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如寄—— by九鹭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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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寄连连点头:“……还整得挺夸张哈……这得赚多少?”
“这谁知道。”
孟如寄看了眼那边渐行渐远的三人,继续问:“……不过,剿匪不是好事吗,他们这什么烂山的人来查什么?”
老板撇嘴,没多言。
妙妙接过了话头,附耳小声道,“我也是今天才听集市的人说啊,那个土匪头子,好像是临岚山主人的拜把子兄弟,所以这么多年,衙门才一直没把他们剿灭,临岚山一直保着他们呢。”
“这临岚山,也很有钱?”
“有是有,不过没有逐流城有钱,也没有那么规矩,做许多奇奇怪怪的生意,在大家心里……”妙妙摇了摇头,摆明了态度。
孟如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每个地方都得有些在违法犯罪边缘游走的团伙,无留之地也不例外。
“看来,这个烂山主人倒是挺在乎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嘛。”孟如寄呢喃了一句,“剿匪的大侠麻烦了。”
同时,孟如寄也在心里庆幸,虽然这波钱没有赚到,但这拨难缠的人也不是自己得罪的。
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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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关系,只有亿点点关系~
孟如寄扛着一大包面条回到小木屋时,夜色已经朦胧。
林间升腾了雾气,走着走着鞋和衣摆便都被雾气浸润,浑身冷嗖嗖的,孟如寄奔波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此时更是有几分饥寒交迫的难受。
但当她走过林间,在风声沙沙里,忽然看到一簇温暖的火光,还嗅到了柴火燃烧的烟熏味,一切遥远的,关于“家”的记忆就被勾勒了出来。
而此时,在火光摇曳的屋外,孟如寄还远远的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儿,抱着手,靠着墙,隔得远孟如寄不知他的神色如何,但当她看见他的这一瞬,那人影便也动了起来。
他逆着火光,向她走来。
孟如寄脚步也没有停,直到两人在林间站在一起,牧随身上带着被火烤过的干燥暖意便也传递到了孟如寄身上。
身体上的舒适让孟如寄微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肩上沉重的包裹牧随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
一切熟稔的就像他们是一对住在林子里的老夫老妻。
牧随看了眼手里的包裹,鼻尖也闻到了生面的味道。
“今日很晚……”
牧随开口,声音里似乎隐藏着几分“怎么才回来”的委屈。但也只说了这一句,牧随便紧紧的将自己的嘴抿住了。
“买了些东西耽搁了。”
孟如寄轻声回答,然后她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摁了一下,婚书的纸笔,被她揣在怀里。
两人并肩走向小木屋,屋外的火光跳跃,孟如寄似乎已经能感受到火焰带来的暖意了。
孟如寄望着前方,开口:“牧随。”
“嗯。”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孟如寄问得很自然。
牧随目光却微微一顿,他在斟酌孟如寄的这个“以前”,是什么“以前”,她这个问题,只是表面的问题,还是在试探什么?
牧随心思转换,起了戒心,不过瞬息,他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要回答“没有”。
然后……
“我喜欢你。”
牧随听到了自己这么开口……
闭上嘴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落在了地上。
牧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露丝毫异常,但攥住包裹的手,却已经用力得发白。
而对于孟如寄来说,牧随这个回答,虽说有点突然,但也在意料之内。
这么多天了,牧随的言行举止,不处处都透露着这四个字吗。
他是喜欢她的,并且勇于承认。
孟如寄有点头疼,但也有点庆幸,心情是说不上的复杂。
“那要不……”走到了破木屋前的篝火处,孟如寄停住了脚步,“我们成亲吧。”
牧随脚步也跟随孟如寄停住,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再看向孟如寄。却见孟如寄已经麻溜的从怀里摸出了纸笔,递给了牧随。
“你看,就是这张纸。”
一张红色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婚书”二字,下方罗列一二三四五条,条条诉说着情真意切。
孟如寄一手捧着纸,一手递着笔,声音清晰且理性:“你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吧,这样,咱们就成亲了。”
成亲……
这个女人……
果然是知道了什么。
她在试探他。
牧随望着面前的孟如寄,只见火光映在她的眼瞳里,犹如点漆,一双黑眸,清澈透亮,但牧随已经感觉到,她的算盘珠子已经噼里啪啦的崩到他脸上了。
几个呼吸间,牧随不露声色的隐下心中情绪,他盯着孟如寄,不知孟如寄知道了多少,但他还是决定先维持一下自己的“傻子”的模样,不要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牧随微微一歪头,神态露出了些许懵懂与迷茫:“姐姐。”他问,“成亲是什么?”
