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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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梁晴被吵醒,不?忘跟他呛声,“你不?是走了么?回来干什么?”
他亲亲她的?耳朵,早已不?计较,却恶狠狠地说?:“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
他只放了这一句狠话还不够, 又威胁她:“你以后不许叫我滚,否则——”
梁晴只觉腰间有不自在的凉意,赫然清醒, “否则什么?”
“否则有你好受的!”
“这是我家, 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话没有说完被他堵住了嘴, “梁晴,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
本?来还算凉爽的午后,身上忽然又冒出许多汗,她的脑袋陷在枕头里,后颈全湿了,床单也被洇湿,他还真叫她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梁晴懒懒地抬起手,手指搭在眼前?人的后脑勺上,摸着硬硬的发茬。
他只是半趴在她身上, 还真是重, 听到落在客厅的手机在响,催促他:“快点去接。”
“等会。”他也懒得动, 额头抵着她的下巴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吵死了。”她很嫌弃。
储臣只好起身去拿手机,一边接一边走回?来,再度躺在她身边。
那?话那?头的人问他:“兄弟,你?出发了吗?”
“干嘛?”他不耐烦, 眼睛却盯着她的背影。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韩诚说:“上午跟你?说的,白讲了是吧。”
“我中午喝酒了,等司机来接, 晚点到。”
“那?行吧,你?快点。”
电话挂断, 他看着梁晴光滑裸|露的后背,关键部位用睡裙遮挡,风景欲说还休,侧身流畅的曲线是极致的妩媚,又想想她那?满满的心机,还有表现在脸上的嫌弃,心头情?绪紊乱,再度贴了上去。
梁晴还想再睡一会,被缠得没办法,“你?不是还要?出门么?”
“你?没听见我电话里说什么?”
“嗯?”
“我喝酒了,没法开车。”他倒是还委屈上了。
梁晴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自己有事,还喝酒。”
“这个时?间叫老陈来不及,你?开车送我。”
梁晴刚想拒绝他人就凑了上来,咬了一口柔软,“行不行?”
她被咬得某处痒痒的,摸上他的脸,“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今天不许喝酒。”她说:“借口自己想,如果晚上回?来被我发现你?醉醺醺的,家里大门的密码我会换掉。”
储臣心想好家伙,她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不过哄老婆么,男人还是要?大度一些的,无非是扯两句瞎话,也没什么,就答应了。
开的是他的车,梁晴不习惯开大车,但是储臣也不习惯蜷缩在她的小车里,路上他看她挺得笔直的后背,生怕看不见前?面的路似的,像是幼儿?园听讲的小朋友,趁机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车?”
“我喜欢南瓜马车。”梁晴说。
“南瓜马车到零点就消失,没想到你?喜欢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肤浅。”
“你?还知道这个呢?”
“那?我知道的可?多了。”他并不理会她嘲笑自己不懂童话故事,又说:“我给你?买辆车好不,粉色的?”
“为什么要?粉色的?”
“女孩子不都是比较在意车好不好看么?”
梁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开粉红色的车,他以为她还在喜欢芭比的年龄吗?把这车开到酒店门前?,“到了,下车。”
“……”
她就是一个拔|吊无情?的女人。
梁晴回?到家,去书房待了一会儿?。
虽然把今年定义?为“gap year(间隔年)”但是她其实没有办法完全闲下来,自从不上班之后,她还是保持着看书,录视频的习惯。
工作或者学习的基因,是在骨子里的,储臣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休假什么也不做,总在心里给自己设定目标,要?达到什么成就,要?赚到多少钱。
想到储臣。
至少她现在是很喜欢他的身体?的,他勤于锻炼身材有型,肌肉精瘦健壮,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做的时?候有技巧、有力量,甚至有服务意识,会让她先?舒服起来。
和这样的人结婚算是享受到了福利,所以她几乎不会拒绝他的索求,即使不开心半推半就也就顺着他来了。
但人是由历史部分组合起来的,过去发生的种种,梁晴不可?能当做没有。
她既然想跟他过去下,要?么学会自洽,顺应潮流;要?么就逆流而上,显然梁晴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隔天是周末,梁晴想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储旭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梁晴对储旭有很自然的照顾习惯,打了个电话过去,叫他明?天过来家里吃饭,顺便商量点别的事。
储旭说他今天在上海,晚上就回?来了,又支支吾吾地说:“下周末行么?明?天我得办点事,有些忙。”
梁晴听着电话,悠哉喝了口茶:“是去看你?妈妈吗?”
