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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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窈是真的能闹腾,后续手脚并用非常不配合,周时衍制住她也花了不少心力。
到最后面,两人都累了,筋疲力竭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宿窈突然说:
“周律师,法律上对强奸罪是怎么定义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周时衍不回话,宿窈就再次抽抽噎噎,在那只打雷不下雨的装哭。
周时衍被她闹得无奈,便只好理一理她:“你又想怎么样?”
宿窈道:“你说我没有魅力,但你的行为却跟你的语言不能划上等号,显然你是口不对心在撒谎,我要求你给我道歉。”
周时衍淡淡地问:“怎么道?”
宿窈说:“你要说宿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看最美丽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
周时衍:“换一个,谎话说的太多,我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宿窈:“……”
她愤怒地在周时衍颈侧咬了一口,然后背过身,不理会他了。
周时衍除了被咬时绷紧了一瞬,后续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在身后抱着宿窈,慢慢地,两人的呼吸也都均匀了。
早上的时候,宿窈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移动了个位置,过了会儿又抱回床上。
她当时因为困,没在意那感觉是怎么回事。
直到她起床,发现周时衍还真就洗了床单,才明白那一会儿他大概是在换床单。
周时衍今天有工作,人走的比较早,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外面客厅的餐桌上有食物,宿窈洗漱后过去简单吃了一口,又看了眼周时衍留下的便签,他让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其实他早就不在宿窈的黑名单里了。
宿窈的大多信息是选择存在手机里,那场车祸弄废了她的手机。
她没记住周时衍的电话号码,微信又删了他的好友。
这才导致两人几乎失联,昨天没办法联系他,只能选择最笨的方式在门外等。
宿窈看着纸条想,等下次再见到周时衍的时候,她是应该提一下这件事,把他的好友重新加回来。
否则像现在这样,的确十分不方便。
周时衍在中午午休的时候,给宿窈发了个消息,想看看她起没起床。
发过去之后她那边依旧一个小红点,他琢磨着她还真挺懒,完全没想过,是宿窈当初直接删了他好友,根本没办法把他再单方面恢复出来。
宿窈白天也没闲着,她又去了一趟林家,找林之遥他妈。
上次她去找林之遥他爸,想说这事有疑点,最后连人家面都没见到。
这次宿窈学聪明了,在林家外面蹲点,直到看见林之遥他妈的车准备出门,她才张开双手,第一时间冲过去,拦在了那辆车面前。
宿窈这种行为特别危险,但凡那辆车司机一个闪失,把刹车踩成油门,她今天就必死无疑。
司机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姿态,开了车窗直接骂宿窈: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找死滚远一点,别在我这找晦气!”
宿窈面色未变,看着车里没动静的副驾驶说:
“我是来找林太太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聊。”
林之遥他妈也是个见惯了风浪的,降下车窗后,掀开眼皮只看了宿窈一眼,就立刻点了点头。
“你是老东西的新欢是吧?找我干什么,想让我离婚?我告诉你,这事我说了也不算。”
宿窈只大致听林之遥描述过他家的状态,这会儿亲眼见了,才明白在那三言两语的粉饰太平之下,掩藏的是多么让人无力的刻骨凉薄。
她反驳了林太太的话:“夫人,我不是您想的那种身份,事实上,我是林之遥的朋友。”
林之遥他妈闻言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波澜不惊。
“那个混球跟他爹一个德行,想不到死都死了,还有女人会上门找麻烦。”
她皱着眉,看向宿窈,目光集中在她腹部:“你怀孕了?能确定是他的种?”
宿窈面色微白:“我跟林之遥只是普通朋友,他出事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慕尼黑。”
林之遥他妈闻言眉头反而拧得更紧了,傲慢地打量着宿窈: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还找我干什么,他活着的时候他的事我没管过,现在他死都死了,我就更管不着他了。”
宿窈说:“我是想来告诉您,林之遥的死绝对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那些凶手特别嚣张,他们甚至在他死后给我寄来了虐杀林之遥整个过程的视频!”
提起这件事,宿窈面色止不住地苍白,只要一想到那个视频里的内容,她胃里就难以抑制的翻涌。
林太太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慎重许多:“什么虐杀,什么视频,林之遥好歹也是林家的人,谁敢那样对他,你别乱说话,要是真有那样的视频,你为什么不直接拿去找警察报警?”
