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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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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满脸泪水,满眼通红,惶恐无助地像个孩子。
“李决,救救她,帮我救救她——”
他病急乱投医,甚至拖着怀里兰蔻的尸体,跪到了桑决面前。
桑决看着他怀里的尸体,露出悲伤同情的样子,然后,低声说:“殿下,请节哀。”
他还需要祁长荣振作,充当他刺向祁无涯的刀。
祁长荣怎么节哀?
“谁?是谁杀了她?是谁?”
他目眦欲裂,朝着众人质问、怒吼。
众人都跪下来,不敢说话。
桑决看到这一幕,顺着他的话说:“对,殿下先节哀,眼下要查找凶手,为兰蔻姑娘报仇雪恨。”
这是个费脑子的活儿!
祁长荣根本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能力:“怎么找?报官?”
他瞪着一双红通通的泪眼瞧着他,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这正是桑决所求的。
也是他这段时间跟他称兄道弟,朝夕相处的原因。
“殿下,先让人控制住这里,任何人不能进出,还有这些东西……”
桑决捡起地上那些散落的黑色药丸,放在鼻间闻了闻,又给祁长荣闻了闻,然后说:“殿下,这东西许是兰蔻姑娘的死因!这是一场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就让祁长荣想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可恨!可恨至极!”
他面色狰狞,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祁无——”
桑决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冷静:“殿下,殿下,冷静下来,不可妄言!快冷静下来!”
祁长荣冷静不了,反抓住桑决的手,眼泪簌簌落着:“你不懂,你不懂,他、他可恨至极啊!”
他要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他的兰蔻啊……
桑决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殿下且冷静,此事容我细查,殿下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定为殿下马首是瞻。”
这话对祁长荣的影响很大,简直是雪中送炭的情谊。
他感动坏了,也被哄骗住了,几乎像孩子一样钻入他怀里,哭求着:“帮帮我。李兄,帮帮我。现在,我只有你了。”
他的兄弟们都在自身难保,皇帝还在虎视眈眈,兰蔻、兰蔻之死,也许只是开始!
他要怎么办?
兰蔻,兰蔻怎么办?
兰蔻死了……死了……
她在他怀里,尸体那么冷,他怎么暖也暖不起来了。
他的兰蔻啊!
她死前,他在干什么?
喝酒玩乐!
他说有人要害他,她听了,很担心,东张西望还要叫近卫,他怎么说的?
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
就算有人要害他,他也会保护好她。
真是笑话!
哈哈哈——
他的兰蔻啊!
她死的时候,他还在寻欢作乐
他食言了!
他对不起她!
他越想越悲痛,眼前一黑,仰头倒了下去。
“殿下!”
众人纷纷惊叫。
桑决离得最近,第一个掐他人中,把他掐醒了。
但他醒了,脑子还是懵懵的,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兰蔻,好像太崩溃,失魂少魄的。
桑决趁机揽权说:“殿下,还请先为兰蔻姑娘收拾一番好入殓,然后,小民这就去查出真相,为兰蔻姑娘报仇。”
祁长荣还在发懵,目光涣散着,脑子根本不动,就一个劲点着头:“好。好。”
桑决见此,便开始安排人去做事。
先让近卫把艳阁的人都看管起来,接着,让人拉开祁长荣,为兰蔻收拾妆容、换上寿衣。
祁长荣全程木呆呆的,像是游离在外的样子。
直到要装进棺材里,他才回过神一般,抱着她的尸体不撒手。
“你们干什么?”
“她只是睡着了!”
“你们别伤害她!”
“兰蔻,兰蔻,小蔻蔻,小乖乖,醒醒,快别睡了!”
他又哭又笑,对着上前的人又踹又打,不许他们碰她。
桑决见了,一把抓住他,示意其他人把尸体抬进棺材里!
“殿下,振作点!别让兰蔻姑娘九泉之下走的不安宁!”
