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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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车上?人下来,不由笑起来,还真是敢来啊。
钱文东介绍:“这是曹总。这是我哥,姓储。”
“曹总你好。”储臣伸手,“叫我储臣就行。”
“储总你好。”
曹泰还算给面子,看着储臣是个人物,又调侃着问钱文东,“看来储总是你们那管事的?”
钱文东讪讪地笑了笑。
“天挺热的,咱们别在这站着了。 ”储臣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曹泰先进屋。他?把姿态放低,虽然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怯,对站在柜台里算账的中?年女人道:“老板娘,有菜单么?”
对方?说没有,叫他?去另一个屋子看生鲜直接点,都?是配好的。
他?先问了曹泰有无忌口,又“笨拙”地把豪华海鲜点了一堆,诚意满满,站一块但凡能聊,距离也就拉近了。
曹泰咧着嘴笑,他?一向作为乙方?给人当孙子的,如今也享受一下人上?人的感觉,还挺爽。
储臣本?来就是从泥地里爬起来的,自然不会硬端着,奉承的客套话张口就来。等菜的时候,他?说:“咱们这个地方?真不错,好山好水,适合生活,养出来的人也好。”
曹泰又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那是自然,我在这生活了四十多年。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是我们这儿,你们来做客的。”
储臣也不反驳,另起话题问曹泰发的什么财,喜欢抽什么烟?
“就是个包工头,不如储总生意大。”
储臣说既然曹总喜欢抽烟,他?车里有两条云南带回来的烟,回头送给曹总尝尝。
菜一道一道上?来,上?菜的都?是阿婆,手指头都?快戳进汤里了,真是不讲究。
别看环境和服务不怎么样,但菜品是好的,足够新?鲜,厨师的功夫也到家,储臣不吝夸赞,敬了几杯酒,哐哐喝,面不改色的。
酒桌上?的规矩曹泰懂得,也喝了一杯应承下他?的好话。
后来店里点的一瓶茅台喝完了,他?又叫钱文东从后备箱里搬来一箱,曹泰在心里都?直呼牛逼。
酒和烟没打开,是送人的。
曹泰看这人是个会办事的,酒过三?巡,跟储臣坐近了,勾肩搭背主动说起那点事儿。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钱文东事儿办得不地道,看把他?叔叔给打的。
钱文东立马道歉。
曹泰涨着大红脸说:“我跟储总不打不相?识,现在是朋友,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储臣说:“曹总是个爽快人,今后咱们兄弟相?互提携,一起发财。”
“那可说好了啊。”曹泰挤着脸上?的横肉笑道:“储老弟你可别忘了老哥。”
“那绝对不能够。”
一顿酒喝到半夜,桌上?的好菜都?没动多少,几人终于?在服务员连声?的哈欠里离场,曹泰拉着储臣叫他?去自己家里睡,农村可不像城里,就是地方?大。
储臣摆手,“不行,跟老婆报备过了,必须得回家。”
曹泰又热情地说:“那我送你。”
旁人赶紧把他?拉开,真是醉得不轻。
储臣这边也喝多了,以往他?也偶尔偷奸耍滑,喝点就往厕所跑,吐出来又跟没事儿人是的,但今天这个曹泰不是个好应付的,他?可是结结实实全喝到肚子里去了。
好在能全须全尾地回去,没叫人给堵山里揍了。
老陈早已等候多时,过来把人扶上?车。下山有段路不好,停下来在路边吐了半天再回去,折腾到城里都?到后半夜了。
老陈犯了难,喝醉酒的人可不好照顾,又不能乱放,就问他?:“去小晴那里?”
储臣睁开眼想了会,上?次梁晴说什么来着?
她说要是再看见他?喝醉,就拿把刀把人给骟了,这回给她看见要怎么搞?他?妈的变太监么?