这也是宿窈最无助的地方。
“他是在慕尼黑出事的,D国的警察对华人的案件没那么重视,视频又经过特殊处理,刚播放完就自动销毁了,查不到任何痕迹。”
她恳切地看着林之遥的母亲说:“林太太,林之遥也是您的孩子,我希望您能相信我,别让他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她请的侦探所到底是业余的,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电脑高手,最后给她的反馈是无法破解那封销毁邮件的秘密。
宿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看似不太聪明的林太太,反而对她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你说了这么多,仿佛对整件事情都十分清楚一样,那么,这位自称和我的儿子只是普通朋友的陌生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件事情里,担任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张可欣婚后就不再做夜场生意了,跟家里借了点钱,又掏光了所有积蓄,开了一家小超市。
平时她就在收银台玩玩手机收收款,也算悠闲自在。
宿窈来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张可欣笑着跟她挥手打招呼。
“窈窈快来,我刚烤了一批脆骨肠,烤的已经炸开了,闻着可香了。”
宿窈走近,张可欣看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弄成这样?”
宿窈的脖子上有三道长长的血痕,皮肉模糊,鲜血淋漓,看上去异常的骇人。
宿窈面色镇定,淡淡道:“林之遥他妈弄的。”
张可欣赶紧帮她找医药包,边找边说:“外面不是都传她是贵妇吗,贵妇打架也这么不讲武德?”
宿窈抿着唇没说话,她的仇家害死了人家儿子,林太太对她有怨很正常,她挨打也是应该的。
张可欣拿着消毒工具,边给宿窈处理伤口,边说:
“窈窈,林之遥那件事,他们林家自己人都不上心,要不你就别管了。”
宿窈垂着眼睛道:“他是被我连累死的,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我要是真的不管,我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很多人觉得抑郁症是电视里表现的那样,病人整个人都看起来跟那个社会格格不入。
但其实不是,真正的病人,他们其实会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的灵魂早已经枯萎、腐烂。
但凡是遇见一个契机,也许只是一件在正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能会成为那些伪装自己是正常人的患者的催命符。
宿窈的催命符,其实说起来很可笑,她在医院看见了一对母女,女儿做运动时受了点伤,她妈妈在一边抱着她,很温柔很关切地哄,这是一幅很温暖治愈的画面,所以宿窈悄悄地偷看,偷偷看了她们很久。
直到那对母女离开,然后宿窈就无所事事地,一个人走上了医院顶楼的天台。
要不是林之遥发觉她不对劲,一直在暗处偷偷跟着她,宿窈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同样成了一个盒子。
林之遥那时死死地攥着她的手,红着眼睛说:
“你出车祸以后,那个司机拒绝赔付,因为他说你当时明明能躲开的,是你自己没有选择躲。”
林之遥望着她,声音颤的很厉害,一遍遍说:“宿窈,我本来不信的,我本来不信的。”
原本林之遥的规划,是照顾宿窈到她出院,他就回国。
到最后因为发现了宿窈的不对劲,他硬生生在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以后,又在国外滞留了很长时间。
宿窈能感受到,后期的林之遥在尽最大努力,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他出事的那天也是一样,林之遥说要在她家里给她准备个惊喜,故意发消息给找工作的宿窈,让她面试后在外面多逛逛,晚点回家。
五点钟的时候,宿窈还接了林之遥的电话,他很开心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五点过几分,林之遥再次给她发了条消息,内容很吓人:快逃,去警察局,别回家。
宿窈是一个实实在在有着仇家的人,当然不会把这条信息当成玩笑处理,她立刻就去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警察局。
六点钟、七点钟、八点钟,这三个小时,是她这一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时间。
九点钟,宿窈接到了林之遥的死讯,那个在电话里笑着跟她说要给她惊喜的人,永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验伤报告显示,林之遥全身骨头多处断裂,颅骨破碎,死后尸体还被车辆拖行出去十米远。
最终,这件案子被定性为意外车祸。
宿窈当然不可能信,她拿着林之遥最后发给她的那条消息,向警察一遍又一遍阐述情况。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他们轻描淡写,说那条短信不过是个恶作剧。
而宿窈家的监控,也在那一天因为未知原因,“意外”破坏,让她无法得知,那天林之遥在她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通神秘的邮件发过来,宿窈才通过那条视频,知道了林之遥在死前那三个小时,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有坏人,很多坏人,他们制住了林之遥,向他逼问宿窈的下落。
问一句,林之遥不答,他们就用锤子敲碎他的手指。
再问一句,林之遥还是回不知道,他们就砸碎他的手腕。
一个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处骨头呢?
宿窈当初只是断裂了一根,就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林之遥当时有多疼,可想而知。
血,源源不断的血,从他的身上往下淌,染红了原木色的地板,也染红了宿窈的眼睛。
视频播放到最后,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忽然出现,问了句:“他怎么不动了,是不是被玩死了?”
