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不是一根手指，一个手掌，而是将整个胳膊都往火海里捅了。
而就在此时，林君若的手到之处，火苗自动避开。
黄毛和穆欣都惊呆了。
“我靠，林君若你也太牛逼了吧？”黄毛觉得匪夷所思。
这林君若，虽然现在已经比以前改进了很多，但在黄毛看来，她就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罢了，这么一大片的火海，她居然能做到真的不害怕？
穆欣也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瞧不起人，但是在她看来，林君若的确有些……但是现在，林君若用事实教她做人。
她默默地朝着火海伸出了一根手指。
火苗很快就蹿了上来。
得亏秦维易注意着，立刻就上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给她灭了火。
不止黄毛和穆欣，就连秦维易也没想到，第一个克服恐惧的，居然会是林君若。
他以为……林君若很有可能会是最后。
比起同伴的惊讶，林君若很平静。
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伸出手的，所以，眼前的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收回了手。
“大佬，快传授一下你克服恐惧的经验？”黄毛立刻向林君若求教。
秦维易这种人，克服恐惧，一点都没有经验可分享的，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怕。但是林君若，她可是真正地克服了恐惧。
林君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两点。”
“什么？”秦维易也有些好奇。
“我想活着。”林君若说。
三人都是一顿。
是啊，想活着，只要这个念头足够强大，那么，是有什么困难都克服不了的？
只不过，黄毛和穆欣两个人此刻都没有感受到死亡带来的逼迫感，所以还在这纠结来纠结去，如果现在系统告诉他们，你们再不走，就要死了，那估计……
谁跑得都不会比谁慢。
“还有呢？”秦维易问。
林君若笑了笑，说：“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假的？”黄毛觉得有些震惊。
林君若点了点头，说：“只要我认为它是假的。真火，怎么可能会因为人心里的恐惧与否而选择避让和吞没？”
真火，当然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
那就把它当做假的去看？
黄毛理解了林君若的意思。
他在心里问自己，在死亡之境经历了那么多，比火海更可怕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落了怯呢？
大概是因为，即便再危险的场景，他也知道，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以挣扎，而火海……自己心里下意识地就觉得，只要一迈入进去，就是死亡。
所以，他其实克服不了的，并不是对火的恐惧，而是他自己内心幻想出来的死亡。
如果这片火海，根本就是假的呢？
或者，再换个角度想，扑入火海，才是生，留在这里，则是死，那么，他的抉择，会是什么？
答案已经一目了然。
黄毛再次朝着火海伸出了手。
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一根手指，而是那么随意地往火上那么一甩。
火苗也避开了黄毛。
而穆欣……
转眼间，似乎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万万没有想到，她也有拖后腿的一天。
穆欣无奈，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必须克服恐惧。
好在，林君若的一番话，穆欣心中也算是有所体会。
她看着这片火海，脑海中想了很多。
她真的应该恐惧这片火海吗？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到一点点凭借着自己控制人心的能力，拉拢一小个团队，以伪装的姿态，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然后，迎来了自己真正的队友。
她变得更强大了。
变得强大的她，不应该就停留在此。
眼前虽然是火海，但亦是生机。死亡已经紧跟在了她的身后，而她却还在这迟疑，这不该是她应该有的心态。
穆欣忽然笑了起来。
她更狠，直接朝着火海走了过去。
如果她害怕，那就死亡，让队友离开。
但是，没有如果。
火苗在碰到穆欣的身体后，就径直避开了。
秦维易见此，勾了勾唇，随后也跟了上去，黄毛和林君若紧跟其后。
这是一片火海，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他们不知道路在哪里，但是就这么随意地往前走，似乎，他们走到哪里，这路，便就出现在了哪里。
而这条火海之路，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阵微风拂过，那阵风来的时候，好像带来了一片雨。
滔天大火，在眨眼间就被熄灭，而与此同时，四人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在猛地下落。
