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第420章 消失的年味（三十二）
“现在过年，没有了以前那么讲究，大多时候大家就是抱着手机玩，就连发红包，大家似乎也更热衷于在群里发红包抢红包，但问题是，这个和机器人，以及年夕传说，有什么关系？”穆欣不太理解。
秦南挑了下眉，说：“炸年兽打年兽啊。”
穆欣：“？”
林君若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有这些个小游戏，还有寻找年兽之类的。”
攒五福大概是参与人最多的了，但是除此之外，还是会有一些小活动，比如说是打年兽，获得多少值，可以炸一次年兽，炸一次年兽能如何，总之就是积攒次数，次数多少，对应换多少红包。
是那些广大平台爱搞的活动。
“可是，这个和我们现在经历的有什么关系？”林君若不解。
简繁显然没玩过这类小游戏，所以，秦南先简单给简繁解释了一下。
“大概就是你需要做一些任务，类似于邀请好友给你助力，或者浏览什么页面多少秒，你就可以获得多少值，假设是一万，你攒够一万值你就可以炸一次年兽，而炸几次年兽你就能升一级，比如说一开始，你炸一次就能升级，后面就炸个三四次能升级，越到后面，升一级炸的次数就需要更多。而等级越高，你能获得的红包就会越多。”
简繁听着，微微蹙眉，随后，明白了秦南的意思。
“既定规律。”简繁说。
林君若不理解，她盯着简繁看，但是显然简繁不是那种爱解释的人，于是，林君若又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黄毛。
她其实是想要和穆欣求教的，但是穆欣在她左边，黄毛在她右边，她心里想着穆欣，结果头却朝着右边转了。
黄毛其实也只是隐约明白了个大概。
但他能说吗？
见林君若看过来，黄毛立刻一本正经地解释：“炸一次年兽，获得的经验值是完全相同的，如果是人为的话，怎么可能会做成一模一样。”
黄毛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而且，这么一来，不就和他们之前所说的，联系上了吗？
假设升级，一次到两级是需要一千经验，炸一次年兽，就是一千经验，而从二级升到上次，需要三千经验，则需要炸三次年兽，这也就意味着，炸一次年兽，获得的经验值，是完全相等的。
这就是计算机得出的结果。
而如果演变到现实中，你往年兽上扔爆竹，你确定能够每一次造成的伤害都对等吗？
显然不可能。
而再看他们眼前需要面对的，敲门声，停歇，也十分规律，所以……
林君若蹙了蹙眉。
意思她都懂，但是，她还是没有理解，所以呢？这也只是能够解释敲门声规律的问题，以及过年中，的确有规律的情况存在，但是这两者，能联系到一块吗？
“不会是……我们是供人刷经验的年兽吧？”黄毛突然脑洞大开。
原本他是没有想到的，但是现在为了给林君若解释，他先说了自己完全确定的，之后又在心里琢磨，这琢磨着琢磨着，似乎，就真的琢磨出了一些东西来。
黄毛不能确定，只能看向简繁。
简繁呢？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应该。”
“什么意思？”路荆同样是茫然的那一个。
秦南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意思就是说，我们是年兽，但是是类似于平台活动中的年兽，人家能够通过炸年兽来获得经验值，或者是得到其他的利益，总之，就是从我们身上获取的。”
“啊？”路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简单来说，大概就是秦南这群人，不止是年兽，还是人家过年小游戏中供人打供人刷经验，攒红包的工具人，哦不，工具年。
不过，大概是由于他们没有出房间，或者是其他的行为，导致了他们此刻还并没有被人刷经验。
但是，那规律的敲门声，就是一个提醒。
说不定，他们出了这间屋子，就会面临规律的爆破。
他们在爆破中受伤，而有人则在背后或者屏幕前，开始升级，积攒红包。
秦南轻笑了一声：“也怪有趣的，以前是我们拿着手机，去玩小游戏，而现在，我们成了小游戏中被打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简繁再次出声，但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林君若几个已经看向了简繁，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有些人，已经想到了简繁所想的。
秦维易伸手按了按眉心：“所以，我们还要当一回供人娱乐的玩物？”
“大概。”简繁回，语气莫名。
秦南则是吞了一口口水，说：“如果真的是炸年兽，我们还得考虑，我们会不会受伤的问题。”
小游戏中的年兽，那都是假的，怎么炸都没事，但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多炸几次……那可能，就没了。
林君若看看秦南，又看看简繁，再看看秦维易，脑海中的思路转啊转啊，终于转上了。
“所以，我们晚上从这道门出去，其实并不会直接死亡？”林君若可算是想明白了。
秦维易点了点头，回：“应该。”
他们之前的推测，他们从这道门离开，就会死亡，他们想要活着，就得留在这间房间中，而现在嘛，这个推测，可以被推翻了。
准确点来说，其他房间放着一些春联和爆竹，就是为了将他们逼出房间，然后，不得不跟幕后控制着夕的人玩这场他们完全劣势的小游戏，让人家炸他们，或者其他的方式，得到经验值。
他们不会立刻死亡，但是炸的多了，那可能就还是会死。
但是一旦出去，怎么可能会只炸一次？
所以，出去，还是等于死亡，只是不是直接死亡。
