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哪疼？我帮你瞧瞧？”
宿窈：“……”
第二天早上，到底是没起来床。
本来准备回自己住处换衣服的，到最后也没换上，只能再穿昨天那一身。
周时衍那个说着工作不用守时的，倒是起的比她还早，见她穿好衣服，看了眼表。
“时间还来得及，吃点东西再走。”
宿窈出了门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早起，苏格就在桌子上，坐姿端端正正地喝着牛奶呢。
见她出来，脸色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抿着唇忘了眼周时衍，又飞快地别开了眼。
很傲娇的女王作风，明显的生气了但不说，等着人哄呢。
宿窈不知道周时衍看没看出来，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她也不想让苏格好过。
昨天跟周时衍较劲那么一遭，她算是明白了，在他这她是不可能斗得过苏格的。
宿窈不由得庆幸，好在她对周时衍从来就不是真的有感情。
但她还是想给苏格添个堵，走到餐桌边，看了眼上面的东西。
早餐品类倒是多，包子、粥、豆浆、油条、牛奶、三明治，非常全面。
周时衍自己平时是只喜欢包子和养生粥的，其余的一看就是给苏格准备的。
宿窈目光从上面掠过，随手拿了两个包子，又看向周时衍，做出忐忑的表情。
“我上班估计是要迟到了，这也不太好打车，周律师，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第85章 宿小姐急着过河拆桥？
周时衍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想法，宿窈担心他会拒绝，很快又加了一句。
“而且昨晚……”她故意对着苏格笑了笑，一脸你懂的表情含蓄道：“我现在走路也不太舒服。”
苏格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矜着，拧着眉开口。
“阿衍，你还没吃东西，空腹出门胃会受不住的。”
听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宿窈又细看了苏格两眼，才发现她虽然化了妆，但眼皮是肿的，应该是不久前哭过。
苏格这话说的太体贴了，但凡宿窈再坚持一句，就成了她对周时衍的身体情况不关心了。
宿窈之前也的确见过他胃炎发作的样子，没再坚持，抿着唇自己往门边走。
换鞋的时候，眼前多了个影，遮住了点光。
宿窈抬眼，看见了手里拿着钥匙的周时衍。
“周律师？”
周时衍面色平淡，站在她身侧，背对着苏格的方向。
“你不是上班来不及了？动作快点。”
宿窈急着上班倒也是真的，很快就跟着他出了门，临关门前又看了苏格一眼。
巧在苏格也在盯着她背影，眸光是扭曲的，就跟当初她推她下水的时候，分毫不差。
宿窈心里一惊，下意识拽住了周时衍手臂。
在电梯里下意识抿紧了唇：“周律师，我在你这住着上班也不方便，以后我就不来了。”
她虽然想给苏格添堵，但并不想拿命做赌注。
苏格绝对不是个善茬，周时衍也靠不住。
万一哪天苏格发起疯来，直接拿把刀把她捅了，估计周时衍都会做那个帮她擦指纹的。
宿窈待在他身边，实在是觉得自己生命安全得不到保证。
周时衍握着宿窈的手稍微加了点力：“才得到一个立案时间，宿小姐就急着过河拆桥了？”
宿窈吃痛，抽回了自己的手，仰头委屈地看着人。
“我没这么说啊，你有需求给我发消息，我尽量随叫随到不就行了？”
电梯门开了，周时衍带着她往车库走。
“你现在住哪？”
宿窈说了下地址。
周时衍：“离你公司也没近到哪去。”
宿窈无奈：“就算不近，但好歹我衣服都在那，拿换洗的物件也方便啊。”
而且她住的地方交通发达，地铁、轻轨都有，交通也方便。
不像是周时衍那地，住的全是有钱人，出行全是私家车，出租车都不愿意往那边去，打车也不方便。
周时衍听她这么说，若有所思：“说的也有点道理，你今天下班后先回你住的地方吧。”
宿窈松了口气，就听他又说：“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再来我这。”
宿窈：“……”
沉默良久，她在坐到副驾驶时开口。
“周时衍，其实我挺怀念刚认识你那时候的。”
她望着周时衍没什么反应，目视前方时清冷的侧颜，淡淡叹了口气。
“那时候你多高冷啊，跟一尊大佛似的，无欲无求。”
周时衍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唇角却勾了勾，眼中多了点暖色。
“无欲无求的人，会第一次见面就带你回去过夜？”
宿窈被他又给噎了，眼睛气大了一圈，良久，自己给自己解围，长吐出一口气。
