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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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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陈老师看见这位陌生的不速之客,非常不悦地开口道:“这位先生,你有事吗?”
“公共场所,不能坐吗?”
梁晴侧头,对上储臣的视线,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本来是和陈老师还有些话的,但是身边忽然坐了个人,她的视线开始飘忽不定,沉默下来。
陈老师说:“我们在说事,你这种行为有侵犯隐私的嫌疑,请你离开。”
“介意隐私,建议你多花好点千,开个包厢。”储臣淡淡地说,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梁晴身上。
她的头发扎起来了,露出白又尖的下巴,脸颊被落下来的颜色微黄的毛绒碎发遮挡,脸很小,鼻子秀挺,笑起来嘴角微翘,文文静静的。穿的也是规整的黑色的外套,圆形的金属纽扣很精致,而里面只有一件系带的衬衫。
梁晴给人的印象从来都很完美,像一株亭亭玉立的莲。
有人追求她,储臣不意外。
只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在想,她穿这么少坐在户外会不会冷?
不怕感冒吗?
如果他没记错,她不喜欢锻炼,体质也很差,他以前摁着她接吻,没一会她喘息都嫌累,冬天做完出了汗,没及时给她穿衣服,她也会打喷嚏。
储臣的目光过于直接,梁晴感到不适又不好说,抬手把腮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偏开了头。
陈老师也察觉到了不对,“梁老师,你们认识吗?”
储臣说:“我是那位,和她共同抚养孩子的前男友。”
梁晴觉得他是故意的,越描越黑,到办公室里不用知道会传成什么样,赶紧说:“是狗狗,不是孩子。”
储臣问:“你在跟她表白?”
陈老师:“……怎么了?”
无论是孩子还是狗,陈老师看梁晴的态度就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两位的确有关系。他对这位男士的直观感受就是,完全符合梁老师的择偶标准。尽管他是过去式。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被比下去,陈老师脸色阴沉地直接走了。
梁晴也不算扬眉吐气,她只是想把话讲清楚,却被他搞砸,眼神有些着急,脸也有点红,轻皱秀眉。
她起身准备离开。
储臣抬手拦了一下,直视她的眼睛,明知故问:“你在生气?”
梁晴忍无可忍,“你在故意捣乱。”
见她态度不耐,储臣反倒越觉得有意思,他懒懒地抻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刺激她:“不然我帮你把人叫回来?”
梁晴说:“我现在选择谁,跟你没有关系吧。”
“是没关系。”他还是那个态度,没有情绪却又不客气,“但是你甩了我,和这种水平的纠缠不清,跌我的份儿,我不太爽。”

梁晴天性不擅和人吵架,她喜欢讲道理,可是偏偏储臣是讲不清道理的。
她咬了下嘴角,并不愿和储臣如此针尖对麦芒,更不想加剧矛盾,只好先退一步。
“黑妞最近还好吗?”她很轻声地问。
储臣手抄在裤兜里,垂眼凝她几秒,“你还记得?”
“为什么不记得,我养过它几年。”
“很好,你不用惦记。”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梁晴摸不准他说的惦记,是指不用她记挂着黑妞,还是不让她惦记着把黑妞的抚养权要过来,尽管她就是这样想的。
梁晴思考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看它,能不能——”
她知道储臣听到这话肯定更生气,毕竟当初是她丢下黑妞一走了之的,还几年都没有回来探望过。
就算储臣拒绝梁晴也不会觉得意外,没想到他的反应并不十分剧烈,只是语气冷冷的,“如果你问我,我的建议是不要看。”
“为什么?”
“你见一次,让它想起你,你又离开,它什么都不懂,只会到处找你,不残忍?”
