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掌控—— by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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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柠跟谢朝面对面站着,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而看向了正在给他们送戒指的沈流苏。
岑柠惊喜之余惊讶地捂嘴,眼睫沾上一抹湿意,小声地抽噎了一声,又有些担心她大着肚子看不见脚下会不会被裙摆绊倒。
沈流苏来到他们面前,将戒指盒子缓缓打开,距离很近、很近地看着他们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
“要幸福,好好的幸福。”她很感谢谢朝,感谢他愿意爱岑柠。
谢朝微微颔首,微笑道:“四嫂放心。”
送完戒指要退场时,沈流苏没走几步就被T台下的季司衍伸手过来给直接抱了下去。
大庭广众的,还有全方位摄影机,沈流苏微微红了脸颊,拍打了下他肩膀:“你着急什么呐,我好重的。”
季司衍慢悠悠地将她抱着走了几步才将人放下来,笑容藏着戏谑:“不重,这不是轻而易举抱起来了,哪里重?”
沈流苏嗤了一声,夹着点鼻音:“你就装,我明明重了很多。”
似乎天天如此,自打怀孕以来,季司衍说情话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真是让人脸红心跳,招架不住。
季司衍牵着她回位置上,十分心疼地替她抹去眼角上挂着的眼泪水,哄道:“现在就哭成这样了,到时候轮到我们办婚礼,是不是要哭成泪人?”
“才不会。”沈流苏吸了吸鼻子,十分要面子,“要哭你哭,我不哭。”
季司衍眸底染上笑意,隔一段时间便替她揉着后腰,在这喜庆的音乐声中微微凑近,与她咬耳朵:“行啊,谁哭谁小猪。”
沈流苏哼唧一声,掌心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往前挺直了一下微微发酸的腰。
“累了?”季司衍不敢揉得太用力,只好持续轻揉着,“起来站一会儿。”
沈流苏摇摇头:“不是,是你儿子们踢我,大概是听到音乐声在里边跳舞。”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做胎教,肚子里不知道哪个是喜欢热闹的主儿,一听见音乐声就闹腾得不行。
季司衍眸底骤然一亮,哭笑不得:“怎么就断定是儿子们了?我摸摸。”
说完不等沈流苏同意,温热的掌心便覆了上去,许是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胎动的频率瞬间减少,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倒是乖得可以。
沈流苏感慨:“看吧,是儿子,儿子怕爹。”
季司衍:“……”
儿子女儿倒是无所谓,他都喜欢。
只是他以后是慈父还是严父,取决于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俩人坐的位置本来就足够明显,这会儿即使偷偷摸摸也难以遮掩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聂川本意是想找周粥,却不经意间看了这一幕,恍惚想起昨夜周粥刚吃饱试衣服时摸着小肚子的模样,竟然莫名勾起了唇,藏匿不住眼底的波澜。
而今回想,他昨晚也差点控制不住要上手去摸一摸。
“聂川!你搞什么,过来帮忙!”周粥此时也正在找他,两个人一个是伴郎一个是伴娘,却毫无默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周粥更是晕头转向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特别忙。
“来了。”聂川敛眸,笑意却没收起,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拉着她手腕,“别着急,这些小事儿有人盯着,现在听我的,坐下吃点东西。”
“可是……”周粥一步三回头,她虽然结过婚,但可没当过伴娘,现在做的事儿都是按照之前岑柠给她当伴娘时做的。
岑柠为她做过,她自然也要去做。
“不用可是,信我。”聂川给她递了一杯果汁,抓着她腕骨的手已经往下滑动,牵住了她整个手掌,“喝点果汁,润润嗓子。”
她在紧张,手心出了汗,嘴唇也有些干。
俩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小半年,他对她的性子以及生活习惯早已经了如指掌。
那是一种,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莫名看了一眼就深记在心的了解。
周粥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果汁大口喝完,后又紧紧盯着台上,婚礼环节还在继续,她总觉得自己身为伴娘应该多做点什么,又偏偏没事儿可做,闲得慌,闲得不自然。
直到再低头想喝一口果汁时发现已经空了杯,她抬眸,却忽然撞上聂川有些灼热的目光,微微一怔:“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聂川淡定一笑,伸手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加满了果汁再递过去,从善如流道:“你今天好看。”
周粥:“……”
“小肚子也好看。”聂川幽幽补上一句。
周粥下意识收腹,后知后觉自己没吃饱时是不可能存在小肚子的,于是双目一瞪:“你再胡说!”
