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喜欢她什么呢，他怎么就喜欢她？
晚餐做好，他也没想出答案。
他就又顺手收拾了宿窈的客厅，顺带着帮她安抚了猫咪的情绪，又喂了猫。
等宿窈吃完饭时，她的客厅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她的猫也恢复了最初的温顺，蜷缩在温暖的猫窝中，眼睛望着吃了一半的猫罐头，舒服的打着呼噜。
房间里似乎还缺了什么……
那个把她杂乱无章的生活再次变得井井有条的男人呢？
房门打开，刚扔完垃圾，处理好猫砂的周时衍走进来。
担心宿窈像上次那样，他出了门就不给他开门，他下楼时直接没锁她的房门，这会儿回来也容易。
刚进门，发现宿窈窝在沙发里，眼睛看着他的方向。
周时衍冷冷淡淡也瞥她一眼：“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洗个手就会离开。”
宿窈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周时衍，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周时衍正在往手上涂清洁液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冷声答：
“不，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宿窈疑惑地说：“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你还追求我做什么？”
周时衍冷淡道：“我没事做闲的。”
宿窈放软了声音，生病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虚弱，连带着声音也就显得格外的婉转温柔。
“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还想说，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你要是觉得不太好开车，我可以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留宿你住一夜。”
空气，在她这句话后，短暂地静寂了一会儿。
几秒后，周时衍面无表情地从洗手间走出来：“我睡哪？”
宿窈忍着笑意：“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周时衍：“卧室还是沙发？”
宿窈：“沙发。”
宿窈最后起身，去给周时衍抱了床被褥。
周时衍最后面无表情地蜷在沙发上以后，还在认真地皱着眉想。
他到底喜欢宿窈什么？他凭什么就喜欢她了，她有哪点值得他喜欢的？
过了会儿，宿窈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拿出来一套崭新的洗漱工具。
“这些你都可以用，用完放在洗漱池上就好。”
这会儿她已经卸了妆了，被不适折磨的小脸和唇瓣都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周时衍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宿窈的不正常。
“你生病了？”
宿窈捂着腹部，细声说：“生理痛，不算什么大问题。”
周时衍皱紧了眉头给她冲红糖水时依旧在思考，他到底喜欢她什么？他怎么就喜欢她？

次日是周末，她跟周时衍都不用上班。
周时衍早上醒的较早，去厨房做了早饭，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才敲门叫宿窈起来吃。
宿窈懒趴趴的，不太愿意动，窝在被子里回他：
“我周末习惯多睡一会儿，不吃早饭，你自己吃吧，吃完就走，走的时候替我把门关好。”
周时衍隔着门，脸都是黑的。
宿窈翻脸无情的速度，永远比他想象的要快那么一截。
又敲了两下门：“出来吃东西，你可以吃完再睡。”
宿窈掀开被子盖住头，干脆不理会他了。
周时衍等了她一阵儿，发现房间里没声了，黑着脸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
“宿窈，你……”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门竟然就那样，轻轻松松开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宿窈还防周时衍跟防流氓似的。
周时衍看着门口呈现在他眼前的空间，眼中掠过诧异。
随后，眼底的阴云散去少许。
淡紫色的被褥下，可爱的鼓着一个小包。
周时衍走过去轻轻一掀，被子下就露出了宿窈。
宿窈的睡姿跟她的猫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披散的墨发散在身后，腿蜷着抵着腹部，脸埋在手臂里，是一个婴儿般慵懒可爱的姿势。
失去被子，宿窈睁开眼，不满地瞪眼前的男人。
“我没让你进门。”
周时衍道：“跟我去吃早餐。”
说完，不等宿窈拒绝，他就俯下身，像抱小孩一样把宿窈整个抱进了怀中。
宿窈气的眼睛都瞪圆了：“我说了我不想吃，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
周时衍眼睛低垂着看向她小腹：“你现在很疼吧，讲话都有气无力。”
宿窈微顿，冷厉的目光微微变动。
周时衍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听话，跟我去吃东西，吃东西虽然不能缓解你的疼痛，但能增加你的抵抗力，另一种角度上也能让你好受点。”