当然，这一次，不是危险，而是，他们又回到了游戏地图中。
秦维易和林君若回到了草丛中。
穆欣和黄毛则是回到了路中间。
而就在他们回来的同时，游戏地图中，也有了新的变化。
“吾乃崔珏。”
峡谷之中，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
而这一次，秦维易也知道了崔珏的藏身之处。
正如秦南所想。
满峡谷的小兵和野怪都停下了动作，之后……所有的小兵和野怪都飞向同一个地方，最后幻化成了一个人影。
他，便是崔珏。
待人影凝成，崔珏低头，视线先后在黄毛、穆欣和秦维易、林君若身上扫过。
“问。”
崔珏忽然出声。
秦维易四人都还没反应过是什么事，就察觉到四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崔珏飞了过去。
人狠话不多？
直接上？

这一次，秦维易四人来到了阎王殿。
之所以会这么快地认出来，是因为在屋前就挂了一块很大的牌匾，阎王殿。
至于这里的场景被布置得阴森恐怖，秦维易几人反而……挺淡定。
“这次，会是什么？”黄毛直接开口问。
生死意志，克服虚妄恐惧，那么阎王殿……
还不等秦维易回答，阎王殿中忽然有了动静。
周围忽然浮现出了无数鬼影，围着他们四个人转动，与此同时，在正中央的地方，忽然浮现了一个头戴判官帽的人影。
这个人影，还挺熟悉。
不就是钟馗吗？
秦维易的脑子忽然转动了起来。
他们是被崔珏所抓，但是看到的却是钟馗，而再往前推一推……
黄毛和穆欣是被秦琼所抓，之后在经历过了生死考验之后，遇上了玄奘，玄奘的关卡，他们则是考验恐惧，而玄奘之后，崔珏出现，现在，是钟馗……
会不会……
秦维易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秦琼抓到了黄毛和穆欣，但是他们经历的并不是秦琼布下的考验，而是玄奘的。
玄奘，高僧，生死之道，能够扯上关系，而且，玄奘那个模样，再联想敌方塔和己方塔的情况，一半主杀，一半主善。
还有，诱导迷惑。
秦维易觉得，这佛教，信仰，有时候其实打的就是心理战术。
还有黄毛和穆欣所经历的，是不是和当时他们在看到塔的时候，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靠在心理暗示。
等黄毛和穆欣破解了玄奘的关卡之后，玄奘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
然后，他们被玄奘投到了崔珏的关卡中。
火，恐惧，虽然这一点暂时还没有想到和崔珏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真的要扯一扯，也是能扯出点花来的。
比如说，上刀山，下火海。
他们不就是下了回火海？
在通过了崔珏的关卡之后，他们就被崔珏投放到了钟馗的关卡中。
如果他们通关了钟馗的，那么之后会被投到哪里？
还剩下吴道子、李白和最开始抓了黄毛和穆欣的秦琼。
可能有无数种，但，秦维易回想了一下他们遭遇的情景，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见到的一个英雄，是吴道子。
那么，是不是最后的谜底，其实是隐藏在吴道子身上？
秦维易的思绪转得很快，但还不等他得出答案，那个人影钟馗已经翻开了手里的生死簿，开始说话了。
“尔等诛杀生灵，可认？”钟馗问。
秦维易四人一脸麻木。
如果杀小兵野怪也算的话，那那些打过游戏的，岂不是都是罪大恶极？
而且，这事，不是他们仙人跳碰瓷吗？
之前，林君若的一番分析，他们还真想过是不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来，但是，现在流程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看看他们经历的……
秦维易觉得，这从头到尾，就是妥妥的一场仙人跳。
而钟馗，似乎也不需要他们回答。
他一手生死簿，一手判官笔。他朝着秦维易四个人挥过来判官笔的时候，四个人根本就无法反抗，然后……
秦维易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他看到了刀山。
好的，看来那片火海，还真是下火海的火海，这不，他现在就要上刀山了。
但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黄毛三人已经不见踪迹，所以，情况应该和火海不同。
秦维易的脑海中才思考了这么一会，刀山上已经忽然飘下来一个鬼影。
鬼影的身体残缺，血肉模糊，他的脸上流着血泪，当他看到秦维易的时候，他目露怨恨，伸出手，朝着秦维易飘了过来。
“秦维易，还我命来。”
鬼影直接掐住了秦维易的脖子，但秦维易，面不改色。
这个鬼影，秦维易很熟悉。
熟悉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这个脸，在他活着的时候，是秦维易认得的。
到现在，其实秦维易已经不记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了。
而说什么要让他们还命，又根本是一场笑话。
死亡之境，背叛丛生。
这个人，是秦维易在死亡之境，第一次遭到的背叛。
也不能说是背叛，毕竟都算不上是队友。
当时，秦维易还算是个新人，懵懵懂懂，和其他十一个玩家一起行动，而就在遇到危险时，这个人想要将他推出去，做垫脚石。
大概他觉得秦维易是一个小孩子，好拿捏。
然而事实给了这个人浇了一盆子冷水。
秦维易其实早就有防备。
