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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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匆匆收拾好, 牵着黑妞去上?班, 到办公室坐下,稍歇片刻, 才看见储臣给她发的信息。
时间在昨天晚上?, 她已经睡着了,没?看见。
储臣给?她发了一串数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密码,梁晴琢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
最近她总是感觉到生活的束手束脚。
“梁老?师,你今天没?有好好吃早餐啊?”同事见她竟然在吃饼干,感到稀奇,要知道?梁晴在办公室简直是养生小达人?。
她从不喝奶茶咖啡, 也不吃冰激凌, 一点垃圾食品都不碰。都劣质碳水和糖分,于身体无益, 只会增加负担。
梁晴说:“最近不太有时间。”
“怎么了,是家里有事吗?”女同事又问道?,她就是上?次帮梁晴跟童老?师吵架的那位。
梁晴:“没?什么事,已经都解决了。”
“晚上?要不要带黑妞和我家旺财去玩?”
梁晴刚要回答, 手机响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备注,只是一串号码,但她知道?是谁, 于是拿到走廊去接。
“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暗沉低哑,后鼻音略重?, 好像是感冒了。
“在上?班,有事么?”
“看见我的信息了吗?”
“那是什么?”梁晴问道?。
“家里的密码。”储臣忽然一顿。
“你给?我发这个,是要——”梁晴也顿住了,没?往下说,但是听见他问:“梁晴,你打?算刚结婚就跟我分居吗?”
梁晴想说不是的,只是有点别扭,他们的婚前协议上?也写到了关于这一点,她会住到他的房子里去。
“我等有时间收拾好东西,再搬过去?”
储臣的安排不容置喙道?:“我让小旭下班帮你去收拾,晚上?就过来。我今天有应酬,回家可能会晚。”
说完也不等梁晴回答,撂了电话。
梁晴绷了绷嘴角,心中颇有微词,他是个大忙人?,跟她多沟通一下会烫嘴还是烧眉毛吗?每次都自己说完就结束。
梁晴回到办公室,跟刚刚约她遛狗的同事说:“抱歉,晚上?没?有办法一起了。”
“啊,要不明?天?”
梁晴犹豫,“明?天也不一定可以。”
储旭傍晚在楼下等梁晴的时候很幸福,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等妈妈来接,躲了两下脚。
但是他兴奋的点不在于见到她,而是他哥中午通知他的事。
“姐,你跟我哥领证了!”储旭冲上?来,抢过她的电脑包。
“小点声。” 梁晴还是不太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储旭笑着说:“哥让我帮你收拾东西,去他家,不过我觉得你人?去就可以了,东西什么的无所谓。”
一路上?,储旭喋喋不休讲着。梁晴大概知道?储臣为什么会叫他来了,因为自己没?有拒绝的空间。
梁晴回到自己的家,满屋子的精心布置都没?有办法带走,还是有些遗憾的。天已经黑了,她只收拾了点洗漱用品和衣物,最主?要的是把黑妞的家当全都带上?。
黑妞走在妈妈腿边一步三回头,虽然不清楚要搬家了,但跟储旭一样莫名兴奋着,尾巴摇来摇去。
储旭开?车的时候,看见梁晴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玩偶,还挺珍惜的样子,好笑地问:“这是你晚上?要放在床上?的么?”
他想说今晚可以不用抱玩偶了,可以抱着他哥,一个身材非常诱人?的男人?。
梁晴说:“是妞妞的玩具。”
“啊?”储旭叫了一声。
梁晴说:“它很喜欢这个小丑鱼。”
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玩偶,原本是梁晴的发带,学生送给?她的。狗狗是红绿色盲,但是对蓝色,黄色很敏感。有次梁晴洗完脸丢在沙发上?,黑妞以为是妈妈给?自己的玩具,每晚睡前都要叼进自己的窝里,让小丑鱼陪着自己。
找不到就不肯睡觉,还发脾气,咬脏了梁晴给?它洗了,发现气味不对也会生气。她怕弄丢了,每次都小心给?它收好。
储旭听完梁晴的解释,揉揉眼睛。
“怎么了?”
