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境—— by今虞

他的确很在意齐淑萍。
“我觉得吧，有些事，都得人还在才能讲其他，人都没了，还说什么？”秦南又开口，隐晦地劝了一句。
简繁一顿：“你说的有道理。”
秦南笑了起来：“那是，我以前也给不少粉丝做过情感分析的。”
“粉丝？”穆欣有些好奇。
“嗯，我现实中本职工作就是经营一个大V号，做一些影视剧吐槽之类的。”说着，秦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脑袋：“没有简繁这么牛逼。”
“能靠这个生活，已经是很少人能够做到的事了，你别妄自菲薄。”穆欣笑着说，随后耸了耸肩：“大概我才是最普通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即将毕业的高中生。”
“你那是前途不可限量。”秦南回。
两人只是随意唠嗑了两句，秦南很快就转回了正题：“我们现在怎么做，干坐着？还是？”他的视线往舞池里扫了一眼。
显然是在说，秦维易先前的提议。
“分工合作吧。”简繁开口。
秦维易问：“怎么分？”
“我和夏泽钦有恩怨。”简繁看着秦维易，提了这么一点。
秦维易立刻比了一个“ok”的手势：“懂，我和路荆去，你准备怎么做？”
“找调酒师。”简繁简洁明了。
他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最主要的还是在那个调制血色玛丽的调酒师身上，血腥玛丽是血，供应的客人，十有八九就是吸血鬼，所以，除了他口中的这个关于血腥玛丽的传说之外，他至少也知道一些吸血鬼的身份。
他们或许还可以从他的身上得到线索。
“行。”秦维易没有意见。
穆欣和秦南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双方谈妥后，就没有再在这干坐着的必要。
秦维易带着路荆，直接进入了舞池。
秦维易很快就融入进了舞池的氛围，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有模有样，如果他的外表也能成熟些，大概也就不会吸引旁人有些古怪的眼光。
而路荆，老实敦厚的大老爷们，这辈子就没进过酒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只能有样学样。只是明明秦维易做着正常的动作，他做起来，就古古怪怪，似乎自带搞笑效果。
两人一进入舞池，这个奇怪的搭配，就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两人全然不被众人的视线影响。
简繁也准备出动了。
不过，在寻找调酒师之前，他看向秦南：“我需要一会单独和齐教授相处的时间。”
秦南明白，简繁需要单独告诉齐淑萍关于王郝两人的事，但……他想起王郝，心里就有些发毛。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再和王郝这两人打交道，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对他出手。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能麻烦你去和齐教授说吗？”简繁看出了秦南的迟疑。
秦南原本的恐惧，在听到简繁的话后，忽然就消失了。他笑着摆了摆手：“你和齐教授才有话讲，我去说，她相不相信还是一回事，我怕她问我几个问题，我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行了，我去，不过，你欠我一次。”
简繁的性格，都用上如此礼貌客套的用语，秦南知道了此事对他的重要性。怕归怕，但都在死亡之境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
“好。”简繁笑了笑。
穆欣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隐约也猜出一点，这个时候也跟着开了口：“那我就选个最轻松的活，我帮你看住徐甜。”
简繁看向了穆欣，语气真诚：“谢谢。”
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穆欣先行出手。
徐甜看着就比王郝两人要聪明点，如果秦南先支开了王郝两人，那么徐甜未必会愿意上当，所以，先支开徐甜，再对王郝两人下手。
穆欣径直走向了徐甜。
“徐甜。”穆欣在徐甜面前站定：“我想和你谈一谈。”
无法把握徐甜到底是什么性子，穆欣选择单刀直入，越直白，越让对方搞不清楚自己的意图，对方接招的可能性就越大。
除了支开徐甜之外，穆欣也抱着试探一下她的念头。
徐甜抬头看向穆欣，微微蹙了眉，随后视线略过她，投向了不远处的简繁和秦南。
这一点，他们早就考虑过，徐甜看过去的时候，秦南和简繁也已经分散开，秦南在舞池周围，晃动着身体，似乎要加入跳舞的群体，而简繁，则是拿着酒杯，在卡座之间走动，暗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情况，俨然一副三人分散寻找线索，而穆欣趁此来找她说事。
徐甜没有回复，而是看向齐淑萍：“奶奶，我离开一会。”
齐淑萍笑了笑：“去吧，孩子。”
徐甜站起身，和穆欣一道离开了吧台，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想说什么？”徐甜问。
穆欣面色如常：“合作吗？”
徐甜挑了挑眉，没接话。
“这里只有三个女孩子，林君若，她不适合当队友，我能选择的就只有你。”穆欣说。
徐甜笑了声，问：“秦南、简繁，他们不是你的队友吗？”
穆欣扯了下嘴角，回：“我不相信男人，尤其是在男女体格上相差极大的情况下。一旦出现意外，说不准他们会把我推出去挡枪，我不相信他们。”
