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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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祁长荣就是直奔他的寝房而去。
“荣王,荣王,等下,不可啊!不可啊!”
老管家苦着脸,伸着手,没拦住,站在门外直跺脚:这荣王向来在艳阁醉生梦死,好端端的,怎的就来了这里?这祖宗啊!
“快去请王爷!快去请王爷!”
大冷的天,愣是把老管家急出了一头的汗。
祁长荣看老管家这么反常,也知道老六房间有猫腻了。
因此,他一进去,两只眼睛就四处乱瞄,还用鼻子狠狠嗅了几下,想要发现异常之处。
但老管家哪能让他发现啊?
“荣王殿下,快坐,快坐!”
他热情招呼着,让人端茶上点心,就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惜,祁长荣不吃这一套,草草环视一圈,没发现异常,加上是个急躁性子,就问了出来:“老六近来怎样?本王感觉他有秘密。”
管家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当然,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笑道:“六殿下能有什么秘密?荣王殿下真是会开玩笑。”
祁长荣没笑,冷着脸,冷飕飕瞧着他:“本王开没开玩笑,你心里清楚。你个老东西是怎么照顾他的?虽然本王这六哥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可到底是一国王爷,真伺候不好,你这小命也难保!”
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
老管家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几乎老泪纵横:“荣王殿下明察,老奴对六殿下一片忠心啊。”
祁长荣嗤笑道:“那你说,本王怎的听说六哥寻了医士治疗男疾!”
老管家:“……”
果然是这事儿!
六殿下心思纤细敏感,性情又文弱,出了这事儿,还让人知道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怎么会?”
老管家确实是个忠仆,一心要守住主子的颜面,为此,不惜出卖自己的儿子,哭道:“哎,荣王殿下误会了。有男疾问题的,是我那儿子。”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还没成亲,便说的具体了些:“对,就是我长子,哎,一月前出门冻着了,回来后烧了很久,然后,身体就出了问题。他还年轻,这事是大事,我就四处为他寻找医士。许是因为我是六殿下府中的人,这才招致了误会。六殿下年纪轻轻,又洁身自好,怎么会有男疾?”
祁长荣听了,一点不信,指着他说:“编!你继续编!”
老管家:“……”
他编不下去了,便反问:“荣王殿下从哪里知道的?”
被他知道,必定灭他的口!
他心里发着狠,面上还在遮掩:“想六殿下多好的人啊!今年安州暴风雪压倒了数百家房舍,还是六殿下捐钱捐物,带人去救灾,哪个黑心的东西,竟然敢编排六殿下的不是?”
“我看是你这黑心的老东西!”
祁长荣端起茶杯,往他身上砸:“你这老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快给本王闭上嘴巴!再说一句,本王送走你全家!”
老管家:“……”
这喊打喊杀的祖宗哟!
听说前不久被皇帝责打了好几十杖,怎么没再打他打重一些?
让他这么快就能出来祸害人了!
“荣王殿下恕罪。”
他低下头,没再说话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
但安静没一会——
祁长荣又出声了:“本王什么都知道了。”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望着门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吧唧吧唧吃着点心,一边继续说:“瞒着本王没一点意义。再说,本王是来帮六哥的。你这老东西,遮遮掩掩的,不知包藏着什么祸心!”
这话就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老管家一时无法辩驳,只能叹息一声,趴跪在地上。
这一跪就跪到了六殿下祁嘉祥回来。
“来了!来了!六殿下来了!”
是祁嘉祥身边的贴身小厮喊的。
祁长荣听了,高兴的很,忙站起来,拍拍手上点心的残渣,跑出去迎接了。
“六哥,六哥——”
第364章 讳疾
祁嘉祥跟活泼好动的祁长荣不同,生的文弱秀气,穿着暗红色的衣服,显得人白皙透光。
也更显出一种单薄的脆弱感。
他外面披着厚重的黑色大氅,似乎能把他压垮了。
“阿荣来了。”
他其实听到祁长荣的声音就觉得脑子疼,可没办法,这人还挺喜欢往他面前凑的。
“六哥!嗯嗯,来了来了!六哥快进来!外面冷死了!”
