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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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你的。吃吧。”
她说着,还抬脚踩了过去。
桂花酥饼就这么沾满了灰尘。
桑烟看着那块脏污的桂花酥饼,咽了下口水。
她真的好饿啊。
可那么多人都在看她。
她舔舔唇角的血,又咽了下口水。
她好想吃啊。
但那么脏的东西,桑弱水还用脚踩过,是她用来侮辱她的,她怎么能吃呢?
“吃吧。”
桑弱水又丢下一块。
看着桑烟不吃,眼神逐渐凶狠:“桑烟,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你现在就是一条狗!狗怎么能挑食呢?”
说着,扫一眼周边的宫女太监:“本宫的狗挑食,你们说怎么办?”
立刻有宫女上前按住了桑烟的脑袋。
桑烟想挣扎:“放开我!”
可她饿着肚子,实在没什么力气。
甚至就那么点小挣扎,还被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她的脸迅速肿胀起来。
下一刻就被按到了那块桂花酥饼上。
“吃啊!快吃啊!皇后娘娘赏赐的,你敢不吃?”
“你算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烟妃吗?”
“别做梦了!皇上已经厌弃你了!你现在就是个冷宫弃妇!”
“哈哈哈,冷宫弃妇!”
无尽的嘲笑声像是洪水灌进耳朵。
桑烟趴在地上,痛苦绝望地嘶吼:“贺赢,你害的我好苦啊!”
哈哈哈——
桑弱水再次大笑着醒了过来。
这次的梦让她发狂一般,捶打着大床:“哈哈哈,桑烟,你也有今天!”
当真是解气!
可惜只是一场梦!
殿里的白烟还在飘。
她多少感觉到了不对劲,在梦里也闻到了这香的味道。
像是春雨过后的麦田,带着点甜味。
“那香——”
她看着照旧提灯奔过来的香影,指着香炉,脸色一冷:“那香是怎么回事?”
香影不敢隐瞒,如实道:“回娘娘,奴婢见您晚上难以入眠,便寻来了这香,听说叫情人眠,可帮心有所爱的人得偿所愿。”
看桑弱水这几晚的表现,显然情人眠如它的名字,能伴情人安眠。
唯一遗憾的是——只是在梦里。
“情人眠?”
桑弱水喃喃着这个名字,心道:原来她这几日的得偿所愿都是拜它所赐。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确实让她得了好眠。
她自进了皇宫,便没这么快活过!
“娘娘,可有不适?”
香影见桑弱水沉默不语,还是有些害怕她不喜欢的。
毕竟梦里梦外两个世界,对比之下,更容易让人为爱而不得所发狂。
“还不错。”
桑弱水已然为梦境里的内容不可自拔了,只是回味,便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你做得好。”
她夸赞着,为香影注意到她睡眠情况不好而动容。
“妆奁里那个翡翠戒指,你拿着吧。”
她给了赏赐,然后看了眼缕缕飘出的白烟,躺回床上,喃喃着:“香影,多燃点香吧。这夜……太漫长了。”
她想要做长久点的梦。
如果可以,她多想在梦里一睡不醒啊。
“是。谢谢娘娘。”
香影往香炉里加了香料,又去妆奁里拿走了那个翡翠戒指,看桑弱水已然闭上了眼,没有看她,便迫不及待戴在了手上。
多好看啊。
衬得她的手又长又白。
怪不得刑策那么喜欢摸她的手。
想到刑策,她瞧着桑弱水的神色,见她气息平稳,表情放松,显然在享受着好梦的余韵,便道:“娘娘,这香料的事,奴婢不敢居功,其实是奴婢从宫里一侍卫那里得来的。那人一心想着为娘娘做事,奴婢就提了一嘴,娘娘晚上睡不好,那人便献上了情人眠。”
“原来如此。”
桑弱水没想到自己不得宠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跟着自己,便睁开了眼,看向她,问道:“那人叫什么?”
香影看她很有兴致的样子,便说:“刑策。”
“刑策?”
