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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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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一个人住在湖边的大平层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抽烟喝酒没人拦着他,反正?花钱找保洁就是了,何须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受尽苦楚都是自找的,自己犯的贱当?然怨不着别人。
储臣洗完澡,换下的衣服也不收拾了,胡乱丢在脏衣篓里,开了罐啤酒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球赛一边喝。
不多时?梁晴带着黑妞回来了,一人一狗都容光焕发,身体带着不同的香味。
梁晴见了他挑挑眉:“你回来这么早没跟我说?”
“有?事?么?”
“我以为今天?要一个人吃饭,就在外?面吃了回转寿司,好难吃。”
储臣冷淡说:“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你中午出门的时?候说约人见面,我以为晚上有?应酬。”梁晴仍是温温淡淡的语气,“你吃饭了吗?”
“我饿了自己会找吃的,你休息吧。”他不想再说。
“我去洗澡了。”梁晴把黑妞的牵引绳放开,让他们父女俩先玩着。
浴室地上有?水渍,还有?脏衣服,好不容易给他培养出来的习惯竟又松懈了。
梁晴没管,脱了衣服洗澡,简答收拾了一下就回房了。
她翻了翻社交网络,发现有?收纳师这个职业。虽然买东西?布置家是她的个人小爱好,收拾和打扫卫生并不是,很消耗人的耐心。
梁晴觉得花点小钱买个轻松自在,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在网上找了一会儿,货比三家,后?薛灿又给她发消息,约她明天?出来喝顿酒,地址发她手?机上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储臣关了电视回来睡觉,他上床的时?候,梁晴闻到?酒的味道,不过?一点点啤酒并不讨厌。
梁晴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他,等待他伸开手?臂抱住自己,但是他并没有?。
“你今天?去试衣服了吗?”他问?道。
梁晴这才想起来,一拍额头:“我忘了。”又急匆匆解释道:“我带妞妞去洗澡,下午碰见钱文佳,被她拉住了。”
那件旗袍算是给梁晴的惊喜,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
储臣知道老麦和钱文佳的夫妻关系已经不能维系,钱文佳知道老麦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婚,“钱文佳怎么了?”
他这才伸出手?臂,从她的后?颈穿过?,揽过?来。
“也没什么。”梁晴想起来挺无奈,又道:“你这几天?要是想好好休息的话,可?以住到?新家。”
储臣手?臂一硬,“你又要赶我?”
有?这么烦他么?不想和他同居那为什么要结婚?
梁晴觉得肉疼,“哎” 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不要这么奇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好好休息。”
储臣松开她一些,“我和你结婚就是要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抱着你睡觉。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要想着分居,你看老麦和钱文佳总是各自盘算,有?好结果么?”
“你说的都对?,睡觉了吧。”梁晴说睡就睡,闭上眼睛就着了。
储臣的这一夜却很难眠,听见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略感烦躁,他并不想打扰她睡觉,只能起身出去。
梁晴下午在酒店的露天?咖啡馆找到?薛灿,她正?在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吞云吐雾,同事?梁晴也认识,一进门就起哄招手?了,笑着道:“梁老师,这么难请啊。”
“你们干嘛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看不起南方的冬天?么?”梁晴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瑟缩着肩膀,“这儿也是很冷的,小心风湿。”
“哈哈,你这也太娇弱了吧。”薛灿看她穿着羊绒大衣,厚围巾,一双长筒靴子,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一看就特别暖和。
上学时?的梁晴哪有?这样的,大冬天?也不耽误她穿小短裙。
梁晴自嘲着叹息道:“人得服老啊,今非昔比。”
一个叫张扬的同事?说:“你结婚了,这样保养身体是要备孕么?”