徐甜笑得更深了：“你一边和他们搭档，一边又寻求和我组队，还有你抛弃林君若的事，你这么两面三刀的行事，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背后捅我一刀？”
穆欣抬起头，直视徐甜：“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人。”
“同类？”徐甜不承认也不否认。
“活着。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至于其他，无非是我们求生的手段罢了。在死亡之境，当善人，是自取灭亡。”穆欣语气冷漠。

秦南瞅准时间，朝着吧台走了过去。
他没有和齐淑萍打招呼，而是站在不远处，朝着王郝两人悄悄招了招手。
王郝两人目露疑惑，对视了一会，又朝着秦南伸手指了指自己。秦南立刻点头，随后又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云里雾里的。
但他们还是选择朝秦南走了过去。
“你喊我们？”王郝等走近了，主动开口询问。
秦南点头，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问：“我有些关于齐教授的事，想要请教两位兄弟。”
王郝狐疑地盯着秦南，似乎真的是玩家王郝似得，还有些维护齐淑萍：“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是，诶，大家都是一样的，就是想要找个大腿抱不是？简繁再牛逼，但到了齐教授面前，也只能点头哈腰的，我这不是，嘿。”秦南故意露出一个有些猥琐的笑，搓了搓手。
别说，和穆欣待久了，似乎演技都受到了影响，有了飞一般的提高。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有了大腿，还想抢我们的大腿？”王郝似乎有些不乐意。
秦南“啧”了一声：“抢大腿这话就难听了，大家这是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呵呵。”王郝似乎没了和秦南继续的心思。
秦南哪能让人这会走，刚好有捧着酒的酒吧员工经过，秦南赶紧拿了两杯酒，塞到两人手里：“我也不是白要消息，这样，我们互换。”
“互换？换什么？”王郝原本想走的心思，似乎又停了下来。
秦南脑子转得快：“徐甜！你看啊，徐甜是个女人，她跟着齐教授，这性别上就占了大优势，这对兄弟两个可是大不利，我有关于徐甜的信息，怎么样？我帮你们赶走徐甜，但是你们得让齐教授带我一个。放心，真有事，那齐教授肯定也是先信任你们不是。”
王郝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有些心动。
秦南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心里是又紧张又腹诽。
怕他们突然暴起，直接要了他的命，又腹诽，都不是真玩家了，还在这装的有模有样的，这哪里是死亡游戏，这拼的分明就是演技。
吧台边只剩下了齐淑萍。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齐淑萍笑了笑，静观其变。
简繁没有让她等太久。
穆欣还好，秦南对着两位疑似吸血鬼的人物，太过危险，简繁不敢耽搁。
“孩子，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见简繁出现，齐淑萍就开了口询问。
简繁朝着齐淑萍鞠了鞠躬，随后直入正题：“王郝尝试了召唤玛丽，我怀疑王郝已经被抹杀，现在的王郝，应该和吸血鬼有关，不止王郝，另外一个人也是。还有，徐甜，她有些古怪。”
“血腥玛丽的传说。”齐淑萍并不是很震惊。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孩子，我会小心。”
简繁没有再多说，同齐淑萍打了招呼之后，立刻离开，直接朝着秦南走去。
秦南是为了他冒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要让秦南尽快远离危险。
秦南在和王郝两人说话时，一直注意着简繁，等瞧见简繁过来时，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来：“简繁来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们下次再聊。”
说着，他有些惊慌似得往简繁走去。
王郝两人停在原地，没有其他举动。
秦南走得快，等和简繁汇合之后，这才完全放松下来：“还好，他们应该是想要继续伪装，倒是蛮配合的。”
简繁笑了笑。
“你还笑，我真的是命都拴裤腰带上了。怎么样？说了？”秦南问。
简繁应了一声。
“那齐教授怎么说？”秦南问。
简繁：“她会小心。”
秦南叹了口气：“希望她能够好好的吧，不过大佬级别的人物，用脑子就能把这些人甩得团团转，你也别太担心了。”说着，秦南往穆欣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穆欣谈得怎么样了。”
穆欣和徐甜的对话还在继续。
“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可不是男人那些心思能够相提并论的。”徐甜说。
穆欣笑：“那要看这份手段是对谁。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去对付其他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徐甜问。
穆欣摇了摇头：“没有。我找上你，就是一个赌，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那就是你的赌。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要不要相信我，只有你自己能够决定。”