他?酒品不好,老断片,两人为此闹了不少矛盾,于?是储臣又在心里骂了好半天钱文东那蠢货,一个两个猪脑子净给他?找事。
心里还有点委屈,他?妈的有家不能回。
跟老陈说,去自己那,不去梁晴家。
梁晴一早发现有件衣服找不到了。
是?一条裙子, 虽然不贵,但是?她很喜欢,版型好, 能修饰身材, 又不过分夸张。
家里又不会有外人来,房子小, 她平时?连钟点工都不请, 只能是?晾衣服的时候从阳台掉下去的,她还专门跑去阳台看,什么也没看着。
真是?可惜了。
梁晴很自然地把这种疏忽怪罪到储臣的头上,因为她每次晾晒衣服都会抻得整整齐齐,尽量不留下褶皱。
偶尔使唤一下某人,他便?极其敷衍地随便?抖一抖就挂上去了,收下来像是?干菜叶。要不是?他没夹好,衣服怎么会丢?
早上急着出门, 她没计较, 可心里难免有些怪罪,臭男人净会给?她添麻烦。想到储臣, 她把车停下来,顺便?给?他发条消息表示关心,只有三个字极其敷衍:在干吗?
今天是?周一,她要陪老太?太?去体检, 一个月前就说好的。
“你没吃早饭吧?”梁晴问。
“打算吃来着。”奶奶捂着肚子说,“一早上不吃饭头晕。”
“体检中心那里有早餐,弄完可以去吃。”梁晴下车帮奶奶拉开?车门, 扶着车门顶,护她进去。
车子要从巷子里拐出去, 否则人要走好长一段路,太?阳又那么晒。
奶奶看梁晴小心翼翼地开?车,为防止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肯搬走,于是?决定先发制人,率先埋怨起梁晴起来:“你说你折腾我干什么?身体好好的,哪里需要体检?”
“很多病都是?检查出来的,等你感?觉到,就治不好了。”
奶奶张嘴就是?道理:“呵呵,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
梁晴也看她一眼,把车开?到主路上,她松了一口气,“行啊,体检卡我买了1688元,马上过期,你不去我就丢了。”
奶奶翻了一眼,不说话,到了医院门口才想起来,这个体检卡她不是?可以自己去么,梁晴已经拉着她进电梯。
体检全套大概要两个小时?,老太?太?面对医院现代化的程序,扫码什么的脑子已经不太?灵活,也很无助,全靠梁晴跑腿。
她揉了揉浑浊的眼睛,心想这些高科技设施完全没有考虑老年人,他们没有那个脑子去接收新事物了。
当然,老年人是?被社会快速发展抛弃的,最?好早早了解自己的生命才好。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没有资格享受现在的安逸。
最?后?一个检查做完,隔天就能拿到结果,梁晴陪奶奶去吃了早餐,慢悠悠地乘着扶梯下楼。医院的人可真多,这还是?周一呢。
第三层是?妇产科,她看见一对夫妻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男人戴着耳机低头玩手机,孕妇拿着单子来回踱步,好像在焦虑什么,她抬脚踢了下丈夫,“让你找个人都找不明白,要你有什么用??”
丈夫摘下耳机,一副快死了的样子:“我又不懂,专门请假陪你来产检,还怪我,那下次我不来了……”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废物?”女人埋怨道。
梁晴随便?瞥一眼,就听到了他们的吵架声,因为太?大了。
她心里也忽然有了点想法,或者说是?想明白了。有经验的职场人常常说,不要在领导面前展现自己与工作无关的技能,否则就会被抓去当劳动力。
因此,梁晴也从来没有告诉同?事,自己会拍照,会剪辑视频,会运营一个账号,否则她会接到莫名?其妙的附加工作。
其实很多男的早就学会了这套,他们装成废物的样子,就是?为了逃避责任。晾个衣服有多难?产检手续能有多难?
其实就是?不想做。
梁晴在心中又对储臣鄙夷三分,真是?老奸巨猾的男人。
奶奶也正在为自己的衰老而伤感?,看到人家?怀孕,不免多问了句:“你和小臣子什么时?候要孩子?”
梁晴感?觉奇怪,这不像奶奶会关心的,就笑?着反问:“要了你给?我带吗?”
老太?太?嗤之以鼻,“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啊,我年轻的时?候养儿子还没享福就没了,再养你,你又带来小臣和小旭,他娘的,我是?掉进孩子窝了么?就不能享受享受?”
梁晴笑?:“看吧,你自己都不想照顾小孩,还催我?”
奶奶沉默下来,人还是?管好自己,不要伸手触碰别?人的事。可是?过会儿,话题还是?在梁晴的身上,“上次你说工作变动,怎么了呢?”
