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回去休息吧。”简繁主动走到秦南面前。
秦南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笑了起来：“行，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简繁没有再说。
他能在游戏结束之后，再和秦南说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就已经是对秦南极大的认可。
简繁直接选择了一间房间开始休息。
秦维易此刻也带着路荆往房间走去，路过秦南的时候，态度友善地同他打了招呼，之后也各自选了房间休息，夏泽钦的两人团队也在游戏结束后，立刻离开。
眨眼间，这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他，穆欣，林君若，徐甜。
徐甜看了他们一眼，没吭声，也走到了一间门前，随后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君若，我有话和你说。”穆欣主动出声，并不在乎秦南的在场。
林君若还没意识到什么，反而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秦南，问：“我们要不要单独去谈？”
“不用，秦南是我的新搭档。”穆欣直接将话讲明。
林君若瞪大了眼睛：“你拉了秦南？不对，他和简繁不是一块的吗？难道我们要和他们两个人组队？”在郑珏明消失后，和其他人组队，林君若已经有了这个认知，可和秦南两个人……想到先前的经历，林君若十分抗拒。
“是我，不是我们。”穆欣开口直接打断了林君若的思绪。

“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想要我加入他们，我答应了。”穆欣说，语气平静：“但是他们并不想接受你。”
林君若不稀罕秦南和简繁这个奇怪的队伍，不被接受也无所谓，但她无法接受穆欣抛弃她。
她带着受伤的眼神，盯着穆欣：“所以你就因为他们要抛弃我了？穆欣，你太过分了，我们一块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你现在说丢就把我丢开了？”
穆欣蹙了蹙眉。
她承认，和林君若散伙，对于林君若来说，的确是她做得不地道，可在死亡之境中，只有活下去才最重要，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会永远和林君若组队。
“你说话啊！”林君若上前，拽住了穆欣的双手，语气激动。
林君若的反应，让穆欣心里的愧疚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烦。
“看在过去的情分，在之后的世界里，我可以帮你一次，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穆欣提出了她原本就设想好的弥补。
林君若气笑了：“帮我一次？穆欣，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是怎么帮你的？你现在找到更好的队友了，你就想踢开我了？你做梦！”
“所以呢？你能怎么做？”穆欣已经没了和林君若心平气和散伙的心情。
林君若顿住。
的确，她能怎么做呢？
穆欣伸手握住了林君若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语气冷漠：“我对你没有义务，你之前的确帮了我，但同时我也带你顺利通关了那些世界。林君若，我们无非是各取所需，我不欠你。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承诺，是因为我讲旧情，不是我真的对不起你。”
林君若不语。
“这里是死亡之境，刀子就悬在我们头上，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自己。林君若，你该清醒了。”说着，穆欣直接挥掉了林君若的手，转身离开。
林君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穆欣走到了秦南面前，冲着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之后也直接离开了。
秦南看向了林君若。
林君若受了打击，显然还有些接受不了，她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最后突然半蹲下身，直接大哭出声。没有了穆欣，郑珏明又已经消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秦南是同情林君若的。
但是在死亡之境，同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他不可能因为同情就去收纳一个队友，他能因为同情，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一把，可他又如何保证，这样的队友在遇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会不会背弃他们。
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去赌。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不能只依赖别人，要和人成为队友，首先也要有自己的能力，能够在团队中，发挥出一定的价值来。
林君若，在死亡之境中，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队友。
秦南叹了口气。
为林君若，也为了他们自己的处境。
他没有再在这停留，转身也进了房间开始休息。
这里只剩下了林君若。
