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九福晋的土豪系统/九福晋是真的豪—— by半个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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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们送上来早膳,他皱着眉头喝了两碗野菜蘑菇粥,其他的东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草原上气候干燥,还是因为这几日太子的情绪不好也影响到他,胤祥的嘴巴里面生了好大一个疮,吃饭都有些困难,只能是尽量用的清淡一些。
跟着来照顾他的赵格格还算是细心,用行李里面带的药粉混了蜂蜜涂在胤祥口中的伤口处,好歹今日疮口小了一些,可是还是不太舒服。
“唉!”
胤祥放下碗,呼出一口气,还好明日就可以换个地方,他真心的觉得自己似乎和此地犯些冲撞,不然怎么会一到这里浑身都不舒坦起来了。
用过早膳后,胤祥便准备出门带人巡逻一圈查查各处岗的部署,再叮嘱几句明日出发的事情。
临出去之前,赵格格上前来给胤祥系好带子,她抬起头笑着道:“爷可不能把这个也带出去了。”
赵格格抬手,将那块小小的黏在胤祥右边眼皮上的纸块捻了下来,胤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拿下来,不过吃了个饭的时间,眼皮已经不再跳了。
他回头对着嬷嬷说道:“土方子还是挺有用的,见效快,回头给嬷嬷送赏银。”
嬷嬷哭笑不得,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本就是无稽之谈,贴块纸片压一压自然也就好了,叫十三爷一说,还成了什么大本事了。
胤祥一身轻松的出去办差,除了口中的疮还是有些存在感以外再无其他不适。
他出门往西北方向走了一段,正好碰见九哥九嫂,“九哥!九嫂!出来散步啊。”
胤禟扭头看过来,充满工作热情的胤祥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咂咂嘴,“散步?差不多吧。”
他道:“十三弟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办差很用心嘛。”语气里面是一种不带恶意的调侃,只是顺嘴一句。
胤祥笑笑,没说什么扎哥哥心的话,毕竟这位哥哥出来一趟闲的都快长蘑菇了。
胤禟身后跟着的李星晚困的都快睁不开眼睛,自从胤禟被皇上暗自禁止了出去和那些蒙古王公玩耍,李星晚就成了他唯一的好朋友。
好朋友精力旺盛的简直可怕,李星晚每天都在炸毛的边缘徘徊,好朋友一大早就拉她出来看草原日出。
困的都快发疯的李星晚怨气冲天,即使草原日出的美景叫人震撼心灵,但是她仍然在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一刻想把胤禟的脑袋塞进干草堆里。
“还不走?”她幽幽在后面一问。
胤禟瞬间正了脸色,“十三弟,哥哥就不打扰你办差了,我和你九嫂散步太累,就先回去了。”
他一个旋风转身,赶紧蹲下,背起快要发飙的李星晚回到他们的帐篷,趁着人还不清醒,赶紧把人塞进被窝里。
胤祥无奈摇摇头,心里有些羡慕,九哥和九嫂不仅是感情好,更是好朋友好玩伴,这样的情谊实在是难得,多少柔情蜜意的夫妻都比不上他们这样的相处让人羡慕。
巡逻回来之后,胤祥想要去看看太子,便往太子的帐篷走去。
“十三爷!”一道粗犷的男声传来,胤祥回头疑惑看去。
他犹豫着看着这个有点熟悉的人,半天叫不出名字来,还好面前的蒙古男人没有叫他尴尬太久。
“十三爷,是我啊,巴彦和翔的哈苏。”
“哎呀,是你啊!”