而他们留在屋里头，等到春节时间一过，准确来说，应该是小游戏的活动时间，等活动时间过去，他们都没有出去，可能，也就是死路一条。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出去，是等待死亡，不出去，依旧是等待死亡。
至于他们白天能够离开这个房间，在这个房子里活动，则是从这个小游戏中活下去的方式。
毕竟，不可能所有选项都是死，总得有一个活的方向。
而能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大概就如秦南所说，将所有NPC刷崩溃。
嗯，再准确一点说，或许……这些NPC就是那些玩小游戏的人。
只是这么一来，又出来了一个问题。
刷NPC是破解第三关的法子，那么，离开这个世界，到底要用什么方式？

关于最终的通关方式，众人还是没有什么思绪。
众人在讨论一番之后，很快就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白天，他们自然不能只留在房间里，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刷爆NPC。
虽然他们只是猜测，可能他们的猜测也会出错，但是，虐NPC，就算没有用，但也能让心情舒爽。再说了，虽然是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还是比较稳妥的。
“走吧。”秦维易率先往前走去。
这一次，倒是不必简繁再领头，再去尝试了。
一群人打开门，出了房间。
昨天简繁放了一堆火，虽然救火也快，但是这房子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但影响归影响，那些NPC，此刻还是不见人影。
还有管家昨天说的会晚点安排食物，自然也是没有踪影的。
“我们今天用什么法子？”一群人还在往楼下走，黄毛就开口发出了询问。
“火。”简繁简洁明了。
方法不需要多，有用就行。
于是，这又是重复的一天罢了。
简繁到处放火，而那些NPC出现，忙着救火。
当然，秦南在看到管家时，也出口怼了几句。
阴阳怪气地怼。
“今天是几号？”秦南先问。
管家有些疑惑秦南会这么问，但还是开口做了回答：“正月初三。”
“嗷，你们正月初一吃完早饭就直接集体成仙了，不食人间烟火了是吧？”秦南说。
管家：“……”
“抱歉。”
管家才刚开了口，秦南就立刻打断：“别，您可千万别道歉，这么不诚心的道歉，我听了，原谅你我不舒服，不原谅你揍你一顿，别人又要说我理亏。”
管家：“……”
“客人，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一定会给诸位安排食物。”管家说。
秦南轻轻笑了一声，说：“那你们可得抓紧点，再来几次，那你们就不是给人准备食物，而是给鬼了。”
管家：“……”
管家就没见过像秦南这样的人！
当然，正常剧情中，也不可能有主人家不给客人吃饭的事情发生。
但是就算是在死亡之境，那些玩家没得饭吃，也不会像秦南这样来和一个NPC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秦南和管家之间，自然只是一个小插曲。
最主要的，还是简繁的放火大业。
这一日，众人又是舒心的一日，而NPC们，又是格外疲惫的一日。
这一次，等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众人就回到了房间。
昨天回去的太晚，一回去，就是那诡异的脚步声，导致于大家都不敢交谈，这一次，他们特意提前回去，显然是要做一些讨论了。
“我们这样一直放火，能把他们刷崩溃吗？”开口问的是谢程。
虽然这些NPC被折腾得不轻，但是想要就此被刷崩溃，他觉得应该还不至于。
或许，简繁还有后招？
“不急。”简繁说。
简繁的确有些想法，但是他不准备说，尤其是，这里还有个夏泽钦的情况下。
说起夏泽钦，简繁又粗粗扫了一眼。
夏泽钦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他没有帮着大家一起找线索想法子，但是他也没有捣乱，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简繁很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这样的夏泽钦，和他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样，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到过去，简繁的眸色沉了沉。
秦南正等着简繁做些分析，谁知道人情绪忽然有些压抑起来。
虽然很不明显，但是秦南感觉到。
他伸手搭上了简繁的肩，笑着开口：“我们今天晚上怎么做？去挨打？还是继续等？”
简繁不需要安慰。
秦南不会这么做，但是他也不希望看到简繁压抑的情绪，所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这么重要的事，别说是简繁了，其他人也都被吸引了视线。
“继续等会死，出去挨打，也会死，要不，我们再等几天，再死？”黄毛打趣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再等几天，到时候卡在最后的时间点再去挨打，这样，无疑是在拖时间，把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加大了。
“这样的话，我们还得先搞清楚时间限制。”周婧英也开了口。