祁长荣热情笑着,还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去。
仿佛那屋子的主人是他。
祁嘉祥微微皱眉,进屋子后,扫一眼屋里的情况,就见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还有他吃剩的残渣,觉得他应该没发现自己的秘密,便淡定了很多,问他:“这么冷的天,你不在艳阁里待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祁长荣把他按到椅子上坐着,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你了啊。”
祁嘉祥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却也没拆穿,而是说:“想我了?好啊。那今晚就留在我这里睡吧。我们兄弟俩好久没秉烛夜聊了。”
祁长荣:“……”
他对跟他秉烛夜聊没有兴趣——谁想跟他这个书呆子聊诗文啊?尤其他还喜欢抽考!
他也不想跟他一起睡,硬邦邦的男人,哪有香软的女人抱着舒服?
可这些话也不能说出来。
就笑嘻嘻说:“哎,我睡觉打呼,不老实,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你这身体,怎么感觉又瘦了?我真怕晚上睡觉一脚把你踹死了。”
祁嘉祥:“……”
他最近忧心身体健康,一点不想听到“死”字,就说:“阿荣,慎言。以后那些不吉利的话不要说了。小心一语成谶。”
祁长荣见此,顺着他的话说:“六哥这话……怎么感觉有些讳疾忌医啊!”
说到这里,他挥手让那些伺候的人下去,然后拉了拉椅子,跟他坐得更近一些,继续说:“近日,我确实听到了一些不利于六哥的言论。”
祁嘉祥心里一咯噔,面上还算淡定:“什么言论?”
祁长荣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就说你身体……嗯……那方面吧……”
“慎言。”
祁嘉祥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但找了很正直的借口:“阿荣,非礼勿言,白日不得宣/淫。”
搁以前,祁长荣肯定要说他假正经,但现在怀疑他是不行了,就觉得他在躲避。
没准还是真有男疾。
想到自己的男疾,他就准备自揭其短了:“六哥,我也不想说这个,但是啊,咱们不能避讳——”
祁嘉祥并没留意他话里的“咱们”一词,强颜欢笑道:“阿荣,有些事可以谈,有些事不能谈,你要有分寸。”
他说着,转开了话题:“就像你跟于家女的婚事,怎么能说断就断?我们这样的身份,你竟然放弃了于家这棵大树!”
于家是新帝登基后的新起之秀,也是新帝位数不得的心腹,能跟他唯一的女儿成亲,多好的婚事,结果呢?
他能闹了和离!
真是暴殄天物!
“你愚蠢啊!”
祁嘉祥每每想起来,都替他懊悔。
祁长荣是没一点懊悔的,甚至一提于家女就炸:“你是不知于家女的蛮横!新婚当晚,就要我跟兰蔻断干净,不然,就别想沾她的身。她当她是天仙啊!老子又不喜欢她!给我沾,我都不沾她。老子就喜欢兰蔻,她还不让我跟兰蔻来往。”
“行了!你别说那女人!”
祁嘉祥是个读书人,可以说,诸位皇子里,就他最像个文人,也是他最瞧不起一个没什么文化、只知献媚取宠的妓子,不认同他一国亲王跟个妓子厮混。
只他多少了解祁长荣对兰蔻的情意,也不多说,只提醒:“阿荣,你已经成人了,该考虑生养子嗣这回事了。”
别等到想生,最后生不出来,那时,就后悔莫及了。
最后这句,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不然,就太明显了!
祁长荣其实也考虑过生养子嗣的事。
兰蔻身份低贱,若能生下他的孩子,母凭子贵,想来皇上也不会太反对。
只是,兰蔻早年吃了艳阁不少避子药,伤了身体,这些年都在调养,一直不见效果。
总之,一想这个,他也是很急的,脾气也燥了:“哎,我知道,都知道,六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子了。等下,不对——”
他后知后觉祁嘉祥在转开话题,很不高兴地说:“六哥,你别东扯西扯啊。我跟你说男人的大事呢!”
