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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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要在这里解毒养伤,估摸要常住一段时间,桑烟还有些怕他不习惯。
她又拿了个枕头垫在贺赢背后,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你可有想吃的,想用的?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你呢?昨晚睡得好吗?”
贺赢靠坐在床上,看她忙前忙后,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行了。你歇歇吧。这些让下人做就好。”
“我来也是一样。”
桑烟绞了帕子的水,温柔给他擦脸。
这几日受伤痛折磨,贺赢的脸色差的很,脾气也不由自主的暴/躁。
那些小宫女没少被他吓哭。
她能理解贺赢,也理解那些宫女,干脆自己全揽了。
而且能照顾他,她也很高兴。
“来,早起一杯水,滋润肠胃。”
桑烟伺候他洗漱后,给他端了一杯热水。
贺赢这些天都这样,也习惯了,二话不说,就喝下了。
有宫女端来了早膳。
桑烟扶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要为他试菜、布菜。
贺赢看到,忙拦住了:“别,这些让裴暮阳来。”
他不舍得她试菜。
万一有危险,他承受不起那个代价。
裴暮阳就侍候在一旁,立刻接话:“娘娘,您可给奴才一点活路吧。照您这么下去,奴才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他以为桑烟对皇帝的照顾,也就体现在船上,患难夫妻,亲近些,不讲究身份那些,没想到都住进了州府,她还是维持着一个妻子的体贴,衣食不假人手,似乎忘记自己是个皇后了。
桑烟听裴暮阳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筷子。
等裴暮阳一一试过菜品后,才拿起了筷子。
两人安静吃好了早膳。
桑烟扶他出去散步消食。
接近中午的时候,高文亮急匆匆冲进来:“皇上,皇后,好消息!”
人未到,声先至。
桑烟听到了,心里一喜,忙走出去迎接:“高大人,是不是找到神医红昭的下落了?”
高文亮满眼含笑,拱手道:“是的。刚才收到消息,说是神医揭了告示,亲自过来了。”
这么巧?
桑烟心里冒出一丝疑惑,但更多是兴奋:有了神医红昭,贺赢体内的毒就有了解开的希望。
这时,贺赢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桑烟满眼笑意,也不由得扬起唇角:“很好。把人带过来吧。”
“是。”
高文亮领了命,又匆匆离开了。
桑烟走到贺赢身前,握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这一路上她惴惴不安,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自议和之后,这真的是最好的消息。
“你要配合神医好好治疗,不能耍脾气,嗯?”
“宽心吧。”
贺赢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你再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是这么说,心情是愉悦的很,嘴角都咧得很大。
她这般挂念他,足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分量很大。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沦落到只求一个女子心里有他的地步。
桑烟不知他所想,莞尔一笑,抓着他作乱的手,享受这绵绵的温/存。
不多时。
高文亮领了人过来。
两人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眼里都划过一丝诧异。
外界关于神医红昭的传言极多。
除了她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外,更多的便是她的性格。
有传言说她相貌不俗,性格清冷。
可没想到,相貌不俗是真,性格清冷,倒不像。
女子坐在轮椅里,一身素色长袍,眼若秋水,脸蛋小巧,下巴尖尖,气质柔美,殷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只是脸色苍白得不行。
那长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足以看出身子是有多单薄。
说是杨柳扶风都不为过。
若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活脱脱的林黛玉。
“皇上,皇后娘娘安——”
红昭轻声问安,旋即又重重咳嗽几声。
像是下一秒就要咳过去。
桑烟收起打量的眼神,忙斟了杯水,亲自端给她:“不必拘礼。”
这事本不该她干。
但贺赢的身体,还得依靠这位神医。
她看过那么多小说,凡是能搭上“神医”这名头的,或多或少都有点架子。
她得拿出诚意跟尊重。
而且,这个神医生的柔美温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让她心生好感。
“多谢皇后娘娘。”
红昭抬头看了桑烟一眼,轻声道谢。
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藏起了眼里的轻视。
还以为是多艳冠天下的女子。
不过如此罢了。
贺赢也打量着红昭,等她喝完,开口问:“你便是红昭?”
