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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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醒,没衣服穿的时候态度可没这么横。
等他出门把新衣服给她买回来,她不需要他了,人家开始跟他秋后算账了,翻脸不认人的操作,那叫一个利索。
宿窈在进浴室洗漱之前低头仔细看了看垃圾桶,看完后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不愉快了。
她从房间出门的时候,周时衍站在门边等着她,手里还拿着那个枕头,脸上表情无奈。
“你生气就喜欢摔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宿窈冷冰冰地站在门边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周时衍看着她表情,若有所思的说:“昨晚那事,你不准备负责?”
宿窈十分冷淡地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比我有数。周先生,你仗着是我债主,趁人之危已经很过分了,要是想再逼良为娼,未免太没有人性。”
周时衍听她连周先生这个称呼都出来了,知道宿窈是真的生气了。
沉吟片刻,道:“我可从没以你债主的身份自居过,那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宿窈本来就觉得他问她要钱这个事,她算是当了冤大头。
这会儿听他这么说,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是挺佩服周时衍这人的,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他有那个本事把她肺管子气炸。
现在她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他竟然还是能找过来,再接着把她肺管子给气炸。
这男人仿佛就盯上了她,专跟她肺管子过不去了。
“什么叫我自己胡思乱想,不是你自己千里迢迢,带着你所谓的朋友堵到我公司门口,非要让我赔偿你损失,逼我给你钱的吗?”
宿窈气闷地瞪着他说:“做人也不能太不要脸吧,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得去了,你还非要给我戴一顶自愿给钱的帽子?”
周时衍看她这受了委屈的模样,有些手痒,想要去摸宿窈头发,手刚有那个意思,就被她啪的一声给打开了。
宿窈冷冷地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现在可没喝酒,是完全清醒着的,你再敢对我不礼貌,我立刻就能去告你骚扰。”
周时衍便只好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她随意披散着的发丝,又想起她昨天乖乖地在他怀里,让发尾轻扫着他胸口的模样,手痒的感觉慢慢顺着十指往内传递,一路到了心底,变成心痒了。
刚得了足够的好处,便已经在琢磨盘算着下一回了,这会儿周时衍的态度十分好沟通。
“我什么时候问你要钱了,我只是给了你两个选择,哪一次我不是劝你选第二个?”
宿窈冷冷地越过他身边往外走,周时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手几次试着伸出,想到刚刚那被打的一下,又默默地收回。
见她又不理人了,想了想,又道:“我原本也没有问你要钱的意思,你要是因为这事觉得不舒服,我把之前你给我的那些都还给你不就行了。”
宿窈冷声说:“你要是不想要钱,那你跑到我公司,找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感情我这几个月,月月给你打钱,都成了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是吧?”
周时衍也是话赶话到这了,也是真的因为昨晚的事,精神有些懒散的松懈。
没怎么细想就说了真心话:“你那么看中钱财一个人,谁能想到你还真就那么坚定地选还钱了。”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氛围明显不对劲了。
宿窈脚步顿在原地,仰着头定定看着他,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在看仇人了。
她就那么盯着周时衍,深深地,认真地,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
而后才转身,加快了走路的步伐,越走越快,有要彻底把周时衍甩开的趋势。
要不是张可欣的婚礼就在明天,她真的想立刻就买机票飞回慕尼黑算了。
周时衍这个人,她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见着了,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她从小到大什么经历,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明知道,她从小就缺衣短食,长大后又一直被母亲和弟弟吸血,所以才会对钱财和物质比较看重。
平时生活的时候也喜欢囤东西,像是随时都准备好了应对一场饥荒。
周时衍清楚,但就是太清楚了,所以他把这些当成宿窈的弱点,还妄图利用这一点,去拿捏她,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宿窈之前对周时衍问她要钱这个事只是觉得气不过,觉得就算他有损失,这个钱也不该全是她一个人出。
但她从没觉得自己赔偿周时衍这个逻辑有什么不对,她也觉得自己算是造成他一年没收入的帮凶,对他是有点愧疚在的。
不过就在刚才,周时衍暴露他真正想法的那一瞬,宿窈的愧疚彻底没了。
男人聪明是一个优点,但他如果把这点聪明都用到算计别人身上,那被他算计的人可绝对不会感受到他的优点,她只觉得他坏,坏到渣子里去了。
周时衍在看到宿窈反应后,也隐约察觉到,自己绝对是说错话了。
担心多说多错,他这回不再开口了,就默默地跟在宿窈身边,她去哪他跟到哪。
直到宿窈走到最近的一家药店,周时衍跟着她进去,听到她要买避孕药后,才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对她说什么。
但刚想说话,就对上了宿窈冷冰冰不带一点温度,跟刀子似的刮了他一下的眼神,周时衍只好默默地闭上嘴,把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她买药后,主动给她付了账。
宿窈在拿到药物后,想了想还是问了店员一句:“这个药跟帕罗西汀一起吃,不会产生副作用吧?”