话出口,牧随自己先在心里吐了一遍……
“唔……”孟如寄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看着牧随真挚的目光,她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成亲就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牧随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想抬起来去拿笔,然后他立即将左手的包裹换到了右手上,用包裹沉沉的压住了自己的手。
他还是一脸懵懂的问:“不成亲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吗?”
“成亲了可以在一起久一点。”
牧随的左手放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握住:“我们现在在一起,不算成亲吗?”
“不算,得立了这个契约才算,有这个契约,我们就互相约束啦。”孟如寄哄他,“我不能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
牧随的右手开始颤抖了,他要摁不住了。
已经有许多年了,牧随没有骂过脏话,但他现在有一句国粹想脱口而出。
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手的最后关头,牧随猛地后退一步,离远了孟如寄:“我不成亲。”
这句话倒是在孟如寄的意料之外。
牧随说完之后,看着孟如寄错愕中带着点探究的眼神,他急中生智,开始现场编纂起来: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要通过一纸契约约束,那我宁愿不要与你成亲,我想让你与我在一起,是自然而然,没有约束!”
说完,牧随心情复杂,他一边想松口气,一边想掐人中。
好累……
而孟如寄也被牧随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说呆了。
孟如寄摸了摸鼻子,有一种骗小朋友的卑劣感在心中不自觉的萌生。
但她还是决定继续骗:“那……我确实是想与你在一起的,非常自然而然。”
“那为何要签婚书。”
“加个保障嘛……”
“你的想法就是最好的保障。”
“唔……”
“孟如寄。”牧随干脆直接点破,“你为何忽然要与我写婚书?”
“我……”孟如寄喉咙干了又干,涩得发痒,她看着牧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三个字,“……喜欢你?”
知道她在说谎骗自己,但牧随的手愣是就那么抬起来了。
牧随眼看着自己的手伸向了孟如寄手上的那支笔,但他还是用最后的意志力控制住了它!让它转了个弯,伸到了孟如寄的胳膊边,然后一把抓住孟如寄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前,最后双手一环,将孟如寄抱紧了自己的怀里。
贴近的心跳,像跳动的火光,快速,且好不规律。
牧随把孟如寄摁在自己怀里,他的手抱的越紧,他的表情就越是狰狞……
内丹的方法……
一定要尽快套出来了。
他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必须找件事!让孟如寄不得不教他内丹的使用办法!
而被牧随抱在怀里的孟如寄也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也开始琢磨:
绕来绕去的也不是办法啊,婚书必须尽快签了!
她得找一件事,让牧随不得不和她签下婚书!
而就在此时,夜空里,忽闻“咻”的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孟如寄神色一凛,牧随反应更快,已经拉着孟如寄微微一偏身体,轻描淡写的避过了羽箭的路径。
树林里,出现了七八个灰衣男子,他们都带着佩剑,与孟如寄白日在集市上看见的佩剑一模一样,上面都写着“临岚”二字。
牧随看见了,抬眸间,神色里也不经意染了几分轻蔑。
而孟如寄微微一挑眉,倒是有些意外,这个什么烂山的人怎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说谎?还找到林子里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牧随通气呢……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几人摆出阵势,一人手里拿出一个银珠,对着孟如寄和牧随就开始画起了阵法,眼看着竟然是要花钱打他们!
下死手!