“对。他是巡视御膳房周边的侍卫。想调来月桑殿,为娘娘做事。还望娘娘成全。”
她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桑弱水见此,笑了:“跪什么呢?这是好事。你明日叫他来一趟。本宫瞧瞧。”
她说着,打了个呵欠,困意来袭,便摆摆手,闭上了眼,渐渐沉浸在美梦之中。
此时的她尚不知饮鸩止渴,只会反噬己身。
她的贪婪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一念错,步步错。
桑烟这日见到了胡嬷嬷。
胡嬷嬷年近五十,穿着华丽的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很有些徐娘半老的风情。
说话也是个幽默风趣的性子。
“早听得新元有了心仪的女人,原来是这般天姿国色的人物,眼光实在好呐。”
胡嬷嬷含笑恭维,又不失亲昵。
她开口便是喊“新元”,还把桑烟给镇住了:贺赢是个霸道冷酷的性子,眼前的嬷嬷敢直呼他的名字,看来是深得他的敬重了。
出于爱屋及乌的原因,她也给了礼遇:“嬷嬷一路辛苦,且坐吧。秋枝,上茶。”
她前两天就听贺赢说了,请他的奶娘胡嬷嬷进宫帮她处理事务。
她是个能偷懒的,既然他安排了,那便随他。
马上大婚了。
她还要忙大婚的事。
“谢皇后娘娘。”
胡嬷嬷坐下了,见茶端上来,就很自然地喝了一口。
桑烟见了,笑道:“嬷嬷本该在家颐养天年,是新元怜恤我初入宫廷,诸事不通,请了嬷嬷来相助,还望嬷嬷不吝赐教。”
胡嬷嬷微微一笑:“早听说皇后娘娘是个和气性子,看来果真如此。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定然倾囊相授。”
“那就先谢过嬷嬷了。”
桑烟端起茶杯,同她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继而得知胡嬷嬷的儿子跟贺赢一般大,但已有了三个孙儿,最大的都是十二岁了。
这一算年龄,十四五岁就做父亲了。
她那个震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哈哈,嬷嬷真是个有福气的呢。”
胡嬷嬷笑得开怀:“我看娘娘也是个有福气了,等大婚了,定然能多多诞育皇嗣。”
桑烟想想她跟贺赢的夜生活,觉得很可能皇嗣已经在肚子里了。
那男人像是田地里不知疲惫的老牛。
她笑他不知节制,以后哭都没地方哭。
他竟是说:到以后她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委屈她。
语气那个自信啊!
果然男人就是迷之自信。
她劝诫无果,第二天一天没理他。
这让他处理政务的间隙,跑来清宁殿五次。
“阿烟,你再生气,朕只能换别的办法让你消气了。”
他这么说,伸手去扯她的衣裙,意味着又要来伺候她了。
她最怕他这样了。
训斥他:“别闹,堂堂皇帝没一点形象。”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床笫之间,我不是皇上,我是你的裙下之臣。”
几句话把她哄得喜笑颜开。
真是越来越爱他。
单是这么想他,心里便甜蜜蜜的。
也是这时,想什么来什么。
“胡嬷嬷来了。”
殿外传来贺赢的声音。
他得知胡嬷嬷到来的消息,立刻从御书房过来了。
眼下快近中午。
他进了清宁殿后,吩咐裴暮阳:“去安排膳食,中午留嬷嬷一道用餐。”
裴暮阳听了,忙应了:“是。”
他一躬身,又出殿忙活去了。
“老奴见过皇上——”
胡嬷嬷起身行礼。
如果桑烟细看,会发现她没之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她在贺赢面前恭顺地低着头,肩膀微颤,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一副心虚的样子。
但桑烟哪里会看她呢?
