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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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
他回头就想喊陆子劲来赶人。
桑烟忙拽了下他的手,阻拦道:“别!不至于!”
要是陆子劲来了,那阵仗,今夜的大好时光就白费了。
“我来处理。”
她一边安抚贺赢,一边对秦棠悦道:“抱歉,这是我夫君。”
这两个字像是一剂良药,顿时将贺赢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秦棠悦不服:一个长得不怎么样,家世又不怎么样的女人,凭什么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遭遇过挫折,被贺赢一打击,浑身满是韧劲。
她眼带不屑地看着桑烟,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不中听。
“这位姑娘,乞巧节习俗,无论婚配,只要双方愿意,补偿另外一人的损失,即可另外婚配。家父秦万金,拥有全州最大的茶庄、布坊甚至窑厂,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付你黄金百两——”
“姑娘,我想你误会了。”
桑烟打断了秦棠悦的话,眼里透露着冷意:“我与夫君感情甚笃,怕是纳妾,我夫君都不愿意。既然不愿,何须你的补偿?”
她也是活久见了,竟然被人当面抢男人,对方还拿钱让她滚。
她再好的脾气,也没了。
秦棠悦不知内情,骄傲地抬起下巴:“有何不愿的?只要你同意便可。”
桑烟听了,恶劣一笑,扬了扬和贺赢十指交缠的手,语气戏谑:“要不你问问我夫君,纳不纳妾?”
“谁要做妾了!”
秦棠悦又羞又恼。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秦家在全州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要是嫁给别人做妾,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这女人凭什么给这男子做决定?
秦棠悦想问贺赢,一抬头,就见男子眼神阴沉至极,那眼神,将她一腔热忱浇了个透心凉。
话都不用问了。
这男子别说纳妾了,现在看她的模样,都快把她当仇人了。
秦棠悦心里冒出一股退缩之意。
她不想在这里待了。
天下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
他眼瞎,喜欢面前这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女人,难不成天下男人都眼瞎?
父亲可是说过了,以她的资质,便是入宫为妃都绰绰有余。
何必在这个男人身上白费功夫?
“算了,当我没说罢——”
秦棠悦攥着面纱,心里自我安慰着,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手帕交身边。
可是,那个男子,真的好生卓尔不凡。
桑烟看向贺赢——他的脸色此刻糟糕得不行,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感觉今天的“约会”很失败。
贺赢的心情不仅没变好,反而有一种好像很快就要吐出来的感觉。
这让她很挫败。
“继续逛。”
贺赢深深呼吸了一下,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期待了那么久,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了她的心意。
只是,之前原本是拉着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棠悦给刺激到了,贺赢干脆把她半个身子都揽在了怀里。
只差在额头写上“桑烟专属”四个大字。
桑烟被他这么霸道地揽着,展颜一笑,露在外面的双眼愈发生动。
“那我们去码头吧。听说码头有花舟,那儿可热闹了。”
她早就打听好了:乞巧节这日,码头不卸货,供百姓乘坐花舟游玩。上面不仅有灯谜,还有全州城的特色节目——扔花谏。
热闹得紧。
秦棠悦一回到几个手帕交身边,眼泪就落了出来。
这群穿红戴绿的少女里面,家世最好的便是秦棠悦。
她们平常都“捧”着她、“惯”着她。
现在见她一脸颓然的回来,众人眼里带着恶意的嘲弄,偏偏脸上还满是关怀。
“悦悦——”
其中一个穿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哭啦。你这么漂亮,方才那个男子肯定是觉得娘子在身边,不好答应而已。”
方才就属这个少女起哄得最带劲。
平常她就嫉妒秦棠悦,现在看她吃了瘪,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很吓人。”
秦棠悦一想到他的眼神,俏脸就吓得煞白。
树影绰绰。
路边的烛光照着她还带着泪痕的脸颊,更加楚楚动人。
“怕什么。”
湖绿色襦裙少女转了转眼珠子,恶意使坏:“他们方才好像往码头去了。那儿不是有猜灯谜么?你让那个公子见识见识你的文采,到时候还不把他拿下?”