他把宿窈抱到餐桌边，给她递了个勺子。
宿窈默默接过，但依旧没动。
“不能这样吃，我还没洗漱。”
周时衍有些意外，她邋遢的时候那么邋遢，讲究的时候竟然也是真的讲究。
宿窈站起来，去简单地洗了脸，漱了口，才再次回到餐桌边。
周时衍面前的食物一动未动，等她回来了，他才拿起餐具跟她一起用餐。
“你自己有没有因为身体不舒服这个问题去看过医生？”
他之前跟宿窈交往的时候，也见过好几次她例假期间难受的样子，简直是离了止疼片就不能活。
周时衍虽然不了解女人都是什么样，但他因为宿窈也去网上查过好几次相关知识。
正常的女人……似乎不应该是她这个样子。
宿窈抱着热牛奶，讲话依然没什么力气。
“看不看都没什么用，我早就习惯了。”
周时衍闻言，微微蹙眉。
他感觉宿窈的态度有些过于消极了。
他不觉得她这个问题就真的是只能用一个“忍”字解决。
周时衍留了个心，决定找机会帮宿窈问问医生。
就算不能根治，想办法缓解一下痛楚也是好的。
饭后，他又给宿窈冲了杯红糖水，宿窈抱着杯子，再次旧事重提。
“你可以走了，周时衍，你留在这里也没用，我现在这样，也根本陪不了你。”
周时衍在打扫宿窈的卧室，他跟宿窈是两个性子，宿窈自由散漫，不拘小节。
周时衍不行，他忍受不了看着一个女人躺在一张散落着猫毛的床上。
但是养猫的家里，又怎么可能没有猫毛呢？
他只能拿着清理工具，一点点去宿窈的床单被褥上粘。
听到宿窈没良心的话，眉头紧锁，声音发冷：“你觉得我来找你，就只是为了那件事？”
宿窈疑惑：“哪件事？”
周时衍这才意识到，这次是他想多了。
脸色稍缓，他又说：“你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宿窈抿唇，看着被周时衍驱逐到她身边，无处可去的猫。
以及被堆放在她身边，各式各样的清扫工具。
默默地收敛长腿，抱着猫在沙发上又努力缩小了下个人存在空间。
眼睛看着周时衍已经在给她换床单被褥，看样子要把她家大扫除的背影。
“周时衍。”
她默默地轻叫了那人一声。
周时衍顺手又把宿窈换下去的衣服也收到了衣篓。
“什么事？”
宿窈弱弱地看着他的背影问：
“你是不是在当律师之前，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家政啊？”
太专业了，他这手法，简直比她这个当过专业家政的还要专业。
把一个脏乱差的环境清理成样板间，几乎是周时衍的本能。
周时衍的动作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没有。”
孤儿院要求孩子有足够的自理能力，那都是从小就要养成的生存意识。
他在孤儿院长大，那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成了流淌在血液里的习惯。
他不确信宿窈那句问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含义，一时间手里的动作僵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
宿窈完全不知道周时衍的心里变化，只是见他忙的像只小蜜蜂一样，她无聊找他搭了个话。
这会儿见他不动了，仿佛不知道下一步该继续做什么。
她想了想，道：“要不你把窗帘也拿下来洗了吧，窗户的位置太高了，我之前几次想洗都没摘下来，以你的身高应该就不是问题。”
周时衍：“……”
他回头默默看宿窈一眼，按照她的要求，又去摘了窗帘。
宿窈的房子虽然小，但是朝向很好，周时衍摘窗帘时，窗外的光就顺着窗洒在了他的脸上。
金色的光芒映照着他的面容，把冷清都覆盖上了一层暖意。
又穿过他的身侧，一点点填满了他身后的室内。
光芒顺着他的方向，把整间房都带动的明亮。
宿窈缩在沙发上，看着光晕里的周时衍，眼神有些恍惚。
接下来很久，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让他走的话。

第290章 她
新项目始终停步不前，无法推进，眼看着克瑞斯团队越来越沮丧，副总终于坐不住了，主动找了宿窈谈话。
“听说你跟融资方的周先生很熟，他难道就没透露什么消息给你？”
宿窈表情淡然：“您不是最讨厌手下人公私不分，让个人因素影响工作？”
副总面色微变，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
“这不是用个人因素影响工作，既然你有这个人脉，你就该学会合理的使用。”
宿窈心中嘲讽他的虚伪，脸上却没显现，眸光微垂道：
“如果您相信我，也可以把这个项目的前期融资放手交给我来做，当然，相应的，我也要获得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酬劳。”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无私奉献的活雷锋，明知道副总在打她的主意，宿窈也不会太被动，不如主动提出要求，过去分一杯羹。
副总闻言面色慎重许多，眼神审视地打量宿窈许久，宿窈微笑着跟他对视，分毫不让。
片刻后，副总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笑容，语气温和。
“当然，你谈成了项目，公司给你酬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这不是理所当然，至少在宿窈主动提出要求之前，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宿窈眼眸微冷，笑而不语。
从副总口中获得利益许可后，宿窈就表现得对克瑞斯的项目更上心了些。