储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助,默认了。
“你?要?准备些什么,我帮你?一起。”
“不用不用,我哥知道会不高兴的。”
“你?不用管他。”梁晴这一声很霸道,给储旭撑腰。
周六,梁晴开车去找储旭。
妈妈走了这么多年,除夕清明?都是储旭默默祭奠。年轻男生很多事都不懂,只能听人家说,自己照着做。
余红艳忌日?前?后,储旭做了好几天梦。人就是会不断给过往美化,二?十多岁的储旭早就忘了童年挨打,亦或是被妈妈锁在家里,和哥哥饿到喝自来水。
余红艳是自杀身亡的,储旭听车场的老人说,这样死去的人很难入轮回?。无论?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亡魂,储旭愿意为他妈妈做这些事。
又因过去太久,不确定是否入了轮回?,他就悄悄找了个清净的寺庙,请僧人念经咒增加福德。
梁晴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奶奶也经常去寺庙里清修,为已故的亲人祈福。
她跟他说:“这种事你?可?以叫上你?哥一起,还有我。”
储旭耸肩摊手:“姐你?觉得我敢叫我哥吗?”
“怎么啦?”
“他根本?就不想妈妈,也不怀念她。”他没告诉梁晴,早前?他跟他哥说过这些,也在过年的时?候提起妈妈,但是换来的只有冷漠的拒绝。
储臣叫他学会独立,不要?在情?感上依赖任何人。
储旭的价值观体?系停留在大众所接受的范围内,死者为大,无论?父母生前?做过什么。但是储臣却极为忤逆,他认为自杀死去的人不值得他同情?。
自杀的人,就连保险公司都不会理赔,凭什么要?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梁晴听了也觉得储臣在这件事上过于极端了,要?说憎恨父母,那?岂不是他的父亲更要?被憎恨?余红艳即使在兄弟俩的成长过程里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并没有伤害过他们。
从郊区回?程的路上,储旭开车,梁晴坐在副驾驶想了想。
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欺骗的人,活到这个年龄,即使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逻辑还是有的。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她的学生来上课的时?候说作业没有带,那?百分之九十是因为没有写。这个推理根本?不需要?逻辑支撑,就是多年的经验。
她看着储旭说:“我记得你?妈妈当时?是开了一家店,生意很好,事业都起来了真是可?惜。”
储旭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回?答一句:“那?有什么用。”
“可?惜你?哥把那?家店卖掉了,不然,你?还有能有个念想。”
“姐,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别在我哥面前?说,不然他都有可?能跟你?翻脸。”储旭忍不住跟梁晴强调。
梁晴反而笑了笑,她跟储臣相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他反感什么,但还是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哥做的不对,你?妈妈的产业有你?的一份,他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卖掉,不过是欺负你?年龄小罢了。”
“我哥他对我很好的,这些年给我的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储旭又忍不住为他哥辩解,“姐,你?别这么说他,行么。”
“哦。”
梁晴也渐渐沉默下来。
储旭犹豫起来,其实他也很有倾诉欲望,很多事埋在心里不知道跟谁说,之前?是觉得丢人,而且他哥也威胁他不让说。
可?是现在梁晴都是他嫂子了,说不定哥嫂两人躺床上聊天,什么事儿?都捅出去了。
他是个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的主儿?,委屈急需得到安慰,就跟梁晴说起来,“我哥生我妈的气,主要?也是为了我。”
“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梁晴很惊讶。
储旭说:“我妈有段时?间不想要?我了,是准备把我送给别人养的,被我哥拦下来了。最后她选择自杀根本?不是因为生活所迫,也不全是生病,是跟人约好了殉情?——”
梁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储旭说起来眼睛也有点红,不知道相信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可?笑的是,她谈的那?个叔叔说是和她很相爱,她死了,那?个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梁晴有点懊恼,让储旭说出往事对他来说算是个折磨。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储旭没有留下来吃饭,说是晚上约了朋友打球。
梁晴没有勉强,开门进去,发现储臣今天竟破天荒地早回?来了。他已经洗完了澡,还拿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你?去哪里了?”他问梁晴。
“中午和小旭吃饭,下午叫他陪我去郊区,教我拍照的。”梁晴走到他身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光着的后背,肌肤滑滑的。
他都不用身体?乳,身上的皮肤还这么好。
储臣对着洗衣机操作一番,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怀疑,说:“其实你?可?以叫我陪你?,我有几个朋友,拍照也很专业。”
第51章
梁晴当然不会让储臣陪自己去拍照, 因为这只是一个谎言,她问他:你知道什么叫‘蒙太奇式谎言’吗?”