她这么一说,其他少女都跟着附和:
“是呀。今夜码头好热闹,好几艘花舟呢。”
“悦悦,你可是我们全州城的牌面,可别让一个无盐女给比下去了。”
“对对对,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一展才艺,让那男子晓得你的好。”
少女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巴不得现在就把秦棠悦推到花舟上去。
“真的?”
秦棠悦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有些意动。
主要是那个男子……实在是让她太难以忘怀了。
放眼整个全州城,无人能与他比肩。
“当然真的!我们和你一同去!”
湖绿色襦裙少女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快走啦。那边女子很多的,万一他被别人抢了去,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棠悦半推半就的,被拉着往码头那边走了。
或许,她真的能用才学惊艳那个男子?
如是一想,秦棠悦心里舒坦了点,也来了点为爱一争的劲儿。
今晚为了节日气氛,那些货船已经全部都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码头。
现在全州城最大的码头处,停放着三艘巨大的花舟。
花舟通体红色,船身上画了各种吉祥美丽的图案,还用五颜六色的油彩勾勒了牛郎织女的人物形象。
在船檐,还有红绸带飘荡,贴着彩纸的灯笼随着海风飘荡。
站着一些穿着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十分养眼。
桑烟觉得热闹,兴奋地指着海面上的莲花灯:“新元,你看,好漂亮!”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莲花灯,随着海浪荡漾到了一起,像一片闪耀的光海。
她被惊艳到了。
贺赢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那些景致上面。
他专心致志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被她的喜悦感染,也情不自禁露出几分笑意。
“采灯谜的在那儿!”
桑烟指着前面一处热闹的人群。
那儿有台阶供游客登花舟。
最边上的花舟上,边缘都是灯笼,下面还悬挂着锦囊。
煞是好看。
“我们也去看看。”
桑烟拉着贺赢的手,小跑几步,就登上了花舟。
“这猜灯谜如何玩的?”
桑烟询问一旁满面和气的老板。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儿,见来了客人,笑眯眯为她解惑:“摘掉锦囊,根据上面的谜面来猜字,猜对了,即可获得对应的奖励。若是全中,还能免费乘坐花舟,绕全州城一圈,欣赏夜景。”
说话间,他指了指张贴在花舟中央的奖励详情。
上面的奖励不算多贵重,但格外的精致讨喜,尤其第一名,奖励是一对做的栩栩如生的牛郎织女玉雕。
桑烟一眼就看中了。
不过,贺赢愿意参加吗?
她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心爱的男人。
贺赢不用她多说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意思。
他点点头,温柔一笑:“你高兴就好。”
随后,在别人挤过来之前,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些。
这条花舟上实在是太挤了。
可惜阿烟喜欢。
其实,到时候回宫,在宫里做个花舟也不是不行。
桑烟不知贺赢的想法,已经兴致高昂地找老板报名了。
“哎,老板,我们要参加。”
桑烟跃跃欲试:“十文钱,直接选一个锦囊,是吗?”
老板点头:“嗯。交了钱,上面悬挂的锦囊,随意选。”
“好。”
桑烟的声音落下,贺赢那边就给了钱。
她去选锦囊,从头看到尾,最后看中的锦囊,上面绣着雅致的莲花图案。
“就这个吧。”
她刚要摘下那个锦囊——
一只纤纤玉手抢先一步,抢了她看中的锦囊。
桑烟回头看向玉手的主人,紧紧皱起了眉。
秦棠悦跟几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的手里正握着她刚刚要摘的锦囊。
这是贼心不死?
还在觊觎她的男人?