红昭颔首:“是。”
“你揭了告示?”
“对。”
“看来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
“皇上尽管放心。民女会竭尽全力为皇上解毒。”
“你怎知道是朕中了毒?”
他问到这里,看向高文亮,以为是他告诉的。
高文亮立刻下跪:“皇上恕罪。卑职并未告知于她。也没说过您的身份。”
皇帝曾在全州遇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皇上中毒的消息传出去。
贺赢听高文亮这么说,也信他的话,随即一扬眉,又看向了红昭:“你怎知道来见的人是朕?还知道是朕中了毒?”
他在盘问。
他不信她。
红昭知道自己不该揭告示,而该等他们千辛万苦寻来。
那样,他们的防备心会小很多。
只她不喜欢等待。
“皇上登临全州的事,全州百姓都知道。民女自然也知道。而您一出现,州官便下发告示,其中含义,不言而喻。至于为何不是皇后中毒,而是您中毒?皇上,我是医者,您这气色,我自有辨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贺赢很久没说话,就定定看着面前苍白病弱的女人。
一个显然连自己的病都没医好的神医,还是个不请自来的女神医,怎么看都无法让人全然信任。
红昭掩唇咳嗽一声,看向桑烟:“既然皇上、皇后娘娘不信民女,那民女就告辞了。”
她说着,又朝外面唤道:“青雾,推我离开吧。”
声音落下。
一个身着青衣、做丫鬟打扮的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抱着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猴子。
那小猴子一见到红昭,忙跳到她身上,乖巧地趴在她怀里。
“等下!”
桑烟有点急了。
本来被贺赢那么一说,她也有些怀疑红昭的动机,但怀疑归怀疑,人不能放走。
只要有解毒的希望,就不能放过。
“这雪猴真可爱。”
她随意挑了个轻松话题。
红昭目露疑惑:“皇后娘娘还有事?”
桑烟抿了抿唇,采取一个折中的法子:“我看你身体不适,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两天?”
她知道贺赢会派人核实红昭的身份及其可信度。
而她需要做的是热情招待点,别把人得罪太狠。
刚刚贺赢说话太强硬了些。
红昭明白桑烟的想法,很配合,嘴角扬起笑意:“也好,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她贸贸然前来,他们自然会防备。
其实就算她被他们千辛万苦找来,以皇帝的谨慎,应该也会提防。
所以,她要做的从来不是打消他们的防备,取得他们的信任,而是让她的药方看不出问题。
做到医者可杀人,半点不留痕。
青雾也看了桑烟一眼。
什么都没说,行了一礼后,就推着红昭离开了房间。
她们才走。
贺赢就将裴暮阳叫了进来。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桑烟已经知道贺赢在想什么。
“马上派人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
“是。”
裴暮阳领命离开。
桑烟坐在贺赢身边,眉眼含着愁绪:“你不怪我自作主张把她留下来?”
贺赢温柔一笑:“你是为了我,怪你什么?”
她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再说了,就算她不开口,他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轻易离开。
如果她真的是心怀不轨,让她走,不就是放虎归山?
裴暮阳是隔天夜间,回来复命的。
一路行色匆匆。
调查神医这件事,为了安全起见,他没让其他人插手,自己亲自去办的。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桑烟当时正在给贺赢梳发,难得的安宁被打破。
贺赢皱眉,有点儿不高兴。
桑烟无奈瞅了他一眼,让裴暮阳进来。
“查得如何了?”
贺赢的语气很冷。
裴暮阳看了眼贺赢,见他脸色沉沉的,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莫不是他做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
一这么想,脸色就紧张了:“皇上?”