“什么意思??”
梁晴说:“‘蒙太奇式谎言’就是,用所有的真话, 打乱顺序排列组合, 编造出一个谎言。”比如?她刚刚对他说的;在某种程度上,余红艳自杀的真相也是。
储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个概念, 但是并没有被她带跑, 还是顺延了刚刚自己的问题:“你只是和小旭去拍照了?”
梁晴说:“你不相信我,那么我再回答一次你还是不相信。”
储臣笑了笑,也无所谓,他告诉梁晴:“无论?如?何?,我希望在重要的事上,我们彼此是真诚的。”
梁晴:“小?事可?以不真诚?”
“每件事都保持百分之百的真实有点困难。”他的笑意由刚刚的深意,转变到轻松,“就比如?你今天和?小?旭一起?出去没叫上我。你要是问我介不介意, 我会说没事。”但其实他是有些介意的, 因为他今天不忙,却被撇下了。
他这样的意思?就显得微妙极了, 梁晴明?白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今天还没有带妞妞跑步,每天一个小?时,我带她下去了。”
“今天休息吧。”储臣说, 黑妞这家伙犯懒趴在地板上装死,而且它?今天一天都没有和?妈妈玩,储臣不想让它?吃苦。
狗狗又不用上班上学, 这么辛苦做什么?
本来是他比较嫌弃黑妞变胖,可?是心软的也是他。
梁晴反倒坚持:“这是制定好的计划, 如?果?不执行,那还计划做什么?”
做老师的就是死板,储臣只好自己去拿妞妞的牵引绳,“我带它?去吧,你在家里休息。”
“那好吧。”
“……”
储臣套上T恤走到楼下,给储旭打去一个电话,“今天一直和?你嫂子在一起??”
“对啊。”储旭的回答平平无奇。
储臣的眉头微微拧住,并不相信,“干什么了都?你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储旭语气傻傻的,“就是我上午从陵园回来,和?她吃了饭,然后我们去郊区的田里,拍了点照片。”
“拍的什么照片,发给我。”
“哦。”储旭面对他哥的威严,自然是百依百顺,很快就把照片发了回来。储臣不得不怀疑一些事,因为他也记得今天是余红艳的忌日,时间点很凑巧。
许多事就该尘封在箱子里落灰,不该被他的妻子知道。
梁晴在家里刚洗了手,手机就响了。
储旭说他哥给他打电话质问了。
“你是按照我教的跟他说的吧?”
“姐,你真是神,竟然还能猜到我哥会问我。”
梁晴知道储臣即使表现得心大,可?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细腻的人,“既然你觉得他会介意这种事,那就不让他知道好了。”
“嗯。”
“和?朋友见上面了吗?”梁晴关心道。
“刚到地方。”
“好好玩,酒可?以喝点,但是不要喝醉。”
“知道啦,姐姐!”
梁晴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准备晚餐,今天的菜单是咸蛋黄焖饭,苹果?胡萝卜排骨汤。她刚把排骨焯水打沫,储臣就带着妞妞回来了。
父女两个脸上是不同程度的累,好像玩得很欢快,梁晴一挑眉:“这么快?”