“不好意思,这个是我们先瞧上的。”
说话的并不是秦棠悦,而是她身边穿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
那少女戴着面纱,看不出面容,一双不安分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落在贺赢身上的时候,明显惊艳了一下。
但又很快挪开视线,转为不屑地看着桑烟。
尤其是看到桑烟面纱上的刺绣图案,不屑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
哼,如此俗女,怎得配上那般如玉公子?
“放——”
贺赢见这些少女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气怒的很,张嘴就要训斥。
桑烟忙拽了下他的手,看着他摇了摇头。
要是这位爷发怒,今晚也别打算游玩了。
贺赢受到桑烟的眼神暗示,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迫咽了回去。
罢了,等回去定然要陆子劲去查查,这几个庸脂俗粉是哪家的!
委实碍眼的紧!
“你说是你们看上的,那就是你们看上的吧,我们去看别的。”
桑烟大大方方让出来。
不想和这几个少女浪费时间。
约会时间宝贵,为旁人浪费时间,实在不应该。
但当桑烟拉着贺赢,去拿另外的锦囊,又被抢了。
桑烟:“……”
这些女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再好的脾气,也不能这样被挑衅!
桑烟挺直背脊,冷眼看着秦棠悦:“您有事?不是说不做妾么?”
“我秦棠悦当然不会做妾。”
秦棠悦有手帕交在身边,有了底气,高抬着下巴说:“但我觉得如你身边公子这般出众的人,应当有更好的伴侣,不如,我们比一场,若是我赢了,你把他让给我。”
秦棠悦努力忽视那男子吃人一样的眼神,强装镇定地跟桑烟谈条件。
花舟附近也有些小船。
小船之上,不少文人雅士在吟诗作对。
他们中有人认出了秦棠悦。
虽然对方戴着面纱,但美人身段还是很好认的。
“那是秦姑娘!”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尤其是看到秦棠悦疑似堵着一对恋人,而恋人里的男方面容俊美高贵、不似凡人。
他们隐隐有了猜测:
“秦姑娘莫不是要跟那个女子抢男人吧?”
“估摸是的。秦姑娘还真是好相貌。哪怕就是站在那儿,也是扶柳之姿,天人之貌。”
“那男子莫不是瞎了眼?秦姑娘看中——”
一个头戴玉冠的男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吐槽贺赢不懂品味,正说的起劲,身体突然被人一撞,直接摔进了海里。
男子喝了一大口海水,连吐了几口。
好不容易浮起来,怒视着岸边一身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你撞我?”
陆子劲面无表情:“失误。”
只恨不能拔刀。
这厮竟然敢对皇上无礼!
舟下热闹。
舟上也热闹。
桑烟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带着贺赢出来逛个街,他还能沾到这么一朵难缠的桃花。
她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贺赢,看到他的表情后,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眼里仿佛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桑烟又看了眼贺赢,确定他嘴角还带着笑容,险些撂担子不干了。
这个腹黑的男人是想看看她怎么打败别人?
贺赢心里确实藏着小九九。
有人要和桑烟抢他,她会怎么做,他可真是好奇。
这种被她像宝物一样私藏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桑烟:“……”
这厮肯定又在窃喜了。
“怎么,不敢比吗?不如你直接认输吧,毕竟能绣出这么个山鸡面纱的,还能指望她有什么才学?”
湖绿色襦裙少女又出声叭叭叭,打断了桑烟的思绪。
山、山鸡?
桑烟瞪着漂亮的眼眸,素白的手指摸了摸面纱:她千辛万苦绣出来的鸳鸯,被说成山鸡?
“比!”
她怒火上头,直接应了下来。
又是抢他男人,又是说她绣的面纱图案是山鸡,这如何能忍?
不就是比猜灯谜么?
她可是谜语大全小能手!
在花舟上,比猜灯谜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这次的比试,有全州第一才女秦棠悦参加,那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尤其是她的对手此刻还格外的淡定。
她身边非一般貌美的男子,还顺手捏了颗葡萄,递到了她的面纱下面,而那参加比赛的女子,还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比赛结果的样子。
围观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也实在过分自信了吧?
