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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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傅明铎发了个消息。
【昨天晚上,谢谢你。】
傅明铎在十二点过几分的时候才回:
【不客气】
又给张可欣发了昨天的医院地址。
【最好今天接着打两针,你的身体能好快些】
张可欣又是一顿道谢。
她身体虽然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但依旧不太舒服。
爬起来打车去了医院,打完针,人依旧有些憔悴。
迷迷糊糊回了酒店,又睡了一个下午。
等睡到再睡不着的时候,就躺在被子里拿手机追剧。
差不多傍晚,傅明铎给她发消息,说他下班了,问张可欣吃没吃晚餐,用不用他给她带东西回来。
张可欣便又问他要了一碗粥。
另一边,王悦烟刚听傅明铎说了他太太生病了,心中大喜。
觉得这简直是老天送给她的机会。
趁着那些人聊天,她摸着口袋,悄无声息的就出了门。
给傅明铎下药是个技术活。
傅明铎防备心很足,单给他一个人的东西,他不会碰。
一定要所有人都有,而且别人已经动过的,他才会也跟着用。
酒店的餐具又都是一早就消毒好,摆在桌面上的。
王悦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下手的余地。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傅明铎在口渴时,自己花钱买了瓶纯净水。
这瓶水此时只喝了一半,就被他带在了手边,此时正在傅明铎手侧放着。
王悦烟在餐厅买了瓶一模一样的水,而后把水倒出一半,装作被人喝过的样子。
又把自己带来的药,都倒进了剩下的那一半水中。
做完这一切,她买通了一个上菜的服务生,叮嘱他待会儿上菜的时候,想办法把两瓶水调换。
过了会儿,王悦烟眼看着傅明铎把那瓶水喝了,眼中露出一股笑意。
饭后突然走到傅明铎身边,开口把他叫住了。
“傅明铎,我爸那边车上人坐满了,我能跟你坐一辆车吗?”
王父那边,的确是大家都挤在了一辆车上,没有空位了。
傅明铎收回目光,也没多想:“可以。”
反正还有司机在,就不算两人是共处。
为了避嫌,傅明铎主动坐在了副驾驶,让王悦烟一个人在后座。
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内温度似乎有些高,傅明铎感觉自己身上闷,烦躁的伸手扯了扯领带。
又忽然问司机:“能麻烦您把空调温度调低点吗?”
司机茫然:“我没开空调啊。”
傅明铎顿了下,说了句抱歉,而后让他那侧的窗开了一道小缝。
冷风吹进来,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些。
但是不知怎么,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了,时不时的,就会闪过那天他在张可欣身上看到的画面。
想到张可欣,傅明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餐厅忘了给她买粥了。
出租车已经离开餐厅一段距离,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傅明铎便在手机上点开了个外卖软件,找了家好评最高的砂锅粥,定了个外卖。
从餐厅到酒店,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这个时间段外卖也就差不多到了,他正好顺便给她拎上去。
王悦烟在后排,偷偷观察着傅明铎,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药效发作时间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到时候两人正好到酒店楼下。
张可欣生病,不可能离开房间。
傅明铎神志不清,还不是任由她摆布?
王悦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小幅度的微笑。
已经畅想到了,嫁给傅明铎以后,两人又恢复到之前那般,他事事都顺着她,哄着她的时候。
傅明铎是在二十几分钟后,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的不对的。
一股热火,由心而生,蔓延到四肢百骸。
无论他怎么克制,都无法成功平息。
被人下套了。
傅明铎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眼中掠过一道冷锐的光,他又把身侧的窗户缝隙调大了些,希望用冷风维持自己的清醒。
手中拿着手机,刚准备拨打120,界面忽然一变,外卖电话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后排心里想着美事的王悦烟都惊了一下。
傅明铎接了电话,声音依旧是温润克制的,听不出被药物折磨的痕迹:“你好。”
对面道:“傅先生你好,我是外卖配送员,已经按照您的地址把订单送到了XXX大酒店,请问是直接放前台,还是等您出来接?”