店员一脸尴尬,表示她也不太清楚这个,宿窈也只能暂时当没有副作用。
周时衍看她走出药店门后就打开了药盒,想要就那么拿着药片生吞,皱了皱眉,对宿窈说了声你等下,然后他回去,去药店带着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水。
宿窈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手里的药吃完了,然后伸手拦了辆路边的出租车,头也不回的扔下周时衍,绝尘而去。
第247章 烦死他了
张可欣家是个很小的一居室,她跟安可在A市所有的积蓄加一起,也就够付这么一个小房子的首付了。
两个人待在客厅都挤,也就他们是夫妻,感情好不在意这些。
宿窈一个外人,当然不可能去凑热闹,过去看了一眼,就默默地重新订房,选择了住在张可欣家附近的宾馆。
张可欣跟安可两家陆陆续续也有亲戚来,没办法一直陪着宿窈。
宿窈也理解,就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吃了一次的亏,后面就长记性了,定完伴娘礼服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宾馆的小房间里,哪都不去。
周时衍倒是在此期间给她发了不少信息和语音还有电话,宿窈对他愧疚感都没了,也不准备再还钱了,嫌他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烦,干脆就把他给拉黑了。
又过了会儿,银行给她发消息提示,她收到一笔转账。
那串数字比起她给周时衍打过去的钱,还要远远多上不少。
宿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银行卡显示的余额,立刻就改签了回慕尼黑的机票,还给自己升级了个头等舱。
原本是申请了一周年假,这会儿是说什么都不想再在A市待下去了,等张可欣婚礼一结束她就走,只要一想到跟周时衍那个混蛋生活在一个城市,说不好哪次出门就能遇上,宿窈就觉得窒息。
就这么过了一天,次日,张可欣婚礼,她一大早就起来,陪她去穿婚纱,换礼服,做妆造,才算是把注意力转开了点。
安可那边的伴郎据说是他同事,人在见到宿窈后,眼睛当场就直了,想方设法的搭了好几次话。
换在平时,宿窈性格是挺好的,别人主动说话,她不会不理睬,但今天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敷衍地应付了几次,就借着陪张可欣敬酒的机会,避开了那人。
没一会儿,张可欣借着换礼服的功夫,在后台笑着问宿窈:“安可那同事一直找我打听你,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说我是给他还是给他?”