“过分自信”的桑烟压根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
她递了个不高兴的眼神给贺赢,无声表达不满:哼,招蜂引蝶!
贺赢很无辜地捏了捏她的手,笑眼带着几分软意:“别生气,要不,我让陆子劲把她们都杀了?”
明明说着很残忍的话,看着桑烟的眼神却格外无辜。
桑烟:“……”
你这样就决定几个追求者的生死,真的好吗?
她看着贺赢眼里的柔情,选择缴械投降。
“我不会输的。”
桑烟回握他的手,眼里带着安抚:“别乱杀人。”
她真怕他一个不高兴,让陆子劲带人把她们给解决了。
“嗯,我信你。”
贺赢在她手心挠了挠,眼神绵柔的醉人。
桑烟被他撩得耳朵都红了。
秦棠悦看着他们眼神交缠、耳鬓厮磨,一口贝齿都快咬碎了。
不就是个无盐女么?
这个男子真是不会欣赏!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想把人夺过来。
伴随一声铜锣响,被拉来临时充当裁判的老板吆喝一声:“比赛开始——”
这场比试,由老板随机摘取花灯上的锦囊,讲出谜面。
最先说出答案的人加上一分,一直到结束,得分最多的胜出。
桑烟聚精会神,盯着老板。
秦棠悦也不甘示弱,破天荒地谨慎起来,仔细听着老板念灯谜的谜面。
“公而忘私。”
老板声音洪亮,面色兴奋。
这四个字只在桑烟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答案已经出来,但她刚要说出谜底,秦棠悦已经抢先说出来了。
“八!”
“恭喜秦姑娘,回答正确。”
秦棠悦朝桑烟抬了抬下巴,眼里带着傲气。
桑烟:“……”
有被气到。
不就一个问题么?
老板又开始说第二个谜面:“夫人何处去。”
秦棠悦自信满满,还要回答——
桑烟早做好了准备,谜底脱口而出:“二!”
“恭喜这位姑娘,也回答正确。”
老板看了眼势均力敌的两人,转身去摘别的锦囊。
秦棠悦咬牙切齿,还要维持风度,朝桑烟笑了笑:“姑娘反应不错,可惜老板这儿的灯谜都是拿来消遣的,并不难——”
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出——桑烟能回答出来,全是因为这问题过于简单。
桑烟抿了抿唇,告诉自己不跟小丫头片子置气。
“你说的不错,是挺简单的。”
桑烟想了想,勾唇一笑:“那不如我们自己出谜面,只出一题,最先猜出来的为胜,如何?”
秦棠悦自信满满:“可以。”
哼,这女人这样自大,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很快就有人拿上笔墨纸砚,放在了桌子中央。
秦棠悦挽起袖子,纤纤玉手执笔,蘸满墨,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谜面。
桑烟也提起笔,但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来。
贺赢一直看着她,见她似乎有些为难,便走过去,准备拿她的笔:“我们回去?”
他已经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应该和桑烟有更好的地方去消磨时间。
“不!”
桑烟摇头,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骤然舒展。
她在砚台里蘸墨,素手执笔,挥舞而出,一气呵成。
贺赢看了眼宣纸上面的字,又诧异地看着桑烟,薄唇溢出一丝笑容。
他真是想多了。
他的阿烟怎么可能会输?
“时辰到!”
老板吆喝一声。
桑烟和秦棠悦纷纷停了手上的动作。
湖绿色襦裙少女看了眼秦棠悦那边的谜面,扬唇一笑,朝桑烟显摆:“你若是不想丢脸,此刻认输,兴许还能保存几分颜面。”
“急什么。”
桑烟轻笑,没搭理那少女,而是拿起宣纸吹了吹上面的墨汁,递给老板:“既然秦小姐是看中我的夫君,那先猜我的谜面,没有问题吧?”
