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按说，有五楼的距离，林君若不会看得如此清楚。
但是……
获胜的丧尸，他匍匐在地，带着虔诚而又疯狂的神情，开始去舔那块毛巾。
他的速度很快。
大概是毛巾存在的东西已经被他舔干净，丧尸抬起了头。
他似乎想要站立起来，但是他已经只剩下一个四肢，完全无法支持自己爬起来。
丧尸的脑袋转动，最后，他用脚勾过了一块其他丧尸的身体部位。
然后，林君若震惊地发现，在那身体部位接触到丧尸的伤口时，那个根本就不属于他的身体部位，竟然直接长到了这个丧尸身上。
他开始一点点地吸收周边的丧尸身体部位。
大概是因为这个丧尸将东西舔干净了，更远些的丧尸失去了目标，再次茫然地游走起来。
而楼下的……
林君若此刻，终于能够确认当时楼下游走的丧尸数量。
是十八个。
因为……
此刻，在楼下只有一个丧尸，而在这个丧尸的身体上，有十八个脑袋。
身体部位以一种很随意的方式拼搭在一起。
如果之前的丧尸，还是人类的模样，那么现在的这个，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又古怪且令人骇然的怪物。
见过九头怪吗？
电视剧中有。
但那好歹九个头都在人脖子上。
而现在，林君若看到的丧尸，脖子上有一个脑袋，手上连接的不是手掌，而是一个脑袋，脚上可能也踩着一个，腰上可能也长着一个……
并且，因为这个丧尸的随意拼搭，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高的丧尸，现在一下子……即便不是全部都竖着拼接，也有横着拼接的，但是，此刻丧尸的高度已经来到了……四楼。
脖子上的那个脑袋，此刻一抬头，就和林君若直接打了个照面。
林君若也将这丧尸的模样瞧了个一清二楚。
恶心，恐惧，占据了林君若的所有思绪。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些什么，在那一个，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
而丧尸……他因为看不见，并没有发现林君若的存在，但是，他抬起了此刻同样是奇形怪状，由不同部位拼接出来的手。
嗯……手上是一个脑袋。
这手一伸，自然就高过了五楼。
林君若瞳孔猛地睁大，与此同时，也终于回过了神。
她赶紧伸出手，将窗户一下关上。
因为关得太急，窗户发出了“砰”得一声。
而这一声，对于丧尸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瞬间捕捉到了方向。
他挥舞着“双手”，开始疯狂地砸向窗户。
好在这窗户并不是特别劣质，至少此刻还没有被砸碎。
但是丧尸每一下砸过来，那手上的脑袋贴在窗户上，直接被砸成了一个平面，即便如此，还要龇牙咧嘴地冲着窗户内嘶吼。
林君若吓得眼泪直冒，但她此刻也意识到声音会引起丧尸的注意，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而原本在主卧，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林君若情况古怪的众人，也总算有了答案。
“卧槽，这什么东西？”秦南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惊呼还得是压着声音发。
即便隔着一道阳台门一个窗户，秦南还是不敢正常说话。
其他人也都面露骇然。
这TM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也不怪林君若会吓成这个模样。
而此刻，丧尸还在拼命地砸窗。
这窗的质量虽然不算差，但是根本就经不起丧尸这么一直砸，再这么下去，林君若很危险。
但是……
众人此刻也有担忧。
林君若将地上的液体扔掉，那就意味着，有问题，而此刻，这古怪的东西也是在林君若扔掉之后，这更加意味着，这些化妆品的壳子里装的是危险物品。
虽然林君若此刻已经将盖子都盖上，但是，林君若能确保已经将地面上的东西都擦干净了？
如果有遗留……如果冒出来的味道有影响，那他们……
会不会全军覆没？
这有风险。
但是，林君若还在阳台，她是为了大家才选择冒险。
他们也不能将林君若抛下不管。
他们要怎么做？

林君若是必须救的，但是打开阳台门，这是一个赌博……
虽然林君若此刻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但是很有可能是这药有一定的发作时间，他们不能确保。
“再等等。”简繁说。
黄毛此刻一脸揪心着，他想救林君若，但他无能为力。
他当然可以选择打开门，让林君若进来，但是，其他人未必会同意，而且，黄毛也知道大家的顾虑。
总不能为了救一个队友，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但是，那是……林君若啊。
黄毛气得伸出拳头，直接一拳砸在一旁的墙上。
他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简繁一直盯着阳台的情况，开口：“丧尸看不见，只要保持安静，未必就是绝境。”
只要这个窗户能够坚持得久一些。
“或者，我们可以选择其他的法子？”秦南忽然开口。
简繁看向秦南。
“声东击西。”秦南出声。
秦维易闻言，立刻拒绝：“不行，我们现在能够声东击西的地方，只有客厅的阳台，那边会更危险。”
他们的确可以让路荆和杨臻发出一些声响来，将丧尸引走，林君若获救，但是，杨臻和路荆呢？
他们可以躲进屋内。
但是客厅的阳台门，就是一个玻璃门，恐怕比窗的承受能力还弱。
一旦阳台门被砸破，那他们整个防线就等于出现了一个漏洞，这对大家来说，会更危险。
“去隔壁。”秦南则是沉下了声，也算是发了狠。