从这一刻,视频戛然而止,然而那道声音,宿窈却无比的熟悉。
那人是杜天磊,曾经笑吟吟,对着她一口一个宿窈姐,后来又恶意剪辑她的话,放出视频把她跟周时衍两人都推到风口浪尖,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之地的杜天磊。
张可欣看着宿窈苍白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她心疼地靠过去,抱住了宿窈。
“别想了,窈窈,发生那样的事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林之遥是无辜的,但你也是无辜的,你们都没做错事,错的是那些不肯放过你的恶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宿窈低头道:“不,就是我害死他的,要不是我,那些人根本不会找上林之遥。”
张可欣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去D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些人一直没有去为难你,偏偏在那段时间,他们找去了,窈窈,那段时间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宿窈苦涩道:“我现在哪还有心思想什么起因,我只想给他报仇,让伤害他的那些人绳之以法。”
她拿到视频后,不是没想过再去报警,只是视频播放完就自动销毁,警察不肯相信她的话,也不愿意花时间去查。
宿窈又想过在国内报警,但案子不是在国内发生的,国内的人也管不了。
就这么的,她才束手无策,只能靠自己,靠着记忆里听到的那一句杜天磊的声音,孤注一掷的回国,回来找周时衍。
张可欣劝不动宿窈,只能叹着气,给她处理好伤口,又说:“你得注意点,这段时间千万别让伤口沾水。”
宿窈点头应了,想了想,又说:“伤口好之前我不能再去找周时衍了,他看到我受伤肯定会问,我没办法解释。”
张可欣笑:“正好安可出差,我一个人在家愁孤枕无眠呢,你留下来跟我睡,我开心还来不及。”
宿窈借宿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张可欣用这么不正经的方式,反而缓解了她的不自在。
她也笑笑,笑容里带了点感激。
而后几天,她就真的一直在张可欣这,白天去超市帮忙,晚上去她家蹭床。
直到伤口好的差不多那天,宿窈手机上多出了一条未知号码的消息。
【真生气了?】
【宿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看最美丽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
宿窈看着那条新发过来的消息,一下子就明白对面是谁了。
尤其是最后那个该死的问号,特别有周时衍那种冷嘲的风格。
求和还能求的这么气人的,他也是独一份了。
宿窈照了照镜子,脖子上的伤痕已经结痂脱落了,留下三条颜色明显与周围皮肤不同的深粉。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在张可欣这再留一天,没有去找周时衍。
张可欣店里生意挺好的,周围就有个小学,平时午休的点,总会涌进来一帮孩子买烤肠买软糖。
张可欣一个人在超市时忙不过来,有宿窈帮忙能好上许多。
忙起来的时候,两人谁都没空看手机。
等闲下来,两人也能一人一桶泡面吃午饭的时候,宿窈才把手机打开。
周时衍一小时前申请加她微信,总共申请了三次。
宿窈看见后就给他通过了,想看看这人还能再给她发什么气人的内容。
事实证明,她一点都没看错这男人。
周时衍说:
【你的东西还在我家,是你自己把它们带走,还是我让钟点工进行处理?】
他说的是宿窈的那个枕头,和那点少的可怜的洗漱用品。
宿窈看了眼这消息,没回。
周时衍给的两个选择她都不想选,她既不想带走,也不想让钟点工处理。
后续周时衍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内容也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半点都没有让宿窈回去找他的意思,还充分表现出了他对宿窈的嫌弃。
他这样宿窈就更不可能搭理他了。
周时衍在那头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眉头拧成一个结。
下班以后又见到杜晨曦来了事务所,他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晨曦有沈如是撑腰,并不怕周时衍。
“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欺负我朋友,我当然是要来帮她讨一个公道!”
周时衍冷淡说:“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的朋友?”
杜晨曦瞪眼道:“杨晓晴是我姐妹,你答应了会娶她却对她始乱终弃,这不是欺负她是什么?”
她伸手就要拽周时衍:“自从前几天她跟你看电影回去,就日日以泪洗面,要不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对她做了什么,她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见她,然后承诺她你一定会对她负责!”