她的声音温和,实则心里慌得不行:这字谜,还是她看《红楼梦》学来的,其他复杂一点的,她是真的记不住。
如果她先猜秦棠悦的谜面,很可能猜不出来。
而猜不出来,可就算输了。
她只能赌。
赌秦棠悦猜不出来她的谜面。
毕竟这谜底……难度可不一般。
秦棠悦听着对方的话,抿了抿唇,暗道:这个女子是蠢的么?都说先猜出来的人为胜了!她还让她先猜!
早点赢了,那男子就是她的了!
秦棠悦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贺赢身上挪开,看着对方,点头道:“可以。”
老板见她应允,拿起来桑烟的谜面,缓缓铺展开来——
秦棠悦看过去,本来自信满满,但往桌上一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秦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还不说答案?莫非是猜不出来?”
“怎么可能?定然是秦姑娘想给那小娘子一些面子,你见过有秦姑娘猜不出来的谜面?”
下面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秦棠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身边的湖绿色襦裙少女全程目睹了秦棠悦的脸色变化,好奇地凑过去,这一看,脸色也变了。
而桑烟在看到她们二人的脸色后,心里一松:妥了。
她很高兴,悄悄靠近贺赢,用手挡着嘴,靠近他耳边:“我赢了。”
果然,多看书还是很有用的。
指不定哪天穿越就能用上了。
秦棠悦脸上已经显出颓败之色。
她看着桑烟,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我认输。”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有才华。
至少,她写的这首诗,她是写不出来的!
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全州第一才女,没想到如今随意一人,都比她的文采好。
花舟四处静默无声。
全州城第一才女输了?
连自己的谜面,都没有信心再念出来?
那个小娘子到底写了什么!
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大声询问:“秦姑娘,她到底写了什么?”
秦棠悦拿起桌上写着谜面的宣纸,念出了桑烟写下的灯谜:“六经蕴藉胸中久,一剑十年磨在手。杏花头上一枝横,恐泄天机莫露口。一点累累大如斗,掩却半妆何所有。完名只待挂冠归,本来面目君知否?”
他看着桑烟的眼眸,犹如带着星光:他的阿烟真厉害!
最后还是老板率先大笑一声,客客气气朝桑烟拱手:“看不出姑娘竟然如此文采斐然。”
他在这儿摆摊许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出这么难谜面的人。
“客气了。”
桑烟讪笑两声,有些心虚:这能不文采斐然吗?这可是名诗啊!
“敢问姑娘,这首诗里的灯谜,究竟是哪几个字?能否为老朽解解惑?”
老板满眼兴趣,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
秦棠悦听到老板的声音,也好奇地偷偷往桑烟那边看。
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出这样的诗,更遑论猜出来?
桑烟抿唇一笑,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辛未状元。
老板看清上面的字,想了一会,旋即大笑起来:“想不到竟然是这四个字,姑娘聪慧,老朽自愧不如,今日的灯谜首冠便是您了!”
他已经看出桑烟喜欢那对牛郎织女的玉雕,亲自捧了,递过去:“这尊玉雕,就送给姑娘和公子了,祝姑娘和公子天长地久,稍后还能乘坐花舟,绕全州城一圈,欣赏全州城夜景。”
老板极会说话。
贺赢心里高兴,随手从钱袋子里取出银子抛给老板:“赏。”
他和阿烟,定然是要天长地久的。
老板下意识接下银子,脸上一愣:他在这儿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平常可真没有人要给他打赏银子。
看着面前男子不凡的模样,打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让人油然生出一种敬服的心情。
“多谢公子。”
老板恭恭敬敬道了谢。
桑烟满心欢喜地捧着玉雕,余光扫了秦棠悦一眼。
秦棠悦的表情一言难尽,正跟那湖绿色襦裙少女站在一起。
她怎么就没有猜出这四个字呢!