这是储臣今天说的最长的话,却跟刀似的戳在梁晴心窝。真话往往最伤人,可到底是她不对。
梁晴解释:“我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有最好的安排。”
储臣听她如此说,眼神闪了下,再次冷却,没有给任何回应。
梁晴觉得这是突破口,“它还生活在你的车场对吗?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周末下午有时间,到时候——”
储臣丢下一句:“你是看它不是看我,想来就来。不用和我商量。”说完就离开了。
梁晴心情不错地回办公室,在某个教室门口碰见了陈老师。后者瞅瞅她,最终神情愤恨地端着水杯下楼了。
梁晴感到莫名,陈老师这个态度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不过她懒得思考,因为跟她的关系不大。
下午空闲,梁晴在网购平台浏览起了狗狗玩具,买了一大堆。过后又担心不能及时收到货,于是又赶在下班时去了趟商场的宠物店,出来时收获颇丰。
她很期待和黑妞的再次见面,同时心里愧疚自责不已,就像个离异的母亲,为了前途抛下自己的宝贝。
周末转瞬就到,梁晴前一天很紧张。
到家连自己的饭都没有做,就准备起了狗狗吃的丸子。对比人吃的食物,给小动物吃的食材很简单,胡萝卜,西蓝花,鸡蛋,南瓜,鸡胸肉,分别放在破壁机里打碎,一点骨粉调味,揉成拳头大小的球,烤箱里200度20分钟即可。
烤盘端出来的时候,整个厨房都是蔬菜的清甜和肉的香,不仅美味,而且营养均衡。
她做了两种口味,鸡胸肉和三文鱼各十个。按照黑妞的饭量并不多,梁晴怕这些食材里有它不喜欢的东西,怕浪费。
把丸子放进冰箱冷冻上,想象黑妞吃上这些东西,叼上新玩具,她心里已经被幸福感填满。
周日下午,她打车去了老城区。
门口没有保安看守,她可以直接进去,在场地上走了一会也没见黑妞出来玩耍,她正要去办公楼,看见门已经被打开,储臣从里面走出来。
他今天着装正式,最里面是黑衬衣,纽扣松着一颗,冷感愈发明显,也清瘦。可是梁晴知道他的身材很好,肌肉健硕,跟文弱不沾边,甚至单手拎起一个成年女性。
她半天没见到黑妞又不太好意思直接问,便跟储臣打了个招呼,“你要出门?”
储臣的视线往下,看见她肩膀上除了一个链条包包,手上还有一个布袋子,最上面是饭盒。他无意义地勾了下唇角,“在楼上睡觉。”
“好的,我自己上去。”
这时水磨石楼梯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必然是黑妞的脚步声了,瞬间,梁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隐隐有些恐慌,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其实这些年,她也从储旭的朋友圈里看见黑妞的状态,可和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更害怕的是,黑妞不认识她,生她的气。
梁晴安安静静站在原地。
楼条拐角处,狗狗下到一半就定格住了,圆溜溜的眼定睛一瞧,爸爸旁边有个女人。它感到有些陌生,可是气味又有些熟悉,它不敢相信。
那是……妈妈?
狗狗表面波澜不惊,可是诚实的尾巴已经出卖了它,在疯狂地摇摆示好。
梁晴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下,张开手臂,“妞妞。”
小狗听到呼唤奔向她冲了过来,是妈妈,是妈妈诶!竟然是妈妈……如果小狗会表达心情,那一定是狂喜。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它从来不会生妈妈的气,一头栽进她的怀里。巨大的体格让梁晴招架不住,差点被撞到在地上,黑妞用脑袋拱她,嘴巴咬扯她的衣服,温热的大舌舔她的脸,尽情表达思念。
黑妞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妈妈,不管不顾地跟她亲近。梁晴觉得很吃力,但还是尽量抱起它,只是她错估了自己的力气,一站起来身体就往后仰。
腰后有一只大手,搂住她。
“妞妞,下来。”储臣呵斥,却也忍不住喊了黑妞的小名。
梁晴没有想到储臣竟然没走,还一直站在她身后,在他靠近时她问到一股清清淡淡的味道,有点像浴液,他不是喜欢擦香水的男人。
黑妞有点怕爸爸,眼珠子往下一翻,上缘露出点眼白来显得很可怜,趴在妈妈的怀里撒娇。
梁晴说:“你不要凶它,它并没有伤害我。”
储臣接下来的话让梁晴觉得她也许是想多了,“不要惯它毛病,否则我不好带。”
梁晴不像他那么苛刻,于是蹲在地上陪黑妞玩了好一会儿,闻到它身上的香波,橙花味的很好闻,眼角也很干净。
“你刚给它洗过澡?”