胤祥露出惊喜的表情,实则根本没想起来这是谁,脑子里迅速转动,“你怎么过来了。”
胤祥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这人的面孔,总算想起来了,哈苏的哥哥是太子手下的人,现在是在京城做事,哈苏则是被派到了蒙古屯兵。
哈苏有些不好意思,“十三爷,我本来是来给皇上请个安,可是您也知道的,我品级不够,只在外面磕头就是了,便想着先过来给殿下请安。”
胤祥瞬间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打算往上走走路子啊。
“不知道十三爷能不能……?小的定有厚礼奉上。”
胤祥爽朗的笑着摆摆手,“何必说这种话,你哥哥是个忠心,殿下也念着你们家呢。”
正好他也要去见太子,便直接把人带着往太子的帐篷领去。
哈苏一见到太子就立刻跪下磕头,“奴才请太子爷安。”
太子坐在哪里,懒散的拿着一本书,随手放下后便与哈苏说起话来,他道:“哈苏?听你哥哥说起过你,这两年做的不错。”
哈苏赶紧笑着点头。“得托殿下的福,差事一向做的不错。”
太子瞧他一眼,这样的来拜访他的人很多,哈苏不过是其中之一,他熟练的关照几句之后便叫人退下了,若是不出大问题,应当是回京后叫人查查,若是个得用的,便把人收拢了。
等到哈苏离开,太子又对着胤祥细细叮嘱,“只此一次,在回京之前你也不要过来同我说话了,安心做你的差事。”
胤祥不安的咬着自己嘴巴里的伤口,刺痛更让人清醒,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太子突然就待在帐篷里很少出去了,他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惶惶。
太子沉默片刻,他道:“别想太多,安心做你的事就够了,全当此次我根本没有跟着出来就是,你安稳些,便不会有任何差错。”
胤祥点点头,可是心中的紧张似乎难以缓解。
而在另一头,营地里最大的帐篷,李御医小心的把着皇上的手腕,他低下头道:“皇上近日可是又有动气?”
康熙半阖着眼靠在椅子上,梁九功上前代为回答,“前日有过动气,手腕有颤抖的症状,昨日胸口憋闷,今日……今日心情也沉闷。”
李御医一把年纪了,胡子都是全白的,神情镇定的很,丝毫不为梁九功所说的这种极为隐秘的事情而动容。
以他的职位,他的品级,他的年纪,他听过太多更要命的事情,这点事情,洒洒水而已。
他即刻道:“还请皇上切勿动气,保持心情平静,饮食清淡,不可大荤。”
说完废话之后他才道:“臣给皇上开一副药,先喝上两天,之后再行调整。”
康熙终于睁开的眼睛,吩咐道:“制成药丸给朕送过来,不必熬药。”
李御医很有经验的没有任何疑问,他不会提醒皇上制成药丸是比汤药药性要减弱的,他没有提醒药丸子会很大才能达到效果。
他只是恭敬的拱手接受皇上的吩咐,正如以前一样。
梁九功也是如此,他们根本不想知道皇上为何要隐藏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
“皇上,奴才回来了。”
魏珠弓着腰进了帐篷,康熙摆手叫梁九功和李御医都退下。
梁九功转身时心下一沉,怎么感觉皇上近来似乎吩咐魏珠更多事情了,若不是他依然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他都害怕魏珠会架空他。
只剩下主仆二人的帐篷里,茶杯被摔在地上,次茶水溅到跪在那里的魏珠脸上,他不为所动,沉默的低下头。
康熙心里不断翻腾,哈苏是巴彦和翔的骑兵统领之一,能力性格都是一等一的,达尔罕亲王很欣赏他,多次在和康熙说话的时候夸赞。
甚至于,他是打算在这次出巡之后给哈苏升一个位置的。
可是,哈苏来了营地之后,却是先去给太子请安!
一根刺插在心里,一动就隐隐提醒人,它是如何扎进去的。
梁九功一脸焦急的在门口等待,好不容易等魏珠出来,他才慌张进去,“启禀皇上,十八阿哥高热不退!”
第121章 争吵
无论是什么年代,小孩子生病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因为年纪太小,免疫力才差,小孩很容易因为生病而去世。
常常有人觉得宫里面的孩子难长大,因为紫禁城总是充满争斗,可是一个更残酷的事实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一个孩子能够长大同样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经历过多次丧子的康熙在皇子们逐渐站稳脚跟之后已经很能调理好自己的心情,他死了太多的孩子,不会再陷入悲伤不能自拔。
可是如今幼子突然的高热,仍然能够牵动他所有的心神,孩子的高热是要命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夭折。
年近花甲的康熙对生死之事变得格外的在意,他已经隐隐显露危机的身体时刻在提醒着他,你已经老了。
由十八阿哥的病而生起的敏感的心在此刻达到顶峰。
因为还没查出病症缘由,太医不建议皇上亲自进去探望十八阿哥,而嘴上说着忧心的康熙也为了安全考虑不曾进去看望,只是在帐篷外不曾进去。
他满脸的担心,几乎是叫来了大部分的随行太医,又吩咐奴才小心照顾,对胤祄喊道:“胤祄!听太医的话,好好喝药,坚持住,皇阿玛就在这里庇护着你,一定会早早康复的。”
然而在帐篷里面躺在床上的胤祄是听不到这些话的,八岁的孩子突发高热,身上滚烫,额头却是冰冷一片,刚刚喝的药全部吐出,小小的孩子听不见门外的皇阿玛正在担心他。
领侍卫大臣小心的上前,垂头低声道:“皇上,一应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此刻是否出发?还是?”