宿窈兴致缺缺道:“别给,我现在真的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张可欣说:“我问过安可了,那男的家境小康,父母都是铁饭碗,好几辈的A市本地人,家里面好几套房,一个月光是收租钱就比工资还多了,出来工作就是单纯玩,体验生活的,这条件可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宿窈说:“这么好的条件,更不能耽误人家了,你知道我这情况,等你婚礼一结束,我还得回那边,在国内待久了根本不行,说不准哪天仇家就要找过来。”
张可欣劝道:“我是想让你接触接触,又不是让你直接跟他结婚,有距离怎么了,有距离才能更考验一个人呢,再不济,你就拿他当条鱼养着呗,你只是暂时在外面,又不是一辈子不回家,到时候想回来,还能拿他当条退路。”
宿窈叹着气说:“那可不一定,我本来就在哪边都是没有家的,要是在外头能混好,说不定真的就定居了再也不回来。”
张可欣看她态度挺坚决的,也就跟着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出门时挽着她手臂道:“我可怜的窈窈,你现在这情况,可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听说她那妈和弟弟后来又找过宿窈几次,去宿窈工作过的地方闹事。
张口就是要钱,不给钱就撒泼,最后被祝氏公司给报警抓走了才消停。
她现在啊,有家人,但跟没有也差不多,某种意义上,真的还不如没有。
有故乡,但也不能常留,只能像旅游似的,偶尔回来一次,出个门还提心吊胆的,也不敢长待。
在国外吧,那里的生活习惯,人文风俗,毕竟是跟国内这边有一定的差距。
宿窈刚到国外的时候抑郁情绪加重,就跟这些也有一定的关系。
外面再好,也终究不是熟悉的故土。
故土太差,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家乡。
可,她的家乡却不能让她回来。
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像个没根的野草,独自在外飘零。
真遇上什么需要人聊天说话发泄情绪的时候,碍于时差,她连找张可欣说话都不能随心所欲,要考虑着来。
什么事都只能一个人扛着,遇到什么问题,也只能想办法一个人解决。
同为女人,张可欣是太理解太心疼宿窈了,只是人微言轻,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到她。
宿窈听完张可欣的话,也紧紧抱了她一下。
“你今天结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开心点。”
张可欣也回抱了一下她,两人牵着手往出走,跟等在外面的安可一起去挨桌敬酒。
安可见到宿窈后,眼神闪了下,低声说:“宿窈姐,周律师刚才来过。”
他没成功教育张可欣,张可欣倒是把他教育了一顿。
他现在也明白宿窈跟周时衍的关系到底有多么尴尬了,这会儿讲话时的神态有些不自然。
宿窈表情僵了下,下意识看了眼门外,淡声问:“是吗,那他说什么了?”
安可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了一笔份子钱,就走了。”
周时衍给的那笔礼金还真是挺厚的,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穷困潦倒的样子。
随完礼金他就说要走了,安可顾及到宿窈的感受,也没太留人,这会儿只是觉得该说一下,才提了这一句。
宿窈听到他走了,表情才好了一些,但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舒服,等婚礼一结束,跟张可欣又说了几句话,立刻就打了车,直接奔着机场去了。
期间有几次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担心是周时衍,也一个都没接,直到从慕尼黑的机场出来,回到她自己的住处,宿窈才勉强接了一个坚持不懈一直打给她的陌生号码。
“哪位?”
林之遥说:“还能哪位,我啊,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回A市了,你在哪呢?”
宿窈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联系过他,沉默了会儿,看着自己已经近在眼前的家门,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我在慕尼黑。”
电话另一边,林之遥沉默了许久,然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玩儿我是吧?”
林之遥满心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宿窈也很窘迫,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把林之遥这事给忘了。
“我也没想到你真会去A市找我,临时有点事,我就先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看看能不能远程就给它处理了。”
见面是肯定见不着了,宿窈能做的,就是想个解决的方案。
她等着林之遥的回话,等了会儿没听见对方回答,宿窈看向手机,才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电话给掐了。
拿着手机无奈地沉默片刻,她又给林之遥编辑了一条短信解释。
小林总的脾气又上来了,这条短信干脆就被他屏蔽了,没看也没回。
宿窈又用邮件的方式,给他发了几条项目的最新进度和相关的产品信息,这才把注意力从这事上挪开。
假期还有几天,她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做,正好心理医生这段时间也旅游回来了,宿窈就又去了诊室。
不用工作,宿窈今天的着装就比较简单。
在炎炎夏日中,只穿了一条清爽的紫色小吊带,配一条超短牛仔裤。
她往理疗床上躺的时候,吊带领口自然倾斜,坐在床头的汉娜便顺着这个弧度,看到了宿窈身上留下的吻痕。
汉娜调侃地开口:“跟你男朋友最近相处的不错?”
