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玫瑰—— by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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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就是董事会的最终投票会议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产业落入他人之手。
“我答应你。”
望温言拿起那张照片,握在掌心,闭着眼睛无声地流着泪,因此也恰好错过了对面男人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毒。
望清和得意地勾了勾唇,原来姐妹情深不过如此,抵不过一个认识不过一年的男人。
在望舒和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时,终于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迅速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季岑纤尘不染的皮鞋上。
“好舒服呀,我要被累死了。”
她自诩社交小公主,从小到大各种派对宴会毫不怯场,永远都是聚光灯下的女王,但没想到,会败给这次的慈善晚宴。
每当她好不容易应付完一个上来寒暄献媚的人,觉得可以暂时喘口气时,下一个人就会无缝衔接。
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恭维一番季太好漂亮之类的话,然后开始有意无意试探季岑的下一步投资计划。
几轮下来,她站得腿都要断掉了。
季岑眼睫微垂,视线停留在被女人踢倒的高跟鞋上,而后缓缓移到踩着自己鞋面的小脚上。
足弓优美,脚腕纤细,莹润的脚趾上涂着一层亮晶晶的护甲油,仿佛十粒圆润透亮的小珍珠。
“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席这样的活动,上来打招呼的人难免多些。”
之前无论是必须出席的慈善晚宴还是商务晚宴,基本都是他带着程驰,上来攀谈的人大多都是想谈生意的。
而今天,他和小九一起出席,过来打招呼的那些人,无非就是想讨好他的小九,继而换取与华盛合作的机会。
但不想让她累到,于是直接让保镖暗地里拦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他单臂微微用力扶着她的腰,给她一个借力点。
望舒和将身子微微前倾,额头抵在男人胸前,细声细气道:
“唔,好吧,我妈妈应该马上就到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接她吗?”
“你妈妈也是我妈妈,为什么不去?”
黑色的直升机缓缓降落酒店顶楼的停机坪,唐嘉欣压着裙摆,缓步走下步梯,上前和等在不远处的女儿和女婿,以及没见过几面的孙子一一拥抱。
“我以为会迟到很久,没想到还好。”
唐嘉欣拉着女儿的手,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温柔。
“才刚开始啦,妈咪来的不算晚。”
望舒和冲妈妈娇俏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扭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小仔和季岑,示意他们跟上。
“姑丈,她是我奶奶吗?”
望衍之看着背影十分年轻的女人,疑惑地嘟着嘴巴,仰头问身边的男人。
季岑点了点头:
“是。”
唐嘉欣没出嫁之前,是港城房地产大亨的小女儿,娇蛮任性的小姐,婚后性子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张扬。
即使后来和名义上的丈夫两地分居,老死不相往来,长居法国,但凌人的气势依旧不减半分。
如今虽然已经52岁,但因为保养得体,日子舒心,身边年轻人环绕,打眼看上去,说是30多岁也不为过。
男配一号二号马上出场
宴会大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男人,身边站了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其中一个保镖弯腰凑到男人的身旁,低声说道:
“老大,看到没,那就是大小姐的老公,京市季家的太子爷,和大小姐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就是那个什么哥伦布大学?”
另一个保镖纠正:
“没文化的崽子,那是哥伦比亚大学。”
程野顺着保镖的视线看向宴会大厅的中心,隔着影影绰绰的琉璃灯光,他看到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
她一如他们初见般优雅高贵,脊背永远挺直,漂亮的裙子永远纤尘不染,像只高傲的白天鹅,生在遥遥云端,可望而不可及。
程野没读过什么书,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完全凭着一股狠劲往上爬。
曾经无数次,别人拎起酒瓶往他脑袋上砸的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目光凶狠如狼,然后咬着牙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
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时,他却蓦地笑了,衬得整个人更为阴冷可怖。
“不用你们多嘴。”
程野探身把手中细长的女士香烟摁灭在烟灰缸,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笔挺的西装,又把视线定在望舒和身边的男人身上。
明明一样的西装,但他穿起来就是不如他风光霁月。
这也是大小姐选他的原因吧。
温润雅致却带着那种阶层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一举一动皆温润有礼,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入他的眼。
不像他。
程野准备往前走,扮做淡定上前打招呼时,被女人回首的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不要过来。
这是他从她眼神中读懂的信号。
他脚步就这么被绊住,冲她摊了摊手,挑了挑眉,乖乖地重新坐回去。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他嘴角的痞笑消失,眉眼下压,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起看到望舒和的第一眼感觉。
是自卑感。
那天他被一帮人堵了个正着,打得半死后被丢在积水的巷子里。
粘稠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后脑勺被重物敲击,耳畔被嗡嗡声填满。
他想,今天大概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偏偏他命硬,遇到了一只小天使。
被人开瓢都能面不改色任由鲜血流淌的少年,却在女孩递过来带着茉莉花香手帕的瞬间紧张得口干舌燥。
他不顾浑身的疼痛,慌乱地抬手用洗得发白的衬衣袖子去擦额角的血。
她逆着光而来,在他身前撒下一片阴影,但他却依旧觉得落日余晖刺得他眼睛发痛。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那时候他在那一片已经小有名气了,出院后打听到,救她的人是望家的幺女,报纸上从未露过脸的小公主。
他开始拼命地收集所有带有茉莉香味的东西,会在他放学时躲在树后悄悄地看她,看她被风吹得纷飞的长发,看她因为司机晚到而不耐的神情,看她卸去伪装后,一个人站在街边抽烟的漠然。
他一直渴望与她有交集,发了疯一样渴望,好在上天眷顾他,给了他一次机会。
望家见不得光的事总要有人做,他是个疯狗,不要命拳头硬,只要给钱什么都敢接。
当望家那位大少爷找到他,想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父亲已经怀孕的情妇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皎洁如月的大小姐通过他手下找到了他,红着眼睛说:
“你不要帮他好不好?”
