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玫瑰—— by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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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亭匀,纤秾合度,奶金色的卷发蓬松柔软地披在肩上。
光脚往前走时,随意垂落的发梢和如波浪般的裙摆一起晃动,衬得她整个人娇柔纯媚。
扶着栏杆下楼时,她和捧着鲜花上楼的可爱小女佣相遇,对方恭敬地垂头驻足问好:
“太太,早上好。”
望舒和弯唇,黑玉般的眸子里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早上好,辛苦了。”
既然有在这里长住的打算,她又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主,极其喜爱繁复琐碎又精致的生活情调。
所以娇艳欲滴的鲜花是屋子里必须有的装扮,每天都要新换一遍。
小女佣没想到太太会同她道谢,脸颊微微发红。
目光触及到太太脖子和锁骨的吻痕时,脸蛋的红蔓延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
“太......太太,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抵是年纪小,说话也直白,末了竟又补充了一句:
“太太,您真好看!”
她今年20岁,刚来别墅,负责每日别墅鲜花的更换,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关于太太的美貌。
望舒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
早该去公司的男人竟然还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
白衬衣黑西裤,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松开,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拿着iPad,身前放着一杯冒着丝丝冷气的黑咖啡。
光是看着那股冷气,望舒和嘴巴里就开始发苦。
她是吃不得一点苦的人,各个方面都是,食物尤其偏爱甜口。
听到她的脚步声,季岑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薄唇微勾,温和道:
“还痛吗?”
佣人上前拉开餐椅,望舒和正压着裙摆往下坐时,这句一本正经的调情语猝不及防地钻入耳中。
她挺直的脊背微微僵硬,白嫩的脸颊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红晕,迅速坐下。
望舒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双手捧着脸,朝男人柔笑着。
季岑坦然同她对视,清隽的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对视良久,空气中暧昧的情愫开始发酵。
他低头抿了口黑咖啡,看着妻子柔中透着坏的狡黠模样,想等着看看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目光触及到她大片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以及明晃晃的红痕时,他皱了下眉,随即吩咐佣人去取一条披肩过来。
一楼的室内温度比楼上低好几度,他不想她一回到两人的家就生病了。
佣人取来的披肩足够大,而餐桌两侧的距离也足够窄。
望舒和将捧着脸的手放下,自然垂落身侧,披肩也顺势滑落下去,盖住精致赤裸的脚踝,这给了她施展小心思的机会和空间。
季岑挑眉望着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小妻子,身子往后仰了仰,姿势肆意慵懒。
可恶,居然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
望舒和坏心地探出脚尖,沿着男人的踝关节缓缓往上,吊在他小腿内侧轻轻摩挲,像勾引,更像挑衅。
感受着男人逐渐僵硬的肌肉,和微红的耳根,她满意地勾唇,然后让佣人把她的早餐端过来。
一盘淋着枫糖浆的小松饼搭配一杯温牛奶。
“等一下”望舒和的足尖不断上移的同时,喊住准备离开的佣人,“把空的盘子先撤掉吧。”
谁身前有空盘子,不言而喻。
说完,她冲着呼吸已经有些急促的男人挑眉。
季岑眸光暗得不像话,像是黑暗里蛰伏的野兽,幽幽地紧盯着作乱的小妻子。
奶白色的羊绒披肩将女人娇小,凹凸有致的身体包裹起来,衬得她牛乳般的肌肤更加娇嫩。
季岑知道小九在性事上向来很放得开,但,在餐厅这么大胆,还是第一次。
女佣探身子收盘子时,季岑微微弯腰伸手将那只作乱的小脚握住,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望舒和:!
他居然学会反击了,是不是从情妇身上学的!
等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时,望舒和素手轻抬,将垂落在脸颊两侧的长发别至耳后。
整理好呼吸后,她略微侧了一下身子,靠着餐椅扶手,轻歪着脑袋,圆润饱满的红唇翕张,回答男人刚刚故意调侃的问题:
“老公,早上还好吗?”
说罢,她收回被男人握着的脚,撑着桌面起身,施施然绕到另一侧。
像只灵活的小鱼儿一般,动作熟练地钻入男人怀中,藕臂环着他的脖子,在他弥漫着咖啡苦香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然后仰着天鹅颈,嫌弃地吐槽:
“唔......喝到咖啡啦,苦得真是要命!”
她蹙着黛眉,似乎是真的被苦到了,
起身就要从男人腿上离开,不料刚动一下,细腰被禁锢着。
季岑看着下了床,在他这里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小狐狸,几声低笑从喉咙溢出,模样温柔又宠溺,他轻吻她脸蛋:
“我早上很好,你呢?”