宿窈平放在身侧的手,手指无意识地屈动了下,轻声说:“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汉娜诧异,又不确定地偏头看了眼宿窈身上的痕迹。
“又换了新的男朋友?”
宿窈道:“没有,我现在觉得男人和生活一样无趣。”
很多抑郁症患者,症状表现都跟宿窈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那些人中,有部分会选择轻生,也有部分人会因为失去对生活的热爱走向自暴自弃的堕落。
像宿窈这种,愿意对人敞开心扉,积极自救的其实属于少数。
她没有放弃自己,医生自然也不会放弃她,又跟宿窈聊了一阵后,宿窈慢慢地在医生轻柔的嗓音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宿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梦,但她的眼睛是湿润的,刚睁开眼,泪水便顺着睫毛滚落了下来。
医生怜悯的看着她,递给她半包面巾纸:“宿小姐,你现在最需要改变的境遇是孤独,如果能有什么人陪伴你,你的病情会比现在好很多。”
宿窈接过纸巾,思索着擦着面颊道:“如果没有感情,只有陪伴,这样也可以吗?受之前的感情经历影响,我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交往关系,已经很难再产生信任……”
汉娜说:“为什么一定要是男人呢?你只是需要陪伴,需要在现在的生活中,建立出一段让你觉得你的存在是有价值有意义的牵绊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愿意去选择伴侣,完全可以考虑养只宠物来陪伴自己。”
宿窈是个会积极配合治疗的病人,从心理医生诊室出来后,她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咨询了很多跟养宠物有关的知识,多方考虑后,宿窈决定养一只猫来陪伴自己。
养猫又不能只是带走猫,还需要买猫粮猫砂猫饭碗猫窝猫厕所等一堆用品,宿窈是个办事利索的,当场就在宠物店里买了一堆猫的生活用品,但由于实在拿不了更多东西了,只能决定下次出门再买猫。
回家的时候,因为手里拿着猫粮,后头有个全身灰扑扑脏兮兮,身上的毛都打结了的猫跟了她一路。
宿窈进电梯以后,那猫竟然也跟她进来了,她进门以后,那猫也很不客气的跟着她进了门,仰着头冲她喵喵叫。
宿窈便把自己买的猫粮拆开来,给它倒了一碗,大猫像是许久没吃过饭了,吭哧吭哧埋头吃了半天,直到把碗里的每一颗猫粮都吃干净了,宿窈在一边蹲着打量着它,见状又给它倒了一碗。
这回那猫却没吃,只是闻了闻,接着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宿窈身边,用自己脏兮兮的小脸和毛茸茸的大尾巴往她身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性感的呼噜声。
又撒欢的躺在了宿窈的脚边,圆圆的眼睛望着她,喵的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张开软乎乎的小爪子,露出了脏兮兮的肚皮。
它的眼睛真漂亮呀,碧绿碧绿,像一潭秋日宁静的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泽宛如绿宝石。
缘分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妙,次日宿窈再去宠物店,就没再提买猫的事,而是买了一些给猫洗澡和处理毛发的工具,还有丰富的猫罐头猫零食。
提着这些东西往家走的时候,宿窈注意到自己隔壁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有几个工人在来来往往的抬着箱子往里搬。
显然,她马上要多出一个新邻居。
宿窈尽可能地侧身,避开那些抬东西的工人,拿着东西回家,去召唤她新多出的小伙伴。
房间喵的一声,体型足有一个两岁孩童那么大的猫咪踩着欢快的步伐从床底下钻出来,对着她的腿蹭啊蹭,蹭啊蹭。
宿窈拿猫罐头引诱着它,带着它往浴室走,等它跟着她进了浴室,立刻把门一关,来了出猫不洗澡强按头。
好在大家伙还算配合,除了最开始喵了两声,其余时间都乖乖的,任由宿窈拿着蓬蓬头对着它冲洗,大猫咪脏是真的脏,身上淌下来的水都是黑的。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宿窈无奈地发现,这大家伙虽然乖乖让洗澡,但是它很害怕吹风机,宁肯湿漉漉的蜷缩在角落自己舔,也说什么都不让宿窈拿吹风机把它吹干。
宿窈只好把浴室的烤灯开到最大,又拿了一个小毯子,清理出一块角落,在浴室里给它做成简易的临时猫窝让它趴着,顺带着又记下,还要买宠物烘干器。
说做就做,次日她就去买了烘干器。
箱子很大,宿窈一个人抱着有些吃力,走一会儿就要歇一会儿。
周时衍远远地看见她扛个大箱子,疑惑地挑了下眉,走过去问她:“需要帮助吗?”