储臣看她一眼,“满打满算跑一个小?时,怎么感觉你在训练我呢?”
“你又出了不少的汗。”汗津津的脖子和?手臂,全是荷尔蒙的诱惑,梁晴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如?此肤浅。
“再去洗个澡就是了。”他满不在乎地说,脸上丝毫看不出在外面干了什么事。
梁晴继续做菜,排骨煮出血沫子,捞出来冲干净,在砂锅里放入纯净水,切块的胡萝卜,苹果?,百合,水没过食材煮一个小?时。
焖饭也很简单,胡萝卜丁,青豆,上海青,腊肠丁铺在大米上,按照煮饭的流程去设置就可?以了;把咸蛋黄炒出油,盖在米饭上。
储臣在楼下陪妞妞玩了一个小?时的飞盘,其实也算充分运动,他身上都流了汗,去便利店买了瓶水,自己喝一点给傻丫头分一点最后全给它?玩了。
傍晚的空气很好,不算太热,夕阳也很漂亮。
他运动一会其实能消解不少心事,回去再冲个澡,多烦恼的事都能排出脑外。他做很多事前不喜欢瞻前顾后,同样也不会内耗,反而喜欢为难别?人。
洗完澡出来心情不错,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熟透了的水果?的味道,他忍不住皱眉,“你做的什么?”
“苹果?胡萝卜排骨汤。”梁晴已经把汤盛出来,让他先喝一碗。
他喜欢纯肉,大棒骨,红烧肉什么不行?非得把他当菜单试验品。
梁晴看出他不愿意,“水果?配肉很好吃,现在秋天了,润肺止咳,你尝尝。”
有人还是一脸的抗拒。
“不喝算了。”她佯装冷脸。
“我说不喝了么?”他不想让她不开心,把碗抢到自己跟前,仰头喝下去。别?说,是挺好喝的。
梁晴在睡前接到苏澜的消息,叫她去试穿胚衣。
“腰这里好像有点大?”苏澜的手搭在梁晴侧腰上,捏着布料说:“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啊?”
梁晴说:“可?能。”
“那缩进一厘米差不多,旗袍这种服饰一定要合体才好看,就是要展现你身体的线条美。”
梁晴思?考了一下说,“也许冬天我会再胖一点,不用缩太多。”
“也行。”
梁晴看见她们工作间的那件白色旗袍仍是在制作过程中?,只比上次她过来推进了一点点,在缝制珍珠装饰,是个极为繁琐且耗费耐心的工作。
不过梁晴可?没有这样的兴致,费心费力地去做一件衣服,年轻时候的奶奶倒是会,但她现在也只想打牌。
苏澜笑了笑说:“这的确是个大工程,我的朋友定制的。”
梁晴坐下喝了杯茶准备告辞,苏澜贴心地把她送出门,寒暄一样问她是不是也住在老城区,因为她好像过来很方便。
梁晴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住址,说对这一块比较熟悉,小?时候上学每天都会经过梧桐路。
“我小?时候家里也住在这附近,说不定见过你。”
两个人顺便用方言聊了起?来。
她看着对方秀致的眉眼,弯弯的眉,上挑的眉,越发觉得像某个人,就说:“不过梧桐路现在变了很多。”她随便一指,说道:“我记得那个路口,有一家老爷爷开的报亭,左边是小?超市,右边是一家叫‘红装’的女式服装店。”
苏澜听到她这样说,微微一愣,“你的记忆力很好,连报亭和?服装店都记得。”
梁晴浮于表面地笑了笑:“小?时候的记忆么,深刻的也只有那么一两个。”
从苏澜那里离开,梁晴买了点东西?拐去了储旭的住处。
储旭昨晚和?朋友玩得太晚了,还没起?床,顶着鸡窝头来给梁晴开门,见到人,又快速闪进屋子里,“你怎么也不给人家一下准备的时间呢?”
