝完药,就躺回床上。
没一会,睡意来袭。
这一觉睡得沉。
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裴暮阳守在床边,都守累了,开始打盹儿。
桑坤来瞧了三次,最后一次,在黄昏,皇上恰好醒了,他听到动静,忙跨门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皇上,犬子,犬子的情形不大好,皇上就先放他出来吧。”
他还是不相信儿子参与了这件事——桑决怎么会帮助江刻掳走自己亲姐姐呢?
皇上肯定是误会了。
他关心则乱,看谁都像是幕后黑手。
贺赢睡了长长一觉,这会精神很好,但看到桑坤,心情并不好,声音也透着几分冷冽:“桑坤,你只关心你的儿子,你可知阿烟的情形更不好。”
“啊?”
桑坤面色一喜:“皇上收到娘娘的消息了?”
贺赢:“……”
他没有收到桑烟的消息。
正是没有收到,才觉情形不好。
起码说明江刻手段高明,不露蛛丝马迹,想从他手里找回人,更加困难。
他一想到这些,就更加烦躁、暴怒:“你滚吧!有这个时间到朕面前哭,不如到你儿子面前哭,问问他江刻去了哪里。朕的耐心不多,找不回桑烟,杀他是早晚的事。”
桑坤:“……”
他不敢多说,赶紧跑出去,奔向了天牢。
桑决蓬头垢面,一身灰色囚衣,血迹斑斑,却还在玩着一根稻草。
像是给打傻了。
桑坤进来后,看到这画面,心疼地直掉眼泪:“你这逆子!你这逆子!你把你姐姐弄哪里去了?作孽啊!你好好日子不过,这么瞎折腾!”
桑决听到父亲声音,眼睛一亮,拖着滴血的身体过来,问道:“爹,素兮回来了吗?”
“皇上派人去接了,但她怀着孕,怎么可能那么快过来?你这逆子!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她!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桑坤气得吹胡子,不,他这些天,哪还有心情打理胡子?
全给刮去了。
这一刮,倒露出了俊美的面容来。
此刻愁眉苦脸,更有一种忧郁美大叔的感觉。
当然,没人欣赏罢了。
桑决满心都是素兮,这会更是句句不离她:“爹,你可要照顾好她。她怀着孕呢。产婆要早点找。她身体不好,恐会早产。奶娘也要早些找。她估计奶水不足。”
“行了,你闭嘴吧!”
桑坤没耐心听下去,只想知道:“你姐姐在哪里?你说出来,就能出来了。你到底隐瞒什么?”
桑决没隐瞒:“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做事前,就没打算过问后续之事。
谁让贺赢当时切切实实招他恨呢!
“你这混蛋小子!你、你冥顽不灵!你就牢底坐穿吧!”
桑坤气得差点厥过去。
还好狱卒扶住了他,并说:“时间到了。桑大人,我们要提审令公子了。”
每日一审,五十杖刑!
桑坤知道这事,顿时头晕眼花:“张牢头,我这儿子,打不得!打不得!再打就废了!”
张牢头也不想打这未来国舅爷。
可没办法,皇上那边盯着呢。
“桑大人,皇上要娘娘行踪,我们问不出来,小命难保啊!”
他们也不想揽这苦差事,觉得这桑决,除了嘴硬,脑子还有病——看过坑爹的,没看过这么坑姐的!
桑坤实在看不得儿子受苦,就冲上去保护了。
可怜他才挨了两板子,就痛得呜哇怪叫:他奶奶的,这怎么比之前打的还痛?
他哪里知道那次杖刑是放了很多水的。
主事的谢遂看着这滑稽的画面,扶着额头,摆手道:“快把桑大人拉走!”
张牢头应了声,赶紧跟几个狱卒一起把桑坤拉开了。
随后,谢遂一拍桌子,喝问:“桑决,你还是不说吗?”
桑决死尸一样趴在那里,气息奄奄:“我、我无话可说。”
谢遂看他如此作死,气得骂道:“竖子无知!皇上身系万民。你此番行径,就是置万民于水火!”
他是无底线忠于皇帝的。
其实之前也对桑烟不满,但皇帝的选择,既然他阻止不了,那就只能去捍卫!
如今,皇帝为情所苦,身为忠臣,必为皇帝解忧!