“我就说个谎,不至于吧!”孟如寄呢喃罢了,内心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危险之中,肌肤相亲,以身相许!签婚书!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孟如寄眸光大亮。
而与此同时,牧随看着这七八人,眼神也微微深沉下来——危机之中,险境环生,倾囊相授,得功法!
他等的,不就是现在吗!
孟如寄和牧随心里的声音,此时是真情实意且一模一样的大声:来得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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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寄:成亲成亲成亲!
牧随:内丹内丹内丹!
第26章
夜风徐来,将林间树叶摇晃得沙沙作响。临岚山的杀手手中术法蓄力,术法的银光与橙黄的火光在林间交映。
然而面前这对男女,非但不慌张,甚至神情还露出了几分期待,那女子更是还有闲心,明目张胆的将手中的纸笔规规矩矩的放回怀里,拍了拍。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有点拿不准主意。
“是他吗?”
“去牢里问的消息,应该没错。”为首的弟子咬牙,“宁错杀,不放过。动手!”
一声令下,积蓄了力量的银光阵法里,倏尔射出数道银光长箭,直冲孟如寄与牧随心口而去。
长箭一动,孟如寄与牧随反应都很迅速,两人都喊了一声“小心!”,只是牧随直接转身抱住孟如寄,眼看着要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光箭。
牧随斜眼瞥见所有光箭的路径,已经计算出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只会让他受看起来吓人的皮肉伤。
而被牧随抱在怀里的孟如寄双眼彻底被牧随的胸膛遮蔽,她看不见四周光箭来的位置,但耳朵听到了四周的声音。
她没闲着,当即身下脚一勾,踢了牧随的下摆,手一抬,摁了牧随的肩头,作势就把他往地上摁去!
身后的袭击牧随算得明明白白,怀里的攻击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嘭”的一声,牧随直接被孟如寄摁在了地上,孟如寄骑在他身上,微微一俯身,两人便躲过了第一波所有的羽箭。
牧随盯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孟如寄,却见她明明坐得稳稳当当,非得故作柔弱的往他胸膛前一扑,她一只手撑在他耳边,一只手摁在他胸膛,演技拙劣的一喘,将呼吸吹在他耳边:
“哎呀,撑不住了!”
她作势便要将嘴唇往他嘴上印!
这个女人!
不知羞耻!
她的心眼都刻在脸上了!谁还看不出她要干什么!
牧随双目微瞠,如临大敌,他抬起双手,一时不仅要对抗孟如寄,还要对抗自己现在的“宿命”——他才不想亲她!
不能亲!
亲了要被抓去成亲的!
幸而第二波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牧随双手直接穿过孟如寄的腰,将她整个人环抱住,狠狠往下一拉,孟如寄一时不查,“咚”的一声狠狠撞在牧随的胸膛上,直接撞出“唔!”的一声闷哼……
牧随抱着孟如寄就地一滚,躲过射来的光箭,在第三波攻击蓄力好之前,牧随抱着孟如寄飞快的闪身跑到了小破木屋背后。
孟如寄并不想来着木屋背后!她买回来的那一大袋生面还在木屋前面呢!
但现在现在不是关心那袋面的时候。
孟如寄忍住了。
她转头看牧随,只见牧随背着她,不停的喘气,额上冷汗涔涔,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也是,他现在记忆全失,哪里见过这样的术法攻击,孟如寄当即眼珠一转,又生一计,她一手拉了牧随的手,另一手摸上牧随的脸:“小随。”
“小随”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孟如寄,额上冷汗更多了一些,但他又立马压下自己脸上的惊愕,配合道:“姐姐。”
孟如寄真挚的望着牧随:“有我在,你别怕。我已经将你当做未来的夫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牧随神色复杂,保不保护的先放一放,孟如寄这个样子,他怕还是有点怕的。
更让牧随害怕的是,孟如寄竟然在前面炸的“噼里啪啦”的时候,又从怀里掏出了婚书的纸笔:“为了让我保护得更名正言顺,你要不先签了吧。”
你要不先听听你在说什么?