傅明铎刚想说放前台,目光扫过后视镜,眼角的余光观察到,王悦烟在紧盯着他,表情里满是紧张和忐忑。
一刹那,傅明铎立时就明白了自己今天是着了谁的道。
立时便改了口:“请稍等,我很快就到了,会亲自过去拿。”
与此同时,出租车司机把车停靠在了路边,酒店到了。
傅明铎不着痕迹的用衣服下摆挡住裤子,做这个动作时,眉头深拧了一下,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他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面色如常地给司机付了钱,接着又把电话打给张可欣。
“你的粥到了,出来接我下。”
一旁的王悦烟小跑上前,紧张的跟在他身边。
“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太太。”
傅明铎看向她的目光像含了冰霜,除了冷还是冷。
举止自若的越过她走进酒店,跟外卖员进行了交接,并且拦着外卖员就开始交谈。
张可欣出来之前,他是不可能让外卖员走的,傅明铎清楚,他的自制力已经所剩不多了。
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他镇定自若的跟着外卖员谈话,但衣服的下摆已经微微的显出了痕迹。
王悦烟咬牙守在傅明铎身侧,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回房。
眼睛一下又一下地观察着傅明铎。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被卖假药的给骗了?
为什么他看起来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傅明铎在王悦烟靠近时,理智那根弦短暂的断了片刻,不受控地伸出手,触碰到了对方肩膀。
这是自两人当初分手后,傅明铎第一次主动跟王悦烟产生肢体接触。
王悦烟眼中浮现出喜色,她的药有作用了?
下一刻,傅明铎却又猛地加力,把她生生推得踉跄了两步。
“离我远点。”傅明铎冷着脸说:“我太太马上就要下楼了,她本来就不喜欢你,你不要惹她误会。”
说着,手重重收回,紧攥着的拳头看似没有收好力,正正好好磕在了前台大理石桌面的圆形桌角。
男人的手背上,霎时呈现出一个淡紫色的痕迹。
疼痛让理智短暂地再次清醒,傅明铎拎着粥,坚持站在前台。
身体紧靠着冰凉的大理石面,用这种温度让自己清醒。
他不敢离开半步,理智已经在断崖边缘。
稍有不慎,今天就是坠落深渊。
只是眼前的场景,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思维也如同断桥,开始一段一段的坍塌。
王悦烟被他甩开,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开始用诡异的眼光观察她。
她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不会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正不知该怎么办好,忽然就见到傅明铎面色一变,靠着前台蹲下了身,表情充满痛苦。
时机到了!
王悦烟眼前一亮,忘却了刚才的那几分羞耻,再次靠近过去。
当然,为了让周围的人不产生怀疑,她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傅明铎,你喝醉了,别在这里耍酒疯,让我把你送回去休息吧。”
傅明铎从胸腔里发出了声闷哼,留在原地没有行动。
王悦烟眼中含着激动,试探着朝他伸出手,指尖刚欲接触到男人手臂。
“傅明铎,你怎么了?”
张可欣匆匆跑来,跟个小炮弹似的,身形一挤,生生撞开了王悦烟。
王悦烟脸色骤变:“你怎么出来了?”
张可欣回头看着她,表情无辜:“我丈夫下班回来给我带了晚餐,我出来接他一下怎么了?”
她之前是穿着睡衣在酒店,接到傅明铎电话后换衣服耽误了点时间。
没想到刚出电梯,就正好撞见傅明铎喝的烂醉如泥,王悦烟在一边对她图谋不轨。
张可欣是个机灵的,立时明白,报答昨天傅明铎对她的照顾之恩的机会来了!
这个王悦烟本来就对傅明铎不怀好意,今天要真是让她把人带走,那还不得把他酱酱酿酿?
张可欣挡在傅明铎身前,心里全是得意。
看吧,本小姐还是有用的,今天要不是我,傅明铎你说不定清白不保。
王悦烟脸色难看:“你拿了外卖就先回房,我这还有些工作要跟傅明铎沟通。”
张可欣直接怼她:“得了吧,他都醉成这样了,话都说不出来还沟通什么沟通。”
她向来直接,此时干脆讽刺:“王小姐,你是有身份的人,可别干出什么趁人酒醉,把人迷奸的糊涂事,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已婚男人,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人家老婆搞不好要告你侵犯,让你以后牢底坐穿。”
她是故意夸张了说的,说完还对王悦烟笑了下。
“我在律师圈还是有点人脉的,擅长这方面的不少。”
王悦烟被戳中心事,脸色白了又绿。
眼见着傅明铎已经半抱住张可欣,靠着她站起身,她知道今晚的事估计是没戏了。
不甘地横了张可欣一眼:“龌龊的人才想什么都是龌龊的,我不跟你说了。”
张可欣在王悦烟跑了后扬眉一笑,拍拍傅明铎搂在她腰上的手。
“可以了,傅先生,别演了,那小姑娘已经被气走了。”
傅明铎却仍旧紧搂着她,半边身子都贴在她身上,温度烫的惊人。
“带我回房。”
张可欣心大,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见他像走不动路似的,还真的就把手臂也搭在了他身上,扶着他往前走。
边走还边嘀咕:“怎么回事,你们这个圈子不是不喝酒吗,怎么今天还把你灌成这样?”
