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穆欣摇了摇头，回：“我也不知道，好像我们被秦琼抓了之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了。”
这跟黄毛的认知也是一样的。
他正想要开口，而就在此时，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两个人，忽然转过了身来。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呢？
面色青白，口吐长舌，最离谱的是，那明显阴森恐怖的脸上，却还带着笑，那笑瞧着，是怎么瞧，都让人打从心底发冷汗的那种。
而另外一个呢？
面容凶悍，肤色青黑，这张脸倒是没笑了，但是却格外地严肃，那一眼瞪你，估计都能做到止小儿哭的效果。
就这么两张脸，突然出现在了黄毛和穆欣的面前。
而若是视线再往上一点，就能看到，这两人的帽子上还写着字。
一个上头写着“一生见财”，另外一个帽子上则是写着“天下太平”。
虽然这两个词，和两人的长相是格格不入，但是，这么熟悉的词汇，以及眼前两人还算有标志性的打扮……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还不等黄毛和穆欣反应过来，其中那肤色青黑的就先开了口，一开口，那股子凶神恶煞的味道，就更浓了。
黄毛吞了吞口水，将到嘴的“黑白无常”又生生吞了回去，只能在心里发出几声卧槽，来简单发泄自己此刻的辛酸心情。
穆欣也有点被吓到了。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往黄毛身后躲了躲。
她这一动，扯动了铁链，再次发出了铁链碰撞的声音来。
白无常因此，瞧了穆欣一眼，似笑非笑：“杀人的时候不害怕，现在怕了？”
穆欣：“？”
黄毛听到这，思绪却猛地接上了。
“我们没有杀人。”黄毛忽然开口说。
他想到了之前的经历，钟馗说他们杀了多少生灵，可问题是，他们难道不是在游戏中吗？而且，那些能叫人吗？所以，黄毛直接就是一个否认。
黑白无常却并不惊讶。
黑无常瞪了黄毛一眼，说：“个人功过，自有阎王爷评说，你若无辜，自然能活，但若你诡辩……”
黑无常没有说出结果，而是直接伸出手，前头的光亮刚好落在黑无常的掌心上，当光亮遍布黑无常的掌心时，他忽然猛地一握手，就在那眨眼之间，掌心的光芒，以一种完全不合乎逻辑的情况，从黑无常的指缝中钻了出来。
这些逃出来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但，光亮带来的，却并非是光明，而是——更深层次的恐惧。
在他们这一行人的左右两边，好像是燃起了层层烈火，在烈火中，有无数鬼怪在嘶吼，他们的面容恐怖，殊死挣扎，却根本躲不过这片烈火。
当火势沾上了他们的身体，厉鬼毫不犹豫地就撕扯下了沾染了火光的身体部位，他们或许得到了一丝喘息，但很快，新的火光再次攀上了他们的身体。
于是，黄毛和穆欣就看到这两边的厉鬼，自行拽掉了自己的手、腿，扒开了自己的肚子，拉出了体内的五脏六腑，但最终，他们还是被火光所吞没。
他们尖叫，挣扎，被烈火燃烧的凄厉喊声，充斥着黄毛和穆欣的耳蜗中。
在这种恐怖的喊声中，黄毛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跳动了起来。
扑通，扑通。
似乎下一刻，这心脏就要直接从喉咙中跳出来。
然而，这一切还并非全部。
这些场景，只是在他们的左右两边，当火势蔓延，渐渐地就照亮了前方路两旁的情景。
那就是一番人间炼狱。
不，准确来说，那就是十八层地狱。
无数鬼怪被推着下了油锅，入了刀山，各种残酷的惩罚落在了这些厉鬼身上，他们凄惨地喊叫，而这样，他们只会得到更加残忍的对待，很快，这些鬼怪就变得残破不堪。
猛然间，那些厉鬼突然抬起头来，那双眼珠子中，红得发慌，此刻，正紧紧地盯着黄毛和穆欣。
他们仿佛被这眼珠子吸引了进去。
那一双双眼珠子里的画面，都是残忍的厮杀战场。
死亡，血，绝望，悲鸣。
穆欣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疼，好像有人要将她的脑袋硬生生地撕成两瓣似得。
还有她的眼睛。
痛，像是被火在烧，用刀子在刮似得，她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中流下了一道液体，她应该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恍惚中，她又好像从那些鬼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她此刻和那些鬼没有区别。
青色的肤色，青紫的嘴唇，她的眼珠，只剩下了纯色的黑，她的眼睛中，忽然流出了血泪，鲜血从眼角滑落，沿着她的脸颊慢慢下落。
似乎是血的味道，让周遭的鬼都开始兴奋起来。
穆欣看到，那无数的鬼，包括那些在烈火中本该焚烧殆尽的鬼，全部都朝着她冲了过来。
那无数张恐怖的鬼脸，朝着她快速靠近。
“不……不要。”
穆欣想要挣扎，她动不了，她想要闭上眼睛，但她也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鬼脸在她面前彻底放大，将她整整团绕，遍布她所有的视野。
那些鬼，在吸食她流下的鲜血，又似乎是通过那些血液，在蚕食她整个灵魂。
深入骨髓的痛，还有恐惧。
但她却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被迫地接受这一切，这是一种非人般的折磨。
在那一刻，穆欣忽然觉得，被死亡之境抹杀，也不过如此，至少，能死得干脆利落，不用遭受这些苦楚。
就在她升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魂归来兮，你愿随我离开吗？”