牧随心里已经将孟如寄好骂了一通,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不,我要保护你。”
孟如寄没有退缩,将纸笔几乎怼到了牧随的脸上:“都可以,你签了婚书,保护我保护得更名正言顺一些吧!以后我就只有你可以保护!”
牧随的手瞬间就抬了起来,直接握住了孟如寄递来的那只笔!
牧随双目瞠大,而就在这时!仿佛是神来相助,一计银光直接穿透他们躲避的墙壁,一击打在那笔的后端。
牧随顺势将手放开,任由笔断做两截,落在地上。
牧随收回手来,用左手再次摁住自己的右手的瞬间,心里想的竟然是:不如打断这只手,不听话的手不要也罢!
孟如寄却是一声惊呼,立即蹲下身捡起了自己的断笔。
笔断成了两截,但还能书写,孟如寄有些拿不准主意:“这断了还能写吗?写了还算数吗?”
没给孟如寄等到回答,已经不知第几波攻击袭来。
越来越强的银光箭已经能穿透小木屋了,尘埃与木屋的砖石木片被攻击得粉碎,弹射得到处都是。
“啧……”孟如寄被打断了计谋,心思终于放在了临岚山的人身上,“倒是小瞧了这临岚山的术法,看着呆板拙劣只能在原地攻击,但每一次攻击的力道却都比上一次更大……”
牧随看了眼被她收入怀里的断笔,也暂时松了口气,他心知,这样下去小破木屋挡不牢多久,如果拉着孟如寄跑,很快也会被有银珠的临岚山人追上,到时候面临的是一样的困境。
于是牧随开了口:“姐姐,内丹之力,我若能用,或可破此僵局。”
牧随盯着孟如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提出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但不保准孟如寄会心起猜忌……
“僵局?”孟如寄却回答出了牧随完全没有意料的方向,“倒是也没有。”
牧随一怔,却见孟如寄从怀里摸出了四个铜板。
牧随:“……”
她为什么还有钱!?
她提回来的那个包裹里面的面食不应该值十文吗?她为什么,还有!?
“四文钱,我要怎么一口气撂倒八个人。”孟如寄有点苦恼,“这铜板里面能承载的术法太少了……”
牧随声音有些干涩的劝:“四个铜板,还是太冒险了……”
“确实。”
牧随重燃希望:“要不还是……”
“我抢点钱来用吧!”
牧随:“……?”
不是要抢他吧?
下一瞬,孟如寄直接在铜板上画了个阵,以最小的代价驱动一个铜板,铜板飞快的旋转飞出,绕过木屋,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穿过一个临岚山人的面前,当着那人的面,用铜板将他面前的银珠直接横扫而走。
那人面前的阵法立即熄灭,他还在错愕中没反应过来时,孟如寄已经拿着带了银珠回来的铜板,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好抢。”
牧随也是没想到……
这个曾经的妖王,脑子和术法,都用得很是灵巧。
有了银珠,在孟如寄和牧随看来,今天这一局都已经定了胜负。
牧随没有再提内丹的事,孟如寄也决定把成亲的事先放放,把外面的人先解决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头顶径直压下来。
与之间完全不同的压力,将临岚山还在攻击他们的术法都扫灭。
小破木屋在巨大的压力下当即粉碎,孟如寄只在压力挤碎她和牧随之前,用银珠勉强撑出了一个结界,抵御对方施加的压力。
金色的光芒,孟如寄顶着压力向上看去,夜空之中,立着一人,他衣袍华贵,手中把玩似的玩弄着一颗金色的珠子。
不用猜孟如寄也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一金”。
而这个拥有一金的人……
“主上!”
“恭迎主上!”
那八名临岚山的弟子纷纷跪下。
果然是临岚山主。
“阵法很精妙嘛。”临岚山主立在空中,丝毫不介意浪费钱财里面的阵法灵力,他望着下方银色光圈包裹住的两人,他身上的金光太胜,远超下方的光芒,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下方人的面孔。
而即便如此,在孟如寄身后,牧随还是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之中。
临岚山主,老对手,他们都见过。
竟然在这个穷乡僻壤,还能遇见他……
“难怪,能杀了我的好兄弟。”
他的好兄弟?