等她哭累了，抬头看着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白的世界时，她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原来，有穆欣在，她可以一直依赖穆欣，她只需要穆欣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虽然有时候看到其他玩家死亡，她的确也害怕，但她只要看到穆欣，她就会安静下来。
而现在，穆欣抛弃了她。
她该怎么办？
穆欣说得没错，她该清醒了。可是清醒之后呢？林君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根本玩不转死亡之境。她也想靠自己，但是她没有那个能力，她能做的，就只是去攀附其他人。
秦南和简繁不会接受她，秦维易和路荆应该也不会接受她这么一个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人。徐甜……不，林君若根本不觉得徐甜能有什么本事，那么，她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夏泽钦。
想起夏泽钦身边的那个女伴，林君若忽然就有了信心。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随后就朝着夏泽钦的房间走去。
林君若此刻无比庆幸，穆欣找她是在夏泽钦离开之后，那时她还有心思去关注夏泽钦等人的去向，也给她现在留了一线生机。
她走到了夏泽钦的门前，伸手触碰在那道虚无的门上。
夏泽钦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在虚空中划划点点，突然收到了系统跳出来的信息。
玩家林君若申请进入。
夏泽钦挑了挑眉，他没有立刻动作，思索了一下眼前的状况之后，他才挑了挑眉，将面前悬浮的控制面板收了起来，随后点了允许林君若进入的按键。
在夏泽钦许可后，林君若便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了在夏泽钦的屋内。
看到眼前的环境发生变化，林君若松了一口气。
“你找我？”夏泽钦看着林君若，问。
林君若站直了身，让自己的脸上挂起了一个笑意：“是。”
“有事吗？”夏泽钦问，他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些猜想，但显然并不打算自己戳破。
林君若点了点头：“有。”说话间，她慢慢地朝着夏泽钦走近，指尖往身上轻轻一勾，就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无肩连衣裙。
夏泽钦挑了挑眉。
林君若笑得妩媚，径直坐在了夏泽钦的腿上，一手攀在了他的肩上，语气轻轻地呼在夏泽钦的脸上：“风花雪月的事，谈吗？”
她想过，在智商上，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玩不过那些高智商，如果要说她有什么优势的话，大概是——她是这群人中，最有女人味的女人。
穆欣是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带着些清纯味道，走的楚楚可怜路线，徐甜大概是酷妹类，而林君若，长得好，身材也好，在现实世界中，她就是一个大美人，只是她的美，在死亡之境里，似乎就没了用处。
真的没有了吗？
也不尽然。
原先有穆欣在，所以她没有考虑过要用自己去攀附上位，现在没了穆欣，那么她唯一的本钱，林君若思来想去，大概就只有她的这具身体了。
而且，她不懂推理，但是，在情上，她懂男人。
夏泽钦原先的女伴能，林君若有自信，她能做得更好。
“怎么谈？”夏泽钦挑眉问她。
林君若娇笑，一手慢慢地伸到了夏泽钦的腰带上：“这个谈法，夏先生，满意吗？”

林君若留在了夏泽钦的房间内。
新世界开始，当两人从同一间房间出来，林君若一脸娇羞地倚在夏泽钦的怀里，众人心里就明白过来，对此，没有人会在意表态。
穆欣蹙了蹙眉，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秦维易，主动走到了简繁身边：“恭喜你又有了一名新队友？”
简繁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他的情绪，并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云淡风轻，在看到夏泽钦和林君若亲密的举动时，简繁还是蹙了蹙眉。
秦维易没注意到，但是一直在简繁身边的秦南，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夏泽钦瞧了一眼，又落在了简繁的身上，心里升起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念头。
简繁和夏泽钦，不会是有感情纠缠吧？否则，简繁为什么会在意夏泽钦换女伴的事呢？他原先的女伴被抹杀，如今林君若送上门，在秦南看来，两人凑到一块，虽然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并没有那么难接受。
但是，简繁……
“你看我做什么？”秦南在简繁身上的视线停留了太久，简繁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
秦南收回视线，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是在思考你和夏泽钦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简繁没吭声。
秦南早就已经预料到简繁不会说出自己和夏泽钦之间的故事，可越是这样，秦南心里就越好奇，他一个吃网络饭的人，思想可先进了，那些耽改剧的吐槽他也做过，所以……问题来了，简繁和夏泽钦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你和夏泽钦有恩怨？”穆欣有些惊讶。
穆欣的声音插入，打断了秦南的思绪。