“食朝啦,放开我!”(吃早饭)
昨晚大量的运动让她都要被饿瘪了,闹也闹够了,她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季岑不放人,长臂一伸,将小妻子的餐盘端过来,用勺子沾了一点淋在玫瑰松饼上的枫糖浆。
望舒和以为他要喂自己,刚想说枫糖浆单独吃腻的要命时,看到他居然抹在了自己唇上,道貌岸然地对她说道:
“要不要再试试,看还会不会苦?”
甜腻的味道从唇间渗入嘴里,就像是蜜罐子里泡大的望舒和一样,甜的有些微微发苦。
男人的嗓音低沉温柔,一丝丝传到她心底,望舒和盯着男人淋着层蜜的薄唇,那一刹那,她几乎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偏头真的吻了上去。
可还没等这个吻加深,一道朗正的声音蓦地响起。
应该是很急,人未到声音先到,望舒和和季岑齐齐扭头,不像是被撞破情事的害羞小夫妻,反倒像是在等待着声音的主人现身。
“先生,您的咖啡还需要再换一杯吗?距离您上班时间已经晚了将近半个小时.......”
哦我的老天爷!
太太和先生的唇......
克里斯看到在触及餐厅里的亲密场面的那瞬间自觉闭上眼,旋即又转了个身,正了正领带,仰了仰头,摸着自己花白,所剩无几的头发,将剩余的话咽回去。
望舒和靠在季岑怀里,丝毫没有被人撞破情事的尴尬,反而笑着和管家的背影打招呼:
“克里斯,早上好呀!”
克里斯拍了拍微红的脸,鼓了鼓带着皱纹的脸颊,脚跟离地,脚尖在地上轻点了两下,等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扬起完美的笑容,转过身,恭敬道:
“太太,先生,早上好。”
季岑单手捋着妻子的长发,狭长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
“告诉司机,十分钟后出发。”
“是。”
克里斯走出餐厅后,猛得松了口气.
刚刚先生一定是生气了,看来以后在家里,无论进哪里,哪怕是开放性的空间,也要先敲下门了。
华盛集团总部的会议室。
周一早上,雷打不动,八点半开始的晨会今天居然被推迟到了九点半,还是因为老板的私事导致推迟。
一众金融精英,环会议桌而坐,主位空荡荡。
“程特助,透露一下,总裁为什么把会议推迟?”
有一位性格比较活泼的高层,压不下那份好奇心,忍不住向老板的特助打探。
“这是总裁的私事,无可奉告。”
程驰嘴巴向来严得很,一副严肃的模样打消了其他想八卦总裁私生活的高层的心思。
华盛集团由季岑在华尔街厮杀时一手创办,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在新一轮资产评估中被誉为亚洲最大的印钞机。
而季岑本人的财富也以呈现指数级增长,稳居福布斯排行榜前二十。
只不过,是以季氏夫妇的名义登榜。
但无人知晓,目前华尔街鼎鼎有名的度和投行,资本世界里灯塔般的存在,也属于华盛集团的全资金融子公司。
港城小公主和京圈太子爷一声不吭突然爆出婚讯,给了八卦的网友充足的创作灵感。
时不时就有以季氏夫妇为原型的小说或者说短故事,甚至八卦在网络上风靡一阵。
而华盛集团至今还在令人津津乐道的新闻之一就是,在风头正盛之时,将总部从纽约转移回国内的金融中心——沪城。
总部搬迁的原因,外界众说纷纭。
比如为了降低风险选择相对封闭的市场,也有说华尔街容不下华人作为领头羊,甚至还有传是因为风水问题。
但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季岑结婚了,而他的妻子,不喜欢纽约,也不喜欢港城,更不喜欢京市的季节,所以他将新的总部大楼选在沪城景色极好的江边。
现在俨然已经成为沪城一道标志性的建筑物,游客必打卡之地。
但他的妻子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在公司高层看来,季总是个自律到极致,严谨得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对于时间的严格把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像今天这样临时推迟会议,从未有过。
因为从未有过,所以他们才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私事竟能绊住了老板的脚。
九点二十,总裁专梯在27楼停下。
“sir,早上好!”
电梯门打开,等待多时的Cathy将开会需要的文件递过去。
季岑点头,接过文件,随口吩咐道:
“Cathy,帮我煮杯咖啡。”
今天早上那杯被换了三次的黑咖啡最终还是没有喝到嘴里。
他现在嘴唇还甜得发麻。
他的小妻子那样甜,估计和爱吃糖脱不了干系,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下头。
Cathy看着突然笑了一下的老板,眼底划过一丝惊诧。
边沉思老板为何笑,边往私人茶水间那边走。
难道是公司在新领域取得了什么还未公布的成绩,以至于老板一大早就这么高兴?