徐甜看着穆欣，没说话。
穆欣笑了笑：“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得回去了。”说完，不等徐甜回答，她就转身离开。
徐甜一直目送着穆欣离开的身影，等见她和秦南两人汇合后，才收回了视线，转而回到了齐淑萍的身边。
穆欣刚才的位置站着巧妙，故意遮挡住了徐甜的视线，此刻，她回来又看到王郝两人还在齐淑萍身边，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接下去，找调酒师？”穆欣问。
简繁的个人私事算是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了。
简繁点头。
“怎么找？”秦南问。
当时调酒师是走的员工通道，他们难道也要从这走一遍吗？但是员工通道就在吧台旁边，他们恐怕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
如果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那么恐怕他们就会被员工拦在外面，甚至，按照正常思维想，可能会被请出酒吧。
离开酒吧，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先问。”简繁的视线落在了另一侧的吧台上。
那里没有齐淑萍，但是有另外一个玩家。
三人往钱行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钱行坐在吧台前，手里握着一个酒杯，正在和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他余光瞥到简繁过来时，整个人似乎都拘束了起来，等简繁走近，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简哥。”钱行有些小心翼翼地喊。
这一声喊，秦南惊得打量了简繁好几眼。
先前夏泽钦一直在，钱行好像完全无视了简繁似得，没想到现在夏泽钦不在，居然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看来简繁原本还真和夏泽钦是一道的，两人会现在这样，肯定不是简繁的问题，那么，就是夏泽钦背后捅刀，背叛了简繁？

就连穆欣，视线也在简繁和钱行之间来回转换了好几回。
简繁和夏泽钦有恩怨，而钱行喊简繁简哥。
有意思。
简繁却没有搭理钱行，他径直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举手朝着调酒师示意了一下：“你好，麻烦给我一杯血腥玛丽。”
钱行见此，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但完全没有了先前和调酒师交谈的心思，拘束地坐在那边，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
秦南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简繁一边坐了下来，穆欣则是挨着他坐下。
调酒师听到简繁的话后，转头往另外一边看了一下，随后拿出一旁的对讲机，等交谈了几句，才回复简繁：“客人，抱歉，我们这边调制血腥玛丽的调酒师已经下班了，您看，要不要换一种？”
“酒吧只有一个人会？”简繁抬头，语气有些泛冷。
调酒师似乎有些为难：“这……”
“我们也会，但是血腥玛丽是我们另外一位调酒师的招牌，基本上每位客人点的血腥玛丽，都是冲着他来的。”调酒师解释。
简繁应了一声，说：“既然你会，就麻烦你调制一杯血腥玛丽。”
“三杯。”秦南在旁边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调酒师没动，面露为难。
“既然你会，为什么不调？这就是你们酒吧的待客之道？”简繁的语气很平，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意味，可却恰恰如此，让人听着有点心慌。
调酒师想了想，点头：“好吧，三位客人稍等。”
调酒师拿出了配料，在三人面前，为三人调制了三杯血腥玛丽，随后一一放在他们面前：“三位客人请慢用。”
简繁拿起了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秦南同样如此。
没有那股子血腥味，也就是说，调酒师们调制的的确就是一般的酒，而只有那名调酒师，制作的血腥玛丽是供应给吸血鬼们。
“你们那位调酒师调制的血腥玛丽，很出名吗？”秦南开口询问。
简繁见秦南开了口，立刻就退居二线，将舞台交给了他。
调酒师笑了笑：“不算很出名，但在小圈子里很受欢迎。其实来点血腥玛丽的客人并不多，但是基本上点这款酒品的，都是冲着他去的。”
“有意思，下次我也要……”秦南话一顿，硬生生地将“尝尝”憋了回去，改口：“见识见识。”
穆欣抱着酒杯，抿了抿嘴唇，忍下了笑意。
“不过，你们酒吧这会正热闹着，他这么早就下班了吗？”秦南似乎有些疑惑。
调酒师回：“我也不知道。他有些特殊。”
“特殊？关系户？”秦南看似闲聊地问。
调酒师笑了声：“这就不知道了，我们是有严格的上下班时间，他的话，每天上班的时间倒是挺准时的，基本上每晚十点左右就会出现，但是下班时间就说不好，有时候早，有时候晚，没有定数。”
每晚十点。
这是一个信息点。
“下班随意，这不是关系户，那得是老板了吧，哈哈哈。”秦南笑着打趣，倒是简繁，听了他这话之后，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秦南有些不解：“怎么了？”
简繁摇了摇头。