“嗯，个人过节，不会影响。”简繁简单回答。
穆欣不好奇，只要不影响到她，她自然就无所谓，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通往新世界的公交车再次出现。
夏泽钦率先揽着林君若上了车，选择了最前面的位置，他的跟班紧跟其后，紧接着是秦维易和路荆一块上了车，坐在一块，简繁和秦南依旧坐在一起，穆欣则是坐在了他们前面一排座位。
最后是徐甜。
她依旧是独来独往，不过，比起刚刚出现时，她冷漠了许多。如果一开始，她是一个紧跟时尚潮流的酷girl风格，那么现在，是冷美人。
九人入座。
他们还将会迎来其他三名玩家。
在三名玩家还没到场之前，简繁难得主动开了口，为两人介绍：“夏泽钦身边的那个人，叫钱行，不要小看他。”
“钱行？”秦南率先被这名字引起了注意力，而后才说：“看之前，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显眼的表现。”
“多留心他，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简繁说。
秦南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简繁没了声。
秦南立刻明白过来，轻哼了一声，第一个世界，他只是简繁的临时队友，而在上一个世界，因为他通过了简繁的考验，所以才算是队友。
是队友，才能够得到来自简繁的友情提醒。
那么，穆欣呢？
秦南有些不爽，凭什么穆欣一个世界就能够得到这些信息？男女歧视吗？
“做人不能太输入法。”秦南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只是那余光，直直地落在简繁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简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开口说：“外号，抵消了。”
啧。秦南嫌弃似的发出一声感慨，他不过是给简繁取了一个外号，简繁可是白白辜负了他一整个世界的信任呢！不过，秦南也只是嘴上说说，懒得计较。
抵消就抵消。
穆欣笑了起来：“输入法？你给他起的外号？还——蛮形象的。”
输入法上，可不就简体繁体选择，简繁简繁，的确形象。
“是吧？”秦南笑：“我也觉得，我这外号取得好，输入法。”说着，他还特意再次强调了一遍。
简繁忽然看向了秦南。
“干嘛？”被简繁这么盯着，秦南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默默地拉开了和简繁的距离，开始思考要不要和穆欣一块坐。
简繁面色不变：“我给我们的队伍也想了一个名字。”
秦南那股子不太好的预感，更强了。
他没开口，倒是穆欣，颇有兴趣地问：“什么？”
“老弱病残。”简繁回。
秦南：“……”
穆欣：“……”
“你这干巴巴的看着就虚的身体，除了老，弱病残的确快占全了，穆欣吧，一个小姑娘，也勉强算是弱，我和老弱病残有什么关系？我不老也不弱，更加不病不残。”秦南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简繁勾了下嘴角，伸手指了指脑袋：“残在这。”
秦南：“……”
比起穆欣和简繁，他承认，他的智商是低了点，但绝对不到残的地步吧？
“简繁你小心点。”秦南威胁。
简繁眼里有了些笑意，解释：“你是新玩家，对死亡之境了解不多，缺少经验，这是你的弊端。”
秦南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穆欣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我是弱，简繁是病，秦南是残，挺好，我们再找个老人当队友，那才是真正的老弱病残，也挺有迷惑性，倒是和我的风格挺像的。”
“嗯。”简繁没有否认，说：“这个名字的灵感，起源于你。”
“行吧，那我们这个老弱病残组合，就齐心协力，干倒这个死亡之境！”秦南很好地接受了这个队名，并且信心十足。
穆欣也笑了起来，说：“老弱病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简繁的嘴角同样带着一些笑意。
在三人愉快的氛围中，他们这一次补全的三名玩家也到齐了。
这一次，没有新玩家，三个人是一起上车的，看样子，应该是从一个世界过来的，大概是上个世界有些惨烈，即便经过了休息，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惫。
以及，这三个人中，倒真的出现一个老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
穆欣率先回头，和秦南的眼神打了个正着。
难道，他们真的要组成一个老弱病残？
其实，也不必这么满足他们的愿望。

两个男人紧紧地跟在老奶奶身边。
“齐老，您坐这边。”两个男人似乎在讨好老人，上来先给老人找位置，等老人坐下后，两人又开始争起了旁边的位置。
“上回你坐的齐老身边，这次该轮到我了。”其中一个男人说。
另外一个男人也不甘示弱：“你粗心大意的，还是我照顾齐老比较好。”
这一幕，让秦南等人都有些震惊。
秦南看向了穆欣。
穆欣看出了秦南的意思，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我可没这个待遇。”
这个三人组合，很明显，老人才是中心，而另外两人依赖着老人存活。这个情况，和先前穆欣的三人组合很相像，可就如穆欣所说，她没这个待遇，她的情况，远远不到这种为了得到一个老人旁边的位置就开始和队友针锋相对。
“你怎么看？”秦南用胳膊肘推了推简繁。
简繁没有动静。
秦南有些疑惑，转过头看向简繁。
简繁此刻正盯着老人看，面色有些严肃。
“怎么了，有问题？”秦南压低了声音，又拉了一把简繁。
简繁回神，看向秦南：“知道她是谁吗？”
“谁？”秦南不解，他印象中还真没有这么号人物。不过，看那老奶奶，已经一大把年纪，但是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什么小角色。