孟如寄与牧随此时都愣了。
孟如寄这时才反应过来,不会吧,不会吧,他那个拜把子的好兄弟不会是那个奈河边上要吃人的悍匪吧?那个悍匪就是山寨头子啊!
这事儿跟她真有关系啊!
牧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个临岚山主名为洛迎风,好面子,最讲江湖义气那一套,拜了不少把子,他平时倒是没有多在意他这些“兄弟”,只是很在意自己的脸面。
牧随脑中简单过了一下那天杀掉的三个人,最终确定,跟临岚山主拜把子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看到自己面容,被吓死的那个。
难怪被吓死了……只有跟着临岚山主一起见过他,才会在当场有那么大的反应。
牧随眸色微凉,没想到自己杀了个小贼,却在这个时间惹上了洛迎风,此时逐流城财库空虚,他如今最好也是低调行事……
不过……
不知为何,牧随脑中忽然闪过了孟如寄流着一脸血坐在奈河边那个破客栈前的画面。
他想着孟如寄额头上的疤,心里依旧淡淡划过两个字——“该死”。
哪怕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觉得这个结论,很不合时宜,不太恰当。
但那个山匪头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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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卡文,不是因为现在的剧情卡住,而是为了未来的剧情卡住。
痛苦TUT
“是你动的手?”
上方洛迎风用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轻轻夹住金珠,轻描淡写的向下点了点,指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孟如寄眉心。
而随着这一点,一记金光倏地射出,穿过洛迎风脚下的金色阵法,直冲孟如寄而来。
孟如寄双目微瞠,催动身侧四个铜板,立即贴在了结界的四角方位上,铜板内也散发出了古铜色的阵法光芒,古铜色的光芒与银珠的银光叠加在一起,这才堪堪将洛迎风随手一击挡住!
然而孟如寄还是听到了“咔”的一声,被金光击中的结界上,已经显现出了破碎的裂纹。
“这个临岚山主……”孟如寄暗暗咬牙,“不好对付。”
自然是不好对付的。
牧随心里暗忖,在无留之地,金银钱财的重要性正是如此,一个铜板,一个银珠和一个金珠,能操控的灵力强度,使用的术法阶层就是不一样的。
贫穷与富贵,在无留之地,会显现出更可怕的差距。
孟如寄光靠一颗银珠和四个铜板结成的阵法,就挡住了金珠的攻击,在寻常人眼中,已是不可想象之事。只有将灵力阵法运用得极致巧妙,才可如此。
“还当真是个高人呐。”
空中的洛迎风果然也很惊讶,他看着下方的结界,结界背后的两人,面目都有些模糊,虽然他心里生了好奇,但他却也并没有收了金珠,从空中落到地上去,让自己染上山中尘埃。
“你们若未动我的兄弟,我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纳你们入我麾下,可惜了……”洛迎风拈着金珠,玩味的说着,“与我临岚山结义的人,我还得为他们的生死负责。”
看着洛迎风要蓄积力量再次出手,孟如寄面前的结界银光却开始闪烁,银珠撑不了那么久,那四个铜板更是因为在刚才那一击中被消耗光了阵法力量,从空中落到地上。
孟如寄琢磨了一下能不能用这银珠去抢夺那山主的钱,但见他就将金珠握在手里,没给她丝毫可趁之机。孟如寄暗恨咬牙。
而在孟如寄身后,牧随伸手摁住自己腰间。
在那里,他藏着白日里拿回来的六银十八文。
要用吗?
牧随眸光微凉,六银,出其不意,他可以击退洛迎风,但却无法阻止洛迎风再次追上他们。
而且,若是用了,他又要如何与孟如寄解释,这银钱的来路?
“去往生吧,走得安详些。”洛迎风说着,他捏着再次蓄积好力量的金珠,对着两人便弹了过来。
牧随腰间,六颗银珠霎时拿了出来,而在他催动阵法前的一刻,孟如寄却先他一步也从腰间摸出了个东西!