十八阿哥突发疾病,皇上又如此担心,能否顺利出发还是个未知数,以侍卫大臣的立场来看,万万不可因为小儿的病症而更改行程。
皇上出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件是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行程的多少是出发前就仔细斟酌过的,皇上所到的地方也会提前派人去做好准备,毫不夸张的讲,耽误一天都会对后面的行造成影响。
后面到达的地点有早早做好准备的蒙古部落,有练兵半年就为了那一场马术表演的屯兵,每一个人都指望着露脸。
皇上会改变吗?
皇上不会。
他还是那个大家熟悉的帝王。
康熙严肃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按时辰出发,不道得延误,前方备好斥候开路。”
“是!皇上。”
康熙脸上闪过犹豫,将手收到袖子里,然后道:“速度慢一些,每日不可超过二十里。”
二十里?这可是一个非常慢的进度了,也许这是皇上对十八阿哥的一点父爱吧,希望十八阿哥能早日恢复健康,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心意,领侍卫大臣如此想着。
他后退几步之后转身离去,找到这次的帮手十三爷传达了皇上的意思。
胤祥扶着腰间的刀,仔细思考片刻,并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便出去办差了。
他只是知道十八弟生病,但是也不曾多放在心上,第一便是对太医的信任,第二是小十八一直都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子,不然皇阿玛也不会带他出来。
胤祥对于十八弟的担忧也不算多,年纪实在差的多了一些,十八阿哥还没搬进阿哥所的时候,胤祥已经成婚生子了,皇子们实在太多了,年岁相差大的兄弟自然感情不算深厚。
名义上是亲兄弟,但是见面的次数甚至比不上宗室里面的几个堂兄弟,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啊。
胤祥如此,胤禟就更是了,他不过是皱皱眉,对这个速度多少有些不满意。
胤禟对着李星晚抱怨道;“何必如此呢,叫他自己留下养病就是了,一天二十里,十八还没法安心养病,咱们也不能快出发。”
康熙的举动在他看来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越慢的速度行进起来马车才会越难受,毕竟路况不会因为慢速而改变。
胤禟便道:“咱们俩不如骑马吧,坐马车还累,骑马往前走走能舒服很多。”
李星晚沉默坐在那,几乎是惊恐的听着传来的消息,虽然不曾真正了解过历史,但是谁还没看过电视剧或者小说呢,从里面汲取的知识点里面最清楚的就是十八阿哥亡,废太子。
时间冰冷的车轮开始滚动,直面事件问发生的窒息感将她团团笼罩,一废太子!
“不!不能骑马。”
她慌张的抬起头看着胤禟,“不能骑马,咱们要去看望十八弟。”
湿漉漉的眼睛中盛满了恐慌,她既恐惧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又为早已改变的历史而心生不安。
胤禟如今是亲王,河水的流向已经被改变,那么她所知道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胤禟敏锐的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情绪,随即坐在身边,握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一股冰冷的黏腻感罩住了喉咙,叫她说不出话来,她只好推脱说,“是有预警。”
她将自己还能使用的道具都放在了胤禟和她的身上,希望不会发生意外的牵连,“有事情会发生。”
她含糊不清的透露着讯息。
胤禟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葱胸前口袋几掏出帕子,低下头仔细擦干净她手心的冷汗。
他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最会伪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别怕,一切有我。”
李星晚紧张的看着他,试探着说出,“也许我能救十八弟。”
胤禟抬眼看着她抓住她两只手合拢在一起,他问:“你是神医吗?”
