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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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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眼睛发炎,医生给开了药让按时涂。可是这家伙被储臣养得娇惯得跟公主似的,除了他,谁也不给碰。
“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储旭往身上一摸,才想起来文件袋落在梁晴家里了。
他今晚高兴,一时得意忘形,对上他哥黑沉的眼,储旭不自觉后背凉飕飕,“我明天拿给你,落在一个地方了。”
黑妞眼睛被刺激得有点敏感,往后躲着叫了两声,储臣揉揉它安抚了一会儿,又看储旭,见他手上拎着一只粉色的纸袋,问:“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他对弟弟和对待黑妞,完全是两种态度,不知道还以为黑妞是他亲生的。
储旭勾了下手指,“我下午在公司附近见着晴姐了,就去她家里。”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偷笑了下,“哥你知道吗,晴姐说她以后不走了。今天亲自下厨给我做了好吃的,她还是那么温柔又漂亮。哎,我好怀念小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啊。”
储臣浓眉微蹙,把眼药水放进药箱,动静有点大,黑妞被吓到,抬起下巴瞅瞅他,又继续往怀里钻。
储旭恰好能感觉到他哥的不愉快,赶紧闭嘴噤声,“那,没事儿我先回家了。”
储臣又开口,“所以,东西落她那了?”
“我明天去拿。”
“我去,你不用管了。”储臣说。
梁晴睡前看见沙发上多了个文件袋,给储旭发微信,他回复说明天下班后过来拿。
隔天上班,她本是准备带在包里交给储旭的,但怕是重要的东西在办公室丢失,就没拿上。
下午她没课,和童老师聊起老街有家米粉很好吃,梁晴上学时就总去,两人约着再去。
陈老师端着水杯,串办公室搭讪,“那家店我也知道。”
两个女老师礼貌地笑一笑。
陈老师偷偷看梁晴的脸,她的皮肤干净一点儿瑕疵都没有,眼神亮亮的,正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但琢磨一下,梁晴和昨天傍晚那个男孩长得一点都不像,便问道,“梁老师,那小帅哥真是你弟弟啊。”
梁晴抬眼,“怎么了?”
陈老师:“是表弟吗,还是认的干弟弟。”
“你这个问题有点冒犯。”
童老师已经笑了起来,“陈老师你打听得真仔细,怎么啦,是看上我们梁老师了吗?”
陈老师没有正面回答,酸唧唧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我能看上梁老师也是正常的。”
办公室里边其余人纷纷嘘声起哄。梁晴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当然有美女的自觉——被追求是件烦恼的事。
尤其是被讨厌的人追求,实在称不上享受。
她不想搭茬,借着接电话的由头出去了。奶奶打电话给她说家里的网断了短视频都刷不了,让她打电话叫人来看看,梁晴又说周末她也回家一趟,奶奶说不要,叫她把自己的生活丰富丰富。
再回到办公室,陈老师已经离开了。
梁晴坐下来,准备课件的同时顺便想一想怎么快点结束这不愉快的体验。
到下班时,梁晴也没收到储旭的确切消息,要几点来拿东西,她便理所应当地认为会是晚上,储旭直接去她家里。
于是扭头找童老师逛街。
但是这个计划也被打乱,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储臣,只是一个背影。
瑞思教育并不在写字楼,也不在商场里。当然是在中心商区,只是和盛广场地理位置有点特殊,都是独栋小楼,外缀观光电梯,有点像艺术展区。
周边既有高端商场,也有美食街,人流量十分大,地皮都是出名的贵。几栋造型各异的独栋楼之间有个不大不小的星空顶广场,小孩儿在那玩滑板,一个个小脸都被冻得通红,但热情不减。
储臣在广场应该坐了很久,因为他腿边放置一个浅蓝色的依云矿泉水瓶,还剩一点点水,里头被扔了不止三个烟屁股。
“童姐,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咱们改天再去吧。”
童老师说:“那我回家吃饭了。”
梁晴过去之前,储臣的视线已经落在她身上,并无特别的情绪,他把还剩下的半支烟塞进水瓶里,火星遇水,发出“刺啦”的声响,很快就被熄灭了。
瓶子丢进垃圾桶,又看她一眼。
过去这么多天,梁晴其实已经不存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也不太在乎面子不面子的。
“你在等我?”她不可置信地问。
“小旭昨晚去你那了?”他主动朝她走了过来,仍旧穿着深色的衣服和内搭,烟味不浓,身体修长矗立。
储臣年轻时对人对事其实算是亲和又随意,还有点混账。可近三十,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冷硬傲慢。
“我们说了会话。”梁晴心说,这应该和你没关系吧,“有问题吗?”