“打!”
他冷着脸,让人继续行刑:“狠狠打!”
桑坤阻止不了谢遂对儿子行刑。
他只能跑回府,到皇帝面前求情。
但皇帝在杀人。
他一进府,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等到了迎烟小筑,就看到院子里停放着一具具尸体。
他算是个太平官,哪里见过这么多死尸?
他给吓住了,也不敢进去找皇上了。
在门口墨迹好一会,看到裴暮阳出来,才敢上前询问:“裴公公,这、这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裴暮阳是出来吩咐人煎药的。
他脸色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会被桑坤拦住问话,也是皱着眉头:“还能是什么事?关于娘娘失踪的事。竟然有传言,说是娘娘跟人私奔了。皇上一怒之下,凡是议论此事的人,全处决了。”
桑坤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私议皇后,确实该杀。”
他并不把那些仆人的命当命。
甚至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如果他听到了,也会杀之而后快。
总之,他不把这事儿放心上。
看裴暮阳眉头紧锁,还很不解:“裴公公,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裴暮阳没回答,只叹息:“皇上很久没杀人了。”
桑坤一脸懵:“啊?”
皇上杀不杀人有什么好叹气的?
他理解不了裴暮阳的心思。
其实,裴暮阳的心思很简单。
他是个绝对忠于皇帝的人。
他出身罪臣裴氏,皇帝并不介怀,一样重用他,他发过誓,要好好效忠于他。
这种效忠除了奴仆对主人的忠诚,更有朋友间的爱护与珍惜。
尽管他并不配做皇帝的朋友。
他是看着皇帝跟皇后一路走来的,没有人比他知道皇后对皇帝的意义。
如果说,皇帝是一只凶戾的野兽,那么,桑烟就是那根束缚野兽的绳子。
如今,绳子没了。
野兽又开始杀人了。
他不想皇帝变成野兽。
他不想皇帝杀人。
所以,当皇帝杀人,他才那么敏感,那么心情沉重。
“要尽快找到娘娘啊。”
他低头叹气。
桑坤这句话理解了,也跟着叹气:“是的。那丫头到底在哪里?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送封信?起码报个平安啊。”
裴暮阳:“……”
他真服了桑坤的心思,好像娘娘是离家出走一样!想报个信,就能报个信!
“娘娘是被人掳走了。”
他试图纠正他的心态:“还是令公子的手笔。桑大人,您应去劝劝他。再这么耗下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掉脑袋的人是谁。”
这话就把桑坤吓住了。
他想到天牢里惨兮兮的儿子,也想起了正事,迈步进了房间,下跪求情去了。
“皇上,饶命啊!”
“皇上,我桑家就这一个儿子啊!”
“皇上——”
他嚎了一会,也嚎出了眼泪。
毕竟血脉情深,想到儿子,他是真的心疼。
贺赢看他一脸慈父相,漠然道:“你只有一个儿子,朕何尝不是只有一个阿烟?”
桑坤被这话给堵住了。
是啊,桑烟也只有一个。
他重男轻女,不意味着皇帝就要顾虑他的儿子,忽视他的女儿。
尤其他的女儿,已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大贺的皇后。
“桑坤,你们一家能活到现在,全是朕抱着阿烟会安全回来的念头。你知道,如果她回不来,你们是什么下场吗?”
他坐在床上,摩挲着桑烟的喜服,上面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了,他什么都留不住。
这让他暴戾、嗜血,想要毁灭一切。
“滚出去。”
他的手攥成拳,竭力忍住杀人的冲动。
桑坤一听皇帝出声,就知道他情绪不对,不该进来求人,这会听他让他滚,立刻就滚了。
他滚出去后,还心有余悸:皇上太可怕了。刚刚那声音,漠然的不像是人了。就像是超脱了一切的、死寂般的空冷。
他绝对相信,桑烟不回来,他们全家没好下场。
该死的江刻!
还有该死的小混账!
他这时都恨不得亲自打死桑决了事!
“桑大人?”
裴暮阳看桑坤站在门口发怔,就叫了他一声。
桑坤回过神,叹道:“我桑家啊,成也女儿,败也女儿。”
裴暮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附和道:“所以啊,桑大人,请你务必从令公子口里问到江刻的下落。皇上的耐心,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