那是他第一次违约,得罪了望清和,但换到了偶尔和她聊天的机会。
后来那个孕妇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但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他猜测是望清和,手上也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
“你帮我好好保管这些证据好不好呀,等我从京市回来我们一起维多利亚港看烟花吧,我生日我二哥准备了游轮烟花秀。”
他真就成了她的一条狗,说什么就听什么。
可他没等到她从京市回来看烟花秀,反而等到她恋爱的消息,再后来,她打电话告诉他,他要出国了。
他问她去哪,出国干嘛,少女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然是出国读书呀,但是你放心好啦,我会回去找你玩的。”
那年他20岁,大小姐85岁。
他乖乖地等着,直到等来她出车祸的消息。
她似乎忘了他,也似乎没有忘,他偷偷去病房外面看过她好多次,可她病床前始终有一个男人在守着。
他想再等等吧,大小姐说了,等毕业就会回国。
一等就是毕业结婚的消息,他才知道,她病床前的男人是季家太子爷,季家,一手遮天的大家族。
不过还好,他们是协议婚姻,时间不久。
他知道他配不上大小姐,这辈子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但他卑劣阴暗,他渴望大小姐能分给他一点注意就好。
于是为了她的野心,他再次违背雇主的要求,救下了该杀的人,苏泽西。
望舒和在看到程野那张脸时,心脏便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抓着季岑的手攥得越来越近。
程野怎么会在这,他怎么拿到邀请函的?
“怎么了?”
季岑斜睨了眼不起眼的角落,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沉郁,但他掩饰的极好,收回视线时,眼神已经重新变得温和。
望舒和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语气轻松自然:
“没事呀,走吧,表演要开始了。”
慈善晚宴的表演是望家资助的失学女童自编的舞蹈,望舒和和季岑坐在中央的圆桌上,同一桌的还有阿姐望温言,望舒和也是后知后觉她坐到了他们身旁。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所以她只是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第55章 推心置腹
轻柔的音乐响起,一只只小天鹅从幕布后翩然起飞,望舒和惴惴不安地环视四周,生怕程野突然冒出来。
季岑的兴趣点也不在表演上,视线始终追随女人的目光。
正当望舒和担惊受怕时,望温言冷不丁地问了句:
“小九,我刚刚好像看到程野了,你不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她狂跳的心刹那间漏了半拍,莹润饱满的唇微张,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未来得及掩饰的讶然,她看着阿姐,久久说不出话来。
“程野?小九的朋友?”
季岑揽住女人的腰,力道带着些惩戒的意味,但嘴角却在此时荡出几分笑意,温和地说道:
“去打个招呼吧,既然是港城的老朋友,这么远过来,我们去和他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男人劲瘦的食指肆无忌惮地轻轻按揉在她脊骨上,一寸一寸往上攀。
每往上一点,就轻按一下,让她有一种猎物被猎人牢牢攥在手里,动弹不得,只能顺从的窒息感。
仅仅几秒钟,她就清晰地感受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难耐地咬了咬唇,在季岑半是威胁半是宠溺的压人目光中点了点头。
两人的离席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在走到无人的角落时,望舒和停下脚步,轻轻扯住男人的手腕,晃了晃,软着嗓子:
“老公,我有些累,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她微扬着脑袋,摆出可怜兮兮,最惹人怜爱的姿态,小声地撒娇。
“来不及了bb,你瞧,你的老朋友正在那里等我们。”
低沉的男音带着喟叹,在寂静的角落里听起来格外撩人。
望舒和心猛得下沉,仿佛有块石头压在上面,无法喘气,她艰难地转过头,和不知何时跟过来的程野四目相对。
“bb好紧张,是太久不见老朋友有些陌生了吗?”