“随我离开，你不会再痛苦。”
“来吧，让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会忘记所有痛苦，获得新生。”
“……”
穆欣……心动了。
她想要跟着这道声音离开。
回想在死亡之境的经历，她根本没有什么停歇，她真的好累，如果活下去这么辛苦，这么累，那么死，未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死了，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为了自己的活着而疲于奔波，不用去防备自己的队友，不用去谋划，不用做很多很多她原本不乐意不想做的事。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不应该在死亡之境中挣扎，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坦然面对死亡。
穆欣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她微微阖上了眼眸，开始朝着前方走去。
在她的眼前，是解脱，是新生。
穆欣所看到的，在她的眼前，那是一片恍若仙境的存在，她仿佛便要从这一切痛苦中解脱，但事实上，她是走向了她身旁的那片烈火。
她走动之间，拽动了铁链。
铁链再次发出了碰撞声。
而这一次，碰撞声，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来吧，穆欣，走向死亡。

那是一片令人看着就胆战心惊的地狱。
他的眼角同样也流下了血泪，鲜血，仿佛唤醒了所有的厉鬼，他们争先恐后地奔向他，他们吸食他的血，又或是在吞噬他的灵魂。
黄毛很痛苦，但是他还在坚持。
他那么辛苦地走到这里，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队友，他曾经自暴自弃过，也想过不如一死了之，但是，他走到了现在。
他又有了新的朋友。
黄毛知道自己和很多人相比，自己没有那么优秀，但是，他还是想要活着。何况，他的命，并不简简单单是他的命而已。
是简繁他们，一次一次将他带出了那些世界，让他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如果他就在这里死亡，那么，他就辜负了这一路来，其他人对他的照顾。
还有，橙毛。
黄毛想起了自己和橙毛的第一次相遇。
他知道自己的审美有些特立独行，他也曾因为这个审美，被其他玩家所嘲笑，他面上无所谓，但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些难受，直到，他遇到了橙毛。
两个难兄难弟，因为这一点，走到了一起。
“我叫王野奕，你可以叫我橙毛。”
“我叫盛茂，你可以喊我黄毛。”
“……”
“黄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死亡之境，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什么？”
“如果我们之中，有谁离开了死亡之境，而另一个人留在了这里的话，我们帮对方完成一个心愿。”
“你有什么心愿？”
“我的心愿很多，但如果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橙毛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如果我没有离开死亡之境，黄毛，你能不能去我家，找到我奶奶，告诉她，我出门赚大钱去了，让她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省钱。”
“好，只有这一个吗？”
橙毛顿了顿，又说：“那你再帮我去看看奶奶家隔壁的女孩子吧，和我差不多大，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告白？”
橙毛摇了摇头，说：“不用，你帮我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她过得好，那你就不要打扰她，如果她过得不好……那你就给她买一袋大白兔奶糖。”
“她很喜欢大白兔奶糖，小时候，只要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她就会振作起来。”
黄毛笑了起来：“这哪个小姑娘啊，这么好骗。”
橙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就是拿一袋大白兔奶糖把她骗到手的。”说完，橙毛止了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黄毛，问：“黄毛，那你呢？你有什么心愿？”
“我？”黄毛当时沉默了一会。
直到许久之后，黄毛的语气坚定而又令人动容：“我的心愿，要自己去实现，橙毛，我们都要活下去，不要放弃。”
活下去，不要放弃。
即便此刻身处在绝境之中，也不要放弃。
当你放弃自己的时候，那么，人生也会放弃你，但你若是没有放弃自己，那么或许，你就会迎来一线生机。
那又如何？
只要他活下去，那么他就是胜者！只要他活着，那么他就打败了死亡之境，成王败寇，他才是那个王，而死亡之境，只能是寇！
就在那一瞬间，黄毛的脑海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求生意识，这一阵意识，快速地修复着他身体的伤口痛楚，并将那些鬼魅幻影全部吞噬。
所有一切，都归于平静。
黄毛睁开了眼。
他的眼前，依旧是那条黑暗的路，他的眼前，站着黑白无常，而在他们的身后，那一道光，已经熄灭。
黄毛有些茫然。