所以，那一次，秦维易活下来了，而这个人，被无数鬼魅吞没，死的时候，痛苦的尖叫声让其他玩家都心惊胆战。
秦维易是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么一号人物。
让他还命？
简直可笑。
“滚！”秦维易语气冷漠，丝毫不惧。
而秦维易什么也没做，就是这一声，这个鬼影就真的消散于无形了。
这一幕，让秦维易挑了挑眉。
他明白了。
这是——问心。
如果他真的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此刻，恐怕就会自己搞自己，被吓死了。
但可惜的是，这一关对他而言，也没有作用。
秦维易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其他人的时候。
或许因为他的关系，的确间接或者直接死过什么人，但是，身在死亡之境，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他可以相信队友，信任队友，在队友有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他也不会主动背叛队友。
但前提是，这个队友，值得。
如果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么，秦维易也绝不是什么绝世圣父。
想让他死？
那么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送他们去死了。
秦维易不否认，自己的手里已经不干净，但是那又如何？
他，问心无愧。
其他三人，此刻也在经历和秦维易一样的事。
穆欣看到了她杀的第一个人。
在恋爱抽卡游戏的那个副本中。
以往的穆欣，都伪装着自己，让自己的同伴去出手，在那一次之前，穆欣算计过人，但是倒也真的没有出现过什么杀人之类的事。
直到那一个副本。
穆欣看到鬼影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害怕的。
但是，她同样也是问心无愧。
她不反击，难道要让别人杀了她，才是正确的吗？
她不会主动去伤害和她无关的人，但也绝对不会对那些对她怀有恶意的人心慈手软。
身为一个女孩子，她或许惧怕鬼，但是，害怕，和心虚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黄毛呢？

黄毛很难受。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够救橙毛，但是他没有办法，没有能力，他只能懊恼于自己不够强大，但是，他同样问心无愧。
这一个关卡，或许对其他的游戏玩家有用，但是落在秦维易他们这一群人身上，就好像是……送上门的分。
还有一个林君若。
她的情况就更简单了，因为，在她的面前，根本连个鬼影都没飘下来。
她看着这片刀山，一脸疑惑。
这到底是做什么？刀山一日游？
还是说，得上刀山？和火海一样？
林君若抱着一脸不解的想法，朝着刀山走了过去。
然后……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阎王殿。
林君若：“？”
不是，她都还没进入刀山呢？啥情况？
与此同时，在林君若回来后不久，秦维易三人也先后出现在阎王殿。
林君若还来不及细问，在四人全部出现在阎王殿时，周遭的一切，再次发生变化。
他们又感受到了熟悉的身体下降的感觉。
然后……
穆欣和黄毛回到了中路，林君若和秦维易回到了草丛中。
林君若还是一脸茫然。
她就没明白，这一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她问，那个一直飘在头顶，占据了半边天的钟馗，猛然睁开了眼。
而钟馗睁开眼的结果，秦维易其实也已经心里有数。
四个人再次被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又是做什么？”黄毛看着这片战场，蹙了蹙眉。
这应该是一个古代战场，或者，再具体一点，联想到他们此刻游戏的主题，或者是大唐的战场也说不定。
而此刻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着就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
所以，这一次，考验的会是什么？
秦维易看着这片战场，脑海里则是冒出了一个名字。
唐朝名将，和战场很配。
所以，钟馗之后，是秦琼，那么，就只剩下了李白和吴道子。
秦琼往玄奘，玄奘往崔珏，崔珏之后是钟馗，钟馗又送往秦琼。
这已经形成了一个闭环。
那么，李白和吴道子呢？
他们难道独立于这个闭环之外？
再看他们经历的，所以，他们是走了个寂寞，真正的谜题答案，是在李白和吴道子那一关？
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独立出去的英雄，还是说，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他判断错误了？
秦维易正在思考琢磨，而就在此时，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仿佛得到了什么召唤似得，突然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卧槽。”黄毛目睹了这一幕，直接吓得喊了一声。
而正是这一声……
那些站起来的尸体，都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在了黄毛一群人上。