“周律师这话说的，我就当是夸奖，说明我长得漂亮。”
周时衍挑眉道：“美貌要真是有用，你就不会在事务所被我拒绝了。”
宿窈再也没说话，一脸憋屈的捂着胸口，不断地在一边做深呼吸。
她再也不想跟周时衍斗嘴了，这玩意折寿啊。
再这样下去，宿雨的仇还没报，她自己搞不好先心肌梗塞，一命呜呼了。
周时衍瞧着宿窈明明憋屈到极致，却只能生生忍着，气的都泛出了水的眼睛，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些。
在把她送到地址后，没急着让她下车。
“打车还要付车费呢，宿小姐就没什么表示？”
宿窈捂着心口，语气认真：“周律师，男人太斤斤计较，容易娶不着老婆。”
周时衍睨着她，语气有点显坏：“家里都有个暖床的了，娶不娶老婆，也没那么重要。”
宿窈就差当场落泪了，颤巍巍又做了次深呼吸：“周律师，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周时衍倒是没说什么，盯着她那双眼睛瞧了阵儿，勾着她下巴近了些，低头把她给亲住了。
两人昨晚什么都做了，但因为双方心里都有点火气，倒是没接吻，这会儿也算补上了。
宿窈对这事向来是不热衷的，全程没什么回应。
周时衍也察觉到了她的消极，把人放开后，迟疑了下，还是淡声开口。
“我跟苏格，并没你以为的那么亲近。”
宿窈本来手都在车门上了，闻言微顿，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周时衍没看她，眼睛瞧着前方的建筑：“我跟她没睡过，你不用总因为这事跟我过不去。”
他既然介意宿窈跟祝融，自然也能想到宿窈会介意他跟苏格。
周时衍是很聪明的人，如果能一次性解决麻烦，他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这会儿想跟宿窈认真，他自然就选择了坦诚。
宿窈却并没信：“我亲眼见过你跟她挽着手从酒店里出来。”
周时衍挑眉：“那会儿她还没离婚，你觉得我会道德败坏？”
宿窈是真心觉得他道德底线不高，但这会儿还是没直接说出来。
她也意识到周时衍这话是在向她解释，思索两秒，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大家都说你除了苏格没有过其他女人，你又说你没跟苏格睡过，那你跟我的时候岂不是……”
顿了下，她在周时衍冰冷的眸光中，没再说下去。
转身讪讪一笑，开了车门。
“我该上班了，回见啊，周律师。”
周时衍那话，看似不可信，但很多事情貌似又一下子合理了。
比如她第一次跟他回酒店那时候，她记得是三次，服务员却说用了四个套。
那时候他该不会，连怎么戴那东西都不会，所以才浪费了一个吧？
宿窈想着事，进电梯时有点走神，手机却突然响了一下。
是苏格的微信，她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宿窈点开，看到了一条熟悉的黑白手链，此时已经被人恶意毁坏，剪成了一段一段。
唇边刚才还微微扬起的弧度，立时便消失了。

【阿衍，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东西，你不会介意吧】
这条消息足足停留了近一分钟，苏格才好像才发现不对似的给撤回了。
【不好意思，宿小姐，我发错消息了】
宿窈握着手机的手，紧到指甲边都起了白印。
苏格的消息透露出两件事。
一，手链已经被她彻底给毁了。
二，她是在周时衍那得到的这东西。
可当初在手链丢失时，她就问过周时衍有没有见过，周时衍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没有。
宿窈抿着唇，打开跟周时衍的聊天框，几次把截图选中，却又在是否发送时迟疑。
良久，久到有同事诧异地问她，怎么不回工位，宿窈才把手机关上，熄了屏。
她生气归生气，但没有失去理智，苏格这样的人，说的话未必能全信。
而且……比起质问周时衍，她有更想做的事。
宿窈冷着脸回苏格：
【没关系，我刚才不在手机附近，什么都没看到】
回完这条消息，她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认真工作。
大概是愤怒给了她动力，宿窈今天的工作效果倒是意外的不错，电话维系客户的时候，成功预约了好几个到访，还有一个当天就选择续约的旧客户，业绩也直接算到了宿窈头上。
晚上工作总结的时候，临时组长直接对宿窈点名表扬。
黄萍萍在散会后走到宿窈身边：“恭喜啊，刚复工就有这么好的成绩。”
宿窈低头打着网约车，在目的地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输入了周时衍的。