宿窈刚听见他声音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普通搭讪的男人,礼貌地婉拒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是在抱着箱子又走出两步后,才意识到的声音有些熟悉。
诧异回头,就看到了面色淡淡,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的周时衍。
宿窈在认出他的同时,也就冷下了脸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时衍没直接回答,先走到宿窈身边,从她手里接下了箱子。
“这么大的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猫咪体型大,烘干机当然也大,这机器比得上一个小型洗衣机了。
宿窈自己抱着也的确吃力,又怕抢来抢去摔着东西,就任由周时衍从她手里拿了过去。
“周先生不当律师以后,又发展了新的业务,改成来国外做拦路抢劫的生意?”
宿窈不耐烦地看着他,讲话毫不客气:“这倒的确是个好门路,没有本金,却有高昂的利润,真是个白手起家的好生意。”
周时衍替她抱着那个箱子,闻言无奈道:
“好歹我们之前也交往过,做不成情人,也至少是熟人了,你用的着对我这么大敌意,每次见面讲话都夹枪带棒,火药味这么重?”
宿窈冷冷地看着他说:“对于值得尊重的人,我自然会给他应有的尊重,至于剩下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我自认为现在的态度已经算客气了。”
周时衍道:“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不怀好意了?”
宿窈冷声说:“你自己就是律师,预谋犯罪和犯罪事实之间的关系,你还用我跟你解释么?”
周时衍说:“帮你搬个东西就算是预谋犯罪了?就你这个危机防范意识,不去安防机关工作还真是浪费了人才。”
说着,不等宿窈,他自己先动身往小区里走,他送过宿窈一次,自然是知道她住在哪栋楼的。
兀自抱着箱子走了一阵,眼角的余光果然瞧见,宿窈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默默地跟上来了。
周时衍勾了勾唇角,在抱着箱子进入电梯后,按着开门键等了她一阵。
电梯里这会儿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剩余空间很足,周时衍就把箱子放在了地面。
宿窈进来后,立刻把箱子挡在了自己身后,然后警惕地指着电梯外对周时衍说:
“箱子搬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周时衍无奈地看着她,关于宿窈有没有良心这个事,他就算心知肚明,时不时地还是会被她给气着。
“这么大的箱子帮你搬了一路,就算是搬运工人也得给喝口水吧,你就这么赶我走?”
宿窈冷着脸说:“搬运工人是需要人请的,可没有半路上就硬抢了别人东西,跟强盗也没什么区别的。”
周时衍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垂眸看人时,带着一股压迫感。
宿窈立刻就想起那天被他困在门板上后发生的事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在狭小的电梯里跟他隔开距离,指了指两人头顶的电梯监控设备。
“周先生,看那。”
周时衍淡淡扫了眼,没明白宿窈的目的。
但很快宿窈就亲自给他解释了:“这里是有监控设备的,你要是敢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违背妇女意志的事情,监控一定会记录下你全部的犯罪证据。”
周时衍顿了顿,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挑了挑眉道:“慕尼黑哪条法律法规写明了,一个男人回他自己的住处时,跟前女友乘坐同一辆电梯,就是违背妇女意志了?”