“怎么可?能?”梁晴都想翻白眼了,薛灿道:“里面不让抽烟,没办法,你忍忍。”
他们是来参加平台的互联网大会的,也借着这个机会与同行结交,薛灿问?梁晴:“你真的不干?我这也算是请你了啊。”
倒也不是不想吃互联网这碗饭,她又不傻,但也知道薛灿是个极度精明的人,无利不起早。就摇头说道:“我的主业还是做好一个老师吧,那才是适合我的。”
然后?张扬就笑了起来,“昨天?晚上我和老程聊天?,他说你打定主意的事?不会改变,果然还是了解你的。”
梁晴懒得问?老程说的是谁了,心知肚明,懒懒地说:“最了解我的,肯定是我自己。”
张扬将烟摁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老程也来了,但不跟我们一波,明晚要不要一起吃饭给你俩再续前缘的机会?”

第76章
前任这种事, 就是路人觉得无所谓,可以?随意拿来?开玩笑,但是当事人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梁晴看着张扬, 冷脸道:“你再?开这种玩笑, 我就翻脸了。”
“抱歉抱歉,是我嘴上没把住。”张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表达歉意。
薛灿陪梁晴下楼喝点东西, 跟她说别为这点事生气,没别的意思单纯嘴贱而已,梁晴说没关?系,要?了杯酒,“说真的,以后有前任在的场合,我也都?不想出现。”
梁晴的性格看似很随和,但说起来?话偶尔也真实到让人觉得挺不客气。
薛灿觉得她这一年来?变了挺多, 豪气地搂住她的肩膀说:“干嘛呀这是, 不至于真放心上了吧,谁不被调侃啊?你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再?说了和老程又不是因为原则性问题分?道扬镳。”
“真要?有利益牵连,我才不管前任不前任的问题。但现在属实没必要?。”
薛灿问她:“怎么没必要?了?”
梁晴说:“我现在结婚了啊,得考虑我丈夫的感受。易地而处,如果他有个前任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 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心。”
薛灿听了大笑起来?,“梁晴,你还是个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梁晴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道:“我就是个完美的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车见车爆胎好吗?”
“真是受不了你。”薛灿说:“你真要?跟我散伙?我觉得亲自过来?找你面子?已经?很大了,我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可没这个待遇。”
“好了,别给我画饼了。”她工作这么多年早就吃噎了,“事业上谁跟谁都?是要?散伙的,我们还是朋友。”
薛灿于是不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兴趣,事业,男人,都?是些令人心烦且有向往的东西。
当然,只是某些。
“你念书?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好好干事业,一定要?在北京闯下自己的一片天。”
“我以?为跟着你混是吃香的喝辣的,结果是发传单。”
梁晴也回忆起来?,薛灿事业刚起步负责拉生源,梁晴负责教课,有的时候看薛灿忙不过来?也会?去?学校门口帮着发传单,别提多窘迫卑微了。
她在去?北京之前,奶奶宠溺她,男朋友顺着她,就连弟弟都?是捧着她的,可以?说没受什么挫折。
真的一个人闯荡才知道社会?的复杂,一切都?要?论资历背景资源,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同学,家里的背景也非同一般。
她不是个虚荣的人,也会?感觉到落差。还好梁晴的性格是极其稳定的,这源于奶奶多年的教导。
薛灿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生,互相看到彼此身上的价值。
工作和赚钱当然是辛苦的,否则怎么会?是稀缺品呢,否则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有钱人了。在家时曾经?有人这样跟她说过,后来?薛灿也说了类似的话。
梁晴的确曾经?在某些时刻认同储臣的价值观和做法,他真的吃了很多苦吧,因为她也正在吃苦了,委屈感叹,这个社会?对她一点都?不温柔,然后会?偷偷掉眼泪。
年轻不知社会?深浅,即使受委屈也踌躇满志,觉得世界就在自己脚下。现在回头看,当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傻。
现在又回到了原点,她回家了。
但要?是问她折腾这么一遭回到这里,后悔吗?梁晴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完全不会?。
“怎么可能没有遗憾?”薛灿不相信梁晴说的,“你可以?别嘴硬,我又不会?笑话你。”
梁晴挑眉:“你笑话我什么?”
“笑话你为男人回归家庭了啊。”薛灿反正是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不太可能为了男的放弃事业的。
“回归家庭?那你现在是不太了解我了,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愿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哈哈。用我奶奶的话,是我已经?长大了。”
“胸,长没长大没看出来?,倒是越来?越不要?脸看出来?了。”薛灿要?被她笑岔气了。
梁晴靠在椅子?里,幽幽道:“我在尝试着自信起来?,用男性的逻辑思考问题,这样心态会?不会?更好。”
“好起来?了吗?”