“嗯,骗你的,没有小肚子。”他眼神戏谑,缓缓往下移。
他口味挑,性子淡,从小就喜欢自己进厨房,所以造就了一番厨艺,而今周粥跟他同住,自然三餐都归他管,他养着养着,养出了优越感。
尤其是看到她明明明吃不下却还是不忍心浪费的小眼神,还有每次吃饱时心满意足窝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喟叹,又忽然惊呼一声皱着小脸摸着那撑起来的小肚子时,他内心那片海便掀起层层涟漪。
他那平淡的性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了波澜。
第183章 你以为娶媳妇儿那么容易?
元旦刚过没多久,季老太太病情加重,哪怕季司衍出面相劝也劝不动她去医院。
忽然有一天,老太太单独见了季司衍,重复交代了一定要将她葬在季老爷子身边。
“我活太久了,已经累了,可惜与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缘分,无望与他们相见,阿衍,不要替奶奶难过。”
“苏苏是个好孩子,以后要跟她安安稳稳过日子,愿你们相守一生,白头偕老。”
“奶奶一辈子就输在教育孩子上,所以阿衍,未来一定要好好教导你的孩子们,像你爸妈教导你一样。”
老太太三日后离世,走得很安详。
那一天,京都下了几日的雪忽然停了,雪水正在悄然融化,天边暖暖的日光洒满大地。
阳光二月,立春已至,严寒却未过,沈流苏孕七月,已经进入了孕晚期,肚子显而易见地大了许多,做什么都不方便。
今天是除夕,季家上下挂满了新春灯笼,难得今天是个好天气,季家一行人在大厅里坐着热闹。
“谢朝,今年的的春联轮到你小子写了啊,赶紧滚过来!”季志航手中的笔蘸了墨水,才想落笔,忽地想起这茬,于是高喊了一声谢朝的名字。
“等会儿等会儿,正打着呢。”谢朝抽空应了一声,紧盯着屏幕,继续跟岑柠双人合作打得热火朝天。
“漂亮!”游戏里赢了的声音从两台手里里传出,谢朝跟岑柠互相击了个掌,之后摸了摸鼻子,在季志航的注视下起身走了过去,“来了来了,不就写几副对联,简单简单。”
于是这对联一写就是半个小时。
草率了,忘记了这座宅子是个太子府,别的不多,门最多。
沈流苏作为家里的国宝,前有季司衍端茶倒水,后有余宛霖时不时吩咐人端过来的水果点心,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就是不能动,完全不能动。
你要动一下,全家人都提起心肝儿紧张兮兮地看过来。
今年是个大团圆,许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却也过去了,只愿未来的每一年,都如今年这般,人人平安健康,快乐常在。
大年初二那天是走亲戚的日子,沈流苏揣着个大肚子哪里也不能去子,昨夜睡得并不安稳,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有发动的迹象,她被吓醒又睡过去,睡过去又再次醒来,于是第二天便睡到了大中午才起。
这一醒来,踏出门槛,以为出现了幻觉。
“席文莱?”沈流揉揉眼睛,确认一遍眼前站着的确实是真真实实的席文莱。
“还有我们!!!”席家的其他几个兄弟陆陆续续走出来,异口同声的喊道,“小公主,新年快乐!”
沈流苏笑得眉眼弯弯:“肉麻!你们怎么来京都了?舅舅也一起过来了?”
“舅舅要在家里招待客人,是外公想着你,就派我们过来看看,正巧合了我们的心意。”席文莱小心扶着她走下几个楼梯,看她走路都辛苦的模样,皱着眉头心疼,“里头这两小子以后要是出来了,咱们几个当舅舅的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你这么辛苦。”
“行了啊,还教训,这万一是俩小公主呢。”沈流苏还真没想到这茬,这万一以后席家这几个表舅舅教坏她儿子们怎么办。
得避免接触,避免接触。
席文觉接话:“小公主只能宠着!至尊无上的宠着!”