“不清楚,可能小旭带去的。”储臣很快松开她,从裤兜里掏出烟,手指捏着捏着烟蒂搓了几下。
那里是个风口,他的手指尖被风吹得有点红,梁晴下意识觉得他的手会很冰,于是说:“你不是有事要出门吗?怎么还不去。”
储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烟丝被搓掉了一点,落在地板上。
梁晴觉得他在表达话里有话,亦或是阴阳怪气。
果然,片刻后他说:“不重要,我在这看着。”
“不用啊,我可以——”她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听见他说:“怕你把狗偷走。”
“……”原来是提防她,梁晴在内心里表达着大无语,当她什么人品?
她有些尴尬,黑妞趁机伸出舌头又舔了她的脸一下。
储臣把烟塞回兜里,抬手叫了一声,黑妞就过去了。跟她相比,它还是更亲爸爸的,意识到这点梁晴心里一阵苦涩,可她也怪不着别人。
她看他们在院里互动,储臣将小球丢远,黑妞一个越起,精准地叼了回来,他会耐心地捧着它的脑袋,夸赞一句:“好孩子。”
为什么会觉得这次和他接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他和以前完全很不一样了。
他们刚养狗的时候,年轻气盛,工作很累,他但凡有点时间就把她抓在自己腿上又亲又啃,恨不得生吞了,甜言蜜语哄着,偶尔夹杂下流的话,说得人面红耳赤。
虽然是他抱回来的,可是他并没有时间花在自己不在意的事物上。
梁晴不仅允许它进卧室,还可以上床。储臣很烦在两人的独处空间里看见它,一经发现就狠心把它丢出门外,床单被套也要换新的。
这是他们唯一的分歧点,为此储臣经常跟她提意见。
甚至威胁再在床上看见狗毛,就把狗送人。
他在外面见很多人会携带很多细菌,回来和她亲热都要先洗澡,鬼知道狗身上有什么细菌,任何事物,都不能耽误他放浪。
现在,储臣对她从来没一个和善的笑容,倒是对黑妞很好。
梁晴有点嫉妒,拿出鸡胸肉丸子引诱,黑妞闻到香味,没骨气地跑过来,香喷喷地大口吞,吧唧嘴也不招人烦,反而很可爱。
储臣也没跟她争宠,自然地勾唇笑了笑。
两人一狗玩了大概两个小时,短暂的和睦相处,梁晴率先体力不支,说要去休息。
特质的丸子没有给它多吃,两个就停下来了,临走前梁晴告诉储臣,这些丸子需要放冰箱冷藏。
“知道。”储臣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和以往判若两人,“不用你教,毕竟我养它的时间更长。”
梁晴脸一红,愣怔片刻又说,“等吃完了,我再给它做了送过来。”
“嗯。”储臣已经将她送出门,拉开出租车门请她上去。
梁晴坐在车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门,早已不见男人的身影。她觉得,储臣应该是不欢迎自己来这里。
储臣按照梁晴的要求喂了黑妞两天,因为有工作就出市了,交代食堂的师傅继续喂。
但是一周后他回来,食堂的师傅跟他抱怨,黑妞这两天闹绝食,怎么也不肯吃狗粮。
储臣顿时有些紧张,狗生病大人跟着操心也就算了,主要是它身体难受又没办法表达。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喝脏水了?”他着急问道,表情明显不悦,“怎么不早跟我说,赶紧送医院。”
大师傅摇头,“就吃了你给的丸子。”
“有问题?”储臣不觉得梁晴会害它。
师傅摆摆手,无奈道:“丸子没有问题,问题是没有丸子了啊。这狗吃过好的就不想再吃回狗粮了,以为掖着故意不给它吃呢,绝食给人看呢。”
储臣明白过来,眉间川字也越拧越深。
黑妞的主食一直都是狗粮,牛肉条偶尔吃一点但不给多,怕它上火。现如今它吃了妈妈给做的丸子,明白世界上竟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下子由奢入俭难了。
储臣蹲下来,抚摸黑妞耷拉的脑袋,可怜巴巴舔他的手指,饿傻了都不肯吃东西。
某人承诺的,并没有做到。
他不明白梁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明知道狗……还有人,都对她没有抵抗力,却还是撩一下就走,是何居心?