简繁已经又恢复先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齐淑萍，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京大教授，任职计算机学院荣誉院长，在国际上发表过多篇影响力极大的论文，大概在这一行内，无人不知，是不少学子的偶像。”
“听着就牛逼哄哄的，也是，也就这种智商的人才玩得转死亡之境，怪不得那两个人要哄着她。”秦南立刻接受了这一设定，随后蠢蠢欲动起来：“老弱病残，我们还差个老，怎么样？要不要？”
简繁摇了摇头。
“你是怕我拉拢不过来？”秦南问。
“不是。”简繁停顿了一下，随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我怕是个变数。”
“变数？”秦南更加听不明白了。
简繁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夏泽钦身上，秦南瞬间就get到了简繁的意思，夏泽钦不是夏泽钦，那么齐淑萍是不是也有可能不是齐淑萍？
秦南被自己的这个脑洞给吓到了，可一看简繁的神色，他又觉得，这或许真的就是简繁的想法。
只是，为什么呢？
秦南攒了一肚子的疑惑，然而这一点，简繁也无法为他解惑。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穆欣更加茫然了。
秦南知晓简繁的性格，出声替他打了圆场：“他就是小心谨慎，再牛逼的人，也不一定就适合我们团队。他又是想要先在背后观察一下，等确定了再下手，他找我，还有我们找你，也都是这样，常规流程了。”
穆欣没有怀疑，她点了点头：“的确，找队友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不过，如果真的能拉拢到这样的人物，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大优势。”
秦南笑了笑：“就算不是队友，但只要不和她站在对立面，我们也可以蹭蹭东风。”
穆欣笑：“有道理。”
三个人低声议论的时候，齐淑萍那边也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男人都被她赶到了后面一排。
不过，等两人的屁股刚挨到座，公交车也再次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
夏泽钦率先搂着林君若下了车，钱行紧跟其后，其他人陆陆续续也下了车。
乍一下车，秦南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突然被什么狂轰似得，声音吵得让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等适应了一些之后，才放下了手，开始打量眼前的环境。
他们来到了一家酒吧。
舞台上，一群NPC正在群魔乱舞，音乐声震天响，随着音乐声闪烁的灯光，也让秦南觉得有些眼睛疼。
“什么情况？”秦南转头问简繁。
简繁蹙了蹙眉，问：“你说什么？”
音乐声响得，根本连正常交谈都做不到。
简繁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看了一圈周围，随后拍了拍秦南和穆欣，伸手指了指一个角落，等两人点头后，才率先往那个角落走去。
穆欣和秦南紧跟其后。
三人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虽然还能听到音乐声，但好歹能够正常交流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NPC引导一下吗？”秦南对眼前的情形一脸茫然。
简繁淡定得多：“一个场景，需要我们自己摸索。”
死亡之境每次的世界并不是都是一个样子，类似于剧本杀那样的游戏，或者会有NPC做一些基本引导，但也有完全没有任何指引的世界，眼前这个，应该就是这样。
穆欣也是老玩家，经历的不比简繁少，此刻为秦南做了更多的解释：“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所有信息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寻找，或者从这些NPC中套出线索，所有就权看自己的本事。我们得先获取信息，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等摸清楚状况了，我们才能去寻找破局的法子。”
“就这个环境？”秦南一脸无语，说个话都得大声吼，确定能从NPC口中得到线索？
穆欣耸了耸肩：“这么吵的背景，我也是头一回见。”
“简繁，你说，我们现在怎么搞？”秦南还是决定跟随简繁的想法。
简繁没立刻出声，他的视线在整个酒吧大厅里环视了一圈，确定了其他玩家的方位之后，才开口：“静观其变，在完全未知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让其他人做我们的车前卒。”
秦南的视线随着简繁望了过去，随后眉心一挑：“可以啊，老简。”
简繁面色一顿，转头看向秦南：“老简？”
“那——小简？”秦南表示自己很好商量。
简繁翻了个白眼：“简繁，谢谢。”
“输入法，明白。”秦南笑着回。
简繁懒得搭理秦南的这点恶趣味，他的视线继续放到了其他玩家身上。
十二个游戏玩家，下车后是一起出现在刚进酒吧的门口，但眼下，已经开始按各自的团队分散开。
秦南三人躲在角落，夏泽钦则是搂着林君若，似乎完全融入了这个环境，已经进入了舞池，和那些NPC一起乱舞，钱行则到了酒吧左边的吧台，点了一杯酒。
而路荆和秦维易——
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路荆和秦维易被一个酒吧员工拦了下来。
“我们这里禁止未成年进入。”员工面色不善地盯着秦维易，随后又有些不满地看着路荆：“小孩子怎么能来这里玩，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