事务所里的人还挺多的,杜晨曦讲话毫不顾忌,甚至还故意扬声放大了音量,就是要让周围的人看到周时衍的难堪。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周时衍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性质,一整个屋子坐的都是律师,还都是被周时衍亲自考察招聘进来的律师,他们对这种事早就见惯不怪了。
无论是从专业律师的角度,还是从私下个人关系的角度,这里都没有人会相信杨晓晴故意嚷嚷出来的那几句明显是泼脏水的胡话,依旧各做各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周时衍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到最后只剩无语,冷淡地避开想要跟他拉扯的杜晨曦,沉声道:
“这里是公众场所,不是你能随意胡闹的地方,你想蓄意污蔑别人最好拿出相应的证据。”
杜晨曦说:“还要什么证据?她从那天以后就茶不思饭不想,工作也一直请假,整个人精神恍惚,不是因为你欺负了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周时衍道:“这种话是她自己对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恶意脑补揣测?”
他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所在,杨晓晴还真就只是伤心难过,什么都没跟杜晨曦说。
杜晨曦其实一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那么嚷嚷,只是为了让周时衍难堪。
这会儿被问的有点心虚,眼神躲闪了一下,再次扬声道:
“晓晴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背后说人坏话,只有你这种翻脸无情的渣男,才能做出来欺负完别人不负责这种烂事。”
周时衍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纯粹是根据自己的主观揣测编造故事,就敢来我的工作地点这样的公众场合蓄意闹事。”
杜晨曦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了,看着周时衍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有点心虚,原本想上前去拽人的动作,也下意识变成了紧张的后退。
周时衍却没放过她的意思,看了眼办公室,道:“有没有手头暂时没案子的律师?”
刚才还没人说话,仿佛一个人都不存在的事务所立刻站起来个人:“周律师,我,我没活。”
周时衍瞥了眼,那人是新来的,目前还在实习期的状态。
也好,正好给他个机会试试手。
“写份起诉书,帮我起诉眼前这位来闹事的杜小姐,她凭空捏造事实,蓄意进行污蔑,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损害了我的个人利益。”
他每说一句话,杜晨曦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仓促地往外边走,边走边喊:
“周时衍,你神经病啊,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看我怎么让妈收拾你。”
周时衍冷冷地看着她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眼中全是冷冽。
实习的小心翼翼看着他:“周律师,起诉书还写吗?”
周时衍表情冷肃道:“写。”
她是沈如是女儿,沈如是认她,杜宏图认她。
但这并不代表,杜晨曦就能以为自己可以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稍晚一点的时候,周时衍自己在家,就接到了沈如是的电话。
这回不等沈如是开口,周时衍便道:“妈,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义务像您一样纵容她惯着她。您如果一定要偏帮维护她,我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就像您之前让我把我的房子给她住,我也没有说什么。但水滴石穿,人心一点一滴下去也是会凉的,我希望您这边也能自己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沈如是还没出口的话,就这么被他堵回了肚子里。
沉默片刻后,才问:“你跟杨晓晴,是真的一点都没可能了吗?”
等她再想说什么时,才发现周时衍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如是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了许久。
最后还是无奈地,去给杨晓晴打电话道歉,好言好语的劝了劝她,让她别再惦记着周时衍这头了。
杨晓晴是真的委屈,她从小可爱到大,又嘴甜情商高,无论在长辈那还是在男生那,都很受欢迎的。
像周时衍这么几次三番冷冰冰不给她面子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她越想越不甘心,在接完沈如是电话的第二天,就又去找周时衍了。
这次她到事务所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不少熟悉的律师,今天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又再把那种怪怪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到另一个方向。
杨晓晴下意识瞥了眼,然后就看到了宿窈,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见到宿窈的第一时间,杨晓晴就生出了危机感。
宿窈是来的比较早的,周时衍一直在办公室没出过门,她也没跟他提前说,就一个人在外面静静等着他,正玩着手机,眼前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
宿窈微顿,抬起头,杨晓晴站在她面前,小姑娘很可爱的一张圆脸,虽然化了妆,但也能明显看出来眼皮是肿的,应该刚哭过不久。
讲话的声音也带着点鼻音,却还是对着她挤出了一个很牵强的笑:
“你是事务所新来的律师吗?”
杨晓晴不认识宿窈,宿窈却是对她印象很深的。
她对着杨晓晴也礼貌的笑了下:“我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是来等人的。”
杨晓晴便坐到了她旁边:“是吗,那真巧,我也是来等人的,我们一起等吧。”
宿窈其实一点都不想跟她见面,但她如果现在突然走,也会显得很奇怪。
最终还是抿着唇,任由杨晓晴坐到了她身边。
杨晓晴谨慎地观察了宿窈一阵,慢慢道:“你是来等男友下班的吗?”
宿窈顿了下,看了眼她:“不是。”
她现在跟周时衍,原则上来说,并不是在交往的关系。
杨晓晴心中提防更慎:“那你是等谁,相亲对象?”