“当你的孩子应该很幸福。”储旭很羡慕黑妞。
梁晴笑道?:“做我的家人?都很幸福啊。”
储旭给?梁晴描述了一下储臣现在住的房子,是一个临湖的平层,两百多平米,她都可以在家里跑步。
梁晴真正进门的时候,还是被震撼到了。比起他们曾经一起住的地方?,太奢侈了,二十?一岁的梁晴陪储臣住过车场,隔壁就是他的办公室。在那个条件简陋的小房间里,他们做了很多不为人?所知的事,留下他卖力干活的汗水,也有她的嘤咛声。
这房子算得上?豪宅。
储臣没?在家,她有鸠占鹊蝉的心虚,只能硬着头皮进去。黑妞对爸爸家里已经很熟悉了,找到墙角的宠物饮水机,大口?喝水。
“你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储旭笑起来,调侃她,“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不应该问你吗?”
梁晴碰了碰鼻子,“认真的。”
“我也不知道?。”储旭耸耸肩膀,“他只是让我去接你,把你带过来,别的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哥本来就很少跟我说他的事。”
“算了别管他了,姐,我们今晚吃什么?”
储旭帮梁晴把带来的东西放好,他是真的饿了。
储臣的家对梁晴来说太大了,她花了点时间才弄清楚方?向,新厨房用的不太顺手,但想到将来又必然要在这里做饭,只能让自己适应。
他的家不像有人?生活的样子,纤尘不染,食材更?像为了填充冰箱临时买的,颜色好看,但不中用。
梁晴问储旭吃牛肉什锦炒饭可不可以,年轻男生赶紧凑上?来要打?下手,好脾气地道?:“行啊,你只要不给?我吃屎,都可以。”
她笑的呛口?水,安排储旭去洗洋葱和胡萝卜,自己则去切牛肉。这是她把所有看见的食材能串联起来的晚餐了。
牛肉切块,还是按照老?方?法加入水淀粉和耗油胡椒粉腌制,这样口?感才会好,不然又柴又硬。一切辅料准备就绪,米饭也蒸好了。葱花热油爆香,洋葱胡萝卜炒至断生,就可以加入米饭了,最后才倒入炒熟备用的牛肉粒。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菜,梁晴不需要定时,早已熟练地掌握了火候与时间,快速装盘。颗颗米粒分明?,挂着色泽诱人?的油脂和酱汁,牛肉粒也湿湿润润,完全不干。
从厨房到餐厅的这段距离,储旭已经忍不住了,捏起一颗牛肉丢进嘴里,不知是烫的还是好吃的,短促地尖一声,“哦吼!”
梁晴拍拍他的后脑勺,“洗没?洗手?”
储旭嘿嘿一笑,没?皮没?脸地坐下来大快朵颐。他们温馨地吃了一餐晚饭,好像姐弟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快九点时,门口?传来响动。
储臣回来了,在换鞋。
进门前,他想象过里面亮着灯的样子,但是真实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屋子里飘着饭香,还有纤细婀娜的人?影,乱窜的狗,并且是两条,热闹多了。
他眼前一亮。
储旭看见他哥,“你回来啦!”
储臣把车钥匙随意丢在玄关,习惯性解开?衬衫的一粒纽扣,视线落在梁晴肩膀。
对视一眼便无言错开?。
“哥,你吃饭了吗?”
储臣在饭局上?喝了不少的酒,东西没?吃多少,本来不觉得,但是闻着味道?倒真有点饿了。他扫了眼桌子。
“有吃的么。”他装模作样地发问,在桌边坐下来。
牛肉炒饭做多了,还剩下不少,梁晴直接把盘子往他面前推推,淡声问:“吃吗?”
他默默地,就着她用过的盘子把剩下一半都吃光了,半粒不剩。梁晴做饭的确好吃,怪不得有人?像小狗一样天天往她那跑。
储旭抹抹嘴角的油光,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把碗一推,美滋滋地说:“今天吃得太满足了,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吃晴姐的饭。”
没?人?接这茬,储旭好尴尬,梁晴站起收餐具。
“你去洗碗。”储臣忽然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储旭意识到他哥在命令他,于是快速抢过梁晴手里的动作,一股脑都收进厨房了。
“妞妞今天乖吗?”他主?动找了话题。
“挺乖的。”梁晴一板一眼地回答,又有来有回地反问:“你喝酒了,谁送你回来的?”