会议室里。
程驰最先看到满面春风,匆匆赶来的老板,从椅子上起身,朝老板颔首:
“sir”
其他高层紧跟着站起身,颔首打招呼。
伴随着一声声“sir”,季岑在主位落座,扫了一圈参会人员,用右手拇指轻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淡声说道:
“抱歉,今天早上陪我太太吃早饭,耽搁了一会,现在可以开始了。”
正要坐下的高层被这句突如其来,没头没尾,夹杂着一丝炫耀的道歉震得脊柱一僵。
老板,因为陪太太吃早饭,推迟了重要的晨会?
哦老天爷,这真是太怪异了!
在场除了程驰,没有不觉得惊悚的。
“怎么了?”
感受到略微有些凝重的氛围,季岑从文件里抬头,食指轻点着桌面,不冷不热地发问:
“是对我已婚很惊讶,还是对我陪太太吃早饭很惊讶,还是对我推迟会议有所不满?”
未等有人回答,他啪地一声合上文件,身子往真皮座椅上一靠,继续道:
“难道你们在家里不陪太太吃早饭?”
高层&程驰:......
如果忽略老板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恐怕他们会真的以为他生气了。
今天的晨会开得堪称无比顺利,季岑少见地没有骂人,甚至还不时地夸赞几句。
会议结束,季岑离开后,众人才敢窃窃私语:
“你们见过总裁夫人真人吗?”
“没见过,不过老板办公桌上摆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我听说总裁夫人的娘家是港城的,家境相当牛逼。”
“还用听说,港城望家的小公主嫁给京圈季家太子爷的故事在网上都传了三年了,求你换部通网的手机吧!”
“那你们说,总裁夫人怎么从来没有来过公司。”
“可能感情不好?”
“总裁那个样子不像是感情不好吧......”
“各位”
去而折返拿文件的程驰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听到感情不好的猜测时,没忍住敲了敲门。
八卦声戛然而止,众人齐齐望向程驰,他微笑着说道:
“老板和太太结婚两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希望大家不要对老板的私人生活和婚姻状况妄加猜测。”
城南,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工厂,被荒草拥簇着的破败的墙壁正面,几乎要被夸张的涂鸦填满。
保镖在身后撑着遮阳伞,望舒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手指着那堵涂鸦墙,偏头对身边的设计师说道:
“工厂拆除的时候,这面墙一定要保留,到时候单独做成游客的打卡地。”
设计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盯着烈日,两人绕着主体差不多已经完工的艺术馆转了一圈,在商量中敲定了美术馆内部的整体装修风格。
“好的,望总,给我一周时间,我会把艺术馆的初版内部效果图发给您。”
“好,再见啦!”
望舒和抬手遮了遮有些炙热的阳光,确保美术馆施工现场的安全防范符合标准后,迫不及待地钻回保姆车内。
“呼,真的好晒!”
她皮肤从小就被养得格外娇嫩,稍微一晒便发疼发烫。
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晒后修复乳后,她细细往胳膊上涂抹着。
“大小姐,你老公又登上最新的富豪榜了”
陈念将手机举到她眼前,“热榜第三,让人想忽视都难。”
季岑今年不过29岁,现在已经执掌庞大的商业帝国,版图涉及各个赚钱的赛道。
望舒和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停下涂抹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说道:
“应该马上就要被撤掉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华盛集团公关部出手,热搜撤掉,话题炸掉,讨论广场也封掉,网络上关于华盛CEO的讨论被删得干干净净。
陈念竖了个大拇指:
“资本还是蛮牛逼的。”
背景是伦敦的金丝雀码头。
照片上的少女趴在他背上,水眸潋滟,上挑的眼尾被酒气氤氲地泛着红,雪白纤细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娇挺的鼻尖抵着他的侧脸,嘟着唇做出要吻他的侧脸。
他们是在她21岁生日,也就是情人节当天领的证。
六个月后,在一座私人岛屿上举行的婚礼,花费上亿,奢华低调,没有邀请任何媒体。
但上市公司总裁的婚姻状况是必须向股东和社会进行披露的信息,后来网上时不时就有关于他婚讯的谣言出现,不过华盛的公关部会在第一时间出手,避免舆论发酵。
他还记得,婚后的第二个月,小九一声招呼不打,出去旅游了大半年,直到新年才回来,两人一起回了港城过年。
春节后,他返回沪城工作,她则继续留在港城。
为了陪母亲和奶奶,他们夫妻二人又是长达半年的分居。
期间他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周的时间飞过去看她,却被告知人去了伦敦,乘私人飞机,刚走,要去玩小半个月。
好在他接下来也要去伦敦出差,他们这对聚少离多的新婚夫妻最终在伦敦的高档公寓里过上了一段长达一个月的二人世界。
也是那段时间,他们两个的关系陡然变得亲密起来。
拍下这张合照是在她喝多了那个晚上,他下班后去酒吧接人。
她跌跌撞撞朝他跑来,猛得跳到他身上,笑嘻嘻地吻他脸,对他说:
“老公,我好中意你啦......”