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从那些恐惧中走出来了，而就在此时，一阵铁链声，将他惊醒。
声音来自他的身旁。
黄毛转头看了过去。
是穆欣。
穆欣正朝着身边的黑暗走去。
虽然那是一片黑暗，黄毛什么都看不见，可在此时，黄毛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死气。
死气沉沉，让人心生抵触，而穆欣，却面带微笑，闭着眼睛，朝着这片黑暗走了过去。
“穆欣！”黄毛立刻出声去喊，与此同时，眼看着穆欣就要一脚踏进黑暗，黄毛赶紧上前，拽了穆欣一把，将穆欣整个人都拽了回来。
黄毛一时激动，力气用得大了，直接将穆欣拽了一个激灵，穆欣整个人都跌倒了地上。
而也正是这摔在地上传来的那一阵痛意，让穆欣的意识忽然破了一个口子。
在那一片仙境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她硬生生地从那片仙境中拽离了出来。
而就在离开前的那一秒，她看到那片仿若仙境的存在，变成了她之前看到过的炼狱，而此刻，那双手，将她带离了那片炼狱。
虽然在那片炼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屁股上的痛意。
但也正是这阵子痛意，让她的意识快速回归，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她刚才……居然想到了去死。
穆欣打了一个寒颤，她怎么会升出这么可怕的念头来？
“穆欣？怎么样，没事吧？”黄毛有些担忧地问。
穆欣听到黄毛的声音，又是一愣，随后抬头看了过来，她反应过来：“是你拉的我？”
黄毛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刚才一时激动，用的力气大了一点，你没事吧？”
“没事。”穆欣摇了摇头，说：“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穆欣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刚才着了道，真的被说服，想要去死了。”穆欣说。
黄毛一听，也有些心有余悸：“我刚才看你的样子，就有些犯怵。”说到这，黄毛又蹙了蹙眉：“诱惑你去死，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林君若遇到的情况？”
虽然不是死，但是，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林君若遭遇到的，是诱惑她到塔下去。
但是，进入塔下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不是，也是死亡呢？
“这个世界，是要引导我们，自己去死？”穆欣听出了黄毛的言外之意。
为什么要引导他们去死？而不是直接做一些死亡设定。
不对，是有死亡设定的，谢程那样不合游戏规矩的抹杀，那么……或者说，是因为他们避开了那些死亡设定？
穆欣的思绪正在发散，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她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跌了一个踉跄。

前面传来了一道不满的声音。
黄毛赶紧扶了一把穆欣，等穆欣站稳了之后，两人这才抬头去看站在前面的两个人。
是黑白无常。
这一点，并不是幻觉。
但是，这两个黑白无常显然没心思搭理他们，只是扯着铁链，拉着他们往前走。
穆欣与黄毛对视了一眼，眼下的情况不明，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只能先见机行事了。
不过，既然死亡之境刚刚引诱他们去死，眼下他们又避过了，接下来，应该会有一小会的空隙，他们可以抓住这段时间，做一些事。
至于做什么事，现在还不知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就这么乖乖地让黑白无常拽着走。
与此同时，两人也在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
是一片黑暗，先前黄毛感受到的那股死气，消失了。
与死气一起消失的，还有一直在前头的光。
现在，他们就走在一条黑暗的小路上，但隐约有些亮度，可以让他们视物，走在他们前面的，应该是黑白无常。
大概的情况，便是如此，其他的，两人这会也琢磨不出来。
而此刻，他们也好奇，黑白无常会带他们去哪里。
地府吗？
还有，他们现在的情况，是属于什么，鬼魂状态？但死了的话，不应该直接被抹杀吗？为什么还会以鬼魂的状态，来到地府，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副本？
黄毛和穆欣这边是一片茫然，而另外一边，在一段时间，七个人终于集合。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率先开口的是沈向澜。
他说话时，面对的，则是简繁。
简繁此刻也终于从秦南的头上飘了下来。
“林君若之前的推测，很合理。”简繁说。
林君若一听这话，是受宠若惊，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这可是被简繁大佬认同呢。
沈向澜并不反驳，而是继续问：“然后呢？我们怎么做？”
“如果真如林君若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洗清我们的冤屈，洗清杀人冤屈，那么就得先找证据，证明凶手不是自己，或者就是找出凶手。”秦南接上了话。
秦维易点了点头，随后也跟着开口：“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虽然大家在现实中，都没有查过案，遇上过什么凶案，但电视剧，小说之类的，总是能接触到的。