“老?陈开?的车。”
“哦。”
储旭很快把碗洗好,他出来时那两人?又不讲话了。但他还不想那么早离开?,找了部片子看,偶尔跟黑妞玩一玩。
梁晴和储臣分别在两边,各自占据沙发一角。
电影不是梁晴喜欢的,看得无聊,“我去厨房洗点水果。”
她站在洗手池前,有脚步声,储臣跟了过来,在她身后站着。
梁晴转过身,仰头和他对视。
从决定还要结婚到现在,他们忽然不太好意思直视对对方?,模模糊糊地处理着各种情绪和交流。
包括今晚,从他进门到现在,夫妻俩都没?能好好说句话。
“感觉怎么样?”他笑着问。
“房子很大,很漂亮。”梁晴以为他是问自己关于硬件设施的体验感。
其实不是的,但储臣也没?有纠正这层意思,因为乐于看梁晴表现喜欢的样子,这是属于男人?的自豪感。
“还有呢?”他又低声问。
“还有什么?”梁晴闻到他丝丝缕缕的气息涌过来,含混酒气。
储臣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修长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过会儿,手臂穿过她的腋下,一拎,一抱,男人?轻易地将她举了起来。
梁晴来不及反应,惊叫出声,又怕外面听见。
回过神时,储臣已经把她放到料理柜台上?,她坐着,他站着,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健硕手臂青筋凸起,锁住她纤细软塌的腰肢,另只手指尖落在她漂亮膝盖,她今天穿了方?便的长裙。
男人?低头注视她,一言不发吻下来。他的吻粗犷又野蛮,滚烫的,具有侵略性的。
梁晴无处安放的手抚上?他后颈,帮助他更?深地吻自己。
巨大的水流声掩盖了他们呼吸和唇舌交缠声,唇瓣贴触,湿湿漉漉,浑身酥麻。中间他把她抱起来过一次,厨房里晃了几步,又放回去。
他的吻技高超,有狂妄的生命力,越来越深,最终梁晴被抵在墙上?,哆嗦闷哼一声。
储旭从沙发起来,趿拉着拖鞋,满屋子逗黑妞。
储臣放慢节奏,温柔嘬掉自己作恶的痕迹,又轻吻一下鼻尖,最终将人?抱下来。
水早已溢满盆子,哗啦啦往外淌。梁晴关了水龙头,仔细认真地洗着樱桃,表情淡淡,唇瓣绯红。
储臣在她身边陪着,用指腹蹭掉自己嘴角的口?红,淡定地看手机。
不多久,两人?一起走出来。
梁晴端了碗樱桃回到客厅。
原本占据在沙发最中间的储旭, 不知怎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和黑妞争抢小丑鱼,玩得?不亦乐乎。
梁晴一坐下,还在奋力咬小丑鱼的黑妞就跑过来, 趴在妈妈腿上, 嘤嘤叫唤,是在告状。
储旭愤愤道:“你还委屈上了?。”
梁晴笑着挠挠黑妞的下巴, 说:“小?旭, 过来吃点樱桃。”
“好啊。”储旭一回头,梁晴的原本颜色偏淡的嘴唇此时看着泛着醒目的殷红,饱满像初夏的樱桃,水水润润。
那是刚刚在厨房激吻过的痕迹,某人趁机咬了?她几口。
储臣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机看。
储旭又看一眼,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赶紧把头转过去, 只拣了?一颗丢进嘴里, 核含了?半天没?敢回头。
电影快结束时,梁晴犯了?难, 今晚睡哪个房间?
她没?想进行?一场无性婚姻,可突然和储臣上床感觉太?急了?点,即使他们刚刚接过吻。
外面下起大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储旭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梁晴略显焦灼地起身,无意识说了?句:“明早有课, 我先睡了?。”
说完,又看看几道房门, 不知道自?己该推开哪一扇。
储旭也站了?起来,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走到窗边道:“雨太?大了?,要不我今晚住在这吧?”
这话?是在跟他哥商量。
储臣的这个家没?有专门留给储旭的房间,有一个次卧,常年空着。没?有等到储臣的回答,他目光投向了?梁晴,“姐,我把你的东西放在主卧了?,里面有浴室,晚安咯。”
他指着其中某一道门,然后自?作主张进了?次卧。
梁晴微微叹了?口气。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及不可察地勾下唇角。
储臣的主卧比她想象的空旷,浴室很大。她的洗漱包放在盥洗台上,旁边是储臣的电动牙刷,刮胡刀,还有男士护肤品。
卫浴柜上有叠放整齐的白色浴巾和浴袍,无论他在外面和什么人打交道,说着人话?或者鬼话?,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可是回到家里依然要求整洁干净。
梁晴记得?以?前?,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身上也总是淡淡的清香,她就?感觉很奇怪,不都说臭男人么?