李星晚摇摇头,胤禟道:“太医经验丰富,总比你有用多了。”
他如此说着,但是也谨慎的叫人查探消息,并且在马车里待着并没有出去骑马,即使那比坐马车要舒服许多。
李星晚在紧张中拿出自己的金算盘,两个手掌大小,精致的金算盘,珠子都是碧玉的,看着就是奢华又有些可爱。
她口中念念有词,“三百二十四两七钱三分……二百九十三两二钱七分。”
这种纯粹的数字能后缓解她的紧张。
胤禟撩开帘子,用袖子捂住口鼻,遮住外面的灰尘,他招手叫了一个侍卫过来,“你去问问十八阿哥身体如何?”
“是,王爷。”
十八阿哥的高热反反复复,即使前一刻喝了药退下去,不出两刻钟又会再次烧起来,太医们虽然着急但是心里还是稳当的,有些老油子已经开始提前为自己找说辞了。
也是没的孩子足够多,皇上基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为难太医,太医们也能安心照顾十八阿哥。
可是小儿的疾病那里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即使太医们费尽心思,小十八的身体情况仍然是不容乐观。
听闻消息的康熙自然是焦急万分,但是还要按耐住心情,细细嘱咐起来,“着太医们小心照料,叫一队禁军过去护卫,若是太医需要可以停在下休息,不必跟从队伍的进度。”
接着又吩咐领侍卫内大臣,“明日在鹫和洛驻扎。”
有很多孩子并且也有很多孩子夭折的康熙已经从小十八反反复复的病情中察觉到不好的信息,那是即将失去幼子的一种预感。
他抬手招来奴才,“去叫太子过来。”
即使父子之间出现隔阂,可是太子仍然是他最爱的那个的儿子,在幼子传达出死亡的气息之后,自身身体状况也出现一点征兆的康熙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点恐慌。
即使是皇帝,在心里不安的时候也是需要人安慰,他在此刻能想到的只有太子。
可惜,太子不是提线木偶,他不会根据康熙的需要立刻表达出康熙需要的东西。
太子也很烦,哈苏离开营地之后莫名其妙就没了消息,也不像之前表现出的要投诚的意思,他还在想到底是不是有兄弟截胡了哈苏。
太子一身蓝色的常服,上面的刺绣十分的鲜艳,在奔波中也仍然是精力充沛,到底是年轻人,并不觉得劳累。
“朕很担心小十八,他身体一向很好,这次却突发高热,喝了药也几乎没办法退热。”
太子听到是说十八弟的事情,便不感兴趣了,只是强撑着听着,坚强有些心不在焉。
康熙视线黏在儿子的脸上,从上面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担忧,这几乎是一种预示,皇太子亲情淡薄,他心中升起一种失望。
“朕有许多的个孩子都夭折了,小十八似乎也……”康熙顿了顿了,似乎是想要唤起太子对兄弟的感情,“承祜也是如此,早早的离开了朕,朕心里难受。”
他叹息一声,回忆起夭折的孩子们,心中五味杂陈。
太子终于关注到了他再顺什么,他顿时感到荒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皇阿玛是疯了吗?
如果不是后来修改的序齿,承祜才是赫舍里皇后的第一子,是康熙嫡长子,到三岁去世。
即使没见过这个哥哥,可是太子很清楚这个哥哥的事情,因为额娘早逝,皇阿玛总会给他讲起从前的事情包括额娘赫舍里皇后包括那个没能长大的哥哥。
太子,不对,此刻他只是胤礽,皇阿玛竟然把十八同承祜哥哥相提并论,这是在做什么?是希望他说出安慰的话吗?
十八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像他早死的哥哥一向不幸,难道要他如此说吗?
太子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句,“皇阿玛多虑了。”
康熙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怒火腾的生起,他甚至是回忆起多年前的几桩事情,怒火之下有些话就如此轻易的说出,“若是朕有一天躺在那里,你是不是还是如此无动于衷。”
太子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本就被康熙提起承祜感到不满,额娘赫舍里氏和哥哥承祜本来对他来说之两个模糊的人,是康熙从小总会跟他说。
在他的心里,赫舍里皇后和承祜哥哥就是他耳朵亲人,是不能被触碰的地方。
正常人也根本不会在太子面前提薨逝的皇后和夭折的嫡长子,但是康熙不是个正常人。
被惹毛的太子也压抑不住怒气,“皇阿玛觉得儿子如何表现才是动容的?”