“他把公司的文件落在你家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
“说今天来拿的,我以为——但我没带在身上。”
“他有别的事,我来取。”
梁晴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在我家里。你给个地址,我明天寄同城快递给你。”
储臣的视线像是定在她脸上,带着严肃的审判,他说:“公司的机密文件,如果丢失,快递无法赔偿我的损失。”
梁晴只能说:“那你现在跟我去家里取吧。”
没想到储臣竟还真同意了。
梁晴所住的公寓距公司隔着两条街,走路二十分钟。一路无话到了她家楼下,她不说话,储臣也不开口。
沉默到她能通过两人身高体重不同,分辨出脚步声的区别。
“你要上去坐一下吗?”她站在玻璃门前客套地问。
这种问句式的邀请代表了她并不是真的想让他上去,如果储臣明白,就该顺阶拒绝。
“不用。”
不多时梁晴就抱着文件袋下来了,“你检查一下吗?看有没有少东西。”
储臣不用检查,这种东西她拿了也没用。他单手松散抄兜,另只手掌心微掂了下,姿态散漫,矜高,顺便用余光多睨梁晴一眼,“以后小旭找你,可以拒绝。”
梁晴感受到对方情绪不善,心中一凉,如风灌进体内,“他也算是我的弟弟,没有必要这样。”
“是你没有必要,”储臣毫无感情地打断,眸光缓缓凝住,威压感不动声色地钉在她脸上,“你会给他错觉,关系还能回到从前。”
梁晴收回此前的判断,原来储臣今天来找她,是为了划清界限的。
可是她对储旭的关心是真的,“怎么做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我是他的家长。”储臣眼里有讽意,如同淬了冰,生怕让她好受了,“你分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没必要再假装关心前男友的弟弟。”

对于前男友的指控,梁晴一句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却在推开玻璃单元门之后,撞见一脸惊呆的童老师,这让梁晴产生一种失控错觉。这是在她家小区,没错吧?
“童老师?”梁晴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在这?”
童老师尴尬地捂了下嘴,说道:“我来闺蜜家拿东西,梁老师,你也住在这里啊?”
梁晴和童老师的关系不算好,毕竟她初来乍,还没发展到朋友的阶段,只是比普通同事更近一些的饭搭子。
她点点头,“对的。”
童老师观察梁晴的表情,后者很不自然,于是讳莫如深地道:“晴晴,我先回家哈。”如同紧急避险,走出玻璃门又回头看看她,补充一句:“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梁晴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
回到家,换下高跟鞋,把自己摔在懒人沙发上,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手机在兜里响起,储旭发微信跟她说,晚上他哥会过来取东西。
其实人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了,梁晴还是给他回了一个“好”字。
时隔多年,他还能把她气着。
但其实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要说谈恋爱时对她的百般宠溺,哪怕没在一起的时候,她都觉得他是一个骨子里都善良的人。
梁晴第一次感觉到与他关系微妙,是在上高二的那年。
她学人家穿着露腰小短裙跑出去玩,碰上了生理期,隔天身体遭不住上吐下泻的。
偏偏那阵子奶奶又去寺庙里吃斋念佛,储臣开车路过她家门口,只是顺道进来看看,就见她可怜巴巴躺在床上,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他被牵绊住,给她买药,打扫卫生。地板上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他处理的时候皱着眉,梁晴以为他嫌弃,难堪地说:“对不起。”
“你自己难受,跟我道歉做什么?”储臣的表情有些莫名。
梁晴高烧严重,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眼眶也湿湿的,趴在被子里。储臣收拾干净坐在她身边,摸摸她的额头,“你实在不舒服就哭吧。”
“哭有什么用?”