她尝试着心平气和地揽镜卸妆洗漱,洗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出?来时发现自?己收拾东西没?把浴巾带来,只能用?他的。
梁晴回房前?忘记安抚黑妞了?,在房子里到处找她,急得?咬尾巴。储臣把那只旧旧的小?丑鱼丢进它的窝里,“乖了?,睡觉。”
小?家伙今晚敢不乖就?把它丢到外面去。
储臣进卧室的时候,梁晴坐在镜子前?仔细涂抹自?己的脸,干发帽包着长发,聚精汇神,身上换了?一条墨绿色的吊带。
她坐姿笔直,姿态端庄,很有女老师的温文?又严肃的气质。储臣站在门边,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梁晴从镜子里看见他,目光一撞,“看什么?”
“不能看吗?”他反问。
这语气太?无赖,梁晴不好反驳,默默移开视线,继续给脸涂面霜。
他得?意地笑了?声,去了?浴室,里面尽是女人洗完澡后的氤氲香气,他不太?习惯。见鬼的脑子里全是裙子里她婀娜娉婷的身体,纤薄,白嫩,一举一动都是勾引。
他很想要触碰。
热水冲刷过男人身体时,他的脖子微微发胀,泛红,因为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
发胀的地方不止是脖子,还有别处,他垂眼审视着水流汇聚又消失的地方,又透过玻璃看自?己的脸。
三十岁当然还算是年轻的,完全称不上老。
但和二?十岁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心态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抽烟并不频繁,喝酒这事儿?没?法?规避,在人场里盛情难却。
现在身上有很浓的酒气,急需洗干净。
都是致使人加速衰老的因子。
再不节制,他会有皱纹,皮肤松弛,肌肉不再健硕,男人也会失去资本。
储臣不想只陪梁晴几年,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也不想在若干年后年老色衰,被误会是她的父亲。
他想陪她很久。
擦掉玻璃上的水雾,没?取新的浴巾,把被使用?过的略微潮湿的那条,围在腰间走了?出?来。
梁晴细致地护完肤,早就?过了?她原本的睡觉时间。要是在以?前?她眼皮早打架了?,今晚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困意寥寥。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关了?卧室的窗户,雨水打湿了?一片地板,她心脏惴惴不安。
回到床尾和从浴室出?来的某人撞了?个正着,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储臣及时拉住她胳膊。看见她光裸的脚,瞬间皱眉:“怎么不穿鞋?”
“一点点路。”她说。
“上床睡觉吧。”
他还拽着她的胳膊没?放,耐心领到床边。刚刚在厨房里的那一下亲热是临时起意,现在私密的空间却忽然再次胶着起来。
梁晴平躺下来,扯了?点被子盖在身上,枕头上都是他身上的气味。
储臣也在另一边睡下,顺势关了?灯。
“奶奶最近好吗?”黑暗中,他忽然问起了?这件事。
“挺好的。”
“她现在住的房子有点老,小?旭说门口修路修了?很久,出?行?不太?方便。”他淡淡地道:“我在园区——”
“她不愿意搬,也不愿意和任何住在一起,我早就?劝过了?。”梁晴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嗯。”
“不用?管,我会看着办。”梁晴说。
“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梁晴想了?想,心里一动。“你今天故意让小?旭去接我的?”
“你觉得?我故意的?”储臣的声线高扬了?些许。
梁晴心说自?己又不傻,这点心机还是看得?出?来的,储旭去请她必然不会推拒,但是他亲自?过去,此时她未必会躺在他的床上。
“领证是我自?愿的,写在协议上的事我会遵守。”
气氛不冷不热地聊了?会,时间已晚。梁晴不习惯身边睡个人,尤其对象还是储臣,辗转反侧了?一会,终于有了?困意。
闭上眼睛,准备进入睡眠。
“你躺这么远,是准备睡到床下去吗?”凭空又出?现了?一道声音,梁晴下意识只盖了?一点点被子,占据这张双人床的一个角落,并且越挪越远。
“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腰上搭过来一只大手,储臣把她捞了?回去,她轻飘飘如同玩偶,一下子就?躺到了?中间。他呼吸在侧,均匀起伏。
梁晴敏感地屏住了?喘息。
“不习惯?”