牧随错愕:她还有后招!?
但见孟如寄抬手就把手里的灰黑色石头冲金珠砸了过去。
牧随要收回银珠的动作又顿住了,普通的石头根本无法……
没等他想完,却见那灰黑色的石头撞上了金珠!
“嘭!”
一声巨响!
带着灿灿金光附和着阵法灵力袭来的无留之地最贵金属,直接被这块灰黑色的石头给干爆了!
金色粉尘散了漫天,如牛毛春雨洒落林间。
有些落在了孟如寄的银光阵法上。
牧随:“……嗯?”
而更离谱的是!在那金珠□□爆的瞬间,黑色的石头并没有被阻拦去势,仍旧直冲临岚山主而去!
最离谱的是!
当石头飞上了临岚山主的金色浮空阵法后,在临岚山主瞠目结舌之中,灰黑色的石头直接变成了一个穿着暗色长袍,披散头发,白面红唇的绝色男子!
这谁!?
石头成精了?
莫离落在临岚山主的浮空阵法上,与临岚山主近距离、面对面、干杵着,站了一会儿,大眼瞪着小眼。
就在临岚山弟子、临岚山主、莫离、牧随都愕然怔愣的目光中……唯一镇静自如的孟如寄头脑清晰,动作麻利的一挥手,直接将银珠的结界阵法转到了自己和牧随的脚下。
顺带还收了阵法上洒下的金粉。
银光结界阵法上的线条瞬息变动,当即组成了另一个御风阵法,阵法载动孟如寄和牧随,“唰”的一声,原地启动,直接向远方飞行而去。
离开前,孟如寄还不忘往后倒了一下身子,把地上的四块铜板也给捞走了。
所有动作,不过转瞬,片刻后,夜风吹过的林间,只剩下了地上干站着的临岚山弟子。
空中,金色阵法上,莫离和洛迎风还在面面相觑。
“哎……”莫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望了眼孟如寄飞走的方向:“不孝女,丢下我老人家跑了。”言罢,他又转头回来,抱起了手,好整以暇的看向面前的洛迎风:
“咱们聊聊?”
洛迎风还沉浸在金珠被面前这块“石头”击碎的震撼之中:“你……聊什么?”
莫离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聊聊,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的不孝女。”
月光如纱,落在林间,簌簌风声里,孟如寄带着牧随一路御风疾驰,及至银珠彻底没了光芒,两人眼看着要从阵法上跌落在地。
牧随下意识的将孟如寄抱住,然后就地一滚,卸掉去势,稳住了身形。
两人都没受伤,稳稳的躺在了地上。
夜间林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剩下了两人喘息的声音。
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说了截然不同意味的两句话:
“那个男人是谁?”
“呼,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
孟如寄躺着,转头看向牧随,牧随也躺着,转头看向孟如寄。
不同的是,孟如寄眼神亮亮的,似乎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而牧随的眼神暗沉着,涌动着他自己也说不白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刺激?”
孟如寄坐起身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婚书,察觉婚书还在,她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我可以解释。”
牧随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表情,快维持不了自己这个“傻子”的模样了,他差点就冷笑出声了!
好好一个姑娘!在裤腰带里藏了另一个男人!
有什么好解释的!
牧随气得牙都要咬碎。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你不应该这么生气!至少你也不该气这个!
但他的情绪就是在脑子里疯狂的摔桌子,摔板凳,把自己的脑海里的房子都要拆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孟如寄见牧随是真的气狠了,生怕这婚书更没着落,连忙端坐起来,严肃解释,“那男子是魇天君,魇天君你听过吗?一个很厉害的妖怪,他在人间的时候,差点把人间都毁了,搞得生灵涂炭的!”
牧随也跟着坐起来,任由着自己的嘴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在你怀里!还刺激!”
“不是!你误会了!不是他在我怀里刺激,是我把他扔出去,当武器砸!很刺激!我砸了魇天君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