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掌控—— by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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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看么?”
“还行。”沈流苏中肯评价。
季司衍被气笑了,“你还真敢回答。”
沈流苏喝了一口酒,猛地凑近季司衍,呼吸灼热,喷洒出的气息藏着淡淡醇香的酒味:“有女人觊觎我的男人,我以牙还牙还不行了?”
季司衍啧了声,阻止她再继续喝酒,“有你这样以牙还牙的?”
沈流苏跟他犟:“有啊。”
这两人拌嘴就跟调情似的,一个眼神里带着钩子,一个笑容里带着钩子,互相拉扯,跟调情似的,别人看了哪里像是在吵架,分明是在恩爱。
周粥在旁边将俩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完,再怎么是大家闺秀,听到这调情的对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流苏迅速反应过来,转了个方向,欣喜道:“原来你会笑出声啊。”
周粥额角微抽:“……”
她是人,当然会笑的声好吧。
第116章 我们心有灵犀
敬酒敬到了他们这一桌,有聂川在,聂蝶首先敬的自然是他与周粥,裴启站在她右边,一同举杯。
“一起碰一杯吧,大家都别客气。”裴启笑着,见这一桌都是同龄人,便示意他们共同举杯。
主角都发话了,宾客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沈流苏此时酒杯已空,闻言站起的同时准备倒酒。
季司衍伸手替她,但只倒了两口的量。
“小气。”沈流苏小声骂他一句。
“喝太多了。”季司衍扶着她的腰,也小声跟她说话。他心里有数,沈流苏的酒量他心里都记着,只有她马上要醉了的时候,他才会加以阻止。
酒杯高高低低,互相碰撞,沈流苏应该是跟裴启碰上了,那人目的性极强,冲她笑了一声:“这位就是四爷的妻子了吧,久仰大名。”
沈流苏笑着:“不敢当。”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久仰大名。
聂蝶今日穿着红色的小礼服,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后背,身为女明星,这身材确实是极好的,沈流苏喝完酒,察觉她的打量,大大方方跟她对视。
“没想到四哥会带着四嫂过来,四哥有心了。”聂蝶莞尔,一双红唇极为惹眼。
“嗯。”季司衍话不多,浅浅回应了一声。
傅怀几个人分别道了恭喜,把酒喝完便直接坐下了。聂蝶也不觉得尴尬,许是还不想离开,于是看了一眼始终抿着笑意的周粥道:“再敬嫂嫂一杯,多沾沾喜气,下次可就到哥哥跟嫂嫂了。”
周粥微微怔然,刚才已经喝了两口,脸色微微发红,显然是有些为难,但聂蝶话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推脱,便站起来与她再喝了一杯。
聂蝶整杯喝完,一滴没剩,周粥的酒本身就倒得满,这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心一横,正准备闭上眼一口闷完,握着酒杯的手被人轻轻覆上一层温热,她睁眼,撞入聂川的眼睛里。
“你嫂嫂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聂川自然接过,将周粥手里那杯酒一饮而尽。
不难看出来,聂蝶有意为难周粥。
聂蝶笑着,没在意,身旁的裴启微微颔首,扶着她肩膀离开。
“你们聂家到底什么个情况?”傅怀忍了半天,顾不上周粥在场,直接将这话问出了口。
聂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好道:“小蝶心里有气。”
傅怀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了。
沈流苏抓了抓周粥缩着的指尖,关心道:“还好么?”
她是标准的瓜子脸,人看着也很瘦,但刚才站起来时,沈流苏才发现她竟然高自己很多,也许这就是标准的北方人的特征。高是真的高,起码有一米七几,但这酒量差也是真的差,沈流苏没记看错的话,她杯里的酒几乎只是碰过她的红唇而已。
直到刚才聂蝶过来敬酒,她才不得已地喝了一点点。
“不好,有点晕。”她刚才喝了两口,这会儿就已经有些不舒服。
沈流苏咋舌:“不是吧?”
周粥扯唇一笑:“我晕酒精。”
沈流苏噎住:“还有这样的?”