她自己的项目已经趋于饱和，她每天在不在办公室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宿窈就干脆告诉助理，她要出门办事，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她去了周时衍的公司。
实际上，宿窈则是去了最近几家对她抛出橄榄枝的公司，换工作是一个严肃的事，对于具体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氛围，她需要现场观摩。
比如之前就有一家公司，挖角她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宿窈面谈的时候去了他们公司才发现，他们公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高层都是男性，女性在他们公司中得到重用的机会可以说是约等于无。
那次以后，宿窈对新公司的选择就更慎重了些，她不是一个喜欢不停换工作的人，她喜欢安稳。
喜欢守着一个有晋升空间的公司，不停地努力奋斗贡献个人价值，直到退休的那一天，开开心心去领退休金。
最近已经断断续续看了三家跟宿窈原本的公司差不多规模的公司，不过宿窈或多或少，对它们都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没急着定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在一次商业会展上见过她的人，再次给她打电话了。
“宿小姐，我听说您最近有意寻求新的职位？”
对方所负责的产业，可以说是跟宿窈目前的公司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宿窈想了想，谨慎地说：“那应该是您听错了。”
对方笑道：“放心，别紧张，良禽择木而栖，我对你的个人就业问题没有任何负面的看法，相反，我非常欣赏宿小姐的个人工作能力，甚至由衷的希望，宿小姐能愿意考虑一下我们平台，给我们一个跟你合作的机会。”
宿窈又看了眼自己给那人存的备注，接着皱眉。
“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您的公司跟我的个人发展方向，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对方语气温和：“对，目前来看是这样，但是宿小姐，既然您都有意换公司，那换一个发展行业又有身问题？工作不分贵贱，适合你的，就是最好的不对么？”
他道：“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家大型品牌公司的服装设计师，但同时，我也是这家品牌的D国区总控负责人，目前我们手里，恰好有一个品牌形象总监的位置存在空缺。宿小姐，我认为你的个人形象和工作能力，都十分符合我们的岗位需求。”
宿窈对服装行业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她还是礼貌地听完了对方的叙述，最后再温和地答：
“感谢您的介绍和邀约，我会认真考虑。”
对面还没来得及说岗位职责和具体待遇，她问都不问就这样回复，某种程度上也就等同于婉拒。
对面顿了片刻，没因为她的冷淡而挂断电话，语气依旧温和。
“宿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更看好电子科技行业的未来发展趋势，你当然可以这样，你本来就是这个行业的，但是，我们行业其实也不差不是？你想想，现在走在大街上的人，有几个会随身携带电脑，但你看有没有人会不穿衣服？”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诡辩角度，宿窈莞尔一笑，虽然无法反驳，但心底也并没认同，依旧是敷衍了对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而后她才发现，在她通话的过程中，周时衍给她发了消息。
【听说你最近经常来我公司，那为什么前台一次都没见过你？】
周时衍最近又重新开始忙起来了，宿窈跟他各自沉迷工作，见不到面已经成了常规现象。
宿窈看着消息想了想，给他回：
【你想见我？】
周时衍隔了几分钟，才回她：
【不想。】
不想你发哪门子消息？
宿窈早就看穿了这男人的死鸭子嘴硬，懒得跟他计较。
正巧最近国内中秋节快到了，张可欣这个新晋人妻，很贤惠的给她寄来了不少烤月饼。
宿窈一个人也吃不完，带到项目去给同事分了些，手里还剩下不少。
她回公司拿了两块揣到包里，看周时衍下班的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打车去了他的项目。
前后来了几次，宿窈已经跟前台很熟了，见到她以后，把其中一块月饼送了她。
前台笑意温柔：“找周先生吗，我这就给你通报。”
宿窈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在这等他下班就可以。”
正说着，周时衍的新消息过来了。
【今天能去接你下班吗？】
宿窈坐在休息区，跟楼上的周时衍也就几十米相隔的位置，微弯了下唇角。
【不行。】
她故意想要逗他：
【跟你在一起，除了吃饭就是吃饭，哪有男人追人是这样追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片刻后，周时衍的助理接到来自顶头上司的电话。
男人声线冷淡：“话剧院送来的那些票，还在不在你手里？”
楼下，宿窈收到了新的消息。
【可以去看话剧】

新发出去的消息，没被人拒绝，却也没等到回复。
周时衍下班后，边往外面走，边给宿窈那边拨了通电话。
几乎是他拨出电话的同时，前台附近的休息区，手机铃声传出。
周时衍步伐顿住，抬眼望过去。