沈流苏被逗笑,去正厅的路上欢笑不止,这季家今日怕是要被闹翻。
闲聊之时,沈流苏踢了踢席文莱的鞋子,跟他正经谈话:“作为葫芦娃中的大哥,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起码带头做出表率啊。”
席文莱捏了捏耳朵,撇嘴装傻:“表率什么?”
“婚姻大事啊!”沈流苏直接上手揪住他耳朵。
还表哥呢,简直幼稚!
“疼疼疼……”席文莱装傻是不可能了,没想到来了这京都,还是躲不过被催婚,“大小姐,你以为媳妇儿是这么容易娶的吗?你瞅瞅傅怀跟顾景城那俩,过了年不是准备三十了不也照样没媳妇儿?再看我妹夫,不也照样二八二九才把你娶回家?”
沈流苏:“……”
还真他妈是这个道理。
谢朝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插进来一句话:“听说聂蝶要跟裴启取消婚约,不知道你们席家兄弟有没有愿意接手的?”
“聂蝶?”岑柠怕了一掌他大腿,“你倒是对她的事儿了如指掌嚯!”
“冤枉!都是傅怀他们说的。”谢朝赶紧抱紧了自家媳妇儿的手臂。
沈流苏倒是有些意外:“好端端怎么要取消婚约?”
季司衍见她对这事儿感兴趣,于是不紧不慢道:“只是聂蝶单方面在闹,聂家不会允许,裴家也不会允许。”
席家七兄弟顿时松了一口气,半晌才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聂蝶是谁啊?女明星吗?”
沈流苏:“……”
还真是女明星。
“听说为了逃避婚事,聂蝶接的通告都是需要出国录制拍摄,大半年都待在国外,前几天才回来。”谢朝透露有效信息,“也不知道裴启怎么想。”
提到裴启,沈流苏跟岑柠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默默一叹。
为了裴家利益,裴启当真是肯做牺牲。
年初六那天,几个朋友出来小聚,顺便提了这事儿,裴启觉得挺难得,先是惊叹一声熟人局里竟然有他,而后再轮番敬了几杯酒,才慢悠悠回答他们的问题:“咱们这个圈子里,多的是我这样的,而你们,是侥幸遇上真爱,就偷着乐吧。”
遇上真爱的某几个人默默对视一眼。
确实应该偷着乐。
聒噪的氛围下,周粥忽然僵直着身子瞪了一眼聂川:“你看我干嘛!”
众人一副吃瓜表情,看破不说破。
聂川则是微微一笑,还是答那句:“你今日好看。”
周粥:“……”
面上虽然无语,心里却泛起涟漪。
真是犯规。
散后,众人各回各家,裴启自己开了车过来,却因为喝了酒只能叫代驾,正掏出手机,却遇上刚从车里下来的聂蝶。
“哟,裴少爷出来借酒浇愁?”聂蝶冷嗤一声,撞入他不冷不热的眼神之中。
“送我回去。”裴启启唇,对她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
聂蝶:“凭什么?”
“送我回去,退婚的事儿,好商量。”
“你真同意退婚?”聂蝶从送他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确认这件事。
裴启微醺,闭目养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到家后进屋脱了外套,将聂蝶晾在外边的客厅里,口袋里持续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他动作缓慢,依次点进对话框里看了许久。
这两姐妹不依不饶地从年初二那天就发消息劝他认真对待人生大事,倒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沈流苏多次问他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跟利益过一辈子么,他的答案当然是不。
他不喜欢聂蝶,可娶聂蝶会让裴氏未来的发展蒸蒸日上。
更重要的是,他从跟着裴不归那天起,就从来没有忤逆过他。
裴不归让他娶,他便娶。
想来是沈流苏跟岑柠都找裴不归谈过,要不然,裴不归不会突然发消息说让他随心而行。
裴氏的选择从来都不止是聂氏,如今有了沈流苏的这层关系,裴氏未来的发展可想而知,所以与聂氏的联姻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加上聂蝶本就不情不愿,他对她亦无任何感情,两个人强行捆绑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折磨罢了。
半晌,裴启从房中出来,意料之中,聂蝶还在等着他。他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神色平静道:“退婚可以,聂伯父那边……”
“我爸这边我自己搞定,只要你同意,一切好说。”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聂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抢先说话,随而正色道,“什么时候可以退?”