“对啊。”她乖巧点头,指着自己脑袋道,“你看我现在就有点迷糊了。”
沈流苏被她可爱到,歪头喊了声聂川:“周粥喝醉了,你不照顾一下?”
周粥顿时拧着眉做强硬地解释:“我不是喝醉了,我只是晕酒精。”
沈流苏:“……”
这两者没区别吧。
聂川微怔,显然是没见过周粥这副模样,轻咳了一声,虚扶着她肩膀:“送你回去?”
“订婚宴散了之后才能走。”周粥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似乎是觉得与聂川靠得太近,下意识地还往沈流苏这边挪了挪。
这般如此,大家再看不出来一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
“好,再等会儿。”聂川应了声,抬眼看到沈流苏打量自己的视线,轻笑着没说话。
傅怀说的对,这聂家两兄妹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又不是破产,为什么非得断送自己幸福去联姻?聂川跟聂蝶脑子有坑,难不成裴启也傻了?周粥也傻了?
沈流苏想得脑子乱糟糟,又想拿起酒杯喝酒。
季司衍眼疾手快地反手握住,与十指扣在一起,无奈道:“酒喝多了伤身,要是实在生气,念一念清心咒?”
沈流苏一只手被他抓着,一只手抓着周粥,只好作罢,觑了他一眼,低声跟他咬耳朵:“你怎么知道我生气?”
“不知道,猜的。”季司衍掌心抚过她眉心,“猜你在为周粥打抱不平。”
沈流苏哼了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不是,我们心有灵犀。”季司衍笑了笑。
沈流苏叹了声:“我不会念清心咒。”
“那你念我名字?”季司衍其实也不知道清心咒怎么念,但可以考虑这次回去之后学习一下。
沈流苏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又是重重一叹。
周粥也许是真晕酒精,这会儿已经双眼合上睡昏睡了过去,喊了几声,毫无动静之后,聂川顾不得那么多,将拦腰抱起提前离开送去医院。
聂川一走,傅怀这嘴就再也憋不住了,一直在叭叭叭挑刺儿,“周家姑娘怎么就想不开答应跟他联姻了,聂蝶分明是对她不满,这往后要是嫁过去还得了,与其这样不如嫁我好了!”
顾景城立即踹他一脚:“傅怀,慎言。”
傅怀:“……”
“你别踢我,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傅怀再次抗议。
顾景城瞥了他一眼,说了句风凉话:“行啊,明天到周家下个聘,把人抢过来?”
傅怀:“……滚!”
抢亲这事儿他是万万做不得的,这么说只是心里有气发发气罢了。
沈流苏在旁听得直皱眉。
就刚才的情况来看,聂蝶针对她就算了,为何要针对周粥?而聂川与周粥之间,似乎并无感情,只是妥协于家族。
还有裴启刚才那一记别有深意的眼神,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流苏脑子里完全乱套了。
她一乱,季司衍手底下的那只手就牵她牵得更紧,他一句话不说,目光却望着远处,眸色很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第117章 不是单纯小白花
宴席即将散去时,聂蝶正往他们这一桌经过,盯着季司衍的眼神里隐隐藏着不甘,她压低了声,随口问道:“我哥哥呢?”
“这不得感谢你敬的那杯酒?”傅怀捏着酒杯,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存心找刺儿。
“傅怀哥哥哪来这么大的气?”聂蝶笑了一声,移开一张椅子,顺势坐下。
且不说聂蝶针对沈流苏一事,她连自己未来嫂嫂都看不上眼,这性子真是越发肆意妄为了。
“聂蝶,没人愿意陪你演戏。”顾景城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聂蝶微微扯动僵硬的唇角,微微歪过脑袋,拨弄着那宝石耳坠,目光落在了沈流苏身上:“说笑了,我只是过来问一声我哥哥去了哪,顺便,跟四嫂打个招呼。”
沈流苏瞥她一眼,没理会,嘴巴里还咬着一颗樱桃,汁水充沛,吃完果肉剩下果核,还没吐掉,便又准备拿起新的一颗放进嘴里。
季司衍见状抬起右手捏住她下巴,强势让她张开嘴,冷声道:“把果核吐出来再吃新的。”
沈流苏不满地啧了一声,恰好他手就在自己嘴边,便如他所愿直接吐在了他手上,季司衍眉毛松了松,这才放开她,毫不介意手上那颗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果核。
见沈流苏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聂蝶捏着裙身,微微扯出一道褶皱来,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四哥跟四嫂倒是恩爱。”
季司衍抬眸,短暂的目光掠过她:“裴少爷在等你。”
果不其然,不远处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似乎往这边看了很久,嘴角染上些许戏谑。
聂蝶动了动唇,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流苏:“对了,四嫂有没有觉得我的未来嫂嫂,气质上跟你一模一样?”