心爱的男人在面前,她的眼里只有他。
贺赢也同样先看了桑烟一眼,跟她目光对视一笑,才伸手虚扶了胡嬷嬷一下:“嬷嬷无需多礼。您一路颠簸,受苦了,快坐吧。”
他其实不是这么亲昵的人,更不会对胡嬷嬷这么敬重,但基于桑烟的影响,他的心柔软了很多,也有人情味了很多,想着胡嬷嬷这么大年纪,还从乡下过来为他做事,也是不容易,才敬重了些。
这是个完美的误会。
也为以后埋下了隐患。
“谢皇上。”
胡嬷嬷站起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贺赢牵着桑烟的手,坐到了软榻上。
他也开始跟胡嬷嬷闲聊,问了她儿孙的情况。
“前两年惠娘去世了,我那儿子是个重情的,已是落发出家了。三个孙儿被惠娘的娘家接去了。她娘家就她一个女儿,说是要几个外孙承继家业的。我也是相信他们的,就同意了。”
胡嬷嬷说着家里的情况,跟桑烟是说喜不说忧,跟贺赢却是说了伤心事。
贺赢听了,忖度一会,出声道:“这事也该传信给朕的。罢了,稍后让裴暮阳传朕口谕,让你几个孙儿多进宫陪陪你。”
“谢皇上。但不必了。小孩子闹腾,万一冲撞了贵人,便是老奴的罪过了。”
“无妨。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可爱活泼。”
“说到这个,老奴就很期待活泼可爱的皇嗣了。”
她在转移话题:“皇上可要加把劲了。”
搁平时,这般调侃皇帝的话便是大不敬。
但谁让贺赢有了心爱的女人?
他现在比谁都想要生下皇嗣。
尤其是跟桑烟。
瞧他听了胡嬷嬷的话,便看向了桑烟,煞有介事道:“这事也需要皇后的配合。”
桑烟:“……”
他还真是会给自己借势。
倒让她一时无法反对。
只能战术性喝水。
等她放下茶杯,他用她的杯子,亲自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
胡嬷嬷看到了,还是有些意外的:皇上曾经近女色而不适,如今竟然愿意跟女人同喝一杯水。果然,皇上是真的心悦皇后。
想着,她恭维道:“老奴早知道皇上会有天命之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话就有些马后炮了。
纯属漂亮话。
但贺赢听了,还是很高兴:“朕也这么想。朕等了那么久,便是在等她。”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
宫女们便开始摆膳了。
用膳时,胡嬷嬷还有些拘谨,但贺赢嚷了几句让她随意,她便放开了。
满桌美食,她更是兴致大开,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油光。
桑烟看到了,都有些懵:这是贺赢的奶娘?怎么感觉没见过世面一般?
胡嬷嬷感觉到了桑烟的视线,似乎也发现自己行为不雅了,一脸慌张地起身:“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老奴失仪了。”
随后,抬手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满眼伤感地解释:“老奴回家后,儿媳重病,所带钱财,全都用于治病,哎,老奴已是好些日子不沾荤腥了。”
桑烟听她这么说,有些同情:“嬷嬷不必紧张,继续用膳吧。如果不够,再唤人去做。”
贺赢也点头,宽慰道:“是朕疏忽。此事朕竟然一点不知情。嬷嬷应告知于朕的。”
胡嬷嬷道:“皇上政务繁忙,这般小事,老奴怎敢叨扰?”
贺赢不以为然:“你既然知道是小事,那就不该这么为难自己。应知一句话的事,对朕不算叨扰。”
“是老奴愚笨了。谢皇上大恩。”
胡嬷嬷再次起身叩谢。
贺赢摆摆手,示意她继续用膳。
等她用完膳,安排了秋枝,带她下去休息。
等她走了,贺赢跟桑烟一起用着膳后水果,闲聊道:“胡嬷嬷跟以前变化挺大的。如果不是那张脸,朕都要以为换了个人了。”
第280章 薄幸
桑烟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毕竟你们几年不见了,自然是有些变化的。”
她这么说,却也问了句:“那以前的胡嬷嬷是怎样的?”
贺赢听了,想了一会,说:“是个很重仪态的人。为人不卑不亢,还有些不苟言笑。没想到今日再见,多了些懦弱之感。”
桑烟不以为意,笑道:“也许是你积威甚重呢?”
她的恭维逗乐了他。
“在你面前,我还有威严?”