裴启勾唇一笑:“聂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只喜欢季司衍那样的,可惜你不是他。”聂蝶也不怕跟他摊牌,“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喜欢我,所以不必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
“我说过,你若是插足他们,没有好下场。”裴启眼底生出一阵寒意,看得聂蝶微微一怵。
“你觉得我现在敢去插足他们?”聂蝶自嘲一笑,早前受到的教训已经让她不敢再乱说话,现在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再生事。
“最好是。”裴启嗓音冰冷,起身径直往浴室走,“慢走不送。”
裴启的动作很快,年初六才谈好的事情,年初八就已经落下尾声,订婚时两家人坐在一起,退婚时,两家人依旧坐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周粥。
裴启进门时视线浅浅掠过周粥,周粥与他相视一笑,就只是简单一个打招呼的动作,便惹得聂川开口找茬:“退了婚你很高兴?”
裴启嗤声:“高兴的是你妹。”
聂川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确实压不住笑容的聂蝶,胸口堵着一口气。
错过裴启,下一次可没这么好了。
裴不归在饭桌上亲自致歉,聂老爷子连连摆手,内心却是频频叹气,本以为订了婚这事儿就不会再有变动,没想到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知晓自家女儿的脾性,退婚一事,他们聂家并不占理。
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这一桩好姻缘,也可惜一桩好生意。
裴不归跟裴启离开聂家后,聂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闭目调息,一边消化肚子里的一股气,一边接受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明天几点走?”他问的是聂蝶。
聂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侧摆弄自己的手指甲,听见声音连眼睛都未抬一下:“十一点,不用留我的饭。”
“你……”聂老爷子气得拍桌,“你究竟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等我玩腻了就回来,不过联姻的事情别再想了,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聂蝶心念电转之间,忽然看向了周粥,“嫂嫂跟裴启的关系似乎挺好,当着我哥的面还敢跟人眉来眼去。”
周粥:“……”
她嫁到这聂家,唯一厌烦的点,就是聂蝶。
“看帅哥而已,妹妹言重了。”周粥吹了吹杯中热茶的袅袅烟气,平静如常地抿了一口。
聂蝶哼了一声,不再自讨没趣,起身就往楼上走,片刻后,聂老爷子和聂老夫人也跟着离开。
“看帅哥?”聂川这一声询问看似散漫,实则带了点不满,“你觉得裴启好看?”
“不好看你选他当你妹夫?”周粥跟沈流苏她们交好,而沈流苏与裴启交好,那她自然是站在裴启这一边,如今婚事一退,她倒是也为他感到高兴,“不过你妹妹脾气真差,配不上裴启这种谦谦君子。”
“他是谦谦君子?”聂川冷哼了一声,心里念着她要是敢再夸别的男人一句,他就要生气了。
“难道不是吗?”周粥轻飘飘应了他一声,喝完了茶准备要起身,殊不知大衣的一角被人故意扯着,她冷不丁回头一瞪,“你干嘛?”
“我呢?”他没松手,仰视着她,“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周粥:“没想过。”
聂川:“……”
那就想啊!
周粥盯着他脸上半黑的表情,简单挑了几个形容词:“厨艺高超,表里不一,风流倜傥,马马虎虎吧。”
聂川:“……”
一褒一贬是什么意思?