温润清冷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与此同时,脸蛋上传来一下软凉的触感。
季岑轻啄了一下女人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蛋,干净修长的五指挤进女孩的指间,紧紧相扣,实为般地看向程野。
望舒和大脑一片空白,吞吞吐吐地说道:
“好......好久不见。”
程野黑白分明的眸里燃起暗火,他弯了弯唇,挑了下眉:
“大小姐,好久不见。”
话是对着望舒和说的,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季岑。
无声的较量在寂静昏暗的环境里发酵,如果说季岑是蛰伏在暗处,耐心十足的猎人,那程野就是行走在光下,无所畏惧的孤狼。
猎人伺机而动时,往往会一招致命。
他并不想让小九难受,只想轻轻地敲打她一下,不要什么人都随便依靠。
作用起到,自然要回去好好哄一下。
他已经摸清楚和小九相处的技巧,那就是把主动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无论何时,都不要给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选择。
于是他捏了捏女人软嫩的掌心,看着程野,不冷不热道:
“抱歉,我妻子有些不太舒服,程先生自便。”
车的后座足够宽敞,望舒和踢掉鞋子,把身子塞进男人的怀里,粉唇轻启,含着细白漂亮的指尖,贝齿轻轻咬着,潋滟漂亮的眸子定定地凝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行道树枝繁叶茂,树干上缠满了五光十色的彩灯,牵着狗漫步在街边的行人偶尔会在暖黄的路灯下停留片刻。
“小仔已经先回去了,妈妈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
季岑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后脑勺,盘着精致发型的长发已经散开,呈自然凌乱的卷披在肩上,几缕调皮的发丝缠绕在他手腕。
看到女人被咬的微红,渗出深深齿痕的指尖,他微不可见蹙了下眉,然后轻轻拨开那根纤细干净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腕送到她嘴边。
“bb,不要咬到自己。”
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抖了下,而后微微抬眼,看出男人眼神里的无奈和宠溺后,粉唇微张,咬在他劲瘦,腕骨突出的手腕上。
说是咬,其实就是唇贴着他的腕骨而已,连嘴都没有张,像是把他的胳膊当做一个支撑点。
他很耐心地等待,他知道,小九一定会说一些关于她和程野的事情。
也是他最好奇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望梧桐汇拐的前一个路口,她终于出声了,说出了自他们坐到车上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很早就认识而已,苏泽西就是拜托他救的。”
说出这句话,望舒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将脸完全埋进男人的胸前,蹭了蹭:
“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我和他真的没有除了交易以外的关系。”
说完,她仰头紧紧盯着男人那张衿冷清隽的脸,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季岑的眉眼长得格外优越,清冷不失衿贵,温和中透着凌厉,他想是什么样子,温润或骇人,只需要眼神稍稍变换就好。
但对着她,即使是生气,也最多表现出无奈与宠溺,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比如现在,他只是温柔地喟叹:
“可是他喜欢小九,喜欢我的小九。”
“要怎么办?”
选择权再一次移交,望舒和接过后敛目思索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揪着男人领带,郑重地说道:
“可是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Goodgirl,季岑浅浅勾唇,没有表现出过于兴奋,依旧是那副温润克制的模样。
“小九,你有没有想过,找他帮忙,被人知道曝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季岑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和他那种人有联系,会惹起多大的舆论风波吗?”
当时得到大哥要雇人杀苏泽西时,她慌乱之中没有考虑任何后果,现在季岑这么一说,她后知后觉,陷入恐惧中。
望家在港城树立的一直都是正面形象,为了挽救二哥私生子和情妇造成的影响,做了好多慈善公益。
如果她曝出来和程野之间有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小九当时为什么不找我,你要的东西我哪个不给。”
“我当时......”
望舒和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该怎么说,说她当时压根没有把他考虑在内吗?
她真的说不出口。
正当她苦苦组织语言时,季岑替她把心底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当时小九不爱我,不信任我,所以宁可冒险找别人。”
第56章 承认1
或许是心理作用,自从季岑直接点出她曾经不爱他的事实后,望舒和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连晚上例行的纯洁无比的晚安吻都变得暧昧无比,并且季岑时不时还会冷不丁地问一句:
“最近怎么不喊我老公了,是因为不爱吗?”