两人进了电梯,傅明铎一路上都很安静,手臂静静地揽在张可欣腰上,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很快又出了电梯,张可欣刚进走廊,就看见王悦烟的门开着,她在里面静静看着他们。
张可欣翻了个白眼:“别人家的男人就那么好看吗,反正现在规定也放开了,私生子也能合法,等以后名正言顺三妻四妾了,我干脆让傅明铎娶你当妾好不好?”
王悦烟咬牙,咣地一声砸上了她的房间门。
张可欣冷笑:“哼,小姑娘还想跟我斗。”
她把傅明铎扶回房间,让他坐到床上。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张可欣转身想走,人还没走出去,手臂忽然被人攥住了。
张可欣疑惑地回头,站在傅明铎面前,低头注视着神色显然有些不清醒的男人。
“傅先生?”
傅明铎的手扣在她手腕上,没有松开。
声音除了有些低,听不出任何异常:“张小姐,能帮我个忙吗?”
张可欣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昨天你照顾我的事我还要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啊!”
余下的话,忽然被一声惊呼取代。
握着她手臂的男人忽然用力,将她给生生扯到了身下!
炙热的身躯覆上去,带着惊人的热。
张可欣这才意识到,傅明铎的体温不对劲,高的有些不正常了。
傅明铎半跪着把腿压在她身上,手肘又压在张可欣手臂,这让她连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到。
“傅先生?”张可欣惊恐地看着正在解身上皮带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此时的他有些不正常。
空气中,传来卡扣打开的咔哒一声。
张可欣震惊:“傅明铎!傅明铎你冷静点,我是张可欣,我们之间不是……不是这种关系。”
傅明铎此时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束缚,就又去扯张可欣身上的裤子。
这个动作让张可欣的手臂短暂得到自由,她瞬间剧烈挣扎起来。
然而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道差距,还是让张可欣的一切反应都如同螳臂当车。
更何况她现在身体还在感冒,晚上又还没吃东西,更是使不出力气。
“傅明铎,你清醒点,你认清楚我是谁。”
“你别这样,等你酒醒后一定会后悔的。”
“……混蛋。”
好话,坏话,好听的,难听的,张可欣说了一个遍。
但是傅明铎完全没有跟她沟通这个环节。
这是一场从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的无效挣扎。
张可欣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傅明铎坐在床边的背影。
从背后看,男人低着头,是一副沉思的状态。
张可欣目光在他后背上血淋淋的抓痕上停留片刻,目光转向窗户,见外面天色微亮,但又没有亮的彻底,还是雾蒙蒙的。
她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准备用装睡避开跟傅明铎沟通。
最好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傅明铎已经去上班了。
这样张可欣就能用这个时间差,给自己买机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A市。
然后怎么办呢?要告他吗?
可是两人又确实领了结婚证,也在外人面前一直以夫妻关系相处。
张可欣突然意识到,假结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当她跟傅明铎假结婚并决定在外面扮演夫妻的第一天起,傅明铎就已经得到了对她的合法侵犯权。
此时此刻,不禁痛恨起自己之前眼皮子浅。
怎么就那么敢想,认为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砸在自己头上?
张可欣一点都不敢想要不要去报复傅明铎,她甚至担心,他会为了名誉不受损害,把她给杀人灭口。
跑,一定要跑。
等他去上班她就立刻跑路。
这种情况,真的面对面很难沟通。
按照昨天那个情况,傅明铎就算想杀了她也轻而易举。
跟随时都会危及性命的恐惧感比,被强上的羞辱和愤怒变得不值一提。
张可欣之前从没想过傅明铎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会伤害她。
可此时被伤害了,他的温文尔雅就全成了衣冠禽兽,她甚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有做杀人犯的潜质。
她小心翼翼地秉着呼吸,死死地闭上眼睛,努力试图让自己放轻松,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做任何会引起他警惕的事,尽快睡过去。
然而越是努力越是注意力集中,张可欣怎么都无法放松下来,脑子里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恐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之前看过的恐怖片里的杀人后毁尸灭迹手法。
“张小姐,如果你醒了,方便和我谈谈吗?”