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公主,撒起娇说起爱来甜得冒泡泡。
声音里娇柔甜腻,娇美精致的脸上浸润着欲望被满足后的倦慵和漠然。
但又有着相悖于纸醉金迷,钟鸣鼎食的天真烂漫。
灿若星辰的眸子望着他时,深情得要命。
那晚他像着了魔一样,挥退了司机和保镖,背着她沿着码头走,等到走累了,就喊司机来接。
这张照片,是一个陌生的外国人人帮他们拍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呼了口气,“进”
程驰推门而入,
“老板,创合的股价已经下跌将近70%,刚刚资产评估项目组给出最新的方案,现在进行收购,我们的利润能达到最大化,您看......”
创合是被高盛最新盯上的一家新能源上市公司。
季岑亲自带领手下的投行精英,进行了一场长达半年的蓄意做空计划。
在上周三,华盛公布一份长达85页的文件,披露了关于创合财务造假,经营现状的信息。
周四开盘,一夜之间,创合的股价蒸发将近上百亿,引爆了一场关于新能源领域的金融风暴。
各路资本信心大跌,纷纷抛售跑路,致使其股价一落千丈。
但季岑却觉得远远不够,他布局这么久,自然是要赚得盆满钵满后再全身而退。
股价才下跌百分之七十而已,远远不够。
“跌停抄底,拆分重组。”
淡漠无波的一句话,顷刻间便决定了一个上市公司的最终命运。
程驰知道,老板盯新能源板块已经很久了。
创合,只是一个开始。
既然老板说跌停,那创合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三天。
“明白,我这就去通知项目组改方案。”
他们华盛资本,被誉为业界的鬣狗。
主打的业务就是婚庆丧葬一条龙服务,破产收购重组,一套完整的商业运作手段被他们玩得炉火纯青。
“另外老板,《名利场》的主编想对您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推了吧,公司这段时间的曝光度需要降低。”
华盛目前横跨医药,航空,新能源,芯片,影视,互联网六个最能赚钱的领域,产业版图遍布世界各地,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世界经济动荡。
曝光度过高,对于这样的资本帝国,并不是什么好事。
季岑下班回到梧桐汇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
这是他下班最早的一次。
诺大的别墅空荡荡,佣人上来接过他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时,他随口问道:
“太太晚饭吃的什么?”
佣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迅速回道:
“先生,太太还没有回来。”
季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绯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两人的卧室。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都没能等到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卧室没有开灯,只有清凌凌的月光偶尔掠过落地窗,倾泻进来。
坐在阴影处,久久没有动作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仰躺在乳白色碎花的沙发上,耸兀的喉结几番滚动,一张俊美的脸避开微弱的月光,彻底隐没在暗处。
他在谈判桌上能三言两语就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在资本场上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但偏偏,对着比他小好几岁,娇贵爱玩的妻子,总是一筹莫展。
放养了将近两年,竟是让她把已婚的身份忘得干干净净。
婚戒不知被丢到哪里去,家也不知道回了。
他拎起西装,返回公司加班。
她不在,这里也不算是家了。
克里斯看着先生离去的背影,高大冷漠,孤独寂寥,默默叹了口气。
准备下班的程驰看着去而折返的老板,黑着一张脸,从电梯里走出来,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冷得淬着冰的声音响起:
“这么早就下班?”
程驰看了眼腕表,嗯,晚上十一点半。
他打好腹稿以后,思忖着说道:
“老板,我女朋友因为我总是加班已经跟我吵了好几次了,所以今天我......”
年薪将近两千万的代价就是,时长加班到凌晨,被女朋友嫌弃,被爸妈唠叨。
“你的女朋友?”
季岑难得过问下属的感情生活,“你的女朋友因为你加班和你吵架?”
嗯......
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中还透着一股酸味呢?
啊,一定是太太又一声招呼不打又走了!
他如果说对,老板会不会更生气?
程驰眼珠转了又转,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说法。
“对,我女朋友没有太太那么善解人意,理解工作的辛苦,所以......”