她自认为也不是个傻子，但是和简繁他们这一群人组团之后，她已经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实在是，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简繁“嗯”了一声，周婧英提出来的这一点，是个很重要的关键点。
简繁应完后，就看向秦南，问：“一般活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对于简繁来说，这些小游戏根本不会涉略，就连过年……在他的印象中，大概也就只有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因为他每年的放假时间就是这么一点，有时候甚至还要更早一点，如果研究所任务比较重，他可能只有两三天的春节假。
所以，简繁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
但是，简繁这个问题，却把秦南问倒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些小游戏不都是在过年前吗？”秦南开口。
林君若和穆欣几个显然也玩这些，这会也都愣了一下。
是啊，这不都是在过年前吗？
搞活动，一个时间段，最后在除夕夜或者正月初一就结束了，但是他们这个，好像是……正月初一刚开始？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设定应该和他们现实中的小游戏是有所区别的。
“这个应该和过年相关，那么，时间最长，应该是到正月十五。”秦维易开了口。
所有设定，都应该是有迹可循，既然是和过年相关，那就按过年的时间点来算，正月十五，应该就是最后的春节假期点了。
除夕夜的春节晚会，意味着过年的开始，元宵节的元宵晚会，则是意味着春节的结束。
不过——
“也有可能到初六。”穆欣开口，“法定的节假日，是到正月初六。”
“最早是正月初六，最晚是正月十五。”黄毛做了总结，又说：“这样的话，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将时间算在正月初六这个日子，而今天已经正月初三……”
黄毛一算，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脏话。
也没几个日子了。
“那我们正月初六那一天再出去？”杨臻比较关心这个。
秦维易想了想，开口：“以防万一，提前一两天，正月初四，或者正月初五，更保险一点。”
他说完后，就看向了简繁：“你怎么看？”

简繁没回答，他在思考。
秦维易也不介意简繁不吭声，他转而看向了秦南，又看了沈向澜一眼，开口：“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少数服从多数吧。”
这话一落，路荆立刻就表态：“我投秦维易。”
众人：“……”
你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
“保险起见，我觉得，今天就很合适。”沈向澜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秦维易看向了沈向澜。
沈向澜面色平静，继续说：“目前我们都只是猜测，猜测刷了所有NPC，我们就能通关目前这个关卡，但如果，我们猜错了呢？”
简繁正在思索的思绪微微一断，同样抬眸看向了沈向澜。
“很有可能，我们通关这一关的秘密，就藏在那个所谓的小游戏之后。”沈向澜说。
如果照沈向澜这么说，那么，今天的确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么一来，他们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发现这个小游戏背后的秘密。
秦维易点了点头，说：“我都可以。”
明天，还是今天，问题都不大。
秦维易只是从一些角度出发，觉得明天的时间更合理，现在，沈向澜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那么，今天的日子则更优一点。
但不管是哪个选择，也就是今天和明天的区分，问题不大，没必要在这上面过多纠结。
秦南耸了耸肩，开口：“我也无所谓。”
其他几个对视了一下，也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来。
谢程更是直接表明：“我支持沈向澜的看法。”
简繁也无所谓，倒是谢程的态度，让简繁多注意了沈向澜和谢程一眼。
这两个人，是从同一个世界匹配过来的。
在他们这十二个人之间，他们俩的关系，显然应该要更好一点才对，但是，他们的关系，却很奇怪。
一个世界过来的，好比穆欣和林君若，两人之间早就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感情，就算当初穆欣想要抛下林君若，但也会对林君若存着一丝私心，而也有可能，是像周婧英和方糠那样。因为两人之间有无法化解的血仇大恨，所以，两人无法合作。
那么，谢程和沈向澜呢？
两人之间没有针对，但却没有过多的接触，比他们不同世界的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要么是仇人，要么是队友，就算没有其他的情绪，好歹是一个世界过来的熟人，他们俩的表现，都有些奇怪。尤其是，这两人的性格，也不是什么不擅交际的。
而此刻，在沈向澜提出了看法后，虽然大家都无所谓，但是却也没有明确表现出支持沈向澜的意思，也就是说，秦维易说的和沈向澜说的，大家都不在意，而如果秦维易坚持，觉得明后天更合理，那么，秦南他们这群人，很有可能是站在秦维易这边的。
所以，谢程在此时表态……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这其中却包含了很多。