梁晴怕自己的秘籍被人偷听见了似的,靠近薛灿的耳朵说:“你知道我前面二十多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
“什么?”
“是被训诫,调|教,规划我该走什么样的路。别人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找稳定的工作,温柔善良。被剥夺了对等的资源和机会?,却还要?我证明,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否则就会?被看不起,被诋毁。然后看似我做到了,却不过是在别人规定的框架之内。”
薛灿顺着她的表达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梁晴说:“但有一点是,人永远无法做到训诫者满意的。”
“父母永远对孩子?不满意,老板永远觉得员工在偷懒。”薛灿说:“哈哈,但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满足训诫者的人生目标。”
“所以?啊,我要?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我要?自己做主了。”梁晴一口气把酒干掉了,“虽然这么说老掉牙了,把一切成就,经?济,年龄抛诸脑后,才是真正的体验感人生。”
没有工作的羁绊,梁晴和薛灿更能毫无负担地像朋友相处,晚上没有回家和储臣通电话,讨论妞妞该谁会?去?遛。
结果是储臣这两天回他的房子?,说把妞妞也带过去?了,让它?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
梁晴没有反对,提醒道:“别忘记把它?的阿贝贝带上啊,小心晚上闹你。”
“带上了。”储臣坐在车里,妞妞在后座伸着大舌头傻乐,总是想着去?舔它?爹,可惜储臣用手?挡开它?这不卫生的举动,去?翻了下纸袋子?确认。
有娃家庭出门外宿,真是麻烦。
“我挂了。”梁晴没有一句废话,“啪”关?了手?机。
薛灿曲腿做在地板上,喝着酒,问她:“阿贝贝是什么玩意儿??”
梁晴解释:“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阿贝贝情节’就是指婴儿?对某个物品的依恋。我们家小狗对一个毛绒玩具很依恋,没有小玩具都?不肯睡觉,所以?我们会?这样称呼,算是个口癖或者昵称?”
“哎呦……”薛灿的表情开始扭曲暧昧起来?,“你们两口子?有自己的共同的口癖。”
梁晴也躺下来?,“大惊小怪,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薛灿说:“没结过这么肉麻的婚,我还没见过你老公呢,后天我走,明晚一起吃饭呗。”
“我问问他。”梁晴也不知道储臣有没有时间,他年底也挺忙的。
第二天中午她给储臣发了条消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这算是他第一次和她的朋友见面,不过梁晴也理解他是因为忙。
实际上晚上储臣带着妞妞在医院陪它?吊水,孩子?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当天晚上就呕吐了三次。
宠物生病是也是难免的事,因为肠胃很弱,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极度宠溺的父母,储臣自责没有照顾好黑妞,没有犹豫地就把它?送去?医院。
折腾半夜,早晨回来?补了几个小时的觉,中午又起床出门。
车场在这一天吃年夜饭,他去?银行?取了三十万现金出来?,吩咐老陈装成红包,晚上吃饭的时候给大家分?一分?。
老陈见着钱,乐得嘴都?咧到耳朵边同时又替老板感到肉疼,这可是普通家庭一两年的总收入了,“会?计已经?把年终奖都?准备好了年货也置办了,挺丰富的。不用再?额外给钱。”
储臣不在乎地道:“我私人出的,算是一点心意,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老陈赶紧把这两摞现金拿进办公室,心里很高兴,谁不喜欢这样大方的老板呢?说一千道一万的大饼不如钱来?的实在,怪不得人家能把生意做大。
他看到梁晴的微信,说快结束的时候去?接她,本来?没打?算喝酒的,但是员工太热情又不怕老板,勉强喝了两杯,上台说几句话,把没喝酒的储旭叫上,匆匆出门。
梁晴跟人吃饭的时候也喝了酒,还不小心喝到了微醺的程度,脑袋已经?发晕,这是很少有的情况。
她又给储臣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她想回家。
储臣说很快,已经?在路上了。
梁晴看见这样的回答就放心了,拿着小包去?洗手?间,出来?洗脸的时候,感觉隔断那边的人影很眼熟,男女厕的洗手?池中间只隔着一个雕花隔断。
她只瞥了一眼,还真是程一东,但是梁晴丝毫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无论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
出来?在走廊撞了个正着,程一东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想要?扶她,手?到一半又缩回,“你喝酒了,没事吧?”