“这个单子是之前那个客户代理就维护的不错，我不过是借了趟东风。”
黄萍萍看到宿窈输入的地址，眼睛闪了下：“运气比人好，也是一种值得艳羡的本领，你住翎都公馆那边吗？”
她挽住宿窈的手，口吻亲切：“宿窈姐姐，那片可都是出了名的富人区，你是不是什么隐藏的富二代，来我们这个公司就是下基层体验生活的？”
宿窈抿着唇，看着司机已经接单，距离自己还有五分钟路程的界面，面色很淡。
“我不住那，只是去那找个朋友，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网上质问还有个等回复的时间差，宿窈决定稳一把，这次直接三方当面对峙。
手链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跟周时衍，到底是谁撒了谎，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黄萍萍：“找朋友？该不会是男朋友吧？是不是早上开车送你上班的那个？”
她上班时正好撞见了宿窈从周时衍的车上下来，虽然没看到车上是什么人，但黄萍萍却认识那个车型，那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一般都是社会关系极硬的才能把车提到手，她认准了宿窈有背景。
周时衍很注重隐私，他的车玻璃上都有防窥车膜，宿窈完全不担心会有人看到两人早上接吻那一幕，这会儿把话说得也是面不改色。
“你想多了，早上的也是网约车。”
黄萍萍并不太信，但宿窈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再坚持问。
宿窈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现在跟周时衍的关系，就像一张浸了水的纸，脆弱的风吹一下就能散。
与其日后要面对别人好奇的目光，她还不如一开始就撇清关系，省的麻烦。
周时衍开门后下意识想接宿窈的行李，发现她是空着手过来的后，顿了下。
“没回去收拾衣服？”
宿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儿，也许是职业加成的原因，周时衍本人的气质很正派。
这种正派加上他本身不近人情的那几分冷，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专业和值得信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衣服的事以后再说。”宿窈收回自己的目光，往他身后看：“苏小姐呢？”
周时衍的面色在她问到苏格时，有一瞬的绷紧，宿窈察觉到了，眼睛暗了暗，但并没追问。
“她在客房。”
宿窈点点头，往客房走了两步，轻轻敲了下门。
“苏小姐，方便出来说话吗？”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苏格脸上的妆已经没了，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又是哭了。
宿窈看她这模样，挑了下眉：“苏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
苏格冷笑：“少说风凉话，找我什么事？”
宿窈望着她，笑的颇有风度：“工作上得了点好处，我准备请客吃饭庆祝下，苏小姐要不要一起？”
顿了下，她又漫不经心地转身往周时衍那走：“如果苏小姐觉得不方便，我跟周律师单独去也是可以的，我会给你叫外卖。”
苏格面色冷凝地望着她，眼中掠过一抹怨毒：“没什么不方便的，那就一起。”
宿窈把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想看看周时衍这会儿是什么反应。
却发现周时衍这会儿有些走神，垂眼站在墙边，心不在焉的。
宿窈刚要跟他说话，仰起头却忽然发现，周时衍衬衫领口多了块口红印。
偏深的酒红色，她在苏格的脸上倒是见过很多次。
晕染出指甲大的一小块，泛着浅浅的边，停留在不引人注意，细看却又一定能发觉的位置，就像是故意的示威。
宿窈心中不免觉得可笑。
从头至尾，她跟周时衍都是利益关系。
要不是苏格几次三番主动挑衅，别说是她跟周时衍有一腿，两人就算是劈腿劈成蜈蚣，她都不会理会。
苏格看宿窈不爽，绝对是因为认为她抢走了周时衍。
宿窈看苏格不爽，却跟周时衍半点关系没有，纯粹是因为苏格几次三番地对她不利。
眼下，宿窈看出苏格的小心机，却反而故意地挽住了周时衍手臂，笑容也越发地亲昵。
“附近新开了家情侣餐厅，里面氛围特别好，我一直都很想试试，我们待会儿就过去吧？”
周时衍走神，也没细想她说了什么，敷衍地嗯了一声。