宿窈听他这么说,才抬头不确信地看了他一眼,周时衍跟她对视着,淡淡道:
“我也住这里,搬东西不过是看你拿不动了才顺路帮你一把,你想哪去了?”
宿窈无法接受:“你怎么会住这里?”
周时衍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跟前女友住在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也属于违背妇女意志么?”
宿窈:“……”
周时衍当着她的面,拿出小区的电梯卡刷了一下,象征着电梯楼层的摁键还真就亮起了灯。
宿窈难以置信地看看数字,又看向周时衍,眼睛盯得死死的。
“你怎么会跟我住一个楼层?”
周时衍垂眸看着她,语气的惊讶不像是假的:“你也住这层吗?那还真是巧了。”
说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却跟语气并不符合,看着宿窈的眼神里更多的还是调侃。
“难道跟前女友恰好住在同一个楼层,也属于违背了妇女意志?”
宿窈气闷地站在一边,咬着唇不说话了,脑子乱成一团。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时衍不是在国内吗,怎么就突然来这个城市了,还好死不死,偏偏住她家旁边?
宿窈总觉得,事情巧到一定程度,就一定是人为的。
她这会儿坚定地觉得,周时衍就是故意的,来慕尼黑,住在她家附近,跟她一个楼层,都是为了接近她。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低着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没再说话。
直到电梯提示音响起,楼层到了,宿窈再次抬头的时候,下意识又看了眼周时衍的方向。
猝不及防撞进男人的视线里,她愣了下,接着又飞快地把眼神给挪开了。
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一个想法,在刚才那一路上,他说不定都是那样,一直在看着她。
这个念头,让宿窈头皮都硬了起来,低头快速地搬着箱子,回到自己家门前,开门的时候止不住地往外看,就怕周时衍会跟在她后面。
周时衍却没宿窈想象的那么咄咄逼人,他同样也是出了电梯,却是跟宿窈走的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在宿窈新搬来的那户邻居家门前停住了。
见宿窈回头往身后看,他思索片刻,淡声开口:“在找我吗?”
宿窈顿了下,警惕地看向他,周时衍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要不要请我去你家坐坐?”
宿窈也终于把门打开了,把箱子搬进去的同时,用力瞪了他一眼。
“做梦吧你。”
她把门砸的很用力。
周时衍在宿窈把门关上后,却也没急着回他自己家,而是又盯着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阵,约莫有两三秒,才慢慢垂下眼睛,转身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宿窈之前养猫是图猫省事,现在却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周时衍会突然搬到她隔壁,她应该养狗的。
养那种凶一点的大型犬,能看家护院的那种。
要是有陌生的男人敢试图入室图谋不轨,她就能放狗扑过去,嗷呜一口咬死他。
等大猫咪优雅地抖落着干净的的毛发,踩着稳健的猫步,喵呜喵呜的跑过来迎接她时,宿窈又为自己刚才那个想法产生了惭愧。
她都有猫了,怎么还能惦记狗呢,这样朝三暮四,跟周时衍那个渣男当初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
狗是不可能养了,但宿窈也没闲着。
给猫咪开了个罐头,又铲了猫砂后,出门又去了趟超市。
这回她买的东西指向性可挺明确了,防狼喷雾,小型电棍,室内简易监控器,独居必备安全锁等一系列她能想到的,防身用的东西都买了一套。
准备付款的时候,又看见土豆打折,宿窈囤东西的本性又控制不住了,过去又买了一堆的土豆。
回家的时候,左右两只手,每只都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袋子。
周时衍刚到慕尼黑这边,对这周围的环境和生活状态还不太熟悉,之前遇见宿窈时就是在研究周围的具体商店和建筑,恰好看见她才送了她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