“没?有。”她的嗓音软软绵绵,喉咙里像是浸了?水,否认也实在站不住脚。
储臣在黑暗中看着她,身体靠近,搭在她腰间的手移到她的手腕,转而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待彼此的体温熟悉之后,才又把人圈进自?己怀中,说:“那就?习惯起来。”
梁晴在被子下的手落到那人的腹部,坚硬,紧实,温度比他的手掌更烫一些,气息俨俨涌了?过来,是一种主动开放领地的示好。
非洲的狮子也从不轻易向谁敞开肚皮。
他侧头吻吻她的脸颊,耳朵,然后是嘴角。
亲吻并不激烈,宛如山涧清泉,出?奇温柔,梁晴唇齿间略微僵持,过了?一会儿?才接受他。
他的嘴唇起初有些干,很快就?湿润起来,呼吸也由轻变重。
梁晴在这个过程里被调动了?点感觉,抬手抚摸他后颈,男人的发茬短而硬,像他这个人。
身体如同潮汐,伴随着粘腻。
突然,客厅传来一声巨响。
储旭惊叫了?一声,接着是黑妞的汪汪声,动静还不小?。
储臣从她身上起来,揿亮了?床头的灯,一脸烦躁地凝眉,被打断的人很不爽。梁晴的眼睛一时不适应亮光,先搂住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小?旭可能是撞到哪了?,你出?去看一下。”她提醒。
储臣坐在床边不爽了?一会儿?,套上T恤,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一眼床上的人,梁晴也准备下来。
“你做什么?”他问。
“我去看一下啊。”梁晴说道,也许能帮上忙。
“躺下,好好睡。”他的视线落在她白嫩的肩头,胸前?是晃眼又欲拒还迎的起伏,简直没?法?多看,又说:“要出?来的话?套件衣服。”
至少只穿着睡裙是不行?的。
储旭很少在他哥家过夜,只有逢年过节的一两次,他有夜盲症,客厅的灯全都关掉了?,出?来倒水,什么也看不见,抬腿撞到岛台上。
他自?己疼得?下意识唤出?声,黑妞也被吓醒了?,汪汪叫起来,别看大体格。其实它胆子很小?。
他哥开了?灯出?来,“怎么回事?”
储旭还在呲牙裂嘴,隐忍又丢脸地说:“撞到了?。”
储臣心说梁晴还真是猜对了?,这孩子傻到一定?地步,这么大的人路都不会走。他开口其实是想斥责的,梁晴却已经走了?出?来。
没?穿睡裙,身上套的是一件他的T恤。
“小?旭,没?事吧?”梁晴又问一遍。
储旭面对梁晴,明显增加了?更多委屈,也更加详细。他懂得?有的放矢,因为梁晴不像他哥这么没?人性,且吃他撒娇的那一套。
梁晴走近看了?一眼,是撞到小?腿的迎面骨,已经有了?大面积的淤青,也破了?皮。男孩子走路刹不住车,似乎撞得?会更严重。
梁晴看得?有些揪心,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让储臣去拿医药箱,给处理一下。
储臣把药箱拎过来,梁晴刚要动手触碰,便听见一声咳嗽。
年轻男生赶紧缩回了?腿,不好意思地道:“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梁晴说:“你腿都伸不直了?,怎么涂药?”
说完看向储臣,意思是让他来。
要放在平时,储臣根本就?不会理会这等小?事。男孩子磕磕绊绊,哪有那么娇气,身上的伤疤,要么是胜利的勋章,要么是愚蠢的见证,都是自?找的。
他不嘲讽两声就?算不错了?。
但是碍于梁晴在这,他不能露出?本来的面目,于是接过她手里的棉棒,拍拍沙发,主动给他弟处理伤口。
梁晴让储旭动一动,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后者皱着脸,模样艰难。
储臣见他这样,想直接把药箱丢了?,撒什么娇,最终也只是翻了?一眼,觉得?躁得?慌。
疼肯定?很疼,应该不至于去医院。梁晴安慰他说:“明早起来再看看,实在不行?就?看医生。疼痛不需要忍耐。”
储旭揉揉眼睛,说:“知道了?。”
梁晴又笑起来,用?轻松的口吻说:“想喝水或者拿东西,就?叫我……叫你哥,灯也给你留着。”她弯腰跟储旭说话?的时候,披散的长发如绸缎落下来,有淡淡萦萦的香。
储臣的眉皱得?更深,看不懂她为什么会对那么多人都温柔,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弟弟,一个具有狗崽子属性的男生。
他把储旭扶回房间,冷声交代:“有事叫我,不要叫你嫂子,也不要让她担心。你二?十多了?,该懂得?分寸。”
“知道了?。”
“明天能好吗?”