黄毛：“……”
忽然就有种冲动，缝了自己的嘴。
但是，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那些尸体已经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而再看他们四个人此刻身处的环境，就在战场中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被这群尸体围在了中间，那群尸体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四人逼近。
而他们……无路可退，无处可跑。
“秦维易，大佬，你赶紧想想法子，要老命了这。”黄毛赶紧拽了一把秦维易的衣服。
这种情况，黄毛觉得自己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想要活下去，那就是抱紧大佬的大腿。
说实话，秦维易现在也有些懵。
生的意志，克服恐惧，问心无愧，现在这个战场，又是个什么玩意？
难道要靠战力？
杨臻和路荆都不在这，他们四个人有个屁战力。
而就在这些尸体就要靠近他们的时候……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是……李白？
秦维易的思绪，在此时还扩散了一下。
所以，钟馗连接的并不是秦琼，而是李白。
那么，李白连接的可能，就只有吴道子了。
吴道子再连接秦琼，这才是完美的一个闭环。
而在闭环之中，到底哪一环，才会是有可能破解谜题的答案？
秦维易思考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暂时将这念头抛之脑后了。
李白出现，伴随着剑阵落下，但是，李白的出现，难道是来救他们的吗？
李白……是敌方人。在
李白剑阵落下的时候，那些尸体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剑，然后，动作都变得快速了起来，朝着秦维易四人快速跑了过来。
秦维易：“……”
黄毛：“……”
林君若：“……”
穆欣：“……”
以为李白是救世主，结果这TM是个反方大boss。
而现在，那群尸体已经就到他们眼前了。
他们能怎么办？
就算没办法，那也得反抗挣扎一下啊。
但是，秦维易四个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
所以……
无数剑光落下，一个大坑就被挖了出来，然后秦维易四个人就被这群尸体踹到了大坑之中，之后，又“贴心”地给他们埋上了土。
所以，最后的情况，就变成了秦维易四个人被埋在了土中，只剩下了一个露出来的脑袋。
而那群尸体呢？
做完这些事后，就原地坐下了。
“所以这一关到底考验的什么？”黄毛有些崩溃。
秦维易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可能……是战斗力。”
黄毛：“？”
他们有个屁战斗力，黄毛选择躺平。
“那我们现在咋办？”林君若有些发愁。
“等简繁他们带躺吧。”黄毛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一关考验的真的是战斗力，那他们是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且，黄毛甚至怀疑，就连路荆和杨臻在这里，怕是都搞不过。
没看这战场上的尸体，是成千上万吗？
真当跑龙套不要钱啊？还搞那么多尸体。
黄毛心中十分悲哀。
“我其实有些不太理解。”林君若听着黄毛的话，又蹙着眉开口。
秦维易艰难地转动脑袋，看向林君若：“什么？”

这是黄毛的下意识反应，但很快，他就明白林君若在说些什么了。
从之前的经验，可以看出来，这些英雄抓了他们之后，并不能直接杀掉他们，而是会将他们扔进一个个小关卡里，他们或许会通关，但也有很大可能在关卡中，被关卡里的设置整死。
前面几次，他们都一路顺路地通过了，而这一次……
他们四个人直接被埋在了土里，按说，这应该就是他们失败了。
如果真如秦维易所说，考验的是战斗力的话，那么，他们现在这个，大概应该是属于战斗力不过关，大可以直接就抹杀了，比如说，这群尸体直接把他们杀死，亦或是直接活埋他们，可为什么——
他们还活着？
黄毛也艰难地转动着脑袋，看向了秦维易。
秦维易其实原本心里就不是很确定这个猜测，只是除了战斗力之外，他似乎也的确没有太好的猜测，但是，现在听到林君若的话，他又觉得，战斗力的猜测，是错误的。
但如果不是战斗力，是什么？
他们被困在了土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想要脱身都没有法子，这也不是考验什么自己的意志……
秦维易脑海中猛地一亮。
这考验的，不会是——
“我觉得，这一关，考验的是我们的坚持。”林君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Bingo。
就是这个答案。
秦维易笑了起来。
玄奘的关卡，是诱惑之后的生死考验，是生的意志力，崔珏考验的，则是恐惧，是克服恐惧的魄力，钟馗的关卡，则是问心，而李白的关卡，是坚持的意志。
当遇到绝境时，也不轻言放弃。
别管他们有没有法子，从绝境中生存，但首先，这意志就不能少。
这倒是和李白勉勉强强扯上一点关系了。
李白对于后世的他们而言，是一个大名人，有诗仙之称，算是极高的一个评价了，但是，李白生平呢？