秦维易一愣。
“或许……可以试一试。”秦维易同意了这个建议，虽然冒险，但是也不是没有一试的机会，但是——
“来得及吗？”秦维易又说。
他们要从这里离开，之后再到隔壁的家里去，首先得避开走道上的丧尸，而且，他们还得有隔壁的钥匙。
不过，有丧尸在走道上走动，应该是至少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当然，也有可能运气不好，门被丧尸无意间关上的。
但总之，需要花费一番精力，这些时间，怕是足以让丧尸砸破玻璃了。
所以，不行。
“再等等，不行，就让林君若进来。”简繁替众人做了决定。
秦维易几人没有反对。
虽然冒险，但是……总不能让林君若去死，大不了，一人一千积分！
而刘盼娣看着几人的交谈，微微蹙了蹙眉。
她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是在众人焦心林君若的处境时，悄悄地离开了卧室，并且在出了卧室门之后，直接将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关门的声音惊动了众人。
“靠！这个混蛋！”黄毛率先骂了出来。
刘盼娣的行为，显然是火上浇油。
秦维易同样沉着脸，他走上前，去试着开门。
房间里也能开锁，但是，刘盼娣怕是早有准备，锁能开，但是，门把手却没有办法按下。
他们无法将门打开。
而且，为了不将丧尸引过来，他们甚至无法大力地去开门。
“情况没有那么糟，路荆和杨臻还在外面。”沈向澜出声提了一句。
他们的确还有机会，只要同伴发现他们的处境。
不过……
这两人此刻还在阳台守着阳台的丧尸，他们也不会想到刘盼娣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把一群人反锁在屋内，把他们送去死。
但，刘盼娣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多久。
他们的生命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单纯是因为刘盼娣的行为，让众人窝火。
而刘盼娣之所以怎么做……
倒也不难猜。
阳台很有可能有那些药剂的遗留。
如果气味有影响，那么，当他们打开门让林君若进来，这一屋子里的人，全都得遭殃。
从刘盼娣的角度想，他们想要救同伴，可以冒险，但是刘盼娣不愿意。
所以，她再次建立起了一道门。
主卧的门，将他们这一群人和她直接隔绝开。
他们救不救林君若都对她没有影响，那些气味如果有影响，那么也只是这一群人死在了卧室，刘盼娣，她能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他们选择了救林君若，刘盼娣这样的选择，在死亡之境中，甚至算不上过分。
既然他们为了同伴要去死，那么，她就帮他们一把。
但是，对于简繁这群人来说，大家实在是合作了太久，突然冷不防出来这么一个，这么横加一手，可算是把大伙直接给气懵了。
林君若还危在旦夕，而刘盼娣在这个时候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们搞这一乱子。
“出去了我非揍她一顿。”黄毛气恼地说。
他不想去理解刘盼娣是什么心思什么想法，他只知道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需要发泄。
但，他们的运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在他们恼火的这会，窗户上的敲打声，停了。
简繁看向了窗外。
举起手上的脑袋转了一圈之后，慢慢地落了下去，之后，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一切归于了平静。
林君若已经吓得浑身冷汗，眼泪稀里哗啦地糊了一脸，这会见丧尸离开，整个人都狠狠松了口气。
她松开了捂着自己的双手，随后整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虽然危险解除，但是林君若显然吓得不轻，这会身体还有些发颤。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窗口，借着窗口往外瞧。
那个堆积的丧尸，此刻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在楼下闲逛。
他的“双手”已经垂了下去。
大概还是符合人体的构造，双手自然下垂，而不是抬着双手到处寻找目标。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林君若猛地松了口气，然后又跌坐了下来，再次无声地哭了出来。
她实在太害怕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她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无声地哭着，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但是哭着哭着，林君若又笑了。
她活下来了。
不管过程多么艰难，多么可怕，但是她活下来，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活下来了。
林君若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笑得一脸释然。

他的神情还算平静，但是仔细一看，他眼里都已经带上了泪。
秦南就站在黄毛身边，是最先发现的。