“你说吧。不用管他。”
桑烟憋着笑,让裴暮阳不必在意。
裴暮阳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估摸着是帝后闹小别扭了?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松了口气,低声道:“奴才亲自去查了神医红昭的底细,她是全州人士,出身医学世家何家,家中父母兄弟都在,也都是很有盛名的医者。她因为身体不好,隐居于苍翠山。身体好的时候,会外出当个游医。这两天才回了全州。”
“你辛苦了!”
桑烟喜不自胜,慰劳了裴暮阳几句。
贺赢眉宇也舒展几分,只是不如桑烟那般情绪外露罢了。
“我去看看神医,你之前那么怠慢她,怕是惹她不高兴了。”
桑烟脸上漾着笑,离开了房间。
等她走了,贺赢恢复了威严,看着裴暮阳道:“朕忽然想起柳太医也是全州人士。他从宫里离开后,应回了全州。你速去寻来。”
柳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
年老后,贺赢便准许他离宫颐养天年。
他一手医术也很高深,宫里御医院不少御医都曾拜师于他。
“是。”
裴暮阳应下后,有了猜测:“皇上,您不相信那神医的医术?”
贺赢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一袭金色华袍随风翻飞,披散的长发也随风飘扬,有那么一瞬,像是要羽化登仙而去。
“她的医术如何暂不提,一个身体单薄病弱的女子,带着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能安然无恙的当个游医?裴暮阳,你觉得这件事情很正常?”
贺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裴暮阳仔细一思索,一阵寒意遍布全身。
还真是他疏忽了!
“那奴才马上去把她拿了?严加拷问——”
这个女子竟然是心机深沉!
还险些把他都给骗了去!
“不必!”
贺赢抬手阻止了他:“兴许是朕想多了。她既真的是红昭,想必除了医术,应当还有过人之处。若她真的能解毒,找人盯着她开方子熬药便是。”
主要桑烟太忧心他的毒伤了,他不想她一直忧心下去。
想到她满面希望的模样,他也不想让她希望落空。
试试吧。
那个女人总不能在眼皮子底下作乱。
“是。奴才明白了。”
裴暮阳不敢置喙贺赢的命令。
贺赢又提醒:“记住了,寻柳太医的事情要暗中进行,莫让人发现了。”
“是。”
“皇后那边也瞒着。”
万一让桑烟知道,她肯定会担心。
“是。奴才都知道。”
裴暮阳知道贺赢在担心什么,离开的时候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实际暗中去寻柳太医了。
同一时间
桑烟还在红昭的房间里。
红昭在州府里住了两日,和寻常的大夫不同,她的屋子里,香味袅袅,并不是弥漫着药味。
她喜好泡澡、熏香。
这会泡了澡,一袭淡青色的纱裙,躺靠在软榻上,一副纤弱不胜衣的尤/物情态。
“皇后娘娘,您说的毒,民女曾在游历之时见过,这种毒,名唤蝉心,最开始出现在北祁。”
桑烟已经把贺赢身上中毒的症状说给她听了。
听到“北祁”二字,她眼里绽放出亮光:她果然厉害!是个有希望解毒的!光是听症状,就知道贺赢体内的毒来自于哪里!
“那神医,你能治吗?”
桑烟急迫询问。
红昭温柔一笑,又用帕掩唇咳了两声,白着脸点头:“虽然治疗过程复杂,可还是能,咳咳,是能治的。”
她咳得很厉害。
几乎说一句话就要咳几声。
一张脸本来泡澡后,杯热水熏染得通红,这也没一会,就又白得跟纸人一样了。
桑烟都怕她咳过去:“你、你还好吗?你这病——”
看着好像林妹妹的病?
“无碍。先天不足罢了。”
红昭并不想聊自己的病,直接转开了话题:“等明日,咳咳,明日,民女会给皇上诊脉,再开方子,按方子给皇上抓药服用即可。”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扰你了。”
桑烟站起来,看她这模样,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人家都这样了,怎能还让人家花力气来应付她?
哎,都说医者不自医,这话还真不是假的。
桑烟胡思乱想间,走出了房间,又吩咐州府的下人好生照顾红昭。
等桑烟离开,青雾从外头进来。
“姑娘,看她倒是高兴的很,应当是信了吧?”