宿窈笑容浅浅，远远地对着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机。
“在这边，周先生。”
周时衍维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定定看了她能有两秒，才开始迈步往宿窈那边走。
“有事找我？”
不是他把人想的功利性太强，而是宿窈在他面前，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宿窈眼里适时地呈现出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时衍站定在她面前：“公事还是私事？”
宿窈望着他笑：“公事，你帮不帮？”
周时衍谨慎地说：“看情况。”
宿窈眨了下眼睛：“那如果是私事，你也要看情况吗？”
周时衍顿首：“一样，看情况。”
宿窈也没吊他很久，直接就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块月饼。
“按照我们国家的日期，后天是中秋节，恰好我这有块月饼吃不完，找你帮忙吃一下，你认真考虑考虑？”
周时衍怔在原地，眼睛望着宿窈，没在第一时间回答。
宿窈窝在休息区的沙发椅里，仰着脸观察着他的表情。
“不会太强人所难吧，周先生？”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周时衍伸出手，从宿窈手中拿走了那块月饼。
“就这一件事？”
宿窈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
“当然，就这一件事，现在事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她准备去拿自己的包，周时衍比她快一步，帮她提了起来。
“晚上有没有安排？”
宿窈也没跟他抢，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他身侧，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唇瓣微微勾着浅浅的弧度。
“有啊，我约了人的。”
周时衍脚下的步子顿了下，眉心皱出褶皱。
“你约了谁？”
宿窈想了想，道：“这个人你也知道，你认识他的。”
周时衍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冷下去了，扣住宿窈的手腕，声音发沉。
“林之遥？”
宿窈也没拒绝他这个动作，反而顺着周时衍的手臂，把他给挽住了。
“约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待会儿要去做什么？”
周时衍冷冷地垂眸看着她：“你们要去做什么？”
宿窈也终于仰头看了眼他，眼中带着浓浓笑意。
“我们要去看话剧。”
周时衍：“……”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周时衍倏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宿窈被他扯着走了两步，好笑地喊他。
“喂，周先生，你不用这么激动吧，话剧票带了没有？”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周时衍的车边，周时衍先开了副驾的车门想让宿窈上车。
宿窈却带着再逗逗他的念头，手撑在车门上不往里进，脸上勾着调侃的笑意凝着他。
“来找你一次就让你这么开心，你可别跟我说这是月饼的功劳，还说你不喜欢我？”
周时衍原本是想先把她带进车里的，但这会儿看着宿窈的模样，却又觉得，一刻都等不得了。
“窈窈。”
“怎么？要表白。”
“要吻你。”
他想亲她，想吻她，想把那个小狐狸似的女人抱进怀里，立刻马上。
他也便真的那样做了。
宿窈在男人骤然俯身靠近那一瞬间，是下意识想要避开的。
然而周时衍在决定要亲她时，就已经率先堵好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身后就是他的车，身侧又是他的手臂，无路可躲。
只能被动地，被这人用滚烫的气息困在怀里。
周围来往有不少的周时衍同事，都目睹了那一幕。
那个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对谁都冷冰冰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车上亲。
动作之热情，之迫切，简直是崩了之前所有大家以为的他高冷禁欲的人设。
宿窈在私人领域是怎么随便都无所谓，但在公众场合，她还是要脸的，远没有周时衍那么放得开。
被他亲了一阵后耳朵就红透了，死命地用手去拧他手臂。
周时衍最后吃痛，还是把她给松开了，宿窈立刻把他推开，迅速地钻进了他车里。
颇有点别人看不见她，就能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掩耳盗铃色彩。
周时衍上车时，她还在一边冷哼：“臭流氓！”
周时衍坦然：“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宿窈哼了一声：“带我去吃晚餐，我要吃穷你。”
她看了话剧票的时间，吃了东西再去剧院也是够用的。
周时衍勾着唇发动车子：“想要把我变穷，光用吃的可达不到目的。”
宿窈眨着眼睛看向他：“那怎么样才能把你变穷？”
周时衍一派云淡风轻：“你的目的就只有把我变穷这一项？那也太没出息。”
宿窈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收敛了起来，不满地开口道：
“周先生，别忘了现在你的身份还是我的追求者，我劝你端正你的态度，把话收回去重说。”