脑子里正充斥着各种恐怖的事情,耳边却忽然响起了男人淡淡的声音。
张可欣没有任何准备,吓得肩膀猛地一缩。
这个动作做出来后,她心底一沉,暗道了一声,坏了。
颤巍巍睁开眼,傅明铎果然在看着她,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表情又恢复到了之前正常时的模样,目光平淡无波,直直地注视着她。
张可欣在傅明铎的注视中,默默地抱着被子,朝远离他的位置挪了挪。
傅明铎看着她的举动,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这件事是事出有因……”
张可欣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嗓子是哑的。
“我知道,你是喝醉了。”
她用一种看未来杀人犯的目光,看着傅明铎,语气忐忑而怯懦。
“傅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可欣几乎是把“我拿你当变态”六个字写在了脸上。
傅明铎之所以发现她醒了,也是因为她在装睡的时候,被子下的身体也仍旧在瑟瑟发抖。
他看着这模样的张可欣,思索了一早上也没思索出什么好结论的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
落在张可欣眼中,便是他在一言不发地深深凝视着她。
窗外的天光已经彻底大亮,浅蓝色夹杂着鱼肚白,取缔了清晨的那一缕雾。
傅明铎背着光,眼含深思地盯着张可欣看,张可欣在他的表情中领悟到了一丝杀意。
身体还存着难捱的不适,她握着被子的手,也开始不住地颤抖。
傅明铎终于有了动作,朝着张可欣的方向走了一步,张可欣往被子里一钻,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
“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别杀我!”
傅明铎动作僵住,眼中先是掠过一抹茫然,而后变为诧异。
“张小姐,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他看着被子里鼓起的那一团,不住颤抖的小包。
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而后继续了他原本要做的事情。
把张可欣散落在地面的衣物捡起来,轻轻放到了被子里那个小包旁边。
“张小姐,我把你的衣服放在这里了,你穿好衣服叫我一声。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具体怎么解决,稍后我们再细谈。”
张可欣缩在被子里,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才慢慢探出一个头。
傅明铎并没有离开房间,此时人站在窗边,眼睛默默地看着窗外,留给张可欣一个背影。
床边,放着他给张可欣捡回来的她的衣服,裤子。
也只有衣服,裤子。
张可欣用眼睛找了一圈,没找见自己的内衣。
她咬了咬唇,没再坚持找,有总比没有强。
拿起衣服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穿裤子的时候,曲腿的动作还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伴随着难以启齿的不适,一起席卷上身体。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没离开过床。
还没洗过澡,也没做过任何清理。
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好受。
傅明铎在这,张可欣也不敢再提洗不洗澡的问题。
咬着牙,忍着不适把牛仔裤给穿了。
傅明铎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张可欣才扣上裤扣,男人就轻声问了句。
“张小姐,你穿好衣服了吗?”
如果他要伤害张可欣,那张可欣现在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既然没动手,那就说明他想用其他办法解决。
张可欣想过来这一茬,心底也松快了些。
以她对傅明铎的了解,出了这种事,他倘若真是一个君子,大概以后会无颜面对她。
按照他之前的行事作风,也有很大可能,会给她一笔钱当做补偿。
张可欣想想,也觉得能接受。
她昨天晚上在事情没有反转余地之后,就变得很怕傅明铎会杀人灭口。
所以后半程,就再没有过任何反抗的举动,甚至算得上是配合的。
抛开她跟傅明铎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这一点不谈。
单纯的作为一个一夜情对象来讲。
傅明铎是很优质的。
有些事情,看得开就是享受。
张可欣恰好,很能看得开。
“我穿好衣服了。”
傅明铎果然转过了身。
不行,还是不行。
心里给自己做再多的建设。
在即将跟他对视那一刻,张可欣还是下意识地,飞快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傅明铎的目光。
她染了茶棕色的发色,此时因为才起床,并没有好好打理,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白皙的面容,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昨晚,素颜也透着几分浅浅的粉,慵懒之中,透着不自觉的妩媚。
“傅先生,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张可欣莫名的,就是表现出了几分心虚。
手臂撑在身侧,手指在床单里不自觉地搅着。
语气也显得十分不自然。
她知道傅明铎大概是会给她钱,她也能接受他这样处理。
她恨不得直接跟他谈价格算了。
但如果她真的这样做,又会显得她仿佛就是为了钱才和他……
唉,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而这么麻烦。
“我会为昨晚的事负责。”
傅明铎在张可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低声道出一句话。
张可欣一怔,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傅明铎凝着她的目光。
心跳砰的乱了下,张可欣唰地,触电一样把头偏过去了。
“负责?负什么责嘛。”
她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故作镇定的道:
“傅先生,你别开玩笑了,你该不会说,因为昨天那场意外,你现在就想跟我假戏真做,把假夫妻变成真夫妻吧?”