他在她身边,有意收敛自己的脾气,自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桑烟笑而不语。
她继续吃葡萄。
贺赢投喂了几颗,被她推开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吃。”
她不算多喜欢他的投喂,因为他喂着喂着还喜欢用手玩她的舌头。
“你还不去处理政务吗?”
她委婉赶人。
贺赢不舍得走,又投喂了她几颗葡萄,最后捧着她的嘴唇亲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留下桑烟暗暗气恼:这色/胚!
色/胚安排了胡嬷嬷帮她处理事之后,她确实清闲了下来。
人一清闲,也想找些事做。
想来想去,便想到了洛珊。
洛珊来都城寻夫,也不知寻的怎样了。
她把这事跟贺赢说了,贺赢便安排人带她进了宫。
再次见到洛珊,是个明媚的上午。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一袭白色衣裙,乌发红唇,却显出一股萧瑟、枯败来。
相比初见时的生机盎然、灼亮眼眸,现在的她郁郁消沉、静默不语。
桑烟早猜过她的寻夫之路不会太顺利,便关怀道:“洛姑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同为女子,她总对女子多一份爱护。
世间女子也只有互相爱护,才会营造出更适于女子生活的世界。
她在现代时,便知道这一点。
洛珊是个高冷的人。
她觐见皇后时,恭敬施了一礼,全然不卑不亢的姿态。
这会听着她的关怀,也没受宠若惊之色,只平静道:“回皇后,民女并无什么事。”
这世间并无什么新鲜事。
不过是男人多薄幸,最容易心猿意马、背恩弃义。
到底是她看错了人。
既然她的错,便怪不得旁人。
什么错,什么苦,她都能自己担。
桑烟见她这么说,也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便没再问下去,换了话题:“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民女要回洛州了。”
她本是洛州青楼的烟花女子。
因小有医学才能,又乐于治病救人,在洛州一带博了个青楼名医的美名。
礼部尚书崔绍之子崔见清到洛州游学,与她相识相爱。
他不计名声求娶。
她也大方出嫁。
两人在洛州成亲,并同住一年,却是传到了礼部尚书崔绍耳中。
崔绍假借崔母身体病重,骗了崔见清回都城。
她在洛州等他回来,等了半年,却是等来了他的一封绝情书。
她千里迢迢奔来都城,要寻个说法,才知他不抗父命,已然娶了世家小姐为妻。
一切无以转圜。
那便一别两宽吧。
“你在洛州有何营生?家里可还有人?”
桑烟柔声询问。
洛珊沉默不语。
桑烟便知她没什么营生,家里估计也没什么人,便道:“若你孑然一身,不如留在宫里?你也知道些医术,我可为你请封女医。你若觉得宫里不自由,也可为你在宫外寻个居所。谁说女子不能独自开府?有本宫在,自然让你比谁都风光。”
她这么说,也是想为她出气。
那渣男对她不好,背弃于她,她就要让他后悔。
“洛姑娘,有句话这么说,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而本宫,给你这个机会。”
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若她去意已决,她也随她。
一个自己放弃自己的人,她说再多、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幸而洛珊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皇后纯良细心,不追问,给她留足面子,也看得起她,愿意给她一个光明的前途。
“民女谢过皇后。”
她应下了。
桑烟见此,笑道:“你有什么需要,尽可说来。”
洛珊已然看出这位皇后是个极好的人,一言一行,都十分真诚,而不是做些面子功夫,便也打算提下自己的要求。
不过,在提要求之前,先说了一件事:“皇后娘娘,民女曾为烟花女。”
烟花女是世上最下贱的存在。
她没她想的那么好。
她不想隐瞒,也不想以后被人扒出来,辱了她的好名声。
桑烟明白她的意思,但并无偏见,甚至还有些尊敬在的。
她听过秦淮八艳的美名,也看过金陵十三钗的悲壮,对于有风骨的烟花女,只会欣赏跟敬重。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她表达自己的态度:“只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没人能瞧不起你。”
洛珊听此,放下心来,再次谢恩:“民女谢皇后娘娘大恩。”
桑烟温柔一笑,举手道:“起来吧。”
两人继续谈话。
洛珊也说了自己的要求:“皇后娘娘,便在宫外赐民女一处宅子吧。不需要太大,能容民女之身便好。”
桑烟听了,点了头:“好。”
她把这事派给了贴身太监小贵子。
又额外给了洛珊五百两银子用作生计。