“不知道。”储臣仍旧坐在她床沿,俯身想安抚,温暖的大手掌滑到她细细小小的面孔上,对比下来男人的手掌竟比女生的脸大,如此亲密的举措他们都觉得不太合宜,可停下来更奇怪。
“可能起到一个撒娇的作用?”他忽然混不吝地笑了下。
梁晴又一下子被他弄得岔气。
他那两年很忙,母亲去世留下的一间成衣店是全部遗产,他还有个小的要养,不能指着那个小店活,干脆卖了做别的生意。
梁晴不知道他总在忙什么,身上沾染烟酒尘土,偶尔回家一趟,电话又催命。
但那两天他却安分守在她身边,洗了她生理期弄脏的一盆床单,包括沾了血的内裤,全程一言不发。
第二天早上,梁晴看见院子里晾晒的衣物,干净透亮,她抱着水杯喝红糖水,脸上烧得跟小火炉似的:“等我好了,自己能洗。”
“再冻发烧吗?”储臣斜她一眼:“你该庆幸自己是女孩,要是小旭敢在大冬天穿小短裙在外头晃,等着被我把屁股揍烂吧。”
梁晴心说储旭可不会穿小短裙,除非有异装癖。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话里带着逾越禁忌,于是糊弄道:“你把我和小旭放在同等位置吗,当你妹妹?”
储臣没有接这茬,站在窗户下,仰头喝冰水。
梁晴看见男人滚动的喉结被光线描摹,一下一下,律动而丝滑。他的手臂也很结实,侧身线条劲道有力,莫名有安全感。
但是她想,冬天喝冰水会不会肚子疼啊?
再后来,梁晴每每回忆起这件事,已经没有尴尬和暧昧,只觉温暖。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男人这样真心诚意地对她,为她做最脏最累的事情。
梁晴没指望对方和睦和气,但要说能坦然接受形同陌路,也是假的。
心脏仿佛一张平铺的白纸,淋了水,起了褶皱。
她没在沙发上躺太久,以前常听人说,感到迷茫的时候,就静下心多读书。可是梁晴觉得,如果带着止痛的目的去书中寻找答案,多半会失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贵人相助。”这句话,勉强算句箴言,她现在既不能行万里路,也没有贵人相助。
梁晴决定让自己忙碌起来,最近很喜欢布置房子,也喜欢做饭等具体的家务事宜。昨天和小旭围坐在餐桌旁聊小时候的感觉就很不错,隐约找到家的氛围。
于是去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再次来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做一顿份量小而精致的晚餐。菜谱都想好了,黄牛肉炒豆芽,虾皮西葫芦,水煮菠菜,晚饭还是优质碳水——一块南瓜。
牛肉需要提前用水淀粉,耗油、料酒等腌制20分钟,炒熟备用。另起一锅热油,倒入蒜末小米辣爆炒,瞬间整个厨房都攒满香味,依次加入黄豆芽和牛肉炒熟,最后加入盐和味精以及小葱调味。
后面的两个菜比较简单,二十分钟就准备得当。菜都上桌时,她其实已经感觉不到饿了,但做饭的过程却十分治愈。
正准备开动,有人来敲门,住在隔壁的阿姨来找梁晴借针线盒,门一开就被梁晴家里的味道惊艳住,顿时睁大眼睛,“梁小姐,你在做饭啊?”
梁晴不好意思地笑笑,“对。”
她把东西找给对方,阿姨却靠在门边和她说起话来,“这么香啊,你的手艺肯定不错。”
“还好,过奖了。”梁晴和人说两句话就真的有点饿了,此刻很想关门吃饭。
“现在很少有女孩子在家做饭了,你好贤惠。”
“没有没有。”
“小梁,你今年多大了?”
梁晴不想回答这类问题,“阿姨,您要来吃一点吧?”
“哎呦,我打扰你吃晚饭了吧?”阿姨不好意思地拍拍脑门,“我先回家了啊,明天这个时候给你送过来好吧?”