一句话巧舌如簧,哄死人不偿命的望大小姐只能低低地说一句“老公再见嘛!”
可谓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今天刚好和陈念聊一下关于影视服化道的事情,她现在好说歹说也是华盛影娱的老板,虽然有季岑坐镇,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但该过问也要过问一下的。
比如下一季度的影视拍摄进度,刚好陈念近几年都在和剧组对接演员服化道的业务。
下半年要同时开拍三部古装剧,服化道的承包商还没敲定,于是她过来找陈念问问她愿不愿意接下来。
谈完以后,她又和陈念说起最近她和季岑相处之间的怪异,陈念说是她心虚。
“你都不帮我讲话的嘛!”
望舒和推了推陈念的胳膊,将头埋进怀里的玩偶中生闷气。
陈念挪了挪身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了拉她的手:
“我肯定帮你啦,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他拿捏吗?”
望舒和抬起头, 只见陈念神秘一笑,幽幽道:
“当然是因为你真的爱他喽!”
爱上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死穴,这是身经百战的她总结出来的人间真理。
“你是说季岑把爱情当成拿捏我的武器!”
望舒和突然来了精神,眉心微拧出细小的褶皱,单手托腮,不可思议道:
“他怎么这个样子嘛!”
“什么武器?我觉得季老板估计就想逼你承认爱他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就是武器啦,就是很严重,坏东西,臭混蛋,一拳打死你!”
望舒和把玩偶当做是季岑,边揍边骂,场面有些暴力,陈念看了汗毛竖起,大老板在家过得都是这样的生活吗?
她玩过很多男人,有年上有年下,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必须在她能够驾驭的范围之内。
像季岑这样顶级的天生上位者,她一般都敬而远之,这种人城府太深,步步为营,工于心计的王者,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任何姿态,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而小九呢,是她交心的好闺蜜,她一开始并不看好两人能长久,因为季岑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温和的威胁感,如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般。
但有一次,她和小九一起出去旅游,无意中窥见两人吵架。
衿冷清贵的太子爷被女人气得指尖颤抖,眼眶发红,但依旧没舍得说一句重话,还是温声细语地同她讲道理,耐心十足地哄她。
姿态放得极低,低得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那一刻,她突然看懂季岑这个人了,他想要的,无非是小九爱他,仅此而已。
上位者,资本家的真心比钻石还要珍贵。
所以,即使两人是闺蜜,但她还是想说句公道话:
“这不是你前期拿捏欺负季老板的时候了?”
“拿捏欺负人家那么多年,这才几天就受不了了?”
“而且你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啊,多说爱他想他哄他就行了。”
“我说不出口了。”
望舒和揪着玩偶的耳朵,“反正就是说不出口了。”
她仰天长叹一声:
“今晚他说要一起做饭,又要单独相处了,念念,我好难啊......”
要说之前,她还相信季岑和那个叫什么清的女演员牵扯不清时,可能会同情一下这位大小姐。
但自从得知那个女明星在狐假虎威,自导自演后,她坚定不移地成为两人感情的捍卫者。
所以现在在听大小姐这样的抱怨,她只有无语。
听听,在上千平米的豪华法式独栋庄园别墅里,和人帅钱多且深情的老公一起做饭,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是他做她吃,这他妈是什么顶级人间享受?
到底难在哪里?
陈念拼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望舒和赖在陈念家里,直到小仔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才不情愿地拎着包包,磨磨蹭蹭地上了车,坐好后还不忘吩咐司机开慢点。
明明已经回过很多次梧桐汇,但唯独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胆怯。
看着日月同框的天空,望舒和默默祈祷,季岑今晚最好加班,最好赶不回来,最好回来的时候她刚好睡着。
可老天偏偏在今天选择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她恨八米挑高的入户门,能让她将大厅的景象尽收眼底。
昂贵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陷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尽管身上穿着放松慵懒的居家服正在翻看杂志,但清冷衿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已经刻入了骨髓。
他脚边趴着一个小朋友,正捧着脑袋看绘本,像只哈趴狗,如果有尾巴,恐怕已经摇上天了。
可恶的小仔!
她示意想要上前的佣人离开,放轻脚步往大厅内部走去。
弥散的冷光洒落在男人的侧脸,长睫的倒影忽闪,极薄的镜片完全遮住男人眼底眸色。
眼睛不近视也不办公为什么要戴眼镜?
这时,身边的男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般,原本垂下的眸色直勾勾扫向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
季岑合上手中的杂志,不疾不徐地起身,“小仔吃过饭了,你想吃什么?”