他惊了一下，最后再往外看了看林君若，之后，伸出手拍了拍黄毛，对黄毛的心情波动，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黄毛这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压根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妥。
不过，林君若脱险虽然是件好事，但现在，他们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
阳台中那个气味是否有残留。
如果会有影响，林君若还是不能进来，难道……就让她在门口一直待着？
也怪他们，一开始没有考虑周全。
但，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个化妆品瓶子里的东西，会有如此大的作用。
就那么一点点。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发生在毛巾扔下去之后，大家多少还能猜测到丧尸现在的变异，是由于这些东西造成。
正因为知道，他们才更加需要警觉。
这玩意，杀伤力太大了。
“现在怎么办？”沈向澜开了口。
这个世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简繁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了放在梳妆台上，剩下的那些化妆品。
如果外面的也有问题，那么这里的，有问题的可能性也就很大。
而如果这些化妆品，能够让丧尸强大，那么，他们或许应该销毁它。
更或者说，想要研究出对付丧尸的办法，很有可能要从这些药剂下手。
想要答案，就要和药剂接触，但和药剂接触，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难题。
就在简繁琢磨的时候，林君若已经稍稍缓过了神，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了阳台门前。
阳台门没有锁，她完全可以打开。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轻轻敲了敲阳台门。
甚至不敢敲得太大声，因为，害怕招来丧尸。
不过，这还是让屋内的几人都引起了注意。
简繁也回过头来。
林君若见简繁几人看过来，赶紧伸出手，隔着玻璃门，开始朝着上头写字。
一笔一划的，为了方便秦南几个辨认，林君若写得很慢。
秦南见此，也猛然反应过来，回头一张望，最终在附近找到了一支笔。
他就根据林君若的笔画，在日记本上一块写下来，写完一个字，就让林君若确认，林君若确认就下一个，摇头就重新来过。
虽然花费的时间有些长，但至少能够确保他们的交流。
而等到秦南记下林君若所有写过的字之后，将这些内容全部串联起来，众人瞧过后，心惊之余，又有些辛酸。
是药剂，舔了毛巾，丧尸们合成了一个怪物。
化妆品给我，不出去，尝试各种搭配。
食物，纸，笔，手电。
当初那个需要靠人带的林君若，最终成长，变成了一个可以承受重担的合格玩家。
林君若最好的法子，就是留在阳台。
而如果他们想要从药剂中找到答案，此刻，最合适研究药剂的也是林君若。
事实如此，但是林君若在经历了那些之后，还能够在此刻提出来，的确不易。
这让众人心中颇为唏嘘。
当然，这是辛酸，他们为之心惊的则是丧尸的变化。
他们没想到一群丧尸会合成一个。
也就是说，如果丧尸的数量越多，那么合成的丧尸也就会越大，一旦真的产生这样的结果，那么，对他们来说，这无疑又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是丧尸世界，但是其中设定，显然又完全不同于秦南几个对丧尸世界所有的认知。
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相似。
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摸索新信息。
林君若见大家沉默，又立刻写了三个字。
这些字，秦南没写也看清了。
“我可以。”
秦南在日记本上将他们现在的情况写了下来，随后贴到玻璃门上。
林君若得知他们被反锁的时候，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怕林君若担心，秦南又赶紧补了一句。
“路荆和杨臻在外面。”
最多就是等一会的事。
林君若点了点头。
随后她就安心坐下了。
她没有浪费时间，但是也没有贸然行动，她看着那些她自己带出来的化妆品，开始回想她当时每瓶倒出来的剂量。
这些药剂可以让丧尸强大，但这里只是部分，全部混杂，和部分混杂的效果会是怎么样的？
会不会其中有一种，是能够对丧尸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她想要试试。
但是，她此刻所在的阳台并不能经受住丧尸的多次撞击，所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她必须要小心，绝对不能发出声响，或者，要想个什么法子，到时候将东西扔得远一点。
林君若的思维开始快速地转动起来。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去独立思考问题。
以往觉得是很困难的事，现在真的面对的时候，林君若又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或许，这就是人在面临死亡时候的潜力？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林君若想到这的时候，要扬唇笑了笑，算是苦中作乐了。
