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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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赢心里也甜丝丝的。
他单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心爱的人儿:“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孩童在哄了?”
偏偏他还很吃这一招。
就喜欢看她对自己好,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
证明她爱他。
桑烟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把他当孩子哄。
单纯的看这药的颜色浓稠,光是看颜色,都知道能苦成什么样。
“快喝了。冷了效果就不好了。”
她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便抓起他的手,把药碗放了他掌心。
贺赢轻笑一声,端起药碗,咕咚几下,就把一碗药喝得干干净净。
眉头都没皱一下。
桑烟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狠了吧?
她还记得她在船上生病的时候,那退热的药,喝得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苦味。
“苦不苦?”
桑烟皱眉问着:难不成是她太娇气了?
贺赢煞有介事地点头:“苦。当然苦。苦的很。”
“那你吃蜜饯啊。”
桑烟端起蜜饯递给他:“新买的,很甜的,我试过了。”
话刚说完,就被贺赢吻住了。
时间不长。
一吻便结束了。
他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不苦了。”
桑烟:“……”
可不是不苦了吗?
这回换她苦了!
这色/胚!
她气咻咻的,命令他去休息。
贺赢养伤期间,也是一直有奏折要看的。
以前桑烟由着他,现在不同了:“你不能劳累。不然,这药白喝了。”
贺赢拗不过她,加上药效起了作用,也有些困倦,只好躺下休息。
桑烟等他睡了,没什么事,在州府逛了一圈,还是无事可做。
这州官的女眷见到她就战战兢兢,话也说不利落。
更别说丫鬟了,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裴暮阳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百无聊赖之下,不由得看向了红昭住的方向。
红昭住的地方在南院,是桑烟特地吩咐人安排的,那地儿僻静温暖,适合她休养身体。
桑烟过去的时候,红昭和青雾主仆二人,正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
红昭见到她过来,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桑烟忙制止了:“神医,你不需要这么客气。”
她一点架子没有,看到红昭,就笑眯眯的。
她当她是贺赢的救命恩人。
这么算,也是她的半个救命恩人,哪有让救命恩人行礼的道理?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红昭坐回去,轻声发问。
明明是很热的天气,她身上还披着一件素色的披风。
羸弱不堪的样子,看得桑烟一个女人都满满的保护欲。
“我闲着无聊,来你这里走走。”
“原来如此。”
红昭抿唇而笑,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她长得可真好看。
桑烟发现自己对美丽的小姐姐没有抵抗力,忍不住亲近道:“你似乎很怕冷?要是晚上睡着也觉得冷,我再让人拿床被子过来。还有吃的。或是你自己的身体,需要什么药材养着,你吩咐人去办就行。”
她极尽细心体贴。
红昭确实动容,只是也就片刻,便敷衍着笑了:“不用,我这身子骨,就是这样子了。”
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眼里满是落寞。
桑烟看她这样,有点不知说什么了:人家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来烦人家。
好像有点没眼力见了。
“我还是先走了吧。”
桑烟想了想,还是打算离开,免得打扰人家休息。
没想到红昭叫住了她。
“皇后娘娘过来,是我的荣幸,您若是无聊,红昭也可以陪您解解闷。”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一直注意她们动静的青雾眼睛都直了。
什么情况?
姑娘怎么还把她给留下来了?
她不是最讨厌跟人闲聊的吗?
桑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有人陪她打发时间,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一直听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她心里也不自在。
总觉得有些隔阂。
“你叫我桑烟吧。你看上去比我大些,我叫你红昭姐可好?”
“都可以。你高兴就好。”
红昭笑着点头,随即又掩唇咳嗽起来。
借着咳嗽的动作,她很巧妙地掩饰了眼底的轻蔑:这个女人,空有皮囊,蠢笨至极,一点防人之心没有。也不知道九爷看上她哪儿了。
大多数时候,红昭很少说话,就只是看着桑烟的背影出神。
青雾夹在两个人当中,一颗心都快吓碎了。
一日黄昏时分
当桑烟拿了筐子去收草药,青雾终于按捺不住了:“姑娘,你到底怎么想的?咱们做的事,你怎么还能让皇后娘娘经常过来?”
她太不安了:万一不小心漏了馅,两个人都得完蛋。
红昭冰冷的手指摸索着温热的茶杯,眼神凉薄。
她没有回答青雾的问题,反而像是自说自话一般低喃:“为什么呢?”
青雾满眼不解:“什么为什么?”