梁晴面上没有表情,摇摇头:“没事,我先走了。”
连一个再?见的寒暄都?没有。
程一东在原地站了几秒,进了隔壁的门。
他这次过来?几天了,按照设想,也许会?跟梁晴见面,像薛灿那样跟她好友叙旧,聊聊生活。
很可惜,辗转从朋友那里得到的反馈就是,对方并不希望跟自己再?有交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别人是轻轻松松说出来?这句话的,但是那刻,程一东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架子?上,浇了一桶冰水。
他应该尊重梁晴,也理解她这样理智的人,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
他把手?指搭在口袋上,里面有一份给梁晴准备的新年礼物。在看见她冷静眼神的一刹那就放弃了,因为现在他带给她的一切,哪怕是珍贵礼物,也是负担。

梁晴发了酒店的包厢号, 让他到了?之后上来。
储臣没想到还要见她的朋友,本以为只是把人接回家就行了。好在他并不排斥应酬,反正早已习惯了?各种场面, 给储旭交代了一下就上去了。
熟人饭局已经接近尾声?, 梁晴坐在门左边的位置正在看手机,听见开门声?回了?下头, 笑着跟人介绍, “我老?公储臣,今天?见到了?,可别说我藏着掖着了。”
“哎呦,真是大帅哥啊。”
“快快快,请坐。”
储臣的视线在包厢里逡巡几秒,没有一个是见过的面孔,他在梁晴的位置坐了?下来,微微一笑, “抱歉各位, 是我招待不周。”
“别这么客气,今天?终于见到你真人了?。”
“你们是梁晴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应该的,这顿算我请。”
梁晴有些意外,她可不是把他叫来付账单的。
薛灿北方?妹子豪气,听说南方?生意人公私分明到有些小气的地步, 还久久不露面怕是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便?说:“哪能让你请客啊。”
储臣手腕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看上去让人觉得他是在揽着梁晴, 来宣誓主权,“我已经安排人去了?, 要再点些酒上来吗?”
薛灿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个男人挺会?做人啊,是个角色。
果然没叫人失望,甚至远超预料之外。
梁晴酒喝得有些多,现在劲儿上来,白皙的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红,烫烫的,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十分修身?,喘息时,婀娜的胸脯曲线微微起伏着。
已经显露出疲态。
储臣一看她这状态便?知怎么回事?,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有意推动?话题结束,很快大家便?起身?预备离开。
他拿起她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和包,低声?在她耳边问:“你喝了?多少?”
梁晴摸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是的,很明显。”其实他自己也?喝了?酒,但不多,所以不上脸,却在这逗她:“脸红得像猴屁股,给你拿个镜子照照?”
梁晴知道他这张嘴的毒,不动?声?色的掐他手臂一把,“你还是把嘴闭上比较帅。”她说完就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检查自己的妆容,根本就没有很红。
一切发展到这里,都是很正常的。
外面冷,储臣帮梁晴把外套穿上,到走廊,隔壁的包厢也?结束了?,人流正鱼贯而出。
程一东正巧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这么戛然贴脸碰上了?,最先跟程一东打招呼的人是张扬,问他几时回北京,程一东回答明早十点的飞机。
他看见了?梁晴,也?看见她身?边的男人,脸色稍顿,眼底亦有一丝难堪。
梁晴没料到会?有这个场面,恨不得快速从窗户离开,还有什么比现任和前任撞到一个更尴尬的么?