梁晴笑他:“给你半个小?时梳妆打扮。”
储旭套上T恤出来,刷了牙,吃她带来的生煎包,听见梁晴问:“昨天你说,和?你妈妈在一起?的那个人还活着,是么?”
“你还在想这个事啊?”储旭都已经不想了,活着是人家的权利,即使恼恨,他也不能去把人家杀了吧。
“小?旭,你能把你妈妈和?那个人的事,重新给我梳理一下么?”
梁晴昨晚想了一夜,总觉得,这就像一个无疾而终的故事,每一个被牵扯的人都不会服气。
储旭给梁晴讲起?余红艳和?那个男人的事,但也只能从小?孩子的视角看。
余红艳一开始为了逃离家暴的丈夫躲来这个城市,投奔小?姐妹的。她没学历,没技能,更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就办了个假证在一家纺织厂生产线上工作。
挣的钱很少,要负责一家三门口的衣食住行,那也是梁晴最初始见到兄弟俩的状态,很落魄。
不过,余红艳是一眼美人,即使在女工遍地的纺织厂也能脱颖而出,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厂长下基层历练的儿子。
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走向。
对方三十多岁,比余红艳大一些,长相斯文?,会说情话,也会在余红艳身上花点小?钱哄她开心。
余红艳好不容易和?前夫离婚,从家暴的阴霾里走出来当然是开心的,可?生活也是现实的。
她很快拜倒在有钱男人的攻势下。
储旭很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妈妈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心情好了还会给他们做好吃的,余红艳做饭其实很好吃。
她也会把那个男人带回家来,和?自己的孩子相处。储臣已经长大,无论?他喜不喜欢对方,都不会横加干涉余红艳的事。储旭年龄小?,什么都听妈妈的。
余红艳相信对方自己的正缘,还去算了命,说是过程不顺利但结果?还可?以,她想快点把对方攥在手里。
但是噩耗比惊喜来得快。
对方的老婆找到厂里,把余红艳从车间里拉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她的衣服,狠狠打一顿,在公告栏贴报,说余红艳搞破鞋,破坏她家庭。
一开始余红艳就知道,对方三十几岁,没结婚的可?能性很低,问了他。男人说现在的老婆两人早就没感情了,也分居了,只是离婚没洽谈好条件而已。
储臣知道这件事后逼迫她和?那个男人断了,余红艳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储臣吼他妈:“我小?时候你被打不走,说没办法,现在又被打。你是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还是天生骨头轻?”
余红艳被儿子羞辱,可?是她又怕他。
“你现在辞了工作,离开那个男人,否则我会剁了他,你不信可?以等?着看。”
余红艳其实内心里觉得他说得也对,儿子已经长大,再熬几年就好了。她照着储臣说的和?那个男人分开,自己开个小?店,尝试捡起?生活和?尊严。
余红艳长得漂亮,身材好,衣服的生意又是她擅长的,储臣和?储旭也都是聪明?勤快的孩子,能帮她不少,其实生活也会好起?来。
但是没有过多久,那个男人又找到余红艳。说自己离婚离不掉,老婆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他爱余红艳,想和?她在一起?。
余红艳很快再次被说服。
这次是瞒着储臣,偷偷和?对方在一起?。
储臣住校不爱回家,周末或者放假也是在外面,那个男人被断了经济来源,一度住到了余红艳的家里。储旭虽然不喜欢男人,但是他没有话语权,也不敢像哥哥那样骂妈妈。
男人在这个期间给余红艳画过很多大饼,以后会把她娶回家,那个厂子有他的一份,以后他们会很有钱。
但是他不喜欢她的两个儿子,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带着男孩子改嫁,总是不好的。
余红艳就告诉对方,大儿子都快成年了,至于小?旭……可?以把他送到他亲生父亲身边。
储旭听到妈妈这种话都快吓死了,赶紧去找他哥。
储臣大发雷霆,“你把小?旭送回去,是想让他被打死么?”
“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不管?”