姑娘说话,她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好像自从看到了那位皇后娘娘,姑娘就开始喜欢发呆和自言自语了。
红昭没回青雾的话,抿着唇,眼里流露着哀愁:为什么呢?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对桑烟已经有了些许了解:桑烟确实相貌不俗,人也亲善,不娇气,但跟高贵端庄搭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毫无皇后娘娘的仪态。九爷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甚至不介意她嫁了人,还想杀了贺帝取而代之。
想不通啊。
九爷那么完美的人啊。
“阿酒,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红昭摸着雪猴的脑袋。
雪猴无法回应,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落寞,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红昭见了,抿唇笑着,又温柔问道:“阿酒,苍翠山一别,他把你送给我,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有两年了,你想不想他?”
她是太寂寞了吗?
竟然开始想他了。
那个在她隐居苍翠山时,等候在屋外三天三夜的男人。
那个请求她为他研制毒药,被她一次次拒绝,最后却为她寻来雪猴、希望解她寂寞的男人。
“姑娘独自一人住在这深山之中,难免凄清,这只雪猴是我意外所得,今日送予姑娘作伴,希望姑娘往后不那么孤独。”
他温柔的桑嗓音似乎还在耳边。
她闭上眼,心口一时闷涩难受:“阿酒……阿九……”
一声声叫的到底是谁呢?
“红昭姐,我得走了。”
桑烟走过来,放下筐子,苍白着脸,还捂着肚子。
红昭一看,就皱眉问了:“你怎么了?”
“没事。”
桑烟捂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月/事,我好像是月/事来了。”
她早晨起来便有些不舒服,算算日子,还没到,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是提前了。
想她这段时间的漂泊,不仅身累,还心累,也没好好休息,估计这次要吃大苦头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
红昭轻轻一笑,伸手道:“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桑烟听了,想到她是神医,立刻把手递给她了。
“你体质阴寒,加上之前着了凉才会这么疼。”
红昭收回手,吩咐青雾:“去抓吴茱萸、肉桂、益母草、当归,给娘娘熬药。”
顿了顿,又说:“再加些甘草吧。能少些苦。”
“是。”
青雾低着头,匆匆去了。
她其实不想给桑烟煎药,但姑娘的话,也不敢不听。
姑娘是太闲了吗?
为何管她的闲事?
桑烟不知青雾心思,听红昭那么说,心里暖洋洋的。
“红昭姐,你真好,还知道我怕苦。”
她想到贺赢的药,每次苦得舌头发麻,红昭也没说给他加点甘草。
她相信这是红昭的特别对待。
“姑娘家家的哪有不怕苦的?咳咳——”
红昭咳了几声,强作笑颜:“你遇到我,也是缘分。我这药,你吃个几日,往后就不会痛了。”
“谢谢。”
桑烟坐下来,等青雾煎药过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青雾把药端来:“娘娘请用。”
桑烟道了谢,接过来,喝了后,没一会,小腹那股坠痛感,就渐渐减轻了。
简直比现代的止痛药还神奇!
桑烟又惊又敬:“红昭姐,你的医术也太厉害了!”
红昭听多了类似的夸奖,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你太谦虚了!”
桑烟忽然想到了什么,紧紧抓住了红昭的手,笑得一脸狡黠:“红昭姐,我能不能和你学医呀?”
在这异世,多一门手艺,多一门活路呀。
若是她会医术,或许贺赢也不用遭那么多罪了!
可想想梁信几次想来跟她交流医术,都被她冷面拒绝了。
显然她的医术是不外传的。
正觉得自己冒失了,就听红昭说:“能啊。”
她一喜:“真的可以吗?”
红昭点头一笑:“当然可以。”
实则心里在想:学医?当这医术是谁都能学得来么?
桑烟没发现她的异样,正沉寂在学医的喜悦里。
贺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桑烟并不在屋里。
他皱起眉,下了床,打开房门,问门口的宫女:“皇后呢?”
宫女诚惶诚恐地回答:“皇后娘娘去了神医的院子。”
“这几日,朕醒来,皇后娘娘不在,都是去了她的院子?”
“是。”
宫女应着,察觉到贺赢语气不悦,连忙补充:“皇后娘娘似乎很喜欢那位神医,这几日神医的衣食住行,都是娘娘亲自安排的。”
“朕知道了。”
贺赢抬手,让她去将桑烟叫回来。
他本想提醒桑烟,不要跟红昭走那么近。
可看她回来后,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容,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红昭姐答应教我医术了,新元,你都不知道我多激动,说不定日后我能成为第二个神医呢。”
随着贺赢伤口好转,桑烟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
说话时,眉飞色舞,带着点活泼可爱的劲儿。
她很少在贺赢面前展现少女的娇俏。
贺赢实在不舍得打击她的热情与欢乐。
因此,想了一会,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宠溺一笑:“好,那我就等着那一日。”
她既然喜欢,就随她去吧。
虽然他觉得红昭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有他盯着,也不会让她吃了亏。
桑烟来了月/事,不方便沐浴,就让人打了热水,简单冲洗了。
等她冲洗好,擦干身体,看着宫女准备的寝衣,俏脸顿时就红了。
这衣裳……也太透了吧?