祁嘉祥才不相信他能说什么大事呢!
却也敷衍着:“说吧。说吧。你说,我听着。”
祁长荣便凑他耳边,小声说了:“六哥,其实是我身体,唉,那方面,出问题了,我才来找你的。正好,也听说了你的事。”
祁嘉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是不信,觉得他在哄骗自己说真话,就问:“你怎么出问题了?可是跟兰蔻厮混久了,亏空了?”
他本来不信的,说着说着也信了——据说青楼女都是很吸男人精血的妖精!兰蔻那般美貌样子,更是会吸男人精血!长此以往,祁长荣的身体出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祁长荣说的是真话?
心里砰砰跳着。
大概同病相怜的缘故,他的羞耻、恐慌、惊惧感都减少了很多。
“不清楚啊。”
祁长荣面露苦恼,诉说着:“我都好久没那啥想法了。兰蔻夜夜勾着我,我都心如止水呢。”
祁嘉祥:“……”
怎么感觉越说越像编的呢?
祁长荣还在说:“哎,六哥,你说,我们这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们这情况,是不是祁氏一族的男人天生有问题?你有问过老七吗?还有三哥、四哥……”
祁嘉祥一大早出门,就是去七皇子祁英卓府里了。
他倒没有“关怀”祁英卓身体行不行的意思,主要是寻他帮忙。
祁英卓是个喜欢研究医药的,偶尔还治病救人,听说,还有些独门秘笈。
结果他去之后,才知祁英卓也在自救身体。
两人差不多年纪,都出现这种情况,也没想太多,只当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可祁长荣这么一说,难道祁氏一族的男人还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祁长荣见他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祁嘉祥回了神,想了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我没问过三哥、四哥的情况,但老七,确实也不大如意。”
祁长荣一听这话,顿时哀叹连连了:“果然如此。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这肯定是家族毛病啊!”
祁嘉祥:“……”
其实,对他而言,如果是家族毛病,他反而会松了一口气——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就好。
大家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话谁!
祁长荣不知他所想,咕哝着:“老七那里……我可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他还挺佩服他保密能力的。
祁嘉祥忍不住说:“你整天待在艳阁,能听说什么?”
祁长荣讪讪一笑,一时辩驳不了。
祁嘉祥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也好奇了:“你怎会知道我的事?谁跟你说的?”
祁长荣把“李决”当自己人,并不因他是商人的身份,就瞧不起他,所以就把他说了出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长得也很好。如果他是个女人,兰蔻就要哭了。”
他是个肤浅人,纯粹看脸,因此,“李决”如果是个女人,自己定然要占为己有的。
祁嘉祥跟他想的不同,听着他的形容,撇开些无用的信息,分析着:“那人消息倒是灵敏。哪天带来见见。”
“好啊。”
祁长荣不藏私,一口应下了。
同一时间
两位皇子见面的事传进了北祁皇宫。
泰安殿内
祁无涯放下奏折,看向负责监视皇子们动态的暗卫,淡声问道:“他们都聊了什么?”
暗卫说:“六殿下身体出了点问题,去了七殿下府里寻求帮助,得知七殿下跟他一样身体不好,而八殿下也是过去说了这事,两人一交流,就怀疑是皇室一族自带的毛病。”
祁无涯听了,忍不住嗤笑:“一群蠢货!”
暗卫低下头,没敢附和。
殿里一时安静的诡异。
祁无涯自言自语:“朕只是绝了他们的子嗣,可是留下了他们的命。朕待他们够仁慈了!”
暗卫依旧是没敢附和,甚至把头低得更低了。
他不敢恭维皇上的做法啊——绝人子嗣,还断人男性的能力,这是让人生不如死啊!
太狠了!
简直变/态了!
如果桑烟在这里,肯定也会这么说,还会骂他——自己没有成年人的快乐,便让人家断绝这种快乐,简直丧心病狂!