余红艳泪眼汪汪,又说:“你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有多快乐,我感觉自己不只是你们的妈,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女人。”
储臣觉得余红艳已经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大人他管不了,小?的得管,怕她真的把储旭送走,就把他放在梁晴家里。
这反倒方便了余红艳和?那个男人的厮守,相处的细节储臣已经无从知晓,只知道对方的妻子并非一般女人,明?面上闹过几次,把余红艳的家都砸了,放话不会让男人好过。
而那个男人就是个软弱的窝囊废,唯一的本事是给余红艳洗|脑。
储臣不知道软弱和?窝囊以及心理病态是会传染的。
等?他知道已经晚了,于红艳和?那个那人约好了自杀,到下面相守。
家里开了煤气。
发现时余红艳已经断气,而男人却被救回来了。警方没有那个男人教唆,帮助余红艳自杀的证据,因此他不用负刑事责任。
梁晴听完储旭的描述,震碎三观。
当年只知余红艳自杀,当是生活重创,却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主角。
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储旭说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触动。人都是健忘的动物?,他也说不上恨或者不恨,只是偶尔很想妈妈,也希望她能够得到安息。
梁晴站起?来,走到窗边思?考了几秒,忽然问储旭:“那个男的救回来了,然后呢?”
储旭挠挠后脑勺,不想梁晴也这么八卦:“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处理的,什么都没告诉我。”
差点忘了,当时储旭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这样消极的事储臣不可?能向他披露。
梁晴试图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出蛛丝马迹,但没有。因为那段时间储臣辍学了,他和?自己也渐行渐远,很少见面。
“姐,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打听干什么?”储旭不解,这件事他都不想再回忆了。
“你知道,你妈妈之前工作的那个纺织厂,叫什么名?字么?”
“好像叫郑辉纺织,”储旭说,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他虽然没有去过那个厂,可?是记得妈妈拿回来的东西?有这几个字。
梁晴说:“没关系,我来搜一搜。”
在这个城市,搜到一个纺织厂还是很容易的。果?真有这么一个企业,不过是老黄历了,在一几年的时候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梁晴在纸上记下了相关人的名?字,准备回家再深入地查一查相关的内容,储旭走过来问她:“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事,小?旭。”梁晴微微一笑,“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不用放在心上,另外我来找你,也别?告诉你哥好吗?”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好了。”储旭反正无所谓,梁晴又不是别?人,他又看梁晴记在纸上的名?字,姓郑。
很清楚地记得那个男的是姓郑。
“应该就是这几人中?的一个。”这件尘封的事被梁晴揭开,他忽然也有了点兴趣,“但是哪个名?字,我不记得了。”
那是一个家族企业,好几个责任人都姓郑。
储旭跟梁晴说,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了,梁晴拒绝他了:“算了,别?想了,我也不查了。”
储旭却摁住她手下的纸,这么久以来他被哥哥保护得很天真,别?人都调侃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富二?代,但并不是那么回事。
“是我想知道,那种人害了我妈妈。”储旭说:“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恶有恶报。”
梁晴回到家接到储臣的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 要出差几?天。
“我知道?这事啊,你前阵子不是跟我说过了吗?”
“那也?得报备,不然又要被你怀疑我在外面乱搞。”他停顿了一下, 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补充一句:“这不是为了我的蛋着想么,不想回来它就跟我分家?。”
梁晴本来在喝水, 一下子被呛到了, 弯着腰咳嗽,明明他在调侃自?己,梁晴却觉得被调戏了一样,看不见人不会害羞,她说:“那你这几?天在外面小心点,最?好买把刀带回来。”
“刀可带不上?飞机。”储臣说:“还是你把家?里的菜刀磨快点吧。”
“行啊,小心被闪瞎眼。”
“不要是只光不快花把势。”他反唇相讥道?。
梁晴听到电话那头有?广播的声音响起,就说:“不要贫了, 你去忙吧。”
“好。”
他从耳边拿下手机时, 梁晴已经挂断。
还没有?到登机的时间,他走?回休息室, 韩诚也?正在看手机,见他回来给出一个已婚男人均有?的“家?里老婆管”的无?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