薄纱质地,穿着确实凉快,但太露了,根本遮不了什么,真穿上去,连里面藕粉色肚兜是什么花样都能看清。
这让贺赢看到了,还得了?
这些天,她是想着跟贺赢分开睡的,但他半夜敲门,硬是挤进来,一点不在乎皇帝形象,真是为难坏她了。
“就没有别的衣裳了?”
“娘娘,这两日天气不好,洗过的还有些湿,穿了对身子不好。”
“……”
都是老夫老妻了,她还害什么臊?
再说了,她还有大姨妈护体呢?
桑烟认命地穿上了轻纱质地的寝衣,红着脸离开了浴房。
一进房间,果然,贺赢提前溜进来了,正坐在床上,假模假样地看书。
“咳,你怎么又来了?”
她装作不悦。
贺赢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俏脸通红的娇人儿。
他放下手里的书,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
桑烟觉得这个动作很暧昧危险,心跳更快了,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这几日,他们都是同床共枕。
贺赢虽没有明确和她表示过想要“更进一步”。
可事实上,他的眼神、行为,已经让她很明白他的意思了。
“过来啊。”
贺赢见她站着不动,就催促了一声。
桑烟无奈,拉了一下已经遮掩得很严实的衣襟,越过贺赢,爬上了床。
她在被子里躺下来,忐忑不安道:“那个我——”
“睡觉吧。”
贺赢横臂过来,压在她的胸口,相当于揽着她睡的姿势。
桑烟竭力装着淡定的样子,心里则在思量:贺赢要是想做些什么,她该怎么说身体不方便?
贺赢侧躺在桑烟身边,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往日里,这香味让他辗转难眠,热火汹涌。
可今晚就很……心如止水?
细想来,昨晚其实……心也挺清净的。
桑烟不知贺赢所想,闭着眼,能感觉到贺赢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欢喜。
还有一丝……像是一闪而过的惊疑?
惊疑什么?
难不成没有想到她今天会穿成这样?
就在桑烟猜测的时候——
贺赢起来了:“我想起还有点事。”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又给桑烟盖好被子:“你先睡,我一会就回来了。”
桑烟:“?”
什么情况?
这就走了?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他不该像之前那样黏着她亲亲抱抱吗?
她目送他披上外衫,匆匆离去,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的身体还没好,现在许多事情都是能不打扰他就不打扰他。所以,能有什么事儿,让他大半夜还跑出去?
除了疑惑,她心里还带着点失落:他刚刚看她的眼神,真的没有一点欲/望。难道是她推拒多了,惹他厌烦了,甚至影响他的性/趣了?
同一时间
贺赢现在的心情比桑烟还要混乱。
他坐在椅子上,捻动着手腕的佛串。
这是桑烟送他的小玩意,说他心情不好,就捻着佛串玩,不要乱发脾气吓人。
他现在捻了半天,心情越来越差。
“裴暮阳还没有回来?”
他冲外面的侍卫询问。
侍卫是陆子劲。
他守在门外,察觉皇帝心情不佳,连忙走进来,回道:“裴公公两日前传来了书信,说是已经寻到了柳太医,这几日就要到了。”
“嗯,知道了。”
贺赢稍稍松了口气,随后挥手让他下去。
他捏了捏鼻梁,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他的阿烟今夜真的很美。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直到现在,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他居然对她没一点男人的想法了。
甚至他男人的本能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可能是这样。
他对桑烟的感情没有半分减退,两个人又正值花样年华,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想法?
明明之前他爱火汹涌,见着她,就想像狼一样生扑了她。
不对劲。
他不对劲。
自喝了红昭的药,他真的是一日比一日清心寡欲。
“皇上,您哪里不舒服吗?”