秦南也好，穆欣也罢，他们站秦维易，很合理，因为大家合作良久，彼此熟悉，而彼此信任，而谢程和沈向澜之间，表现得犹如是陌生人，在这个时候，却是主动站队了沈向澜。
他们两人之间，或者说，在他们那个世界，也发生了一些事。
简繁低了低眸，掩去了眸中的想法。
大伙并不排斥沈向澜，谢程的赞成也不会影响什么。
所以，最后大家决定，今天晚上就开始出击。
“那我们怎么出去？”黄毛问。
是直接开门出去，还是等有人来敲门了再出去？
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黄毛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他也不知道哪种更安全一点，所以，他选择向大佬们发起询问。
秦维易自然也思考了这一点：“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表明，都可以吧，随机选了。”
沈向澜这次倒是和秦维易一样的想法，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简繁这会有些关注沈向澜。
沈向澜这个人，大多时候的态度，都是懒散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当然，看到周婧英，以及在面对周婧英时，他又会表露出一丝孩子气来，而在提起正事的时候，他又是极为认真的。
倒也不是特别奇怪的性子。
简繁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和谢程之间的秘密，对他来说，未必重要。如果能打听清楚，或许会有用，不知道，对他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在简繁的心里，沈向澜，还不是他的队友。
不是他的队友，他自然不会将后背交给沈向澜，当然也就杜绝了被背叛的可能性。
秦维易和沈向澜都表了态，秦南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他看向了简繁。
简繁本来不打算出声，见秦南看过来，这才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显然，他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所以……随机哪个？”黄毛也没想到大家都这么佛性。
这倒是个好问题。
既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来辅助他们选择，那么，这个选择，完全就是靠运气了。
黄毛的视线扫了众人一圈，开口：“你们谁运气比较好？”说着，黄毛补充了一句：“我运气贼烂，抽东西必然是最后一抽保底才出。”
秦南耸了耸肩：“无好运无坏运，平平淡淡？”
简繁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不语。
路荆倒是抓了抓头发，说：“我运气还行吧？每次出任务都是有惊无险，挂点彩，不过总是能保住命。”
黄毛这一听，赶紧摇头。
这运气还叫还行？还不如他保底呢！
穆欣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非酋。”
林君若默默地咳嗽了一声，说：“那……要不，我来？”
黄毛看向了林君若。
“抽卡，大概平均二十连就能出SSR？”林君若试探着说。
穆欣：“？”
一百连非酋一张SSR都不出的人狠狠地羡慕了。
林君若继续说：“买彩票中了一千块？”
虽然不是五百万，但是事实上，有多少人是能够买彩票中一千的？
“好的，君若小姐姐，这个巨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黄毛很快就替大家做了决定。
大伙笑了笑，倒也没有反对。
林君若也不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而是想了想，开口：“要不，我们皮一下？”

“怎么皮？”秦南问，他对这个有点兴趣。
林君若解释：“就是等他到我们门口了，要敲门了，我们突然开门，猝不及防，吓他一跳。”
小女生的小手段。
但是，他们喜欢。
就不喜欢走既定流程。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而等他们商量妥当后，黑夜，也再次降临。
不多时，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众人听到那阵脚步声时，就直接走到了门口，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和前面两次一模一样，对方大概是从第一间房间开始敲门的，等听到了时钟的声音后，才锁定了他们的房间。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
虽说觉得出去也不会直接死，但是他们一开始的猜测，的确就是死亡，所以，真到了这个时候，大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些紧张。
而在众人的紧张中，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路荆站在门口。
开门的这个任务，大伙交给了路荆。
作为一个特殊出身的路荆，对于时间和时机的把握，显然是众人之中的佼佼者。
在脚步声靠近时，路荆已经握上了门把手，而等到脚步声停下后，路荆已经握紧。
随后——