“聂蝶!你究竟想干什么?”顾景城忍无可忍,“别以为多了个裴启护着你,你就能肆意妄为。”
“我做什么了?你们又紧张什么?”聂蝶嘲讽一笑,“你们若心里没鬼,还怕我乱说话不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不敢这样。
尤其是在季司衍面前。
可是自从抓到聂川的把柄之后,她就像多了一把凌驾他人之上的武器,只要她一开口,这帮人就会因此方寸大乱。
他们乱了,她就高兴了。
沈流苏歪了歪脑袋,支这下巴,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周姑娘蕙质兰心,是我远远比不上的。聂小姐,你当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
“你说什么?”聂蝶眸色微凛。
“我的话只说一次。”沈流苏无害一笑。
“沈流苏!你说清楚!”聂蝶饶是演技再好,也无法在她面前镇定自若。
“聂蝶。”季司衍冷声警告。
聂蝶握紧了手心,暗暗调整自己的情绪,再不甘心,也不敢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失态。
聂蝶一走,远处看戏的人也收了视线。沈流苏轻轻叹,无视了季司衍的目光。
顾景城轻咳一声:“那个……四嫂,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连顾景城都听不明白的话,傅怀更加无法理解,“别说四嫂是什么意思,聂蝶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都理解不了,女人真麻烦。”
沈流苏似乎对樱桃情有独钟,吃完一个又一个,她眼珠子在胡乱动着,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思索半晌没找到好的说辞,便只好道:“聂川是你们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记住这个就够了,其实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顾景城叹声:“这还不复杂?”
“不复杂。”沈流苏笃定,侧目看向季司衍,“问你们四哥呗,你们四哥比我明白,跟着他走就对了。”
傅怀要被绕晕了:“不是……咱们说点人类听得懂的话可以吗?”
顾景城没理他,陷入沉思,半晌豁达一笑:“也许吧。”
傅怀骂了声操,仰头喝了一口酒。
顾景城这才搭着他肩膀:“等会儿蹭你车回家,车上我告诉你。”
傅怀这才展眉:“得咧。”
离开时,沈流苏因为喝了不少酒有些站不稳,但脑袋是清醒的,她被自己逗笑,靠在季司衍怀里仰头盯着他,目光带着些许痴迷。
上车后,她拢了拢裙摆,在季司衍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猛然将他扑倒,二话不说对着他的一双薄唇亲昵撕咬。
隔板都来不及升起,前排司机只好默默帮忙。
两个人喝的是同一种酒,嘴巴里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沈流苏的更浓烈一些,还夹杂着淡淡的樱桃果香。
季司衍难得将主动权让给她,亲了好一会儿,沈流苏累了正想退开时,被他掐住下颌继续深入热吻。
车已经在往绛纱公馆的方向开去,沈流苏被亲得晕乎乎的,晃了晃,她睁大眼睛看着季司衍,人依旧趴在他身上,说话时带着哄人的意味:“季司衍,你别生气。”
“不会。”季司衍抚着她迷离的眼尾,“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你是,你占有欲强。”沈流苏满嘴实话,“我们都没错,只是谁也没想到聂川没将秘密守好罢了,聂蝶以为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所以才会对我摆脸色,对你们摆脸色,甚至是针对周粥。”
“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季司衍拎得清,“刚才不还说我看得明白,怎么,现在又觉得我糊涂了?”