冰箱里每天都会更换新鲜食材。
季岑从冰箱里拿出早晨空运过来的虾,对靠在中岛台上,垂着脑袋不知想什么的小妻子说道:
“你要保持身材,那我们吃虾?”
男人丝绸衬衣挽上去一截,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和肌肉紧实的小臂,手背薄白的皮肤下青筋脉络分明,看起来力量感十足。
她更喜欢他在床上时,手发生的变化,带着薄茧的掌心会突然变得滚烫,劲瘦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兴奋作浪。
意识到自己脑海被黄色充斥的望舒和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色情的思想从脑袋里晃走。
看季岑在忙着处理虾线,她也插不上手,于是就准备悄悄离开厨房。
但没想到,脚刚一动,男人温润的声音便传来:
“bb,过来和我一起。”
他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眼睛啊!
逃跑计划失败,她只能乖乖地走过去和男人站在一起,嘟着嘴巴伸出一根细白漂亮的食指戳他手臂上的青筋:
“我不会做饭,我害怕搞砸,导致今晚我们饿肚子。”
她觉得自己就差把放过我写在脸上了,不料男人只是挑眉一笑,抽出个盘子递给她:
“挤酱汁摆盘,我们望大设计师最擅长的艺术设计。”
被这个称呼取悦到的望舒和,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欣然接过盘子。
她大学学的是视觉传达,后来因为需要打理家族的一些基金会,慈善机构等事项,只偶尔接一次关于秀场设计的工作来过过设计师瘾。
季岑真的很会投其所好,知道她爱听什么。
不多时虾的香味从鼻尖蔓延至味蕾,氤氲在整个厨房。
她将最喜欢的低卡芝士蛋黄酱挤在法式盘子里,用勺子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正做得认真时,一道影子从头顶落下,蔓延在琉璃台面上。
她正准备抬手夹起一个虾仁摆盘时,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从后方将她环住。
以绝对圈禁的姿态将她困在琉璃台和坚硬滚烫的怀抱之间。
“老婆bb,教吓我好唔好呀?”
教教我好不好?
季岑从背后拥着她,用粤语在她耳边呢喃,两人此刻亲密无间。
他肆无忌惮地坦露自己像变态一样的痴迷。
哐当——
勺子砸在瓷器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优美的弧度被破坏,犹如望舒和突然凌乱的思绪。
上次她开玩笑般撒娇让季岑喊她老婆,结果直到睡着也没听到。
“老婆,怎么了?”
季岑将勺子拿起,塞回女人的手里,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她白嫩的小手完全包裹。
他偏头吻她耳垂:
“bb,我哋一齐摆盘好唔好?”
宝宝,我们一起摆盘好不好?
男人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喷洒。
醇厚低哑的嗓音缱绻温柔,像是演奏厅里悠扬的大提琴。
由男人主导的,突如其来的亲密,像个牢笼,将她囚禁其中。
望舒和手足无措:
“我不......不饿了,我想先睡觉......”
她推着腰上的铁臂。
季岑眸中晦暗不明,一反纵容的常态。
手臂纹丝不动,甚至将人抱得更紧。
他不住地亲吻她的脸颊,一声又一声低喃:
“时间到了,坏bb,一个吻只能给你一周时间,现在你要回答我了,之前是不爱我吗?”
“我承认,但是......但是,你当时也说了,说是因为这桩婚姻带给你的利益不可估量,所以才和我结婚,是你的错,对,是你的错。”
望舒和吞吞吐吐,细白漂亮的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几句话说了足足有一分钟。
她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一股脑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说完还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装作淡定地垂着脑袋。
季岑看穿她的紧张,也不拆穿,而是盯着女人蓬松馨香的发顶,继续道:
“OK,这算一个理由,这话我确实说过,但你只听了一半。”
原来是因为这句话。
怪不得婚前闹着要签协议,还故意对不忠关系这一项不做规定来气他。
婚后又连着对他甩了两个月的脸色,连床都不许他上,他只能天天睡书房。
真是又胆小又任性又决绝的小混蛋,就不能问问他再给他定罪吗
季岑轻松地将她抱起,放在中岛台上,双手攥着她的肩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但就算没有利益,我这辈子也只会和她结婚。bb,这才是后半句。”
说出当年那段完整的话,季岑没打算放开这个小坏蛋,继续强势地逼问:
“就算这句话让你误会了,我们相处这么久,婚前婚后四五年,在小九眼里,我真的就是一个唯利是图,连自己婚姻都要算计在里面的商人吗?”
他用不堪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甚至是贬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