狗狗不吃饭是令人头疼的事。
某人刚撇下父子俩离开的那一两年里,储臣要工作,养育它很不方便,只能放在车场。
有次他出差,基地的人打电话说黑妞呕吐严重,已经送医治疗。储臣没办法不急,丢下生意回来,亲自照料它一天一夜。
隔天黑妞终于能进食,他摸着它的下巴颌,无意识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孩子不能有事,不然怎么交代?
感情总是越养越深的,不分物种,后来黑妞就真成了他的亲人。
但是现在小家伙闹脾气不肯吃饭,如他所料,狗仗人势,储臣有点想“收拾”它,又不忍心,毕竟自己的闺女,让师傅拿来牛肉罐头。味道没有梁晴的丸子好,但能解燃眉之急。
黑妞终于吃了一点,总算有了胃口,师傅叹道:“这么作也不是办法啊。”
梁晴的手艺他没有,但是他不可能为这点事给她打电话,永远都不可能。
梁晴最近下班的时间都有点晚。
出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储旭在广场上等她一起回家,有同事调笑道:“梁老师真受欢迎啊。”
“其实是我弟弟。”
储旭朝她跑过来,怀里抱着箱子,手上拎着鼓鼓囊囊的纸袋。
“小旭,你又给我带的什么?”
最近储旭总是隔三差五地来找她,小仓鼠搬家似的,每次过来都会带一堆东西。
“东北大草莓,还有乱七八糟的零食。给你晚上备课的时候,当消遣,慢慢吃。”
梁晴:“你照顾人还挺有办法,但是不用这么麻烦。”
储旭傻乎乎地说:“你要是嫌麻烦,我下次就找跑腿给你送?”
“我是怕你麻烦。”
“可是我一点都不嫌麻烦啊。”
“我们别在这说绕口令了,快点回家,你都打喷嚏了。”梁晴无奈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孩在追她。
姐弟踩着路灯回家,储旭拿了这么多东西一路上还能跟梁晴聊天耍宝。
天气陡然转冷,他感冒了,说起小时候感冒时的糗事。他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总找机会跟她说话,某天很幸运两人轮到一组,结果他一激动在女孩子面前吹出一只鼻涕泡,两个人尬死当场。
梁晴想象了一下,笑得呛起来,吹在脸上的寒风都不觉得刺骨了。
一到屋里,开了暖气,两个人的身体都活过来了。
“姐,草莓要放冰箱吗?”
“不,放我手里。”
“你这讽刺手法和我妈一样啊,哪儿得的真传?”
她今晚准备做一个柠檬手撕鸡再简单搭配一个蔬菜作为今天的晚餐。把米饭闷上以后,就着手料理鸡肉了。
储旭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喜欢看她做饭,跟屁虫一样黏在她身后。
先把琵琶腿腌制,放锅上蒸,没有确切的时间,用筷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插进去就可以了,如果时间太长,或者太短,都影响口感。
把鸡肉捞出来放凉。
储旭看见剩下半碗色泽鲜艳的黄色原汤鸡汁,飘着的油花,嘌呤罪恶,但味道飘香,“要倒掉吗?”
倒掉简直罪恶。
“这是精华。”梁晴递给他一只漂亮盘子,邀请他加入晚餐制作的工作中来,“小旭,你来把鸡肉撕碎。”
“来咯。”储旭终于找到用武之地,顺便偷师学艺。
梁晴开始调制料汁,柠檬,小米辣,香茅切碎,按照她早已熟识的计量加入盐巴和醋等调味料。
最后把鸡汁原汤倒入调味碗搅拌,不说色泽有多诱人,他的口腔里生出大量酸津,只能没出息地默默咽下去。
“撕好了吗?”梁晴看他放绿光的眼睛。
“哦,好了!”储旭忙不迭地道。
梁晴说:“鸡油很香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鸡汤面。”
“都是肥胖杀手,我还有个外号,叫肥猪。”
两人一餐摆上桌,梁晴撒了点海苔碎在他的米饭上,像是哄儿童版储旭那般:“开动吧,小朋友。”
储旭口舌生津,嘴里几乎成了重灾区,倒是先记得先拿手机拍照,“姐,给我补点光。餐厅的光线太暗了。
梁晴把书桌上的灯拿过来,一边给他照亮一边说:“小旭,你看上去好专业,早知道我该多准备两个菜。”
“嘿嘿,光线对于拍照来说至关重要。”储旭精确设置好构图后,“咔咔”不同角度拍了十几张,准备饭后再调节参数修图,又说:“你这么会做菜,还有这么好看的盘子和餐布,自己不拍吗?”