“糊涂的是聂川。”沈流苏喉间微哽,“这要是一个巧合多好。”
“这也许就是一个巧合。”季司衍安慰她,“聂川是在决定要和周家联姻之后才跟周粥见面,所以与你无关,他并非是因为周粥与你相像才答应与她的婚事。”
沈流苏抿唇,点了点头。
“我以前见过周粥几次,不说十分了解,但知道那姑娘胆子小了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就如你所说,并不是一朵单纯的小白花。”季司衍低眸,她从拎起来抱坐在腿上,顺便扯了扯她滑下肩头的衣服。
沈流苏轻叹:“就是可惜了。”
可惜,聂川娶她并不喜欢她。
可惜,她知道聂川不喜欢她。
沈流苏想,周粥这样的好姑娘,应该得到幸福的。
第118章 来挨打
周粥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住的是高级病房,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她常年在医院守着爷爷,自然对医院的味道再熟悉不过。
“我怎么在医院?” 她捏了捏眉骨,避免了跟聂川视线上的接触。
“不能喝酒为什么不说?”聂川站着俯视她,瞧见她脸色苍白,蓦然一叹,“周老将你托付于我,不是让你跟着我受委屈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周粥攥着床单,微微抿唇,“下次不会了,帮我办理出院吧,下次我再晕了,不用送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还有下次?”聂川无奈一笑,总觉得这姑娘的行为举止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晕酒精跟晕血晕针是同一个概念,我多练练就没事儿了。”周粥掀开被子起来,瞧见手背上的针孔,刚触地的腿瞬间一软,“医生给我扎针了?”
聂川扶住她,感叹:“你还晕血晕针?”
周粥:“……”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聂川心领神会,挑眉:“看来是了,你这胆子,还真是挺小的。”
周粥选择无视,松开被他握住的手:“送我回家。”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聂川轻轻摁着她肩膀没让她起来,侧身替她倒了一杯水。
周粥瞥了一眼,没接,“我还未洗漱。”
聂川哑然,只好将杯子放下,再次重复道:“真不问?”
周粥沉默数秒,好奇地打量着她:“你喜欢流苏?”
聂川:“……”
“难怪你这妹妹看我的第一眼就生恨,我还琢磨着哪里得罪过她,直到见了流苏,才知道原因。”周粥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声音毫无起伏,波澜不惊。
她与沈流苏都是亭亭玉立的美人,就连行为举止都极为相似,像,又不像,但这都没关系,她挺喜欢沈流苏,意外地跟她合拍。
“聂蝶喜欢四爷,但四爷娶了流苏,所以她讨厌流苏,而你,作为她最亲爱的哥哥,也喜欢流苏,所以她更讨厌流苏,而我,作为你未来的妻子,偏偏像极了流苏,所以,她也讨厌我。”周粥依旧仰视他,只不过那一双眸子淡然无色,但却完全将人看穿。
讲述完,她还微微一笑:“巧了,我也喜欢流苏。”
聂川:“……”
真是个聪明通透又可爱的姑娘。
“走吧,送你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心口堵得慌,这会儿听她讲完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除了傅先生之外,好像其他人都知道你喜欢流苏吧?流苏应该也是知道的。”她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开始碎碎念,“我猜应该是知道的,不然昨天不会一直盯着我跟流苏看,他们应该都以为你答应跟结婚是因为我长得像流苏。”
“但是也不完全像啊,只能说我们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子。”周粥检查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时将被子整齐叠好,嘴巴还不停:“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解释一下,娶我跟流苏无关。”
“你如何知道无关?”进了电梯,空间变得跟小,他呼吸微微起伏,有些招架不住,“周粥,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没准我就是个混蛋,利用你来掩饰自己大逆不道的喜欢。”
“我没觉得你好啊。”除了电梯,周粥跟着他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真诚地看着他眼睛,“聂先生,我觉得你不仅混蛋,还有点狭隘。”
聂川被这一句狭隘说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是被骂了么?
可是为什么有人能一脸平静还无比真诚地骂一个人?