“没关系,阿姨再见。”梁晴一气呵成把门关上,坐在餐桌前认真对待今晚的“美味珍馐”
独居过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饭总是做多,吃不完。她把不能隔夜的蔬菜全都吃掉,在厨房找了个漂亮饭盒,将没动筷的部分装进去,当做第二天的午餐。
来这边上班才一个多月,她已经吃够了附近的外卖。
隔天她打开自己的饭盒时,仍然有很多同事闻到香味凑过来,“梁老师,你家的菜看起来好好吃啊,我能夹一片牛肉吗?”
“当然可以。”她大方把饭盒推出去,同事之间吃“百家饭”是很正常的事。
“哇,这个牛肉好嫩,你怎么做的?”
陈老师见有几个人围在梁晴身边,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有两杯咖啡,一杯榛果拿铁,一杯美式,刚刚在星巴克点的。
拿铁已经被他喝了,于是把美式递给梁晴,“梁老师,请你喝。”
同事见状,自动散开。
梁晴说:“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
陈老师愣了下,察觉自己记忆出了错乱,“开玩笑的吧,我昨天见你喝了。”
“那是红茶,不是咖啡。”
“你看这杯我买都买了,要不你给个面子?”在梁晴表现出要退缩的意愿之前 ,陈老师已经在她身边坐下,暧昧地说:“梁老师这么优秀,工作出色还会做饭,以后你的另一半肯定很幸福咯。”
梁晴说:“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和别人无关只是为了取悦自己呢?”
“梁老师,你这样的女人,我很欣赏。”
梁晴很无奈,午饭忽然吃不下去,因为太油了。她回办公室午休了一会,童老师屁股底下拖着转椅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问你个事儿。”
“你说,童老师。”梁晴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严阵以待。
童老师说:“其实昨天你和那个男的说话,我都听见了。”
果然,梁晴昨晚看她的表情就不简单 ,“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他是你前男友,而且,你们还有个孩子?”
梁晴无奈扶额,费力地解释道:“他的确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但是我们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一切都是误会。”
童老师呆呆看着她。
“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我也不希望有人误会。童老师,麻烦你不要传出去好吗?”
“你相信我,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梁晴披上毛毯窝在办公椅里叹气,当年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储臣问黑妞的抚养权归谁,她没要。
现在却被他指责,她抛弃孩子。
看吧,叫人误会。
让梁晴心烦的事远远不止于此,因为没过几天就有老师来问她,是不是未婚生子,孩子在前男友那养着。
老麦这天去储臣的基地拿改装的摩托车,前两天听钱文佳说,介绍了储老板和他家新租客认识来着,过这么久也不见下文。
伙计把他的车骑出来在场地上试了一圈,储臣也出来了,穿的牛仔裤,黑色的兜头卫衣,显得很年轻还特别痞气,完全不快三十的人。
他听了下声浪,又蹲下来亲自给检查,懒得连腕上的手表都没摘,交代:“没什么问题了,这车改装了,你得去车管所备个案,别忘了。”
老麦满心欢喜地摸摸自己的爱车,又看着他意味深长起来。
储臣睨了他一眼 ,抬下巴,“那眼神看我干嘛?没事儿就滚吧。”
“你看你这个人,脾气怎么这么不好?”
老麦也是经人跟他认识的,这位储老板是富一代,且发家史神奇,早年的投资眼光像是上辈子救了渡劫的财神爷。
这种三分隐秘七分杜撰的经历,多少沾了点神色彩,脾气不好是有情有可原的,尤其轻的时候,简直混球一个。
“你跟梁老师看对眼了吗?”老麦问。
储臣搓了下沾了灰的指腹,皱眉道,“什么看对眼?”
“就梁老师啊。人姑娘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工作也不错,和你挺配。”
储臣找了张纸擦掉灰,顺势又点了根烟,靠在车边抽起来,“没戏。”
“啊?”老麦很想问,是你没看上人家还是人家没看上你啊,可问了也没多大意思,这俩人都属于选择空间很大的单身男女,并不愁找对象。
看储臣这淡然处之的性子,老麦觉得有点可惜,“要不要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你说赚这么多钱身边却没个女人,也没孩子,有什么用?”