“偶尔拍,只是存在手机里,主要目的还是取悦自己。”梁晴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你这么专业啦。”
储旭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其实,生活vlog(video blog 视频记录),还有一个新出的概念叫plog(图片博客)在网络上很火,你难道没有分享欲吗?”
梁晴微微发愣,“我没有想过。”
储旭说:“你这么会做菜,还会布置房子,完全可以花时间经营一个账号。”
“好像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两人刚吃好饭,储旭的手机就响了,是他哥打来的语音,聊完正事,储臣象征性地关心了两句。
储旭成年时,储臣就给他买房置业,为他事业铺路,让他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尽到了监护人的责任。只要不违法犯罪,也就不太管他了,只期望他生活自在。
“你在哪?”
“在晴姐家吃饭呢。”储旭干脆把语音通话切换成了视频,“哥,你吃了没?”
储臣不想回答无聊的问题,视频里储旭坐在狭窄但温馨的饭桌前,灯光昏黄,桌上有三只芍药,开得艳丽。
梁晴地把厨具收回厨房,不着痕迹地避开。
储臣住奢华的湖边大平层,身体靠在那张墨绿色的写意空间沙发里,声线无比冷地问道,“这么晚,你还不回去?”
一个成年男人,八点后还在单身女性家里,当然不合适。
但这不适用于所有人,储旭说:“我在晴姐家怎么了?”
他哥没反应,只是眉头越皱越深,明显不高兴。
梁晴从厨房出来,端出一杯颜色好看的饮品,杯口点缀翠绿薄荷叶,“小旭,你要喝草莓奶昔吗,我刚做的。”
“要——”储旭一个字还没说完,就看见梁晴把手缩了回去,她恍然大悟道:“我忘记你感冒了,还是不要喝冰的。”
储旭:“……”
梁晴笑笑:“给你煮碗可乐姜茶吧,驱寒。”
“好吧,可乐姜茶也好喝。”
梁晴又进厨房准备材料,储旭也跟着钻进了小小的厨房。他看视频里他哥一脸不悦的阴沉模样,怕是不想看他,于是把调转了摄像头,拍起梁晴来。
被拍的人毫无察觉,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朵姜,洗净过后在案板上,慢条斯理地切丝。
她有本事将家务做得行云流水,不受其累,反而享受其中的姿态。
储臣应付了了句无关紧要的话,眸光悄无声息定在某人身上。梁晴在家没刻意打扮,只穿一件黑色的宽松毛衣,袖子挽了两道方便干活,露出来的脖颈白皙修长,气质婉约沉静。
可惜身后跟着哈士奇,在那乱吠。
储臣感觉烦,走到窗边抽烟。
储旭对于梁晴的依赖只是源于亲情,从小就失去了妈妈,是梁晴在照顾他,小动物长大了尚能知道反哺何况是人。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烦,额角青筋虬结,踢开了脚边的椅子。
梁晴一边搅拌小炖锅,想起一件事,用口型跟储旭说:问问你哥,黑妞最近好吗,丸子都吃完了吗?
这一切都被储臣看在眼里,他直接开口:“没了,今天一直耍脾气。”
梁晴猛地听见储臣在跟自己说话,眼里涌现些许诧异,跟看恐怖片似的,又歉疚地配合着问:“那…它喜欢吃吗?”
储臣:“喜欢。”
“我今晚再做一些,很快的。”她说着犹豫了下,看向储旭说:“小旭,你明天再来一趟——”
她知道储臣不愿意看到她,当然,她也不想跟总是漠视自己的人相处,何必给自己找不快,干脆让储旭代劳,自己就不去了。
忽的,听见储臣说:“黑妞想妈妈了,这几天不开心,你明天过来吗?”