“你的事情乱七八糟的,我不想听,只要不影响我跟你的婚期都无所谓。”周粥说完,轻轻呼出一口气,从自己随手带的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心。
一下子说那么多话,真是紧张死她了。
聂川舔了舔唇,莫名觉得有趣。
送她回了周宅后,聂川回了一趟聂家,简单洗漱之后,又立即出发去了季司衍的绛纱公馆。
今天是休息日,铁打的公鸡都得休息。
但为了以往万一,他在路上才想起要问季司衍在哪。
季司衍冷哼一声:“流苏阁。”
“你就不能有点志气?休息日也得挨着她?”聂川只好重新掉头,重新规划路线。
“你管得着?”季司衍那不善的语气从音筒传出。
“有事儿找你谈,等我十分钟。”聂川懒得搭理他。
“你最好做好准备。”季司衍语气淡淡。
准备?不过就两三句话的事儿,需要什么准备?
聂川忽略不计,专心开车,直到去了流苏阁,进了二号雅间,季司衍那石头硬的拳头挥过来时,他才顿悟那一句准备好是何意思。
“操!季司衍你有病!”聂川捂着发疼的脸开骂,这一刻多多少少有点傅怀上身的。
“你这骂人的本事跟傅怀那小子如出一辙。”季司衍松了松腕骨,舒坦地坐下,闷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有地方撒,这会儿心情好极了。
才说完,沈流苏从楼下端了两碗糖水上来,看见聂川时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
“来挨打。”聂川叹声,揉着脸随意拉出把椅子坐下,“四嫂,四哥家暴么?”
季司衍:“管好你的嘴。”
沈流苏将糖水放在桌上,一碗递给季司衍,一碗递给了聂川,瞧见他脸上的伤口,不禁蹙眉:“你怎么也不躲着点?”
聂川嘶声:“我哪知道他上来就给我一拳。”
“你喝。”季司衍将自己那份糖水给了沈流苏。
“不用。”沈流苏推回去。
“一起喝。”季司衍拿起汤匙,舀起一口递到沈流苏嘴边。
“我说,你们能不能给几分面子?”聂川十足无奈,一大早来挨打不说,还得吃狗粮。
沈流苏低头喝了一口,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周粥是个好姑娘,我觉得你不应该利用她,还有你妹妹,真的太过分了。”
“聂蝶的事情是我管束不严,但归根到底,还不是你俩公布关系上了热搜把她气的?至于周粥,又是谁跟你们说我在利用她?”聂川一手捂着脸,一手无奈按着眉心,愁容满面。
“不是利用?那你可是看上她了?”沈流苏完全没听到前面的话似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周粥身上。
“没有。”聂川在这事儿上没办法撒谎。
沈流苏气结,瞬间失了兴致。
第119章 正合我意
“我和苏苏公布关系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聂川,你护得也太明显了些。”季司衍喝了一口糖水,糖水润过喉咙,带过一丝清凉,他眸光清冽,这般不经意的态度却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又要挥拳过来。
聂川眸光微动,低下眉眼不做辩解,反而提了另外一桩事:“后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季司衍:“还能怎么过,自然是跟苏苏一起过。”
沈流苏撩起眼皮:“呀,差点忘了。”
季司衍:“……”
所以他还得感谢聂川提了一嘴?