“十八生病了竟然让皇阿玛你连死去的哥哥都要提及,是要我去十八床前做个恭敬的弟弟吗?”
太子的反抗的和讽刺点燃了康熙心中的隐秘担忧,他腾的站起来,“逆子!你在说什么!”
“朕早就看出你毫无友爱兄弟之心,十八病重你竟然还如此,朕有心教你,你却毫不领情!”、
太子也快气疯了,他额头青筋暴起,脖颈红润一片,他攥起拳头,声音极高的同皇父对峙,
“皇阿玛已经如此认定我,我还要说些什么辩驳吗?一切都是我的错!”
“十八病重是我的错!承祜夭折是我的错,额娘薨逝也是我的错,对不对!”
太子的质问和口无遮拦也对惹到了康熙,他抬手就推搡了靠近的太子,也开始肆意的释放情绪,“逆子!逆子!朕要你何用!”
太子嘲讽一笑,“那皇阿玛可以现在杀我啊!让我去陪承祜,去陪额娘!”
杀字一出,康熙找回了一点理智,颤抖的举起手,怒吼道:“滚!滚出去!”
太子被怒火充斥的双眼紧紧盯着皇阿玛看,随即在门外侍卫进来之前转身离去。
太子一走,康熙便喘着粗气跌坐在塌上,“逆子,逆子,毫无亲情手足!”
魏珠连忙上前来扶着快要倒在上面的皇上,从袖子里拿出皇上最近吃的药丸子,送到皇上嘴边。
康熙接过药丸,直接送入口中咽下去,摆手拒绝魏珠递过来说,砰砰跳动的心脏缓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去叫张廷玉过来。”
“是。”
张廷玉是张英是大学士张英的次子,张廷玉和平端正,学问悠长,是康熙最喜欢的那种文人臣子,自从康熙四十二年入南书房任职之后就得到了康熙的喜欢。
不仅特旨戴数珠,着四品官服,更是在多出巡的时候都带着他。
“衡臣啊,你说太子究竟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衡臣是张廷玉的字,他是个擅长保护自身的臣子,他有着大学士的父亲教导为官的本事,所以他几乎没有年轻人的骄傲和意气,最适合稳重内敛。
但是此刻他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悲哀,眼睁睁看着大厦将倾。
太子被皇上怒骂赶出帐篷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队伍,在晚间到达鹫和洛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种紧绷的气氛。
胤祥脑子里的神经不停在跳动,他几乎是难以入睡,主动和侍卫统领交换了晚上的差事,他领着人四处查看,紧绷的关注着风水草动,好歹这一夜无事发生。
而第二日,同张廷玉聊了半夜的康熙也感受到了迟来的困倦,他准备睡个午觉休息的时候,这时候仍然也是皱着眉,烦闷不已。
他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一双眼睛在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他。
梁九功急匆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十八阿哥去了!”
康熙猛然惊醒,随即没穿鞋子就起身追了追了出去,就是那个身影!是太子在窥视御帐!
第122章 发疯的皇帝
“更有异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令朕未卜每夜被鸠、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
康熙振振有辞的说着太子的不是。
布城裂缝这话最有意思,有人窥视皇上御帐,且被皇上用出了这个词。
裂缝做动词就是指当时窥视之人是拿着匕首划开御帐,那么这种景象的恐怖就跃然而出,来者凶神恶煞的姿态也被描述的淋漓尽致。
不论是否真有此事,还是有人向皇上告密,亦或者只是皇上眼花,此话一出事件就已成真。
御帐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侍卫,护卫者多的迈不下脚,太子又怎么可能靠近呢,但是自有直亲王胤褆为太子解释。
皇阿玛都如此定位了,他又有何不敢说话的,但是或许是顾忌着太子党的反扑,直亲王并未在公开场合谈及自己是如何说的,但是从皇上突变的态度不难看出,皇上对此说法是认可的。
十阿哥殷祥作为太子的党羽之一,立即被关押在离太子不远处,皇上又令直亲王直接接管护卫工作。
也许皇上也是怀疑十阿哥的,毕竟他负责护卫工作,而护卫的事情出了纰漏,很难不怀疑十阿哥是否替太子做了什么事情。
初四日,上召集猪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乃至公主、额驸等齐集行宫前。
命皇太子胤礽跪,上垂涕。
李星晚跪在胤禟身后,身边是密密麻麻跪下的人,众人皆神情紧绷,心跳如雷,好似天裂开了一道口子!