“不用。”储臣的眼神里终于有一丝烦躁,薄薄的烟雾从他唇间呼出,“你们两口子别瞎打听了,我这辈子没打算结婚,更不会有孩子。”
老麦傻眼,“那你之前还跟人见面,不是耍我们么?”

第05章
现在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的多是女性,因为要承担太多风险。储臣冒出这个想法有几年了,但原因是什么,他没跟人提过。
老麦有点看不懂,成年人的时间多宝贵啊,尤其是有钱人的时间,既然没打算结婚,还去见面干什么?
过了几天,钱文东做东在自家饭莊请吃饭。
老麦又碰着储臣,后者姗姗来迟,今晚的主角硬菜都上了他才进门,穿了件材质硬朗的黑夹克,一双腿长得逆天,头发也剪短了,贴着头皮。
众人见他一阵呼和起哄,钱文东更是眼睛都直了,旁人不明所以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弯了,眼神太下流!”
钱文东说:“我是替我姐可惜,要不是老麦捷足先登,储臣高低得进我钱家大门。”
储臣坐下来睨他一眼,“滚边儿去。”
老麦的地位岌岌可危,不服道:“你姐嫁给我亏了?我的颜值也不差。”
钱文东开玩笑:“储哥长得太帅,我指望着他给我家改善基因呢。”
“傻子,外甥长得像舅舅,你这叼样,天仙姐夫也没用!”
“咱哥可有得忙了,”另一个人道:“储哥我有个表妹,前阵子在商场遇着你了,回去就茶不思饭不想,要不你献身一下,哪怕一夜也行啊。”
“你想死吗?”
吃饭必有些不入流的玩笑,跟固定环节似的。储臣自己不是好人,自然朋友圈子里也没一个好人,男人再有钱,三碗黄汤下肚都高级不到哪去。
今晚说是来试菜,主要还是借着喝酒吃饭聊点生意上的事。
说起来人各有命,在座大多数富人本身的家底子就很好,只有他势单力薄垒高楼。最穷的时候兜里只剩一百八十块,要给储旭的伙食费,自己连一碗面都吃不起。
那会是他把他妈留下来的店卖了,结果做生意赔了个底掉儿,即使这样储臣也不崩,仍然坚信富贵险中求的箴言。
有些自命不凡的意思,来来回回地折腾,包工程、开店,什么挣钱干什么。
他脑子活,心态强,再加上那么点儿运气成分,没几年就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小暴发户。又在房价上涨之前投资房产,短短几年翻了五六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朋友笑问他朝哪个方向拜得财神爷,才有这个运气,他也笑:“喊爹,把独门秘法交给你。”
无论如何,大多数人财富的积累都是在几年内迅速完成的。机遇与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豁不出去的人,也享受不了泼天富贵。
储臣显然是胜利的赌徒。
钱文东有个朋友,叫赵健仁,听说储臣在和盛广场有一整栋商铺。
储臣听了这名字直犯嘀咕,贱人?这年头还有父母给孩子取这种名字也太不走心了,他无语地啧了声。
赵健仁说他看上和盛广场的位置了,想在那开间科技体验店,储臣说这种小事没必要专门提,他找代理律师出个合同就行了。
赵健仁说:“储老板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要租一整栋。”
储臣停顿了下,笑道:“你这钱我怕是挣不了。”那楼不算多大,大多好的位置都租出去了。
当年捡漏买的想到几年后竟盘活了,他懒得自己做生意,放着收租,现在权当养老金。
“你不是把一楼和二楼都租给教育机构了吗?”钱文东插话,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哥,你没孩子可能没关注到这行业,我告诉你一件事……”
储臣听完,下意识扬了扬眉,又点了根烟,缓缓吞云吐雾,那张脸埋在稀薄的烟雾里,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梁晴这两天被谣言弄得有些烦,不止是不相熟的老师暗戳戳来问,似乎学生家长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那天,她很认真地跟那个女老师解释,她并没有和前男友生一个孩子,而是曾经共同养育一条狗。对方的表情和童老师一样,点头表示:原来是这样啊!但似乎又不太相信她这略显无力的解释。
说到童老师,梁晴非常有理由怀疑谣言是她传出去的,只有她听见了自己和储臣的对话。可是她没有证据,而且童老师最近在出差。
梁晴准备等童老师回来,当面跟她沟通。