储臣先开了?口,“很巧,上次见面是一年前。”他很清楚地记得是在梁晴的元旦假期,眼前的这个人,大老?远从北京跑过来,想挽回梁晴。
程一东笑笑:“听说你们结婚了?,恭喜,百年好合。”
“谢谢。”
程一东看着男人牵着梁晴的手进了?电梯,刹那愣神,尔后又装作无事?发生,和身?边人一一寒暄告别。
梁晴到地下室,一接触冷空气,大脑清醒了?些。
她看见打着双闪的车开过来,然后露出了?储旭的那张脸,瞬间明白了?,“你今天?也?喝酒了??”
“怎么?”
“早知道就不叫你接我了?,挺折腾的。”
储臣面无表情?反问她:“你后悔了?吗?”
梁晴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有什么隐含的意思,也?不想解读,等他把后车门拉开,兀自上去坐好。
薛灿一回到房间就跟梁晴发微信,夸起了?她的老?公,“我算是理解你了?,要是有这么一个体贴又帅的大猛男在家,我也?不上班,天?天?趴在他胸口撒娇。”
梁晴心说这女人也?太饥渴了?吧,她并?没有沉迷男人不上班,“你正常点行不行?”
薛灿打出了?一长串“流口水”的表情?包来,挺认真地说:“姐妹儿讲真的,你老?公长了?一副‘能力’很强的样子,哈哈哈,真不错吧?”
梁晴没有办法和人讨论这种事?,“你的雄心壮志呢,小心花痴被男人骗钱。”
薛灿不以为然,“美色当前,凌云壮志先放一边,再说,男的图我点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能挣了?。你不说学习男性思维吗?没人敢劝老?头儿不要包小姑娘,说怕人家图他钱啊……”
梁晴看到最后一句话笑了?出来,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姐,你笑什么呀?”储旭好奇地道。
“开你的车,别吵。”有人厉声?打断了?储旭,他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他哥一眼,即使车厢里无比昏暗,也?能看见浓眉压眼,气场极低。
储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明明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要来接人,不过他只是来当司机的,少凑热闹的好,就又问:“把你们送去哪?”
储臣说去新?家。
梁晴没有意见,只是默默在手机上打开监控,看到黑妞抱着的精神抚慰小丑鱼睡得正香甜。因为摄像头是捕捉动?态的,她往前看,发现今天?凌晨父女两个出去了?,早晨七点才回来。
她想问一下昨晚带它干什么去了?,但是总低着头会?想吐,便?赶紧闭上眼睛,又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到家,储臣捏了?把她的脸,“梁晴,回家睡。”
梁晴迷迷糊糊地下车,跟着他往电梯间走,上台阶时没看清楚,一脚踢上去,疼得她眼眶里逼出一大泡生理性泪水。
储臣会?听见她“啊”声?,回头问:“怎么了??”
“踢到脚趾了?。”
“你多大的人,不看路的么?”他拧着眉,却只是站在高她一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梁晴本就因为疼痛心情?烦躁,现在需要的是关心,而不是指责她为什么不看路。
心里拘着一团火,不想搭理他了?,瘸着腿径直向前走去。
储臣跟上去扶她的腰,“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不用!”
既然她非要逞强,他也?就不勉强。
回到家梁晴拿着睡衣去洗澡,因为长时间不住在这边,只留有夏天?的裙,她凑合穿了?,但这轻薄的料子在冬天?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躺在床上裹紧被子,不多时储臣也?洗漱完回来,扯她身?上的被子。
这张床很大,比她的那张大了?不知多少,偏偏两个人不想靠在一起睡。她这边稍微一扯,那边男人的身?体立刻就暴露在空气中,再强壮的身?体也?遭不住在冬天?不盖被子。
梁晴的脑海里总一遍遍浮现他刚刚的指责,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想尽快入睡。
“给我点被子。”他开口说出了?这句老?生常谈的话,似乎是咬着牙的。
梁晴不理他。
几秒之后,他挪动?身?体,和她共享了?一个枕头,暖烘烘的身?体也?靠了?过来。
梁晴起床去看黑妞,在监控里看到它呕吐了?,猜到储臣半夜带它是去医院。现在活蹦乱跳的,能吃能喝能撒娇。
但是考虑到它可能是受了?风寒,就没有带出去遛,做了?温热的吃食让它吃完在家好好休息。
想到昨晚莫名的氛围,她仍是觉得怪怪的。
储臣起床去洗手间,看见黑妞随地撒了?一泡尿,而旁边明明就有一张尿垫。
他今天?很忙,十点要开会?,中午要跟政府单位的人吃饭下午还要去工地上处理棘手的事?。当然,令他觉得烦的并?非工作本身?,而是莫名其妙的麻烦。
梁晴坐在沙发上,喝茶刷新?闻,看见储臣把黑妞带去洗手间,厉声?教训:“跟你说过没有,不要随便?在家里大小便??”