而卧室内的秦南几个人也在讨论。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我们目前还有两个地方可以落手。”秦维易开口，“第一，由林君若研究药剂，当然，这会有风险，很有可能会加大丧尸的战斗力。第二，简繁找到的手机定位在这幢楼，我们需要出去，在这幢楼内行动，找到发送短信的那个NPC，这同样有危险。”
而除了这两个可以落手的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其他辅助的线索。
“小女孩应该是背景故事，如果这个家里没有新的线索，在去寻找NPC的时候，或许也可以在这幢楼内寻找一下，看是否有关于小女孩的线索。”穆欣做了一点补充。
众人表示认同。
虽然有时候破关不一定要知道背景故事，但是了解了背景故事后，能够给他们寻找线索提供更明确的方向。
除此之外，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困境。
断电了。

没有电，黑夜来临后，这对他们来说，是难熬的。
他们虽然找到了一些手电筒之类的东西，但这都是消耗品，不能一直保证他们用电。
这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虽然能够积分兑换，但现在考虑到一个药剂的情况，在能不动用的时候尽量不要动用积分为妙，众人显然已经做好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人手一千分，换一个解毒剂了。
这边的讨论，情况是不容乐观，而此刻，另一边——
刘盼娣从主卧出来。
她没有往客厅去，而是先去了小女孩的房间转了一圈。
从世界开始至今，刘盼娣都在留心其他人的交谈情况，所以，她获得的信息，并不少。
但可惜的是，这个房子里的消息，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些，刘盼娣在找了一圈之后，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她最后，朝着客厅去了。
断了电，无法再看电视，但是夏泽钦还是坐在客厅中。
刘盼娣视线落在夏泽钦身上的时候，便就止了步。
她在心里琢磨。
这个夏泽钦很奇怪，行为处事奇怪，其他人对待他的态度也奇怪，但是刘盼娣心里没有答案，甚至连一个合理一些的猜测都没有。
玩家与玩家之间有龃龉并不奇怪，可夏泽钦实在太不主动，不寻找线索，不发表任何意见，甚至很有可能还在拖后腿。
他根本没有一个死亡之境玩家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误入其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他们苟延残喘。
刘盼娣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锁门，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会因为别人的善意而被牵连，而对于夏泽钦……
刘盼娣的心里升出了一股无法压制的恶意，她想要他死。
这个念头，在夏泽钦在沙发上坐下的那一刻开始起就诞生了。
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她对这个夏泽钦一点都不了解，贸然出手，只会适得其反。
刘盼娣将这个念头牢牢地压在心头，不在面上表露分毫，笨重的框架眼镜，将她算计的眼眸遮盖出了几分木讷。
而刘盼娣长时间的观察，自然也引起了夏泽钦的注意。
夏泽钦转过头来。
见是刘盼娣，夏泽钦又漠然地转了回去。
只不过很快，夏泽钦又看向了刘盼娣。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向了刘盼娣的身后。
只剩下了刘盼娣一个人。
夏泽钦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夹杂着一些看好戏的兴味，又有些恼意。
甚至，有一阵杀意。
后者，是冲着刘盼娣去的。
刘盼娣心下一个寒颤，心中再次肯定了夏泽钦此人的不简单，并且，要先下手为强。
她要杀了夏泽钦。
将这个危险因素彻底排除在外。
刘盼娣想杀夏泽钦，夏泽钦，也想杀刘盼娣。
但是，最终夏泽钦只是转过头去，继续维持着他原来的状态，而刘盼娣也只能将所有想法按压在心中，再图后事。
两人在屋内，一坐一站，达成了古怪的气氛。
而阳台上的路荆和杨臻呢？
两人一手提着一把刀，那些丧尸压根就上不来，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丧尸突然就不往上爬了。
他们已经停手了好一会。
难道这丧尸是突然消失了不成？
而就在他们疑惑不久后，一阵“砰砰砰”的敲窗户的声音传了过来。
路荆和杨臻听到了，但是他们没当回事。
他们要守在这里，以防丧尸从这爬上来，而且，简繁几个那么一大群人，一旦出事，还能不来喊他们？
再说了，真遇到危险了，那丧尸还敲什么门？早就一口一个全咬了。
所以两人很淡定，无非就是随口猜测了几句。
“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简繁他们想出什么法子，在做实验吧。”
“也是，有事总会喊我们。”
“……”
于是两人就继续在阳台待着。
而后不久，敲窗声消失。
但是……
“操！”路荆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声，杨臻整个面色也严肃下来。
他们看到了那个变异的丧尸经过。
虽然离他们是有些距离的，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一个更恶心更庞大的丧尸经过。