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路荆猛地打开了门。
然后……路荆怀里直接扑进来一个人。
路荆下意识地就伸手将人给反手抓住了。
这一抓，立刻就传来了一阵吃痛声。
“啊啊啊啊，放开我，痛痛痛。”
路荆听着这明显稚嫩的童声，愣了一下，随后，他低头看向了此刻手里抓的人，更懵了。
他手里此刻正抓着一个小娃娃，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带着虎头帽，脚上穿着一双不符合年龄不符合性别的高跟鞋，此刻正整个身体腾空，被路荆抓在手里。
这……啥情况？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有些一言难尽。
原以为外面是什么可怕的存在，结果，居然是个小孩子？
嗯，准确点来说，是小福娃？
刚才路荆开门的那一瞬间，那小福娃就直接朝里跌了进来，头在前。那模样……好像是他准备用头敲门似得，结果谁想路荆突然开了门，小福娃就一头扎进了路荆的怀里。
而路荆的反应也快，自以为受到袭击，直接把这小福娃给制止住，并且提拉在了半空中。
就……挺有画面感的。
而且，原本一直不吭声的小福娃，此刻被路荆抓着，痛得连连叫唤，这哪里像是个哑巴了？
秦南看着这一幕，倒是思索了一下，开口：“传说中，的确有版本说年是个小孩子。”
看来，他们经历的就是这个版本了。
“而且，现在过年，有时候一些小游戏或者一些过年氛围的画，骑着年兽的也大多是小孩子。”黄毛也做了补充。
所以，在外面敲门的是个小福娃，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只是一开始，他们将外面的存在想得太可怕，然后事实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反差感。
路荆这人，武力值虽然高，但是对老人和小孩子极为尊重，所以，在意识到是小福娃之后，赶紧将人放了下来，还关心道：“你没事吧？”
“你被人这么咔的一下，你说有没有事？”小福娃转动着自己的手腕，气呼呼地说。
虽然很生气，但是这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就像是……在卖萌。
“好可爱。”林君若悄悄地说了一声。
谁想，这就把小福娃给点燃了。
“你才可爱，你全家才可爱！老子是牛逼，你不要拿可爱这个词来侮辱老子。”小福娃怒气冲冲地说。
林君若默默地张成了“O”字嘴，并且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更可爱了。
“之前敲门的，也是你？”秦南问。
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小福娃冷哼了一声，说：“就是你爷爷我，除了你爷爷我，还有谁？”
一个小孩子，不是老子，就是你爷爷我的，秦南有些无奈。
也得亏这小福娃长得喜庆，人又白白嫩嫩的，声音也加分了不少，所以他这样说起来，并不惹人厌恶，相反，十分讨喜。
“那你之前为什么敲门都不出声？”秦南又问。
根据他们的猜测，这个小福娃，应该是类似于机器人之类的存在。
虽然，他看着很像一个真实的小孩子，但是如果之前敲门的也是他的话，能够如此精准的控制时间，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简单的小孩子。
而且，秦南也的确挺好奇，为什么不出声。
小福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赫，但他很快又梗着嗓子喊：“你爷爷我就不喜欢出声，怎么了？不行啊？”
“行。”秦南笑着点了点头。
小福娃却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他有点生气。
“你们会为了小看我，而付出代价的。”小福娃说。
看着这么萌的一个小孩子，大家其实并没有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然而，就在此时——
小福娃忽然伸手，从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很小，就抓在他的手心。
但是简繁却看到了。
是一个迷你版的爆竹。
还真是他们猜到的……炸年兽？
秦南离小福娃不远，简繁直接拽了秦南一把，而路荆，反应也快，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在小福娃将那个迷你爆竹朝着他们扔过来的时候，路荆迅速做出了应对。
路荆伸出手，用胳膊挡了一下。
他这挡，自然不是简单用胳膊挡住了迷你爆竹，而是一胳膊肘，将这迷你爆竹打了出去。
迷你爆竹没有落到路荆等人的身上，而是被反向打了出去。
他们的客房对面，是悬空的栏杆，迷你爆竹直接飞出了栏杆，落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小福娃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操作，一时之间，直接愣住了。
而唤醒他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破声。
“砰。”
一楼大厅直接被炸开了花，无数桌椅在这个迷你爆竹中，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简繁等人站在二楼，但也明显看到了一楼爆炸而散发出来的烟雾，以及……从一楼上溅出来的各种碎片，噼里啪啦，全部落在了二楼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