傅明铎并没有笑,神色中反而多了几分认真。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张可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疯了?我们之间只是雇佣的关系,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不等傅明铎再开口,她就扶着墙壁站起了身,一瘸一拐的往浴室走。
“昨晚的事情就是个意外,傅先生,如果你实在对我有愧疚,多给我些钱补偿我就好,至于其他的也就不必了。”
顿了顿,她在关浴室门之前,又默默说了句。
“毕竟,昨天我也不是没享受到,算起来也不亏。”
她就算是出去叫个鸭子,傅明铎这种条件的,又这种次数。
一晚上估计也要六位数。
张可欣现在彻底想开了,她想的太开了。
一边在浴室清理自己,一边看着身上的某些痕迹,默默地感慨。
想不到傅明铎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人。
某些时候竟然也会闹得那么疯。
他竟然连……都会亲。
张可欣不是没交过男朋友,但这样的人生体验还是第一次。
初始的恐惧散去后,她再回想起昨夜,就只剩下回味了。
细致的洗完一个澡,张可欣再出门时,没想到傅明铎就在门外守着。
直愣愣在门口站着,她往外走,差点直接撞到他身上。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皱起了眉头。
“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不会还是想杀她吧?张可欣眼中又提防了起来。
傅明铎面色认真,语气里带了几分执拗。
“我刚才又想了下,没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张小姐,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早餐的时候,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傅明铎跟张可欣之间的氛围不对。
之前两人吃东西都是各吃各的,一顿饭下来话也不多,很普通的老夫老妻相处状态。
但今天傅明铎却显得殷勤很多,刚入座就把张可欣的餐具拿过去,用白醋消了一遍毒。
又把一次性筷子的皮剥开,清理了上面的木刺,才递到张可欣手中。
周围的几个男人都看了他好几眼。
一般一个男的,结婚后对老婆感情一般,又突然献殷勤起来。
要么是做了亏心事还没被抓住,要么就是做了亏心事已经被抓着了。
他们不觉在心中揣摩起来,傅明铎这是被抓了还是没被抓。
张可欣浑身都不自在,尴尬地把椅子往远离傅明铎的方向挪了又挪。
面前的盘子里又突然多出一只虾饺。
“这家店的港式早茶也很不错的,你尝尝这个。”
张可欣默默地把这只虾饺又给他扔回碗里。
“吃你自己的东西就行,不用管我。”
她这态度,俨然跟前几天刻意表现出的温婉贤惠天差地别。
傅明铎也没说什么,夹起被嫌弃的那个虾饺,自己慢条斯理地吃了。
周围一圈人眼中流露出了然,傅明铎肯定是犯错已经被抓着了。
过了会儿,他又给张可欣推荐灌汤包。
张可欣用手盖住自己盘子:“我有手,想吃什么自己会夹,不用你这样。”
说着,她举起筷子就朝着灌汤包的盘子伸去,然而盘子空空荡荡,哪还有小包子的影子?
张可欣的筷子僵在半空。
傅明铎默默地,把被她嫌弃的那个包子又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这是最后一个了,或者再给你点一盘?”
张可欣垂头耷脑,默默地把那个灌汤包给吃了,不说话了。
她吃东西的模样也很秀气,用筷子托着灌汤包,嫣红的小嘴凑到半透明的包子皮上,轻轻一咬,汤汁溢出,鼓着白皙的面颊,便去轻轻的裹。
不消一会儿,圆圆胖胖的汤包就变得干瘪。
张可欣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把最后一点汤汁全都吃进腹中。
而后才小口的,去咬剩下的皮和肉。
傅明铎一直凝眸观察着她,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会有人吃东西的模样也那么秀气。
王悦烟是个习惯西餐多过中餐的人,之前和她在一起,多数见她拿着刀叉切半生不熟的牛排。
银质的刀子上,留下黏腻的酱料或牛排的血。
傅明铎并不喜欢见到那种场面,后来再跟王悦烟一起,就会默默地避开餐厅。
他喜欢她的学识,欣赏她的才华,认可她的家世。
但他并没有办法想象,要他二十四个小时都跟王悦烟待在一起。
很久之前,傅明铎忽然意识到,他对王悦烟的喜欢并不是能够共度一生的那种。
他可以和她短暂地待在一起,但绝对无法长久。
所以他选择了及时止损。
而此刻,他尝试着去接触张可欣,去观察她的一言一行,生活习惯。
却又感受到了意外之喜。
就像两个木桶,一个多数木条都很高,只有一块短板很致命。
另一个木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她却很平均,几乎是找不到短板。
张可欣是一个基本上找不出什么缺点的女人。
和她在一起,很省心,傅明铎也不会在她身上体会到某些时候,王悦烟让他感受过的,那种几乎要窒息的不适。
傅明铎盯着张可欣,神游天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