康熙眼泪横流,扶着魏珠的手臂,站立不稳,“朕继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如今已经有四十五年了,矜矜业业的轸恤臣子惠养百姓,以治安天下为要务。”
他冰冷的双眼看向跪在那里的太子,他的太子形容狼狈、神色惶惶,他却毫无动容。
“今观胤礽不法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虐,难出诸口,朕包容了二十年,却没想到越发乖张,胤礽专横擅权,鸠集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一不听,朕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一国之主,胤礽恶行罄竹难书。”
胤禟惊的抬头不敢置信如此诛心之语,这是作何?
“朕巡江西,胤礽在京监国却肆意拉拢大臣,无视臣下过错,纵容手下压迫百姓,令朕难以启齿。”
“任意擢取蒙古贡马,乃至蒙古各部不服,朕期待他悔过,却深知其禀性难移,内务府总管凌普为伊乳父,俾伊便于取用,却不想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
这两项实在是冤枉,太子一人能用多少马匹,更何况蒙古各部上赶着送东西太子都不一定要呢。
“朕在胤礽幼时谆谆教导,凡所有之物,皆系民脂民膏,应当从简,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凶极恶,有将朕诸子不遗瞧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诸子皆以朕年高为朕忧虑,而伊系亲兄却无友爱之心,因为朕责备反而愤然发怒,更有逼近帐篷窥视之举。”
“从前索额图助伊谋求大事,朕深知其情,关押索额图,而伊为保全自身逼迫索额图自尽,实属极恶。”
胤禟再次低下头咬紧牙齿,竟然是连索额图之死都搬出来了,心中越来越不安。
他扭头看向跪在中间的太子,脊背挺直,即使这种时候也不愿意失了气度。
“胤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
此话一出,太子的脊背彻底弯了,他俯下身子,眼睛红的几欲滴血,克母!
“朕继位以来,诸事节俭,而胤礽所用远超于朕,仍然以为不足,干预政事,必将败坏我国家,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为君,其如祖宗业何。”
康熙哭泣的到哽咽,难以说话,魏珠甚至有些扶不住,乃至康熙扑到地上痛哭,张廷玉连忙上前扶起他,大臣们膝行上前,再劝慰。
康熙艰难的撑起身体,抬手抹干净眼泪,“太祖太宗世祖之缔勤劳,与朕治平天下,断不可交付此人,待回京昭告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
太子被废!
场中诸人皆是呆呆愣在那里,连早有准备的魏珠也是呼吸一窒,胸口发闷。
胤禟艰难的抬起头,皇阿玛还在哭泣,大臣们甚至呆呆的忘了劝慰,谁能想到竟然会是废太子!
胤礽攥紧拳头,几乎是立刻就要站起来反抗却被十的动作打断。
胤祥膝行上前,惊慌的保住康熙的腿,喊道:“请皇阿玛思啊!太子殿下素来谨言慎行,坐镇京师如泰山之固,绝无穷恶之心。”
整行宫前只有胤祥的声音回荡,刚才还在抹眼泪的康熙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十阿哥,陡然便愤怒起来,那逆子能够窥视少不了这个畜生的帮助。
康熙抬脚便踹开胤祥,“逆子!胤礽驳逆少不得你的帮助,如此凶恶之人,朕怎能容你!着十阿哥圈禁!”
老大胤褆冷笑一声,十这个狗腿子倒是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这种时候竟然也敢站出来求情,真是不知所谓,下一刻他几乎明白了认同太子的不只有十一人。
胤禟咬牙膝行上前,“求皇阿玛思,还请多加查探,必是有奸人作祟,蒙蔽皇阿玛!”
胤褆不曾上前,而是抱拳看着胤禟,“九弟弟莫不是说那奸人是我?”
胤褆硬气的很,如今太子已经废,他就是皇位的第一人选,更何况太子被废虽然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终究不是皇阿玛自己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