青雾吓得捂嘴:“姑娘息怒。奴婢多嘴了。”
红昭收回眼神,抿了口热茶,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许红润。
“她信了,她背后那人可没信。”
她想到了皇帝,那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哪怕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和危险。
也难怪九爷会在他手里吃了闷亏。
想到九爷,红昭黑凛凛的眸子浮现一丝戾气:既然他们让九爷不开心,那就由她来惩处他们吧。
青雾不知红昭想法,皱巴着脸道:“皇上不信,那我们要怎么办?”
红昭嫩生生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
她下了软塌,赤脚走到桌子处,拿了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青雾拾来鞋子,放她脚下:“姑娘快穿上。您可沾不得凉。”
红昭抬起嫩白的脚丫,穿上鞋后,把药方给了她。
青雾本来还担忧不已,这会看了药方,就转忧为喜了。
她就知道姑娘是最聪明伶俐的。
这药方子里写的药,以全州城内这些庸医,定然万万瞧不出什么门道来的。
“得亏九爷下的是蝉心,还是姑娘自个儿研制出来的毒药,换做的别,恐怕还要花费点时间。”
她吹捧着,末了,又万分乖巧地加了一句:“九爷知道姑娘这么帮他,到时候得了空,一定会来看姑娘的。”
红昭微微一笑,冰冷的手指抚摸着不知何时爬到桌子上的雪猴。
她这具残破的身子,何须他那么劳烦?
天下得一知己不易,能帮他,已经是她的荣幸了。
翌日一早
桑烟亲自过来,请红昭去给贺赢解毒治伤。
红昭还是和昨日大差不差的打扮,一袭素白衣袍,乌发如瀑披散而下,柔弱可怜地坐在轮椅上,只是脸色比起昨日苍白了几分。
桑烟打量她一眼,柔声问道:“神医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若是缺了什么,定要说出来。”
她温和可亲,一点儿皇后的架子都没有。
或许别的贺国人看来,是亲切,是爱民如子,是礼贤下士。
可落在红昭眼里?
不过是个为了男人,连自己身份地位都不顾的蠢笨女人。
祁无涯千好万好,唯有眼光不好,竟然看上了这种女人。
“神医?”
桑烟看红昭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哪儿不舒服。
“若是你不舒服,可以晚一些,午后再去给皇上看诊也行。”
反正人都在这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主要红昭看着太柔弱憔悴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她在现代看《红楼梦》,最喜欢林妹妹,不知不觉就把她当林妹妹爱怜了。
“无妨。咳咳咳——”
红昭拿帕子捂住嘴,娇/喘了一会,低声说:“皇上龙体为重,咳咳,民女卑贱之躯,不足挂齿。”
桑烟:“……”
这话她没法接了。
她要不是皇后,说什么众生平等的话,兴许还有点说服力。
现在她当着贺国皇后,再说这个话,就有些虚伪了。
“那就辛苦神医了。”
桑烟感激一笑,带着红昭去了贺赢的住处。
红昭坐在轮椅上,跟在她身后。
她双腿上的雪猴很活泼,不时探出脑袋,偷偷看桑烟,偶尔桑烟落后一步等红昭,它离的近了,就伸出爪子,去扯她的衣角。
“阿酒,别闹。”
红昭见了,轻声斥责。
雪猴吱吱叫了两声,缩回她怀里,不动了。
“它叫阿酒?”
桑烟一听这名字,汗毛都竖起来了,明亮如水的眼睛也闪过一丝恐慌。
她现在对“jiu”这个读音,都有条件反射了。
都怪祁无涯当初化名齐九,给她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
“是啊。”
红昭温柔地摸着雪猴的脑袋。
那雪猴温顺得不行,摇晃着小脑袋,不时还往她手上蹭。
说是猴子,倒不如说像只猫。
桑烟对它很感兴趣,就问了:“这雪猴很通人性,应当很难找吧?你怎么找的?养了多久,这么粘你?”