谣言是非常影响人心情的,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明白,这几天梁晴回到家就备课,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天她在办公室里午休,看见陈老师站在走廊,悄悄看她一眼,又迅速走开。
陈老师此前一直默认自己在追求这位北京来的美女老师,成年人的追求方式当然不会轰轰烈烈,比较讲究性价比,也要能体面退场,总之是润物细无声。
梁老师长得漂亮,性格温柔,生活也很干净,是一个很合适的谈婚论嫁对象。
单位里有人讨论,她在北京的前途这么好为什么要回来,猜测各种原因。比如她在原部门被排挤了;更过分的是说她跟了有钱人被原配报复,回来躲着。
陈老师将信将疑,也在心中鄙夷,可梁老师实在貌美,他总是不自觉被吸引。后来又观察了一段时间,梁老师的优点很多,他觉得不是完全不能被他列入考量。
可是梁晴如今又出这种传闻,讲实话,陈老师一时没有办法接受的。他也离过婚也有个孩子,孩子判给他,父母帮忙带着。
但他和梁晴不一样,男人离婚并不是缺点,可是女人带一个孩子,他可不就是给人养孩子的冤大头了么,还是个非婚生子……
陈老师对梁晴的滤镜碎了一地。
过了几天,程老师还是决定先跟梁晴接触了解一下,如果她的孩子是个女孩,他还勉强能接受。
午休时间,梁晴有些困,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东西。
陈老师跟她下来。
“你有事吗?”梁晴问他。
“也没什么事,想和你聊聊。”
陈老师邀请梁晴在附近的星巴克露天的台子坐下来,问她喝什么,梁晴摇头重申道:“我不喝,你有事直接说就好。”
于是陈老师只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尴尬地搓搓手,“近期办公室里的传闻我都知道了,你也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梁晴:“哦……”
陈老师:“你刚来咱们这儿的时候,我就挺有兴趣跟你多接触的。”
梁晴问:“跟我多接触什么?”
“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吧?”陈老师颇有些嘴硬,不肯挑明了说反倒让梁晴猜,“就是那个意思呗。”
但是梁晴不猜,也不“自作多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老师看着她,又问:“我听说你有个小孩,是男孩儿女孩儿啊?”
梁晴想起黑妞,非要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她的孩子。
“女孩子。”
“女孩子啊,好,好。”陈老师松了一口气,女孩子比男孩子省心,如果梁晴有儿子的话,那负担会很重,“我有个儿子。以后可以带两个孩子一起玩。”
梁晴说:“没办法和你儿子玩,它会咬人。”
“是有什么病吗?”
梁晴:“因为它是一条狗。”
“所以实际情况,还真是你有一条狗在你前男友那,并不是真的孩子。”陈老师恍然大悟,又问:“你们以前一起养的?”
“对。”
说起来梁晴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黑妞了,她是很想它的,毕竟真心实意地养育过那个小家伙。可是她和储臣分手不太好看,总不能因为要见毛孩子,再和前男友牵扯不清吧。
“没关系,这就没关系了。”陈老师肉眼可见地放松。
梁晴不太明白,无论她是否真的有孩子,亦或一条狗,为什么需要陈老师用一种宽容的姿态说没关系,好像他高人一等,可以随意点评别人一样。
陈老师忍不住说:“梁老师,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女孩,也是真的很喜欢你。”
梁晴忍了半天,打断他道:“陈老师,我的择偶准则是,只把价值观一致、且有经济实力的男人纳入考量。这两个标准,你似乎都不太符合。”
陈老师本来对梁晴的印象好起来了,她竟这么说。
“没想到你是一个还挺拜金的人。”
“你对拜金这个词的理解,和我的理解有出入。我以为叫刚认识的男人给我买一套豪宅叫拜金。”
储臣一出电梯,就看见梁晴,背对着他。
他在她背后站了很久都没有察觉,然后他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梁晴闻到淡淡的味道,并不是香水,但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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