调酒师并没有和秦南唠嗑多久，有了新的客人出现后，他就去为其他客人服务，等人走了之后，简繁才慢悠悠地开口：“你总是能，无缘无故，戳到重点。”
“什么？”秦南愣了一下。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随后小声地问：“所以，那个调酒师，真的是酒吧老板？”
秦南神情有些懵逼，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被简繁这么一说之后，他再一想，嗨，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老板，那么他怎么敢在这家酒吧里给吸血鬼卖血？
就算不是老板，那也肯定是和老板关系匪浅。
这同样是一个信息点。
简繁没有回答秦南的话，而是看向了钱行，开口：“打听到了什么？”
秦南和穆欣都没想到简繁会突然向钱行开口，就算之前是队友，但他都已经和夏泽钦撕逼了，就这么去问，钱行能告诉他？
秦南觉得，简繁的情商，真的有点低。
钱行却突然绷直了身体，利索地开口：“没有什么重要线索，有一些小的点。酒吧会在每天六点清客关门，每天晚上七点开业。还有，打听了一些常客的消息。”
秦南和穆欣被钱行突然的开口，震惊得不行。
不是，人简繁问了，你就答了？
简繁很平静，似乎钱行回答才是正常发展。他抬头看向了屏幕上的时间。
“四点五十三。”简繁说。
他这一说，秦南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重点上。
六点关门，那么很有可能，吸血鬼的捕食活动也会在六点结束，但，钱行说了清客，也就是说，他们在六点的时候，会被员工赶出酒吧。
离开酒吧，那不就是……
秦南的视线紧紧地盯紧了时间，似乎是想要把时间盯停似得。
他们只有一个小时了，而这间酒吧的时间流速，又显然快于正常，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时间，他们可能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了。
他们得想个法子，在酒吧清客时，留在酒吧。
“你还坐在这？”简繁瞥了一眼钱行。
钱行愣了一下，回：“那个，我本来是打算再过会就去找夏……”夏泽钦的名字，被钱行吞了回去，他索性闭了嘴。
“嗯。”简繁应了一声，然后直接站起身，朝着舞池里走去。
秦南和穆欣也赶紧跟了上去。
简繁走到舞池边，就没了动作，里头都是人群，他不想去挤。正在舞池里的秦维易很快就瞧见了简繁，不用多说，他就知道了简繁的意思，拽了一把路荆，就开始从人群中慢慢挤了出来。
“发现重要线索了？”秦维易问。
“六点清吧。”简繁简单明了。
秦维易顿了一下，随后翻了个白眼：“这次的世界，恶意有些大啊，这是冲着我们一群人，还是想要搞死谁？”
简繁听到后面这句话时，心头突然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简繁问。
秦维易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秦维易说的没有什么不对的，相反，恰恰是——太对了。
死亡之境，是想要搞死谁，这个人，简繁猛地转身，看向了吧台。
原本在吧台边的齐淑萍，此刻已经不见踪迹，包括徐甜，还有王郝两人。

死亡之境，想要齐淑萍死。
这个认知，让简繁无法平静下来，而此刻，距离六点清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齐淑萍却不见踪影，简繁一直引以为傲的大脑，此刻却仿佛停滞下来，无法转动。
他忽然伸手，拽住了秦南的胳膊。
“是我想多了，是不是？”简繁转头，望向秦南。
秦南“啊”了一声，见简繁神情不对，赶紧回想了一番刚才的对话，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安慰简繁：“你都已经事先提醒过齐教授了，齐教授什么脑子，她肯定有防备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简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秦维易大概也意识到了是自己的话造成了简繁此刻的不对劲。
“一个让死亡之境都警惕的人，总比我们活得久。”秦维易说。
简繁再次点了点头。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齐淑萍走到现在，连死亡之境都开始忌惮，那就意味着齐淑萍的强大。越强大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简繁冷静下来，理智回转，他慢慢平复了情绪，又恢复成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们先想办法留下来。人太多，我们分头行动。”简繁暂时放下了对齐淑萍的担心，他们的时间同样不多，他们得留在酒吧。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也不是无计可施，最简单的法子只要躲过酒吧员工，隐藏在酒吧的某个角落里，他们就能躲过这一关。
只要他们不要傻乎乎地听从酒吧员工的话，离开酒吧就行。
“好。”秦维易说：“目前情况不明，酒吧七点开业，我们晚上再见。”
简繁同意。
五个人再次分成了两队分开，各自寻了一个方向离开。
与此同时，夏泽钦也终于揽着林君若的腰，从舞池退了出来。
钱行在简繁几人离开后，也后续走到了舞池一旁，此刻见夏泽钦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夏哥，六点酒吧清客。”
夏泽钦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
五点二十九分。
夏泽钦似笑非笑地望向钱行：“时间把握得挺好？”