她还没见过一身雪白的猴子,太稀罕了。
“咳咳——”
红昭咳嗽两声,才缓缓说:“是很难找的。养了两三年了。是做游医的时候,一位知己所送的。”
桑烟听着,觉得有点故事。
正想细问,一抬头,已然到了贺赢的房间。
“请——”
桑烟推开房门,请她进去。
按照规矩,红昭本该要行礼问安,也被桑烟给免了。
“你先过来给他看伤、诊脉吧。”
桑烟扯开贺赢的衣服,一层层解开了沾染脓血的纱布。
红昭仔细看着,心道:毒伤至此,竟然不急不躁,淡然处之,这皇帝竟还是个不怕死的。
“你快看看,因为那毒,伤口都成这样了。”
桑烟一说,眼睛就红了。
每次看到伤口,都心疼的不行。
红昭见了,假意宽慰:“娘娘不必担忧,此毒霸道,却不立即伤人性命,一切都还来得及。现在,我要为皇上诊脉。”
桑烟听了,立刻把贺赢的手递过去,眼巴巴在旁边看着。
竟是比贺赢还要紧张。
贺赢又幸福,又心疼,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别紧张。神医都说了,还来得及。”
说着,看向红昭,神色冷淡道:“劳烦神医了。”
虽说着“劳烦”二字,脸上却看不出太多尊重的意思。
甚至有点轻慢。
红昭心里涌出一丝不悦:这种自视甚高的男子,哪里比得上九爷?若是让他成了天下之主,不,他怎么配当天下之主?
想着,红昭纤白冰凉的手指搭在了贺赢的手腕脉搏上。
桑烟屏住呼吸,好像呼吸声音大了,都能影响红昭诊脉似的。
她瞪大眼,紧张看着红昭,试图从她的微表情猜测贺赢的身体情况。
但红昭面色平静淡然,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让她猜不出他脉象如何。
时间无声流逝。
过了好一会,红昭才收回手。
“如何了?”
桑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手心都浸出了汗。
红昭浅笑回道:“娘娘不必紧张,皇上脉象虚浮,体内气血淤堵,不过,还没有伤及到根本,等民女开了方子,每日煎了药,给皇上喂服,半月后即可解毒痊愈。”
话声落下。
桑烟一脸惊喜:“真的吗?”
红昭点头:“自然。”
“谢谢你!神医,太谢谢你了!”
桑烟太激动了,鼻子一酸,喜极而泣。
这些日子,她真的每天都在祈祷贺赢无事,如今,也算是快要如愿了。
他的毒终于可以解了!
“事不宜迟,咳咳咳咳——”
红昭剧烈咳了一会,洁白手帕隐隐有鲜红,被她攥紧手帕藏住了。
“娘娘,民女这就去开方子,再让人熬了药送过来。”
“好。”
桑烟沉浸喜悦中,没发现红昭的异样。
她亲自送了红昭主仆二人离开。
然后,脚步欢快地折返回来,紧紧环住了贺赢的腰。
“新元,你听到没有?她说你的毒可以解!”
桑烟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
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她抹了把眼泪,笑得眼睛弯弯:“不能哭,这是高兴的事情!”
贺赢看她这模样,心中意动,捧着她的脸,吻住了她沾了泪水的唇。
“不哭了。”
他含着她的唇,辗转厮磨,眼里的柔情蜜意,快把桑烟给融化了。
桑烟沉浸其中,渐渐觉得不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胸口衣服散开,都凉飕飕了。
“新元!”
她惊叫,又羞又气,微微后撤,抓住了贺赢不安分的大手。
“你在做什么?你忘了梁御医的话了?”
“没忘。这不是大喜事吗?我觉得需要做点什么庆祝下。”
“……”
能这样庆祝?
简直荒唐!