“我不知道啊。”
储臣说:“这几天不要骑车,尽快养好,没?事就?回去。”
储旭又“哦”了?一声,心想我知道你烦我,想快点赶我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储臣帮他关上门,梁晴坐在沙发上,低头收拾残局。他看了?一会,发现她穿着他的衣服很好看,松松垮垮,里面的芯子却软糯香甜。
他走过去,弯腰在她唇上碰一碰,手指托住她的下巴。
梁晴被亲得?猝不及防,眼神呆呆愣愣,模样有点可爱,当然也有可能是困得?反应慢了?半拍。
“小?旭睡了?吗?”她不忘问。
“不用?再关心他了?,你很博爱么?”储臣低声打断,梁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对自?己这样说话?,她问候他的弟弟,他难道不觉得?可以?省心很多么?
“储臣,我只是,”梁晴叹了?口气。
“我知道,不用?解释。”他伸手,让她把手放上来,“回去睡觉,很晚了?。”
“好吧。”梁晴觉得?累了?,明天早上还要正常起床。
卧室门开了?很久。黑妞很聪明,已经抢占先机跑到里面趴着了?,等两人再进去,它死活不肯走,甚至有往床底钻的架势。
储臣肯定?是不欢迎它进卧室的,梁晴很清楚,便好言好语地劝了?劝,孩子不为所动。
当然它也没?有上床,只是下巴垫在被子上,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大人,嘴里“嘤嘤”地发出?叫声,它真的很想和妈妈呆在一个房间,不要这么残忍。
梁晴很无奈,不忍心硬赶,左右为难。
她看一眼储臣,后者抱着手臂跟狗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松了?口,冷声道:“不许上床。”
要不是梁晴,储臣根本就?不会允许它进卧室。多少年养下来的规矩,一直遵守着,狗孩子见着亲妈回来,有依仗了?,竟然敢跟他叫板。
怎么一个个的,忽然就?这么矫情了?。
连续发生了?两件事莫名其妙的事,肯定?是做不成?了?。
梁晴回到床上,关了?灯,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男人冷峻的侧脸,在憋着什么气。
他像一座亟需融化的冰山。
梁晴选择的方式是亲他,下个瞬间就?这么做了?,在他脸颊轻啄一下,迅速闪开。
“梁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再度变沉,幽幽看向她。
梁晴轻微地点头,“可以?重提旧账吗?”
“你随便。”他不明白梁晴想和自?己说什么,往事不堪回首,可她要说的话?,他不会拒绝。
她说:“曾经,我不喜欢你对人很凶,即使没?有那样对我说过话?。可我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担心。”
万一他哪天不喜欢她了?,是否也是弃之敝履的态度?
又说:“我现在也不太?喜欢。所以?,可以?耐心些吗?
储臣的表情有所缓和,准确地说,变得?轻柔,他贴上来:“我尽量。”
于是梁晴笑着又亲他一下。
第二?天早晨,储臣起床时梁晴已经不在床上,甚至已经不在家里。
他在床头摸到自?己的手机,梁晴给他发了?条消息。
说自?己已经去上班,早餐在桌上。还有,不要再凶妞妞和储旭。
在她心里,原来他是有暴力倾向的人,随时随地发脾气打人。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无论妞妞犯了?多大的错,哪怕在地毯上尿尿,他也没?有动它一根狗毛。对储旭,他只是不太?细腻,因为觉得?男孩子不需要,但绝非冷血。
储臣站在盥洗台前?刮胡子的时候,又看了?两遍她发来的文?字,才把手机放回去。
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解。
早餐是牛肉青菜粥,牛肉是昨晚剩下的,被梁晴利用?起来,还有白煮蛋和一小?罐橄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