可惜她不在这里。
骂不了他。
暗卫不敢说话,爬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他感觉到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么的阴沉冰冷,总觉得他会杀人灭口——眼下几位皇子已经有所察觉,那离得知真相也不远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他这个第一参与者还能活着吗?
祁无涯看暗卫那么恐惧,也多少知道他在怕什么,就安抚了:“你是听命行事,罪不在你。下去盯着吧。”
“是。谢皇上。谢皇上。”
暗卫立刻砰砰磕头谢恩。
他很快离开。
祁无涯单手支着额头,恍然大悟地想:原来那绝子药是先绝了男人的能力啊。
这倒是跟他想的不同。
也让事情变得棘手。
理智告诉他,应该停手,再往后,瞒不住的。真传出来,于他的名声很不利。
但他迟迟没有下令——那些曾欺辱他的人,凭什么过着这种清闲富贵的生活?
服用绝子药后的那般下场也是意外之喜。
连上天都在帮他呢!
祁无涯这么想着,到底没有下令让人停手。
他没那么在乎名声。
但韩陌在乎。
他是隔天知道三位皇子同一时间身体出了问题的。
这让他立刻就阴谋论了。
他第一时间就进了宫,向皇帝核实。
当然,说话还是很委婉的:“皇上,听说三位皇子身体有恙,您可知晓?”
祁无涯表示;“略有耳闻。”
韩陌问:“皇上怎么看?”
祁无涯兴致缺缺:“爱卿怎么看?”
韩陌说:“臣看几位皇子循规蹈矩,恪守本分,应当嘉奖。宫里御医们都是一等一的圣手,定能解决他们的问题。还望皇上有仁爱之心,对他们广施恩泽。”
他意在暗示:几位皇子都很老实,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可手下留情,收买人心。
祁无涯听得出来,却是说:“朕以为朕给了他们很大的恩泽。”
韩陌躬身一拜,恳切道:“皇上胸怀宽阔,还可以再给一些。”
“如果朕不给呢?”
“于皇上名声不利,福分有损。”
韩陌说到这里,想到了一个人,话头一转:“皇上马上要大婚了,还是为皇后积累点福分吧。听说大贺的皇上就很信这些,还在寺庙为皇后点了长命灯,让人日夜祈福。”
祁无涯不以为然,嗤笑道:“然后,他的皇后就到了朕的身边?”
韩陌摇头,郑重道:“皇上,须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祁无涯听得脸一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很敏感,意识到韩陌在说——他可能不是最后的赢家。
这怎么可以?
他必须是!
“韩陌,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他有派人紧盯着大贺的动静,想着才收到的消息,又自信放松了些:“那大贺皇帝还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呢!根本没发觉桑烟被朕派人替换了!”
韩陌提出异议:“皇上,北祁与大贺,一来一往,相差千万里,消息偶有迟缓,再正常不过。”
他说到这里,又反问:“皇上敢说现在大贺皇帝还不知情吗?那青雾真的能完美地骗过大贺皇帝的眼睛吗?能骗一辈子吗?”
祁无涯被他问住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问道:“你想朕怎么做?”
韩陌说:“眼下几位皇子遇到难关,皇上应当好好抚恤,并派心腹御医去诊治。至于那药,皇上便立刻收手吧。”
他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祁无涯听他这么说,不情不愿地点了头:“朕知道了。”
韩陌看得叹息:“皇上一国之君,不可这般任性。”
祁无涯自然不是任性,那么做,也有自己的考量——到底人心隔肚皮。再安于现状的人,有了子嗣,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有些大胆的想法。为了碾灭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有子嗣的好。他们也不配流传子嗣。
韩陌看他冷着脸,抿着唇,久久不说话,就知道他是不服气,便加重语气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您真的不能任性。”
祁无涯一再被人说任性,就真任性了:“此事怎么就干系重大了?”
他发了火,又很快消了火,因为意识到一件事——韩陌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今天这么为几位皇子说话,定然有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
他后知后觉到韩陌的不对劲,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朕?韩陌,你到底瞒了朕什么?”