那湖绿色襦裙少女仔细打量秦棠悦的脸色,故意怂恿:“悦悦,你怎么这就认输了?你可是才女,你再去努把力,指不定就把人抢过来了——”
她压根没有在意秦棠悦比赛失利的心情,一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
尤其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好像对秦棠悦出丑,格外的兴奋。
她都看出来了,秦棠悦不管赢不赢,那男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秦棠悦真是没有脑子,竟然还真的去比试。
“不比了。”
秦棠悦眼睛红红,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她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今天丢了大丑,这会觉得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嘲弄,让她难堪至极!
“哎呀,别走嘛——”
湖绿色襦裙少女试图阻拦。
一道清冽女声骤然响起:“你是她的手帕交么?”
秦棠悦闻声看去,就见跟她比试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手里捧着玉雕,那俊美如神祇的男子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手还特意揽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很怕她被人磕着、碰着。
明明是耀眼如骄阳的男子,却心甘情愿护着这么一个女子。
秦棠悦心里很不是滋味,抿着唇不说话。
湖绿色襦裙少女冷哼一声:“没错,我是悦悦的手帕交,你是来得意的么?我们悦悦就是比你厉害,你敢不敢再比一场?”
“我没有——”
秦棠悦急了,想去拉她的手,制止她挑衅。
但她故意装没听到,压根不理会秦棠悦现在窘迫尴尬的模样。
桑烟把两人的互动尽数收入眼里,面纱下的红唇勾着一抹讥笑:没想到这个大才女还是个傻白甜,竟然就这样被所谓的“手帕交”给当枪使了。
“秦姑娘——”
桑烟懒得搭理那喋喋不休的少女,朝秦棠悦笑了笑:“才貌双全,天下女子求之不得,不过,徒有这些可不够,识人的功力也得提提才行。”
说完,拉着贺赢就去了船头。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棠悦听没听懂,可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今夜首冠已出。
老板将甲板上的客人请下花舟,吆喝一声,拔锚而起。
花舟顺着流水缓缓前行。
海风微凉。
桑烟靠在贺赢怀里,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戴着面纱的脸。
突然想到什么,她把面纱取下来,有些狐疑地递给贺赢:“真的像山鸡?”
她绣完的时候还挺满意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错觉,现在看着面纱上绣的鸳鸯,越看越像是两只山鸡。
“不要了。”
她怒了,抬手要往海里扔。
贺赢眼疾手快,一把抢了回来:“不是送给我的么?”
他皱眉,很不高兴地把面纱塞进怀里,贴胸放着,还很警惕地看着桑烟,仿佛怕她过来抢。
桑烟噗嗤一声笑出来:“太丑啦。改日我再学学,给你重新绣一个。”
万一哪日被宫人发现,他随身带着一个绣着山鸡的面纱,丢人的不仅是他,可能还有她。
“不必。这个就很好。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
贺赢眼神灼灼,说起情话信手拈来。
桑烟听得面红耳赤,低下头,静默含笑。
秦棠悦站在岸边,还在琢磨着桑烟的话:什么叫识人的功力?
她的意思是——她识人不清?
“秦姑娘,你别伤心了,那男子瞧不上你,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你的追随者,只要你愿意,我们愿意陪你同游。”
岸边的男子们见秦棠悦下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发出邀约:
“我也是,秦姑娘,我们也可以。”
“秦姑娘,我倾慕你许久了,看看我吧。”
“秦姑娘,今夜我已经包下了醉仙楼,可否一聚?”
那些求爱声不绝于耳。
平常斯文的富家公子和文人雅士这会削尖了脑袋,想争取跟秦棠悦共度乞巧节。
秦棠悦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那女子赢了她又如何?
论相貌,她秦棠悦在全州城还是第一。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声惊呼:“天,瞧那女子,真乃绝色!”
秦棠悦听到了,眉头一蹙:她都站在这里了,还有谁比她更美貌?
所有人,包括秦棠悦在内,都朝海面上看去。
缓缓远行的花舟上,女子坐在船檐,微微侧着头,像是跟身边的情郎在低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