“待你忙好这些,便可进宫入职。”
桑烟给了她进宫的令牌。
洛珊再次谢恩。
午膳是在殿里吃的。
贺赢看到洛珊留下来用膳,就皱起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用膳期间,桑烟对她很热情,不停嚷菜、夹菜,他又有些小不满了。
他发现桑烟就是容易对女人好。
无论什么女人,熟悉不熟悉,她都很快能推心置腹。
待得洛珊离开,桑烟说了对她的安排,他就表达了出来:“那女人的背景还没查清,这般轻易放进宫,也许不是好事。就像那何红昭——”
他点到即止。
桑烟听了,也面色郑重起来:“是哦。我一激动,就那么安排了。那你快去查吧。她暂时还不会进宫,要在外面安置。”
她不是怀疑洛珊的人品,主要是何红昭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她便是为了贺赢的安全,也不该这么草率。
对,她是草率了。
一进宫,放下心来,警惕心都没了。
第281章 恶行
贺赢见她这么说,还是高兴的——原来,她也没那么相信洛珊。能得她全身心相信的,也就他一人罢了。
“嗯。我会派人查的。你也不用那么担心。”
“好。”
两人聊了会,贺赢便去处理政务了。
桑烟等着贺赢传来的结果,两天后,得知了洛珊的过去。
确实如她所想,洛珊是个很有风骨、很有个性的女人。
她更欣赏对方了。
为了让洛珊更快适应都城的生活,桑烟传了她与宣娆进宫,让两人见面,以便在宫外互相帮助。
宣娆先来的。
她等着见桑烟,已经等了很久。
现在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可终于见到你了。还以为你马上要做皇后,不肯跟我这平民来往了。”
桑烟轻笑:“怎么会呢?”
宣娆道:“怎么不会?我递了牌子要进宫,三次了,都没能进来。”
她在暗示皇帝的“恶行”!
桑烟也听得出来,如实说:“估摸是皇上的意思。我晚上会说他的。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快坐吧。”
她很高兴宣娆一如从前,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拿她当皇后。
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友情能单纯些。
宣娆也是这么想的。
她坐下后,喝了口热茶,恢复如常,慨叹道:“你这段时间的人生可是跌宕起伏啊。我在外面都听得一会喜一会忧的。”
桑烟点头:“好在都过去了。以后应会平静了。”
“那就好。苦尽甘来嘛。”
宣娆真心为她高兴。
桑烟也为她高兴:“听说你跟姜家的二爷在一起了?”
宣娆提这个,就红了脸,羞涩道:“算是吧。”
“恭喜恭喜。何时成亲?我可要去讨喜酒喝的。”
“还没定。”
宣娆想着帝后大婚的事,便道:“我要先讨你的喜酒喝了。”
桑烟笑得畅快:“行啊。管够。到时候带他来,我也瞧瞧什么人能入得你的眼。”
“好。如果他愿意的话。”
宣娆应下了,也表达了隐忧:“就是他隐居避世多年,估计不喜欢那般的热闹。”
桑烟表示理解:“大儒嘛,难免有些脾气。”
两人这么聊了一会,宣娆问道:“你能召见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知我者,莫过宣娆也。”
桑烟点头笑道:“嗯。我认识个女子,在宫外开了府,但她独自一人生活,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希望你给她点照顾。”
说洛珊,洛珊便到了。
“参见皇后娘娘。”
洛珊穿着白色的女医服,神色冷冷,有遗世独立之态。
宣娆见了她,便生喜欢:“你说的,便是这个美貌的女子吗?你且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说着,朝洛珊点头一笑,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宣娆,都城的绕烟楼便是我开的。你以后有事,尽可来找我。不用不好意思。同为女人,互帮互助是应当。哦,对了,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洛珊没想到皇后会安排人在宫外照顾自己。
一时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她这几天在都城熟悉环境,也见到了绕烟楼的热闹盛景。
“原来那绕烟楼出自姑娘之手。民女闻名已久了。”
她也不是恭维,而是真心的赞赏。
都城女子果然不一般,各个自信飒爽。
“那你谬赞了。绕烟楼能这般好,多亏了皇后娘娘。”
宣娆一点不居功,把绕烟楼的来源跟发展说了个清楚。
洛珊恍然大悟:“原来皇后娘娘这般巧思多慧。”
怪不得能拿下一国皇帝的心。
还把人吃的死死的。
回想那日一起用膳,皇后每跟她说一句话,皇上便皱眉一次、脸色阴沉一些。
最后还推了自己的饭碗过去,让皇后给他夹菜。
也是很幼稚了。
但幼稚里也体现着他对皇后的爱重。
要有多喜欢,才会连她一个女人的醋都吃呢?