韩陌微微躬身,退出去了。
祁无涯在他离开后,思索了好一会,还是召见了御医康沱,让他去为几位皇子治病。
至于给几位皇子下/药的事,也叫人停了。
但他还是停晚了。
祁长荣把六七皇子身体出问题的事告诉了桑决:“我跟你说,我这是家族毛病。哎,真可怜的家族。”
他想到了祁无涯,肯定也是不行,不然,怎么会放着满宫漂亮女人不宠幸?听说有妃子勾他,还差点被他掐死了。啧啧,那肯定是杀人灭口啊!
至于凤仪殿的女人?
哼,肯定是障眼法!
哦,对了,他还秘密请了个女医进了宫,后来那女医还死了,肯定也是他杀人灭口了!
真心狠手辣啊!
祁长荣叹息间,把事情想成了逻辑闭环。
“殿下真觉得是家族毛病?”
桑决正陪着他用晚膳,看他那么傻,也不墨迹,直接说:“先皇活到了六十八岁,也是长寿了,他育有九位皇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人。便是家族有问题,也不会同一时间出现状况,定然有内情。”
他还不好说的太明白。
可惜,委婉到这个程度,祁长荣还听不大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决扶着额头,压下苦笑的心情,继续提醒:“殿下聪慧,再想想,定能想明白。”
祁长荣想了好一会,才说:“你不会觉得有人要害我们吧?”
桑决低下头,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默认。
祁长荣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肯定是想多了!”
那人就是想害他们,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杀死或者毒死他们等等,方式多了去了,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一定是巧合!
可真的那么巧吗?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在祁无涯登基后,身体出现了问题?
桑决见他面色越来越沉重,就知道他想到某人了,立刻说:“殿下这么想,肯定有殿下的道理,是小人多虑了。”
他看似说着宽慰的话,实则是引导他去发现真相:“殿下对小人恩重如山,谁敢害殿下,小人绝对第一个杀了他,还诅咒他断子绝孙!”
后面四个字深深刺痛了祁长荣的神经——他这么多年辛勤耕耘,确实没一个孩子出来。其他皇子,也都没有。
这现实,由不得人多想啊!
“太阴损了!”
祁长荣想到那种可能,根本接受不了,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着:“这主意太阴损了!”
“什么阴损啊?”
兰蔻端着一壶酒,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花一样的容颜含着笑,声音也娇娇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在发散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祁长荣对她没有一点抵抗力,伸手就把她揽怀里了,也不避讳着人,先亲了一会她的红唇,又去喝她拿来的酒,只喝了两口,想到刚才议论的事,就把人推开了。
“怎么了?殿下把奴家推开,是不喜欢奴家了?那殿下看上哪家的鲜花了?”
兰蔻感觉到祁长荣对自己的冷淡,有些受伤,假装吃醋套着话:“奴家承了殿下好久的恩情,若是殿下有了中意的人儿,奴家只会牵线帮忙,绝不坏殿下的好事儿。”
这拈酸吃醋的调儿很合乎祁长荣的口味。
祁长荣重新把人揽回怀里,安抚着:“哎,蔻蔻,你可冤枉我了,我刚刚想事呢。”
兰蔻才不信他有什么正事,就笑问:“那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奴家也帮您解解忧?”
祁长荣还真就说了:“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兰蔻也是个会来事的,一听这话,就做出紧张的样子,立刻东张西望,环视房间一圈,仿佛要害他的人就在房间里。
“谁?谁要害殿下?”
她问着,看向门外:“殿下,快把那些侍卫们喊进来护驾啊!”
祁长荣被她“单纯”的行为逗到了,笑道:“你别怕。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世上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便是明目张胆了,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乖乖儿,别怕。”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不知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甚至根本没有保护她的机会。
“吓死奴家了呢。殿下真坏。”
兰蔻还不知危险到来,正浮夸地捏着粉拳,捶了下他的胸膛,随后说:“殿下一喝点酒,就拿奴家寻开心。奴家不理你了。”
她娇嗔几句,不顾祁长荣的挽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若非必要,她才不干陪男人喝酒的活儿、
演戏也是很累的。
她扭扭脖子,回了房间。
不想,一进房间,迎面一阵迷雾吹过来。
“砰!”