陆子劲退到房门口,看皇帝神色不对,就问出了声。
贺赢双手握拳,眼里划过一丝阴鸷:“你去把红昭——”
他话到了嘴边,看了眼桑烟房间的方向,硬生生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没事,下去吧。”
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阿烟又和红昭很亲近。
贸然抓了红昭,只怕阿烟心里接受不了。
再等等吧。
等柳太医来了,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青雾照例送了熬好的药过来。
“娘娘,还是老规矩,得让皇上趁热喝了。”
青雾把药碗递给桑烟。
这几日贺赢喝药,都是桑烟照顾的。
这会,桑烟接过药碗,冲青雾笑了笑:“替我多谢红昭姐。”
她身子那么弱,还每日三次给贺赢熬药,从不假手于旁人。
这份恩情,她记在了心底。
“娘娘客气了。姑娘还说了,让娘娘无事就过去坐坐,上回她给娘娘讲的医书还没讲完呢。”
青雾说着,就察觉到一道冷冽的、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心里哆嗦了下,看向贺赢。
贺赢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翻看着,好像压根没有看向她这边。
难不成……她出现错觉了?
青雾收起异样的感觉,连忙和桑烟告别。
桑烟不知内情,还觉得贺赢吓到她了。
“你不要总冷着脸,看着怪吓人的。”
他是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场,一旦不收敛,便是她也有些害怕的。
贺赢听了,勉强挤出点笑:“有吗?我什么都没做。”
桑烟也不跟他争辩,把药碗端到他面前:“行了,喝药吧。”
碗里的汤药漆黑浓稠。
泛着浓郁的苦味。
贺赢看着,眼神闪烁,接过后,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阿烟,你去替我拿碟蜜饯过来。”
“蜜饯?”
桑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前些日子,她特意准备了,他不吃,说不喜甜,还说自己不怕苦。
今天倒是奇怪了。
“我是病人。”
贺赢微微皱眉,刻意放软了语气:“今天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想吃了。”
他的表情像是很委屈似的。
“好吧,我吩咐人去拿。”
桑烟瞬间妥协,根本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等下——”
贺赢一把拉住了桑烟的手,语气近乎撒娇:“你去拿。我要吃你亲手拿的。”
桑烟:“……”
这人耍赖啊!
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没多想是药的问题,除去贺赢不正经的因素,想到了他要她亲自去拿,大概是觉得进嘴的东西还是自己人来的可靠。
“好。我去拿。你等我一会儿。”
桑烟说着,匆匆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贺赢把她哄走,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看着桌上那碗汤药,毫不犹豫端起来,全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等桑烟拿着蜜饯回来,就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药碗,惊道:“喝完了?你不是嫌苦吗?”
贺赢面不改色扯了谎:“刚刚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先喝了。”
桑烟:“……”
她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有心情管蜜饯的事?
“哪里不舒服?怎么了?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叫红昭姐过来看看?”
她满眼焦急,声声问个不停,脸上的笑容更是荡然无存。
贺赢见此,心里升出一丝罪恶感。
他不该拿这个理由来哄骗他的阿烟!
心里软软的,也闷闷的。
他一把抱住她,柔声安抚:“我没事。你别担心。”
桑烟皱着眉,有点不大相信他的说辞。
她观察了会他的气色,觉得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状态很不错,又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最后扒开他的衣服看伤口,那伤口已有愈合的趋势了。
一番确定他身体没有异样的行为后,才松了口气。
“你都喝好药了,快歇下吧。”
她抢走贺赢手里的书,放到桌子上,拉着他走到床边。
“你刚刚说不舒服,估计就是你昨晚睡眠不足、没休息好的原因。”
她可还记得他昨晚外出,回来很晚的事呢。
贺赢随她所想,应和着:“估计是吧。”
他乖乖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桑烟听他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就松开他的手,想着去寻红昭学医。
不想,一站起来,就发现她的裙摆被贺赢的手抓住了。
“阿烟,别走,别离开我,求你,别走——”
贺赢闭着眼,薄唇微动,像是在做噩梦。
桑烟看他这个模样,哪里还能走?
她忙坐回去,握住了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轻喃:“嗯。我不走,新元,别怕,我在呢,我在这里陪你呢。”
她陪了一会,觉得他睡熟了,又想离开,就听他呓语几声,还是不让她走,索性脱了鞋子,和衣躺在了他身边。
本来只想陪着他的,结果汲取到他怀里的温暖,一股倦意就袭来了。
桑烟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旁边原本应该睡着的贺赢,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翘了翘唇角:她肯定想不到,他会拿装着做噩梦这种幼稚的办法,来阻止她去找红昭。
想到自己刚刚的小心机,就忍不住有点小得意:果然,在阿烟心里,他最重要了!
而红昭?
休想再欺骗她一丝感情!