等到了餐厅后，他才意识到有问题，这餐厅连座位都是两两一桌，没有第三把椅子的。
苏格冷着脸看着宿窈：“宿小姐就算对我跟阿衍的关系不满，也不用特意选这种地方来挤兑我。”

第87章 宿窈，你少说两句
宿窈：“苏小姐这就冤枉我了，我只是听说这开了个新餐厅，单纯地想来试试，谁能想到这的桌子就容不下第三者呢？”
她这话一出口，就连餐厅里的服务生都意识到了问题，诧异地往苏格身上多看了两眼，连带着，也好奇地打量周时衍。
周时衍在看到餐厅的布局后也皱了眉：“换一家餐厅，这家可以改天再来。”
宿窈站着不肯走，坚持要留在原地：“今天是我请客，为什么不能选个自己喜欢的？”
周时衍直接攥着她手臂，加了点力道把她给扯出去了。
“苏格明天下午就会走，你闹这么一出有什么意思？”
几人这会儿已经到了路边，宿窈刚要开口，后背忽然多出一股力道，她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一辆车嗖地在她面前驶过，多亏了周时衍始终攥着她没松开，宿窈被他牵制着才没冲着车扑上去，否则这会儿绝对成了肉饼了。
心惊肉跳之余，她立刻就回了头，愤怒看向自己身后的苏格：“你推我？”
苏格表情倨傲：“脚下不小心绊了下，不是故意的。宿小姐既然没事，就别抓着不放了。”
“既然没事？我看你是希望落空了吧。”宿窈本来是想在吃饭的时候直接当面提出质问，这会儿捡回来一条命，人也有些冲动了。
一把甩开周时衍的手，她直接攥住苏格手臂，把她扯到身前，朝着马路上滚滚的车流就踹了进去。
苏格哪想过宿窈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反击？
要真说力气，她一个被娇养大的比宿窈这种从小做农活的可差远了。
眼看着她毫无反击之力的被踢到了路中间，一辆车正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她驶来，苏格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
苏格脸上惊恐未消，眼睛一直都是红的。
“她这是蓄意谋杀，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周时衍坐在病床上，沉眼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整只手臂，表情很冷。
“她推你你说是谋杀，你推她那一下你怎么算？”
苏格闻言愣住，诧异看向他，殷红的眼眶慢慢蓄起了泪。
“阿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都对我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她瞧着周时衍被固定住的手臂，语气恨恨：“要不是你把我给扯回来了，当时那辆车绝对会从我身上碾过去，她就是想要我死！”
周时衍冷漠道：“你说的只是假设，事实是你现在没事，既然没事就别抓着不放。”
这话是苏格当时的原话，此时被他原封不动又还给她。
苏格气的肩膀都颤了，愤怒地站起身，提高了音量：“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蒙了心了。”
宿窈缴费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顿了下，直接推开了门。
望着病房里的两人，微笑：“我这时候进来，不打扰二位吵架吧？”
又看向偏头落泪的苏格，发出一声嗤笑。
“苏小姐这双眼睛还真是妙啊，不拿去浇花都可惜了。”
苏格红着眼瞪她：“你得意什么，今天但凡我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是个杀人犯！”
宿窈抬了抬下巴，万分讽刺：“凡事都喜欢先下手为强的苏小姐，竟然也懂法呢？”
周时衍皱眉：“宿窈，你少说两句。”
宿窈呵了一声，周时衍彻底败光了她对他的最后一分好感：“我是夸她又不是骂她，你这就护上了？”
顿了下，她又道：“也对，你们本来就是差一步结婚的夫妻，是我多余。”
“有个事本来是想在饭桌上问你们的，现在看情况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周律师，你就在这给我解个惑吧。”
宿窈走到周时衍面前，拿出自己截屏的手链图片和聊天记录。
“周律师，关于这位苏小姐对我说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要反驳的？”
宿窈对周时衍那点微薄的信任，早在他奋不顾身冲到马路上护着苏格时就散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之所以再问，也只是图个干脆。