路荆和秦维易的年龄差，倒真像是一对父子。
路荆被员工的话说了个懵，而秦维易则是蹙了蹙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朝着员工说：“我成年了哦，我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
员工有些狐疑，显然不信。
秦维易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知道未成年不能进酒吧，这都有规定的，我懂。我都知道，还敢来，就是因为我已经成年了啊。都怪我这张脸，太嫩了，不怪你，我经常被人拦，要不，我给你看看我身份证？”
秦维易说得似乎真是那么一回事，可他压根没有身份证，不止他，其他玩家也没有。他就是忽悠一下这个酒吧员工，当然，如果他真的要，那么，秦维易已经打开了积分系统。
他得给自己找一个留在这里的法子。
虽然眼下似乎都还是风平浪静的，但是他们这个世界需要围绕的就是这个酒吧，如果他被赶出酒吧……笑话，秦维易的脑子早就转动起来了，这恐怕就是来自这个酒吧世界的第一个死亡设定。
想要参与这个游戏世界，首先得在酒吧，被赶出酒吧，不就是直接被死亡之境抹杀？这么简单的事，秦维易自然猜到了。
而十二名玩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未成年，也只有他和路荆被酒吧员工拦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来自死亡之境满满的恶意。
酒吧员工还有些狐疑。
眼看着酒吧员工还真要身份证的模样，秦维易再次开了口，笑呵呵地说：“身份证呢，我给你瞧，但是我好好地来你们这边玩，被这么拦下来，我可不爽，如果确定我已经成年，你们酒吧要怎么补偿我？随便一个果盘，可是打发不了我的。”说着，秦维易手伸进了口袋，一副随时要往外掏身份证的模样。
员工顿了一下，随后朝着人鞠了一个躬：“抱歉，客人里面请。”
秦维易悄悄松了口气。
好在，设定上没有那么离谱，没有让他真的到动用积分的地步。
秦维易和路荆成功留在了酒吧。
秦维易扫了一眼周围，最后指了一个角落的卡座：“我们去那边。”他和简繁一样，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刚才NPC是把秦维易他们拦下来了？”穆欣自然瞧见了，他们这群人，可只有他们两个被拦了，穆欣自然提起了警觉。
简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倒是秦南，在疑惑了一会之后，提出了一个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秦维易是未成年？”
简繁和穆欣都转头看向了他。
“怎——怎么了？”被两人这么盯着，秦南觉得有些毛毛的。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穆欣感慨：“这都能被你想到。”
秦南不解：“这很难理解吗？秦维易那么明显的一个未成年，员工不得拦一下？未成年不得进入酒吧，现在查很严的。”
“死亡设定。”简繁说。
秦南后知后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毕竟不是现实世界，即便有些在现实世界合理的事情，但是放在这里，一定会有它的深意。”穆欣主动给简繁做了补充。
秦南只是震惊，但是在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他很快就理解了简繁的意思，眼下，他只是啧啧啧感慨：“这才刚开始，用不用玩这么大？”
“秦维易不会这么轻易被抹杀。”简繁说。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
等看到秦维易和路荆找了个角落坐下之后，简繁就收回了视线，开始在酒吧里寻找其他四个玩家。
那两个青年男人还依旧紧紧跟在齐淑萍的身后。
一个老奶奶身后跟着两个谄媚的男人，这个组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三个人经过之处，不少人都会停下来瞧几眼，随后交头接耳，这也就方便了简繁的寻找。
齐淑萍就带着这两个人，在酒吧里，仿佛跟自家后花园似得，云淡风轻地转了一圈。
“就老太太这心理素质，绝。”秦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齐淑萍面目和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转了一圈酒吧，转完一圈之后，她似乎还不满足，正准备转第二圈时，徐甜突然出现，拦住了齐淑萍。
“小姑娘，有事吗？”齐淑萍问，她自然认出了徐甜也是这次的玩家。
徐甜似乎有些紧张：“奶奶，我能跟您一块吗？”
“你要跟着我？”齐淑萍笑着问。
徐甜点了点头：“我是个新玩家，才走了一个世界，他们都已经有了同伴，我……他们不愿意接纳我，奶奶，我能跟着您吗？我保证，我不会给您拖后腿的。”徐甜有些焦急地望着齐淑萍。
齐淑萍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一直微笑着看着徐甜。
徐甜似乎被看得有些心虚，正想要避开齐淑萍的视线时，齐淑萍忽然开了口：“小姑娘，我只是个没用的老人家，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跟着吧。”
徐甜一脸惊喜，随后忙不迭地道谢：“奶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齐淑萍笑了笑。
徐甜跟在了齐淑萍的身边。
秦南看到这一幕，直接转头望向了简繁：“徐甜这是和老太太组团了？”
简繁的眉心蹙得更厉害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穆欣，问：“你有没有觉得，徐甜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