黑妞自知犯错“吚吚呜呜”地装傻,钻进他怀里,却被无情?推开了?。
他卷了?一本杂志敲击在地板脏的地方?,制造出声?音以此来震慑毛孩子。并?没有真的打它,也?不可能打它。
梁晴闻声?走过去,“你能不能不要——”
“你不用管。”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梁晴看见地上的黄渍,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主动?把责任包揽过来:“我今天?没有带它出去,可能它不喜欢在尿垫上方?便?。”
“你出去。”他不想跟她吵。
梁晴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没打算把这件事?过去的,“你自己情?绪不稳定,不要撒在它身?上。”
他觉得可笑,教训犯错的孩子而已,有人就心虚了?,“是你太敏感?了?。”
梁晴暗自咬唇,抱着手臂,某种沉在安静湖底的情?愫,如同被人用木浆搅动?起来,终于浑浊了?,“你的情?绪不是从昨晚就不好了?吗?你想对谁发火麻烦直接来,不要殃及妞妞。”
储臣也?冷笑,“梁晴,到底是谁情?绪不稳定,你要弄清楚。”竟然会?说他借故对狗发脾气。
是他一个人抚养黑妞这么多年,生病连夜带去医院,犯再大的错也?没打过它。
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和她的老?朋友,前男友喝酒畅聊人生,回忆往昔么?
“你什么意思?”
储臣看着她,目光透着冷硬和尖锐,“梁晴,我不希望再听到某个名字,也?不想看见这个人,麻烦你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夫妻之间既然不能保证绝对忠诚,但最起码的底线要有,不要欺人太甚。”
梁晴听完脑子都蒙了?,傻傻地又问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我说,你不要太贪婪,既要又要。”说完,他绕过她走出了?洗手间。既然选择和他安稳过日子,就少追忆她那纯真美好的爱情?回忆,他没有那么大度。
梁晴愤愤不平,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急促道:“程一东来这里,是办他自己的事?和我无关,事?先我不知道,昨晚也?是第一次和他碰面,不要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
储臣听不得这个名字,又被她提醒了?一遍,更加厌恶那三个字,他拿开她的手,不看向她,盯着放在门口来不及整理的箱子。
“好,这次是偶然,我当你不知道。”他冷漠地指了?指箱子,里面装着她和别人的照片,“照片不是你保存的吗?”
梁晴记不清楚是什么照片了?,但认得箱子,是她从北京搬家寄回来的,几乎没有打开过。
但这都不重?要了?。
她瞪着眼睛,表情?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彻底奓毛了?,“你窥探我的隐私?”
“我没有兴趣,是你应允我在你书房里找东西的。”他的口吻已经恢复冷静,看她下垂的嘴角,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自己处理好,别让我动?手。”
梁晴只觉覆盖在自己脸颊的掌心宽厚却冰冷,快把人冻死了?,她迅速拂开这冷意,不要靠近她。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白一点。”
他却只是再度冷笑一下,进卧室换衣服了?,不再理会?。
两人头一回这么大声?音争吵,妞妞本来耷拉着耳朵心虚的,这会?都被吓到了?,赶紧躲进自己的笼子里。
梁晴的稳定情?绪也?早就被搅得乱七八糟,杀人诛心么,谁不会??
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介意的不止是照片吧,还有我的感?情?。事?实就是和你分手,这些年,我喜欢过别人,也?有美好的时光和回忆。”越是说这样的话,她越是能精准打击,“你想要心只在你身?上,遥遥思念你的人,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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