他中间曾经有一段蹉跎岁月，自暴自弃，再联想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虽然情况不一样，但都算是遇到了一个大的蹉跎。
所以，这一关，要考验的，是他们在遇到困难时，不放弃？
简单来说，坚持就是胜利？
所以，这一开场，他们就直接被埋土里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这是必经的一环。
之后，才是考验。
这一切，倒是完全说得通。
但是，这又有一个问题了。
穆欣看着四周的尸体，开口：“坚持我懂，但是，这得多久？”
这是一个好问题。
就算知道他们考验的是什么，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时长是多久，看不到希望的等待，的确是很考验内心的一件事。
而一旦他们之间有人心生怯意，那么，等待他们的，可就是死亡了。
“我们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不管多久，我们也都得咬牙撑住。”黄毛说，随后他笑了起来：“而且，说不定简繁他们破关了呢？那我们就是躺赢了。”
秦维易笑了笑。
也算是苦中作乐了，毕竟，他们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秦维易四人都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一开始，他们还有精力说话，但是很快，他们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不止是身体的疲惫，还有口干舌燥。
他们也不敢再说话了，毕竟不知道到底坚持的时间要多久。
而另外一边的简繁五人，进展也不是很顺利。
竹屋里并没有任何线索，除了简繁手里那张能够昭示着吴道子身份的画。
可画，除了牵扯出吴道子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我有个想法。”秦南忽然开口。
简繁看了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个关卡这么安静，会不会是因为破解世界的答案，就在这里？”秦南说。
沈向澜点头：“很有可能。可惜，不知道黄毛和穆欣经历了什么，不然对比之后，应该就会有结果。”
少了黄毛和穆欣的通关信息，这让他们打副本的难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这还是一句废话。”杨臻说，她伸手指了指画，开口：“当务之急，还是找出线索，不管是不是最后的答案，找出线索了，才能知道。”
秦南鼓了鼓嘴，没吭声。
这不是没找到吗？
简繁没有吭声，而是又低头看向了画。
“画，和游戏。”简繁忽然说，他又抬头，看向秦南：“会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简繁似乎是在问所有人，但似乎，又只是在问秦南一个人。
秦南倒是又探头往那画里看了一眼。
画上面就是一条龙，虽然有些其他花里胡哨的点缀，但它的本质还是一条龙，而推塔游戏里……
“龙王？”秦南试探着开了口。
沈向澜微一挑眉。
吴道子里的画，是龙，而在推塔游戏中，也有不可或缺的一环，那就是龙王，那可是一个大boss一样的存在。
但是，游戏里的龙和画里的龙，又有什么关联？
这两者能牵扯出什么关系来？
“还有吗？”简繁问。
秦南摇了摇头：“实在没想出来有什么相关联的，就这个龙王，说实在的，我都觉得有些过于牵强了。”
简繁又看了一眼画，继续说：“那就回归游戏本身。”
“什么？”杨臻问。
简繁继续：“英雄藏身之处。”
英雄的藏身之处？
钟馗和秦琼是在龙王身上，李白藏身于河道，玄奘是塔，小兵和野怪则是崔珏，剩下便就只有一个吴道子还不知道在哪里。
龙王，塔，河道，小兵，野怪，这些因素都已经在了，这个游戏里面还有可能的是——
“野区没有野怪的那部分地图？”秦南接了这个话。
这其实也是之前的猜测。
简繁笑了声，说：“说得更广阔些。”
“什么？”沈向澜问。
简繁合上了画卷，语气肯定：“游戏地图。”

杨臻也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吴道子，无处不在。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这个游戏，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杨臻眼睛微亮。
路荆看看这，看看那，最后虚心求问：“要不，咱们说明白点？我这智商，着实有点不够用。”
秦南笑了起来：“我觉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整个游戏，在吴道子的笔下。”
“简单来说，这个游戏地图，是吴道子所画？”沈向澜也加入了进来。
路荆：“？”
等等，等他好捋一捋。
吴道子是个画师，会画画，他又藏身于游戏地图，无处不在？
不对不对。
吴道子根本就不在游戏地图中，而是，这个游戏是吴道子所画？他是独立于整个游戏之外，是游戏背后的掌控者？而游戏中的那些，什么英雄，什么河道，什么塔，其实都只是吴道子的画？
再简单说，就是吴道子画了一幅推塔游戏的图，而他们被传进了画里？
好家伙，路荆可算是撸明白了。
撸明白之后，路荆又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猜想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