还未说完,他就挨了一记眼刀,吓得他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以后,立刻闭嘴低头。
季岑冷冷地睨了一眼没点眼力见的助理,嗓音冷寂道:
“赶紧下班。
两面落地窗,映出沪城繁华的夜景,季岑看着手里的文件,黑字从白纸上飞出,浮在空中,拼凑成望舒和的模样。
他和小九婚前的恋爱,不像是恋爱,更像是他单面的纵容。
当初趁着两人都在纽约的机会,把她从好兄弟的手里抢过来,包括被“捉奸在床”,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中间又发生了那档子事,更给了他可乘之机,所以恋爱期间,他一直把人捧在天上,落在地上也在他掌心里。
两人之间的畸形爱恋关系在婚后才成为困扰他的存在。
他一旦想把人抓在手里,那祖宗肯定要同他闹,漂亮的小嘴里多伤人的话都敢往外说,要是闹着离婚,得不偿失。
但完全放养,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明显已经不合适了。
文件被丢在桌上,季岑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他两指揉着太阳穴,拨出一个电话。
“她去哪里了?”
望舒和虽然只拍奢侈品的广告,但其背后也有一支完整的经济团队。
说来也讽刺,团队里面的人员经常比他这个丈夫更了解望舒和的行踪。
“季总?”
对面迟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
季岑“嗯”了一声,揉着眉骨,继续不耐地问:
“小九去哪里了?”
声音磁沉不悦,那端的小助理的睡意被吓得顷刻间散去,战战兢兢地回道:
“大小姐这几天一直在沪城.....”
听到此,季岑耐心尽失,撂下一句“摄影师再找男的,我不介意重组工作室”,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夜色破开薄得一碰就碎的云层,倾泻进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下午逛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望舒和找了个距离商场最近的酒店,开了个长期的套房。
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在手掌心,就着一瓶红酒喝下去后,她嫌弃地皱了皱眉。
什么垃圾红酒,口感太涩了。
药效上来,她迷迷糊糊睡去。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又响,直到自动挂断。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趴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把一只手臂从薄被里伸出,摸索着按下床头的开关。
不远处的窗帘缓缓打开,经过玻璃稀释的阳光变得轻盈柔和,落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空调的清凉和阳光的温暖在空中发酵,稍稍缓解了望舒和醉酒后胀痛的太阳穴。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揪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摸过床头的手机。
太阳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痛,四肢发软无力,心脏像是被块石头压着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点开电话簿,准备给沪城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时,先看到季岑的未接来电,昨晚十一点左右打的。
“算了,先给他回一个电话吧。”
华盛集团会议室。
季岑将手上的文件重重地扔在桌子上,眼皮轻抬,扫视了一圈项目组成员,淡淡道:
“一周过去了过去了,你们连个方案都做不出来,怎么,要我亲自做是不是?”
男人嗓音平淡中透露着骇人的压迫感,狭长的眸中迸射着锋利的寒光,阴冷又狠戾。
和那天晨会的风和日丽相比,今天上午的会,堪称疾风骤雨,血雨腥风。
项目组的负责人和成员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程驰拿着还在响的手机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在老板耳边解释:
“sir,太太的电话。”
救世主终于来了!
季岑难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接过手机,边滑动接通边往外走,嗓音低沉又温柔:
“小九,怎么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先从扬声器中传来,像是被子布料的摩擦声,应该还没有起床。
想到女人早上醒来时懵懵懂懂,呆萌爱娇的模样,季岑心软得一塌糊涂。
也忘了去生气。
冷峻的眉眼如同冰雪消融,变得柔和,他耐心地站在落地窗前等待妻子的回答。
几秒钟后,声音传来:
“唔......没有事,我看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昨晚我睡得太早了,现在刚醒,所以给你回个电话。”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低哑,像是丝丝电流,顺着耳膜钻入心底。
小九这是主动给她回电话,还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
这让季岑昨晚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浑身是说不出的畅快,语气也是掩不住的轻松愉快,他问:
“嗯,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老公,那个药好像有副作用,我好不舒服,你能帮我喊一下家庭医生吗?”
“我在君度酒店,3501......”
说着,女人的呼吸猛得变得有些急促,声音骤然也有些无力。
季岑乌沉的眸子猛得一缩,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眸中的温情迅速被肉眼可见的紧张所取代。
“好,我马上过去。”
望舒和本来打算回完季岑的电话自己通知家庭医生。
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像夏天扑面而来的热浪一般,让她无法抵挡,无处可逃,只能生生忍受下来。
呼吸急促,头脑发胀,四肢霎时失去所有的力气,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