他忍不住低头,下巴搭在她脖颈间,嗅她身上的香气。
可惜,他这么是舒服了,桑烟却不舒服了。
他滚烫的呼吸烧着她脖颈的肌肤。
桑烟觉得身体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不得不拍他的脑袋:“别乱动。”
贺赢抬头看她,眼神很委屈:“我没动。”
桑烟:“……”
她拿他没办法。
只能忍着给他包扎好伤口。
“我去看药煎得如何了。”
她寻了个借口,跳下床,想逃走。
但没成功。
贺赢红着眼,粗/喘着,拉着她,把人压住了,吻住她的手指……
桑烟觉得有段时间,要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手。
这色胚!
真是疯了!
贺渡疯了半个时辰,终于稍稍去了燥火。
桑烟去洗了手,回来后,去检查他的伤,刚刚运动量不大,却也血气乱涌,牵扯到了伤口。
“你看!又流血了!”
“哦。没事。”
他吃饱喝足,也不觉得疼,就躺在床上,看着她笑。
桑烟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就要走人——
青雾过来送药,顺带把药方也带来了。
“皇后娘娘,药和药方都在这儿。”
青雾把药碗搁在了桌上,提醒一句:“这药得趁热喝。”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桑烟想着红昭身体弱,身边缺不了人伺候,就没多留她。
“是。”
青雾看了桌上的药一眼,转身离开了。
桑烟看她走远了,才吩咐梁信将从外面寻来的大夫请进来。
梁信年轻,更擅长外科,不擅长解毒,怕看不懂红昭开的方子,就听从桑烟的话,寻了个见多识广的大夫来了。
那大夫年近六十,须发尽白,从进入州府就战战兢兢,知道这里头住着贵人,一点也不敢怠慢。
“草民见过贵人。”
他也不去想贵人的身份。
活到这个年纪,心知肚明即可,不需宣之于口。
桑烟温和一笑:“老先生,您不必拘礼。请您帮忙看看,这方子开的药,还有这碗药是否有问题?”
她把药方递过去。
贺赢看着这一幕,还挺诧异的——原来她也没那么放心红昭。
桑烟察觉到他的视线,回以一笑,解释道:“大夫是我吩咐梁御医秘密在外面寻来的。先让他们瞧瞧,我们再喝药。”
事关贺赢的安全,她一点不敢轻忽。
虽然红昭是神医,也是外人,该小心,还是要小心。
她不想再体验那种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了。
所以昨夜连夜吩咐梁信,寻了在城里较有威望的大夫进来。
等确定这药没有问题,再让贺赢喝下去。
贺赢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再一次被感动到:原来她对他这般珍视、爱惜着。
老大夫没去看贵人间的脉脉情愫。
他端起药碗,闻了闻药,又从梁信手里接了药方。
梁信已经先一步看过药方,皱眉说:“我医术浅薄,看不分明,还望老先生解惑。”
老大夫没说话,捋了捋胡子,仔细看了药方,又去闻碗里的药味。
半晌,才搁下药碗,回了话:“二位贵人,这药里头的药材都是祛毒补血、固本培元的,里头有黄岑、连翘这些常见的解毒草药,还有几味药,老头子闻不出来,不过都是对身体有利的。”
他又拿了药方,认真看了几遍,斟酌了一番,然后眼睛顿时冒出亮光:“开药方这人医术精湛,有好几味药都极其凶险,可药方里头加了不少温补的药材,大大缓解了那几味药的副作用。敢问,这开药方的是何人?老头子倒是想和他讨教一二!”
从医的,特别是上了年纪、有了好几十年医龄的大夫,在有生之年能遇到比自己更优秀的人,那可是相当激动。
桑烟听老大夫这么说,悬着的心也落了回去。
她没正面回答老大夫的话,吩咐梁信将他带出去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二人。
桑烟拿了扇子,将汤药扇得没那么滚烫了,端起药碗,递过去:“这下可以放心喝了。”
她怕贺赢觉得苦,拿了一碗蜜饯放在旁边。
“若是苦的话,喝完后,吃个蜜饯甜甜嘴。”
白玉碟子里的蜜饯油光水亮,散发着甜/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