这话刺醒了祁长荣。
他忽然就冷静了,也不哭,也不闹,就定定瞧着他,问道:“你查得怎么样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桑决经过一夜的“追查”,也准备了完美的说辞。
他冷着脸,面容严肃而凝重地说:“殿下,我们去个僻静的地方谈。”

祁长荣跟着他去了。
桑决带他来了自己的房间,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柔声劝着:“殿下,您先喝杯热水吧。您的身体真的太冷了。再不爱惜些,支撑不住的。”
祁长荣木木愣愣着喝下去了。
热水灌入喉咙,确实暖了些。
可心里烂了个大洞,呼呼吹着冷风。
兰蔻……他的兰蔻啊……
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疼得站不稳身子。
“殿下——”
桑决扶着他坐下来,面色沉重道:“殿下还记得那些黑色药丸吗?”
祁长荣听了,点点头。
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是兰蔻死前抓着的东西。
桑决见他点头,继续说:“据小人调查,那东西就是让殿下身体出问题的原因。一直以来,凶手都是把它放进香炉,借由呼吸进入人体,来危害人体安全。想来,他在换药时,被提前回去的兰蔻姑娘看到了,随后,杀人灭口。而兰蔻姑娘想来也知道他对殿下不利,才至死抓着那些黑色药丸……”
他本来打算把兰蔻设计成给他下/药的人,后来,想了想,还是把她设计成无辜的受害者好了。
相信兰蔻因他而死,更加激起他的报复之心。
“祁无涯……定是他!一定是他!”
祁长荣已经完全被桑决控制了,沙哑着声音,哭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知道,我小时候对他不好,他记恨我,明知我喜欢兰蔻,还把于家女嫁给我,监视我,他还打我……现在……还杀了我的兰蔻……”
他诉说着一直以来受到的不公待遇,瞪着一双猩红的泪眼,发狠说:“我要杀了他!告诉我,快告诉我,怎么杀了他!”
桑决自然不能立刻同意,故意捂着他的嘴说:“殿下,慎言,这可是杀头的罪。”
“哈哈,杀头的罪?他都杀到我头上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他开始寻求助力,抓紧他的手臂说:“我有外祖家,我有外公,有舅舅,他们会帮我的。”
桑决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但故意提出难题:“可殿下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没有军队是不行的。必须想办法得到军队做助力。”
“怎么办?快帮我想想!”
祁长荣发动着他那稀薄的脑容量:“镇国大将军霍家?不行!他们支持祁无涯的!那霍家疯了,为了祁无涯,连自己的长公主儿媳都不要了!他们不会支持我的!”
“那就找别人!”
桑决说:“殿下,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祁长荣问:“谁?能找谁?”
桑决暗示:“殿下眼光放远一些,国内不行,那就国外,比如——”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来。
急得祁长荣摇着他的肩膀问:“比如谁?你快说啊!”
桑决没有说,一撩衣袍,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小人不敢说。”
祁长荣把他拽起来,催促着:“说!大胆说!快点说!我恕你无罪!”
桑决这才慢慢说了:“既然国内寻不到军队帮助,那就寻找国外的军队,殿下,雍州城外,还盘踞着大贺的军队啊!”
“大贺?”
祁长荣怔愣了一下,随后,一脸惊惧地摇头:“不,不行,这、这是卖国啊!”
桑决就怕他这么想,忙按住他的肩膀,灌输新观念:“殿下此言差矣!那祁无涯掳走了大贺的皇后,你当大贺会善罢甘休?只要那消息传出去,大贺定会为救皇后而跟北祁宣战!与其等大贺来开战,不如跟大贺合作,他们帮殿下杀了祁无涯,扶持殿下上位,我们把大贺皇后归还他们。”
“可、可大贺的军队……万一不走了呢?”
祁长荣还是知道利害的,不停摇着头:“不,不行啊,我引狼入室,引火烧身,置北祁百年基业不顾,我是、我是罪人啊!以后到了地下,怎么见——”
桑决按住他颤抖的身体,冷厉的眼神盯着他,言语坚定有力:“殿下,冷静点,你这是诛杀暴君!祁无涯无道在先!与其成为鱼肉,不如殊死一搏!兰蔻,还等着殿下报仇雪恨呢!”