周时衍眼中不着痕迹的掠过点笑意：
“我是说，只把我变穷有什么意思，你想个聪明办法，把我的钱都变成你的钱，这样不仅让我穷了，还富了你自己，不是更好？”
宿窈就算只是听听，都反应出来这里有坑了。
“放在我们国家的法律里，这种行为算是诈骗吧，周律师？”
周时衍语气颇有深意：“结了婚，我的财产不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以你这么专横跋扈的性格，到时候家里的钱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宿窈呵呵冷笑：“算了吧，我再专横跋扈，也比不过你老谋深算，真要是嫁给你，说不好被你剥削的连骨头都不剩，纯纯羊入虎口，无路可逃。”
周时衍道：“你要是不满意，结了也还可以离，到时候我的钱照样会分你一半，就算我不会变穷，你也依旧会变富。”
宿窈摇头：“不不不，周律师，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会让我净身出户。”
周时衍闻言又看了她一眼，语气已经极力展示遗憾了，但还是藏着遮不住的笑意。
“能想到这个层次，说明你还真有过跟我结婚的打算？”
宿窈的嘴唇还留着被他亲过的后遗症，麻滋滋的，她拿着小化妆镜补口红。
“不，没有，我从没想过，一次都没有。”

从话剧院出来后已经很晚了，宿窈想要回家，周时衍揽着她肩膀。
“这里离我家更近，让我先回家取个东西，再送你回去？”
宿窈也没跟他计较，直接就答应了。
两人到周时衍家时，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很阴了，突然打了声闷雷。
宿窈在雷声响起时恰好站在周时衍的门边，骤然被声音吓了一跳，缩了缩肩膀。
周时衍忽然回头看向她：“你怕打雷？”
宿窈不自在地躲闪了他的目光：“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在慕尼黑生活了足足一年，我什么都不怕。”
下一刻，窗外倏然又传来了一声巨响，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宿窈的反应没有之前那次大了，不过也是一愣。
周时衍把她抱进了怀里，手就捂在她的耳朵上。
两人刚进门就响了雷声，还没来得及开灯，这会儿室内的光线都是黑暗的。
周时衍静静在昏暗的房间中，拥抱着宿窈。
过了会儿，雨声渐渐传出，应该不会再打雷了。
她推了推周时衍肩膀：“可以了，你去拿东西吧，然后送我回家。”
周时衍道：“别走了，在这住一晚，雨下那么大，不好开车。”
宿窈抿着唇，态度仍旧是坚定的：“那我自己出门叫车。”
她刚想转身往外走，窗外忽然又响了一声雷，吓得她整个人肩膀一缩。
周时衍立刻从身后把她抱住，安抚地搂着她肩膀，无奈道：
“你就当是我害怕雷声，不敢在这种天气一个人睡。”
宿窈瑟缩着窝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好，那我就看在你这么胆小的情况下勉强帮你一回，下不为例。”
周时衍揉着她头发，眼中浮动着满是笑意的光。
又抱着人安抚了片刻，等外面的天气渐渐稳定下来了，周时衍准备松手放人。
下一刻，宿窈主动踮起脚，搂住他脖子，把他吻住了。
周时衍微顿，然后立刻便配合地低下了头，让她亲的更方便些。
过了会儿，感觉到宿窈在解他衬衫的扣子，周时衍把她手握住了，语气满是调侃。
“这会儿不说是我在追求你了？”
宿窈微顿，刚才因为气氛恰到好处生出的那点悸动，因为他这句话一瞬间就下头了。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周时衍更煞风景，更不会聊天的男人。
冷冷瞥他一眼，想要把手收回。
“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做的有问题。”
周时衍看她显然反悔了的模样，心中也有一瞬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么句话。
不过很快，他就主动拦腰抱起了宿窈，低头亲了亲她眉心。
“你应该说，床上的讨好，也算讨好。”
宿窈窝在他怀里，倒是没有拒绝的动作。
“你省省吧，我不用你讨好。”
周时衍没再说话，直接把她抱进卧室，扔到了他的床上。
说是讨好，周时衍还真就把这两个字放在了心上。
从头到尾，十分顾着宿窈的体验和感受。
宿窈到最后，像一只吸了猫薄荷的猫，全身都懒洋洋的惬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享受。
微眯着眼睛，享受余韵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你之前说，回家是要取东西，你要取什么东西？”
周时衍完全没想到，宿窈一开始没发现不对，这时候能记起这茬。
第一时间，他没能及时回话。
宿窈便在他的沉默中，忽然得出了答案。
“你根本不是要拿东西，你这就是一个把我骗回你家的借口！”
周时衍沉默地抱着宿窈，想要用装睡逃避问题。
宿窈低头，毫不犹豫在他横在她身前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周时衍倒吸一口凉气，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翻脸不认人的能力。
索性翻了个身，把宿窈压在了身下。
“还有力气咬人？”
宿窈不满地护住她自己：“你走开，周时衍，你就是个骗子，人渣，禽兽，败类。”
周时衍定定看着她，脸色依旧是很好的。
“我又没说我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