“别跑远了,等会儿就回家。”聂川压着嗓,明显闷着一口气。
“哦,那你可以松手了吗,这衣服很贵的,被你抓成团了。”周粥皱着眉,还挺心疼。
聂川被气得印堂发黑,实在没忍下这口气,松手之前猛地用力挼了几下。
周粥跟看鬼似的看他,而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赶紧跑了。
有病吧这人。
聂川盯着她迫不及待逃跑的背景,无奈掐了掐眉心,简直是有苦难言。
自打结婚后,周粥就跟聂川住在恒景湾,风水好,交通便利,是小区别墅楼,房间够多,很有私人空间,最主要的是离周爷爷待的医院够近。
她挺喜欢这里,最喜欢的,还有聂川做的饭。
今晚又是三菜一汤,周粥依旧在饭前饭后分别说一声“辛苦了”和“谢谢”。
很有礼貌,也很见外。
聂川早就不满,于是这次拦着她跟她商量:“既是夫妻关系,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周粥心里琢磨着他今天一定是被驴给踢了。
“我都说大半年了。”周粥嘟哝了一声,“咱们不是一直这样么?”
“我也说大半年了。”聂川轻叹一声,示意她坐下好好商量。
“什么?”周粥没明白。
“不辛苦,不用谢。”聂川咬字极重,“我也说大半年了。”
周粥:“……”
“周粥,我不想这样。”他嗓音低哑,似乎是带着无奈,可眼神又出奇地真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妻子,我与你不该这样。”
周粥嘴角抽了抽:“说这些干什么?搭伙过日子而已,怎么,你想离婚了?”
她嘴快,还不等聂川消化她这一番话,她就又继续道:“离婚也不是不行,婚后财产你得分我多一点,毕竟我只有爷爷一个靠山。”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周粥正色,眼睛定定看着他,“想与我做真夫妻?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
聂川被她忽然这么直白的一句堵得心里发慌。
最终,还是放下身段承认:“是,我想与你做真夫妻,我喜欢上了你了。”
这回,轮到周粥被噎住了。
那一晚,两个人双双失眠。
第二天不约而同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时,俩人相视一眼,尴尬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今天出门么?我送你。”吃着早餐,聂忽然问她一声。
“嗯,去跟苏苏玩儿。”周粥应声,随后马上低下了头,避免跟他对视。
昨晚是不欢而散的。
他在说完喜欢她之后,她反问了一句:“那沈流苏呢?”
聂川被这一句堵得胸闷气短,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我送你去。”聂川放下来碗筷,安静等待她吃完。
周粥咬了咬唇,摇头:“不用了,你不是上班么,我晚一点再自己过去。”
“我送你。”她拒绝,他不同意。
周粥:“……”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现在很尴尬吗?
既然都心知肚明的尴尬了,那为什么还不避一下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迎难而上”么?
周粥最终还是上了他的大G,坐在车里继续尴尬。
“我跟四嫂从未有不合之举,打从知道她是四嫂之后我们便保持距离,我对她只有敬意。”
周粥意外地看向他,愣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解释。
“哦。”周粥不知道该说什么,随随便便应了一声。
“周粥……”聂川现在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跟她解释清楚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昨晚是不是敲过我房门?”她收回视线,手指微微蜷缩着,“我好像听见敲门声,不知道是不是做梦。”
聂川沉着声:“嗯,本来想与你当晚解释清楚,但你睡了。”
周粥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昨夜失眠,睡着的时候应该应该凌晨三点。
所以这家伙凌晨三点不睡还来敲她房门打算解释清楚?
“为什么?”周粥脑抽问出口。
聂川下意识答:“夫妻吵架不能过夜。”
周粥:“……”
聂川:“……”
有点白痴,也有点尴尬。
“咳。”周粥忍住不笑,“那个……我们不算吵架吧。”
“冷战也算。”聂川一本正经回答,打着方向盘在前面拐了个弯将车驶入绛纱公馆,“到了,你先跟四嫂好好玩儿,今晚我们回家之后再谈一次。”
周粥第一次在感情的事情上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往往遇上这种感情的困扰时见了姐妹之后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姐妹再喊来另外一个姐妹一起吃瓜看热闹。
岑柠一拍案桌,“上啊周粥!纠结这么多做什么,但凡你纠结一点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嫁了个男人不享用,你傻啊!”