“到时候说吧,一个生日而已。”话虽那么说,但他这心里隐隐期待,毕竟是有她陪伴的第一个生日。
不,准确来说,当年在梧桐镇的时候,她也陪他过过一次生日,只是那时候受了伤,连自己生日也忘了。
“你不是有话要说?净是提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季司衍懒散地抬眼看他,语气一贯的冷硬。
“周粥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聂川怀着歉意道,“这其中牵涉甚广,但绝非我利用她。我承认见她的第一眼联想到了四嫂,但并非在她身上找寻四嫂的影子,她是她,四嫂是四嫂,我拎得清。”
他不解释,季司衍要气。
他解释了,季司衍更气。
瞧他如今铁青的脸色,那握着勺柄的手的力度像是要把它捏碎。
沈流苏干笑两声:“拎得清就行。”
“四嫂真心拿我当朋友,我也是是真心拿四嫂当朋友,不管从前还是今后,我都绝无逾越之举。”他嗓音浑厚,眼神里彰显着此刻态度的真诚。
沈流苏听得头疼:“好了好了,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季司衍自然也知道的,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改天你自己跟顾景城他们也解释一番,他才是对你误会最深的那个,还有聂蝶,你确实该管教了。”
“好,我明白。”他说完,酝酿了一番,禁不住道,“聂蝶的事情很抱歉,让她跟裴家联姻已经是我对不住她,所以对她有所愧疚,才会这般护她。”
“护短是你的事情,但聂蝶现在明显把气撒在周粥身上,到时你又要如何?依旧向着她?让周粥受欺负?”沈流苏算是明白了聂蝶那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的性格是怎样养成的,感情都是有个哥哥在宠着她。
聂川陷入无言之中。
从聂蝶出生开始,他就有了做哥哥的责任,父母告诉他要爱护妹妹,他便爱护妹妹爱护到了这般田地,聂蝶如今变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这是他家事,你不用理。”季司衍抬手抚平她紧蹙的眉毛,像是在说风凉话,“他没被触碰过底线,死不悔改,要是哪天聂蝶发疯碰了他的逆鳞,你看他还护着不护着。”
聂川:“……”
是了,他打聂蝶一巴掌的那次,就是被碰了底线。
聂蝶,确实该管教了。
聂川离开后,沈流苏频频摇头:“家门不幸啊。”
季司衍好笑地盯着她:“是何意思?”
“有这么个妹妹,聂川应该很头疼。”沈流苏把季司衍面前的糖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而后,眯着眼笑道,“还好我的妹妹懂事,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好的。”
季司衍被她的表情逗笑,抬手轻轻擦去她嘴角沾上的水珠,“是,你妹妹最好,那我呢?”
“你?”沈流苏歪头,故作深思熟路之后给出答案,“勉勉强强吧,正合我意。”
季司衍点头,自动屏蔽前面的,只听见了后四个字。
订婚之后,聂蝶第二天直接进组拍戏,就当没裴启这个人似的,下戏时,却一眼看到来探班的聂川跟裴启。
一看到聂川,就联想到各种与他相关的人物,她手里拿着剧本,甩着脸色没跟聂川搭话。
“怎么?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先跟我摆谱?”聂川作为这部戏的最大投资方,来探班自然受到瞩目,圈内谁都知道聂蝶是聂川的妹妹,哪怕再看不惯她的作风也不敢惹她。
若没了聂家的庇护,单单靠玩心计,聂蝶绝对玩不过其他人。
“对不起。”聂蝶先一步道歉。
聂川感到很意外,直到看了裴启一眼,才知道她是演的。
当真是毫无悔改之意。
“还在生我的气?”聂川其实是拿她没办法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又能如何狠心,于是轻叹一声,“你这一句对不起,我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我都接受了。”
季司衍和沈流苏公布关系那天,他为了阻止聂蝶乱来,强行把人关在家里一个星期,就这一点上,他就已经很对不起聂蝶。
他不知道怎么管束,只能用这样强势的方法从根源上避免她一错再错。
“我怎么敢生你气。”聂蝶虽然无理取闹,但对聂川向来敬重,或者说,是有点怕他,后来无意戳破他心中的秘密,但凡跟沈流苏沾上关系的事儿,聂川都出言警告她。
那一刻起,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在聂川心中竟然比不过一个沈流苏。
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直到沈流苏出现,她失去了季司衍,也失去了聂川独一无二的宠爱。
后来竟然还来了一个周粥,一个跟沈流苏同类型的未来嫂嫂,她又怎么能不恨。
裴启对她的事儿并不感兴趣,见兄妹俩人说话的气氛越来越僵硬,这才笑着出声:“怎么,看你这脸色,不欢迎我来?”
“没有。”聂蝶调整好心情,展颜道,“很意外你会来探班。”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聂川知道她在演戏,正因为不想看她演,才决定要走。
果然,在他走后,聂蝶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裴启:“裴少爷少假惺惺的,现在没了外人,你也可以走了。”
“如此践踏别人的好意,容易招仇恨啊,聂小姐。”裴启把玩着袖口,懒懒地坐在一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订婚之前说好的,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咱俩在外人面前演好戏就行,私下里少跟我阴阳怪气。”聂蝶低头看剧本,心却静不下来,满脑子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