想要查案，找线索，那么，比较常见的几个方法，在案发现场附近寻找线索，在尸首上寻找线索，打听事情背景。
而现在，事情背景？
无从打听。
哦，那群尸首现在是阴差，正在追杀他们呢，他们要是这会跑过去，那群阴差要是有自个的思想，怕是做梦都得笑出来。
而在案发现场寻找线索，这个情况，又和找尸首差不多了。
野区，小兵出没的地方，这些就是案发现场，而这些案发现场，现在，也都是尸首所在地，所以，等同于，他们依旧是自投罗网。
杨臻没有参与这个讨论，而是直接转头看向简繁：“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游戏地图中，有哪些存在的生物？”简繁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这是一个推塔游戏的话，那么，在这个游戏中，出现的东西，无非就是小兵，野怪，以及boss大小龙王，除了这些的话，那就是参与游戏的玩家，还有不会动，但是存在感极强，作为推塔游戏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那就是——塔。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
草丛？躲人的草丛？
但是草丛能杀兵杀野怪？
一来草丛不能动，二来，这小兵野怪也不进入草丛，这得怎么杀？远距离攻击？
这河道有问题？但问题是，和草丛一样，野怪和小兵，并不经过这里。
那么，有问题的，还有什么？
家里的水晶？那应该也是和塔类似的存在。
除了这些之外，这个游戏之中，还有什么其他他们没有考虑到的生物？
他们能明白简繁的意思。
如果真如林君若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他们要找出凶手，而这个凶手，自然应该存在这个游戏地图中，否则，他们怎么杀人？
而在游戏地图中，总共就这些人和东西，凶手如果在这其中的话……
“不会是……夏泽钦吧？”路荆忽然开口。
秦南：“？”
秦维易：“？”
杨臻：“？”
“……”
这个思路，好像有些东西？
“就跟之前那个剧本杀一样，杀人的是玩家中的一个。”路荆开口。
他懂得不多，但好歹也是走过那么多世界了，经验还是有一些，一说查案，路荆就想到之前经历的那个剧本杀了。
剧本杀，不就是找凶手吗？这么一看，这两点，不就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而凶手又必须在这个游戏地图中，他们没有杀人，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杀人，凶手，很有可能就存在在他们玩家之中。
而如果有玩家是凶手的话，夏泽钦……最有可能，也是路荆最希望的。
毕竟，其他人，大家都勉勉强强还能够算得上是朋友。
“这说法，倒是还蛮有道理的。”秦南感慨了一句。
简繁却摇了摇头，说：“不会，不是夏泽钦。”
秦南看向简繁，追问：“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简繁没有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看了秦南一眼。
秦南：“？”
“我也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秦维易也出了声，他不知道简繁和夏泽钦之前的恩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他还是能够分析出一点事来。
“夏泽钦，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提防他，如果这只是一个随机游戏，那么，夏泽钦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夏泽钦是死亡之境的人，而死亡之境又在此刻死盯着我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将凶手的身份安排在一个最有嫌疑的夏泽钦身上？”
到时候大家没有线索，直接一个盲投，不就把夏泽钦投出去了？
虽然这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但到了最后，一定要指定一个凶手的时候，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时候，投谁都不好，只有投夏泽钦，这么一来，夏泽钦不就凉了？
死亡之境要真将结果藏在夏泽钦身上，那这事，可就好玩了。
那如果不是夏泽钦，那还会是谁？

塔是凶手？杀人凶手？
而其他人，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再往前一推，所有思绪，便就豁然开朗了。
首先，要杀人，那就必须得有接触才是，这游戏中存在的生物，有什么是和这些小兵和野怪接触过的？
接触小兵的，有一个很直接的答案，塔。
既然钟馗认定他们杀人，那么，应该会有两点事实。
第一，这些生灵一开始，是活着的，第二，这些生灵现在是真的死亡了。
小兵出生后，到他们看到小兵时候，小兵经历了什么？
他们路过了己方塔。
再思考一下，当玩家面对自家塔的时候，会被引诱着去塔下，而如果将小兵从一开始出生也和他们的情况等同的话，那么，小兵很有可能是进入了自家塔下，遭遇了一些什么情况，导致在塔中死亡，所以，再从塔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呈现青色皮肤。
而之后，玩家将这些小兵击杀，从中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所以，在生死簿上，这些小兵被杀的罪责，全部被推到了玩家的身上。