因为政策下达,教培行业的K9业务全都砍了。
奶奶说:“你怎么想的?”
梁晴懒洋洋地看天,也不急,“本来我从北京回来就不想干了的,现在裁员,拿到N+1的赔偿也不错啊。”
去年她要是?辞职,还拿不到了呢。
奶奶不懂N+1是?什么,但是?听到梁晴说的金额很惊讶,没想到能拿到这么多,又想到别?的问题:“你这不是?买房了吗?”房贷也是?压力。
梁晴最?好的朋友是?金晓雯,对方正在怀孕,不适合吐露心事,她就告诉了奶奶一点,“我又不是?傻子,还能把自己掏空了,肯定留了还款储备,还能一直没进账啊。”
奶奶不由欣慰起来,也很骄傲,到底是?自己养出来的孩子,情?绪稳定,做事也靠谱。但这一分一毫稳定的个性,也是?她花了耐心教的,
不过她差点忘了梁晴已经结婚了,并不需要担心。
“你后?面想干什么?”
“想休息。”
现阶段的梁晴的确不太?想工作,工作了这么多年,不停歇的。人活着的目的是?享受生活,但是?打工是?为了让老板能够更好的享受生活,她就不高兴了。
把奶奶送回家?,她顺着那条路开?了一会儿,老城区的街道很多年没来,还是?很漂亮的,掩映在梧桐树后?面,有几家?别?致的店铺。
梁晴本想找地方停车,下去看看衣服,路边有白线画的停车位,她将车速放缓,前面有家?旗袍店。
但是?她更先看见了店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奔驰。奔驰车当然有很多,可是?她有眼熟的牌照,霸气又迷信的“888”
她思?考不出来储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店门打开?,他和一个女人走出来,然后?上车离去。
梁晴仔细想了想,和储臣从旗袍店出来的女人很眼熟,是?某天在饭店门口和他拥抱抚摸的人。
她弃了逛街的想法,下一个红绿灯前几乎和黑色的奔驰并排。对方在等待直行,然后?她踩了油门,右转开?出去,后?视镜里模糊能看到,储臣盯着她的车屁股愣了下。
储臣让叮嘱老陈把自己送回家?,就让他回去了。
进门空荡荡的,这个家?没有梁晴的影子,也根本没有女人存在、生活的痕迹。
很热,空气里甚至有植物干枯腐烂的味道,该死,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就跟着她在那个小公寓里猫着。
一个脚都挪不开?的地方,呵呵。
他当然想让他的老婆来伺候他,可那是?不可能的,他自己踉跄走到饮水机那,接了杯水灌下去,喉咙都要冒烟了。
然后?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又一大早被电话声吵醒,钱文东关心他身体如?何。
储臣没有醒过来,只是?身体某处要疼炸了,一脑门的汗,叫钱文东赶紧来他家?里。钱文东急匆匆赶来,送他去医院挂了水,再晚一点人就真的噶了。
钱文东差人去门口买了水果,坐在储臣的病床前削苹果,全进自己嘴里。
“嫂子怎么没在家??”他问道,还以为两人是?住在现在的房子里。
储臣刷白的脸色终于恢复点,嘴唇还是?干,不耐烦问他:“你来干什么?”
“好家?伙,我不来你就死了。”钱文东说,想想又觉得理亏没有说下去,他把胃喝出问题也是?因为自己带不动。
钱文东因为这事儿被他爸骂了一顿。
钱旺新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办,公司里本来就很多人不服,想看他笑?话,结果钱文东还真是?个不争气的,他能不生气么。
好在这件事被储臣一顿酒给?摆平了,他也终于长了记性,今天早上就安排底下的人拿上东西,登曹泰伯伯的家?门,赔礼道歉去了。
也叫村里的人看看,他们集团的诚意满满,姿态也低,并不是?来跟他们作对的,而是?来带领他们致富的。
储臣点了下头,“还行。”
钱文东给?他倒了点水,插上吸管递到嘴边,说道:“我他妈也真是?没想到,能栽在这里,明明前面那么多程序下来,一路畅通无阻。”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钱文东回忆起昨天曹泰的嚣张神情?来,连储臣都得敬他三分,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不过是?个小老板而已,“他妈的牛逼死他了。”
法治社会,政府都大力支持他们,难道曹泰还能把他们堵在山里弄死么?