宿窈垂眸道:“也不是,我是来这里找律师的。”
杨晓晴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对宿窈笑道:“我男友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对这里还挺熟的,你是来找哪位律师,我看看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你先插个队。”
宿窈还没来得及回答,周时衍的办公室门开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很厚的文件夹。
“这里有份离婚诉讼的案子,委托人的身份是全职主妇,婚后没有任何收入,她手里掌握着她丈夫出轨的证据,诉求是希望能够获得她唯一的女儿的抚养权,以及两人婚后一半的夫妻共同财产,你们看一下,有没有谁主动想接的?”
很快就有个律师站起来,拿过了他手中的文件夹,两人又沟通了几句,周时衍准备再回到办公室
杨晓晴却在这时突然站起身喊了他一声:“周时衍!”
周时衍动作微顿,抬头看向杨晓晴的方向,下一刻目光却又偏移,看向杨晓晴身后,默默地坐着,也在看着他的宿窈。
他顿了下,迈步走到了杨晓晴面前:“有什么事吗?”
杨晓晴仰头看着他,眼睛又慢慢地红了:“我接到沈阿姨电话了,她说我应该再多接触点其他人试试,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周时衍扫了眼一旁看戏状态的宿窈,眼睛沉了沉,道:“对,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早日找到幸福。”
杨晓晴伤心的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让你不满意了,你跟我说,我可以改的。”
周时衍沉默片刻,道:“你很好,什么地方都好,你不用改,只是我们之间合不来,你以后一定会遇见更好的。”
他越是这么说,杨晓晴越是伤心,最后哭的泣不成声,说不出话。
宿窈忽的就想到了她被周时衍拒绝的时候,周时衍可没这么温柔。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冷冷地扫了周时衍一眼,忽然就觉得今天来的有点没意思,起身就想离开。
刚站起来准备走,周时衍迈出一步,挡在了她身前,把她要离开的路挡的严严实实。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口吻完全是冷的,比对着杨晓晴时不耐烦的多。
宿窈道:“这里公司太多,我走错门了不行吗?”
杨晓晴听到两人这对话,刚觉得有一点不对,抬起头,隔着层泪光,就看见跟她相处那么多月,一次肢体接触都没有过的周时衍,突然伸手攥住了宿窈手腕。
他拽着人,是在往他的办公室扯:“既然来了就等我下班,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了再走。”
宿窈并不愿意,被他扯着的一路都是挣扎的,到最后突然环视四周,愤怒道:
“没看见你们的周律师公然强抢民女吗,就没有人管一管?”
还真有个律师迟疑着看了眼宿窈,想要站起来说什么,他旁边一个之前见过宿窈穿周时衍衣服的,一把摁住他肩膀,凑到他旁边耳语两句,那个律师又立刻坐下了,再没有了一点管闲事的意思。
周时衍的办公室里面多数存放的都是机密文件,某某案件的关键证据什么的。
平时除了跟律师讨论案件,他一般不欢迎别人进去。
杨晓晴之前好奇进去过一次,被周时衍斥责了一回,现在还有着阴影。
这次看周时衍就那么把宿窈扯进去了,她脸色都僵了。
在原地僵坐片刻后,忽然起身也朝着周时衍办公室走过去,想听听两人都聊了什么。
其余律师看她那样,多少觉得有点可怜,没人敢上前拦着。
杨晓晴走过去才发现,两人连门都没关严。
隔着一道门缝,她凑近了看,便看到宿窈跟周时衍在撕扯。
两人在吵架,宿窈情绪不好的说:“那你就都扔了吧,我又没拦着你。”
周时衍道:“找我的也是你,说消失就消失的也是你,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
宿窈道:“我哪发脾气了,我刚才就想走,是你有病似的非要把我拽进来。”
周时衍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还不是发脾气?”
周时衍在杨晓晴面前的形象一向是冷淡自矜又理智的。
杨晓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被人气到黑脸的模样。
怔怔地看着那样鲜活的周时衍,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出神的片刻,没听清他们具体在吵什么,等她再看时,画面已经变了。
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人,莫名其妙就纠缠到了一起。
周时衍把宿窈抱到他的办公桌上,膝盖抵着她的腿,手臂环着她的腰身不让她乱动。
亲人的姿态很强势,很野,很欲。
那是他在人前从未展现过的另一面,也是杨晓晴从没在他身上见到过的一面。
宿窈被亲时并不情愿,周时衍亲她,她就咬他。
到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宿窈嘴里全是血腥味,她皱着眉头从纸抽里拿出餐巾纸,刚想去擦自己唇瓣,周时衍从她手里把纸抢走了,面色冷淡地擦了擦他自己沾着血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