果然，周时衍在看到那些东西后，神情有些错愕，诧异地看了眼苏格的方向，唇线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出辩驳的话。
能让一个打官司百战百胜的律师都无话可说，宿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嗤笑了一声，心底发寒。
眼神瞧见病房里有个花瓶，应该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花已经有些枯萎了，但里面的水还在。
宿窈直接扯了花，朝着病床上的周时衍就泼了过去。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让我说吧，周律师，我祝福你们二位白头偕老，断子绝孙！”
一话落下，宿窈又看向苏格，朝她指了指。
“姓苏的，以后见着我，你最好绕着路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宿窈走时，把病房的门摔得很响。
花瓶里的水还带着枯萎的叶子，黏在周时衍的脸上，半黄色的水珠也顺着他头发往脸上淌。
苏格顾不上跟宿窈置气，她知道周时衍有强迫症，最受不了这些，这会儿手又不方便，赶紧拿着毛巾过去帮他清理。
“这回你看清楚她是什么东西了吧？”苏格皱眉道：“亏你还想着护她，她可不识好歹呢。”
顿了下，又担忧地看向周时衍刚包扎好的手臂，雪白的纱布上也有些黄色的水痕：
“我叫医生重新给你包扎下吧，那水肯定不干净，让你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周时衍在她转身要走时，把她给拽住了。
“苏格，你对今天发生的事，还满意吗？”
苏格顿住，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眼中闪烁：“阿衍，你在说什么？”
周时衍：“你故意动宿窈的东西，又把话题故意往我身上引，为的不就是看到现在这一幕？”
苏格僵住，抿起唇角，声音也冷了。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阿衍，我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我也受了委屈，你要是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这样质问我，未免有点太偏心。”
周时衍垂着眼，望着纱布上的那点脏污，眉心拧着，语气疲惫：“你以为宿窈蠢吗？你给她发那样的消息，就没想过她会截图保留证据？”
苏格的脸色，这会儿是真的立不住了，变了又变。

“这条手链为什么会被我留下，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拿着我曾经维护你时留下的证据去算计和破坏，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你想要的吗，你满意了吗？”
周时衍字字平淡，苏格却是越听越心惊。
“阿衍，你是在怪我吗？我只是受不了你被她抢走，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啊。”
“责怪谈不上，我只是有些失望。”周时衍定定瞧着那抹污渍，嘲讽地勾了勾唇。
没有任何难听的字眼，只一句平淡的失望，却已经足够击破苏格所有的心理防线。
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苏格泪如雨下。
周时衍听到哭声，终于抬眼看了看她，而后用没受伤那只手拿了两张面巾纸递给她。
“擦擦眼睛。”他道：“苏格，今晚早点休息，给你定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三点，事务所有事，我就不送你了。”
宿窈从医院离开后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能让她失望两次的男人，就算是让她失望第三次，也在她的预料之内了。
她对跟周时衍闹掰了这事没什么遗憾的。
公司正好有个去国外出差的任务，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月，组里多数人要么有男友，要么有孩子，都不太愿意。
宿窈倒是毫不犹豫就站起来主动报名了，她正好需要一段时间，缓解下被渣男骗了一次又一次的悲愤心情。