储臣眼神威吓,“你是?去挣钱的还是?拼命的?”
钱文东啧啧两声。
储臣等钱文东自己的气消了,理智一点了,才说:“你自己心里要清楚,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本身处于高位的本就自视甚高,反而好说话办事,底下的人有的是?阴狠办法拖着你,谁也别?把谁轻视了。后?面动工也不掉以轻心,工地最?怕出人命,否则一切停摆。”
钱文东意识到严重性,频频点头,“我算是?见识到了。”
储臣的胃还疼,早些年仗着年轻不爱惜自己,现在身体各个器官报复他了。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说挂完这瓶水自己还有事得走。
钱文东吃惊:“我的哥,你不要命了?” 又说:“我打电话叫嫂子来陪你呗,她长得漂亮,你看着也开?心,说不定能好得快点。”
“你想死么?”
钱文东嘿嘿笑?起来,琢磨一下又说:“储哥,你不会昨晚喝醉到现在,都没让嫂子知道吧?”
储臣不回答这个问题,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一眼,一堆消息没有处理。
“怎么着,”钱文东看着他说,“你真就怕嫂子怕成这样?”
储臣本来心情?不算差,心里顿时?搓火,拿了包抽纸往他身上砸,“你他妈的没屁放,就给?我滚。”
钱文东看他真是?发火了,赶紧滚去做事了。
储臣看见微信里,梁晴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在做什么。他姑且当做这个是?关心。
他并不觉得怕老婆这件事很丢脸,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怕的不是?梁晴生气,而是?她对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信任,直接归零。
随便?扯了个谎回复梁晴,说自己在车场,反正她不会到那里去。
快到中午,水挂完了,他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径直走出医院。
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也正准备下午去车场,刚到停车场就接到了苏澜的消息,说他上次定的旗袍设计好了,但细节需要他确认。
还有旗袍这种服饰量身定制,需要复核一遍尺寸,结果他连人都没带来。
储臣不想现在告诉梁晴,就在电话里说他待会过去一趟,他改了主意,直接去了苏澜那里。
店里接单的都是?有二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年轻小姑娘是?学徒,为保证服务质量,每日接待的客户有限,多是?女士,忽然进来一个大高个长得又那么严肃的男人,有点违和。
学徒小姑娘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苏澜给?他泡了茶,迎上来说:“我以为你会把你太?太?带来,怎么还一个人,真不是?骗我的?”
储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梁晴的衣服,也是?一件新中式风格的裙子。他见她穿过,尺寸几乎到了量身定制的程度,复核这个也可以。
苏澜接过来,他妈的竟然还真是?。
本来她都差点儿以为这个男人找她做衣服,是?在找理由吊着她了。
储臣没跟苏澜多聊,老师傅给?他介绍起边饰,领子,盘扣,储臣看着满屋子的样式眼花缭乱,他其实也不太?懂,但是?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
他的脑海里也很有画面感?地回忆起,他们领证的第二天,他去和盛广场接她下班,看见她穿的那条白色的中式连衣裙。
他觉得很美,一下子就印到心里了。
但是?后?来梁晴把那条裙子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傅给?他讲面料,储臣没耐心听,直接说自己想要真丝的,尤其桑蚕丝的最?好。旁人听了一愣,问为什么。
他说桑蚕丝的穿起来舒服,不伤皮肤。他也只知道这个面料,听梁晴说的。
捧着面料板的小姑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低下头。储臣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对方瞬间红了脸感?到抱歉。
但是?他一个男的傻愣愣地说真丝穿起来舒服,是?真的搞笑?。
旗袍师傅说也不是?一定要选真丝,要按照旗袍的款式来,比如?他想要做的款式,香云纱就很不错,透气亲肤,年轻活力,打理起来也简单。
储臣明白专业人的意见重要,他的审美没有那么好,也许梁晴不会喜欢。
于是?点了点头。
一通细节确定下来,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有事得走。
苏澜也要出门,问储臣可否带她一程,毕竟求人办事,储臣没有拒绝。
梁晴回家?洗了几件衣服,深色的和浅色的得分开?,不然会串色,储臣的衬衫和自己的裙子可以放在一个滚筒里,但长裤必须挑出来,他近期跑工地还沾了泥。
她在后?阳台整理脏衣篓,这几天忙,都没来得及收拾,现在看着乱糟糟的心里就烦得很。
莫名?地,她想起下午看见储臣和那个女人从服装店里出来。
不是?说在车场么?