她登时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往她手里塞了几个黑色的药丸,同时快速扭断了她的脖子。
他在她昏迷中杀了她。
最大程度减轻了她的恐惧跟痛苦。
随后,他推开窗,跳了出去。
同一时间
祁长荣还在喝着酒。
他心情郁郁,对皇帝敢怒不敢言,哪怕喝醉了,也只敢小声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还要我怎么做?我们还不够听他的话吗?我也就这点玩女人的本事了,他还要夺走了,呜呜呜,他、他真不是——”
“殿下慎言。也许有误会。”
桑决嘴里这么说,却还在挑唆着:“我明天就为殿下寻个大夫,彻查一下殿下身边的衣物以及用品,如果是暗害,肯定会留下痕迹。”
祁长荣一听,面色一白,又有些迟疑:“万一、万一是暗害呢?这般动静,打草惊蛇,他、他要怎么对付我?会不会——”
会不会直接杀了他啊!
正这么想着,一道尖利的声音传进来:“啊!死人了!死人了!”
是艳阁老鸨的声音。
祁长荣常住这里,听得出她的声音,就皱眉说:“这老鸨儿,死个人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他漠视别人的生命,还跟桑决笑着调侃:“哈哈,这情况,定然是哪个老东西死在女人肚皮上了。我可见多了。”
他的声音刚落下——
房门被大力推开。
老鸨一脸惊惧地跌进来,趴跪在地上,指着外面,声音发颤:“殿、殿下!殿、殿下!兰……兰蔻——”
她哆哆嗦嗦了好一会,愣是没说出来。
是跟她交情不错的朱月哭着说了出来:“殿下,兰蔻死了!兰蔻被人杀死了!”
“砰!”
祁长荣手里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就像他的心。
也摔得稀碎。
“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兰蔻怎么会死呢?她才从他这里离开。前后也不过一炷香时间,怎么可能会死?
“胡说!”
他不信,很生气,为她竟然说兰蔻这么不吉利的话而大怒:“放肆!朱月,你是活腻歪了,敢这么诅咒我的兰蔻!来人!来人!”
守在门外的近卫们冲进来,吓得朱月双腿一软,一边哭,一边说:“殿下,兰蔻出事了,真的出事了,您去看看啊!我可怜的兰蔻姐姐啊!”
老鸨也在哭:“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自然不是兰蔻的亲生母亲,可自从兰蔻入了祁长荣的眼,她待她那是当亲生女儿疼的,本以为是个有福的,结果,这横遭祸患啊!
“殿下要为兰蔻做主啊!”
“兰蔻姐姐死的冤枉啊!”
“是谁要杀兰蔻姐姐?”
“殿下,殿下——”
女人的哭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脑子疼。
祁长荣捂着胀痛的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兰蔻呢?兰蔻呢?我要见兰蔻——”
他站不稳了,近卫们想要上前搀扶他,也被他狠狠推开了。
桑决见此,忙上前搀扶了他。
倒是没被推开,还被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
“李兄,李兄,带我去兰蔻,快点——”
他打击太大,腿太软了,根本走不动了。
桑决见此,几乎是强拖着他去了兰蔻的房间。
房间的门大敞着。
兰蔻还躺在冰冷的地上。
面色惨白,眼睛闭着,脖颈不正常弯曲着,嘴角流着血……
“兰蔻!兰蔻!”
祁长荣见了,推开桑决,扑了上去,一边拍着她的脸,一边朝跟进来的人喊:“叫大夫!叫御医啊!快去叫人啊!快叫人来救救她啊!”
她的尸体僵硬且冰冷,是死透了。
体温骗不了人。
但他在骗自己,还在大声嘶喊着:“快些!快救救我的兰蔻!怎么办?兰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