这些天,她也在都城听到了他们的爱情故事,如非亲眼所见,哪里会知传闻一点不及他们的情深呢?
真让人羡慕的一对啊!
当然,皇后也值得他的爱。
“你们莫要夸我。”
桑烟谦虚地笑笑:“世间百媚千红,各有各的美丽。我们每个女孩子,都要学会欣赏自己。”
说到这里,她想到困扰世间女子的清白问题,继续道:“女子多枷锁,比如三从四德,比如从一而终,比如清白贞洁,都是对我们女子自我的扼杀。或许我们一时反抗不得,但我们不能在精神上自己虐待自己、自己束缚自己。没有谁能否定我们的个人意志,只有我们自己可以。”
“说得好!”
宣娆第一个赞同:“皇后,每次跟你聊天,都是听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洛珊也笑着附和:“皇后娘娘是有大智慧的女人。民女佩服。”
她是真佩服。
这一生何其有幸,竟然遇到皇后这般的奇女子。
现在她都有些感谢崔见清了。
如果不是他背弃自己,她怎么会来都城?怎么会遇到皇后?怎么会有这番奇遇?
这一刻,女人间的惺惺相惜直接洗刷了她爱情失败的痛苦。
与这一刻的开悟通达相比,爱情的苦算什么呢?
崔见清以及他的家人因为她的出身而瞧不起她,那是他们对她的扼杀,而她不能再扼杀自己了。
她要做个名垂千古的女医。
就像她在洛州那样。
以人品立世,博青楼名医的美名,也博大贺神医的美名。
那才是她以后的追求。
“民女谢皇后娘娘点拨。”
“我点拨什么了?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
桑烟哈哈笑着装傻,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后名的意思。
三人在宫里品茗闲聊。
一直聊到午膳。
这次午膳,桑烟没让贺赢过来,说是女人间的饭局。
贺赢当时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估摸着午膳时间,正要过去陪她用膳,就得了这一噩耗。
他那个受打击啊,看着裴暮阳,直叹气:“你说皇后是不是喜欢女人?”
裴暮阳自然不觉得。
他从来就不觉得皇后喜欢女人。
他只觉得皇上是爱皇后爱到中了毒!
但凡皇后对谁好点,他都会多想,都会吃醋。
当然,这些话他万万不敢说。
只能沉默地瞧着皇帝自言自语——
“朕已经很努力了。女人能让她那么快活吗?难道是朕做的还不够好?还没给她极致的感受?”
皇上每每忙到三更天,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敬事房的太监总管已经好几次跟他说了:“皇上应当节制。这么下去,于龙体有碍。”
有好几次还跑到清宁殿的窗前,大喊:“皇上,时间到了。”
这一喊就“吓”到了皇后。
隔天,皇上就把人重重打了一顿。
反正现在是没人敢去触皇帝的霉头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
“你让人去盯着,看皇后都跟她们说了什么。”
“……是。”
裴暮阳应声退出御书房,叫了个小太监,去清宁殿瞧瞧。
不仅是皇帝派了人,连月桑殿也派了人。
桑弱水派的是香影,也从香影口中得知了洛珊的身份。
“一个皇后竟然跟一个烟花女子走的这般近,还允许一个烟花女子入宫为官,她还真是胡作非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