梁晴梗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个臭男人上回还给?人摸了,这回不会都混到床上去了吧?
站起来时?,梁晴一阵头晕目眩,但也被可怕的想法吓到了。不至于。
今天是?月经的第一天,止痛药四个小时?有效,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梁晴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就没再管了,回到房间又吃了半片药,然后?躺到床上,静静等待药效发挥。
过了一时?半刻,她听见开?门声,妞妞在客厅走动并且发出撒娇的声音,然后?被人安抚,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接着是?储臣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看见被子里裹着的人。他当然不知道梁晴在装睡,只见她平静地闭着眼睛。
储臣坐在床沿,捏着她的下巴,亲亲嘴。
他的嘴唇好干,像是?咬了她一口。
梁晴心想,你怕不是?刚亲过别?人又来亲我的吧,要不要脸?脏不脏?
于是?她忍不住转了个身,装作睡迷糊了,说:“好脏啊,去洗澡。”
储臣笑?了一声,并未反驳,一边解皮带和裤子,丢在地板上,去洗澡。待他擦着头发出来,看梁晴还静静躺在床上睡,就开?了床头的小灯,“你小心真睡着了。”
他知道她再装睡。
梁晴被迫睁开?眼,看见他又坐在床沿,但这次带着一身清新的浴液香气,玫瑰花的,脸颊有些水汽。
“你觉得我装睡?”尽管她并不承认。
他笑?笑?,伸手把她从被子里铲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我进门时?,妞妞神采奕奕,洗衣机还在工作了,你说呢?”
梁晴咬了下嘴唇,也不扭捏,解释道:“我生理期不太?舒服,就想躺一下。”
储臣的手伸向她睡裙下的小肚子,被她在半路拦截,“我可以做点什么?”他看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今天下午在梧桐路看见她的车,他有点惊讶,不知道梁晴有没有看见自己。
梁晴说:“也对,平时?都是?我做饭照顾你,现在轮到你照顾我。”
储臣不是?居家?型男人,能做的有限,于是?把她抱起来走去客厅,边走边说:“你来指导,我做可以么?”
梁晴小腹坠痛,下意识想暖一暖,被他放在沙发上,说:“你帮我煮个五红汤。”
储臣瞬间皱眉,“五红汤是?什么?”煲汤是?繁琐又复杂的,他不怕麻烦,但是?不想被她嫌弃自己笨。
梁晴说:“枸杞花生红豆红枣,还有红糖,丢进砂锅里煮一煮,就行了。”
储臣听完不自觉挑眉:“这么简单?”
梁晴笑?起来,“复杂的你又不会,我为难你干什么?”
储臣:“……”
反正难不难,她总归是?嫌弃他不行就是?了。
按照“皇太?后?”的指示,很轻易地在橱柜里找到东西。她收纳很有一套,各个颜色的豆子都放在透明的透明的罐子里,整齐又漂亮。
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炖一个小时?。储臣洗了手出来,问:“喝这个汤可以治疗痛经么?”
梁晴说:“止痛药的药效比较快。”
储臣一直都知道梁晴有痛经的毛病,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搞,想了一下,说:“我在车场,听人家?说怀过孕的人就不会痛了?”
“假的。”梁晴说:“如?果为了止住痛经,去生一个小孩也太?可笑?了吧。”
储臣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瞬间又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疼了,早上还挂过水的,但是?他不想把这事儿跟梁晴说,一个男人矫情?。
顺手打开?了她书桌上的零食罐子,拿了几颗咸蛋黄酥吃起来,胃里有东西就像有了安抚,不会太?难受。
梁晴的腿搭在妞妞的背上,它今天很乖,好像知道妈妈不舒服。屋子里已经有了些花生和红豆的香气,她看储臣的脸色有点泛白,嘴唇也干,“你贫血?”
“啊?”他震惊了一下,“怎么说?”