红昭看了眼渐暗的天色,低喃着:“她今日应该是不来了。”
说着,她把手上的团扇扔给青雾:“你去熬药吧。”
这几日为了博取桑烟的好感与信任,她故意掐着时间点,让桑烟看到她熬药的画面。
今日她不来,她也懒得装了。
“是。”
青雾应声而去。
她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拿起炉子上的药罐子,去了后院门口,将里面的药渣倒了出来。
每日清晨都会有负责打扫的婆子来处理。
青雾倒完药渣,进了院子,没有发现暗处藏着一道人影。
等后门彻底掩上。
那人影走出来,将那药渣捡走了些,迅速离开了。
梁信拿帕子包裹着药渣,回了房间,放进了罐子里,并贴上了日期。
随后几天,都是如此收集起来,并做好记录。
贺赢对红昭的药起了疑心,也没再喝她的药。
每次喝药的时候,他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将桑烟支开,将药倒了。
当桑烟要去找红昭的时候,他就通过“卖惨”,让她打消去找红昭的念头。
一来二去。
桑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新元,你是不是不喜欢红昭?”
贺赢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不喜欢。”
“原因呢?”
桑烟不明白,觉得红昭美丽多才,医者仁心,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子。
“已经娶妻,如何能喜欢旁人?”
贺赢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桑烟听了,一脸无奈:“我说的是,你是不是还觉得她有问题?”
她还不知道贺赢每次都把药给倒了,只觉得他在有意阻止她和红昭接触。
如果红昭真的有问题?
她不敢想那种可能。
这些天,她是真把红昭当成姐姐来对待,而红昭也教了她不少东西。
她们亦师亦友,情同姐妹啊!
尤其是她执意将红昭留在州府给贺赢解毒的。
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她也算半个谋害贺赢的推手。
贺赢看不得她愁眉不展的模样,指腹轻抚她的眉心,柔声道:“阿烟,别多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正因为知道她全心为了他。
他才没有立刻拿下红昭。
怕她难过。
也怕她自责。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男音传进来。
“皇上,奴才回来了。”
是好几日不见人影的裴暮阳。
他的声音透露着兴奋:“奴才不辱使命,寻来了柳御医。”
贺赢听了,朗声一笑:“快进来。”
桑烟一头雾水:柳御医?宫里来人了?
她看向门口,就见裴暮阳匆匆走进来,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粗布短衣,可身材板正,精神矍铄,眼睛明亮,不显半分老态。
“柳御医,好久不见了。”
贺赢站起来,亲自相迎,面上是放松的笑容:“一把年纪,还劳烦你跑这一趟。”
“皇上何须此言?您还惦记着微臣,是微臣的荣幸。”
柳御医笑眯眯回话,又看了眼桑烟,恭恭敬敬拱手一拜:“见过皇后娘娘。”
桑烟看得出来贺赢对这位柳御医很尊敬,回以一笑:“柳御医远道而来辛苦了。”
她隐约知道柳御医前来,也是为解贺赢身上的毒,那么,红昭不可信吗?
正想着,就见贺赢给裴暮阳使了个眼色:“去叫梁御医过来。”
裴暮阳会意,立即出去,叫了梁信过来。
梁信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好几个罐子。
他把罐子放到桌子上,指着说:“这是皇上所喝的药的药渣。这几天的,都在这里了。”
桑烟看上面的日期,一颗心揪起来:单记录下来的,都有五天了。加上之前也喝了四天,一共喝了九天,若是药里有问题,那贺赢?
她神色紧张,脸都白了。
贺赢见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又转去看柳御医:“帮朕看看吧,这些药材是否有异?”
柳御医不敢耽误,立刻上前检查。
他早在路上就听闻了贺赢身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具体情况并不乐观。
这会,他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中,捏了点药渣,放在鼻尖嗅了嗅,甚至还放进了嘴里。
五个罐子里的药渣,全都这般检查了一遍。
好一会,他眉头紧皱,问道:“皇上,这药你一共服了多久?”
贺赢回道:“不久。四日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桑烟听到这里,便知道记录的这些天都没有喝药,怪不得,每次喝药,便要把她支开。
她被他隐瞒了。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柳御医,这个、这个有问题吗?”
她声音在发颤,手还有点抖:不、不会有问题的。红昭怎么会骗她呢?
“回皇上、皇后,微臣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裴公公已经和微臣说了,这药乃是神医红昭所开……她的医术,微臣略有耳闻,要想分辨出她开的药是否有问题,微臣还得亲自验证一番。”
柳御医面色凝重。
事关皇帝,他必须谨慎再谨慎:“敢问皇上,您服用这汤药之后,身体是否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