说到兰蔻,祁长荣的血勇又上来了:“是啊,兰蔻,他杀了我的兰蔻……他杀谁都行,真的,哪怕杀我,可他不能杀兰蔻啊……”
兰蔻死了。
她怎么能死?
他的兰蔻啊……
桑决见他似有动摇,继续说:“殿下,祁无涯的上位之路也不光彩,弑父杀兄就是他永远的污点。所以,您杀了他,那是为父皇兄弟伸冤,是正义之举。至于借助大贺军队?这只是正义之举下的手段。那大贺,向来是信誉立国,之前拿八城换回皇后,可没一点犹豫。殿下,成王败寇,只要您坐上那龙椅,没人敢说您什么。就像现在,没人敢说祁无涯靠着弑父杀兄上的位!”
这话对祁长荣的触动很大。
他听进去了,被迷惑心智了,跟着点头说:“是啊。是啊。没人说什么。我不敢说,六哥也不敢说。老七跟太子走得近,也一句话没敢说。”
桑决见此,忍着成功在即的笑,给他下猛药:“殿下,想想兰蔻,您失去她那么心痛,如果这次忍下去,下次是谁?是您?还是您在乎的其他人?小人曾听闻顾家乃三公世家,如今龟缩在雍州城……”
“别说了!别说了!”
祁长荣感觉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往前走。
理智告诉他很危险,前面很危险,可他停不下来。
他没有退路了。
他不能再让祁无涯夺走他在乎的人。
“好!”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完后,狠狠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就像反抗的号角。
掷地有声。
同一时间
北祁皇宫
祁无涯问起暗卫:“都收拾干净了?”
暗卫点头:“都收拾干净了。”
祁无涯听了,没说话,就目光深深看着他——都收拾干净,那就剩下他了。
暗卫也知道皇帝要杀他,低下头,恭敬说:“皇上对属下有再造之恩,属下死而无憾。”
祁无涯听了,并没多少信任感,只是,确实忽然不想杀他了。
也许是大婚要到了。
也许是不把他当威胁。
也许是他残留的一丝善良。
反正他摆摆手,笑道:“怕什么?朕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他不知正因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一念善因,结一善果,甚至差点改变了他必死的命运。

桑烟没再收到桑决的消息。
她很怕他出事,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个安排——营救机会只有一次。她不想连累他们涉险,甚至丧命。
于是,为了见桑决一面,她假装失手,扯断了那条桑决假扮商人时,送来的琉璃珠项链。
“呀!断了!”
她坐在软榻上,惊叫一声,看着珠子散落到地上,露出很伤心的样子,对悠然说:“怎么办呀?我还挺喜欢的。这下以后都戴不上了。”
她这些天,确实都戴着桑决送来的这条项链,也算合乎她说的话。
悠然不知她的心思,一边捡着散落在地的珠子,一边笑说:“姑娘不用担心,奴婢这就找人帮您修好,保管跟之前一模一样。”
“不会一样的。修好了,也有瑕疵的。”
桑烟摇着头,指着地上一块翡翠雕琢成的小玉珠:“你看,这颗翡翠玉珠都摔碎了。它在这条项链上,可是点睛之笔的存在。我也最喜欢它了。”
悠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一颗摔碎的翡翠玉珠,就捡起来,瞧了瞧,并不觉得多好看,哎,这姑娘的审美,也怪与众不同的。
就是会给她们这些下人添麻烦。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笑的,一点没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姑娘别难过,宫里首饰多了去了,奴婢这就让人送来,您挑个更喜欢的,好不好?”
桑烟摇头,不说话,伸出双手,做出捧着的姿势——这是要她把捡回来的珠子还给她。
悠然见了,便把珠子给了她,同时说:“娘娘这么喜欢的话,那奴婢就让人跟皇上说一下,传那个送首饰的过来,让他想办法再送来一条一模一样的。您看,如何?”、
桑烟就等她这话呢。
但她没第一时间表态,而是愁眉苦脸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不想让你们皇帝知道。”
悠然也不敢背着皇帝去传男人进宫啊!
主要她也没那个能力能找到那个商人啊!