宿窈没想到会那么巧，在飞机上遇见了祝融，他位置在她前两排，宿窈往里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
祝融旁边坐着个姑娘，明眸皓齿，笑起来很甜，正拿着平板跟他说着话。
宿窈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正好听到女孩娇嗔的撒娇。
“祝叔叔一个劲地说，你在我之前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是不是真的？”
在她之前没女朋友？那意思，在她之后就有了呗？
宿窈便下意识又多看了她一眼，正好这会儿祝融也把眼神往外侧瞥，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住。
祝融直接站起了身，脸上全是惊喜：“窈窈，你怎么会在这？”
宿窈对他笑了笑：“出差。”
祝融说：“真巧，我也是出差，你待会儿去哪，订酒店了吗？”
女孩意识到问题，瞧了眼宿窈，有些疑惑。
“祝融哥哥，这是你朋友吗？”
宿窈对她笑了下：“我是小祝总之前的公司同事，你是他女朋友吧，很漂亮。”
她是真心觉得，这种看着天真明媚，气质也甜美活泼的女孩，跟祝融很般配。
祝融就在这时候站起了身，阻止了两人接着聊下去。
“窈窈，你坐哪个位置，我送你过去。”
这有什么好送的？宿窈哭笑不得，往后面两排走。
她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了人，祝融根宿窈过去后直接开口。
“兄弟，能换个座吗？这是我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今天竟然在飞机上偶遇，想在路上聊聊天。”
男人也没说什么，朝着祝融原本的位置走了过去。
宿窈有些不解：“你女朋友还在位置上等你。”
祝融揉着眉坐到她身侧，再没有起身的意思了。
“不是女朋友，是我爸合作对象的女儿。”
本来只是相个亲，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孩就认定他了，说什么都要缠着。
他为了躲她主动申请到国外出差，没想到她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也追了过来。
宿窈听他解释完，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小女孩。
“其实她看起来真的和你很般配，你爸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祝融看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我现在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事业上，这些事先不急。”
顿了下，他看向宿窈：“倒是你，终于跟周律师走到一处，得偿所愿了，我是不是该道一句祝福？”
宿窈微愣，避开了他的眼神，偏头看向窗外。
“以后就别提那个人了，我跟他彻底结束了。”
跟周时衍那一段，凭良心讲，宿窈并不觉得是交往。
但在祝融面前，她也没到坦诚到能自揭伤疤的地步，也就顺着话，说明了自己跟周时衍断了的事。
祝融顿了顿，表情有些许变化，细微至极：“他对你不好？”
宿窈沉吟片刻，摇头：“别问了，祝融，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想再提。”
祝融也就不再问了，但对她的态度却比之前热络了不少。
“这样也好，之前林之遥说让我避嫌，我想找你出来都不敢叫人，现在你又自由了，以后大家又是好兄弟。”
说着，他揽住了宿窈肩膀，察觉到宿窈身体微僵，祝融压低了声音。
“窈窈，帮我个忙，前头那小姑娘，我真的不喜欢，也不想耽误她，你帮我做场戏，干脆断了她念头，让她死心算了。”
宿窈：“她看着挺好的，对你又那么喜欢，你怎么就不跟人试试？”
祝融望着她，痞气的面容难得带上几分认真。
“明知道没结果的东西，何苦误人青春？”
正聊着，江雪漫自己气恼的跑过来了。
“祝融，你什么意思？你跟人换座，故意躲着我是不是？”
看到祝融搂着宿窈的姿势后，她一愣，眼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
祝融揽着宿窈，一眼都不去看她。
“我跟窈窈有些公务要聊，你先回去吧。”
江雪漫看看他，又看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宿窈，一咬牙，跺跺脚。
“你欺负我，就不怕叔叔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