这一点推测，合乎情理。
但是——
“野怪怎么说？”秦南开口。
沈向澜也蹙了眉：“小兵经过塔下，但是野怪是直接刷新在野区的，他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简繁面色平静，提醒了大家一件事：“红buff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是青色皮肤。”
当时秦南就站在红buff刷新的地方，所以，简繁可以确定，这红buff一刷新的时候，皮肤就是青色的。
那么……
“如果以肤色来确定的话，那么，红buff在刷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这跟我们之前的推测，又不符合了。”林君若又沉默下来，果然，她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最终造成这些生灵死亡的，并不是简单的塔。
秦南思考了一下，紧接着说：“虽然野怪这一点，暂时想不明白，但是小怪上，我觉得林君若的猜测是合理的，这一点有很大可能。”
“眼下看来，这塔的问题很大，或许，富贵险中求，我们得冒一回险。”秦维易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味地躲藏，可不是什么上上之计，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主动出击。
“先不急。”简繁说。
秦维易看了过去：“你有什么打算？”
“龙王，还没有完全刷新。”简繁说。
秦维易微顿，他倒是真把这一点给忘了。
他们禁英雄禁了六个，而现在只出现了两个，那么还剩下四个，这四个英雄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眼下还是个未知数，简繁是在想等龙王的情况再清晰一点时，再去冒险。
也是，多了解情况，多排除一点危险因素，他们到时候进塔，才会更安全。
而关于剩下的四个英雄……
“剩下的四个英雄里，吴道子，玄奘，李白，这三个我知道，还有一个崔珏……你们谁知道？”沈向澜问。
诗仙李白，大家都不陌生，路荆都有所耳闻，杨臻……她虽然不知道，但是以她的遭遇，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而后，玄奘，这人更加是家喻户晓，西游记里的唐僧。西游记这部作品虽然是虚构的，但是唐僧此人，却是在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他就是玄奘，于贞观年间，西去取经。
吴道子，则是唐代的知名画家，有画圣之称，就算是不知道的，但是对这个名字，应该也不算太陌生，但是崔珏……
沈向澜倒是真没有什么印象。
“崔珏的话，或者，换个说法，崔府君，你们有印象吗？”秦南开口。
林君若也是一脸茫然。
崔府君？
这是谁？
“阴间四大判官，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查察司陆之道，以及阴律司，崔珏，当时民间又俗称这位崔珏为崔府君。”秦南说。
秦维易也加了一句：“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出自唐朝，是位诗人，不过关于判官这一说，我今天还是第一回 听到。”
虽然是第一回 ，但显然，秦维易也觉得，秦南说的这一点，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同为判官，那么崔珏的情况，应该和钟馗相似，秦琼好歹是唐朝名将，也该是一身正气，玄奘，身为道教法师，倒也能理解，但是，吴道子，李白，这两人在这个世界中，能有什么作用？”沈向澜又提出了一个疑惑。
这一点，大家其实也有些费解。
恐怕，在李白和吴道子出现之前，大伙都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线索，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互相沟通交流。
但是，就在大伙准备继续说的时候——
“小兵来了！”路荆突然出声。
众人猛地一惊，随后立刻朝着路荆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正有一队小兵，抬着三叉戟，动作僵硬地朝着他们走来。
“走！”路荆赶紧出声提醒。
这些是阴差，手段或许没有秦琼那么厉害，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穆欣和黄毛现在已经是不知下落，他们现在实在不能再损失任何一个同伴。
一群人当即就跑。
路荆动作最快，一手提着秦维易，几步就直接跑到了最前头。
紧跟其后的自然是杨臻，杨臻顺手拽了个林君若。
林君若跑不快，但现在被杨臻拽着，速度倒是不慢，只是没几步，林君若就感觉到了疲惫，杨臻见此，直接将人拦腰一抱，直接抗在了肩上。
突然腾空，林君若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被杨臻抗在了肩上，而杨臻此刻奔波于逃命，动作自然不会轻柔，虽然不用自己跑了，但林君若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在这一番颠簸中，她很快就白了脸色。
其他人则是紧跟在杨臻和路荆的身后。
沈向澜作为一个顶流，平日里为了保持身材，经常锻炼，体力不错，而秦南，也还行，这群人中，最弱的，自然是简繁。
但是——
简繁有技能。
选择大招，锁定英雄杨臻。
简繁直接飘到了杨臻的身上。
秦南就看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