于是,笑着劝道:“姑娘此言差矣,皇上最是关心您了,要是知道您喜欢,定然会弄来十条八条的,让你戴个够,也不至于就一条,摔坏了,还让您伤心。”
桑烟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悠然见了,继续说:“姑娘莫要叹气,也就皇上一句话的事,您等着,奴婢这就传人知会皇上一声。”
桑烟还是没说话,耷拉着头,做出很烦恼的样子。
她没明确拒绝,便是同意了。
悠然立刻派了太监去传消息:“告诉皇上,那西域商人送来的项链,姑娘不小心扯坏了,现下心疼的紧,很不好受呢。”
这么说,相信皇上听了,会派人去请西域商人来的。
“是。”
小太监应了声,跑去泰安殿传话。
泰安殿内
没有人说话。
一片冷凝死寂。
祁无涯坐在龙椅上,俊脸阴沉,正盯着地上跪着的御医吴游之。
吴游之面如土色,抖若筛糠,大冷的天,额头的汗水直掉。
“皇上,草民无能,草民无能,皇上,恕罪啊!饶命啊!”
他趴在地上砰砰磕头,装乖卖惨:“皇上,开恩啊,再给小人几天时间,小人一定研究出来。”
他受命研究改换人记忆之事,一转眼,过去了这些天,还没个结果,便被皇帝喊来训话了。
祁无涯其实还没训话呢,就问了一句,你研究怎么样了?
吴游之就跪下来,一边磕着头,一边哭哭哭了。
“闭嘴!”
祁无涯觉得他很吵,拧着眉问:“几天时间?你还要几天时间?”
吴游之想要十天半个月,但也知道不可能,便犹犹豫豫伸出了一把手:五天!
祁无涯觉得五天时间也够久了。
离大婚还有三天,他不想大婚当天,桑烟带着对其他男人的爱,不甘不愿地嫁给自己。
可恨这老东西没用!
“废物!”
他挥掉桌子上的茶杯,竭力忍住想杀人的冲动。
就在这时——
心腹太监成晖匆匆进来:“皇上,凤仪殿那边来人了。”
祁无涯一听,脸色一变,就很上心,站起来,就迎了出去:“怎么了?凤仪殿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跑来传话的小太监,见他就要下跪行礼,也抬手免了:“行了,快回话,不要多礼。”
来传话的小太监听了,忙谢了恩,才说明来意:“皇上,是这样的,桑主子常戴在手边的琉璃项链不小心扯断了,她很伤心,悠然姑姑让奴才来跟皇上说下,要不要叫那西域商人再送一条过来?”
祁无涯一听是这件小事,便点了头:“送吧。她既然喜欢,多送几条也无妨。”
他这些天去凤仪殿看望桑烟,确实见她手上常戴着一条琉璃项链,也不知她为何喜欢把项链当手链戴,但她喜欢确实是喜欢的,他看得出来。
“传朕的令,让那商人多带些首饰进宫。”
“是。”
成晖应了,下去传话。
祁无涯想着桑烟在伤心,也懒得理会吴游之了,就走过去,朝他屁股一踢,力道不大,就是随脚发点小火,然后说:“朕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必须给朕研究出来,不然,你这脑袋别要了!”
吴游之点着头,谢恩道:“谢皇上开恩。谢皇上给小民机会。小民一定尽力,让皇上满意。”
他也就话说的好听,回去照样磨洋工。
他不怕皇上砍自己脑袋。
原因也很简单。
凤仪殿那位还在养胎,便是养好胎,日后生产也得需要他,总之,他确定皇帝不敢杀他!
哎,没想到那位还是暴君脖颈的铁链,把人锁得老老实实。
祁无涯不知吴游之心里那么想自己,听着他“尽忠”的语言,心里舒服些,便让他滚了。
至于自己?
他披上大氅,拿上汤婆子,就去凤仪殿了。
外面又下了雪。
雪很大,地上厚厚一层了。
他跋涉在风雪中,想着桑烟——她现在还在伤心吗?也就一个项链,何至于此?她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所以借着摔坏的项链,而发作了出来?
他就这样想着,满脑子是她,一颗心是多大风雪都灭不了的火热。

她看到他,明知原因,还是恹恹道:“你怎么来了?”