周粥:“……”
她理解不了岑柠的脑回路,抛过去一个眼神向沈流苏求救,哪知道沈流苏竖起个大拇指表示赞同:“话糙理不糙,你嫁给他无非是认同他的人品,而且相处半年,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们都要多,他说的话十分含有几分真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而且周粥,当你陷入苦恼和纠结的时候,这也证明你对他并非没有感情。”
岑柠嘿嘿一笑:“我姐说得对,聂川喜欢你是早晚的事儿,你喜欢他也是早晚的事儿,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何不成双对?”
周粥双唇微微张着,杯口触到唇沿,又拿开,一杯水就这么被她重新放在了桌面上,她叹了口气,端正坐姿,又摆弄了一下衣摆,这些小动作只会更加反应了她现在的焦躁不安。
“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周粥年纪上虽然比她们俩都要大,但感情史一片空白,哪里说得过她们。
只有被调侃的份儿。
“行,等你的好消息,争取明年也生几个小宝宝跟我姐结成亲家。”岑柠勾了勾发尾,憧憬了一下美好未来。
沈流苏附和:“这倒是个好主意。”
周粥:“……”
这俩人,简直疯了。
转眼到了晚上,沈流苏难得八卦地跟季司衍小小地讨论了一下今天中午的事儿,岑柠也滔滔不绝跟谢朝分享了这件喜事,也不知怎么的,傅怀和顾景城也知道了这事儿。
再过一会儿,裴启知道了,远在港城的七个葫芦娃竟然也知道了,还都纷纷向聂川发过来一句恭喜。
聂川:?
不是……
他们有病吧?
直到琢磨了好半晌,他才从沙发上弹起。
他跟周粥坦白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他传出去的,那便只能是周粥传出去。
既然都对他道了恭喜,那不就是意味着周粥心里其实愿意接受他!
愿意接受就喜欢的意思。
所以周粥也喜欢他!
终于想明白之后,聂川一跃而起,这下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门都没敲就直接拧开周粥房门,冲进去一把将人从抱进怀里。
本就在床上半躺着的周粥一下被猛地拉进一个怀抱,手里拿着的书也早已经掉落在地。
“你……”她被勒得喘不上气,手掌握住他肩膀用了推了推,却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他不肯松开,身体笼罩着她,气息也围绕着她,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
第一次靠得如此近,他说话时的呼吸紧紧缠上她,皮肤痒痒的,心里也麻麻的,有点招架不住。
“知道什么?你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
“知道你也喜欢我。”他眼底浮出笑意,说话时尾音都上扬了几分。
周粥瞳孔微微一震,是她短路了吗?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
这谁造的谣啊!
“谁说的……”
“我说的,我用心感受到的,你就是喜欢我,别想赖皮。”他闭眼,感受着她身上暖呼呼的气息,不容她反驳。
“你先放开我!”她确实辩驳不了,也没法去撒谎。
“你会甩我一巴掌么?”聂川忽然问,嗓音低沉,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周粥好笑地喘了口气,骂他:“你什么脑回路,我甩你一巴掌做什么?”
“因为未经过你的同意,擅自抱了你。” 聂川缓缓将她放开,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周粥哑然,好半晌才别扭道:“不会。”
聂川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狡黠笑意,“那就好。”
“我……”
“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做是替身,因为决定娶你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你长相如何性情如何,所以压根不存在我要在你身上找寻谁的影子这种无稽之谈。”
“我喜欢你,是日久生情的喜欢,是做饭时下意识做双份的喜欢,是每天晚上与你道晚安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与你睡在一张床上的喜欢。”
“能明白么?”
“我可能,不止喜欢你,周粥,我爱上你了。”
周粥心里有一帆小船,这小船今日忽然就翻了。
她眨了两下眼睛,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风浪,想把小船扶起来,却发现风浪太大。
她迷失在这风浪之中。
聂川握着她肩膀,宽厚的掌心包裹着她圆润的肩头,呼吸起伏之间,心脏砰砰跳动,他期待周粥说点什么,也害怕她忽然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