“累着了?”梁晴手指伸进妞妞的毛发里,慢慢摸着它,“待会喝点汤,补补气血。”
她这是?在关心他,还观察得那么仔细。
储臣放下手里的零食,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坐到了梁晴的身边,顺便?用?脚把妞妞的身体推搡远一点——让它滚边儿去。
大掌放在梁晴的小腹上,揉了揉,“还疼么?”
梁晴问:“你今天去车场干什么?”
储臣眉心一跳,他在某个环节撒了谎,在圆这个谎的时?候心里却是?在漏风的,“我今天下午在梧桐路办事,和一个熟人,女的。”
梁晴哦了一声,没有问他办的什么事,但是?给?出一点信息:“哦,我见过她,之前你跟她吃过饭?”
这一点信息的量很足,说明她不仅当时?就记住了对方的脸,并且今天下午也看见了他们。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问。
储臣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为什么不问?
是?对谎言的大度,还是?无所谓。
他心里升腾起一阵恼火,宽大的手掌从她的小腹绕到后?腰,把她连根拔起,勾到自己的身上,不管不顾亲她的嘴。
梁晴只感?觉腿边一阵凉意,大惊失色,被亲得说不出话来,大力捶打他的肩膀,“你是?疯了吗?我生理期!”
梁晴很害怕储臣突然扑上来。
杀伤力比黑妞大多了, 不止是体格上的悬殊,他?的力气也大,随便一扭, 她就受不了。
所以有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刻意小心, 让她在?上面。
此时梁晴坐在?储臣的腿上,膝盖抵着他?的掌心, 目露凶光地看着他?, 储臣也丝毫不怯,这张略显孱弱的俊脸今天也威严不减。
“你想干什?么?”梁晴问他?。
储臣粗鲁地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让她听自己的心跳声,去不叫她看见表情?,霸气地说:“我?想干什?么?我?他?妈抱自己的老?婆,还得打报告?”
梁晴的耳朵贴近他?,听见咚咚乱跳的心脏,一阵羞恼, 又心说他?今天也只是看上去弱, 这不还是孔武有力吗?
他?想干什?么,家暴她么?
梁晴安静了一会才挣扎着推开他?, 也当?仁不让道:“你不要仗着自己力气大,就粗暴地对我?。”
“我?粗暴?”他?挑眉不服。
梁晴说:“我?可以告你家暴的。”
储臣差点?想摔东西,这个女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感知力有问题?他?不过是看她痛经可怜巴巴,抱抱她安抚而已。
他?不标榜自己是个好丈夫, 可是哪个男的像他?这么卑微,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不知道怎么对她好,可也在?尽力维持这段关系。
“你报警吧, 让警察来?抓我?。”他?又耍无赖,“反正你得给送牢饭,我?还乐得吃白食。”
梁晴跪坐起来?,手指轻轻抽打了下他?的嘴巴,叫他?不要话说八道。
储臣正了正神色,哂笑?起来?,“小样,你心思还挺多,下午故意开我?前头亮相呢?”
梁晴表情?淡淡:“路是你的么?我?不可以开到你前面么?”
“可以啊,谁说不可以了?”那张严肃的脸由多云转晴,说:“都让你在?我?上边了,前面有什?么不可以的。”
梁晴想从他?身上下去。
储臣也正要解释他?和苏澜其实没有私交,她和钱文东的关系更熟一点?,至于是什?么关系他?就懒得回答了。
但这会梁晴没问,他?多解释显得此地无银。
厨房里有水扑出来?的声音,五红汤煮好了,甜甜的香味和热气一块往外冒,储臣站起来?,把她一块抱了起来?去厨房,说让她再亲自指导指导。
梁晴喝完汤,交代他?把衣服晾了之后便回房间?睡下了。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那天他?的店铺被那条街上的地头舟哥砸了以后,梁晴到晚上才联系上储臣。
他?一身的酒味赶来?,衣服不知道在?哪弄的肩头湿了一大片,仔细看水是从脑袋上流下来?的,额角的那片头发黏在?一起,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他?在?电话里听见她张嘴骂了人,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是爆发了,火急火燎地开车过来?。
储臣上来?就搂住她的腰,把人拽到自己怀里,往常那般亲她哄了哄,“在?电话里骂我?真挺起劲儿?,今天改走小辣椒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