祁无涯脱了大氅,扔给悠然,温柔一笑,解释说:“听说你扯坏了琉璃项链,心里正难过,朕来逗你开心呀。”
桑烟照旧流出很嫌弃的表情:“我见你怎么开心起来?”
祁无涯明知故问:“为什么?”
桑烟白他一眼:“因为你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祁无涯也不恼,笑道:“朕还不是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桑烟便说:“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
祁无涯笑:“朕倒是跟你有很多想说的。”
桑烟闭嘴不说了。
祁无涯继续说:“朕已经通知了那商人过来。”
桑烟听了,心里一咯噔,面上还是淡然的,一副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等会儿,就可以挑首饰了。”
他走过来,坐她身边,一边摸她的手,一边说:“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朕绝对管够儿。”
桑烟很不想被他摸手,挣扎两次没成功,便由着他了。
马上要见桑决了。
她可以忍。
桑决从祁长荣这里收到了皇帝要他进宫献首饰的消息。
祁长荣还沉醉在悲愤中,传达完消息,就开始咬牙低骂:“他这丧天良的暴/君,倒好意思让我带你进宫!定然是要看我笑话!”
来传话的小太监还在房间外面,被人哄着喝花酒。
桑决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您可要忍住了。”
他已经收到了杨澈的回信——杨澈已经赶到了雍州城,说服了顾家人给大贺军队大开方便之门。但顾家人也忌惮成为卖国贼,所以行事低调,只许进来三万兵马。顾家人也整顿一万兵马相助。只要贺军有异心,顾家人便会倒戈相向。
也就是说,现在有四万兵马正在秘密赶往北祁皇都。
离北祁皇帝大婚还有三天。
期间不能出一点差错。
祁长荣也知道这点,恨恨说:“再让他快意三天!到时,我必要他项上人头。”
桑决配合着安抚:“殿下定然会如意的。”
他说到这里,为了让他更快冷静下来,搬出了一个人:“兰蔻姑娘在天之灵定然也保佑着殿下。”
祁长荣确实一听兰蔻,就冷静了下来。
他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也整理好了心情,才出门了。
两人一同乘坐马车去了皇宫。
距离不算多远。
也就半个时辰。
才到皇宫门口,就遇到凤仪殿来的太监——是来瞧他们到哪里的。
“皇上有令,速速去凤仪殿,马车可通达。”
太监传着皇帝的命令。
祁长荣听了,便让马车夫赶马车进皇宫。
一路通达无阻。
一刻钟就到了凤仪殿门口。
桑决在路上有想过祁无涯召见自己跟祁长荣的真实原因,还想过是不是自己败露了,但现在让他们直奔凤仪殿,还让马车通达,哦,对了,还让他带着首饰,便知是讨桑烟开心了。
因此,他放下心来。
但看一眼祁长荣,又提起了心,很怕他坏事,便小声提醒:“殿下,皇上眼睛毒辣,等回见了皇上,还望您做回从前的自己。还有,想想兰蔻姑娘。”
如果说现在的祁长荣是只会咬人的狗,那么,兰蔻就是他脖颈上的绳子,能拴着他老实些。
“我知道。”
祁长荣想着兰蔻,摆上了笑脸,还是那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
“皇兄,皇兄——”
他喊得亲热,心里恨得咬牙。
祁无涯瞧着他,还是能看出他有些面色憔悴的,以为他是为身体焦虑的,就说:“你最近清瘦了些。等会让御医给你好好把把脉,调理调理。你没个王妃照看,还是不行啊。烟花女子到底不如发妻心疼你,只会拉着你胡来。”
他自然也从暗卫那里知道祁长荣喜欢的烟花女死了。
不过,一点没放在心上。
桑决第一时间把控现场,控制了舆论,只说是兰蔻跟客人起了争执,被推搡着撞死了。
祁无涯得知这个结论,就更加不把这个烟花女当回事了。
他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相信祁长荣是个痴情人,还有为了个烟花女拿刀捅他的血勇与疯狂。
“谢皇兄挂怀。只是,娶王妃就算了。我才跟于氏和离,还没过几天清净日子呢。您再饶我几天吧。”
他嬉皮笑脸,说着不正经的话。
祁无涯没发现异样,宽和一笑:“你啊,还是没长大,你说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祁长荣傻笑几声,转开话题:“皇兄,皇嫂不是要看首饰?”