而也正是这个丧尸的存在，让两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丧尸，肯定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简繁他们应该是做了什么，但是，简繁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通知他们。
是因为不需要他们吗？
有这个可能。
但是……
当两人转过头去，看到客厅里只有坐着的夏泽钦，和站在一旁的刘盼娣时，杨臻就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出事了！
虽然他们有可能正在其他房间里寻找线索，但是，所有人都不在，只有夏泽钦和刘盼娣，情况就不对。
但凡这里只有夏泽钦一个人，杨臻都不会觉得不对劲。
这个刘盼娣……
杨臻沉下了眸。
她虽然对这个刘盼娣不了解，但是，她也遇见过形形色色不少的人，刘盼娣给她的感觉，虽然没有那么危险，但她在刘盼娣身上，闻到了一种她不喜欢的味道。
当然不是真的人身体上的味道，而是，直觉上的。
她不喜欢刘盼娣。
而现在，这个刘盼娣或许做了什么。
杨臻将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交代路荆：“看好阳台。”
路荆脑子转不动，但是在警觉性上还是可以的。
他立刻点了头。
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同时离开这里，他也相信以杨臻的能耐，能处理好事情。
主要是，他就武力值，杨臻好歹还比他多点脑子。
杨臻进了客厅，直接冲着刘盼娣去了。
刘盼娣在那样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所以在杨臻过来时，根本不等杨臻开口，她先发了话。
“他们在主卧找到了一些奇怪的药剂。”刘盼娣说。
杨臻挑了挑眉。
“你们应该看到那个变异的丧尸了，就是那些药剂造成的。药剂很危险，目前不确定是否会在空气上扩散，从味觉上影响到我们。他们在研究那个药剂，如果药剂有问题，他们也会出现问题，所以，他们让我出来通知你们一声，不要打开主卧的门。”刘盼娣说得面不改色。
而杨臻呢？
“说谎。”杨臻毫不犹豫。

刘盼娣的面色却依旧平静。
“根本不必全部人。”杨臻说，随后直接伸手就直接扼住了刘盼娣的喉咙：“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我的脾气很不好。”
刘盼娣没想到杨臻会如此暴力。
她被扼住了喉咙后，整个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想要挣扎，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撼动不了杨臻分毫。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再多的狡辩都毫无用处。
杨臻也懒得搭理她。
她不关心刘盼娣如何，但也没准备这个时候就杀人，但她也不可能让刘盼娣一个人留在这，给她背后伤人的机会。
至于她说的主卧……
杨臻直接拽着刘盼娣往主卧去了。
就这么一段路，刘盼娣已经呼吸困难，面色发青。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杨臻稍稍松了一根手指。
让刘盼娣不至于直接窒息死亡，但也绝对不好受就是了。
而此刻，杨臻的视线落在了主卧门把手里的拖把上，则是朝着刘盼娣挑了挑眉。
拖把卡在了门把手上，导致门把手没有办法往下按，从而造成了反锁的效果。
“有意思吗？”杨臻冷下了脸。
虽然不理解简繁一群人怎么会着了这个女人的当，但是此刻杨臻更恼火的是，就这个女人，也敢对她的伙伴下手。
嫌命长？
刘盼娣见杨臻就要去开门，忙出声阻止：“不要，会……会死。”
刘盼娣说得很艰难，声音也嘶哑，但还是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杨臻似乎因为这句话，止了动作。
她又松开了两根手指，但还是牢牢将刘盼娣拿捏在手中。
刘盼娣见此，立刻开口：“我没有全部说谎，的确不是他们让我出来的，但是其他的内容是真的，药剂已经在主卧里散播，很有可能他们里面已经变成了丧尸，你一打开，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杨臻嗤笑了一声：“你死了他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说完，杨臻直接拽掉了拖把，利索地开了门。
刘盼娣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了。
而屋内，因为门口传来的这些动静，此时都转头看了过来。
“杨臻！”黄毛先颇为激动地低喊了一声。
虽然早就猜到杨臻和路荆会发现，但是真的等杨臻打开了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黄毛还是有些激动。
杨臻拽着刘盼娣往里头走了两步。
视线往屋内一扫，开口：“没事？”
“还好。”简繁出了声，作为回复。
杨臻见此，将刘盼娣朝里一推，松了手。
“那你们这一群人，就被这么个小娘们给坑了？”杨臻问。
众人：“……”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实在是当时，他们被其他的事情分去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