梁晴咋舌,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他正在看着自己吗?一举一动被人看在眼里的感觉很怪异,像没穿衣服在大街上行走。
梁晴眼睛都没乱瞟,无声无息地背对镜头,继续看锅里的泡泡,实则耳朵已经被灼烫。
“那好吧,我过去。只能劳你先费心多安抚它。”她轻声说。
储臣没回答,看她背影几秒后,把视频挂了。
可乐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梁晴盛出来一碗让他喝,又把剩下的装进保温杯里给他带走。
储旭也察觉到两人刚刚对话的微妙尴尬。而他就像路边的流浪狗,莫名其妙被人踢了一脚。
“我和黑妞像不像你俩的孩子,父母离异,大儿子跟妈,小女儿跟爸?”他端着碗无奈吐槽。
“……”

“为什么?”
梁晴说:“你说多了,别人会真以为我和你哥是离婚,以后他再找女朋友或者结婚,怎么跟另一半交代?”
“你竟然还为他考虑。”
“我们现在有各自的生活,不给对方添麻烦是最起码的道德。”梁晴把火关掉,过了会儿又问:“你哥……有女朋友吗?”
如果储臣现在非单身的话,那么她去探望黑妞就不合适。
储旭说他也不清楚。
梁晴迟疑地点点头,“我给妞妞做一些辅食,你帮忙带过去吧。”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去吗?怎么又不去了。”
“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至于是什么事,梁晴不准备告诉储旭。
“我怕他骂我。”储旭说:“你给他打电话说吧。”
梁晴不想私下跟储臣联系,谎称:“我没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我哥手机微信都没变,还是原来的。”
听到这话,梁晴愣神。她这些年没有联系过储臣,自然不知道变没变,可是麦太太给的储臣的电话号码根本不是以前的。难道是他也误以为叫“梁晴”的是个陌生人,对于陌生人不想给私人号码?
原来,他对于梁晴这个名字已经不会敏感。
梁晴更加坚决了自己的想法——不该再去见储臣。
储臣早上开车带黑妞去宠物店洗澡驱虫,刷牙,顺便理一理毛发,再带到车场玩,狗狗高兴地在他脚边滚来滚去。
储臣呵斥一声:“黑妞,不许打滚。”
车场的人趁机揩了把油,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又给它洗澡了?”
储臣把自己闺女抱回来,黑妞是个脾气好的,但他很介意此时的它被随便撸。
“洗得比人还勤,”那人说:“黑妞又干净又香,真漂亮,跟小姑娘似的。”
储臣回了句:“今天它妈来看它。”
“梁晴吗?好几年都没来了啊。”
他不想和人讨论梁晴到底有几年没来了,招手让狗跟他上楼。
直至午后,梁晴都没有出现,倒是储旭蹑手蹑脚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储臣坐在转椅上回过头来,看见他手里拎的保温袋,正是梁晴上次来拿的同款。
他很快明白过来,梁晴又失约了。
原来在她眼里,探望黑妞并不重要。
“哥,你今天在这啊?”储旭明明在下面看见他的车了,现在却装傻。
储臣没有回答,反声质问:“你昨晚在梁晴家待到几点?”
“十点多就走了。”储旭战战兢兢地回答,见他哥阴沉的脸,陡然觉得空气稀薄,不自觉找借口,“晴姐今天有课来不了,说改天的。”
实际上梁晴哪有这些繁缛的解释。
储臣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不用跟我汇报,我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好吧。”
黑妞嗅着味道凑近了保温袋。储旭看危机解除,拿了一个丸子放在手心,让黑妞自己咬。
储臣抬眸看他一眼,开口:“但我告诫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对她对你都不是好事。”
“可是——”储旭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没有可是。”储臣专横地打断了他。
没有说原因,但这件事还是让储旭感到难受,无外乎他们并不是真的亲人。就像梁晴说的储臣会交别的女朋友、会结婚;而梁晴当然也会跟别人结婚,有属于自己的爱人和至亲。
只有他自己希望回到小时候,原来他们两个人并不是。
储臣没有废话,出去接了个电话,隐约听见他说:“赵总,和盛广场那栋楼?我记得这事儿……”
和盛广场其中一栋商业楼被租给梁晴所在的教育机构,业主是他哥,储旭还想听仔细点,储臣已经把门关上了。
梁晴收到储旭发来的狗狗的照片,坐在办公室里忍不住亲亲屏幕,黑妞简直太可爱了。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可以没有小狗。
可是小狗不是真的孩子,她也并无正当理由总是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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