祁无涯似乎才想起这回事,转过头,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人。
桑决一进来,就跪下行礼了,就是祁无涯注意力都在祁长荣身上,把他给忘了。
这会像是想起了他,挥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
桑决起来后,拍手叫人进来。
还是同上次一样,端来了两盘红绸盖着的首饰。
桑烟一直坐在软榻上,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直到首饰被人呈进来,祁无涯拉着她的手去看,才敢看桑决一眼。
桑决朝着她笑,很自信,眼神温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桑烟渐渐安了心,假装欣赏着首饰,同时暗示着问道:“我跟皇上马上要大婚了,民间是怎么看待的?你觉得会顺利吗?”
这个民间,指的是他。
她在问他,你怎么应对?怎么救我?会顺利吗?
桑决听得出来,但怎么回,不让皇帝起疑,就需要好好想想了。
祁无涯不知内情,见他低着头,似乎不敢说话,便提醒:“大胆的说。朕民心所向,大喜之事,与民同乐,自然顺利。”
这话说的有学问。
他前面让人大胆说,后面又自夸,就是暗示——你好好说话。挑好的说。朕给你开了头,扩充一下总会的吧?
桑决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就说了:“贵人放心,民间对于皇上大婚,还是很高兴的,听说,还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来皇都观礼呢。”
这个不远千里的很多人就是暗示——他带来了很多大贺人马。
“像荣王,最是好客,招待了很多来皇都观礼的人,十分有皇家人的大气。”
这句话是在暗示——荣王是自己人。他想当皇帝。

“总之,贵人放心,好好保重自己,大婚一事,定然顺遂。”
这句话是暗示——她照顾好自己跟孩子,他们大婚上救人,一定会顺利的。
桑烟听懂了个大概,也知道他做了周密的安排,便稍稍放下了心,不过,面上一片怅然,嘴上叹息着:“哎,顺不顺遂的,终非我意。”
她是真的不想嫁给祁无涯啊!
桑决听了,安抚一笑:“贵人是有福之人,皇上挂念着您,您定然会开怀畅意。”
这句话是暗示——振作点!大贺皇帝还在等着她团聚呢!
祁无涯还以为他在说自己的好话,笑道:“说的好!不错!不错!”
他很满意眼前人的识趣。
识趣的桑决从首饰盘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瓶,笑着介绍:“这香膏是小民新得来的好东西,还可以抹在嘴唇上,有滋润养护的效果。要知道,嘴唇上的肌肤最脆弱了,得好好养护。尤其贵人跟皇上马上要大婚了,哈哈哈,到时候亲起来,保管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说到亲起来的时候,看着桑烟笑,意在暗示她——香膏抹在嘴唇上,亲她的人,会麻痹身体。
桑烟听懂了他的暗示,因为在她看过的小说里,有类似的情节——女人想要报仇,以自己身的体为诱饵。
这香膏?
她瞅了一眼,做出厌恶的样子:“分明是不正经的东西!”
说着,把它丢回首饰堆里去了。
祁无涯见了,拿出了这“好东西”,笑着哄她:“人家都说了,是养护肌肤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桑烟冷冷嘲讽:“我看是你想得多了。”
祁无涯确实想的多,拿着香膏塞她手里,继续哄:“收下吧。你想用就用。万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又该烦恼了。”
桑烟知道他会拿给她,这也是她丢回去的原因,只有他送到她手里的东西,他才放心,不是吗?
“我看你这样就很烦恼。”
她拿着香膏,神色恹恹,从首饰盘里挑了几条同款的琉璃项链,一条戴在脖颈上,一条戴在手上,随后,便兴致缺缺坐回了软塌。
祁无涯见她收了香膏,心里高兴,看了眼悠然,笑着吩咐:“剩下的,也都收起来,留着给你们主子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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