钱行面色一僵，随后有些紧张的解释：“刚才遇上了简哥，他问了我几句话，我就耽搁了。”
“嗯，来得及。”夏泽钦似乎没有责怪钱行的意思，刚才的那一句话，倒真像是夸他似得，但钱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
林君若靠在夏泽钦的怀里，娇滴滴地问：“泽钦，怎么了？”
“我们得躲躲了。”夏泽钦说。
林君若不懂，但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好，我听你的。”
夏泽钦带着林君若、钱行两人离开了酒吧大厅。
酒吧大厅是群魔乱舞，主要经营的场地，之后有一些包厢，此刻一路过去，有些包厢里是鬼哭狼嚎，有的则安静得过分，还有几个包厢里面没有客人。
大厅和包厢，对客人开放。
还有厨房、库房，以及员工的更衣室等等，则是不对客人开放。
简繁原本是想要去员工待的这些地方躲躲，但每个地方，都有员工守着，他们没有办法不动声色地进入。所以，他们能躲的地方，只有外面这些地。
“洗手间？”秦南弱弱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是个很不雅观的地方，但眼下来看，似乎也只有这里合适，酒吧员工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去洗手间一个个地去确认是否有人。
穆欣没有意见，两人看向了简繁。
简繁蹙了蹙眉：“备选。”
两人点头。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他们只能选择去洗手间暂时躲躲了。
简繁因为齐淑萍的事，到底有所影响，心情比以往要浮躁些，随着时间的逼近，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去处，就在他想要妥协的时候……
“洗手间其实也有风险，我想到一个。”穆欣忽然开口。
简繁和秦南都看了过去。
“我们和酒吧员工都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我们可以走动，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去一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去一个他们已经检查过，不会再检查的地方？”穆欣说。
简繁和秦南对视了一眼，选择了穆欣的这个提议。
有了想法之后，三人就开始准备起来。
他们先进了一间无人的包厢，静等酒吧员工开始清人。
不到六点的时候，酒吧员工就开始一间间的包厢开始提醒，包厢里的客人也都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等客人离开后，酒吧清洁人员开始收拾清理，三人一直躲着，等到清洁人员收拾完一间，进了隔壁的包厢之后，三个人才趁着暂时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赶紧转移阵地。
换到了已经收拾过的包厢，三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有员工经过，有清洁员工互相交谈，直到一阵阵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廊上的灯光也逐渐暗下，整个酒吧，归于平静。
秦南看了一眼系统时间。
系统上显示的时间，会根据世界做调整，此刻，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十一分。
“我们是不是安全了？”秦南小声地说。
“再等等。”简繁回。
秦南听了后，立刻闭了嘴。
包厢里此刻也没有灯光，一片黑暗，秦南只能隐约分辨出身边有两个人。而此刻，他们又不敢轻易说话，怕引来酒店员工。
黑暗，寂静，秦南觉得这个气氛，可比酒吧热闹的时候可怕多了，而且——
秦南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有镜子。
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小心喊一声“玛丽”，是不是他们三个全部玩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穆欣也有些忍不住地开口：“应该好了吧？”
秦南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零一分。
“我出去看看。”简繁说。
秦南一听，立刻出声：“我们一块。你走了，到时候再回来，黑漆漆的一片，我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尤其是在这个不知道肉体还是灵魂会被吸血鬼控制的世界。虽然说，吸血鬼的活动时间大概率是在夜间，但是血腥玛丽的传说，可没规定白天不能玩。
简繁一旦落单，谁知道到时候回来的是真的简繁还是假的简繁。
秦南承认他很聪明，但是万一呢？
简繁听出了秦南的言下之意，他沉默了一下，最后回了声“好”。

包厢里头很黑，走廊上也没好多少。
即便外头的天已经亮了，但是酒吧里头和外面隔绝了光线，关了灯之后，漆黑一片，直到靠近正门口那会，才隐约有了些光亮。
这个情况，酒吧里面应该已经没有了员工。
也就是说，他们安全了。
“这个情况，怎么找线索？我们能顺顺当当地走就不错了。”秦南吐槽，就他们走过来的这会，走廊处还好，好歹是一条通顺，等到了大厅这里，他们没少碰到那些桌桌脚脚。
简繁的视线在黑暗中慢慢地扫过。
“找开关。”简繁忽然说。
秦南愣了一下。
开灯不会暴露他们吗？秦南在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人才能暴露，没人，暴露什么？